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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戏精[重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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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江少主从何得知这些消息?”
  “是那个中毒的月炎派小弟子昏迷前,告诉他的。”
  “那弟子是何来头?”
  “没什么来头,月炎派一个下等坤门弟子,倒是跟江家兄妹关系极好。”
  “江少主怎么可能结交坤门弟?”长老觉察不对。
  段倾流倒是不觉得奇怪:“他俩年纪相仿,或许自幼玩在一处。”
  长老急道:“若是自幼玩在一处,那弟子早该升入乾门了。”
  被这一点拨,段倾流才察觉不对劲,想到此前那小弟子遭遇逆魂阵的闹剧,心下更是疑惑,低声喃喃:“没准来头还真不小。”
  长老起身请命:“少主,请让我去会一会那名弟子。”
  段倾流无奈道:“江辞风说了不让人踏入院子,我哪有本事送你进去?”
  “我们可借口替那弟子清除余毒。”
  *
  快到正午,宋麒依旧没有醒来。
  南宫青洲被江辞风盯得受不了,忍无可忍道:“你盯着我有什么用?已经喂下去两粒灵孢丹了,这丹丸吃多了有害无益,何况他这身子虚弱至极,半颗足够他克化几日,再喂,可要出人命了。”
  江辞风不解道:“他怎会如此虚弱?是不是中了什么蛊毒?”
  一下子瘦这么多。
  南宫青洲道:“看脉象,症结主要在脾胃,我猜想他可能刚上岸几日,有些晕船,上腹似乎还受过外伤,加上蛇毒激化,元气损耗太重,所以昏睡不醒,只能耐心将养。你若急着要他醒,可以在他耳边喊他几声试试,万不能再下补药了。”
  江辞风乖巧点点头。
  南宫青洲松了口气,转身正欲出门,却又被江辞风抓住后衣领,拉回床边。
  “又怎么了?”南宫青洲急了:“我都说了,他就是身子虚弱,昏睡不醒,我留在这里于事无补,还得回去卜算方位。”
  宋麒近在眼前,江辞风就是怕南宫青洲回去卜算方位,心虚。
  得想办法拖住老古董。
  “南宫兄,所谓‘知止所以不殆’,这个‘止’该如何把握时机?”江辞风突然聊起了南宫家族最爱探讨的话题。
  南宫青洲嫌弃的神色忽然一变,对江辞风露出孺子可教的赞许微笑,负手走回床边道:“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悟道有所进益。所谓‘知止所以不殆’,并非让你停止修行,而是提醒你停止欲求,磨砺自身。正如后一句谷之归于江海,虚怀若谷,则江河自来,才得以永不干涸。”
  江辞风神色严肃的点点头,一脸求知若渴,又请教了几个问题。
  南宫青洲聊得不亦乐乎。
  门外忽然传来段倾流嗓音:“江贤弟!那位小师弟身子好些没有?”
  闻言,江辞风朝外回道:“他还没醒。”
  “哎呀,这真是怪了,会不会是余毒未尽?”
  “你昨晚不是说毒已经解了?”
  段倾流听出江辞风语气急切,便趁势带着长老走进院子,踏入屋中,故作焦急道:“都怪愚兄术法不精,还是得请钟长老亲自来诊断。”
  江辞风本也想让他进来重新诊断,却不料段倾流转过屏风时,身后还跟了个老头。
  老头一进门,便抬眼朝床塌上望去,尚未看清伤者面容,一个白影便陡然掠至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抬头一看,连忙拱手拜道:“见过江少主。”
  “有段兄在就足够了,长老请去客堂等候。”
  长老见江辞风神色不善,只得拜退出门。
  段倾流无可奈何,值得装模作样重新把脉,而后给出一粒保养丹丸,谎称可以清除余毒,便笑着告辞了。
  二人走出院子,长老神色急切地问段倾流:“少主,那坤门弟子姓甚名谁?”
  段倾流想了想,答道:“好像叫宋玄瑞。”
  长老低头思索,忽然面色惨白。
  “怎么了?”段倾流急问。
  长老抬头道:“此人跟江家兄妹关系果真亲密?”
  “是啊。”
  “糟了……糟了!”长老心急如焚:“此番请来江家少主,岂非引狼入室?”
  段倾流急道:“究竟怎么了?您别吓唬我!”
  长老抬头道:“我刚瞥见一眼那坤门弟子,着实有些面熟,很像两年前见过的那位宋家长子,只是瘦了许多……”
  段倾流脸色大变:“怎么可能?那小子刚害死全族,被四处围追,怎敢去江渡云的地盘撒野?”
  长老急道:“他或许就是为了先您一步,去博取江家信任。”
  段倾流慌道:“若他真是宋麒,却连身份都不敢坦诚,又如何取信于江家人?”
  长老想了想:“宋麒自称宋玄瑞,麒麟便是玄兽之瑞,少主,这恐怕就是他的真姓台甫,如此说来,也不算隐瞒。”
  段倾流脑中嗡的一响,此刻又想起宋玄瑞一个多月前故意引江辞风挟持自己,险些要了他的命,还说什么他掳走了娘亲,又说什么中了逆魂阵博取怜悯。
  “这该死的小畜牲……”段倾流脸色铁青:“竟然如此奸诈,难怪能悄无声息地害死全族人,果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您别着急。”长老提醒道:“老朽怀疑昨夜,那烟火符根本就是这宋麒自己触发,引去江少主,而后谎称段家人袭击了月炎派长老,从中挑拨。那宋麒故意中了麻痹类蛇毒,博取江少主怜悯,说不定凌子逸根本没有来过龙隐山,这么说只是为了嫁祸我们。”
  段倾流满脸错愕,许久,喃喃道:“原来是他……原来是他……那些攻击我的鸟,我的驭龙令牌……这直娘贼!”
  长老一惊:“令牌是被宋麒所窃?”
  “不是他还能是谁?我就说江家人怎么可能知道令牌的事!”段倾流气得发狂:“这小子毛都没长齐,竟然奸诈到如此地步,一个月以前他就差点置我于死地,我看他年纪太小,还真以为是背后另有高人,没想到,都被这小畜牲给骗了!”
  长老急道:“驭龙令牌在他身上?那今夜一定要设法拿回来!”
  “江辞风成天守在这小畜牲床边,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从下手啊!”段倾流略一思索,立即转身走回院子:“走!我们现在就去揭露那畜牲的阴谋!江辞风那日也被这畜牲耍得团团转,真以为他中了逆魂阵。这小子长得一脸惹人怜的单纯模样,现在就让人看看他的蛇蝎真面目!”
  “少主。”长老忙伸手拦住他去路:“不要冲动,江少主年少单纯,如今已被宋麒迷惑,我等没有充足把握说服他,便不能打草惊蛇。得赶紧书信一封,送给江渡云,把宋麒藏匿月炎岛、试图谋害您的经过说出来,让江渡云知道,自己儿子也已被宋家逆子蛊惑,如今危在旦夕!”
  “没错。”段倾流冷静下来:“要先让江世伯相信我们。对了,你说那凌子逸是真的来了龙隐山,还是宋麒为了嫁祸我们,编的谎言?若是谎言,我们也可写入信中。”
  长老低头沉吟须臾,低声道:“这还真没法确定虚实,但我们也可以写在信中,就说那宋家逆子谎称凌子逸长老与我族人交手,长老如今下落不明,还请江宗主赶紧询问门派中凌长老去向,若是果真下落不明,凌长老恐怕已经糟了宋麒的暗算。”
  段倾流面色转喜:“对,对,要让这小畜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为蛊惑了江少主就万事大吉?不亏是那妖女夏眠亲生的孽种,也就剩这点伎俩。”
  *
  傍晚,南宫青洲论道论得口干舌燥,叫来仆从准备晚膳。
  江辞风斜床榻一眼,神色颓丧,低声道:“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真的只是体虚么?”
  南宫青洲从没见过江家这小子对谁如此挂心,只得起身走到塌边,并指点住宋麒眉心穴位,以自身修为,迫他体内元气流动一个小周天,加速损耗恢复。
  不一时,他发现宋麒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南宫青洲便即收手,转身叫江辞风过来:“你自己叫醒他。”
  江辞风眼睛一亮,俯身凑到宋麒耳边,低声唤道:“喂?醒醒。”
  南宫青洲提醒道:“你说些他最想听的话,大点声。”
  最想听的话?
  江辞风垂眸想了想,再次凑近宋麒耳边,轻声唤道:“开饭了,有牛肉煎饼包大蒜。”
  “嗯……”宋麒迷迷糊糊哼了一声,终于醒过来。
  南宫青洲:“………………”


第40章 
  宋麒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熟睡中; 窗外雪山凛冽的气息,将他带回了从前经常反复的梦境。
  梦里,娘亲一边喂他羹汤、一边给他讲故事; 过了晌午,抱他回卧房歇息。
  卧房里的炭炉烧得很旺; 空气暖洋洋的,娘亲一边拍哄他一边哼唱着小曲儿。
  睡意袭来; 宋麒却始终半梦半醒,潜意识感觉自己若是睡去了,眼前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所以他一直昏沉沉的不肯入睡; 坚持守着眼前哼曲儿的母亲。
  直到卧房门口传来侍女们的笑声; 宋麒听见南方君子在门外说话; 说他跟宋麒约好了,后晌要去打大妖王,让侍女放他进门。
  半梦半醒的宋麒开心极了; 挣扎着朝门外看去; 却只看见几个侍女挡在珠帘外; 笑着不让江某进屋; 说少主已经睡着了。
  宋麒急坏了,他要跟南方君子出去玩,但是身体像被魇住了,无法动弹。
  焦急中; 他似乎听见南方君子在耳边轻唤:“喂; 醒醒。”
  “我醒了!”
  “我醒了!”
  “我醒了; 江某,我跟你一起玩!”
  梦里的急切,让宋麒微一哆嗦,幽幽醒过来。
  缓缓睁开眼,南方君子俊俏的容颜近在眼前,那双藏着南方星空的好看瑞凤眼正盯着他,眼神就仿佛盯着一只奄奄一息的流浪猫,怜悯又不敢触碰。
  “江某……”宋麒嗓子太干哑,两个字柴柴的吐出来,一点都不像小猫,倒像是卡着一口老痰。
  江辞风像是确定眼前的流浪猫起死回生了,无措的神色褪去,侧头告诉南宫青洲:“倒杯水来。”
  “我是你的随从么?”南宫青洲没好气地嘟囔一句,但还是端来茶水,递给江辞风,大步离开卧房,免得再被使唤。
  宋麒渐渐清醒,记忆开始回笼,意识到自己刚刚说漏了嘴,顿时浑身僵硬,瞪大眼,观察江某有没有察觉。
  他此刻已经不在乎身份是否泄露了,关键是不能让江某知道,他心里还对儿时的南方君子念念不忘。
  心虚感让宋麒觉得,“江某”这个称呼,会暴露太多儿时不为人知的思念。
  江辞风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伸手将缩水的宋家小胖子揽进怀里,小心喂水。
  宋麒紧绷得像一根木柴,水都不会喝了,灌一口,直往下巴流,斜斜滴在江某前襟上。
  头顶传来不悦的嗓音:“衣服被你弄湿了。”
  宋麒睁大眼,“嘎哒嘎哒”抬起僵硬的手,轻轻抹干净江辞风前襟茶水。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问他:“江某是谁?”
  宋麒手一顿,忽然挣脱江辞风的怀抱,朝一旁一滚,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不愿面对:“你听错了。”
  江辞风没有追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宋麒需要冷静一下:“我很好,我想再歇会儿。”
  “很好?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江辞风蹙眉道:“那条蛇要是风蛇,你现在已经断气了,你看我像是需要保护的样子么?瞎逞能。”
  “谁逞能了!”宋麒掀开被子,据理力争:“我是比你现发现蛇阵,急着跑过去拿你当挡箭牌来着!”
  江辞风眯眼质疑:“是这样?”
  “当然!”宋麒一脸正气:“江辞风,你可别自作多情啊!”
  “你叫我什么?”
  “……江师兄。”
  “你叫我什么,宋麒。”
  宋麒心里一咯噔,掀起被子就把自己蒙起来,不愿面对。
  “别躲了,宋麒,喝几口水,吃饱肚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宋麒冷静下来,掀开被子,起身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你想让我从哪里开始讲?”
  “守龙族人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整个龙隐山都空了,我是在段家人发现之前赶来龙隐山的,山顶上的庄子正院还有炊烟,就是没有人,也没有脚印车轮紧急迁徙的痕迹。”
  “你发现你族人失踪,然后就来月炎岛?”
  “对。”宋麒知道这太不合理,以他这个年纪,就算吓懵了,一时半会没有设法寻找族人或敌人,也不可能立即抛弃龙隐山,千里迢迢投奔一个并不太熟的家族。
  他也不能说自己猜到段家人要来围山,准备逼自己放出飞龙。
  上辈子,他发现这件怪事后,走遍龙隐山各个角落,无果,又住回庄子里,等待族人回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再给他十个选择机会他都不会去月炎岛求援,倒是很可能去京都找远房亲戚求援。
  那要怎么解释自己去月炎岛的想法?
  “我觉得龙隐山一定是遭到什么埋伏暗算。”宋麒尽可能让自己的行为显得合理:“连我爹都不见了,我孤身一人留在山上,只能坐以待毙,而且随时可能会像我爹他们一样失踪,那样就没人能救他们了。我想过去找京都的亲戚帮忙,但他们不算仙门之人,恐怕比我还派不上用场,我就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帮忙,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麒一边说一边观察江某的表情,他会相信吗?
  可江辞风只是默然听他继续说,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宋麒心跳加速,尽可能表现得真情实感一些:“从前,我爹经常夸赞江渡云叔叔是咱们修真界第一羽士,当之无愧,我常听爹爹说江叔叔……”
  “宋麒。”江辞风面无表情打断宋家小胖子的马屁,低声开口:“你说你想来找我帮忙,我会信你。”
  四目相对。
  “我觉得你会相信我。”宋麒放弃了天南海北的借口,坦然看着江辞风双眼:“你都知道了,不是吗?听见段倾流是怎么说我的:把年幼的弟弟压在地上喂毒,被父亲撞个正着,不知悔改,与家族断绝关系,还留下书信,扬言报复。”
  宋麒眼里有水光闪动,嗓音也变得隐忍压抑:“跟我们家熟悉的人,都这么看我,江辞风,你信吗?”
  “我信你把弟弟压在地上,喂煎饼包大蒜。”
  “嘁——”宋麒猝不及防笑出声,别过头迅速抹掉眼角的水气,回头昂首看着江某:“所以我漂洋过海去找你,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恐怕这世上,只剩你还比较了解我。”
  “你为什么不坦白身份?”
  “因为我不确定你爹的想法,况且段家人也在岛上,我担心你爹会把我交给段家人处置,你当时还没回岛,我一入月炎山,山里就发生不少怪事,贸然坦白很难撇清关系。”
  “辞烟失踪,跟你的事有关么?是段家人动的手?”
  “我不确定,说实话,我觉得段家人没这么大能耐。”
  “那你呢?”江辞风看着宋家缩水小胖子:“你哪来的能耐逃下山来到这里?”
  “我是被段家人抓到这里的。”宋麒急忙解释道:“我被你送去杜门后,一直担心有人要对付我,所以我就去跟凌子逸长老睡在一起,才……”
  “等等。”江辞风抬手打断不堪入耳的话语,蹙眉斜看宋家小胖子:“什么叫睡在一起?”
  “我怕有人半夜对我下手,就搬去长老屋里打地铺了。”
  见江某神色不悦的样子,宋麒又详细解释:“在那之前,我发现我自己的屋子被人搜查过,我怀疑月炎派有内鬼,我一个人住,一定不安全。”
  江辞风继续问:“内鬼是谁?”
  “得回月炎山才能查出来,赵师兄看见那个内鬼了,我没看见。”宋麒把自己中招经过详细说出来,又把自己在船上跟段老三说的一些话,告诉了江辞风。
  越说越开心。
  终于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全然信任地说出所有实情,他快憋炸了。
  “听起来,段家在内讧。”江辞风一下子听到这么多内情,还有些理不清:“照段三爷所说,守龙族人消失,似乎跟段家没有瓜葛。”
  “确实如此,但他们现在想要捡便宜吞并龙隐山。”宋麒提醒道:“段倾流应该还想逼迫我解除龙窟封印,放出飞龙,你知道段宗主为什么至今没有露面吗?”
  江辞风示意他继续说。
  宋麒道:“那死老头去龙隐山密室窃取驭龙令牌的时候受伤了,不知道是被我们密室中机关阵法伤了,还是别的原因,他现在应该正在养伤,但他把我们龙隐山的驭龙令牌给了段倾流,想让段倾流对飞龙下手。”
  “什么令牌?”江辞风没听明白。
  “驭龙令牌是我们先祖留下的法宝。”宋麒详细解释了这块令牌的用处,坦白道:“我那天晚上就是去段倾流屋里偷回这块令牌,想让他断绝夺龙的心思,别再找我麻烦,可现在看来根本没用,他不仅惦记飞龙,还惦记着我们整个龙隐山。”
  江辞风低头揉了揉眼窝,内情实在太多,思索片刻,才理清经过,苦笑一声:“怪不得那小子不肯说自己究竟丢了什么法宝,原来是偷来的东西。”
  抬头疑惑地看向宋麒:“那块令牌你偷到手了?为何我没搜到?”
  宋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把它藏在屋瓦下面了,怕你逼我还给段倾流……”
  江辞风看着宋家小胖子,忽然嗤笑一声。
  宋麒茫然:“怎么了?”
  江辞风歪头看他:“我一问,你就全说了?这么信任你的大英雄?”
  “什么大英雄啊你别胡说!”宋麒脸色爆红:“我可没全说!我说一半藏一半的!可提防着你呢!”
  江辞风舔了下薄唇,注视着宋家小胖子,委婉地询问:“宋麒,恕我冒昧,你的修为为什么,比一般修士……低微一些?”
  “你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没有修为。”宋麒一脸生无可恋:“用不着这么委婉,我都混成这样了,还怕人问吗?”


第41章 
  在江某面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可以让毫无修为的宋麒; 保留一些无法捉摸的神秘气场。
  所以宋麒试着对江某露出个沧桑的笑,然后看向窗外的雪景。
  可是……
  他真的快憋疯了。
  “我九岁的时候; 就自己散尽了修为,从此不再修炼。”还是忍不住主动招供了。
  江辞风问:“跟继母不合?”
  “不是; 或者说不只是这个原因。”
  宋麒垂下双眼; 回忆那时的心境; 让他瞬间成了世间最孤独的人; “我娘意外身亡,他们都这么告诉我; 我拼命问我爹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谁害死了我娘; 我爹沉浸在痛苦中; 无心搭理我。”
  “我想爹爹一定跟我一样心痛; 我得坚强起来,等他好些,再问清仇人是谁; 可是; 不足一年,我却等来了他娶妻续弦。”
  “我总是做梦,梦见我娘回来了; 可她的院子被段家那女人占了; 梦里我娘无助的问我:‘娘要住去哪里’。”
  “我恨我爹; 胜过恨继母; 继母为人如何与我无关,我爹却没有如从前承诺那样,保护我娘一辈子,他甚至不打算给我娘报仇,就换了个妻子。”
  “我好恨,好恨,恨我爹对不起我娘,恨他的承诺像是放屁!我想把身上一切属于我爹的东西都扔掉,包括他亲传的一身修为,都被我散尽,我也不想继承他的龙隐山,没有娘的龙隐山,不是我的家。”
  宋麒鼻子发酸,赶忙收拾情绪,怪不好意思地看江辞风一眼:“我当时就是这么蠢,是不是很任性?”
  江辞风有些茫然的注视着他。
  宋麒明白,像江某这样自幼没经历过变故的孩子,没法感同身受,宋麒的叛逆在他眼里,恐怕是不孝忤逆。
  毕竟他娘又不是爹爹害死的,人死不能复生,男人娶妻续弦是常事,叔伯堂哥们都如此劝导宋麒。
  “你爹如果没有死,我们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江辞风神色严肃地开口:“你趁他睡觉的时候,用麻袋套住他脑袋,让我来动手痛揍他一顿。”
  “……”
  宋麒想骂他幼稚,可是嘴角忍不住上扬,嗤地笑出声,赶忙抬手捂住双眼,不让江某看见他笑出来的眼泪。
  江辞风用指节敲了两下床柜,示意宋麒继续谈正事。
  宋麒赶忙打起精神看向他。
  “段倾流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江辞风低声道:“你说的这些事大多空口无凭,得先想办法争取月炎派长老们的信任,别让他们觉得我在包庇你。”
  宋麒忙道:“我偷回来的那块令牌如今就在月炎山庄的屋顶,我们可以让长老们亲自验证,总还有认得出驭龙令牌的前辈吧?没有的话,咱们先祖传记里也都有详细记载。”
  “凌子逸知道你的身份吗?”
  “刚知道,就是我被蛇咬那晚。”
  “他相信你吗?”
  “我当时还没来得及详加解释,段老三就催动了蛇阵攻击我们,凌长老在哪?我可以现在向他解释清楚。”
  “他还没回来。”
  宋麒一愣:“不是说我睡了一天一夜?凌长老还没回来?”
  江辞风回道:“送你上山后,我就派人下山去找他了,没找到,有间客栈掌柜说,他好像去追踪什么人了。”
  “追到现在还没回来?”宋麒脸色变了,慌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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