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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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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落日飞车
绿地上各色小旗飘飘,一匹小棕马越过小丘,它披着天蓝马鞍,显得天真可爱,速度又一如离弦飞箭。骑手领着它冲锋在前,后面跟着一票各家赛马,它们在几座小丘上循环往复,踏平了不知浪掷几多美金养起的草皮。
这是场富豪间的爱马友谊赛。
最终是小棕马骑手获得第一,着天蓝骑装的骑手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他摘下头盔,齐肩黑发松开垂下,拂弄着眉心一点红痣。
陈梨是个好骑手,他个子不算高,身材也轻瘦,上马时马儿亦不知。
陈梨冲观战席上的人挥挥头盔,座中人快乐地蹦了起来,他是金兰,香港女大鳄钟卫红之独子。
这些年来,香港金融唱衰,各行各业受到波及,狗仔追杀明星富豪之势也渐颓。若非如此,金兰的模样一旦曝出,能叫全港娱记疯狂——他有Mimi的身高,他还有Christian的容貌,满脸骄矜之气,周身金玉打扮,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多年前金童玉女结合的产物。
金兰对老一辈过往惨案从不过问,也浑不知柴米油盐贵,每日只乐呵呵地赌马玩牌,偶尔俱乐部打打高尔夫,游艇上同嫩模玩玩,山顶道上飙下车,没办法,就他的文化程度,玩不来什么高级玩意。金兰小时候查出患有发展性阅读障碍,小学就读不明白了。乔卫东和王丽军轮番告诫钟卫红,小孩一定要拿到高中毕业证,“不然我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于是钟卫红花大钱给金兰捐了个英国人开的书院读,她心想,不管儿子有何病,既然他的生活条件这么好,那他得要比家里大人的学历高才说得过去。于是终于,好说歹说,金兰拿了个结业证书,从那以后再不读书。
金兰从座位上奔下,冲过去揽住陈梨肩膀,由一旁摄影师照下一张合影。合影上,金兰咧着嘴,嬉皮笑脸,陈梨蹙着眉,愁云惨雾。他俩总是这样。
影相后,金兰问:“我谂住同佢哋食下午茶,一齐?”
陈梨道:“唔去喇,无聊,我返校做嘢。”
金兰听闻拒绝,拔腿就走,这时他已跑了很远,正遥遥地反身对陈梨喊道:“我知!你放心去!”
陈梨一步三叹地走到桌旁,将马术头盔换成机车头盔。戴上头盔后,他骑上停在一旁树下的机车,轰隆隆发动起来,又一路向山下驶去。
在飞驰下山的路上,陈梨没来由想,自己何时才能拿下第一个赛马奖杯,要知道,正经比赛可比友谊赛难多了。
风烈烈扑上头盔面罩,陈梨又加了些速,倒不是他热爱速度,而是他对此早已倾慕。早些年王丽军宅子走廊里挂上了一张相片,相片是放大了框在玻璃框里的。相片背景是跑马地赛场,人物是王丽军和另一个男人。男人身着劲装,牵着一匹赛马,王丽军替他托着奖杯,男人则揽着他的肩膀。有王丽军的艳容衬着,那男人仅称得上体健貌端,但他蓄了长发,束起马尾,笑容自有风流不羁的气派,加之又手牵骏马,令他很像《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
而相片底部空白处写着,常妙童与君仔,我们在一九八|九年。乔卫东摄。
那张相片在极大程度上影响了陈梨的审美观。他认为,不仅他觉得这样很好,王丽军也觉得是极好的。否则,他怎会在那男人旁边笑得如此开怀?
于是陈梨长大后也蓄长发,也学赛马,可由于他身材单薄,面若好女,给人感觉不似令狐冲,倒像林平之多些。为此金兰总安慰他道,林平之都唔错喇,总之好过似田伯光!
林平之也好,田伯光也罢,无论他何等天生丽质,总是及不上相片上令狐冲那样笑傲江湖。如此这般,王丽军会觉得他好吗?
陈梨驾着机车一路向下冲,忽而又想到学校里乐队前途未卜,心里一时焦躁起来。王丽军对他说过,既然都已毕业,又中意玩音乐,不如去大陆参加个歌唱比赛然后出道,公司会捧他,这样的平台别人千金难求。
陈梨一听这话就心烦意乱,现在早就不是什么好就做什么的年代,选择发展道路时,人自己的好恶才更重要。他就是喜欢搞独立乐队,不想有商业元素加入——又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等着卖唱的钱救济。
但他从未直言拒绝,只是一再转移话题——他是永远不会拒绝王丽军的。因为王丽军已经给了他世上第一好的东西。陈梨所有的不悦,其实并不因为王丽军,而是来自于扪心自问——你是否做得够好,以便能配得上那世界第一好?
陈梨驾车一路向下,在山道花丛映衬下,远处夕阳燃烧成勃艮第色,这架飞车就朝着落日深处驶去。他对这些悖论付出太多思绪,此刻终于决定放弃,可当理智终于落地,速度却已经太快。陈梨想要减速,连忙踩下脚刹车。可他的腿突然又犯了疼痛——当年王丽军收养了他,将他带到香港念书,书院一切按照英国传统办事,冬季校服是短裤长袜,他无法适应,膝盖冻坏了,就此落下病根——既生疼痛,他踩下时腿脚无力,刹车没能奏效,而前方正巧是一处急弯,机车飞也似地滑了过去,继而翻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陈梨则被摔了出去,他猛地撞上路沿,很快没了知觉。
陈梨醒来时,人已在圣玛丽安医院,时已凌晨,只有菲佣Flora趴在床边。
他微微动弹,Flora即刻醒转,她担忧地反复摩挲他的手背,安抚他道:“梨倌,好喇好喇,冇事喇。”
陈梨开口欲言,嗓子却相当沙哑,于是连咳几声。Flora听不得他受苦,连忙起身倒水,她半夜惊醒,行动尚未恢复灵便,这边拿起水壶,那边又不慎打碎一个水杯,一连串动作看得陈梨咋舌,他忙说:“芳妈你慢D,我冇嘢。”
Flora还是将热水端到了他面前。陈梨喝水润喉时,她一边帮他用枕头垫起后背,一边说:“医生话,你有少少脑震荡同埋擦伤,瞓个礼拜医院就冇事喇。”
陈梨放下水杯,他问:“爸爸有冇打电话俾我?”
Flora说:“梗係有啦!少爷叫我话俾你知,要你安心休息养病。”
陈梨说:“你咪讹我喇,我知爸爸肯定嬲紧我,原先经已定好呢个礼拜要返大陆比赛…——唉,宜家死正喇。”(你别骗我了,我知道爸爸肯定生我的气……这次死定了。)
Flora摆手:“冇啊冇啊,少爷话佢好挂住你,佢真嘅冇嬲你——”
陈梨早已习惯了,Flora性情温和,爱和稀泥。这些年来,王丽军仍是她口中的「少爷」,并未升级成为老爷。因此他向香港的家带去陈梨时,少爷之下又有少爷,佣人间尊称乱了很久,直到Flora发明「梨倌」这个称呼。这种历史久远的叫法,是粤地对有钱人家少爷仔的称呼。那个年代的大倌们,现在大多已升级为老爷,香港如今鲜有被称呼为某倌的少爷了。也许,陈梨是仅存的唯一活化石。
Flora终于忙完坐下来了,她叹口气,讪讪地在大腿上搓搓手。其实她说的是实话。
陈梨不敢再打听爸爸震怒与否了,他望向窗外,心情忐忑,一只手指头不停抠着床单,几乎挠出一个洞来。
而在窗外,圣玛丽安的风景经年不变,近处山林,远处天海。此时已有渔民出海了,他们驾着轻舟,往太阳的方向赶去。月色却尚未褪下,在粼粼海水上,还剩几颗星星在闪烁。
王丽军是在录节目间隙时,收到了陈梨出车祸的消息。他当时就吓得魂裂,想要申请休假直飞香港,但真人秀录制期间,所有嘉宾落脚酒店,是不允许中途离开的。因此他急忙向Flora去电,得知陈梨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在电话中,他嘱咐Flora要多给陈梨炖汤水补身体,千万要让他恢复好。
挂断电话,王丽军不再担忧。但他忽地又想起自个儿在节目中的失误:同手同脚、接二连三口误、答错小学生水平问题……想到此处,他耳朵红得发烫,体内萌生出令人想要仰天长啸的羞耻感来。天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堕落成现在这样的,王丽军拷问自己。
他思来想去,这个问题有了答案:也许就是从当年选择返大陆开始。
明明正思虑哲学问题,他手中手机却震动,来了个电话——是歌唱比赛节目的监制,十有**是得到噩耗,于是来电询问陈梨是否还要参加节目。
王丽军原本坐在床边,此刻咕哝一声,把脑袋埋进膝盖间,他真是三千烦恼在一身。明知道比赛在即,却又要山道飙车,事到如今,他仍搞不清陈梨在想些什么——纵然他只比陈梨大十八岁,仅有六个代沟。有时他也思考,这种不太父子的父子关系,是否给对方带去了负面影响,因为父亲在孩子成长过程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他当年护犊心切,于是收养了小梨儿,可也许他们并不适合做父子呢?
可是,当两个理应做父子的男人不是父子,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
手机仍震动着,王丽军按下了接听键。可下一秒,他就不慎手抖,误触了屏幕上小小红电话。
这是因为张晓波从背后扑出来,满怀爱意地拥抱了他。
作者有话说
新人物上线。
第四十三章 认贼作父
张晓波从不急色,他的呼吸也并不灼热。
他只是跪坐于床,双臂从王丽军腋下伸出,向回扣住其肩膀,又将头搁在王丽军肩上,偷偷看向对方手机屏。
王丽军斜着眼睛看他。
张晓波忽地笑了出来,他问:“你觉得今天好玩儿吗?”
王丽军望向地毯:“我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张晓波安慰道:“人设不一样嘛……还挺符合你人设的。”
王丽军瞪他一眼。
他俩人设的确不一样。在《无极限前进》这个大型户外竞技真人秀中,张晓波作为流量担当,其人设是双商奇高的学霸少年郎,每期节目他都认真参与,成绩骄人。而王丽军既非流量,亦无需营销打榜,本来无人设这一说,可由于他参加节目全为捞钱,演出时不记台本,从不上心,因此时常出现各种失误拖队友后腿。谁又能想到,王丽军在这样纯属凑数的情况下,竟然猛戳低智观众G|点,得到了最美猪队友的称号。
《无极限前进》一周播一期,王丽军始终记得第三期。
因为在那之前,上微博搜索“王骊君”仨字,只能得到诸如“表白张晓波!期待晓波与王骊君老师的合作!小哥哥一定能向前辈学习,为观众带来更好的作品,敬请大家期待!”的微博评论大潮。
可是在那之后,在微博上出现了“无极限师徒CP”等新奇tag——该CP名源于张晓波曾说过想要向王丽军学习表演,那他二人自然以师徒相称。
第三期《无极限前进》究竟发生了什么?王丽军偶尔会陷入回忆。
在第三期节目中,每位嘉宾被要求在五秒之内回答一个问题,回答错误者将受到水枪惩罚。王丽军轮到的问题是,“以下哪部电影是香港著名新浪潮导演杜一兵的作品:A、《无限春潮在险峰》 B、《中环春上春》 C、《恨锁金瓶》 D、《挑情宝录》”
圈内人都知道,杜一兵跟他是过命的交情,况且拍摄前还有台本可背,按理说,这是一道送分题。可是拍电影这么多年,王丽军其实看电影不多,自己的作品尚且不能全记住,更别谈从杜一兵的三级片大洋里,他能捞出几根针来。
于是他选择了最耳熟的那一部:《无限春潮在险峰》。
选完之后立马后悔,因为他骤然想起,那部电影并非出于杜一兵之手,而是乔卫东获得第一个摄影奖的作品,所以他才会那么耳熟。
大功率水枪滋滋作响,眼见水柱就要扑来。
事到如今王丽军也记不起,他被水枪惩罚到底是不是台本本身的设计——反正他也没看过。
他只记得,节目开拍前,他对张晓波千叮咛万嘱咐,一会儿被水枪滋时,千万给他挡住脸,别把他妆给滋花了,发型给滋没了。
于是就在王丽军要被水枪惩罚的那一瞬间,脑子很轴的张晓波一下扑了上来,帮他挡住了绝大部分攻击。
可惜他比王丽军矮上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距离,宛如天堑,让王丽军暴露在外的头型毁于水灾。而水往低处流,又蜿蜒到脸上,弄花了他的妆面。
于是王丽军低头,作慈祥状道。
“宝宝,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于是乎,观众炸了。
忠犬徒弟飞身扑救师父,貌美师父低头爱怜唤宝宝,好一出武侠大戏。就营销招式而言,这对师徒真是傲立紫禁之巅。
不过,据说为了保持人设纯洁性,张晓波的团队从不炒CP。因此对这份师徒情并不做什么特别营销,仅仅是任他们在一周一期的节目中任意挥洒。但这可以说是无心插柳,野蛮生长,官方越是不做粉饰,粉丝越是奋力打榜,同一个tag同一个梦想,仿佛誓要为受到冷落的师徒之爱夺得热度上的公道。
王丽军的回忆结束了,打断他的是张晓波。
张晓波的手由他的衣服下摆钻进,在他胸前逡巡来去,那手偶尔又向上托住胸口,将乳|尖夹在指间狎玩。
还说是国民初恋,人设清纯,初吻仍在呢。王丽军腹诽。不过仔细想想,都是自个儿教的,他也就无甚怨言了。
上下其手很快演变为限制级剧情。张晓波手快,不一会儿将两人剥得一丝不挂。他欺身向前,将王丽军双腿分开,顶在床头。王丽军则一手扶着他肩,一手扶张晓波那话儿,以防对方着急上火,吃相不佳,刚插两下就从里头滑出来——才刚二十岁的人,能指望他技术多好?
王丽军接纳着入侵,他偶尔收回扶着张晓波的手,伸到胯|下抚慰自己的阳|具。他的大腿分开,小腿复又合拢,两脚虚虚搭在对方身后,很传统的姿势。随着张晓波的动作越来越急,他的双脚系上了扣,将双方下|体锁到一处,难分难舍。
就这样,张晓波撅着屁股**一阵,二十来分钟后,两人一齐射了个四脚朝天。王丽军眼见张晓波面带春潮地从自己身上滑下,滚到床的另一边儿。
张晓波把脸埋在枕头里,缓了好久才平顺气息。等到终于不再大喘气,他转头向王丽军,给他一个可爱的笑,同时双脚勾起,像小美人鱼一样拍打床单。
王丽军气笑了,他伸手往对方屁|股拍一下,清脆一声。张晓波吃痛,耍赖似的滚向床尾,可紧接着他绝地反扑,又抓住床尾被角,舞龙般顶着被子扑向王丽军。被子将他们裹在一块,两人滚来滚去,张晓波笑得快乐极了,王丽军则随他折腾。
折腾一会也便累了,张晓波缩进被子,将头枕在王丽军肩上,眼皮耷着,似睡非睡。这些天他通告很多,体力跟不上,王丽军对此表示理解,他二十岁那会儿也这样。
眼看张晓波快着了,王丽军也不跟他讲话,任他入眠,只是在看见他刘海快戳进眼睛时,给他拨了一拨。张晓波新剪的刘海很厚,结结实实盖在眉眼上,把那双小狗眼睛衬得更为忠良。
张晓波明明已快睡了,被王丽军这一拨弄,又醒转来,滴溜溜看着对方。
王丽军说:“盯着我干嘛?还不快睡了。”
张晓波眯着眼睛道:“还想再看你一会儿。”
王丽军也钻进被窝,他说:“搞不清你们这些小孩在想什么。”
张晓波伸手揽他:“什么叫你们小孩儿,你又不老。”
王丽军说:“我儿子都比你大,你们对我来说都还是小宝宝。”
张晓波搂住他腰,又点头道:“嗯嗯,本宝宝要睡啦。”
王丽军再度气笑。他揉揉张晓波脑袋说:“要是我儿子有你这么乖就好了。”
张晓波开始迷糊了,但还坚持道:“要是我爸爸有你这么好就好了——”他想了想,又接道“要是你是我爸爸就好了。”
王丽军不免受惊:“你变态啊,我是你爸你还操|我!”
张晓波格格笑起来,不接他话。笑了半晌,张晓波说:“你对你儿子真好,都不管他,他爱玩什么就玩什么,不像我爸,总管我,管得特别死。”
王丽军说:“我要是你爸,整天不管你,你想玩些什么?”
张晓波平白来了精神,回魂似的说:“我想玩机车,飙车!还想纹身,染头发,想染个金的!”
王丽军摸摸他脑袋:“机车可以,纹身也行,头发别染了,你就黑头发好看。”
张晓波听闻此言,仿佛真得了特赦,笑眯眯地埋进他肩窝,嘴里还在幻想着无极限人生,但没过一会儿,他就乐呵呵地睡着了。
王丽军摇摇头,看来小孩心理都是一样的,净想搞一些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大新闻,不把家里大人吓个半死不算罢休。
作者有话说
小波是很可爱的,还请各位读者不要打我。
第四十四章 谁怜流落江湖上
这晚王丽军做了个梦。
他梦见千禧年那年。为迎接二十一世纪到来,在张学军一手操持之下,长庚剧院经过职员大换血,终于破土而出,修葺一新,开门迎客。那一年,他和张学军的关系还没崩得这么厉害,因此那一场梨园盛宴,王丽军作为座上宾,也是榜上有名。
这是个清明梦,忽而是梦,忽而又陷入回忆,剧情跌宕,人却清醒着,因而十分痛苦。王丽军梦得呲牙咧嘴。
他梦见自己站在台边,看着乔卫东和沈卫国说话。两人像正探讨艺术问题,乔卫东眉飞色舞,沈卫国仔细听着,他手捻雪茄,若有所思,偶尔点头表示同意。
王丽军有乔卫东,正如张学军有沈卫国。沈卫国家里有背景,也是出身「宅门儿」,为人是个顽主。他早年是中国最先玩摇滚的一帮人,后来把吉他一扔,转身奔了电影界,认识了刚要从电视剧转型电影的张学军,俩人一拍即合,鸾凤和鸣,为中国电影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王丽军一直以为,乔卫东在香港自由惯了,不会喜欢大陆电影人的风格。谁知沈卫国把玩摇滚的劲头带进电影里,有不疯魔不成活的气派,乔卫东相当神往。
而沈卫国对乔卫东,也是英雄惜英雄,两人甫一见面就撇下两位军军,巴不得立马上船头做比翼双飞状,这倒是让王丽军始料未及。
梦继续着,后台一片黑暗,只调度了两束灯光,一束照着王丽军,他穿着贵妃醉酒的行头,满头珠翠,富贵动人,佳人难得,却无人关注;另一束照着沈卫国和乔卫东,他们谈天说地,王丽军想要试着融入,却怎么也插不进话。
谈话进行着,终于出现了一个变数。是张晓波。他带着张学军的口信来找沈卫国。那会儿他才四五岁,就被张学军教会了百十种迎宾送客的场面话,人都说,张学军家儿子小嘴可甜,听多了牙倒。
张晓波两条小短腿儿倒腾着,绕着沈卫国乔卫东两人跑。梦里比例不真实,在王丽军看来,张晓波还不如那俩人膝盖高,他跑着、蹦着、大跳着,围着四条粗壮如柱,高耸入云的小腿转圈,却没有人搭理他。
王丽军看着这幕,心有不忍,于是他对小张晓波喊道,小波儿!到叔叔这儿来。
小张晓波闻声转头,童声童气地“嗯”一声,小脚一跺,向他扑来。
天地瞬间一黑。
王丽军醒来时,是置身于时装戏《一缕麻》的布置里。他卧于香闺病榻,而张晓波做民国少爷打扮,已变作了二十岁的样子。少年人敞着对襟褂子,整片胸膛赤|裸,他正在王丽军身上埋头苦干。一边干,他还一边埋下头来,露一个讨好卖乖的笑,希望王丽军赏他一个吻。
忽然身侧灯光一亮,王丽军这才发现,他们这是在戏台上。台下观众云集,一眼望不到边,他们一言不发,惊掉一地下巴。
张学军也在其中。他的表情复杂,仿佛是既嘲讽这种二椅子行为,又愤恨于其中一个二椅子是他的亲儿子。
谁承想张晓波是个人来疯,越有人围观,他越是兴奋,动作大开大合,胯|下撞出了扑扑的水声。而张晓波的动作愈是急切,张学军的表情就愈是扭曲,在张晓波即将登顶时,王丽军分明看见,张学军抓起一旁茶盏,猛地向台上掷来。
眼看茶盏飞来,热茶乱泄,一只杯盖罩住天地,王丽军眼前一黑。
转眼又换世界。他们来到了《无极限前进》的泳池挑战环节。
泳池里荡着一汪黑水,鬼气森森。张晓波在泳池旁,他拎着一条水枪,哀求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求求你,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求求你——
王丽军终于迎来了第一句台词。他说,小波儿,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的,你始终要有自己的家庭。早些分手,早死早超生吧——
张晓波声嘶力竭道,我不!
此时从黑水中冒出一个人头,是张学军。他说,小波儿!你赶紧把那些脏事儿理清,然后给我结婚去!
张晓波怒了,恶怒令他浑身水汽蒸腾。他抄起水管,按下开关,一道水龙冲张学军扑去。
张学军的头“哎呀”一声,被水龙打回泳池中去。张晓波仍旧怒气不消,手中水龙扫向四面八方,嘴中念叨,我不结婚,我就是要和他好,谁也不能拦着我,我冲我冲我冲冲冲——
王丽军惊醒了。他花了一分钟平定心跳,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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