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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哥哥的要对弟弟负责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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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差这几天。”白菟大大咧咧地回他,接着又焦头烂额道,“我倒情愿去戒网所,起码清净。我一放假我妈就看我不顺眼,把我推给小姨带崽子,太烦人了你知道吗,所有小朋友都是魔鬼,我现在懂为什么方方老跟我说不婚不育保平安了……”
凌长意预感到她又要叨个没完,翻了个页低头看小说,心不在焉地答她:“嗯,她说得对。”
“还有我舅妈,她让我给我表弟补英语,补了二十天,好不容易拿个红包我妈还让我退回去了,说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我跟他们又不熟,谁干啊,结果被我爸凶了一顿,我真的……气死了,反正费劲的不是他们呗。”
书页上的一簇日光渐渐暗了下来,凌长意抬头,见天色隐隐有些阴沉,乌云将大半个太阳都掩在后头,是要下雨的征兆。
耳旁,凌长意已经不知道白菟说到哪里去了,禁不住打断她:“你现在干嘛呢,作业做完了吗?”
“作业什么的不着急,不是还有一天才开学嘛。”白菟那边隐隐有风的呼啸声传来,应该是在外面,“我本来打算去找方方玩,可她姑姑说她被他爸带回老家了,她又没手机,我联系不上她。”
凌长意明白了,这人是翻了一圈没人陪她唠才找到自己头上,也不客气了,直截了当问:“钟情呢?她也快艺考了吧,你没跟她聊聊?”
白菟声音立马低了几度,半天才支支吾吾说:“她考她的呗,反正她考的那些我又不懂,能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
纪回川这回没有把她俩口头绝交这件事告诉他哥,他无知无觉,只听出来白菟底气不足,心虚得不行,正想发问,有人在门外“咚咚咚”地敲门。
要拜年走亲戚的在年后几天就走完了,送节礼也得到明天才元宵,平时不管是自己还是妈妈都不怎么和人走动,这个时间点来敲门的……
凌长意偏过头看往大门的方向,没有起身,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只是对白菟说:“有人敲门,先不说了,开学学校见吧。”
他挂了电话,才看到纪云泉从房里出来去开门,她没怪凌长意懒,离这么近都不愿意走几步,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说:“你先进房间。”
凌长意攥着手机没动。
纪云泉换了在家常穿的那身家居服,给自己细细化了妆,涂上口红后,柔和的气质陡然变得利落起来。她平时总是散落在肩的长发此刻都束在脑后,衬着应季的浅灰色风衣,整个人都和往常大不一样。
凌长意愣了一秒,脑子里蹦出一句:这就是班里女生说的化妆术?
大门合上的声音,下一秒,他看见纪云泉往客厅走,身后跟着的人走出玄关跟着露了头,是凌志轩。
凌长意他心里重重一跳,猛地仰头去看纪云泉,用眼神逼问她:你不是说不用再和他来往了吗?
纪云泉没看到他的疑问,她先让凌志轩坐下,摆弄茶几上的一套茶具给他倒了杯龙井,这次不紧不慢地看向凌长意,重复了一遍:“你先进房间。”
凌志轩笑着也望过来,他的目光不带半点重量地落在凌长意身上,又轻飘飘地移开,玩笑般开口道:“你赶他做什么,我也挺久没和凌长意说过话了。”
“他和你能有什么好说的?”纪云泉也笑着说,她笑得温温和和,语气却咄咄逼人刺得他哑口无言。
凌志轩想起他们刚在一起那阵子,年轻的纪云泉当然是很好的,她有天赐的好相貌,跳起舞来更是美得惊人,可当他好不容易追到人人艳羡的仙女,才发现娇惯任性的纪云泉不是谁都伺候得起的。
被纪云泉噎这一下,凌志轩才恍然想起来她本该是这样的性子,这近十年的温顺,到底是因为情意断了,她却有求于自己而已。
等到凌长意拿书进了书房,凌志轩看着纪云泉,神色意味不明,像是觉得荒唐、难以置信:“过户给他们两个?你都想好了?”
纪云泉冷淡地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凌志轩仍然觉得她冲动,像过去一样做事不过脑子,忍不住劝告她:“我跟你定的协议可只有这套房产,加上养他们两个到成年而已。你都给他们了,到头来养出两个白眼狼,兄弟间为争家产打官司的还少吗?你就能肯定他们能有多孝顺?等他们长大,翅膀硬了不靠你了,你看看自己折腾这些年还剩下什么?”
纪云泉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也觉得自己当年特别小气不要脸是吧?”
凌志轩气结:“你——”
“那是我儿子,有你什么事?要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纪云泉冷笑,“我让他们喊你声‘爸’还真给你脸了是吧?也不想想自己做的破事,想想你自己到底配不配?”
门外又是“砰”地一声,他们俩一起出门了。
凌长意走出房间,客厅里安安静静,不见了人影,只剩两个茶杯一口未动,依旧在茶几上放着。
他在房里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几次走到门口想偷听,又觉得这举动傻得厉害,来来回回绕了几圈还是坐回桌前看回那本小说。
这本书是他从书柜上随手抽的,自己没印象,多半是纪回川买的,扉页还被这人涂了几个主要人物的形象设定,凌长意翻完重新再看他的涂鸦,可以说画得非常严谨了。
他翻回章末,故事没完结,封底倒是写了下一部上市的时间,正好是这个月。凌长意平时很少看这一类幻想小说,并不知道他一脚踩进未来一个经年大坑中,他被方才家里沉闷的气氛压得心烦,索性出门去书店逛逛,看看这书的下一部出了没有。
第43章 惊雷
黑沉沉的乌云压住半边天色,连带着远处高楼一并显得轮廓模糊不清,空气里水汽疯狂地相互挤压,西边却还是干干净净澄澈的天幕,稀疏的几缕云团漫无目的地飘着。
看样子快要下雨了,凌长意出门前特意带上一把黑伞。
晚苑小区到市区的方尺书店要经过一道跨江大桥,步行的话最起码也要半个多小时,凌长意平时上下学来回都是搭公交车,要不就自己骑车,很少自己走路往这儿过。
他的十四岁和二十一岁,都不谋而合地把江水当成他绕不过的地方,像是曾经将一部分自己埋进里面,经年日久地往寒江水里浸着。重生回来这半年,公交车往返两趟从桥上走过,他一眼都不敢往下看。
从桥上下来,正过红绿灯,一辆不知道从哪里驶出来的破面包车刷地从他眼前擦过,凌长意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他身后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伯,老伯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边走边摇头叹道:“现在的人啊,就是没素质。”
凌长意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抬头往上看,现在确实是绿灯,老伯嘴里那句“没素质”说的是闯红灯的面包车司机。
他到书店,在畅销书和轻幻想小说几个区都没找到该出的第四部 ,问了老板后,他嘴里念叨着“这都第几个来问的”,头都没抬便答他,“今年没上就是坑了,哎,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凌长意万分遗憾地退出店门。
玻璃橱窗上的一副海报有一个角没贴牢,被风刮得沿胶带缝“刺啦”一声就撕掉半边,下半边的“年度巨献”四个大字尴尬地悬在半空。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还没解锁屏幕自己亮了,是白菟的电话。
凌长意接了电话。
“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惊雷咆哮着自云间落到地面,闪着耀光炸开。
“哇靠,什么声音!”白菟提高了嗓音,“我刚从外面回来就下暴雨了诶,好险好险。你现在在哪呢?”
“方尺书店。”雨丝逐渐在空气中密集起来,凌长意开了伞,走进雨中,“准备回家了。”
“那你快点回吧,我这边雨真的超大,我看马上就要下过去了,带没带伞都能淋你一身……”白菟正说着又停了话头,声音低下去,“那什么,我差点忘了,你还记得陈萝吗?”
凌长意一愣:“记得,怎么了?”
“我不是跟你讲过她老往朋友圈发你照片嘛,莫名其妙的,后面又停了,看起来是消停了。”白菟声音听起来有些踌躇,像是在犹豫自己该不该说,“我刚刚回家,看到她几分钟前发了四五条朋友圈喊救命,现在再看又给删了。我那个死了很久的初中班群因为这事又诈尸了,说好像真的联系不上她。”
凌长意走过人行道,沥青路面上,一股接一股的积水往下水道流。他往渡江大桥的方向走,平静道:“找她爸妈呗,或者直接报警。”
“可能也联系不上她爸妈吧,初中那会儿她连她爸妈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老师问她她直接说他俩死了,把老师气得说要请家长,结果三年没见过——”
又是一道惊雷巨响,耳旁女生聒噪的叨叨声蓦地一停,电话突然挂断。
他看了一眼,把手机揣回兜里。
雨点在伞面上啪啪作响,雨势越来越大,步行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凌长意正要踏上路旁的公交站台,不远处绿化带上一株冬青树剧烈抖动了一下,像是钻地的土行孙露了头,周边灌木一并控制不住地颤抖。
一个惨兮兮的小鬼从里边冲过来抱住凌长意的腿,他猝不及防被扑住,手上一松,黑伞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落在他的裤腿和小孩脸上。还不等他反应,小孩愣了一愣,嗓子里爆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哭声。
好在路上没什么人,凌长意重重叹了口气,把小孩从自己腿上扒下来,弯腰捡起伞。
凌长意站在一旁,冷淡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他陈伯伯的小女儿,陈萝的妹妹——陈怡茹。
不知道她淋了多久的雨,又在绿化带里躲了多久,陈怡茹全身都被雨水打湿,几缕挣乱的头发和着泥水贴在脸颊上,像是在泥水地里滚了几遭,她还没换下的冬衣小袄也脏得没法看了。
被他粗暴地扒下来,陈怡茹不敢再靠近,只是红着眼圈,抽抽嗒嗒地哭。
“你怎么了?”凌长意蹲**,耐下性子问她。
“凌……哥哥,有坏人……呜呜……有坏人抓我们……”陈怡茹上前扶住他的膝盖,“姐……姐姐让我躲起来,我要去……去找姐姐!”
“你姐姐被抓了?”凌长意皱眉。
陈怡茹瞅着他点头。
“你爸妈没教过你在外面遇到事情要找警察叔叔吗?”凌长意掏出手机要拨110,边问她,“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有看到坏人的脸吗?”
脏兮兮的胖手盖在他屏幕上,小孩露出几分迷茫的认真神情,哼哼唧唧说:“爸爸妈妈说……说不能报警的,姐姐也说如果爸爸再犯事,肯定要坐牢的……他坐牢我就没有爸爸了。”
她自己也理解不了为什么遇到坏人不能找警察叔叔,找警察和爸爸被抓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只是被教着说不行,不可以。
凌长意深深看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腕从屏幕上移开,他站起身,点了拨号。
陈怡茹又要哭,她瞪着凌长意,胡乱拍他,却压根阻止不了他和电话那头的交涉,无计可施下她拔腿就往江下木桥上跑。
雨下得这么大,桥上又湿得厉害,就算江水不在汛期涨不上来,这小鬼跑得太急,滑一跤给滚下去了也不是闹着玩的,没被淹死也容易被木桥下半露着的石头磕破头。
凌长意赶紧追上去,好再陈怡茹腿短跑不了多远,在她翻下木桥前被凌长意拦腰一把抱起来。
“你、你放我下来!”陈怡茹哭叫着胡乱蹬腿,凌长意一手还拿着伞,差点没抱住,厉声训斥她:“你给我安分点!”
陈怡茹扁了扁嘴,忍住了没哭,不敢再动弹。
凌长意把她放下来,撑开伞挡住瓢泼大雨,牵住她的手。
江边的冷风穿过,陈怡茹瑟缩了一下,不由往凌长意身上靠,他不经意低头看她,才发现她跑丢了一只鞋,袜子上的米奇狼狈地被她踩在地上。
凌长意戳了下她的脑袋:“哎,你鞋呢?丢哪了?”
陈怡茹依旧生他的气,别别扭扭地往江上一块空坪指。
她刚刚从那里的楼梯上跑过来,一不小心就跑丢了鞋。
凌长意看过去,快服了这小孩的命大,那块空坪连木栅栏都没有,只立了四块石柱,石柱间用两条垂着的铁链牵住,不让行人下去。
要是她在楼梯上摔一跤,能直接滚进江里,这儿又没个能捞她的人,呛上一分钟的水就死透了。
“拿着伞别瞎跑。”凌长意嘱咐了一句,把伞递给她。
陈怡茹小声说“哦”,举着比她都高的伞站在一旁,等着凌哥哥帮她捡鞋回来。
江风平素里就刮个不停,到了这种暴雨天,更是助长了江风狂乱的势头,她举个伞就已经够吃力了,更别提和猛烈的风对抗,一下没抓住就让黑伞脱手被风往江里卷,陈怡茹正要追上来——
“叫了你别动!”凌长意拎着她的小皮鞋回来,好险才靠住一边的石柱伸手抓住伞柄。
小孩刚松一口气,撑开的伞里被更猛烈的风卷着往江里走,凌长意把她的鞋放在一旁,腰上卡着铁链要把黑伞收起来。
谁都没想到,他靠着的那头、本该深深钻进石柱里的铁链条突然断了,下面那道链条又只堪堪落在凌长意腿边,他来不及,也根本无从借力!
陈怡茹尖声喊:“凌哥哥——”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黑伞带着落进江水里。
第44章 回家
江水迅速淹过凌长意全身,裹挟着细碎的气泡拥着他一个劲往水里拽,像个蛮横不讲理的孩子非要搂紧自己心爱的玩具。
有一瞬间,他恍然以为自己重新回到多年前的深夜,水也是一样能冷到人心坎里,一样纵容他一意孤行,手起刀落给自己一个了结。
是回去了吗?还是……其实我从没有自里面走出来过?房间里的大书柜、常坐的五路公交车、五中的校舍桌椅、妈妈微弯的眉眼、徐凯鬼画符一样的教案、程小雨的后脑勺、和同桌没完没了的废话。
还有纪回川,我的弟弟……纪回川。
那些本该清晰的人和事倏忽远去,一个接一个地面目模糊起来,像是从不曾发生过似的。
对啊,本该是这样的,这是他偷来的半年,怎么就糊里糊涂当成了现实?
寒江水冷,携着凌长意往江心的方向推搡,暴雨噼里啪啦砸落在江面和他的脸上,额发湿漉漉地纠缠在一起。他抱臂打了个寒颤,在浸骨的江水中无法抑制地浑身发抖。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空坪处聚集起一拨人,不知在冲谁大呼小叫地招着手,他模模糊糊地心想:他们在喊谁?和我……有关系吗?
没完没了的雨声不停地往耳朵里钻,他压根听不清远处那片嘈杂人声。
身上的衣服都吸饱了水将他往下拽,江水几次淹过他的头顶,凌长意往外吐气时,无意中呛了口水,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顷刻间乱了,他半掩着鼻子止不住地咳嗽,慌乱间却吸入更多水往肺里带。
江岸边陈怡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紧紧拽住出警警察的裤腿,惊惶喊道:“你们……呜呜……你们快救凌哥哥起来啊!”
。
那天下午,纪云泉下了凌志轩的车,他们对视一眼,彼此都做好了彻底一拍两散的准备。就算心里指不定怎么辱骂跟前这位前任,面上却依旧微笑着,维持了成年人最后的体面。
瓢泼大雨下个不停,她站在家门口,从挎包里拿出钥匙,正要开门,外头“轰”地一声炸雷巨响,钥匙没拿稳落在地面上,她心上重重一跳,没来由地慌乱起来。
没等她弯腰把钥匙捡起来,手机铃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问:“请问你是凌……”
纪云泉愕然睁大了眼睛,她强撑着听完,回复道:“我马上赶过来。”随即像是脱力般靠在大门上,两手痉挛似的颤动起来。
她头上还挂着年节时他们一起贴的福字春联,这才过了二十天,还跟新的一样,仍是喜庆的红。
那个时候凌长意不乐意贴,满脸不耐烦。
其实一直都这样,人人都艳羡她的大儿子聪明又懂事,只有亲妈才觉察得出来,那些少年人会有的脾气和性子他一样都没缺,就是藏得好不让人瞧见而已,跟只狐狸似的。
他那么懒,那么聪明一个孩子,遇到危险就该躲远一些啊,怎么会撞见这种事呢!
纪云泉仓皇往楼下跑,她眼圈一红,猝然落下泪来。
谁都没有想到,元宵佳节前的一个晚上,凌长意是在重症监护室里过的。
。
临近开学,徐凯闲得没事干就想折腾学生,他在班群里动动手指@全体成员——假期日常安排表都给我准备好啊,丢了的那些人日记可以提前开始写了,省的明天开学补交不上来。
除了平时就比较活跃的几个女生应了句好,其他人压根没空搭理他——都临时抱佛脚疯狂赶作业呢。
都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徐凯自然明白这会儿小兔崽子们都在忙什么,正想着挨个问候一下他们的作业进度,一个来电打了过来,他看到屏幕上那个名字,不由愣住。
南方河多水多,“珍爱生命、远离江河湖泊”的保证书一年得签好几份,就算是这样,溺亡事件仍旧每年时有发生,像是引人贪凉下水的闷热夏季、还有那些从来都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的小学生们……
可谁都没想到,意外坠江溺水会发生在这样一个春寒料峭的季节,落在一个还有半年就要上考场的高三学生头上。
徐凯惊得差点没跳起来,好在纪云泉告诉他情况不算严重,今天上午就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普通人对ICU多少带点恐惧心理,可能是听出来他的后怕,那边纪云泉竟然出声安慰他:“徐老师不用太担心,医生说他是轻度的吸入式肺炎,现在还有些发烧和咳嗽,要再住院观察几天,过段时间好全了又能活蹦乱跳地回去上课了。”
徐凯便接话笑道:“凌长意这人蔫坏,可不是活蹦乱跳那种人。”
电话那头传来医护人员的叫号声,说了没几句,纪云泉挂了电话。
再看班群,谢一心拍了张题目的照片,问是不是出错题了。
一群人稀稀拉拉地回应她——不会,超纲了,问凌长意去。
可不管他们怎么千呼万唤的,那个头像始终是灰色的。
平时凌长意也很少在班群里说话,但再怎么不说话,有人喊他多少也会回一两句。
徐凯看不下去,直截了当告诉他们——别喊了,凌长意溺水住院了。
班群顷刻间炸了,谁都没有心思听他苦口婆心讲假期人身安全的保护措施,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溺水?”“哪家医院?”“可以去探望他吗?”
徐凯没回他们,把上一条消息给撤回了。
他们好像都忘了,班群里头还有一个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样的纪回川。
2月19日,元宵节,中央美术学院的燕郊考区。
所有人吃过午饭后都踩着皑皑白雪往考场方向走,只有一个黑色人影逆着人潮走出学院。
纪回川已经完成了上午造型基础这门考试,考题是“我的群体”,自我感觉发挥得还不错。他本该回去考科目二的设计基础的,毕竟这是央美,这是央美最出色的设计专业……
可在看到那则消息,他在第一时间订了回家的机票。
第45章 弃考
纪云泉走进病房,把手里提着的保温盒轻轻搁在桌上。
在她身侧,凌长意安安静静在病床上躺着,似乎是睡着了。
她撩开他的额发,覆手上去想试试体温,指尖刚触碰到额头,他眼睫一抖,睁眼看过来。
纪云泉留意到他的目光仍是清明的,没有一点被惊醒后犯迷糊的状态,原来方才他并没有睡着。
明白纪云泉要做什么后,他便没动,乖乖躺着,安安分分地让她摸自己的额头。
“还是有点发烧。”纪云泉收回手,低头问他,“饿了吗?要不要喝点小米粥,我下午回家熬的,应该还挺香。”
凌长意眨了眨眼睛,撑了几秒没表露出嫌弃,最终还是没撑住,脸上露出抗拒的神情。
纪云泉笑了,正要说话,挎包里手机铃声响起。她走过去要接,先看到那串数字,不由看向坐起来的凌长意,接通说:“川川,怎么了?”
听到那个名字,凌长意猛地抬头看过来,当即朝她摇头。
纪云泉了然,正想着合适的说辞,电话那头哗啦啦的雨水声淌进她的耳朵,纪回川直截了当问:“妈,我哥在哪个医院?”
一对中年夫妇牵着个男孩从门口走进来,应该是隔壁床那位大爷的家属,纪云泉和他们对视一眼,点头致意后走出病房。
男孩扑向病床上躺着的爷爷,被他爸爸制止,竖起食指小声警告他不要打扰爷爷休息。
凌长意微侧过头注视他们,一不留神多出会儿神,被男孩的妈妈发现,她转过头朝他微微一笑。
凌长意难得心里别扭了一下,默不作声移开视线。可能病人多少要比平时脆弱一点,那些他原以为早就不在意,也无所谓的念头再一次跳到理智跟前耀武扬威。原来就算避开不谈,又或者远离别人的幸福当作看不见,依旧会控制不住地心生羡慕。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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