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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的弟弟有一天说喜欢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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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溪噘着嘴,望向曾雅柔,就要哭诉。
  靠近年关,钟点工请假回老家去了,徐倩不在,曾雅柔忙得要死,一点儿都不想处理儿子们之间的矛盾。她拍拍手说:“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小溪你跟着山河把你们的卧室打扫干净,山海去超市跑一趟,把过年需要的东西全买齐了。”
  关家三位儿子得令,飞速解决完自己的早餐,各忙各的去了。
  超市一如往年时的情景,人挤着人,跟小长假的风景区一样,特别可怕。
  今年家里人手不够,关山海只身前往采购,按照冗长的清单买下来,小推车被他塞成一座小山。
  来到收银台,付钱的队伍更吓人,一眼看不到尽头。
  关山海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想起去年热闹的场景,忍不住叹了口气。
  早知道要排这么久,还不如把关溪带上,就算把他弄哭后,需要自己来哄,也比干等好一百倍。当然啦,最好是黎政跟他一起来,那乖小孩话不多,但与他说话,从不会不给反应,逗弄起来甚至别有一番滋味。
  嗨,我想这些干嘛,那小孩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说不定早把我忘了。
  关山海无聊地排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排到自己。他来超市时,外面晴空万里,等他从超市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
  这都什么天气啊,关山海站在马路边,无论如何也打不上车。
  等儿子回来吃午饭的曾雅柔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回来,打了通电话过去,听说关山海的情况后,说:“你别急着回来了,自己找个地方吃饭。一会儿我带山河和小溪去商场买过年的新衣服,让小王接你一下,把东西放后备箱,再跟我们汇合。”
  关山海在闹腾的超市里带了一早上,早已烦躁不堪:“我都多大了,还买新衣服?您哄好弟弟们就行了,我跟小王一起回家。”
  “随便你。关小溪!你给我放下……”曾雅柔的怒吼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她语气极快道,“不跟你说了,你弟弟要造反了。”
  匆忙地挂断电话,盲音回荡在关山海耳边。
  与司机小王碰上面,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以后的事情了。
  上车后,关山海跟小王说了声“麻烦了”,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疲乏地坐在后座上,望着窗外,心里空落落的。
  明明是热闹的年,为什么总有种少了些什么的错觉。直到汽车驶入小区,看到他家大门正对面的树下坐着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少了一个人。


第17章 
  关山海心中窃喜,黎政总算不是白眼狼,知道回来看看自己,可定睛一看,又发现不对劲了。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黎政坐在地上,周围连把伞都没有。
  关山海赶紧让司机停车,顾不上大雨,冲到黎政面前,才发现那孩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颤抖着,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湿。
  他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照在黎政身上,关切地叫着他的名字。
  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双运动鞋,黎政僵硬地扭了扭脖子,他抬起头,看清关山海的脸,两行眼泪唰的一下涌出来,混着发丝流下的雨水,布满整张脸,凄惨极了。
  黎政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一把抱住关山海的腿:“大少爷,求求你,救救妈妈。妈妈……妈妈吐了好多血……妈妈说不能麻烦老爷和少爷,但她病的那么重,我不知道找谁。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黎政极尽无措地重复着,他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住关山海,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关山海心脏一紧,格外心疼。他抹去黎政脸上的泪水,拉着他的手,快步朝汽车走去:“徐姨在哪儿?快带我去。”
  一上车,关山海就让小王开快点,黎政坐在车上,手指抠着掌心,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指痕,他急切地盯死前方,恨不得立刻飞到徐倩跟前。
  关山海大手一捞,把瑟瑟发抖的人抱到自己怀里,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紧握住。
  “没事的,不要怕。”抚摸着湿哒哒的脑袋,关山海柔声安抚。他努力找话题让黎政分神,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随时都会断开,“到底是怎么回事?”
  体温透过潮湿的衣物传递过来,温暖了黎政的身体,温暖了他的心。他揉了揉眼睛,抽抽搭搭地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徐倩带着黎政从关家搬出来后找了份兼职,她每天工作的时间很短,剩下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花在黎政的身上。送他上学,接他放学,双休日带他去公园玩,爬山、采风、野炊,像是要把错过的母子互动一次性补齐。
  黎政起初很是高兴,后来慢慢发现徐倩吃得越来越少,晚上也睡得越来越迟,最近更是时常发烧,一整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才觉得有些怪异,但他到底年纪小,许多事情并不了解。
  今早徐倩一反常态,很早就醒了,将客厅和厨房打扫的一尘不染后,挠着黎政腰上的痒痒肉,叫他小懒猪,快起床。
  黎政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主动要求整理房间,
  逼仄的卧室里,母子俩一个擦窗户,一个拖地,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小兔灯挂在房间里,黎政望着它,贪心地想:如果大少爷也在就好了。
  紧跟着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根本不给人缓冲的几乎。
  擦完一扇窗户的徐倩忽然咳嗽起来,开始只是轻咳,后来好像肺都要咳出来,怎么也无法停住。
  黎政轻轻地拍打着母亲的后背为她顺气,咳嗽没有得到缓解,鲜红的血出现在徐倩捂着嘴巴的掌心里,刺痛人的双眼。
  黎政身体一僵,看向母亲,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如今一片惨白。
  他害怕的不知所措,要送徐倩去医院,却被徐倩一口拒绝。
  徐倩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妈妈没事只是嘴里破了,喝几口水就好。”
  半杯温水喝下去,徐倩完全没有转好的迹象,与坐在床边的黎政说了没几句,昏昏欲睡,而后彻底睡着。
  黎政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以为徐倩会醒来,可他等了很久,徐倩始终沉睡,安静地仿若再也醒不来似的。
  黎政怕了,小声唤了声“妈妈”,没有回应。他提高嗓音,再唤一声,随着呼唤的次数增多,声音越来越响,徐倩连一声轻哼都不曾发出。
  黎政下意识地探了下徐倩的鼻息,发现母亲还有呼吸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这并不能使他彻底放松。
  徐倩一定生病了,绝不是她口中那样简单的小毛病,黎政笃定。他在床头柜上留了张字条,冲到楼下。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没有拿伞,他不在乎,没有什么比徐倩更重要的了。
  他没有钱,好在这里距离关家不算太远,他认识路。
  一路跑过去,近一小时的时间,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要跑不动了,可是想到床上的徐倩,就有用不尽的力气。
  好不容易来到关家,黎政用力的拍打着门。妈妈说过,不能打搅关家,可他举目无亲,除了大少爷,还有向谁能求救?
  回应黎政的是死一般的沉默。关家没有人,他害怕,不敢走。雨水一遍遍底打在他身上,早已湿透的衣服根本不在乎再湿一点。
  大少爷,你在哪儿?
  黎政坐在树下,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关家大门,又想向关山海求助,又怕徐倩醒来见不到自己会担心。
  怎么办好呢?
  从一数到一百吧,如果大少爷没有出现,他……他就回去。
  数完一百个数仅需要很短的时间,可能五分钟都不要,对于才上小学的黎政,竟比他的经历过的人生还要漫长。
  从满怀希望到面临绝望,这对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而言,太残酷了。
  他希望有人能够抱抱他,但是没有人。他缩成一团,伸长手,用自己的臂弯抱紧自己。
  好在,数到九十九的时候,关山海出现了。
  大少爷拥紧他,像一座山,给他依靠,为他遮风挡雨。


第18章 
  关山海抵达徐倩母子俩住处的时候,徐倩已经不省人事。他一秒没耽搁,抱起徐倩飞奔下楼,送进抢救室。
  黎政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噙着泪看向关山海,他张开嘴,声音颤抖地问:“大少爷,妈妈会没事的吧。”
  关山海蹲在他面前,亲亲他的额头,抱住他说:“一定会的。”
  黎政趴在他的肩膀上,脸埋在颈窝里。
  压抑的哭声在耳边回荡,怀里的人体温高得惊人,关山海想带黎政去测下体温,黎政摇头拒绝:“妈妈还没出来,我要等他。”
  无奈之下,关山海叫住路过的小护士,麻烦她取来体温计。
  小护士望了望黎政,哀叹一声,加快脚步。
  体温计还没拿来,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关山海赶忙上前几步:“医生,怎么样?“
  医生瞧他紧张的模样,估摸他是病人的家属,叹了一口气:“肝癌晚期,虽然病人清楚自己的病,一直在吃药,但……”接下去的话,医生不再说了,只是一味的摇头,可惜这么一位年轻的生命即将逝去,“病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吧。”
  关山海去牵黎政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黎政一步一步来到医生面前,仰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医生问:“叔叔,您刚才说但是,但是什么?我妈妈病得很严重吗?”
  医生在第一时间里望了关山海一眼,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这位孩子残酷的真相。
  徐倩是黎政唯一的亲人,他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关山海点点头,医生接收到讯息,于心不忍道:“孩子,珍惜你和妈妈在一起的最后时光吧。”
  倏地,黎政僵在原地,两眼发空,灵魂都被人抽空了。
  即便是见惯生死的医生,也不忍心与黎政对视,悲痛且空洞的眼神,让他错开视线,匆匆离去。
  关山海拍拍他的肩膀:“小政。”
  黎政猛地回神,跑进病房,趴在徐倩的床头,叫道:“妈。”
  沙哑的嗓音里,隐藏了无尽的悲伤。
  徐倩慢慢转过头,没有血色的脸上黑眼圈特别明显,充斥着一种病态。她费劲地抬起手抚摸儿子柔软的黑发:“吓到你了?”
  “没有。”黎政一个劲儿的摇头,“妈妈,你快点好起来,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还没互换红包呢。”
  徐倩慈爱笑着:“好呀,小政今年想好送妈妈什么了吗?”
  “想好了。”
  “是什么?”
  “不告诉你。”黎政声音哽咽,“不然就没有惊喜了。”
  徐倩微微一笑,赞同地点点头,看到儿子全是湿透,体温不正常的偏高,还有同样被雨淋湿的关山海,大概推测出发生了什么。
  护士走进来,给她打点滴,徐倩叫住护士,麻烦她带黎政去测个体温,再开点药吃。
  护士刚从医生那里得知徐倩的病情,体贴地听从她的吩咐。
  黎政不愿意离开,徐倩板起脸说:“小政,你要乖。”
  生怕自己让妈妈生气,黎政连连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护士离开。
  关山海知道徐倩有意支开黎政,等黎政消失在病房后,立马问道:“徐姨,您有什么话要说?”
  人到了快死的时候,就没有太多的顾虑了。抛开那些弯弯绕,徐倩开门见山道:“我可能快不行了,我唯一的记挂就是小政。这孩子命苦,跟我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他本该……算了,不提了。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听老爷提过他那位姓张的朋友,他有孩子了吗?”
  如果没有的话,可以收养小政吗,小政很乖很听话,不会给人家添乱的。
  徐倩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却被关山海的回答,全部打回去。
  关山海面露不忍:“上个月刚生了一对龙凤胎。”
  徐倩微微一愣,而后笑起来,发自内心地说:“真好,儿女双全。心善的人,老天爷总会眷顾他的。”
  黎政测好体温回来,徐倩话锋一转:“多少度?吃退烧药了吗?”
  黎政点点头:“38°9,吃过了。”
  医院里开着暖气不冷,可一身湿衣服也不是事,徐倩让他回去换衣服,他两手抠着床沿,执拗地不肯走。
  徐倩好言好语地劝他:“回家换身衣服,再帮妈妈那些洗漱用品过来。”
  黎政低着头,湿哒哒的刘海遮住双眼,看不清里面氤氲着的泪光。
  关山海说:“我去拿吧,让小政多陪陪您。”
  徐倩不好意思地说:“太麻烦你了。”
  “没事。”关山海接过钥匙,转身离开。
  身后的黎政轻声地同徐倩说着话,关山海出走病房,侧目看了两眼,今后,黎政该何去何从?


第19章 
  医院床位紧缺,关山海给黎政租了张陪护的折叠床,他没有劝黎政回去,想来也知道,这孩子不愿意离开徐倩半步。
  徐倩病入膏肓,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早晨起床后,顾不了太多,躲进卫生间里打电话。
  电话刚被接通,对方听说她是谁,立马冷酷地挂断。
  她自嘲地笑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何必不切实际地去尝试呢?
  慢吞吞地从厕所里出来,扶着墙,艰难地挪到病床上,徐倩侧过身,注视着躺在她身边的儿子。
  自黎成璨去世,她和黎政一次次搬家,每一次儿子都像这样,睡在她身旁。这孩子从小就异于常人的乖巧,永远把舒适的床让给她,他自己却坚持打地铺。
  以后黎政醒来,见不到自己会不会难受?会难受多久?这世上,还有人会真心待他吗?
  徐倩心里头堆满了不确定。
  关山海来的时候,徐倩正对着黎政流泪,她抹去泪水,想要把自己撑起来。
  关山海赶紧制止她,为她摇起床头:“徐姨,您怎么样了?”
  “还好。”其实是很糟糕。
  黎政的烧尚未完全退去,在退烧药的作用下睡得格外沉。
  想起早上被挂断的电话,有些事迫在眉睫,不能不安排了。徐倩招招手,让关山河靠近自己一些,她压低声音,而现状是她也无力发出太大的声音。
  “这些年我省吃俭用省下不少钱,在我床头柜的抽屉里,密码是小政的生日。老爷有本事,认识的人多,等我死后,能麻烦他帮忙问下身边有靠谱的朋友愿意收养小政吗?如果没有的话……就……”接下来的话,实在难以出口,徐倩狠下心,若不是走投无路,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就送他去孤儿院吧。”
  话音落下,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徐倩望着熟睡中的黎政,恨透了自己。
  关山海递给她几张纸巾,笔直地站着,让自己看上去能够被信任,更显担当些:“徐姨您放心,小政一天是我弟弟,永远都会是我弟弟,关家会收养他,供他读书,养他一辈子。”
  徐倩面露难色:“关家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老爷和夫人……”
  关山海打断她,言语间带着不容小觑的坚定:“三个又怎样?哪怕是三十个,关家都养得起。昨晚我已经跟爸妈商量过了,他们都很喜欢小政,也愿意多一个儿子。小政和我们家的关系您是清楚的,关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徐倩又怎会不知道呢?他的傻儿子,一直希望有个关山海一样的大哥,在关家生活的这一年,也是儿子最开心的一年。
  除了感谢,徐倩发不出别的声音,她抓紧关山海的手,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黎政醒来没多久,关家的其他家庭成员也来了。
  年底公司忙,关之洲开完会就赶过来,曾雅柔从关溪的学校领了成绩单,直奔这里。
  关山河和关溪站在父母身边,关山河叫了声“徐姨好”,祝她早已康复。关小溪依葫芦画瓢,他虽然作,也知道分场合,加上从曾雅柔那边听说了一些,这会儿不吵不闹地站着,如同一个乖宝宝。
  碍着小朋友在场,一些话不好明说,大人们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无非是早日康复之类的祝福,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康复已是不可能了。
  徐倩现在身体状况很差,说了一会儿话便显疲态,告别时,曾雅柔拉着她的手,让她好好休息。
  徐倩直勾勾地望着她,千言万语俱都写在眼里,曾雅柔迎着她的视线,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徐倩嘴皮微颤,小声道了声谢。
  晚上入睡前,徐倩问黎政今天几号了。
  黎政报了个数字,徐倩说:“是农历,不是阳历。”
  黎政瞅着日历:“腊月二十六。”
  徐倩想了下,忽而说:“明天就是洗福禄之日,家里还有几件脏衣服没洗。”
  按传统,洗福禄之日,需要洗衣洗澡来去晦气的。
  洗衣服是不可能了,洗澡还有点可能,黎政侧身望着徐倩说:“妈,明天我帮你擦擦身体,把晦气和病都洗掉。”
  “好啊。”徐倩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发现还有些偏高后,监督他把退烧药吃了,才笑着说,“好啊,快睡吧。”
  近几日,黎政根本不愿意离开徐倩半步,连水都很少喝,就为了少去几趟厕所,多陪陪母亲。
  药物虽然能控制病情,但生病的人,尤其是发烧人群,最要多喝热水,黎政的体温正是因此反复无常。
  吃了药,黎政很快入睡,睡梦中徐倩的病好了,黎政高兴地手舞足蹈。
  一觉醒来,徐倩如梦中一样,不仅是精神,就连气色也好了许多。
  黎政偷偷地想,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他的祈祷。
  徐倩让黎政扶自己起来,她现在没什么力气。
  外面阳光正好,隔着窗户照进来,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徐倩看向儿子:“小政,陪妈妈晒晒太阳,好吗?”
  逆光中,黎政看不清目前的脸,他连连点头,扶着徐倩坐到窗前。
  两人看着窗外的景,窗外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小政,你喜欢关家吗?”
  “喜欢。”
  “老爷夫人的话,你会听吗?”
  “会。”
  “关家你最喜欢谁?”
  黎政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大少爷。”
  徐倩莞尔一笑,评价道:“傻小子。”
  黎政嘿嘿笑起来,母亲身体好转,连带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就像这天一样,阴雨转晴。
  坐在小凳子上的黎政托着腮,歪头问徐倩:“妈,怎么突然问这个?”
  “去年从关家搬出来,你不是难受了好一阵子吗?以后,你又可以搬回去了。开心吗?”
  “开心!”徐倩说的是你,不是我们。黎政脱口而出后,敏感地抓住了这个字眼,呆呆地又问,“那你呢?”
  “我啊……”笑容凝固在嘴角,徐倩慌张地不知如何去解释。
  “徐姨,小政,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负责送饭的关山海打断了母子俩的交谈也替徐倩解了围。
  黎政却不受他干扰,执拗地抓紧徐倩的手,问她何去何从。
  徐倩无助地向关山海投去求助的目光,苍白的脸色仿佛瞬间苍老的十岁。
  关山海不明所以,见黎政一副快要急哭的表情,上前哄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我看徐姨也饿了,好不好?”
  黎政咬紧下嘴唇,点了下头。
  可他再也没有等到徐倩的答案。
  徐倩安静地离开了,她坐在窗边,像是睡着了一般。阳光洒在身上,她的手软且暖着,一点儿不像是死人。
  手里的碗摔落在地,稀饭洒了一地,溅得到处都是,黎政撕心裂肺地哭叫着,目前却再也不会哄他一句。
  黎政两眼一闭,昏死过去。等他醒来,徐倩已被确认死亡,一块白毯子从头到脚的盖在她身上,隔离了生死。
  白天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黎政想,那大概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徐倩说他要回关家,却不提自己,是因为她早就知晓,自己根本没命回关家。
  接下来的事不是关山海和黎政能解决的了,全权交由关之洲和曾雅柔代为处理。
  关山海把烧得不省人事的黎政带回家,这小孩半夜醒来没多久后,又昏过去。
  关山海没辙,只能带他去吊水,等两大瓶药水吊完已经是第二天了。
  从医院出来,又赶去火葬场。
  孤儿寡母没有亲戚,就连葬礼也比一般人简单许多。
  曾雅柔帮忙挑选了一张照片,作为遗像。
  晚上,黎政抱着徐倩的遗像重回关家,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摇摇晃晃地回到原来的房间。
  房里摆设与之前一样,关家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搬回来了,徐倩的衣物跟着尸体一起被火化,只留下一些小玩意,让人有个念想。
  关之洲和曾雅柔与黎政说话,他除了点头和道谢,什么话都不会说。
  关山海叫他的名字,黎政总算有了其他的反应,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会机械地重复:“大少爷,我妈妈没了。”
  关山海搂住他:“你还有我。”
  黎政置若罔闻:“昨天是洗福禄日,我们说好的,我要给她擦澡去晦气的。都怪我,我没洗澡,我身上都是晦气,一定是我的晦气害妈妈死掉的。”
  放下徐倩的遗像,黎政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不管冷热,对着花洒冲洗。
  发烧的人哪能这样折腾,关山海冲进去,一把将黎政抱住,安慰他,徐倩的死与他无关。
  直到水温适中,关山海才脱去黎政的衣服,用温水帮他恢复体温。
  黎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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