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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时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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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孙童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不要哥你被打。上次,上次你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他说着,眼泪就窜了出来。
  “嘘——”孙寒低下身去,给他擦了眼泪,悄声道,“哥去叫唐伯伯他们过来照顾,然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好。”孙童含着泪应了。
  孙寒有些无奈。他其实看得出来时延可能并不希望被孙大娘唐伯伯他们知道他生病,也不想依赖别人,可是童童说的话也正是他的担心。他自己皮糙肉厚,挨点打不打紧,但是童童还小,万一他爸手底下一个不注意……
  几个思量之间,孙寒还是选择去前面地头里,把时延发烧的事儿告诉唐伯伯。
  之前有次孙寒无意中捡了唐安民拉下的东西,紧赶着几步追上还给了唐安民,那之后唐安民对孙寒一直挺不错的,这次时延和徐泽搬到他们家住的事儿也是唐安民告诉他的。
  唐安民和孙秀这一下午都在前头忙着呢,也就没顾得上过来。结果一听孙寒的话,两人都吃了一惊,丢了手上的小耙子和背篓就往后院跑。孙寒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心里着急,往后院看了两眼,终究还是带着孙童有些不安地转身回家去了。
  索性唐安民和孙秀进屋的时候,时延虽然呼吸还有些急促,脸上的红却慢慢地褪了下来。
  徐泽抓着时延的手不放,孙秀又哄又劝地也没了辙,只好去厨房给徐泽准备些鸡蛋羹什么的养养精神。
  唐安民端了水给时延擦身体,反复擦了几次,时延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兴许也是药逐渐有效果了。
  “小泽,你哥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唐安民问道。
  “睡醒的时候,”徐泽想了想,“四点二十。”
  “这都快六点了,两个小时了,你怎么不去叫我们啊?”唐安民拧起了眉头,声音冷了下来。
  徐泽握着时延的手紧了紧,咬了咬嘴唇,小脸皱缩起来,却没有开口。
  “哎——”孙秀推了唐安民一下,责怪道,“别吓着他。他哥病了,你没看他已经很难受了吗?我估摸着这还得怪他哥,要不是时延提前打过预防针,小泽能不去找我们啊?”
  唐安民又瞪了一眼闭着眼睛的时延,愤愤地哼了一声,道,“这臭小子!老把我们当外人,有能耐你就别躺着啊!”
  孙秀倒是噗嗤一声笑了,推着他往外走,“行了,去烧点水,待会儿给小泽洗洗,热水消消毒,可别被时延给传染了。”
  唐安民又哼了一声,才走了出去。
  “小泽。”孙秀抱了一下徐泽,轻声安慰,“不怪你。都怪你哥哥,谁让他不经你允许就生病了?”
  徐泽抿了抿嘴,刚刚兀自憋着的眼泪淌了出来,“哥哥想赚钱给我念书。天太热,哥太累了……”
  孙秀顿了顿,心头涌上阵阵酸涩,看着床上的时延,再看看瘦弱的徐泽,眼眶也不由红了起来。

  第18章 孙家哥俩儿

  不过到底不是什么金贵的人,时延自小到大都像是路边的小石子儿,偷点吃的被逮住打一顿又或者大冬天的跳河里洗澡,生个病发个烧都跟玩儿似的,一阵风刮过去的时间,他就差不多好全了。
  这一次的热伤风来势汹汹却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半夜徐泽再摸时延额头的时候,先前那股不正常的热度已经褪了下去,孙秀唐安民他们才回去睡了。
  隔天一早,时延醒来,头还有些晕晕的,喉咙也有些干,但身上倒是不会冷一阵儿热一阵儿了。转头望去,徐泽正躺在他边上,脸上还带着隐隐的泪痕,眉头微微皱着,两只手紧紧扒着他的手臂,睡得极不安稳。
  时延心疼且懊恼,又怕把伤风传染给徐泽,忍着把那孩子一把搂紧怀里的冲动,他扶着床头坐了起来。又看了一会儿,时延禁不住将手指落在徐泽眉间,轻轻地揉了揉。上一世,徐泽这样的表情总是出现在他带着浑身伤回去的时候。
  心下微微叹气。时延目不转睛地望着又往他身边拱了拱的徐泽,脑子里却是嗡嗡地发疼。
  时延现在才意识到,他自己确实有着前世所有的记忆,包括跟徐泽的相遇、相识、共患难还有那些一口粥也要分一分的日子,所以在重生之后,对于初次见面徐泽快速表现出的不合常理的信任,他非常自然地用“和徐泽之间有一根线捆绑着”这种理由来说服自己忽略,并且心里隐隐地有些注定了似的愉悦。
  上一世徐泽近乎讨好地赖着他,但时延依然在将近半年之后才感觉不到徐泽的防备。而这一世……他本以为是自己温柔的态度安抚了徐泽。
  但如今看来,徐泽仍是不安的。
  他甚至不能想象徐泽的不安感到达了什么样的程度。
  时延闭上眼睛回想着那个镇医院的早晨,居然想不到为什么徐泽会那样坦然地接受了他。对自己的处境不闻不问,跟着一个陌生人回家,这原本不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即使是他自己,也不太可能,不,是完全没可能没有这种警惕的心理。
  这……难道意味着徐泽内心深处依然在观察他,防备他?
  时延捂住额头,不敢再想下去。
  忽然手一紧,就听到徐泽紧张而稚气的声音,“哥,你又头疼了?”
  时延怔了怔,手放了下来,露出一丝笑意,“不疼了,是饿了。”
  徐泽疑惑,“真的?”饿了的人会捂着头吗?
  时延噗嗤一笑,也觉得自己回的话有些奇怪,干脆把它抛在一边,下了床,穿了鞋子站直了,在徐泽面前转了一圈,道:“诺,看看哥哥好了没有?”
  徐泽果真左右打量一圈,最后落到时延温和带笑的眼睛里,他才咧着小嘴笑开了,眼圈却有些红,一面朝时延伸出双手,一面哽咽道,“哥,你以后不要生病了,我害怕。”
  时延一顿,眼里的笑意更加温柔更加深邃,上前一步搂住徐泽,头埋在徐泽的肩窝处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子甜香味扑鼻而来,他内心的隐忧不知不觉被深深埋藏起来,唯留下满腔的舒顺。抬起头来,注视着那双黑亮的眼睛,时延声音沉沉地承诺,“嗯,只要小泽在身边,哥以后再也不生病了。哥保证。”
  徐泽紧紧搂住时延的脖子,脑袋搁在时延的肩膀上,半晌也没有出一声。
  早上吃饭的时候,时延被孙秀好一通数落,连带着唐安民脸色也是黑沉沉的难看。时延有些无奈,苦着脸从坐下开始吃听到吃完,一直安分地低着头做老实状,没有一点儿反驳的意思。
  到最后倒是徐泽卖了个乖啊,哄得孙秀转移了注意力,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赶忙从前院逃了出来。
  这一天本来还要加送棒冰的,在孙秀唐安民加上徐泽的三重攻势下化作浮云。时延望着院门边的二八大杠发了会儿呆,就见孙童走了进来。孙童一见他在院里坐着,就加快了步子走过来,笑道,“时延哥哥,你好啦!”
  他一笑就露出几个黑洞洞的豁牙,平添不少傻气。
  时延点点头,就听徐泽轻快的脚步声移了过来。见到孙童,徐泽很是高兴,跑过来道:“童童你好啊,你来看我哥哥?他好啦,多亏你哥哥出去买药。”
  不想听了徐泽的话,孙童却咬着嘴唇露出一幅要哭不哭的表情。
  徐泽吓了一跳,和时延对视了一眼。两人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孙童眼睛红红肿肿的,像是哭了很久,原本迎着刺眼的阳光倒是没有看清楚。
  徐泽有些不知所措,嘴巴张了张,神情焦急,却又讷讷地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望向时延求助。
  时延揉了揉他的头发,点了点头,就朝孙童招了招手。孙童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时延跟前。时延放缓了神情,问道:“怎么了?”
  “哥哥……我哥哥……”孙童撇着嘴使劲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哥被打了……起……起不了床,叫我……我来看看……你……”
  时延眉头一皱,见徐泽手忙脚乱地冲进屋里取了毛巾出来给孙童擦眼泪,严肃道,“谁打你哥哥了,为什么打他?”
  “是……是爸爸。回去晚了,姑奶奶……气病了。”孙童仰着小脸倒是挺配合徐泽的,但怕是心中委屈的很,不一会儿就打起哭嗝来,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擦了又流,看着有些可怜。
  时延蹙着眉头。原本别人家的家事他是绝对不会多管的,尤其还是长辈教训小辈,这就更没有一个外人插手的份儿。可是偏偏那个孙寒顶着大太阳帮他拿了药,孙童也多少帮了点儿忙。这个“回去晚了”多半更是他的责任。
  时延神色不郁,所以他最讨厌欠着别人的人情。每到这种时候,他都要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去偿还,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此时你受了别人的恩,彼时你就不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管家的老少爷们、孙晨、孙秀、唐安民,现在又加上一个孙寒兄弟俩。
  时延脸色不好,徐泽也不敢多话。潜意识里,他也觉得哥哥在这种事情上应该帮不上什么忙,好像能做的只有安慰一下孙童。不然呢,上门把那位姑奶奶揍一顿?
  “对不起。”时延闷声道,“如果不是帮我拿药,你们就不会回去迟了。”
  “不,不是。”孙童连忙摇头否认,脸上露出几分不合年纪的厌恶和怨愤,“那个臭老太婆只是不喜欢我和哥哥,所以每次来都会欺负我们,哥哥总是护着我,所以才会被爸爸打。”
  时延纳闷儿,又有些怒气泛上来,“你爸爸不是脑子有坑吧,自己的儿子不知道疼?”
  孙童像是积了不少怨气,也没有反驳时延,反而一脸的赞同似的一抹眼泪,“平时爸都好好的,只要那个老妖婆一来,他就打人。打我哥和我,还打我妈。”
  时延一拳捶在地上,掀起不少灰尘。
  徐泽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子捉住时延的手看了看,有些红,没有见血。
  时延最恨打女人的男人。
  “哥?”徐泽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时延的脸有些扭曲,眉目间浓烈的戾气像是有形的匕首,四散开来激起人一身的冷汗。
  时延一愣,见徐泽神情犹豫,连忙收起那股戾气,换了一副平和的样子,摸了摸徐泽的小脸,安慰道,“小泽别怕,哥就是有些生气。”
  徐泽愣愣地点了头,像是还没回过神的样子。
  孙童咬着嘴唇勉强咧了咧嘴,低声道:“那我走了。”他垂着脑袋,神色黯然,背影显得很是单薄。
  时延抿了抿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低头看着紧紧拉着他手腕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的徐泽,时延眼神深沉。有了手心里这一份责任,他决不能再如前世一般冲动行事。
  况且,时延也不知怎么帮助孙家两兄弟。
  “哥?”徐泽低低唤了一声,往时延身边靠了靠。
  “没事了。”时延揉了揉他的头发,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走,进屋去看书。”
  “嗯。”徐泽乖乖点头,拉着时延的手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桌子上搁着不少书,是孙秀刚拿过来的,都是这个年代最简单的故事书,包括成语故事、寓言神话之类的不一而足,估计都是她女儿看过的。
  “哥?”徐泽拍了一下时延的手臂。
  “艹!”时延手里的书一晃,回过神来,侧了脸低低骂了一句,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哥,怎么了?”徐泽慌忙跟着站了起来。
  “小泽,你想不想去看孙童的哥哥?”时延转过头问道。
  徐泽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好,走!”时延推开凳子,走到门边拿起了彩虹伞,一回头徐泽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走啊。”时延招手道。
  徐泽慢慢地拉开嘴角,随即从眼角满溢出来,小跑着到了时延身边,一把抓住了时延的手,重重点头,“嗯!”
  跑到前院问了孙秀地址,孙秀好一番叮嘱又塞了一罐头的白开水,才允许时延带着小泽出门。此刻将近中午,天亮得刺眼,地面也白晃晃的,没走十米时延就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鬼知道为什么他给徐泽念书的时候总是想到孙寒那张脸和孙童的眼神?!
  “热不热?”时延问徐泽。
  “不热。哥,孙童的姑奶奶为什么要打他和他哥哥?”徐泽有些不解的问。
  “不知道。”时延道。过早地失去亲人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弄通这些亲戚之间你来我往的复杂关系,上辈子他所亲密接触过的也不过徐泽一人而已。
  幸好孙寒家住的并不远,走了十来分钟,徐泽喝了两次水的功夫,就到了。
  孙寒家中间是一块半个篮球场大的场,场的西边是用那种日字形的水泥砖砌成的厨房,几处水泥砖横摆露出的窟窿当作通风口。北边是一间大瓦房,分为两小间,站门口一眼就能看个通透。东边是一排挺粗壮树,树下摆着一个石碾,村里一般是用来压场或者压稻壳的。场南侧连着路,路南是一片地,看着刚翻整过,挖了几道沟,又撒了薄薄的土,这当口儿,种些秋白菜或是秋萝卜都是不错的。
  时延带着徐泽往屋里瞅了一眼,也没看见人,喊了一声孙童也没人应。左右观察了一圈,才看见几个弯腰弓背的人埋首田里,时延走到田边看了看,正是孙童和一男一女在忙碌。
  “孙童。”徐泽喊了一声。
  那三人听这一声,都抬起头来看着时延和徐泽。孙童首先笑了,满手泥也忘了,直接上了脸擦了把汗,高兴道,“小泽,时延哥哥。”
  那男的大约四十岁,看了一眼孙童,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时延和徐泽,才道,“你们是谁啊?”
  时延笑了笑道,“叔,你好。我是时延,这是小泽。等开学小泽就要上一年级了,以后和童童就是同学了,所以我们提前来打个招呼。”
  男人又扫了一眼孙童,孙童下意识地垂着头缩了缩脖子,就听他笑着说:“你同学来找你呢,还不去跟人家说说话?”
  孙童猛地抬头,在男人眼底深处瞥见那抹熟悉的温柔,心底的害怕一下子消失不见了,立刻点了点头,从田垄上一路冲了出去,笑嘻嘻地站到了时延和徐泽面前。
  三个人一路走到树荫下头,时延才开口,“那是你爸爸妈妈?”
  孙童点头。
  “你爸爸看着不像是会打人的样子,倒像是念过书的。”时延又看了一眼田里重新弯腰干活的男人,奇怪道。
  “嗯,我爸爸是高中毕业生,要是有钱就读大学了!”孙童颇为骄傲地扬了扬头,说完却又重新低下头去,声音也弱了下来,“因为我们欠了姑奶奶很多钱,所以……”
  时延皱了皱眉头。难道上次孙寒隐晦地表现出想要分一杯羹的意思,是因为家庭情况逼的?

  第19章 开学,再遇六子

  时延和徐泽来得不巧,孙童姑奶奶串门子去了,而孙寒也好容易才在疼痛中睡了过去,因此,他们既没能看到那个孙童口中凶恶非常的老妖婆,也没能看到伤痕累累的孙寒。
  时延本来想塞点钱给孙童,可孙童死活不要,一个劲儿地往后缩,声音还不小,弄得田里两个大人都不时望上一望了。时延没了办法,只好收了手,想了半天,也只能叮嘱孙童,告诉孙寒等好了的时候去找他。
  既然孙寒想要分一杯羹,那就让他一起掺和掺和好了。只是夏天不久就会过去,这毕竟不是个能长久来钱的事儿。
  刚回到屋里,孙秀就端着两个碗进来了。“诺,这是大娘煮的绿豆汤,来,先喝点,一会儿就开饭了。”
  “啊,大娘真好。”徐泽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这一路小脸纠结的,这时候总算是露出个笑容来,让时延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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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有些出乎时延的预料,从那日他和徐泽去孙童家,一直到徐泽开学前一天晚上,时延都没能等到孙寒。时延身体好了,就重新骑上自行车,几个村子地转悠着卖棒冰。有的时候,他也会特意转到孙寒家门口,然而几次都没看见过孙寒,到后来,这心思便慢慢淡了下来。
  这将近二十多天的日子,时延倒是挣了不少钱,估摸着得有二百八十多。和原来手头的钱凑合一下,送徐泽上学倒是毫无压力。
  对于徐泽上学这回事,大家都颇为重视。晚饭的时候,四个人围聚一桌,孙秀先给徐泽剥了个鸡蛋,颇为郑重地说了些祝福的话,而唐安民则送了徐泽一本崭新的新华字典。本来时延还想劝徐泽不要紧张的,结果被他们俩的气氛一调动,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激动。
  时延识数,识字,这不过是上辈子学会的作为一个人基本的生活技能而已。然而上学,对于时延来说,一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念头。倒也不是很想上,只是觉得那是一件很高贵、很文雅的事情,自己是做不来的。
  一夜难眠。
  清晨时延就被不安分的徐泽吵醒,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这小家伙正瞅着床头挂着的新书包笑呢,时延不由得也笑了笑。他不清楚徐泽在被他捡到之前在怎样的家庭,过着怎样的生活,然而至少在这一刻,徐泽是真真正正地满足着,为上学这件事情而欣喜。
  这就够了。
  “小泽。”时延唤了一声。
  “嗯?”徐泽转过头来,眨巴着眼睛。
  “来。”时延张开双臂。
  徐泽立刻笑着缩进时延怀里,头抵着时延的胸口咯咯地笑,“哥哥送我上学么?”
  时延收拢双臂,“当然。”有节奏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咚咚咚咚地,让他一时有些迷怔。还记得那些夕阳西斜的傍晚,厚重的窗帘遮蔽住的房间里,交织在一起的呼吸与心跳声,也是这般。
  9月1号,秋老虎回头,前几日还稍微降下来的温度陡一下又升了回去。
  时延带着徐泽到孙家村小学校的时候,就见门口的大道上家长孩子简直扎了堆,人头攒动,闹腾地不行。有的大妈一边跟自家孩子交代事儿一边不停地抹汗,有的则软硬兼施地把抱着自己大腿的孩子推往学校里去。
  主干道很宽阔,横向能走三辆车。不过这年头,怕是也没多大可能在这里实现车来车往。两侧都是大花坛,花坛与花坛间间隔不远,空当里摆着桌子,桌子后头坐着的一看就是老师,领着自家孩子的大姐大哥大妈大叔地都在这里排着歪歪扭扭的队。
  二年级到五年级的孩子学校都有档案,只用到学校报个到领新书就成了。只有一年级的新生要在老师那里登记家庭情况、联系方式之类的。
  时延随便拣了一个队伍站着,瞅着前头不认字的大妈正跟老师说着什么,他倒也不着急,四处打量着小孩儿以后要上的学校。
  进入校门的干道西边是篮球场,篮架篮筐都很陈旧,地上的线看着像是石灰粉划出来的,有的地方都抹开了。东边是操场,跑道是黑乎乎的煤渣,中间绿油油的草地,草得有膝盖那么高。
  操场南头是厕所,靠外侧标着男,靠里头标着女,进门的地儿还是露天的。
  四面的大白墙上写着“团结友爱,勤学上进”、“每天锻炼一小时,幸福生活一辈子”之类的红字标语。围墙特别高,墙头上都是玻璃碴子。
  顺着干道往里,三幢教学楼,一幢办公楼,还有一个小院子,里面都是联排的房子,只有一层。正中间是一扇铁焊的后门,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这样一眼望过去,学校还真是够小的,设施也相当简陋。
  时延正想着,忽然听到一个脆脆的声音,“小泽,时延哥哥!”抬头一看,孙童就站在徐泽身边,笑呵呵的,看样子很是兴奋。
  “童童!”徐泽笑着叫道。
  孙童仔细看了看徐泽,笑嘻嘻地说:“小泽,你可真好看。衣服好看,书包也好看,还是黑猫警长的,都是新的吧!”
  徐泽有些羞涩的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时延。
  “童童,你是一个人来的?”徐泽好奇道。
  “不是,”孙童指了指不远处,“我爸爸带我来的。”
  “你哥呢,”时延插了一嘴,“最近怎么都没见到他?”
  “哦,我哥他们开学早,现在住在学校里。”孙童回答。
  原来如此。时延暗道。自己直接挣钱了,倒忘了孙寒还要上学了。
  “小泽,我们待会儿一起报名吧。老师说,我们是按照报名顺序分班的,到时候,我们就是一个班的了。好不好?”孙童兴冲冲道。
  “好啊。”徐泽笑眯了眼睛。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轮到徐泽报名了。这时候,学校里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静了下来,一声铃响,从教学楼里传来了朗朗读书声,交错在一起,高低起伏,拖沓杂乱,却让门口还未离开的家长们纷纷露出了笑脸。
  孙童的父亲跟时延打了个招呼,给孙童报了名,叮嘱了几句就回去了。时延没急着离开,等老师带着孩子们各自往自己的班级走,时延就牵着徐泽的手跟了上去。
  时延没有进教室,只是在窗口朝里望了望。跟他想象中的也差不了多少,前后两块沥青的黑板,正对的两面墙上一面挂着艳红的国徽,一面挂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红字和一个圆形的大钟。
  两侧墙上贴着中小学生守则,“热爱祖国,热爱人民”之类的。头顶是三个大吊扇,吊得很高。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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