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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顾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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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靠得有些近,明知注意到顾问侧梳的头发柔软而细碎,映着淡淡的光泽。

与此同时,他又闻见了顾问身上那种安宁的,若有若无的气息。

直到这时,明知才明确那是什么。

那是早上六七点,阳光拂过之前,纯粹的冷水气息,是清晰,是稳定,最为真挚的气息。

明知走到休息室门口时,身后的顾问倏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明知回过头来,看见顾问注视着自己。

“回见。”他对明知说。

这句话,对于明知来说,其实没有过多的意义。

他是在机场工作的人,每天抬头低头,看着人群往来,熙熙攘攘,或分离相聚,或悲伤快乐。

作为一个目送者,他珍惜一面之缘,却也不过多期待。

然而,此时顾问看他的眼神,依旧直接而坦然,纯粹而写实,令明知不得不再次违背了心中不是原则的原则,认真对他说一句:

“回见。”

  3 第3章
 
此后的工作,进行得没有十分顺利,也没有过多起落。

有惊无险是明知工作的一部分,幸运的那一部分。

午休的时候,明知与Fred一起穿过机场去买午餐。

这个时候的机场,透明的玻璃门窗为媒,内外连成一片,光的距离很短。

它就像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情绪或深或浅,或多或少,总会轻易被感知,微妙地成全了没有隔阂的彼此。

离境区前,在经过一对相拥吻别的情侣时,Fred自动开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模式,张牙舞爪地羡慕嫉妒恨起来。

“俗,太俗了!”

明知有些无奈,对他说:“弗雷德先生,人家情侣分别,请你稍微有点同理心。”

Fred像是没听见,转过脸来,走了几步,忽然可怜兮兮地抱紧自己的双臂,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可恶,人家也想要和亲爱的吻别!”

听见这话,明知愣了几秒钟。

过后,他才开口:“那你还说人家俗。”

话音刚落,单身多年的Fred立即摆出一副恋爱大师的架势,慷慨激昂起来:“爱情面前,谁能免俗!”

明知没有往下接,笑着摇摇头。

***

下班以后,明知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带着因工作产生的疲惫以及对休假的期待离开了机场。

他没有直接回家,上了一台的士,去赴好友陈烬的约。

明知和陈烬,两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说起来,明知为人相对文静,算得上沉稳;而陈烬,则人如其名,是不把自己燃尽绝不停歇的一簇火。两个人性格上相差甚远,喜好风马牛不相及,能成为多年老友,也算是难得。

事实上,明知与陈烬一开始并没有十分投缘。

小学同桌,随机安排,一动一静,毫无默契可言。

明知与陈烬的友谊,始于明知的一件糗事。

他在家里不小心磕破了脑袋,连缝了好几针,还被迫戴上医用网状头套,站在人群中,显眼得不行。

回学校的那一天,明知刚好穿了一件明黄色的毛衣,惹得陈烬在旁边笑了一整天,说他看起来像个柚子。

当时,明知心想,陈烬真的话太多了。

第二天,陈烬出现的时候,身上套着一件火红色的迷彩服,圆滚滚的脑袋上罩着明知款网状头套。

然而,明知很快便发现了,陈烬头上没有伤口。

只见陈烬背着书包走近,未待明知说话,率先开口。

“说好了啊,我当苹果,你当柚子,不许换!”

明知默默收回准备问他的话,心想陈烬看上去不像苹果,倒像是火龙果。

后来,明知才知道,陈烬前一天一放学就跑去跟水果店的阿姨买了好多苹果,专门拣那些罩着水果网套的,最大的买。

此后,陈烬陪着明知戴了一个礼拜的网状头套,明知也吃了足足一个礼拜的苹果。

***

明知到的时候,陈烬已经在座上等了一会儿。

这是一家传统固执的老式餐厅,不管外面气候冷热,室内永远是恒温二十五度。固定的两人桌,没有一点褶痕的白桌布,一枝插在玻璃瓶里的红玫瑰,从来没有开过的留声机静放在角落里。

这是明知对这家餐厅的初始记忆,到现在,依旧没怎么变过。

陈烬万年不变地靠窗坐着,一如既往地将水杯放在左边,伸手就能够到。

他今天穿了一件飞行员夹克,皮质的下摆被他弄得有些起皱,但他从来不在意这些。

陈烬说,在意细节的是贺前;而他,只在意贺前。

餐厅刚开始营业,室内人不多,脚步声听得很清楚。

陈烬转过脸来,一看见明知,张嘴就是“老天”。

“我的环卫战士,你怎么被摧残成这个样子了?!”

环卫战士——是陈烬根据明知既早出又晚归,且完全没有规律的工作时间,再结合他对早班的偏爱,所给出的贴切定义。

而陈烬,作为公平公正以及胡诌乱侃的代表,给自己的定义则是——夜行使者。

明知拉开椅子,坐在了陈烬对面。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解释道:“连上五个早班,脸色自然不会很好。又不像你,开酒吧时间这么自由。”

“啧啧,”陈烬摇摇头,双肘撑在桌上,无语道,“你说你,没事找事做,明明就是翘着腿等收钱的包租公,还天天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再不济,大艺术家施世朗随便卖一副画,都够你们家吃几年了。”

明知翻开餐牌,屈指轻叩桌面,头也不抬地说:“陈先生,请适当停止你不劳而获的言论。”

陈烬默默耸了耸肩,也翻起了餐牌。

明知不大专心地翻了几页后,忽然停了下来。

“我今天,遇到顾问了。”

此时,陈烬的心思全都在点什么菜上,听见明知的话,也不在意,垂着眼问:“顾问?哪个顾问?上次那个法律顾问吗?”

“不是。”

明知摇摇头,随即开口:“是我们中学那个顾问。”

话音刚落,陈烬的注意力当即从餐牌移回明知的脸上。

明知看他有些迷茫,又提醒了一句:“中学同学,顾问。”

经他这么一提醒,陈烬倒是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哦,就是和你连在一起的那个顾问!”

明知:“……”

“好好说话,什么叫和我连在一起?这么多年的语文白学了。”

陈烬无所谓地摆摆手:“都差不多嘛。”

随即反应过来:“你在机场遇到他的?”

“嗯。”明知点点头。

陈烬摸摸下巴,煞有其事地呢喃着:“还真是有缘,这么多年过去了,明知与顾问又在一起了。”

明知:“……”

“陈,火,尽,请注意你的言辞。”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呆了几秒,觉得这句话没来由的熟悉。等想起来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

开学的第一天,教学楼里充满了热水沸腾的气氛。

“明知!”

陈烬站在教室门外,一把将明知给扯了过来。

他用手指着班表,激动道:“你看,这里有个顾问,和你连在一起,就是明知顾问!”

明知瞥了一眼班表上的名字,很冷静地纠正他:“明知故问,是故意的‘故’,不是这个‘顾’。”

“哎呀,有什么关系。”陈烬不在乎道。

“到考试写错字就有关系了,”说着,他把手搭在陈烬的肩上,真心诚意地劝他,“少贫嘴,多识字……”

陈烬根本没在听,自顾自往下说:“欸,你说,这个顾问家里人是怎么想的啊?怎么会给他取这样一个名字?难不成,是为了省事好记?”

明知无言以对,收回自己的手。

“陈火尽,注意言辞。”

陈烬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停不下来,笑着捅明知的手肘:“明知你说,这个顾问,他长的会是什么样啊?”

没人搭理他,他也能继续往下讲。

“他会不会是一个八百度近视的金丝眼镜男啊?长得一本正经,特别像金融顾问那种……”

眼见陈烬越讲越离谱,明知忍不住想要开口打断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冷不防听见背后有一个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我没有近视。”

一听这话,陈烬登时哑言,停止了他的胡说八道。

糟糕,被正主给听见了。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随即转过身来。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孩,平平无奇的校服被他穿得出挑出彩,浑身上下透着怡然自洽,目光淡而纯粹,看人时不避不闪。

他稍微侧头,很认真地思考两三秒后,微笑着为自己平反:“应该,也没有一本正经。”

明知不清楚他在后面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只能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心虚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朋友,他就嘴贫,没有恶意的。”

顾问得体地注视着明知,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随后,他伸出一只手来,主动跟明知打招呼。

“你好,我是顾问。”

明知没有多想,轻轻握住了那只手。

“你好,我是明知。”

  4 第4章
 
与陈烬的晚餐结束以后,明知推辞了去他酒吧喝两杯的邀请,独自回到了家中。

洗完澡后,明知躺进温暖柔软的被褥中,在晚上九点钟,四周的灯火正亮时,戴着眼罩沉沉入睡。

地球仍在自转,但与梦中人无关。

明知这一觉,睡了十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他有种身体与思想脱节的感受。

这种感受并没有持续很久。

明知起床,走进浴室,打开了花洒喷头。

过后,明知用手擦去浴镜上面的雾气,水滴从头发滑落到他的肩上,在这个充斥着水汽和青柑橘的安静空间里,他想起了顾问。

明知想起了他的双手,漂亮而修长,干净而白皙,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明知又想起了他的目光,直白而坦然,纯粹而生动,每一眼都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说明知是一个被青柑橘环绕着,假装成熟的男孩;那么顾问,便是冷水一样,清晰稳定的存在。

短暂的几秒钟过去,明知回过神来,掐灭了没有缘故的思绪游走。

洗漱完毕,明知煮了咖啡,就着简单的几片烤面包,在靠西的窗前缓慢进食。

之后,他把房子收拾干净,坐在毯子上一封一封地检查电子邮件。

邮件基本上都是从一家私立医院发来的,上面提到世朗先生目前的健康状况良好,但他应该定时前往医院复诊。

对此,明知颇感头疼。

在这世上,唯一能让世朗先生在乎自己的人,只有他的大哥明决。

不过,他还是打了一个电话回家。

保姆接的电话,在确认世朗先生最近食欲正常,精神不错以后,明知决定对医院邮件的事情闭口不提。

随后,世朗先生接过电话。

世朗先生告诉他,最近天气暖和,院子里的洋桔梗早开了,明知应该回来看看。明知答应他,自己从里斯本回来以后会回家一趟。

挂下电话以后,明知把看过的邮件悉数删除,随即开始收拾行李。

他只在里斯本待几天,行李不用多,简单收拾完,便提前出门了。

考虑到接下来的长途飞行,以及明知与机场的友好关系,值机柜员善解人意地为明知留了一个不错的座位,并祝他旅途愉快。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空中飞行,航班顺利降落在欧洲最西端的海港城市。

明知将在抵达里斯本的第二天,去参加他中学朋友林自的婚礼。

这是一座拥有美好日照的小城,随和地沿着辛特拉山高低起伏,安然地被大西洋的海水气息环绕着。

因新人皆是信徒,所以婚礼选择在一座小教堂举行。

明知到的时候,教堂门外颇为热闹。

几个以前的中学同学站在门边聊天,一看见明知,纷纷朝他招手。

明知点头,忙不迭加快了脚步。

他刚走近,李韩就问他怎么来得这么迟。

明知听了,天真地露出少许茫然:“婚礼开始了吗?”

李韩抿嘴笑道:“没有。”

明知舒了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那哪里迟了?”

“别管李韩,他就爱吓唬人!”

话音刚落,众人都笑了起来。

“陈烬呢?”站在李韩旁边的宋得问明知。

“他第二家酒吧刚开业,忙不过来呢,已经跟林自打过招呼了。”

说到这里,明知突然想起点什么,问道:“对了,林自呢?”

李韩接话:“刚陪了一位顾先生进去呢。”

明知愣了下:“顾先生?”

李韩点点头,答道:“林自的大学校友。”

说着,他往旁边让了让,朝教堂里头望去,用手指了指,道:“喏,就是那位。”

明知挪了挪上身,稍微往里面探头,顺着李韩手指的方向,当看清他所说的人时,没来由的安静下来。

耳边的讨论还在继续。

“这位顾先生,我之前听说过他的名字。来头挺大的,撇开其背后庞大的酒店家族企业不说,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上市科技公司。”

“华人之光啊。”

“可不。”

“对了,你刚说他和林自是校友。林自是在哪里上大学来着?”

“C大啊。”

“是了是了……”

此时的明知没有加入讨论,注意力全放在正站在过道边上,与林自谈话的顾问身上。

除了顾问一身既正式又不失休闲的浅色单西,他还注意到,顾问今天换了一根手杖,仍是冰凉的金属质地,但看上去更轻便一些。

他不由得想,这根手杖应该挺适合上下坡的。

这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拍明知的手臂。

“欸,明知,你们T航的年轻老总不也是那个学校的吗?”

“啊?”

明知回过神来,点点头:“好像是……”

他刚说完,李韩忽然十分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了,年轻有为的,竟然是个瘸子。”

明知听了,本想帮顾问解释一下,一旁寡言少语的外科医生汤从文先开口了:“手杖不属于残疾人用品。”

闻言,李韩转过身去,默默做了个鬼脸。

随后,众人将话题从顾问身上转移开来,接着聊了一会儿天。直到林自从里面出来,与他们热络片刻后,招呼他们进入教堂。

教堂布置得简单大气,地上铺着花瓣,点着蜡烛,每一位进场的宾客都被分了一枝洁白的奥斯汀玫瑰。

明知入座时,看见顾问安静地坐在另一边的座椅上,低头嗅了嗅手上的玫瑰。

婚礼仪式进行得神圣而庄严,在全体宾客的注目下,两位新人互握右手,牧师宣告二人成为夫妻。

礼毕,婚礼进行曲再次奏响,在众人的祝福中,新郎与新娘携手步出教堂。

主耶稣说:“上帝所配的人便不可分开。这一生一世的爱情,因为今天而完美。”

在这个洋溢着快乐与祝愿的美好时刻,每一个人都面带微笑,都在寻求着内心与幸福的共鸣。

明知不确定自己是否找到了共鸣,只知道,他稍一转头,就看见了人群当中,静静望着自己的顾问。

两个人各执一枝奥斯汀玫瑰,隔着不太远的距离,相互点了点头。

那一刻,周围的人都在寻求共鸣。

而他们两个,只看见了对方。

  5 第5章
 
退场的时候,明知因坐在最里面,等到人几乎都出去了,他才往外走。

而顾问,因为腿不方便,也留到了最后。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座椅中走了出来。

明知对顾问笑了笑:“好巧。”

顾问注视着他的眼睛,过了两三秒,微微点头。

“好巧。”

随后,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走到教堂正门的时候,明知先跨出一步,发现台阶有些高,主动向顾问伸出双手。

“台阶高,小心。”

他用右手扶住了顾问的上臂,与此同时,顾问顺势抓住了他的左手。

力度不大,但抓得很稳。

那一刻,明知心想,这双手,真是和他记忆当中,一模一样。

台阶有三四级,等到了平地,顾问便松开明知了。

“谢谢。”

“不客气。”

***

宴会定在傍晚,在一个铺着草坪的露天场地举行,抬头可以看见远处的海岸线。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明知就注意到了,顾问好像除了跟林自有几句话聊,跟其他人都不太熟悉的样子。

为此,明知还很认真地问他,在场当中除了林自,他还有没有别的熟人。

当时,顾问侧着脸看他,面上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扬唇道:“有的。”

明知问是谁,他回答得很快。

“明知。”

明知听见答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又对他笑了一下。

跟顾问一起时,他总是在笑。

宴会开始之前,考虑到顾问特地飞了一趟国际长线,跨越整片大西洋,仅仅为了来参加一个只与新郎相识的婚礼,明知很善良地选择了和他坐在一起。

与顾问坐在一起时,明知尚算淡定地接受了来自周围好奇观众的目光洗礼。与其同时,他暗暗庆幸自己提前关闭了同学群里面的消息通知提示。

因为,太热闹了。

宴会还没开始,桌上摆着一些小点心。

顾问似乎没有什么食欲,只是喝了小半杯水。

明知一天下来没吃什么东西,正好赶上饿的时候,发现桌上居然放了新炸的薯条,禁不住馋,用小叉子叉着慢慢吃。

每个人都有三两个古怪且难以被理解的小爱好,明知自然不例外。

他喜欢吃薯条,不蘸番茄酱的薯条。

为此,陈烬曾经无数次痛心疾首,斥责他无情地拆散了薯条与番茄酱这对灵魂伴侣。

吃着吃着,明知忽然感觉到身旁有人的目光一直静静地跟着自己。于是乎,他不动声色地把本被他推开的番茄酱盒移了回来,默默地把叉子上的薯条往里蘸了蘸,再一口送进了嘴里。

他只吃了一口,就放下叉子了。

回过头来,发现顾问正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抿着嘴看他。

“你吃得好香,让人以为薯条是这个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明知用纸巾擦着嘴角,朝他弯弯眼睛,底气不足地回答:“是,是挺好吃的。”

“是吗?”

说完,顾问忽地伸出手去,拿起叉子点了一根薯条,完美地错开了番茄酱,咬了一口,点点头。

“好像,是挺好吃的。”

明知低下头去,没敢再看他的眼睛。

***

宴会刚一结束,顾问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我要走了。”

明知有些意外:“回酒店吗?”

顾问摇摇头:“洛杉矶。”

说着,他稍作停顿,添了一句:“工作。”

听见这话,明知显得有些怔忡。

得是什么样的友情,才值得一个人从美国西岸飞到欧洲西岸,再连夜赶回去工作。

明知总是不自觉就神游了,直到感觉肩上一温,回过头来,发现顾问的手平放在他的肩上。

“送送我?”

此时,顾问已经穿上了西服外套。

“嗯,”明知点头点得有些卡顿,又答应一句,“好。”

话音刚落,明知感觉顾问的眼底像是多了一点笑意。

“在门口等我,我去跟林自打声招呼。”

明知除了点头和“嗯”,好像也没有别的能做了。

他站在正门盯着路面过了一会儿,顾问才从里边走了出来。

“有人接你吗?”

明知几乎是一看见他就问了出来,感觉像是这个问题已经在他脑中过了许多遍了。

顾问少见地顿了一秒,才回答:“我让司机在路口等我。”

“啊……”

顾问没有接话,耐人寻味地看着明知,想知道为什么是“啊”而不是“哦”。

但明知没有发现他眼神的微妙变化,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接下来高矮不平的石面坡道上。

明知第一次觉得,这座建在山丘之上的小城,不是对所有人都友好的,至少对拄拐者来说是这样。

“走吧。”

说完,明知便像在教堂门口那样搀着顾问,带着他一路慢慢地往下走。

顾问看着身边这个热心助人的年轻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笑,又实在不愿意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什么也不说,牢牢抓住他特地为自己空出来的左手,跟着他一路缓慢下坡。

离路口还有两个小坡时,原本昏暗的街道忽然亮了起来。

有四五辆小轿车一直静静跟在明知与顾问的身后,极其迂缓地前进着。

因这条街只有一车宽,路面站了两个行人,车便过不去了。但司机们没有鸣笛,也没有摇下车窗催促,而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明知发现以后,连忙拉着顾问靠边停下,对司机点点头,摆手示意让他们先行。

后面的车驶过去后,狭窄的街道又暗了下来。

顾及到过路车的感受,明知松开了顾问,好脾气地跟他解释,说路窄车多,他们不应占道,问他可以不可以靠墙边慢慢走,还跟他重申了一遍自己并没有觉得搀着他很累的意思。

对此,顾问不得不再次学着他上次的语气,点点头,说可以。

这个时候,明知原本是站在他的身后。见他一往下走,立即大步跨到了他的身前。

顾问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明知有些孩子气地朝他比划两下,解释道:“我走前面,这样,你摔下来,我还能接住你。”

顾问不想让明知发现自己在笑,用手轻轻把他的脸拨回前面,提醒他:“看路。”

于是乎,两个人沿着坡路,一前一后,贴着墙走。

就像是雨天忘了带伞,只好把书包挡在头上,挨着屋檐缓慢前行的两个大傻瓜。

路口的两旁种着高大的棕榈树,在陈旧的路灯下,人与树的影子叠在一起。

车子停在路边,和周围的古老建筑一样,沉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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