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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顾问-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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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的两旁种着高大的棕榈树,在陈旧的路灯下,人与树的影子叠在一起。
车子停在路边,和周围的古老建筑一样,沉默得很自觉。
明知小仰着脸,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顾问说:“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飞行愉快。”
说完以后,他还向顾问小幅度地挥了挥手,挥完手后才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傻气,又默默把它藏回到背后。
然而,顾问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这个,他就静静站在明知面前,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半分钟过去,明知不得不开口问他:“怎么了吗?”
“明知。”
顾问蓦地叫了他一声。
明知:“什么事?”
“你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友好吗?”
顾问的语气当中透着与以往都不同的认真,令明知有种感觉,自己如果没有经过仔细思考就回答这个问题,会是一件很不尊重他的事情。
于是,他带着自己对这三天不全面不客观的记忆,以及对顾问所提出的“友好”定义的思考,兀自陷入了沉默当中。
就这样,小半分钟又过去了,明知才给出了答案。
“好像,也不是。”
透过在树影中夹缝生存的路灯,明知仿佛看见,站在棕榈树下问他问题的顾问,与中学时站在教室门口,主动跟他打招呼的那个顾问,无声重合在一起。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交换联络方式吗?”
话音一落,周围忽而起了阵风。
与此同时,明知又闻见了顾问身上,那种冷水一般,清晰稳定的气息。
***
忙碌而充实的一天过去,林自惬意地侧躺在床上,看着他亲爱的新婚妻子对着镜子耐心涂抹,隔着老远,还能闻见她身上的香味。
“今天婚礼上,那位拄着手杖的先生,就是你那位有名的大学校友吗?”
“嗯。”
“他把男朋友带来了吗?”
听到这话,林自很是茫然:“什么?”
“坐在他旁边那位先生,不是他的男朋友吗?”
林自心想,顾问没有谈恋爱他是知道的。至于坐在顾问旁边的人,他仔细回忆了一会,才想起来了。
“才不是,那个是明知,我的中学同学。他们当过半个学期的同学。”
闻言,林自的新婚妻子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倏然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那位大学校友,看着他旁边那个男生,眼神跟你看我时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林自觉得这话挺有趣的,可惜他今天忙昏了头,根本无暇留意谁和谁坐在一起,脸上又是什么表情,都是得空以后从同学群里面看到的。
随即,他翻了一个身,平躺回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朦朦胧胧之间,他忽然想起来,他与顾问不深不浅的友谊,正是因为顾问捡到了自己保存多年的中学徽章。
当顾问得知自己是在他走后一年转学来的,难得的打开了话匣子。
当时,顾问好像还问了他一个问题。
是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
当时,顾问问他:“你认识明知吗?”
说完以后,顾问兴许是怕他记错了人,用手指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地描着,重申道:“明知,明知顾问的‘明知’。”
6 第6章
顾问想说,他并不是一个占有欲望很强的人。
但是,偶尔他也会用站不住脚的联系把自己与明知牵在一起。
比如,明明清楚是错误的成语,他还是会有些固执地在心底把自己代入进去,闹出一个无伤大雅,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笑话。
里斯本的一夜,就像是一个奇妙的按钮,开启了生活的另一面,使得顾问波澜不起的日常有了些微的变化。
一开始,他只会在入睡之前想起明知。
顾问会想,他的青柑橘男孩此时在做什么?他是不是还在忙?有没有时间接电话?跟别人说话时,是不是也会体贴地与对方视线保持平齐?
他会不会也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自己。
想念明知这件事,顾问从不避讳。
后来,这种充满稚气,无理可循的想念,潜移默化地分散到了白天。
车子经过午后的街道,看着对面摩天大楼的巨幕玻璃,他也会想起明知。
比他小点的巴掌,藏不住笑的嘴角,吃东西很慢的样子,以及贝壳状的两只小耳朵。
这些忘不掉的,微妙的组合,打破了他一成不变的生活,成为他脑海中的无限循环。
***
而在大洋彼岸,有人的生活也在悄然改变着。
大家都说,明知休完假回来,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上班期间,几乎每到休息的点,明知的手机就会准时响起。
有时是一通电话,有时是一封简讯。
有人曾经在机场四楼一个空置已久的休息室碰见过明知。
当时他在聊电话,明明身边没有别人,他的声音依旧很轻,仿佛电话那头的人也是在用同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明知原先是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等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打扰到了别人的休息,有些抱歉地离开了。
后来,同事们再也没在那个休息室见过他。
至于他去了哪个角落,谁知道呢。
地球这么大,总能寻到一处讲电话的僻静地。
***
西五区的晚上十二点,顾问拨通了明知的电话。
电话没人接,这是常态。
但在午休的时间点,则有些反常。
然而,顾问还是很耐心地等着,半个小时过后,再次拨通了这个号码。
电话被人挂了。
顾问一语不发,盯着手机屏幕走神,距离凌晨一点还有十分钟时,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又被挂了。
这一次,顾问没有再等。
电话很快被人接了起来,但那头传来的声音不是明知的。
“大哥,烦不烦!人现在正抢救呢,发展业务等下次!”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顾问抿着唇,脸色很难看。
几秒钟过去,他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
下午四点钟,明知从医院出来,上了Fred帮他叫的车。
车程不长,到了以后,明知伸手去包里掏钱,迷迷糊糊中摸到了手机,突然想起点什么。
他快速地把车钱给司机,随即下车,上楼,拿钥匙。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
果然,不出他所料,通话记录最上面的几行被标成红色,都是来自同一个号码。
他毫不犹豫地回拨过去,在屏幕界面转换的那一刻,才想起来另一件事。
西五区,现在是凌晨三点多。
电话几乎是一通就被接了起来,明知甚至还没来得及按下挂断键。
“明知。”
不知是不是屋内安静的缘故,明知觉得顾问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楚,可又觉得他那边信号不太好。
“嗯。”明知很轻地应了一声。
“你还好吗?”
“我,”明知愣了愣,才开口,“很好啊。”
“刚才有人接电话,说你正在抢救中。”
明知:“……”
“刚才接电话的是我同事,”他侧身靠着玄关的墙,另一只手抵在手机屏幕的下方,对顾问说,“我想,他本来是打算说急救,结果口误说成了抢救。”
接着,他补充一句:“我现在很好。”
打从接起电话,明知便听出来了,电话那头的顾问语气很严肃,过度紧张的那种严肃。
“很好吗?”
“对啊。”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蓦地安静了几秒。
过后,顾问的声音才响起,仍然是很严肃,只是不那么紧张了。
“明知,你可以跟我说真话。”
明知想了想,回答他:“头还有些小晕,伤口有一点痛。”
“发生什么事了?”
“有位乘客因为签证问题,无法帮他办理值机。乘客听不进解释,在机场大闹,就,就挨揍了……”
说完以后,他顿了顿,傻呵呵道:“我以后得继续加强交涉能力……”
“明知。”
顾问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少有地打断他。
“你不是谈判专家,应该加强的是防身能力。”
说完以后,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以为,我们活在一个文明的现代社会。”
明知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安慰他:“这种事情不会经常碰到的。”
话音刚落,他倏地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贴着手机说:“告诉你一件事,别跟其他人说……”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笑声,压在顾问心头的重量才轻了少许。
“什么?”
“我同事过来帮忙的时候,偷偷揍了那个人一拳。”
说完,明知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顾问没有笑,缄默了几秒钟,说出了一句与他性格极为不符的话。
“我在的话,会光明正大地打他。”
明知很轻地笑了一下,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同事的手肿了,敷着冰袋走的。”
顾问的手那么好看,他是不忍心让那双漂亮的手受伤的。
顾问还是没有笑。
“明知,你伤到哪里?”
闻言,明知有些艰难地抬高手臂,碰了碰额角上的医用创可贴,交代道:“额头擦破了,不用缝针,轻微脑震荡。”
顾问再一次不说话了。
明知像个大哥哥一样安慰他:“其实没事,我小时候脑袋软,现在比较硬。”
他停顿两秒,继续说:“我小时候磕破过脑袋,缝了好几针呢。”
顾问的声音很低:“那你怎么办?”
明知回想片刻,告诉他:“就一直哭,大哥不在家,阿姨吓坏了。”
说着,他放慢了语速:“其实也还好,当时流了很多血,但没有想象中痛,就是觉得应该哭。”
他笑了笑:“说起来,都是自己吓自己。”
顾问开口,很认真地问他:“你现在想哭吗?”
明知轻声道:“不了吧,长大了呢。”
顾问默然,随后开口:“明知,你想哭的话,也没关系。没有法律规定,男孩子不可以哭。”
此时此刻,明知仍感觉头晕,但他不觉得难受了。
因为顾问的缘故,他甚至都不生气了。
“小时候不怕痛,但是会哭。”他告诉顾问,“长大后知道痛了,但不怎么哭了。”
“明知,我以后会对服务人员更好一点。”
顾问的声音在明知耳边响起,明明相隔很远,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是那么清楚,那么诚恳,仿佛此时他并不是在太平洋遥远的另一端,而是就在明知的身边。
“因为你,我好像更能理解他们了。”
明知笑了,对顾问说谢谢。
其实他还想对顾问说,你已经够好了,比很多人都好。
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西五区快要天亮了。
明知问顾问:“你要休息了吗?”
电话那头,顾问安静得有些不寻常,应答得也不够自然。
“嗯。”
“早些休息,”明知略停顿着,告诉他,“我明天请了病假,后天也休息,基本都可以接电话。”
“好。”
挂下电话以后,捏着发烫的手机,明知才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
这一边,通话才刚结束,顾问就开始想念明知了。
他重新启动车子引擎,继续往前驶去。
在通往机场的路上,破晓前的天空慢慢分裂出了明与暗的交界,空气逐渐变得干燥。
在经过路边一个高大的广告牌时,顾问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这种感觉曾经在很多年前也出现过一次,而在这个寂静的黎明,它再一次出现,伴随着律动的牵引,被持续放大,被无限感慨,填满了他整个肺腑,整片胸腔。
与明知的相识是平常的,平常到不必向任何人交代。
生命给了他一个不需要交代的意外,却让他变得不适应,变得不太像他自己。
然而,顾问很清楚,他欢迎生命中的这个小意外,欢迎属于他自己的不适应。
他愿意陪着大洋彼岸的明知,与他一起看着华灯初上,与他耳听潮汐来回,哪怕身边天光微蒙,路灯孤独。
只有与明知相关的事情,才能让他感受到岁月的深刻,找到关于未来的支点。
7 第7章
这一夜,明知意外地难以入睡。
稍纵即逝的倦意,居心不良的分神,好像一簇簇顽固的赤地玫瑰,在明知的脑海中野蛮生长,使得他一次次迷失在无眠的荒原中。
暖黑的房里没有时间,明知不得已打开了手机。
凌晨四点多,洛杉矶此时正是下午。
这个时候的顾问,应该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游刃有余地处理着各种文件。
他一向起得早,今日睡眠不足四个钟,可能正在喝着一天之内的第二杯咖啡。
明知默默点开了通话记录,异国电话几乎占据了整块版面。
他慢慢往下翻,看的虽然是记录,却也是他与顾问不知在何时建立起来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默契。
每一通电话,几乎都是掐着休息的时间点打过来的。
当然,偶尔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一个多月前,尤为惨烈。
看着满屏红色的未接来电,明知忽然觉得顾问有些可怜。
毕竟,顾问能够通过十三个钟的时差来推算出这边是上午还是下午,却无法推算出他毫无规律的工作时间,各式各样的突发情况,以及有时被消耗殆尽的耐心与精力。
他与顾问的沟通,一开始也并不是很称心的。
在一段雷雨天气,航班全面延误的混乱时期,明知接连几天都错过了顾问的电话。
那一天,他心情不是很好。最后一通电话,他给挂了,把手机也给关了。
在那之前,他从来不会挂顾问的电话。
等他回到家,疲惫不堪地塌陷在沙发里面时,才想起了被他遗忘的顾问。
他看着时间,给顾问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连线得比以往都要久,就在明知准备挂断时,顾问接起了电话。
他和顾问,第一次以沉默开场。
明知没什么精神地组织着语言,告诉他机场这段时间的忙碌与混乱,声音听上去哑哑的。
顾问一直在听,几乎没有开口。等他说完以后,顾问问他这几天有没有按时吃饭。
明知忽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半垂着头,几番尝试用力握紧手机。
“顾问,其实你可以不给我打电话。”
他听出来了,顾问也有些累了。
顾问沉默了一阵,开口道:“简讯你回得慢。”
听见顾问的回答,明知忽觉喉咙隐隐作痛,仿佛有根刺卡在里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电话两端都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明知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准备说点什么时,顾问开口了。
“明知,我打扰到你了吗?”
明知觉得顾问可能误解他的意思了,否认着:“没有。”
“我只是,”他往后靠向沙发,手托着半边腮,用不太清楚却很平静的语气告诉顾问,“不想看你这么累。”
随后,他重复了一句:“你没有打扰我。”
电话那头的顾问没有马上说话,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
“明知,我离你很远,”他隔着手机,对明知缓慢地坦白,“我见不到你,又很想你,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打扰你。”
他还是用了“打扰”这个词,听起来既内疚又不自信,一点都不像他。
明知在这边听着,手指节抵着唇,沉思片刻后,对顾问说:“我以后不会挂你电话了。”
后来,他们接着往下聊。
那通电话讲了很久,他们说了很多的话。到最后,通话结束时,两个人都已经忘记了那个不太愉快的开场。
在二十一世纪,这个拥有着最先端科技的时代,维系一段良好的关系,方式有千千万万种。
而顾问,选择了最老派,最传统的那种。
***
明知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他避开额角的伤口,捏着两边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像是宿醉未消的酒鬼,或者是长了两条腿的氦气球,整个人轻飘飘的。
等到他洗漱完毕,从浴室走出来时,听见手机响了。
是顾问的电话。
明知接起电话,自然道:“晚上好。”
顾问习惯地停顿两秒,才对他说:“下午好。”
明知拿着手机,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听见顾问在电话那头问他。
“好点了吗?还有不舒服吗?”
明知握着水杯,回答他:“好多了,伤口消肿了,也不痛了。”
头晕呢,还是有点的。
顾问轻轻道:“很好。”
明知喝了一口水,正想嘱咐他早些休息时,忽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
他陡然放轻了语气:“你身边有人吗?”
顾问没有停顿,却答非所问:“你今天有安排吗?”
明知压下心底的好奇,抓着水杯,答道:“没有。”
顾问依旧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又问他:“你喜欢惊喜吗?”
“……”明知拖沓几秒,迟疑道,“还行。”
“明知。”顾问忽然叫了他一声。
明知放下水杯,背靠着吧台,应了他一声。
随即,顾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能见你吗?”
明知没听明白:“什么?”
顾问只好换一个说法:“我回国了,能见你吗?”
明知有些茫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小时前。”
明知:“……”
他握紧了手机:“怎么突然回来了?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是很忙……”
“但更想见你。”
顾问就是这样,从来都不掩饰他对明知的想念。
明知不说话了,他依旧觉得自己是长了两条腿的氦气球,整个人要飘到天上去了。
“我能见你吗?”顾问又问了他一次。
明知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
“阿问,今晚要备你的饭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拉远:“等等……”
下一秒,又被拉了回来——“阿姨问我今晚在不在家吃饭。”
顾问贴着电话,来征求他的意见。
“你觉得呢?”
没办法,明知只好揉揉眉心,抿嘴笑着把答案告诉他。
他刚说完,便听见电话那头的顾问回了身边的人一句:
“不用了,方姨,我今晚出去吃。”
8 第8章
傍晚六点,明知走出小区门口,看见顾问站着靠在一辆车旁边,手里握着手机。
自里斯本一别,他们将近两个月没见了。
真要算起来,今天也才是两个人重逢之后的第三次见面而已。
顾问穿了一件浅咖色的宽毛衣,下搭灰白调直筒棉裤,脚上是手工制楦的慢跑鞋,看上去简单又舒服。
对比前两次,他看上去有了些直观上的不同:手上的腕表换了,柔软的头发长了点,习惯地往侧梳,露出优越的下颌线。
最重要的,是他的金属手杖不见了。
明知还在走神时,顾问已经挂了电话,回过头来,看到他想见的人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精神呢,不太集中。
顾问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明知其实已经回过神来了。
但是,出于个人的一点小私心,他没有往前挪动脚步,就这样看着对面的顾问慢慢走向自己。
明知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跟随着顾问迈开的步伐,心想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很端正,很健康的走姿。
在与明知还有两三步的距离时,顾问停住脚步,将一只手放在他的头顶上,稍微弯下|身来,平视明知的眼睛。
“你好。”
明知看着眼前的顾问,微微笑了一下。
“你好。”
话音刚落,顾问双眼倏地睁大少许,好奇地瞅着明知,过了两三秒,问他:“你昨晚没睡好吗?”
明知近距离地与顾问对视着,才发现他眼底浮着几根不明显的血丝,同样也是睡眠不足的下场。
但明知没忍心拆穿他,因为昨天的这个时候,他还在太平洋的另一端呢。
明知点点头:“有点失眠。”
顾问没有深究他失眠的原因,因为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明知额角的那块医用创可贴给吸引了去。
创可贴混合着消炎剂,散发着一种不太放心的味道,令顾问的眉头倏然皱了起来。
他把明知额前的刘海往上拨,有些严肃地说:“你们公司,应该增设员工防身培训。”
明知把他的手拉了下来,笑着说:“好了。”
顾问像是不太苟同他这种轻易的宽容,低着头看他,样子仍挺严肃。
明知学着他皱眉,语气却反着来:“去吃饭吧。”
顾问没动。
“走吧。”
明知把他推转过去,稍微推了他的背一下,竟然没推动。
他伸手又推了一下,用了点力气,居然还是没推动。
明知从顾问背后探过头去,仰脸问他:“你现在就要跟我讨论防身术了吗?”
话刚说完,顾问的目光探了下来,明知察觉到他眼底浮起了笑意。
伸手轻轻一推,这回推动了。
***
明知选的地方离他住的小区不远,赶上下班高峰期,为了避免时间都花在无谓的堵车上,明知让顾问把车停在小区的地下车库,两个人一起走路去吃饭的餐厅。
春天的傍晚,太阳早早落了山,灰蓝色的天幕看上去有种透明的玻璃感。
明知与顾问走在不窄不宽的人行道上,质地不同的衣袖时而摩擦在一起。
走到一半,明知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叫了顾问一声。
顾问转过头来:“什么事?”
明知看着他,问道:“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闻言,顾问眼珠微动了下,迟缓两秒,抿唇道:“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听到这个答案,明知感到十分意外。
他很难想象,顾问这般细心沉稳的人,居然会从楼梯上失足摔下来。
明知有些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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