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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默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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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燃起烛火,看到秋竹面色惨白,额发湿润,泪眼朦胧。发不出声的他只能剧烈地喘着气,手指紧紧纠拽着被褥。
“阿竹怎么了?”他看不出这是什么症状,只能干着急,匆匆拭去他额角的汗珠。
沈忘卿起身欲去,却感受到腰间被轻轻碰触。他转头看见秋竹面朝自己,眼神有些涣散,显然是疼得厉害,手却执拗地抵在他身旁,似是不愿他离开。
还挺会撒娇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情况危急,他顾不上思索他有多么可爱。
见无法离开,他赶忙高声喊侍女去请郎中。
他就近倒了杯水,回到床边俯下身,极小心地将他扶起搂在怀中,秋竹无力喝不进,他便以口渡水。
水本冰凉,却因唇齿相依而温暖。唇舌无意间纠缠,又迅速退开。待离开时,他甚至还颇有些留恋。
但实际上两人皆如此。
一滴清泪,不经意落入鬓间,无人察觉。半年的诉求竟这般实现。秋竹半睁着眼,瞥见沈忘卿慌张的神色,浅笑了一下,便昏睡过去。
遭受打击意志消磨,身体劳累不堪,却迟迟不静养补缓,怕会导致根基受损,需得多加时日修养才能康复,郎中这么说。
大抵是因为家中惨事才如此罢,沈忘卿猜想。
瞧他这般可怜,他便忍不住想要宠着他、疼爱他,早已将先前的相敬如宾抛却脑后。
秋竹喝了安神汤药后昏昏沉沉,几无意识,自是不知沈忘卿关心备至,为他擦净身体后扶他躺下,细致地为他掖好被子,收拾了东西后才躺下入睡。
一夜好眠。
希冀
晨光洋洋洒洒落入屋内,映照在秋竹的脸颊上,发丝也被衬得微微棕黑,明媚温暖。昨夜沈忘卿为他涂了些药膏,颊边的指痕已然淡化。所幸没有留下什么疤痕,否则他定要还回去。
沈忘卿早早便醒了,望着他熟睡的脸庞,忽地无声笑了。他睡着了跟个小动物似的,蜷缩着身子窝在被中,看着好似很没有安全感。是了,一夜间失去所有家人,定是忐忑不安的。
他拿起床边那枚香囊,细细端详。上头的花朵纹样略有些粗糙,但仍能辨出栀子的模样,其香气更是浓郁。
或许是亲手所绣?他猜想,并未深究。
他将其放了回去,起身洗漱。
说来,他独自生活这么久,如今早晨醒来有这么一个人躺在身边,静谧下能听闻到他清浅的呼吸,这感觉似乎也不差。有人陪伴的滋味,美好得令人有些沉醉。
昨夜事发突然,朦胧的睡意瞬间被吓散。他太慌张了,险些乱了阵脚。他很后怕,倘若他没被吵醒……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后来秋竹没有再发病。
话说回来,秋竹的身体可真是弱啊……整个人瘦巴巴的,为他擦洗时肋骨都看得清晰,也不知平日里都吃的什么。或许是因家中落难,一朝落差才会如此吧,他猜测。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往日的秋竹骨架小身上又没什么多余的肉,看着同样瘦弱的很,但如今已有些皮包骨的意味,很不健康。
沈忘卿想,秋竹既已成了他的妻,他便应当护着他、待他好,怎么说也得把他养胖些。嗯,药固然得吃,营养也不能落下。
待秋竹醒来时,沈忘卿已经出门了。他转头望去,被褥的另一边已然凉了,也不知沈忘卿是何时起的。
成亲第二日醒来夫君不在身边……听着还挺憋屈的。
也是,大半夜的发病把人吵醒,的确不是件好事儿。先前自己孤身一人,忍着疼一夜便好了,但如今惹得沈忘卿照顾了他许久……也不知该欣喜还是懊恼。
正当他有些落寞,一股浓郁的药味飘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沈忘卿。
“醒了?身子可还难受?给你熬了药和粥,吃了我们出去转转透透气。”
药很苦,粥很香。
苦药后的蜜糖很甜,却及不上沈忘卿的温柔。
沈忘卿格外关心他,甚至有些宠溺的意味,每天都容他睡到日上三竿,尽管他本身并不如此懒散。他悉心照料,亲自熬粥准备早点,实在是令秋竹受宠若惊。
如同在做梦一般。
……
因那夜险境,他恐是怕了。沈忘卿每日都按时为他熬制上好的汤药,不论早晚,唯恐他的身子孱弱气虚,即便苦累也不愿假手于人,衣衫渐渐染上了久不褪去的药香。
可他愈是待自己好,秋竹便愈加愧疚与懊恼,恨不能争气些,恨不能康健些。
但另一边,沈忘卿却是甘之如饴。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儿,不宠着惯着爱着疼着,等着他人来爱不成?
更何况……
沈忘卿发现,他的小媳妇秋竹极其可爱,只要随意逗弄几句,便惹得惊慌失措面色通红,着实诱人。不过小他三岁,没想到竟这般腼腆。
“阿竹,你说我们也拜过堂了,择日洞房如何?”“阿竹,别不理我啊。”“阿竹,你可真好看。”“阿竹,这花儿衬得你真美。”
“阿竹阿竹阿竹………”
秋竹羞纯的很,哪听得他这些甜言浪语。尽管知晓他在戏弄自己,却也时不时被撩拨得面颊通红。毕竟心上人对自己说出这些话,哪有不羞臊欣喜之理?尽管都是假的。
沈忘卿从未真正提出要与他洞房,也从未想过要与他做那档事,每夜都与他同床分被而眠。此意尊重,也因他们并无真情。但他自是不知秋竹早就心许于他。
实际上,两人早就心牵彼此,却谁也不知。
只是祸福总是相依,好坏总是相伴。沈忘卿待他欢喜的紧,总总捧在手心含在口中捂在心尖,却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接纳他、待他好。
秋竹虽哑,却也不傻,每日听得真切,也伤痛至心。
“一个大男人的,又不是姑娘家,嫁给男人,丢不丢人呀。什么书香世家,还懂识大体才貌双全的,不过是个哑巴而已,中看不中用,更何况那男人干瘪瘦弱,长得也不好看呀。大少爷究竟看上他什么呀。”
“嘘,可别这么大声,若被屋里头那个听着了,可不得告状去。”
“告什么状,他连话都不会说呢,哈哈哈。要我看,窑子里的小倌长得比他俊得多了……”
“你们胡说什么呢,小点儿声……”
秋竹听着屋外下人们的议论声,脸色煞白,无声叹息。
是男是女,有何区别?心里头装的都是真切的情意。都是真挚的爱意,有何高低贵贱?分明如今都已应允男嫁,却还遭受这般非议。
而他们瞧着也不过弱冠桃李年岁,说起话来竟如此恶毒。
可转念想来,自己着实无能。小时发了病后便再也不能发声,惹得娘亲阿姐那段日子总是以泪洗面,父亲虽面上不说,想来对自己也是无比失望的。
为何自己这么没用呢?分明如此简单……
他捏了捏自己的喉咙,大张着嘴,渴望喊出声来,可直到唇舌干涩也只能喘出些气声来,痛苦地掐揉,恨意切切。
从前他并未觉得自己这样有何丢脸的,不过是可悲的后天缺陷罢了,不过是与常人不同罢了,世人皆有遗憾与缺点。可他嫁给了沈忘卿,那么多健全美貌的姑娘家苦苦追求的男人。若她们知晓自己是个哑巴,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怨恨自己、同情沈忘卿呢。
他不在意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毕竟缺憾无可逆转,不切身体会没有资格贬低议论他人。可沈忘卿又会如此看待自己?他会喜欢这么个连话都说不出口的男人吗?
如今他所给予的温柔体贴,或许也不过是出于同情罢了。
更何况,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很差,自从……
也不知自己的身子还能撑多久,能作他的妻多久。自己盼了那么久得来的,其实也不过是即将幻灭的飞沫,不知何日便要烟消云散。
不知不觉间,手中的书页被捏得乱皱。
不知这场梦,几时清醒。
后来偶一日,沈忘卿瞧见那些嚼舌根的丑恶嘴脸,愤恼不已,命人严惩并逐出府去。但秋竹对此并无欢愉之心,毕竟他们所言,也不过是逆耳的事实罢了。
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呢?他们不过是陈述事实,发泄心中的不平罢了。
沈忘卿对此紧张得很,待他更是谨慎细致,便惹得他越发歉疚。
而这段插曲很快被忘却,生活又归于平静,新来的下属也很是尽心,不再多嘴多舌。
已近浅冬,秋竹的生辰将至。他自己不太在意,沈忘卿倒是记得一清二楚,还说要送他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也不知在卖什么关子。
――
生辰转至,烛火明媚。
沈忘卿送了他不少物件,有极为名贵的珠宝古玩,有保暖精致的衣物,也有香甜软糯的糕点,更甚送了一只乖巧的小鹦鹉,听它用那尖细的嗓音学人说话,当真有趣……但这些都不是他所说的礼物。
欢欣满溢,却也有一插曲。沈忘卿忙活去了,而他见到了传闻中沈忘卿的怂包弟弟,沈庆安。沈庆安相貌说不上丑陋,但油腻的很,早就听闻他混迹勾栏,此刻一见,登时明白了为何都说他上不了台面。且不提相貌,就那气质与沈忘卿一比,也是云泥之别。
那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让他顿觉恶心。他掐着令人作呕的笑容,唤他嫂子,还送了他一支金闪闪的花簪,品味独特。待他走后,秋竹立时就把那簪给扔了。
他将那人抛却脑后,并未在意。但沈忘卿得知后,脸色登时黑了。他冷哼一声,将那扔掉的花簪取回,狠狠踩碎,最后丢弃,再也无法寻回。
沈忘卿亲自下厨,为他做了一碗长寿面,汤汁鲜美、面条细腻,很是美味。
他说,吃了这碗面,自己便是他的人了,所以得陪着他白头偕老。
他这话的意思,莫不是……
在融暖情意中,沈忘卿道出心悦自己,想与他成为真正的爱侣。想必这便是所谓的礼物――埋藏已久的深沉爱意。
果真是梦还未醒。嫁给他已是奢望,怎还敢奢求他的爱呢?他何德何能,得来本不该属于他的温柔爱护。
所以他登时就愣住了,一言不发。后来这事不了了之。沈忘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应该是很失望的。
可他害怕。他怕一觉醒来,梦便会苏醒,一切回归原点。梦境虚无,不知何日便会分崩离析,四分五裂。
他心惊胆战,生怕哪一日他的梦会猝然碎裂。
他不求什么白头偕老,如今的生活,已是他梦寐以求的了。曾经那些求而不得的伤痛,恍若挥之即去,却又阴魂不散。
沈忘卿日夜向他倾诉着他的情意,真挚绵长,烧灼着他的心。就那么浅浅的一句欢喜,也能换来长久的心悸。
每当看他希冀的眼神,便愧疚不已。想必他定是万分期待自己的回应,可他却如断线木偶,无人拉扯便僵硬不堪,迟迟不敢应答。
作者有话说
进度是不是有点小快⊙ω⊙
感谢阅读收藏。求收藏评论,不想单机写文吖(*°?°)=3
夜昧
浓郁的甜蜜桂香顺着窗棂飘散入屋,秋竹很喜欢这浓郁的秋意。无论红枫、秋雨,亦或桂香,都令他心绪宁静,烦闷尽数抛却脑后。
而至深夜,万籁俱寂,愁闷复始。
屋内光线黯淡,适应了一阵后,也只能依稀分辨出一些物件的轮廓,依稀能瞧见那人的面庞五官。黑暗的笼罩恍若一层坚固的防护网,掩盖那深藏心底、悄然滋生,而今猝然爆发、蠢蠢欲动的渴求心思。
他们分枕而眠,但距离很近。他甚至能嗅见沈忘卿身上的淡淡清香,并非浓郁庸俗的香气,而是那熟悉到几近厌倦的药味。分明已然闻过千百次,不喜这等苦味,此时却只觉得这股苦药味儿到了他身上,也成了深爱的药香。
这味极香,勾得他心欢喜又心痒痒。而且似乎又夹杂了些微栀子香气与他独有的清冽气息,令人沉醉。(小竹咂实力双标)
两人气息交缠,难分彼此。听着恰似暧昧,实际也不过是秋竹暗自调整,让两人呼吸频率相同,一个愚蠢的、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
沈忘卿的呼吸声轻缓绵长,萦绕耳畔,让他萌生了自己正被沈忘卿拥在怀中入眠的错觉,那般美好,那般渴望。看他舒缓轻松的神情,想必正熟睡,梦正酣。可秋竹却久久不能入眠。
若非沈忘卿在身边,秋竹定会辗转反侧,整夜思来想去。但他唯恐吵醒沈忘卿,于是只好僵着身子,呆呆地躺着。他这时倒觉得与他同床而眠实在是折磨了。
究竟该如何是好?
他对上那人面孔。平日里那灿若星辰的眼正阖着,隐去了锋芒,显得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视线缓缓下移,见他双唇紧闭,浅泛樱色。平日里,便是它道出那些,令人羞臊却又令人欣喜的话语。
沈忘卿的唇似乎有些干燥……不,分明是他自己口干舌燥,燥热难耐。
鬼使神差的,看那极浅的月色透过窗棂,柔暖地映于他的颊,为他添上了几分白皙,棱角恍若被模糊淡化,显得柔和温暖。
就像被月色的暧昧所指引,他不由自主地凑近沈忘卿。然而,他忽略了那微颤的眼睫。
他想,就趁着夜色放纵一次,偷个吻罢了。直至明日醒来,他都不会知晓的。就当作自己深藏心底的一个小秘密,一个小渴求。
但显然,侥幸心理是要翻车的。
他正这般想着,无意注视面前人的反应。
于是一刹那,天翻地覆,眼前光景迅速变换。
待到反应过来时,他已被一只手紧紧束缚,无法动弹。眼前正是刚刚还一副安睡模样的沈忘卿,眉眼轻挑,纷桃飞扬,显然是乐得欢欣。也不知这坏家伙是何时醒来的。竟然装睡。
“小娘子可着实是坏透了,趁着夫君睡着了,想偷偷摸摸做什么坏事儿?莫不是……想轻薄我?”声调轻微上扬,看来他很是愉悦。
分明是你比较坏一点吧?他暗戳戳地想,但腹诽吐槽仍旧抑制不住涌上心头的羞涩。
看秋竹骤然红润的面色,沈忘卿喉间一紧,喉结轻微地晃动一瞬,缓缓开口道:“阿竹既是愿意,闹醒我、告知我便好。怎能让你主动不是?”说着便俯下身子,在他唇上印下清甜的一吻。似是索取一吻还不够,又顺着唇沿舔舐一圈,恰似享受与回味。
若问为何这吻是清甜的,自是因为秋竹的心如化了的蜜糖一般,黏黏糊糊,甜甜蜜蜜。
意识渐渐模糊。
鬼迷心窍一般,一双素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试探似的抚着他后颈的皮肤,怯生生地回了他一吻,颤抖,轻柔。
沈忘卿登时乱了心跳。
如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纠缠不清。
沈忘卿诉着爱意,说要与他长相厮守,说这是他真切的心意,要他相信。蜜语动作间,秋竹暗暗思索,就此一次,恬不知耻地放纵沉沦。
即便是听了他的誓言,他仍有些惧怕,唯恐沈忘卿哪日会后悔。就如从前……一个个都离他而去。
所以……
待梦醒来就忘了吧。只愿这场梦,能久些。而若沈忘卿当真能将此梦化为现实……他不敢奢望,可若当真如此……那该有多好。
然好景不长。
心口猝然如细针扎刺一般,尖锐而密集的疼痛霎时汹涌,扰乱了他的心绪。他强忍疼痛,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搅了沈忘卿的兴致。
此时沈忘卿已探向深处,正欢喜着来之不易的接纳与爱意,却猛然感触到他细微的战栗,不似情迷的欢畅,他暗道不好,忙抬头看去。秋竹冷汗涔涔、泪眼朦胧,俨然疼得厉害。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得留了些齿痕,依稀磨出了血丝,也不知忍疼多久了。他登时惊慌失措,唤了几声,见他没什么反应,赶忙要去请郎中。
秋竹意识已然不清晰,并未听见他的呼唤。见他察觉,想逞强说自己无碍,只是有些累了,可下一瞬却眼前一黑,意识全无。
再度醒来时,已是清晨。
情绪过激,应当静养。郎中似是这么说的……
秋竹有些落寞,分明都准备更近一步、互诉情意了,却因此而止步。可忆起发病的缘由,想到郎中说的那句……不宜房事,又不由地面颊泛红。
一声轻咳唤回他的神志,是沈忘卿回来了。
他端着熬好的汤药,衣衫齐整,全然不似昨夜那副……浪荡模样,追逐他的唇舌,又粗喘着唤他,活脱脱一个衣冠禽兽。
他放下托盘,似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竟也晓得羞臊呢,秋竹想,也不知昨夜那副急色模样的人是谁……现在装得如此拘谨无害给谁看呢。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发言权,毕竟那时两人心意相通,都挺……激动的,激动得唇舌纠缠,棍棒相抵。
他也没好意思提起昨夜之事,顺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整日喝药,他都快成药罐子了,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苦药味儿。本最厌恶苦味了,可一想到这能让他健康延寿,多陪沈忘卿一阵子,他就欣然接受了。
……
自那日起,两人间的氛围突然粘糊起来。谁都没有提起那夜暧昧,也没有坦明心思。但不约而同的,关系已然更近一步,亲亲抱抱都不在话下。
时不时将小媳妇捞过来偷个香,或是按在怀中揉捻亲吻,甜蜜气息交织缠绵,外人完全无法融入这暧昧氛围中。
二人都大抵知晓了对方心思,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心意相通。
但渐渐的,秋竹觉得无需多言来加深二人羁绊,说什么都显多余。因为如今他们的关系,与坦明别无二致。
红枫凋零,梅香渐浓,秋已入冬。
沈忘卿关心备至,为他备好了暖炉炭火厚衣裳和一大摞保暖的物件,生怕冻着他。秋竹倒觉着不必如此忧心,补了那么久,他的身子已然没那么虚弱了,也长了些肉回来,或许再过不久便可全然恢复了。
再过不久,沈忘卿的生辰也要到了。
秋竹觉得他并不缺什么,自己也承担不起那些昂贵的礼物,于是整日想着该送他什么好。
不过他倒是忆起一件趣事儿。
犹记得生辰那日,沈忘卿送给自己一只鹦鹉。那时它还灰扑扑的很小一只,并不显眼。现在它长大了许多,毛色已然鲜亮多彩,肥嘟嘟的一只很是圆润,平日里也学会了不少语句。若是学会些常见的欢迎祝福类话语也就罢了,但……
他记着前些日子,沈忘卿白日出门,那只小鹦鹉便与自己独处。它整日叫着闹着,用那尖细的嗓音毫不羞涩地说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话语,一看便知是谁教出来的。
“欢喜阿竹,阿竹欢不欢喜我呀。”“阿竹我爱你。”“阿竹阿竹,快看我。”“阿竹……”
真是傻子。秋竹听着鹦鹉学舌,默默笑了。
既是想说,直接对自己说不就好了,何必以此来表达。不过有这么个小东西陪伴还挺有趣的,尤其是在沈忘卿外出时。或许他送自己鹦鹉,便是存了这个心思吧。
他想,倘若生辰那日应了他……
他会是怎样个反应呢?
不如一试。犹豫了这么久,也该有所改变了。
他想,自己应当坚定地给出一个答复。
……
生辰将近,他想好了礼,却又纠结于另一事。
过往,沈忘卿的生辰总是大摆筵席。他曾听说过那番盛景的,据说多少官僚贵客都来为他祝贺赠礼,生辰未至礼便早早地堆满了屋子,众人百般示好,只为求得沈家垂青。
可现下只剩几日了,却无人拜访,门可罗雀。
他可以理解为是沈忘卿没有主动邀约举办喜宴,可……怎会一个人都不来呢。
一个猜测隐隐冒出头来。
他想,会不会是因为……因为沈忘卿与自己成婚,与一个无权无势又哑的男人成婚。
是了,他想起曾经那婢女的偏见,想起那恶毒的夫人。或许这才是她居心所在。
他有些懊恼。若是早知如此,他也许不会应下此事。可转念又想,即便不是他,那女人大抵也会为达目的另寻婚事。但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几日来一直情绪低落,连极有兴致盼着送出的礼物也抛却脑后。
他憋在心中不肯言语,直发愁。
沈忘卿看在眼里,大致猜到了几分,但并未说什么。他知道,秋竹大抵是不会坦白的,与其逼问,倒不如予以温柔体贴,换他安心。
有时无需坦明心思,沈忘卿便能以澄澈之心给予他细腻的温柔呵护,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也不知他怎么知晓的。
着实令他欢喜。
这份欢喜越来越深,深融于骨髓,已无法割舍。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夜里,他做了个噩梦。
梦境扭曲而可怖。夫人沈陆云娇笑不停,说她早就料到此番局面,她就是要让沈忘卿跌落谷底再无翻身之日。而那怂包弟弟沈庆安阴笑不止,丑态毕露。他一边扯着自己的衣衫一边唤他嫂子,说沈忘卿要休妻,不如跟了他,保管他衣食无忧床笫欢畅,说着便要扑上来。
被驱逐的婢女小厮冷笑着嘲讽他,说他配不上沈忘卿,这就是他纠缠的下场,惹得沈忘卿与他一同堕落,他万恶不赦,甚至手举着血染的刺刀冲向自己,大喊着让他去死。
他在梦里奔跑哭喊,却无人能听见他的哀求与苦楚,只是静寂无声。就连最重要的主角沈忘卿也在面色冷漠地指责他,说是自己害了他,说他勾引男人,说他后悔娶了他。
任何人他都可以不在意,他可以无视所有唾弃厌恶。
唯独沈忘卿。
唯独他一人。
那是他心中最为宝贵的一片净土,那是他仅以半年时光便深种心底的爱人,早已不可割舍。倘若就连沈忘卿也如他们一般憎恶自己,他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思及此,他一下子从噩梦中挣脱,是被生生吓醒的。是被沈忘卿那深恶痛绝的神色吓醒的。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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