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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体绝命-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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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快点扣动扳机,可她却眼睁睁地看着梁浅不动声色地用窦怀叶挡住了身上所有的要害处。
  梁浅只是微微偏了偏头,混乱纠缠的人群中立刻便有几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干脆利落地脱了正装,露出底下的梁家的亲兵制服来。
  窦怀眠瞳孔骤缩,穿着长裙和高跟鞋也能干脆利落地翻出座位,用枪柄敲晕了正面袭来的一名亲兵,她讽刺地看向台上居高临下的男人:“红妆戎装,梁少校,你作态办这场婚礼,不过是为了设局抓我罢了。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在我妹妹面前演戏了?”
  窦怀叶浑身一震!
  右手里的短刀再也拿不住,“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窦怀叶不可置信地去看梁浅的脸,却发现那双桃花眼里漂浮着复杂的神色,可却没有反驳窦怀眠的话。
  窦怀叶突然觉得想吐。
  并且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她弯下腰去,徒劳地干呕着,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梁浅上前要去扶她,可一接触她任何一片皮肤,窦怀叶就呕得更厉害。
  她刚才说过什么?
  她向神发了誓,说她要成为他的妻子。她对梁浅说了自己爱他。虽然她清楚梁浅绝不是完全无辜,她最终也没能将取了他的性命。
  真恶心。
  太恶心了。
  这些日子来他的那些不知所措,那些恳求模样,不过都是装出来迷惑她的假象,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将窦怀眠骗出来,为此还不惜坚持要娶她这个疯子。
  梁浅看着窦怀叶痛苦的模样,沉默了半晌之后的话像是在指责她:“你还在医院的时候……密谋说要走。”
  那么早。
  原来那么早他就知道了。
  所以才把自己软禁在梁宅,连天光都不让她见。
  “我不能不抓窦怀眠。”梁浅蹲下/身子,摸着她的头发,眼底有压抑的疯狂,“窦怀眠……我不能放她走,我更不能放你走。”
  窦怀叶拼命地推拒着他的手,像是躲避蛇蝎一样躲避着他。窦怀眠端着枪与两个梁家亲兵缠斗,一边冲着梁浅大吼:“你放开我妹妹!”
  梁浅原本的动作还十分温柔,听了这话之后抓住窦怀叶的力道却陡然间大了起来,他死死地将女人扣在胸前,两道阴冷的目光从漆黑一团的瞳孔中直射到窦怀眠身上。
  他冷静地望向李海遥,轻轻开口:“陛下,我要求当场射杀帝国叛徒窦怀眠。”
  “不……不要……”窦怀叶拼命挣扎着,眼看着更多的亲兵冲上前去将窦怀眠死死压在地上,窦怀眠毫不犹豫地开枪,可倒下了一个便立即有人补上,数不清的拳脚落在女人的身上,很快便被击中了腹部的要害,窦怀眠“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手中的左轮手枪被人夺走,反被指着自己的脑袋。
  李海遥的心思却已经不在混乱的缠斗上,她怀中的吴归远已经昏迷了过去,她拼命地用手捂住那不断渗血的血洞,焦急地等待着救援。
  她轻声说:“交给你处理吧。”
  “不!梁浅!梁浅!你放过她!你放过她吧!”窦怀叶拼命尖叫着,那凄厉的叫声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有一团火顺着她干涸的喉咙一直烧到了心口,最后燃尽了她的理智。可横贯在胸口的那只手臂就像铁钳似的禁锢住了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梁浅看着她披头散发,全无理智的模样,轻轻动了动嘴唇,接着被心痛阻止得语不成调:“怀叶……”
  窦怀叶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开始恳求他:“我求你了……梁浅……她是我唯一的…剩下的唯一的亲人了……”
  虽然窦怀眠从未真正地爱过她,可若是连窦怀眠也消失了,窦怀叶不知道她还能从哪里找到曾经的自己。
  曾经的,还真实的自己。
  “嘘……”梁浅低下头,眼中交杂着疯狂与痛苦的光,男人的嘴唇是毒蛇一般流连过窦怀叶通红的耳垂,边轻轻撕咬边低声呢喃:“她不会是你最后的亲人……记得吗,我们结婚了,我会是你的丈夫,没有了窦怀眠也不要紧,我会成为你的亲人,以后我们还会有好多好多的孩子,你会有好多好多和你血脉相连的孩子……”
  梁浅越说越着迷,仿佛能看见幸福的未来一般兴奋了起来,那股异样的喜悦并未使男人美丽的面貌显得可亲几分,反倒让他的轮廓粗犷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狰狞。
  窦怀叶不动了。
  因为她看见梁浅轻轻地一挥手,被包围在亲兵之间的窦怀眠便如同一只破烂的布偶娃娃,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刚才的,是枪声吗?
  窦怀叶能感觉到,她脑中那根一直岌岌可危的细线,随着那声震耳欲聋的枪声,一齐断了。
  她迟钝地在梁浅怀里转身,这个男人还在笑着,笑得满不在乎,笑得一派天真,他如今满脑子的念头全都是从此以后窦怀叶不会再走了,她被他亲手断了根,从此以后这朵漂浮的浮萍,将会被自己紧紧攥在手里。
  他冲她伸出手,烂漫的桃花眼中全是快乐:“怀叶,我们走吧。”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死一场无人关心的闹剧罢了。
  窦怀叶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拒绝他。她只是弯腰拾起了地上那把沾着血的匕首,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薄如蝉翼的刀刃靠在她的手心,划开了一条血线。
  她绝望而空洞地看着面前的梁浅。梁浅立刻警觉起来,谨慎而戒备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窦淮叶恍惚间觉得,身处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脑海中嗡嗡地飞舞着五彩斑斓的身影,有窦淮眠的,有庆跃母亲的,还有梁浅的。
  他们在她的脑海里尖声大笑,嘲笑并诅咒着她可悲的人生,他们向她抛去了一个问题:“既然人间如此不堪,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窦淮叶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她早就该死了,在那位失去的儿子的母亲向她举起屠刀的那一刻起,她就该去死了。
  窦淮叶的耳边回荡着那句怨毒的疑问:
  “窦淮叶,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去死吧,死去了就能见到庆跃了,见到那个满身雪白,纯净无暇的男孩子,她现在甚至有些庆幸他的离去是这样早,幸好他早早地边走了,不用再被这些脏东西污了眼睛。
  窦淮叶看着梁浅的惊恐的眼神,突然想对他说:
  梁浅,我情愿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可是她最终没有说出口,她与他之间,已经什么都不必再说。
  梁浅的手在想要阻止她的前一瞬,被窦淮叶眼底浓浓的疲倦惊得迟疑了一下。
  窦怀叶毫不犹豫地将刀尖插进了自己的喉咙,温热的血溅了梁浅一脸。
  作者有话说:
  梁窦二人的故事基本落幕了。


第103章 章一百零三 作品
  岑路终于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他站在一地月色里,伸手敲了敲病房的门,四周的保镖气势汹汹地围上来要送客,病房里却传出一个声音:“让他进来吧。”
  岑路斜睨着保镖中一个眼熟的,认出正是每日奉命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其中一个,于是讽刺地笑了笑:“别来无恙啊。”
  那保镖却没理会他,能为首相做事的心气到底要高些,只是退开了墙壁一般厚实的身子,客气地请他进去。
  吴归远正坐在床头闭目养神,手上还吊着淡黄色的营养液。作为一个心窝子被人捅了的病人来讲他的气色实在是冷静得不正常。那双浓密的睫毛闪了闪,接着倏忽睁开,淡金色的瞳孔转到岑路的身上。
  他就像跟老友打招呼似的熟稔:“你来了。”
  岑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漏出冷淡的笑意:“首相大人,我们之间就不必那么客气了。”
  “不客气。”吴归远笑笑,“不算上我和你父亲的交情,我好歹也算是在北边儿照顾了你几个月,在内阁的工作做得还习惯?”
  他如同拉家常一般地询问岑路问题,话语的间隙里插/进了电视机播出的新闻声:“据悉,秦岛方面的重建工作已经重新展开,遗留在岛的海军陆战队员们,也在等待重新收编……”
  镜头在已经烧成焦土的秦岛上一晃而过,黄得眨眼的帐篷中间,一个坐着发呆的人影一闪而过,岑路却眼尖地发现,那是个熟人。
  孟看松被烧伤了半张脸上的皮肤,肩膀上打着绷带在坐在脏兮兮的临时营帐前。
  岑路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吴归远的眼睛,他空闲的那只手抓起遥控器,将电视倒回捕捉到孟看松的那一秒,微笑着问他:“熟人?”
  “是啊,熟人。”岑路回头看着吴归远,嘴角提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怎么,你也想弄死他?”他耸了耸肩膀,“你就算把我认识的人都弄死,也代表不了什么。”
  “人类是群体动物,”他继续说,“您搞那一套独立主义,可恕我不敢苟同。”
  “我很遗憾。”吴归远真像是惋惜似的摇了摇头,“周队长牺牲得非常光荣,他是为帝国浴血奋战的战士,帝国会在他身后给予他应得的嘉奖。”
  “原来如此。”岑路也摇摇头,云淡风轻地在一旁的看护椅上坐下来,穿着西装长裤的腿翘在另一只腿上:“顾教授天纵奇才,在生命之火即将燃尽之际找到了使血银物尽其用的方法,却只能长眠地下了。”
  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冷下来了,像是有谁突然开了冷气似的,冻结的空气让气氛一下子便得剑拔弩张起来。
  吴归远听了这话也不恼,只是轻轻靠在床头闭着眼养神,像是评论似的说了一句:“这么急就亮底牌,不好。”
  “您说我急躁,我认。”岑路偏了偏头,“我呢,说实话懒得跟您多说一句话。”他站起身子,凑到了窗前弯下腰,铁灰色的眸子里有幽深的光点:“吴教授,我呢,是个学数学的,这辈子认死理。等式的两端代价相同,我给您想要的,您给我想要的,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怎么样?”
  吴归远睁开眼,他同样拥有一双狭长的眼睛,他不再那么客气了:“就为了一只蝼蚁,”他轻声说,“岑路,你向我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你太让我失望了。”
  蛰伏的巨蟒终于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岑路想,这是好事。
  “我知道你蛊惑窦怀叶是为了见我。”吴归远懒洋洋地隔着病号服,摸了摸自己还包着厚厚纱布的胸口:“我如你所愿了,却想不到你是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
  “事成即可,没有必要追求理由高尚与否。”岑路看着那营养液在胶管中一滴一滴地掉,像是有时钟滴答的声音在耳边回想:“再者,若是首相大人非要追求动机,我等可是自叹不如。”
  吴归远眯起了眼睛。
  岑路笑了笑,为吴归远将输液的速度调快了些,“若不是有幸参加贵方梁浅中校的婚礼,荣幸之至地见到了女王陛下。我原本不知道,首相大人做这一切有悖人伦的恶心勾当,原来是一个士为知己者死的故事。”
  岑路终于看见,那双终年冰封,如同潭水深处的瞳孔之中,有什么东西虚虚地闪了一下。
  “其实我一直好奇,”俊秀的男人双手背在背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您这样谨慎的人,何以在基因改造技术还未成熟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给帝国的精英们实施手术,手术失败了也依旧不死心,改造被试验者的记忆让他们活在虚假却相对安全的环境中,不惜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元老院也要保下我们这些说不定已经疯了残了的试验品。”他轻声问,“这都是为什么呢。”
  “还有,之于那份让元老院和首相大人都趋之若鹜的东西,顾先生留下来的东西,到底有多好,能用来做什么。”他耸了耸肩膀,“您在基因改造时弄出那么多花样,什么禁闭室,什么精神引导,可你大概不知道,我父亲是真的到死也没让我知道留下来的手稿在那儿。。”
  吴归远这时候才微微露出了一点懊恼的表情,语气像是在抱怨老友的恶作剧:“我在这儿是被老岑摆了一道了,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将手稿托付给智商平庸的妻子而不是儿子,等我去找你母亲的时候她被折磨得精神不正常了,你爸爸害了她。”他惋惜地摇了摇头,“你母亲是个普通人,哪儿禁得住元老院那些手段,不过那帮废物连个女人也搞不定。”吴归远的表情渐渐生动了起来,“也怪不了谁。”
  “小岑,你果然是我挑中的人,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想到这么多。”头发花白的男人笑容可掬,他抬手拔掉了针管,淡黄色的药液立即撒得到处都是,他却一点儿都不介意,不顾自己还摇摇欲坠的双腿就直接下了床,与年轻的男人一人一边,两相对立站在落地窗前。
  窗台上摆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被人拔去了刺插/进昂贵的玻璃花瓶里,这种艺术玻璃是女王陛下托了人去南国小岛上一个玻璃匠人手里求来的,每年只能产出这千金难求的一只,想来是因为千金之躯的首相伤得如此严重,着实让女王心疼了一把,所以连病房的花瓶都换成了自己的爱用品。
  吴归远的眼睛里倒映着那朵玫瑰背后的夜色,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抚上了那娇嫩的花瓣:“这个庞大的国度就像是在海上行驶了许久的一艘巨轮……它已经走了太久了,掌舵的那一批人近乎固执地维护着自己与生俱来的权利,或许在短时间内这艘轮船还能继续航行下去,可时间一久,它却开始失去了控制,船员们缝缝补补,却始终不得章法。”
  岑路静静地望着他。
  “就从前掌舵的元老院来看,”吴归远轻蔑地提起嘴角,“固执而盲目地崇拜血脉所带来的权威,其实不过是一团腐烂发臭的肉块罢了,就这一点来看,他们还不如邦国人。”
  “所以需要变革者。”岑路说道。
  “需要变革者,是啊。”吴归远慢悠悠地重复他的话,“变革者出现了两个,当今的女王。”他的指尖把玩着那朵花儿:“还有梁雁将军。”
  “女王自身受控,皇家只能借联姻拉拢军方势力,居然还真就被他们碰上了。”吴归远笑了起来:“像梁雁这样能力卓越的……”他停顿了一下,望向岑路:“理想主义者。”
  吴归远的右手突然使力,那朵尚未开放的花骨朵就那样硬生生地被他扯了下来,首相阴郁地看着娇艳的红玫瑰花,继续说:
  “女王陛下躲在梁雁的背后,源源不断地提出各种异想天开的计划,其中最著名的一项……”
  “赋予庶民投票权。”岑路接上,仿佛是吴归远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就在两人不顾元老院的阻挠,强行准备施行第一次选举的时候,邦国人却打过来了。”
  “秦岛上的那件事……”岑路措辞谨慎起来。
  “可人生就是这样讽刺。”吴归远将手上的花瓣碾成了红色的泥,像血似的粘在五指上:“元老院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对付他,他就那样被自己所爱的‘民众’们给卖了?你说,”吴归远看着岑路镜片背后的眼睛,讽刺一笑:“他是不是活该呢?”
  “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女王陛下又失去了靠山,投票这事当然是不了了之了。”吴归远笑着指了指自己,“弱女子,岌岌可危的理想,还有一套可实现对抗的方法,小岑你说我,是不是出现得非常及时?”
  “你问我为什么要施行‘涅槃’,那是因为历史已经证明了,无论是血脉还是人心,都无法拯救这艘巨轮缓缓沉没。”吴归远的神情甚至兴奋了起来,瞳孔中隐隐散发着疯狂的光芒:“梁雁已经用他的鲜血作为远洋航船出发前的祭祀,他将接力棒交给了我,我当然不能在这一步停下来。”
  “我发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
  “那就是,创造出一个全知全能,近乎神一样的存在。”他回过头去,沾满花泥的双手抓住了岑路的肩头,吴归远渴求地看着他,仿佛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他耗费了正正五年的心血才找到的遗珠:“他不会有任何偏颇,他不会作出愚蠢的决定,他是这个世界的神,是注定要取代船长位置的存在,这艘远洋航船将在他的引领之下驶向更加伟大的地方。”
  “我的‘涅槃’没有错,”眼神中仿佛在向往着自己构造的伊甸园一般,吴归远说:“无论耗费多少时间,多少人命,只要有一个人,只要在一个人的身上成功了,我就成功了!”
  岑路甩开了他的手。
  他冷冷地看着已经陷入了狂热的男人。
  吴归远像是愣怔了一下,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像是有些失落。他抬手抹了一下脸,有鲜红色的花汁留在了他沟壑纵横的脸上,他重新抬起头,眼中有怨毒:
  “可是你,却为了个人的情感,抛下了肩负的使命。”他的眼睛黑得吓人。
  “或许,你也是我失败的作品也说不定。”


第104章 章一百零四 自由
  岑路冷冷地将吴归远的手挥开,男人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我不负责任。”他冷冷看着对方:“我不是这艘巨轮的掌舵人,你也不必将我架上神坛,”岑路讽刺地抽了抽嘴角:“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吴归远的神情中浮现出明显的惊讶,像是不明白岑路的话一般。
  “少把自己的理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岑路嘲笑道,铁灰色的眸中射/出两道厉色,熊熊火焰燃烧在那冷色之后:“你不过是一个自说自话,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人的独裁者罢了,你将报仇当作使命,将私欲矫饰成奉献,你自以为创造出了新世界,其实不过是个脱离现实的跳梁小丑!从你自认为高人一等的那一刻起……”
  岑路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尖尖的下巴,用尽了全部的鄙夷和蔑视,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你就不过是个疯子罢了。”
  “没有人可以为别人做选择,我没有理由,更没有责任将一整个帝国都抗在肩上,那样既愚蠢又自大。一个人,无论他聪慧也好,愚蠢也罢,无论他的身上流淌着谁的血脉,从他降临于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自由的。一个自由的人,没有理由受他人摆布。”
  “收起你那一套虚伪的说辞。”岑路想起了那一片黑暗的船舱中,失去了双亲,抱着自己的脑袋缩成一团的孩子,眼中火焰更炽:“涅槃也好,充军也罢,吴阁老,”他语气却出奇地平静:“你是个同理心和道德观都淡漠的人,又何必催眠自己,将这些丧心病狂的阴谋装扮成为开辟新道路而做的牺牲?”
  吴归远的脸色变了。
  “你又知道什么呢?”吴归远眯起了眼睛,眼中放出危险的信号:“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罢了,你竟敢……”
  “是的,我敢。”岑路丝毫不让,“我是个科学家,无论你把我当成什么也好,我归根结底只是一个探寻真理的人。数学证明讲究层层递进,可无论如何复杂,究其源头一定有一个理由。”
  “我猜,你的理由,是梁雁老将军吧。”
  吴归远的瞳孔一瞬间缩紧了,他没有表情,可面部细微的表情变化依旧没有逃脱岑路的眼睛。
  “一个园丁的儿子。”岑路轻声说,“尤其是天赋过人的庶民,在三十年前的帝国,元老院当政的年代,却能挨进帝工大,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这时候他的救世主出现了,”不顾吴归远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岑路继续说:“他父亲供职的那家人家的少爷……同样志向远大,同样聪慧过人……少年人的一拍即合,往往一辈子都忘不掉……你说是不是,首相大人。”
  “闭嘴。”吴归远却突然出声,男人的表情依旧平静,可眼底却有血丝密密麻麻地爬了上来,“我说闭嘴。”
  “梁将军尝试过,他失败了,他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岑路没有理会他,“可他也从未想过要强迫他人接受自己的想法。”
  “给予他人自由,不将自己的意愿和情感强加于人。”岑路的目光像是穿过了吴归远的躯体,落到某个思念着的人身上,“有人教会了我,只可惜,梁将军从不曾教会你。”
  “我说,闭嘴。”吴归远终于失态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岑路的脸:“就为了一个蝼蚁都不如的人,你故意来激我?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他不是蝼蚁……我也无意激怒你。”岑路平静地说,“我不屑。”
  他捏起拳头,终于提出了今日谈话的诉求:“我只想和你做个交易。”
  吴归远眯着眼望他:“什么。”
  “我会将顾邀明的手稿带给你。”岑路尽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在吴归远面前撒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放周浦深走。”
  “让他重归故里。”
  让他即便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也能安全而自由地活下去。
  吴归远虽然极端愤怒,却依旧勉强保持着风度笑了:“你似乎很笃定我还留着他的命啊,为什么?”
  “他是你用来威胁我的筹码,”岑路皮笑肉不笑,“你知道我孑然一身,除了他,”他面容苍白,“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吴归远的目光将岑路从头看到脚,像是在揣摩他话里的真实性似的,他问他:“我又凭什么信任你呢,如果你和他一起跑了,”老人耸耸肩,“我的损失岂不是大了?”
  “在周浦深离开国境后,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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