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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朝秦暮楚-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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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听见动静抬头,瞧见秦峥,有些诧异:“今儿个回来的早。”
秦峥深吸一口气,两步上前伸手抬起楚瑜下巴,用拇指轻轻将他唇角的瓜汁抹去,柔声道:“忙完了,就赶紧回来了。今儿个怎么样,孩子又闹腾你了没?”
楚瑜挺了挺腰,将手搭在高耸的腹上,叹道:“也没见着他们什么时候老实过,当真是能折腾的很。”
秦峥俯下身去,将楚瑜的手覆在掌心:“辛苦清辞。”
楚瑜垂眸摸了摸肚子,轻声道:“估摸着也折腾不了几天,最近腰酸的厉害,怕是这俩小东西心急待不住了。”
“这可急不得。”秦峥捏了捏楚瑜指尖,怕他身子孱弱若是再早产,会撑不住。
楚瑜将秦峥身子拉低,抬手擦去他额头上的汗:“可不就和你一样的急性子,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瓜,吃点解渴去。”
一旁少年赶紧将切好的瓜递过去。
秦峥也不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磕了个头,恭敬道:“回将军,奴叫阿泱。”
“抬头。”秦峥冷冷道。
少年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
秦峥脸色一沉,难怪这少年瞅着眼熟,这不正是上回帐里给楚瑜剥葡萄那个小倌!
楚瑜在一旁啃瓜,见秦峥脸色不对,道:“阿泱机灵手也巧,我瞧着不错,就让他来身边伺候了。”
秦峥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清辞……”
楚瑜将瓜皮丢开,从常平手里接过帕子擦去手指上的汁水,似笑非笑道:“本来就是你送我的人,怎么还不能用了?”
秦峥酸溜溜的看了眼阿泱,少年虽瞧着清秀乖巧,可那样的出身一举一动都带着谄媚的娇态,怎么放心让他在清辞身边伺候。
楚瑜对阿泱招手道:“再给爷递过来一块。”
“哎。”阿泱应下,从盘里取瓜。
秦峥手一摆止住阿泱,俯身一手压在楚瑜脸侧的藤椅上,将人锢在怀里,道:“凉,吃多了当心肠胃受不住。”
楚瑜侧了侧头,把一缕被秦峥压住的发丝拽出来:“甜。”
秦峥笑了,捧着楚瑜的脸,低声问:“多甜?我尝尝。”
楚瑜唇上一热,已经被秦峥吻住,牙关被挑开,舌尖被秦峥轻轻吮了一下。
“果真是甜……”秦峥点到为止,回味似的咂咂嘴。
一旁阿泱看的傻了眼。
楚瑜心里好笑,伸手点着秦峥的额头:“青天白日,大将军的脸呢?”
秦峥一把攥住楚瑜的手指,凑在唇便轻咬了咬:“白日?”
楚瑜身子一轻,被秦峥打横抱起来往屋子里去。
“嘶,秦峥……干什么?”楚瑜一手扶住沉甸甸的腰,一手紧紧环住秦峥脖颈。
秦峥边往屋里走,边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泱,低声在楚瑜耳畔咬牙切齿道:“宣|淫。”
……
挑开云丝锦帐,始见鸳鸯玲珑双枕,榻上铺着上等水竹席,竹色青碧,丝丝凉意贴着身子每一寸,既清爽又不会让人觉得寒。
秦峥将楚瑜安放在榻上,抬手放下了层层云丝帘。
楚瑜撑着身子半坐着,不肯躺下,免得腰痛。
秦峥扯了鸳鸯枕垫在楚瑜腰后,一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按在楚瑜脑后将他拉向自己。柔软的唇间还带着瓜果的清甜,舌尖的纠缠并不似和风细雨,借着几分醋劲儿,秦峥如刚上战场的将军斗志昂扬,吻了个天翻地覆,酣畅淋漓。
楚瑜应接不暇,只能被动的将自己交给秦峥,直到唇上已经有些麻木,那边才缓缓分开,留了个喘息的机会给他。
秦峥的指尖摩挲在楚瑜脸上,看着楚瑜捧着肚子细喘,那唇色本是淡淡的粉白,这会儿已若涂朱,浓艳欲滴。
“咳,咳咳……蛮横……”楚瑜瞪了一眼秦峥。
那凤眸含雾如一泓秋水,瞪的秦峥全身酥|软,他有些委屈道:“你明知道那个阿泱……”
“阿泱怎么了?”楚瑜缓过一口气来,似笑非笑道:“那孩子听话又懂事,模样生的也好,我瞧着顺眼。”
“不成。”秦峥轻轻捏住楚瑜的手,捂在掌心反复揉搓着:“那样的孩子不能留在身边,我是你夫人,咱们刚成亲才多久,你就在身旁留那种孩子,也不怕我吃醋……”
楚瑜忍不住笑了:“你倒坦诚,醋劲儿这么大,谁肯要你。”
“你肯要我就成。”秦峥以退为进,故意撒娇卖痴:“你瞧着我,我比那孩子要好看,青瓜蛋子有什么好,二爷的眼光当放高一些。”
“啧……”楚瑜展臂勾住秦峥脖子,在他唇角亲了亲:“我瞧上那孩子,也算是有缘,既然将人从那种地方带出来了,就没有推回去的道理。你不喜欢,就指到一旁当差去,不在我跟前了还不成,嗯?”
秦峥含笑将楚瑜按在榻上:“夫君宠我,我的福分,无以为报,就让我好生伺候一回,如何?”
楚瑜朝他脑门轻轻拍了一下:“别闹,这几天肚子里坠得慌。”
秦峥捉了楚瑜白玉似的手指头噙|在嘴里,暧昧又含糊道:“别怕,我轻点……”说着抬手拔了楚瑜头上的簪,泼墨似的长发落了满榻。
楚瑜皱眉拨开肩头发丝,低声道:“热。”
秦峥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别急,这几天怕是要落雨。”
楚瑜环住秦峥脖子,交叠着一个又一个亲吻,身上轻薄的衣裳滑落,借着喘|息的功夫问道:“战事还吃紧?”
秦峥轻叹一声:“两军交战多年,戎卢哪里甘心就这么撤军,这些日子没动静,怕是酝酿着反扑。”
“万事小心……”楚瑜将唇印在秦峥眼睑,郑重道。
秦峥弯了弯唇角:“清辞,我会赢,我一定会赢。因为你在这里,在我身后。”
若退,何以护得楚瑜,护得他还未出世的孩子。
“秦峥……呃嗯……”楚瑜侧身护着肚子,衣衫尽褪。身后,秦峥细碎的吻沿着后颈一路落下,掰开身|下玉丘,浅浅探|入。
楚瑜身子发软,不住的提醒道:“轻点……”
秦峥将楚瑜搂在怀里,从背后抱住他。这般侧身一躺,楚瑜身前的肚子更显高耸,到底是月份大,里面又是俩好动的,一阵阵的鼓起不小的动静,看着楚瑜蹙眉的模样,想来也是不好受。
于是,秦峥当真只是轻轻浅浅的探上一探。
窗外起风了,吹得云丝床幔如水波柔柔,床边的小案上搁了一只青花小碟,里头摆着百合酥。
楚瑜伸手去摸第三块百合酥放在嘴里的时候,秦峥忍不住道:“清辞……”
楚瑜咬了一口百合酥,含糊道:“你又不动,还不准我吃东西了?”
秦峥简直要委屈死了,楚瑜挺着那么大的肚子,他哪敢太深,嘴上凶狠的恨不得将楚瑜后颈吻破皮,下面也只能春风细雨的蹭一蹭。楚瑜就算是有心配合,也耐不住秦峥这浅尝辄止的攻势,被磨得没了耐心干脆伸手去桌上摸东西吃。
秦峥磨了磨牙,使了点劲儿一顶。
“唔……”楚瑜没有防备,嘴里半块点心差点被顶的吐出来,气恼的反手在秦峥腰间掐了一把。
秦峥笑出声来,去揉楚瑜细嫩的腿|根:“若是觉得难受了同我说。”说罢身下早就憋了多时的那|话儿往里头挤了挤,撑开每一处浅粉的褶儿,之前涂抹的润滑正凝作水珠儿一点点,随着抽|插晕开身下碧色水竹席。
不过几息,楚瑜的嘴里只剩下喘息和呻|吟,再也没有吃点心的闲心了。
难得放纵,与心上人不过毫厘,借暑气三分,搅作满腔火热,一发不可收拾……
日落西沉,风猛地将窗子推起,发出不小的声响。
“嗯……”楚瑜睡梦中闷哼一声,全身酸软,只能动了动指尖。
秦峥正给他擦身子,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眼,轻轻摸了摸楚瑜肩头,柔声道:“没事,起风了。睡吧……”
楚瑜闻言舒展了眉头,沉沉睡去。
秦峥将手里的帕子搁在一旁,取了蚕丝毯给楚瑜搭在腰腹上,这才起身去关窗子。
外面当真是起了风,树枝乱颤,风雨欲来。
※
忽闻雷声平地起。
一滴冷汗聚在眉心,顺川壑滚落,隐于鬓。
梦里不知身是客,却见眼目的血色翻滚,烛泪层层叠叠,入耳俱是一声接一声的嘶喊。眼前的光一点点散去,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最后消磨去所有的希望。躺在床上的人像是断了根的枝叶,直到所有的呻吟变得声嘶力竭。
绝望,乞求,卑微,直到俱作灰烬。
裹住婴儿的襁褓只留下一角,一只青白的小手漏出,腕上一抹朱砂痣,殷红。
“秦峥——”
楚瑜猛地坐起身,原是梦一场。
隔着云丝轻纱,瞧见外面天色已晚。
又是一声惊雷,楚瑜蓦地回过神来,身旁已经没有秦峥的身影,空落落的枕,空落落的床。
心里忽然塌了一角,楚瑜眸中瞳孔一紧,撑着床榻起了身,连鞋都顾不得穿,失魂落魄的推门出去,外面竟已暴雨如注。
秦峥擎着伞,面前站着几个将士,似在说些什么。他回头,隔着雨幕瞧见楚瑜扶着栏,站在门前。
“清辞!”秦峥大惊,手中伞滑落,他几步飞奔到楚瑜面前。
楚瑜扶栏,缓缓抬头,脸上尤有泪痕,眼尾泛红。他身上只穿着单衣,长发垂散,苍白的脚踝下赤着一双脚……
“清辞,你怎么了?”秦峥心头一痛,打横抱起楚瑜往屋里走。
烛台已点上,楚瑜身上披了长袍,他坐在床头,不声不响。
秦峥从外面端了热水放到楚瑜面前,他跪下身子,伸手试了试水温,这才轻轻握住楚瑜脚踝放在盆里,缓缓揉着。
这双脚仍旧苍白,只是因着胎位下降有些浮肿,秦峥按揉着,轻声问道:“又做噩梦了?里衣都湿透了。”
楚瑜点了点头。
秦峥叹息,语气里满是宠溺的责备:“那也不能乱跑呀。”
楚瑜没说话。
“下次做噩梦了就大声喊我。”秦峥抬眸,认真道。
楚瑜伸手,轻抚住他脸庞,道:“我曾在山中古刹修行一载。”
秦峥一怔,他从未听过楚瑜礼佛,若有过恐怕便是那年他离京之后了。
楚瑜似回忆当年,轻声道:“此诸痴猕猴,为彼愚导师。悉堕于井中,救月而溺死。明知是无妄,偏要盼着一取水中明月,爱一人是否当是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清辞,我参不透佛偈,却知人生在世,白驹过隙,爱我所爱之人,惜我所惜之事。不可一朝风月,昧却万古长空。不可万古长空,不明一朝风月。”秦峥长长叹息一声,用棉帛将楚瑜脚上的水珠擦干净,放在榻上。
楚瑜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神色,似在思索什么,许久,忽然抬起头来,似悲似喜:“是,是了……昨日已过,命已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秦峥笑,眼底却有泪:“清辞,谢你初心……”
孰无错,孰无过,众生皆苦,诸行无常,初心不忘,应作如是观。
夜深,雨声喧然。
秦峥看着怀里已经熟睡的人,轻轻弹指熄了烛火。
愿此后再无梦魇傍身。
楚瑜醒来的时候,秦峥已经走了。
帘外雨潺潺,他倚在窗前的榻上,手里捧着一只白玉小碗,慢条斯理的用指尖汤匙搅着里面熬煮精细的糯米粥。
听着常平的汇报,楚瑜心里有了数。秦峥不该走的这样急,往常就算是有事也总会等他醒来同他说一声才会离去,免得自己醒后寻不着他。若走的这样匆匆,只怕是前线又要打仗了。
想到这,楚瑜心里不免发紧,窗外的雨丝如帘,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常平伸手将窗子合上,阻断了楚瑜的视线,不等楚瑜表示不满,抢先道:“外头风大,您坐这儿窗边,若是淋了雨可怎么是好?”
楚瑜没法子瞧外头雨景,只得悻悻叹道:“你这张嘴,愈发厉害。”
常平垂眸笑的腼腆:“二爷宽容,别与我们几个计较,若是照顾不好二爷,回去秋月姐姐免不得要收拾我们几个。”
提到秋月,楚瑜又想起远在上京的真儿,他将手里的白玉小碗搁在一旁,从常平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指尖,道:“磨墨。”
给女儿的家书,纸要用桃花笺,墨要用松烟墨,笔要用紫毫笔,家书后要附一张真儿的小像,最好还能描朵花儿上去……
字里揉了几分雨声,墨香淡淡萦绕,常平几次想提醒楚瑜不宜久坐,可瞧见自家二爷垂眸书写的认真模样,又不忍心打扰,只能在一旁候着。
楚瑜一手楚家笔体书的颇有韵味,落纸云烟,行云流水,只是临到末尾忽然笔锋一顿,一团墨顺着笔尖低落,晕了桃花笺。
常平心里咯噔一下:“二爷?”
楚瑜没有抬头,执笔的手有些颤抖,他伸手缓缓托住沉重的腰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常平……”
“二爷?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常平有些紧张的问道。
楚瑜缓缓抬眸,唇色有些泛白,眉眼间浮起淡淡愁绪,轻声问道:“你说……侯爷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常平伸手扶着楚瑜,回道:“常平不知,可侯爷神勇,定然能很快将那戎寇收拾了。”
楚瑜揉了揉腹底,静坐了会儿才压下那阵细密绵长的痛:“将书信先收着,我先歇会儿,若是前面有战报传来记得叫醒我。”
“哎。”常平小心扶着楚瑜,看他侧身躺在榻上,似是真的倦了。他将那薄毯给楚瑜搭在腰腹上,安静退在一旁候着。
楚瑜这一觉睡的很沉,临到黄昏时,才恍惚转醒。若非是腹中紧痛,他怕是还能再睡些时候。喉中干涩,随着神思清明,身上的痛觉一寸寸越发清晰。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轻声唤道:“常平……”
常安忙挑帘进来:“二爷可算醒了,哥哥叫我在这候着,他去请太医来给二爷请脉。”
楚瑜勉强点了点头,眉心拧起,捂在腹上的手紧了紧。
常安将绣枕垫高些许,扶着楚瑜稍稍坐起身:“二爷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太医马上就来。”
楚瑜喝的有些急,不小心呛着了些,忍不住一阵咳嗽。这一咳不打紧,牵着腹中愈发不安稳,一时竟痛的直不起身来,只能伏在床边抱着肚子喘息。
“常安!”常平方从外头进来就瞧见这一幕,气的一把将弟弟拽一旁去,边给楚瑜顺气边向弟弟呵斥道:“再这么毛手毛脚以后就去外院打杂去!”
常安红着眼跪下,不敢多嘴。
楚瑜缓了口气,朝常安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一旁太医领着俩医工上前,道:“二爷心里别慌,容我先给您诊脉。”
楚瑜点了点头,扣在腹上的手松了松。
玉脉枕搁在身侧,太医先是看了眼楚瑜脸色,但见他面色苍白,满头虚汗,唇色更是惨白,便知怕是不好。到底沉疴多年,身子太虚了,勉强养了这么久也不比常人。再探脉搏,尺脉转急,如切绳转珠,临产在即。
楚瑜熬过一阵子,勉强有了起身的力气。听着太医说诊出欲产脉,也只是点了点头。他也感觉的到就是这几天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不巧,秦峥刚走。
“二爷脉象时有沉缓,可见还有些时候,若是腹中不痛尽量先抓紧时间用些吃食。腰上有旧疾,怕是要辛苦些,不必勉强下床,有睡意就尽管休息。”太医道。
楚瑜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听太医的勉强用了半碗粥,在常平几个伺候下稍作梳洗,又沉沉睡去。半夜痛醒两回,起来将身上被虚汗湿透的里衣换了新的,临到天亮的时候,被腰上的酸痛折腾的再也不能合眼。
太医都在一旁轮番候着,早上再诊楚瑜的脉,一个个脸色更是凝重起来。楚瑜脉中滞涩,气滞血瘀,脉道受阻,血行不流利,故显涩象。按理说也阵痛两三次了,可胎位似与昨日无二。太医放下帘子,为楚瑜检查产口,更是心忧,痛的这么几回,时有宫缩,产口却迟迟不开。
楚瑜耐不住这番检探,腹中又痛了起来,腹中胎儿似乎也变得不安开始闹腾。
太医怕这么耗下去,楚瑜撑不过产程,只得道:“二爷若是还撑得住,稍微走动走动也好。”
“也好……”楚瑜躺了一天一夜,腰上酸痛的厉害,撑着坐起身来。常平兄弟俩在身旁稳稳搀着他。
楚瑜刚起身胃里就是一阵翻腾,俯身作呕,胃里没什么东西,却恨不得连胆汁也吐出来一样,吓得常平兄弟俩脸都白了。
“二爷……”常安红着眼,泪珠转啊转,那帕子给楚瑜擦汗。
楚瑜本不想吓着这孩子,又实在没有力气去安慰他们。常平晓得楚瑜心思,将弟弟指了去外头帮忙,又唤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仆从过来帮衬。
歪在榻上歇了好一会儿楚瑜才攒了些力气,他撑着后腰,勉强在身旁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呃……”方一站起身,楚瑜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几分。腹部坠下,双腿已经合不拢了,整个腰腹痛的像是钝刀子磨搓在身上,下坠之势更使得身下耻骨隐隐作痛。不等走出一步,楚瑜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身旁人忙扶紧,惊出一身冷汗来。
“不行……”楚瑜低喘几声,摇了摇头。
太医忙使人将楚瑜重新扶回榻上躺下,心知楚瑜怕是不能再下床走动了。楚瑜有腿疾,前天夜里穿着单薄出门去寻秦峥时就隐有几分作痛,又恰逢下雨天,只道是祸不单行了。
眼下宫缩倒是不紧凑,可耐不住腰痛牵扯着腹中也跟着不安生,疼的着实磨人。楚瑜额上冷汗一层一层落,疼的紧了也只是抿紧唇,手中死死攥着身下床褥。他知道还不到时候,真正的疼还不曾来,他不敢出声,生怕一喊出来,一发不可收拾了。倘若心里先撑不住,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骤然雷鸣,天地一黯。
潇潇雨下,战鼓声急
秦峥挽弓搭箭,神色冷峻,一箭出,如飞凫凌霄,马蹄声响,战鼓声起。
“清辞,等我回去。”秦峥心中默念,手上挥剑,千军万马冲向这最后一战。
直到巳时,楚瑜才勉强喝了半碗参汤。阵痛已不似昨儿个那样长久一回,眼瞧着已没了停歇的时候。便是有些许喘息的空间,也被腰疼磨的没了力气。太医探看过一回宫口,却只是两三指间,开的极慢。
楚瑜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痛的急了也只是咬紧牙关重重喘息,指尖蜷起作拳死死按在腰侧,长发被汗水湿透,绕在颈间有些难受,却也顾不得拂开,只盼着肚子里的孩子能快些出来,好过这样生生熬着。
床前都是人,衣影晃动,有端盆换水的丫鬟,有盛药送汤的小厮,还有不少医工和太医,甚至还有几个接生经验丰富的产翁。只是这么多人里,偏偏没有他盼着的那一个。
楚瑜闷咳几声,牵扯了腹中又是一阵急痛,捂住胎腹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出去些人……吵……”
常平遵着楚瑜的吩咐遣出去一部分人,楚瑜这才觉得好受了些,连呼吸都跟着顺畅了几分。
太医又给楚瑜诊了回脉,脉象弦滑细涩,心下愈是沉重。到底因为早产又是双胎,这番折腾下来宫缩乏力,阵痛不止,楚瑜腿脚不好,偏又不能走动,只盼着胎儿自己能下来。可眼下拖了许久,结果只是开了不到三指。
思来想去,太医还是叮嘱身旁医工道:“速让人去煎药,取人叁三钱、白术三钱、茯苓三钱、甘草一钱、陈皮二钱、白芍一钱五分,作一服,水一升,煮四合。先取这几味药活血,再等两个时辰,若产口还是不开,只能换方子催产了。”
楚瑜别的没听清楚,倒是听见太医说再等两个时辰。如今熬上一刻都恨不得要了他的命,如何才能熬两个时辰过去,心里不免有些泄气。
“常平……”楚瑜咬了咬牙,托着腰腹道:“扶我起来走走……”
常平忙上去扶住楚瑜,忧心道:“二爷您当心些。”
楚瑜已经疼了一宿,起身都费劲儿,硬撑着站起来,后腰痛的要断开般,汗沿着脖子滑落到起伏的胸口上。
常平将袍子给楚瑜搭在肩头,稳稳当当搀着他。早先常平学过拳脚功夫,身子结实,扶稳了楚瑜不成问题。只是楚瑜的腿疾让他寸步难行,为了腹中胎儿,到底还是咬牙撑着一手扶着墙,一手撑在腰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勉强走了几步。
不过短短几步路,楚瑜身上的汗又湿透一层,他将身子倚靠在墙上,低低喘息。腹中胎动不安,牵扯心腹疼痛,面色苍白,汗出气短。实是气血虚弱,产力不足之故。
太医担心楚瑜会昏过去,劝他若是当真走不得就不要勉强。楚瑜歇了会儿,却是颤抖着身子强忍着阵痛,挤出两个字:“无妨……”他不敢拖太久,早先那个孩子,若非是因被算计迟迟未能生出来,恐怕也不会早夭。
外面雷声轰然,楚瑜终是忍不住俯身痛呼出声,再走不动寸步。
院中芭蕉被雨打的摇摇晃晃,海棠零落成泥。
……
白骨皑皑,天色沉沉。
这一战打得毫无悬念,这半年来戎卢几乎倾尽全部兵力,虽最初占据了几座边城,掠了些财物外,其余时间都是被燕军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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