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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男子的来信-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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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啊……黎湘南抬头闭上了眼。上帝已经离他们很遥远。
  她缓缓走到黎北潇身旁,蹲跪下来,抚摸着他的头发。黎北潇缓缓抬头,怔怔地凝望她好久好久,露出狂喜的神色,激动地将她搂入怀里。
  她早就知道一切,也知道他早就心知肚明;只是她不说,他也不说,两个人都把它放在心里,保持沉默,各自压抑忍受。
  但是,已经到了那个极限了吗?眼前的路分歧,只有两条路可走……
  两条路,她都注定体无完肤,永远不得超生。
  是谁说的?“你我进入了不幸之城,陷身于永恆的痛苦之中”……
  是的。她是注定要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淵。
  但永恆,最后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到来?
  黎北潇凝视着怀里的黎湘南,脸上狂喜的神色仍末褪。他低下头,热情激烈,激动地搂吻黎湘南的唇;黎湘南轻闭着眼,双手缓缓搂住黎北潇。
  上帝,真的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第十一章
  口好渴!
  黎湘南半夜醒来,喉咙一阵刺痛,火烧似的又干又涩。屋里一片漆黑,她摸索着到厨房,忘了可以开灯。
  喝过开水,喉咙还是火烧般的涩痛,她摸索着想开冰箱找出冰块,却构不到冷冻库的把手。
  奇怪!怎么会这样?冰箱怎么突然变高了?
  不只是这样,还有桌椅、洗脸台,甚至马桶,都突然变大变高了!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她走进浴室,打开灯,搬了张凳子,踩在上头,突然听见客厅传来低低碎碎的说话声。她倾头仔细听,认出那是她父亲和许医师的声音。许医师是他们的家庭医生,今天晚上她感冒不舒服,她父亲请他过来替她看病的。
  可是不对啊——黎湘南神情一呆,那是几岁的事了?她转向镜子,猛然又是怔吓一跳。镜子里的女孩是谁?那个人不是她——
  不!她在对着她笑呢!黎湘南揉揉眼睛,看清楚了。镜子里的女孩子眼熟……对!那是她自己没错!十一岁时的她……
  可是怎么……黎湘南低头看看自己,抬手抬脚,惊讶不已。客厅猛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吼叫声:
  “不!你绝对不能告诉她!我绝不许你告诉她!”
  黎湘南吓了一跳,险些跌下凳子。她跳下凳子,跌跌撞撞走向客厅。她觉得头好昏,全身都在发热。
  客厅里坐着她父亲和许医生。灯没有开,窗帘又拉上,整个客厅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除了门口那一盞微弱的五烛光。
  她听见许医师正低低地向她父亲说:
  “……总不能永远瞒着她吧?她长大了还是会知道。她几岁了?十一岁了吧?与其将来她自己发现,倒不如趁早告诉她,免得将来不好疏导。”
  “没有必要让她知道,我会一直将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那么竹筠呢?她也是吗?”
  沉默了一会,她才听见她父亲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并不知道。”
  “不知道?”许医师的声音掠开一丝讶异。“你是说,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她一直以为湘南是她的——”
  黎湘南听见许医师提到她的名字,不由得朝他望了一眼,就着五烛光微弱的明亮,看到许医师的脸像吞了几颗大鸡蛋般那样地古怪有趣。
  说真的,刚刚她父亲和许医师说的话,她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脑子乱糟糟的。她只觉得头好昏,全身都在发热,很想叫他们全都住口,不要再说话了,可是她听到许医师又说:
  “你怎么可以如此?瞒了她这么久?十来年了!你怎么这么忍心!竹筠她一直以为湘南是——”
  许医师的口气气急败坏,似乎在恼怒什么。黎湘南歪着脑袋看着他,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
  “一开始既然瞒着她,就没有必要再告诉她了。”她父亲的态度显得很冷静。黎湘南歪着另一边脑袋,看着她父亲。
  “这不行——”许医师不同意。
  “绝对行!”黎湘南发现她父亲的态度显得很坚決。“替竹筠接生的医生已经过世,病历表和户籍上都是记載湘南是我亲生的女儿;只要你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北潇,你这是何苦!收养和亲生有什么差别?你还是一样爱她啊!我真不懂,一开始你为什么就要那么做!用钱买通医生,把无依的少女难产幸存下的婴孩顶冒自己夭折的孩子——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真是不懂你这么做的理由!”
  “你想知道?”
  “当然。”又沉默了半晌,然后黎北潇低低的嗓音又响起,在暗夜里竟形成了一种魔力,催眠着客厅里其他的人。
  “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渴望,想将她留在身边。那种感情很难说明白,远超过我对竹筠……”
  “可是她那时还只是个婴孩!”
  “是啊,可是她慢慢会长大。”
  “北潇,你该不会是……”许医师欲言又止。“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女儿,是不能够——”
  “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北潇,你千万不能一意孤行——”
  许医师的话讲到一半就打住。黎湘南在一旁看着,只见她父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光亮,但却冷徹如冰。她见许医师在她父亲注视下,头一垂,叹口气说: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但你要好好想想,这对竹筠来说毕竟不公平。还有将来湘南长大了,如果知道你对她……你想她心里会怎么想?再说,法律上、形式上,甚至感情上,她永远只是你的女儿,你永远也跨越不了那道鸿沟。”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渴望她留在我身边。但我怕,我真的怕——”
  声音顫抖又恐惧,久久才平复。“这样就好。让她永远以为她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我才能抑制自己。你知道我一向狂狷。定律是人造的,为什么不能突破?但湘南……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北潇……”许医师轻轻拍拍黎北潇。
  “爸……”黎湘南跌跌撞撞出来。
  “湘南!”黎北潇和许医师同时大吃一惊。
  黎湘南软偎在黎北潇胸膛,口齒不清,喃喃说着:
  “爸,我头好昏,身体好热……”
  黎北潇以脸颊偎触她的额头,拍拍她说:
  “你感冒了,应该在床上躺着,怎么跑出来了?”
  “我口渴。”
  “湘南,你怎么不乖乖在床上躺着?”黎湘南只见眼前出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她记得他,他是许医师许叔叔没错,但他不是在两年前移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小心开车,我带湘南进去睡了。”黎北潇说。
  黎湘南搂着黎北潇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只觉得头好昏好昏……
  黎北潇将她抱到床上躺着,帮她蓋好被,亲亲她的脸颊,有些担心地问:
  “刚刚我和许叔叔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嗯!”黎湘南怯怯地点头。发烧的关系,满脸红通通的。她怯怯地说:“可是我全都听不懂。我的头好昏。爸,我的头是不是烧坏了?我发现屋里的东西都变得好高,好大,我都搆不到了。”
  “傻瓜!那是因为你感冒缩水了。”她父亲欢欣地微笑。
  那笑脸越扩越大,越扩越模糊,黎湘南伸手想抓——妈妈!妈妈在那里?镜子里那个女孩一直在对着她笑——笑,笑,十一岁的她越来越远了……
  黎湘南醒来时,天仍然黑着,房间里仍然很暗。她发现她母亲坐在她床边啜泣,拚命吸着鼻,哭得非常伤心。
  “妈,你怎么了?”黎湘南开口说,发现她嗓子哑了,喉嚨一阵刺痛,火烧似的又干又涩。
  “湘南!嗚……”她母亲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迳地哭。
  “妈——”开口喉咙就一阵刺痛。
  黎湘南挣扎着起床,她母亲还在哭。
  “妈,到底怎么回事?”
  “湘南,你要跟你爸爸还是跟我?”她母亲擦掉眼泪,模ё叛畚省
  “我不懂。到底怎么回事?”黎湘南疑惑地说。
  “我決定跟你爸爸离婚了。”
  “什么?不——”
  她抓住她母亲,却赫然发现她抓的是黎北潇的手。
  “你为什么要跟她离婚?为什么?”她不停地质问他,而他却是一脸痛苦的神色。
  “你知道为什么的!你知道的!我不得不……”他激动地用力搂抱着她,几乎令她不能呼吸。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一直摇头说不要……
  不要!不要!你为什么要跟她离婚?她挣脱出他的拥抱,一直摇头后退,身子突然一倾,一脚坠入黑暗的淵洞里……
  “啊——”她大叫一声,看见黎北潇伏在光亮的洞口向下俯视;光亮越来越小,他的脸也越来越远,而她一直摔往深深的淵洞里……
  “啊——”她又大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看见黎北潇朝她俯望而来的脸庞。
  “别怕!我在这里!”黎北潇急忙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做恶梦了?看你睡得很不安稳,流了一身汗。”
  黎湘南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原来是梦!
  “怎么不说话?”黎北潇担心地问,捧着她的手在嘴边轻轻吻着。
  “你还记得那个许叔叔吗?”黎湘南极突然地问。
  “怎么突然提起他?”
  “我梦见他了。那个晚上,你们在客厅里说的话……”
  “湘南!”黎北潇声音微微发抖。
  “那晚我记得我是感冒了,许叔叔来替我看病。后来我睡着了,半夜口渴起来喝水,看见你和许叔叔在客厅里压低了声音谈话。客厅里好暗,我不敢乱动。我想找妈,但妈出差去了……”
  “湘南!”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当时我不太明白,但慢慢就懂了。我心里很难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很高兴……”
  “湘南……”黎北潇声音暗哑,自始一直温柔地看着黎湘南。“你都知道了……”
  “你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但你一直没有说……”黎北潇将脸轻轻帖着黎湘南的手。
  “你不应该跟她离婚的。”黎湘南叹了一口气。忧愁的神韻,霎时宛若二十七岁的成熟女人。
  “你知道我必须跟她离婚的。”黎北潇眼底一抹痛苦又喜悦掺杂的颜色。“我无法按捺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明白,我从来不曾将你当作女儿看待,我……我……我爱你,我一直都只在乎你!”
  是的,她太明白了。黎北潇养育她的方式,根本不是对待女儿的姿态,很小她就明白这点;在她的潜意识中,她也从未将他当作父亲看待。內心的秘密使她心理发展异常早熟。她知道那是不应该,因此拚命压抑着。直到黎北潇和萧竹筠离婚,她终于离家出走,消失了一个礼拜。
  “告诉我,我亲生父母的事好吗?”黎湘南微微一笑。
  “我也不清楚。”黎北潇握紧她的手说:“你母亲生你时,只像你现在这么大。她是孤单一个人,生了你之后,来不及看你一眼就死了。院方追查不到她的资料,后来我买通了医生,篡改病历,将你登录在你妈的名下。她生的孩子死了,但她不知道,一直以为你是她的亲生女儿。”
  “你是说,我是个『父不详』的孩子?”
  黎北潇表情为难,迟迟不肯回答。
  黎湘南心里暗叹一声,又问:“我亲生母亲是什么样子?”
  “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白白净净,又可爱又惹人疼。”黎北潇微笑回答,轻轻吻了黎湘南。
  然而黎湘南却沉默不语。黎北潇也陪着她默默无言,良久才问:
  “能不能告诉我那一个星期你到那里去了?”
  黎湘南愣了一下,又叹息了。
  “我跑到山上去了,住在青年旅舍。”她说:“我想釐清我內心的纷乱,包括许多纠葛不清的感情,但却越理越乱。我对不起妈妈,只能拚命压抑自己,但我就是对不起她——”
  “别再说了!”黎北潇对她温柔地吻了又吻。
  “我一定会遭天譴——”黎湘南搂着黎北潇,哭了又哭。
  “不会的!相信我,绝对不会!我爱你,爱你,爱你……”黎北潇一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爱你”。黎湘南泪中带笑,拉开床头的暗柜,取出一叠厚厚的信递给黎北潇说:
  “从我十一岁那时开始,我就一直想对你说这句话,但我不敢,只敢这样愉愉告诉你。”
  黎北潇一封封展开那些信,每一封都只是一连串惊心动魄的“爱你”,最上几封是用电脑打字的,楷体,七十二级的字。
  “湘南!”黎北潇忘情动容,紧紧拥抱住黎湘南。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黎湘南反手紧抱着他,十分依恋不捨,情感完全表露。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黎北潇低低地倾诉承诺。
  他们互相拥抱,在黑暗中轻轻吻着对方;灯光乍然亮起,萧竹筠呆站在门口,惨白着脸,彷若世界末日,又惊又怒,顫着声音说:
  “你们在做什么?”
  “妈!”黎湘南怔駭住了。
  “你们——”
  “竹筠,事情到这种地步了,我也不能再瞒着你——”黎北潇更加拥紧黎湘南,想稳住她的顫慄。“我爱湘南,我要永远跟她廝守在一块。”
  “你说什么?她是你的女儿——”
  “不!她不是!”黎北潇倏然打断她的话。“她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从来就没有将她当作女儿看待。我爱她,我一直都爱她!”
  “你说什么?湘南不是我的女儿?”萧竹筠瞪大眼睛,似乎受不了这个打击,身体摇摇欲坠。
  “妈!”黎湘南抢过去想扶住她,但被她推开,跌到地上。
  “走开!你不是我女儿!不是我女儿!不是我女儿!”
  “不!不!不!不……”黎湘南摀着耳朵,拚命摇头。
  黎北潇奔过去,搂着她,拚命安抚她说:
  “湘南,你冷静点!别激动,湘南……”
  “不——”黎湘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怎么了?”黑暗中传来黎北潇焦急的声音,按着灯光一亮,他走到黎湘南床边坐着说:“我在隔壁听见你不停在叫喊,过来看看。做恶梦了?”
  黎湘南征征望着他,冷汗流了一身,全身脱了力似地,连说话都觉得困难。她头一低,发现黎北潇拖鞋都忘了穿。
  原来刚刚梦里梦醒全都是梦!
  现在是真正醒了吧?
  她从床上坐起来,下巴搁在膝蓋上,蹙着眉不安地说:
  “我梦见妈突然回来,看见……看见……她知道我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将我推开。一直嚷叫着我不是她女儿——”
  “你想太多了。”黎北潇安慰她。
  “我会遭天譴的!”
  “我会陪你受天打雷劈。”
  沉默的气氛不像在说情话,寂静得吓人。两个人,一个抵着下巴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相对无言,却意在不言中。
  那种交流相当微妙,他们周遭的空气也显得异样,情分子饱和,浓情无限。
  “你真的不在乎?”良久,黎湘南开口问。
  “在乎什么?”
  “别人会怎么说,怎么想?那些闲言闲语和难堪的话,你真的都不在乎?”
  “我只在乎你,你一直都知道的。”黎北潇笑了,笑得义气橫生。
  黎湘南凝视着他,又呆楞良久,才喃喃自语:
  “我一定会遭受天谴的,注定要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什么是永恒呢?上帝已经离得我好遥远……”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獄吧!”
  灯光暗了,世界在迴旋,黎湘南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坠入黑暗的渊洞里。
  第十二章
  最后一个小节悠扬后,休止符渐收,音乐声慢慢停止下来。
  “好了!今天就上到这里为止,各位可以下炉了!”舞蹈老师关掉音乐,拍手宣布。
  学生三三两两走出舞蹈教室,高日安站在门口,目不暇接地一个一个张望,深怕漏掉要找的人,但他显然多虑;眼角余光除了专心面对眼前那些花花绿绿、青春明媚的少女之外,不轻意地一扫,就扫到了走在最后面,边走边擦着汗的黎湘南。她看起来那样显眼迷人。
  他微微一笑。黎湘南还是老样子;她讨厌被观察,不喜欢被人跟在身后,总是跳脱出圈圈落在最后面,冷眼旁观着一切。
  她这种行为习惯是潜意识使然,还是个性作祟?通常有这种行为的人,多半性格都不是很开朗,內心里或多或少有形成他们这种个性的阴影存在。
  可是这几天,他发现黎湘南变得很不一样;她像蛻去了一层枯化、阴郁的外皮,全身上下充满了春的气息,嘴角、眉梢、眼底处处溢满着盈盈的笑意。
  她变得爱笑,轻快有朝气,像是所有的烦恼一扫而空;不过……
  “你最近变得很不一样。”高日安上前一步,跟在黎湘南身旁。
  “哦?有什么不一样?”黎湘南眼波一转,四处是兴。
  “变得很有朝气,很明亮,很显眼。”高日安连连用了加强语气;顿了顿后问:“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我看你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欢笑。”
  “你太夸张了,我还是我。”走到了更衣室前,黎湘南停下脚步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高日安支着墙,想了一会,还是从口袋里取出那封皱巴巴、电脑打字的信。他说:
  “我想跟你谈谈这封信,还有你——”
  “没什么好谈的!”黎湘南眉头一皱,丟下他走进更衣室。
  就是这样!
  黎湘南看起来虽然整个人改变不少,她本该的青春在她身上亮丽显眼起来,但是这一点还是没变,禁忌仍是禁忌;只要提起有关或可能触及到她內心那个压抑——或者说秘密时,她的反应就跟刺蝟遇敌似的。
  高日安收起皱巴巴的信张,耐心地在更衣室外等着。
  过了很久,黎湘南才从更衣室出来。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为什么对我的事那么感兴趣?”
  黎湘南对高日安简直厌恶到了极点,她快步走向电梯,下楼,出大廈,完全不理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高日安。
  “湘南,别这样,听我说——”
  “你到底又想研究我什么?你到底想找出什么好证明说我是个疯子?”
  “湘南,别这样,我——”
  “滚开!”黎湘南不肯听高日安解释,沉着脸说:“你难道不知道你很讨人厌吗?你比那个袁丹美更令我噁心!”
  “湘南!”高日安再也按捺不住,抓住黎湘南大声说:“你讨厌我没关系,但请你冷静一下!我绝对不是想刺探你什么,只是因为我爱你,我关心你,所以找才会——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诚心诚意的。我从未企图打探你的隐私——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对你有任何虛情假意,我愿遭受天打雷劈。”
  “发誓是没有用的,高日安,誓言只是用来矇骗上帝的幌子。”黎湘南冷冷说:“你对乔志高所做的事该怎么解释?你不是勸我别跟他来往,要我小心他,还企图向我揭发他的隐私?”
  “我承认。但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必要时,我还是会出此下策。”
  “说得多冠冕堂皇!你以为你是上帝吗?谁赋予你这样的权利?保护病人的隐私不是医生的责任吗?我看你充其量不过是个缺德的郎中。”
  “我并不是一个医生——等等!病人?你刚刚说什么病人?”高日安显然被搞糊涂了。
  “你何必再裝蒜!”黎湘南说:“像你们这种人,总是认为除了自己,天下的人都是疯子、神经病。你想告诉我乔志高是个神经病是不是?告诉你,我绝不会因为他曾到你的办公室寻求过你的协助,就排斥他,断绝和他的来往。你忘了,我也是个‘疯子’!”
  “湘南,你到底在说什么?谁说乔志高曾寻求过我的协助?别说我不是个医生,就算是,他也从未到过我的办公室!”高日安越听越糊涂,试图澄清疑点。
  “你是说,他不是……”黎湘南也迷惑了。“那么,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为什么劝我小心他?”
  “他是——”高日安就要冲口而出,又压抑住说:“就像你说的,我没有资格批评或论断别人。但请你相信我,他对你别有居心,我怀疑他——”
  “你怀疑他什么?”
  高日安想想,摇了摇头说: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有点不对。他太冷太阴了,而且又——”
  他说到这里又住口不言,抬头朝马路对面大廈望了一眼。
  “又怎么样?”
  “没什么。不过,如果你执意跟他交往的话,希望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徹底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人。到那时,再由你自己去判断要不要跟他继续维持朋友的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黎湘南满腹疑问。高日安说得吞吞吐吐,又多作保留,真正的问题却仍疑惑不清。她望着高日安,以为他会再多说什么,但他没有。
  “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怎么会明白?”黎湘南不禁皱起眉头。乔志高对她真的会是不怀什么好意?她越想越急躁,蛮不讲理说:“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我就认定你是在挑拨离间!”
  “他不说,我来说。”背后极突然地响起尖锐高亢的嗓音——
  煞风景的声音,煞风景的人。
  高日安和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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