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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深渊的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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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江寒听见一阵碰撞声,叫喊声!有人影从江寒眼前一晃而过,他看见容庭疯了似的扑上去,狠狠掴了弟弟一记耳光!
“你这个混蛋!”
容晨被那一耳光打倒在地,容庭还没够,他闪电般冲过去,揪着容晨的衣襟紧接着又是一拳!桌椅被容庭碰翻,瓷器摔碎的声音,人群在尖叫,大喊,有人试图拉开他们,有人从身后死死抱住容庭,因为他拼命挥拳,还想去殴打弟弟。容霁气急败坏拖着容晨的衣领,将他趔趄着拖拽起来:“你今天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外头!”霍定恺的养父气得剧烈咳嗽,他被佣人扶着,手撑着桌子,一边咳一边嘶声道:“赶出去!把他给我赶出去!从今往后,再也不准这小子踏进这家一步!”
人群像被灌了开水的蚁穴,乱成一团。有人在劝阻,有人在安慰,还有的在叫仆人收拾满地的狼藉,更多的人则不知所措,瞠目结舌。
好半天,江寒回过神来,他一转头,这才发现霍定恺不在身边!
“四爷呢?”他不由问。
有人迟疑地指了指门口:“好像……出去了。”
也顾不得那许多,江寒拔腿就往外跑,他的脚步飞快,绕过喷泉,他就看见霍定恺的背影出现在大门口,江寒更着急,他一边跑一边喊:“定恺!等一下!”
但霍定恺仿佛充耳不闻,就见他伸手拦住一辆路过的的士,钻进车里。
然后那辆车绝尘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江寒没返回容家,他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飞速赶回到玫瑰园。等到了家,看见在门口洒扫的女佣,江寒一愣。
冲下车,他急急问:“安嫂,四爷没有回来?”
女佣也愣住了:“没有啊!你们不是去给老太爷拜寿么?怎么这么快?”
江寒想了想,又打电话给公寓那边的保安,结果保安说霍定恺没回来。
那他去哪儿了?
江寒心急如焚,他急得又想发火打人,又想哭。
刚才在寿宴上,容晨那一席话,无疑是枚摧毁一切的核弹。
他竟然在自己父亲的寿宴上,公然侮辱霍定恺,用那么恶毒的话,还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
江寒身上一忽冷一忽热,他真担心霍定恺深受刺激,在绝望和盛怒之下做出什么鲁莽的事情来。想了好半天,江寒只得抓起手机,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打去了盛铖。
接电话的是林秘书,她告诉江寒,二十分钟之前,霍定恺突然回来,但是没呆多久就又走了。
“脸色很不好,我和他说话他也像是没听见。”林秘书很是不安,“江寒,今天你们不是去拜寿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寒握着手机,咬着牙:“……现在没法和你详谈,我先得去找四爷的下落。总之,一切都是因为容晨这个无耻的混蛋!”
扔下手机,江寒抱着头在客厅里,像没头苍蝇打了好几圈的转,他不能确定霍定恺接下来会去哪儿,他拨了几次霍定恺的手机,都是关机。
他放下手机,走到门厅那儿,呆呆盯着镜子里,还穿着礼服的自己,江寒不由再度想起早晨那一幕:霍定恺站在他身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原来他弄错了,他不能依靠那堵墙,因为那堵墙自己都脆弱得可怜,不堪一击。
走来走去,转得头都有些晕了,江寒只得噗通坐到沙发上。他垂着胳膊,耳畔仍旧响着容晨的那番话:什么他妈的美好家庭?!这个家,根本一点儿美好的东西都没有!……
他哪来这么深刻的仇恨?江寒突然想,他为什么这么痛恨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要用那么肮脏的话来侮辱自己的义兄?
他为什么这么恨霍定恺?
有什么奇怪的思绪,像飞蛇,倏地窜入江寒的脑子,他突然想,这一切会不会与那只布谷鸟有关?
容晨正是在接替他去萧竟那儿做人质之后,态度才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
难道萧竟和他说了什么?
第100章 第 100 章
霍定恺的下落,很快就被探明:高建业告诉江寒,霍定恺去了机场。
“他上了私人飞机,四爷去了碧浓岛。”
江寒呆了呆,他想起来了,就是他和霍定恺去过的那个海岛!
“我马上赶过去。”他急匆匆地说,“不能让四爷一个人呆在那儿!”
“我也是这个意思。”高建业的声音有些疲惫,“等会儿有车直接送你去机场,江寒,到了那儿你千万得耐心,四爷可能有些……控制不住。”
江寒沉声道:“我懂。高叔你放心。”
“嗯,到时候你见机行事,有什么就打电话给我。现在容家这边也是一团糟,老太爷哮喘发作,送医院去了……”
高建业没说太多,但江寒听得出来,他也很想骂人,此刻这种状态,没有人不想痛骂容晨。
江寒搭乘客机,于深夜时分到达马来,在机场等待转机时,他接到了容霁的电话。
容霁的声音和他一样,听起来充满疲倦和焦虑,他问江寒此刻在哪儿,有没有探听到霍定恺的下落。
“四爷在碧浓岛,我现在在大马,等着转机过去。”江寒说着,看看手表,“估计天亮之前就能赶到。”
容霁叹了口气:“那就好。其实我也刚从医院出来……”
江寒立即想起高建业的话,他慌忙问:“容老先生还好么?”
“他没事,只是当时情绪太激动,现在有医生照料,不用担心。”容霁停了停,忽然笑了笑,“你看,全家像炸了马蜂窝,结果那个始作俑者竟然没事人儿似的走了。”
想起白天的事,江寒一时气得身上发抖,手机都要握不住。
他用尽全力遏制住怒气,低声问:“容主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容霁怅然道,“我弟弟从来就不按规矩出牌,其实我早就习惯他这样了,只不过今天,真是谁也没料到的事。”
“但是四爷没有招他惹他!”
“嗯,可是他变成这样,定恺也有一部分责任。这么多年,他没有什么事不依着小晨,小晨闯了祸,他永远第一个冲上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在爸妈面前拼命帮他遮掩,恨不得连挨打都要替他挨。不管我弟弟做得有多离谱,他从来没骂过他。定恺把小晨给惯坏了。他对小晨千般宠溺、万般疼爱,连最基本的底线都丧失了。他把这孩子纵容得无法无天,到头来,终于伤到了他自己。”
可这不公平!江寒在心里叫,霍定恺对容晨这么好,为什么容晨却要恩将仇报?!
“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帮容晨说话了。”容霁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冷的,“我爸已经发下话了,从今往后,容晨不再是我们容家的人了。”
江寒心中暗自一惊,他没想到容晨这次大闹,后果竟然如此严重。
原来白天江寒离场之后,不久容晨也愤然离去,等他走后,霍定恺的养父喘息着,对在座所有的人说,今天的事,不准任何人泄露出去。
“……容家出了这种不孝子,是容家的耻辱。”老人沉重嘶哑的声音,在静若无人的大厅里回荡,他抬头望着屋里满满的人群,“在座各位,都是容家的人,至少也是和容家有关系的。我希望大家把刚才那个孽畜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出了这个门,不要和外人提一个字。谁敢传出去,那就是打我这张老脸。我可不会和他客气。”
在场的人,个个面色凝重,他们明白,老人是希望养子不被外界流言所伤。
“至于容晨,从今往后,容家就没有这个儿子了。”容晨的父亲淡淡地说,“想要站在他那边,那就是和我作对。各位,都听明白了么?”
老人的声音不大,但在场之人无不暗自震惊:这样一来,容晨不仅是被父亲赶出了家门,更是被整个容家,以及与之相关的各家族摈弃在外。
他已经自绝于天下了。
江寒赶到碧浓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别墅还在,厨师和名叫阿宝的土著佣人也在,他们还认识江寒,一见他来,俩人都显得惊慌失措。
“霍先生呢?!”江寒从吉普车上一下来,就抓着佣人问,“他昨天到的对不对?他人呢!”
“先生出海了。”阿宝说,“昨晚就出海了,我们劝不住。”
“出海?!”江寒诧异地看看顶头的乌云,这种糟透的天气,霍定恺竟然夜晚出海!
“他一个人?!”
“是。”
“哪儿来的船!”
“有游艇。”
他当然是有游艇的,江寒想,每个富商都有游艇。
……原来他那么急匆匆的坐了私人飞机过来,是为了出海。
也对,此时此刻这种状态,他呆在哪里都无法逃脱他人的目光,也只有独自出海,能够获得一点清净。
可是他怎么能在这种天气出海呢?!
江寒焦虑地看看天,天色很不好。乌云更密了,边缘带着微微的亮,像压得很低的墨玉卷帘。大海掀起滔天浊浪,海水已经不是上次他来的时候,那种反射着光的透明蓝绿色,而变得墨黑墨黑的。
这种样子,分明暴风雨就要来袭,他怎么单挑这种时候出海?!
赌气也不该拿命开玩笑啊!
江寒急了,他在门口转了两圈,试图找出解决办法。
男佣又看了看江寒,试探着问:“您不吃点东西么?”
“吃你个头啊!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出海?!”江寒忍不住咆哮,“他这是玩儿命你懂么!你们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
他一着急,英文说得稀烂,把阿宝听得一愣一愣的,江寒又连说带比划解释了两三次,对方才听懂了他的意思。
“先生不许人跟着。一向如此。他从来都是独自出海,也没有固定的时间,只要有兴致就会驾艇出行。”
江寒想起来了,上一次,他和霍定恺在海岛上大吵,那之后他独自回国,霍定恺也是一个人出海去了。
似乎只要心情很坏,霍定恺就会一个人出海。
“你们没法联系他么?游艇上有没有电话?”
阿宝摇摇头。
“那……如果出了事,怎么办?”江寒突然问。
阿宝一愣:“先生有遗嘱……”
兜头兜脑听了个“遗嘱”,江寒差点跳起来抽他!
“你说什么!说什么!”他指着男佣的鼻子厉声道,“再敢说一遍!”
被他这举止给吓着了,阿宝哆哆嗦嗦好半天,才小声道:“先生吩咐过,有遗嘱,我们不用怕。如果他出海七天还没回来,就通知国内方面,他留了联系人的。如果一个月还没消息,就不用想了,再往后的事,自然有遗嘱来做处理……”
江寒呆呆望着阿宝:“……他真这么说的?”
“是。”
不报警,也不叫人出海救援,他什么都不准人做。虽然确实机会渺茫,可他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他就是这么绝情。
他的每一次出海,都可能永远回不来。
“先生以前出去过很多次?”江寒又问。
阿宝点头:“很多次。”
“从没超过七天?”
“没有。”
江寒点点头,他这才扔下手里的旅行包,走到走廊上,拖过一把沙滩椅来。他咔哒咔哒一直把椅子拖到车道旁,然后坐下来。
阿宝慢慢走过来,试探着问:“您不进屋休息么?先生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没关系,我等着就是了。”江寒低声说,“我不想吃东西,你们先进屋去吧。”
整个白天,江寒一动不动坐在车道旁,一言不发盯着大海。
七天,都够创造一个世界了。江寒暗想,霍定恺,你是去创shi纪了么?你觉得现有的这个世界太糟糕,太令你痛苦,于是你要去重新创造一个?
第一天,上帝说,要有光……
可这世上并没有上帝,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像滚烫烙铁铸下的伤痕,无论它伤害霍定恺多少次,他终究还是得回来面对。
除非,他去死。
江寒坐在沙滩上,他哪儿也不去。彻夜未眠,又没吃东西,可他既不觉得干渴,也不觉得饥饿。他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又悲伤,又愤怒。
这一切,全都是容晨的错!
他父亲的处罚太轻了,何止是赶出家门,容晨应该被抓起来处以极刑!
如果霍定恺再回不来,那这就是活活一条人命!
是容晨逼死了霍定恺!
期间厨师给江寒做了炒饭,但他的胃口很差,什么东西都只能吃一点点。他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对面的大海上。
白天飞逝,夜幕很快降临,海风带着不详的凉意,越吹越猛。江寒把躺椅拖回来,放在纱门里面,继续等,等到半夜他睡着了,睡到一半,江寒突然被巨响给惊醒,咕咚一下从椅子里翻到地上!
再抬头一看,外面狂风呼啸,暴雨如注,涛声如雷,震耳欲聋!
江寒挣扎着爬起来,呆呆望着面前几乎能吞噬房屋的海浪,忽然像个疯子一样,对着风浪破口大骂!
“混蛋!王八蛋!!不许过来!给我退回去!给我把风停下来!我cnm!我操……该死的!容晨!我操n八辈儿祖宗!!”
江寒的大骂很快被狂澜的轰响给淹没,青色的闪电一道道劈下来,惨白的光芒落在他惨白的脸上,恍如死者。
第101章 第 101 章
风暴一直持续到次日中午,才逐渐消退,江寒虚弱地靠在门口,长久注视着沙滩上的一片狼藉,他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也被这场风暴给卷走了一多半。
佣人和厨师在廊檐下听收音机,电视已经收不到信号了,带着巨大杂音的收音机里,女播音员在播报当地新闻,江寒听不清也听不懂,但他能看懂下人们的脸色。
那是不太妙的脸色。
不用气象部门告知,江寒也知道不妙,昨晚的可怕浪高,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十层楼恐怕都挡不住它们。飓风在屋顶发出的尖锐巨响能震破耳膜,差不多要把屋子给掀翻了。
这还是在陆地上。
一只游艇,在昨晚的风浪里,又会是何种模样?
事到如今,江寒心里只剩了一个疑问:他该到哪里去打捞霍定恺的尸体?这么大的世界,无尽的海洋,他要到哪一片海里,才能找到霍定恺?
风暴过去了三天,霍定恺还是没有消息。
江寒在门口车道上一天天等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要石化了,希望越来越渺茫,他怀疑,就算自己在这儿等到死,化为一尊石像,霍定恺都不会回到这个海滩上来。
期间,他也考虑过通知大陆方面,他让阿宝拿来霍定恺当初留下的联络本,那上面是利落的钢笔字,写的英文,江寒一望便知是霍定恺的字迹:若有必要,请拨打以下号码。
联系人为Rong Chen
他留下的联系人,是容晨。
江寒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霍定恺是因为被容晨重创,才满怀绝望、独自出海的,到头来他留下的唯一联络人,仍旧是容晨。
第七天.
从早上开始,江寒就拿着电话本,守在电话机前。
他知道他该打电话了,就算不打给容晨,也该打给高建业或者容霁。他得通知他们,霍定恺出了事。
其实他更想打给容晨,到时候电话通了,他就这么说:“三少,四爷已经在东南亚海面失踪多日,身后遗产方面的事,他交由您来办。四爷之所以会失踪,全都是因为您在那么多人面前,用那么恶毒的语言伤害了他。您毫不掩饰心中恶意,口口声声希望他去死,于是他真的就去死了,您那么恨他,您希望他再也不要活在这世上,现在,您满意了么?
江寒不会饶恕容晨,如果霍定恺真的死了,容晨也别想继续活着!他也会像容晨之前说的那样,让他给他四哥陪葬!
哪怕最后赔上他自己这条命,那也在所不惜!
整个白天,江寒手里抓着本子,屈身蹲在电话机前,眼睛盯着廊檐下的日光。那一道明暗线在以无法察觉的速度慢慢向外移动。等它完全移出去的时候,就是正午了。
正午过后,就是下午,下午过后,就是晚上。满打满算他还剩下十二个钟头,就算拖延到最后一分钟,他还是得打这个电话。
但也许,霍定恺就在最后一分钟到达呢?这谁说得准?真要他打了电话,转头一看那家伙像海龟一样爬上了沙滩,岂不是给盛铖添乱?
可是,如果他真的被洋流给送去了别处呢?像那个少年派一样,给带到了南美呢?那他要不要去哥斯达黎加那儿提前先等着?
江寒知道自己的思维已接近不正常了,一来,他太累太累了,这些天几乎没认真合眼过,二来,他此刻的焦虑和绝望,早就达到了危险的最高值。他的行为早就不正常了,前两天,那个名叫雅拉卡的厨师,把男仆阿宝和他自己,浑身都涂上蓝莹莹的树漆,然后一块儿围着火堆跳一种滑稽的当地舞,据说是本地风俗,用来祈求出海者平安。后来江寒也加入了进去,他明明觉得这种舞挺傻逼的,猛一眼看上去,像成了精的五水硫酸铜在火焰前张牙舞爪。
然后他就围着篝火不知疲倦地跳啊跳啊,又跟着厨师一块儿用土著语唱一首荒腔走板的歌,厨师那不停吧唧嘴的奇异歌唱方式,总让江寒想起在安徽乡下务农的祖母,等会儿,即便从海里跑出来一大群安徽白猪,他也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他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多荒唐事儿,要是让以前的他看见,肯定会笑破肚皮。可江寒竟然一件件跟着干了。他心里明白,别说化妆成五水硫酸铜跳大神,就算让他绕着这海岛磕一年的长头,他都愿意。
……只要霍定恺能平安回来。
光线移过那条线了,正午很快过去,正当江寒怔怔望着廊檐下的阴影时,阿宝忽然气喘吁吁跑进来:“他回来了!回来了!”
江寒一愣:“霍先生回来了?!”
“对呀!看见船了,他在船头上呢!”
江寒跟着男佣冲出屋子,往他手指的方向一望。
是的,是一艘游艇,艇的前端站着一个人,虽然距离还有些远,但他也认出来了,确实是霍定恺。
江寒拔足向着沙滩狂奔,他看见游艇靠岸,霍定恺从上面爬下来,他摇摇晃晃往别墅这边走,但是没走两步,就噗通栽倒在地上!
江寒大惊失色,他疯了般飞奔过去,一把抱起霍定恺大叫:“定恺!定恺!”
厨师也赶过来了,厨师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霍定恺,然后很肯定地说:“是脱水了!肯定好多天没饮水!”
厨师是个有力气的壮汉子,他一把背起霍定恺,就往别墅里跑。江寒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后面,他只觉头晕眼花,浑身像虚脱了那样,双腿灌了铅般的沉重。
他觉得自己也快晕过去了,可是江寒咬着牙命令自己不许晕,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地上,只想大哭一场。
进来别墅,厨师把霍定恺放在沙发上,阿宝取来瓶装矿泉水,俩人给霍定恺喂了两瓶进去。厨师又打电话给陆地医生,通知了霍定恺的情况。
江寒摇摇晃晃走到霍定恺跟前,他跪下来,俯身仔细查看霍定恺的情况。霍定恺还在昏迷,他的脸又黑又干,好几处都有晒伤和脱皮,他的嘴唇干裂得像树皮,他的四肢蜷曲,一碰就往回缩——因为严重缺水,肢体会感觉到针扎一样的疼痛,就仿佛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是水银。
这还是他记忆里,那个漂亮到摧枯拉朽的霍定恺么?
看他这样子,江寒再忍不住,出声的哭起来,他的眼泪落在霍定恺滚烫的皮肤上,很快就滑落无踪。
江寒从来没想到,霍定恺会变成这副样子,在他的概念里,霍定恺应该是强者中的强者,是永远都不会被打败的,他甚至能在鲨鱼群里游泳!
可如今他伤痕累累,才几日不见就瘦得成了这样,颧骨利如刀刃,青筋暴露,仿佛只有皮和骨没有血肉,他就像一只人皮风筝,在干燥的海风里被吹得飘飘摇摇。
伤害霍定恺的不是暴风雨,不是游艇储备的缺乏,出海计划的不周。
伤害他的是容晨,夺走他水源的是容晨,砍断他与陆地之间联系的是容晨。
是容晨把他变成了这样子:像被放逐的小艇,靠不了任何一个岸头,除了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等死,再没别的事情好做。
江寒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一个人。
医生很快带着医疗设备赶到,他检查了霍定恺,说,情况大致还好,脱水虽严重,但总算还有的救。除了饮水,他也会给予输液补充。
“再迟一些就没救了。”医生说,“再耽误个半天功夫,那他很可能会陷入谵妄,双目失明,肢体坏死——幸亏他还知道返航。”
“是祈祷起了作用。”阿宝谦逊又自豪地说,“是先生听见了我们和江先生的呼唤。”
他真的听见了自己的呼唤么?江寒拿不准,他从来就不相信五水硫酸铜家的神仙能帮什么忙。但霍定恺确实没有放任自己死在海面上,他竟然在身体和心理全面的崩溃中,还能把游艇开回到碧浓岛来……究竟是什么把他拽回来的呢?
江寒把霍定恺平安回来的消息通知了高建业,他说,霍定恺现在这样子怕是走不了,他会在岛子上陪着霍定恺,直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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