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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深渊的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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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把霍定恺平安回来的消息通知了高建业,他说,霍定恺现在这样子怕是走不了,他会在岛子上陪着霍定恺,直至他完全恢复过来。
“我想,恐怕得要很长一段时间。”江寒低声说,“身体的问题不严重,关键是心理上……”
霍定恺其实在次日就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守在床边的江寒。那种眼神,就仿佛他把一切都忘记了,既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儿,也不知道江寒是谁。
但是慢慢的,那眼睛里就出现了人的气息,有了情绪,他开始记起事情的原委。
但霍定恺不出声。
无论江寒和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应,他张开嘴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来。就好像喉咙那一块的肌肉被抑制住了,声带突然不翼而飞。不管他有多想说话,就是说不出,于是他只能拿眼睛望着江寒,眼神充满悲哀。
江寒却从不勉强他,他只是日夜守在霍定恺的床边,喂他水喝,给他端来食物吃。他不去催促霍定恺,也不问他什么时候打算回去,或者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他什么都不提,只说那几天自己在沙滩上等他等得心焦,脑子里的那些电影一样的胡思乱想,高建业打了无数个电话,容霁甚至询问有无捕捞队——是的,他在慌乱中用了“捕捞队”这个错误的词汇,就仿佛霍定恺是一条迷失于汪洋的鱼。
江寒自己说着,有时候笑,有时又会哽咽,因为没有回答,他这样子就仿佛自说自话。
虽然说不出话来,但霍定恺会拥抱他,他会在江寒说到难过的地方,紧紧抱着他。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虽然是用尽全力的抱着,可是江寒却感觉像被一堆棉花给围拥着,霍定恺甚至没法下床走路。
他的嗓音究竟去了哪里?江寒不禁胡思乱想,难道霍定恺真的遇上了海底的巫婆,于是把嗓音卖给了她?
……可是王子不爱小美人鱼,他承了美人鱼的救命之恩,却产生不了丝毫的爱情,他甚至万分痛恨这条缠住他的鱼。
王子另有所爱,并且,就快结婚了。
除了变成泡沫,小美人鱼还有别的办法么?
第102章 第 102 章
他们在碧浓岛上,又呆了一个星期。
霍定恺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虽然走不了多远,他的脸色在充分的食物和饮水的照料下,一点点好起来。
但他还是没法说话。
在尝试了两三天之后,霍定恺放弃了,想要什么只用手点。要么就拿笔来写,然后让江寒去和厨师佣人说。他不见厨师和男佣阿宝,他只见江寒一个人,就仿佛江寒成了他和这整个世界的唯一的链接。
他是把霍定恺这条孤舟系在码头上的,唯一一根细细的缆绳。
江寒悄悄打电话给容庭,问他医学上这种现象如何解释,容庭说问题很复杂,这不是生理疾病,这是心理上受了重创,继而导致的失语。
“慢慢来吧,别催促他。”容庭哑声道,“他受伤太重,既然不能说,总得用躯体化表达出来——其实如果能哭或者能发火,就不会淤积在心里。”
但霍定恺绝不会那么做,江寒明白,他既不会哭,也不会去打骂容晨。
然而一直没法说话,这也是个很大的难题。他们不能永远躲在这海岛上,过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早晚得回到陆地上,回国去。
难道盛铖要迎回一个哑巴总裁?
难道以后他开会全都用打键盘?霍定恺这样子怎么会客,怎么见那些合作伙伴呢?庄霖的并购在即,正忙得不可开交,那边分分钟等着回音呢,就霍定恺这状况,还怎么继续和人家谈?
再这么下去,等不到换届,霍定恺就得递交辞呈。
而一旦离开盛铖,赋闲在家,他的情绪只会更糟——不能说话的男人,他还能做什么工作?
江寒心里暗自犯难,但他面上从不表现出来,他甚至和霍定恺说,没关系,没法说话就不说话,有什么事情,他来帮他说,要找什么人,他来帮他谈。他会帮霍定恺照料好一切的。
“不要着急,你还有我呢,我嘴皮子利索,我帮你。”他像开玩笑似的和霍定恺说,“只是不能说话,小事一桩。你又不是相声演员,你可以不说话。管理企业只需要动脑子就行了。”
每次江寒这么说的时候,霍定恺的脸上就会浮现出悲哀透顶的微笑,也不知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徒劳的江寒。
江寒记得,容庭说这是因为心理创伤,巨大的创伤会引发严重心理疾病,这让他更加担心霍定恺。
为了不让他继续压抑下去,江寒尽量不让霍定恺呆在屋里,他总是把霍定恺拉出去晒太阳,吹海风。有时候夜幕降临,他就和霍定恺俩人一块儿坐在椰树下,遥望远处的海洋。
此时,太阳只剩了小半个鸭蛋黄,西边天空还有一丝淡淡的紫霞,夜色突如其来地降临,把原本泛着紫红的海面渐渐洗淡,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深色翡翠。
他们坐在沙滩上,久久凝视着那片柔和的蓝绿色海洋,不远处的天上,一弯新月仰面斜躺在深蓝色的夜空,仿佛在邀请着那些更远处的星星飞射下来,做她缱绻的情侣。
“多美的世界啊!”江寒大叹,“比起自然,人类太渺小了,不过人类总是喜欢做些自大的事情,来彰显自己的存在。嗯,我决定现在我来做个沙雕,就做个城堡,看看能否留在这儿一晚上。”
于是他趴在沙滩上,开始仔细堆砌城堡,低矮的城墙,圆形的墙壁,尖尖的屋角……
就在这时,霍定恺忽然轻声说:“小寒……”
江寒猝然回头!
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霍定恺依然望着海面,喃喃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寒的胸口,像承受了狠狠的一击!
半个月没开口说话了,霍定恺的口齿都不那么灵便了,语句听起来很模糊,嗓音也是哑的。他失语了半个月,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
江寒踉跄着站起身,他努力用最平静的声音说:“……也许,有些人内心住着恶魔。定恺,无论你怎么对他好,那恶魔终有一天会出现。”
“可你不会的,是不是?”霍定恺转过脸来,望着他慢慢说,“你心里不会生那种恶魔。我知道的。”
江寒走过去,弯腰抱住他,他的手上还有细沙,它们簌簌从霍定恺的衣服上滑落,像无可挽回的崩塌世界。
“是的,我不会。”他含着泪,哑声道,“定恺,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三天之后,他们回到国内。
在飞机上,江寒始终心里不安,他不知道霍定恺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去面对现实,但霍定恺只是微笑,他轻拍着江寒的手。
“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飞机抵达国内,霍定恺没回家,他直接去了盛铖,因为按照计划,他今天要去和庄霖那边谈并购的事,谈判不能再往后延了。江寒很担心,他既怕庄霖那边有人得知寿宴的事,面对霍定恺,难免露出古怪的神色,他也怕霍定恺一直在强撑,万一关键时刻撑不下去,那可就麻烦了……
但是,没有。
江寒担心的任何事情都没发生。
谈判持续了五个钟头,期间霍定恺始终清醒冷静,却又不失温和的风度,就算谈到最艰难处,他也是微笑自如的,那样子仿佛他为这次谈判做足了一礼拜的功课,四五十个相关数据,齐齐储备在他的大脑里,没有一丝的错乱。
庄霖那边的态度,比江寒预想的还要谨慎,没有人神情古怪,更没人提并购之外的话题,他们似乎全不知情,态度比霍定恺更加的紧张小心,生怕哪里弄错,导致并购失败。
最终,双方敲定了协约。
早已准备好的香槟,被邱睿打开,宾主举杯欢庆,江寒站在一旁,他望着手中举着小小杯盏,谈笑风生的霍定恺,忽然觉得又难过,又无比的钦佩。
霍定恺是个天才,他暗想,这人天生就是驾驭企业,在商界驰骋的。做生意就好像是他的本能,不管个人被摧毁到什么程度,他永远都能让生意顺利进行下去,让他掌控的企业蓬勃发展。
盛铖就是他的第二个生命,哪怕霍定恺自己像枯叶一样委顿于地,他的盛铖也照样能像春花一样灿烂盛开。
正是他自身具备的这种奇妙魅力,才会吸引了那么多英才,不离不弃跟从在他身边。
但是那晚,从谈判会场出来,笑容迅速从霍定恺的脸上绝迹。他一言不发钻进车里,样子疲惫又冷漠。只是手仍旧抓着江寒的手,始终不肯松开。
那天晚上,霍定恺没有吃饭,他说他累得只想去睡觉,一点胃口都没有。
“喝一小碗汤怎么样?”江寒很担心,他劝他,“喝点汤,暖暖肚子也好。”
霍定恺摇头,嘶声道:“我喝不下去,我连水都喝不下去……”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转头进了卧室。
江寒独自吃了晚饭,又把今天谈判的内容做了大致的整理,十一点的时候,他关上书房的灯,蹑手蹑脚回了卧室。
没有开灯,江寒在黑暗中脱下外衣,掀开被子刚钻进去,霍定恺却忽然翻过身来,抱住他。
“怎么?没睡着么?”江寒不由轻声问。
霍定恺只是紧紧抱着他,他用极小的声音说:“你怎么才来?”
这是一句不明含义的话,听起来,满含着凄凉的泪。江寒竟一时不能确定,霍定恺究竟是怪他回卧室太晚,还是去海岛接他去得太晚……
又或者,是在他的人生中,出现得太晚。
接下来的几天,霍定恺照常上班,白天,他看不出一点问题,处理公务没有丝毫的拖延。林秘书那几个虽然知道寿宴上发生了事情,但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郝总和我说,容总在寿宴上说了很难听的话。”她悄声说,“好像是骂了四爷,但具体骂了什么话,郝总自己也不知道。”
江寒明白,容家老太爷的钳口令起效了,没人敢把寿宴的细节传出来,除了他,甚至连高建业都不清楚容晨当时究竟说了什么话。
这让江寒多少松了口气,人言可畏,那么肮脏的辱骂若是流传到坊间,霍定恺恐怕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然而坏的影响,终究还是出现了。
霍定恺开始一夜一夜的失眠。从海岛回来那天起,接下来他足足有一个礼拜没合眼。每晚他都是和江寒一同睡下,但是江寒总能被他反反复复的翻身给惊醒。
他不由坐起身来,打开灯,低声问霍定恺:“要不要喝点热牛奶?”
“没有用的。”霍定恺疲倦地说,“安眠药都吃了。”
霍定恺平日里睡眠就不怎么好,但以前他从来不用药,他怕服药成了习惯,离了药片就没法入睡。
但是这次,他再熬不住了,只好找容庭给他开安眠药。普通的不行,得药效强的,大剂量的。弄得容庭很担心,一个劲儿叮咛江寒,让他注意霍定恺的用药安全。
安眠药在最初一两天,起了些效果,它们不仅让霍定恺在夜晚入睡,就连白天都让他昏昏沉沉,脑子也变得迟钝了。
“这样下去不行!”他咬牙道,“我快要变成傻瓜了!”
“那就别吃药了。”江寒劝他。他也很担心,觉得霍定恺快要被失眠症给弄疯了。
霍定恺叹了口气:“不吃药我睡不着,一整晚不睡,白天我什么都干不了啊!”
江寒心中酸楚,他明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可他却不能拿那家伙怎么办。他想去揍容晨一顿,把那家伙打得鼻青脸肿!
可是就算把容晨打得皮开肉绽,也挽救不了霍定恺的睡眠质量。
后来,江寒想了个办法,阅读。
漫漫长夜,睡眠又迟迟不肯到来,江寒就让霍定恺躺在他身边,他则打开一盏台灯,拿过一本书来,念给霍定恺听。
不过他不会念那些曲折跌宕的小说,江寒只念童话。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还有他们俩都很喜欢的鲍姆的《OZ国历险记》,江寒曾经在霍定恺幼年的书架上看到过这本书,书页发黄,书皮因为翻阅太多次而破损不堪。
江寒的嗓音清晰平稳,朗读起来十分悦耳。
那些童话,江寒小时候已经念过很多遍了,虽然放下了十几年,再捡起来也并不觉得生疏。他很喜欢这些故事,江寒看得出来,霍定恺也同样喜欢。在他读这些书的时候,霍定恺会听得格外仔细,呼吸也比平时更平稳。
“‘……但在这一年中,我站在这里,使我有时间去思考,我知道那最大的损失,是失去了我的心。当我在恋爱中,我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但是,没人会爱一个没有心的人,所以我决意去请求奥芝给我一颗心。如果他给了,我将回到那芒奇金女子那儿,并且娶她做妻子。’”
江寒念到这儿,停下来。
霍定恺靠在他身边,忽然喃喃道:“没人会爱一个没有心的人……”
然后,江寒继续念下去——
“稻草人说:‘虽然如此,我还是愿意得到脑子,而不是一颗心,因为一个蠢货即使有了一颗心,也不知道怎样去做。’‘我却要得到一颗心。’铁皮人回答,‘因为脑子不能使一个人快乐,快乐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江寒放下书,看看霍定恺,他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如果是你,你想要什么?”他俯下身,望着霍定恺,“是脑子,还是心?”
“心。”霍定恺轻声说,“我想要一颗心。没人会爱一个没有心的人。可我的心被人弄坏了,扔掉了。小寒,我就是铁皮人。”
江寒抱住霍定恺:“你有心的,你不是铁皮人。就算是铁皮人,他也并非没有心,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有心罢了。”
“我真的有么?”霍定恺望着江寒,“我怎么感觉不到?我只觉得麻木,小寒,或许我真的是个没有心的人。”
“你真的有。”江寒抚摸着他的脸颊,他凝视着他,“如果感觉不到,那我就给你做一个,像奥芝给铁皮人做的那个一样:柔软的绸布,填上丝绵,再往里面塞只小青蛙,就可以一跳一跳的了。”
霍定恺笑起来,他喃喃道:“你这个小骗子。”
江寒心中微微一动,霍定恺脸上的那种柔光,他已经好久没看见了。
“我不是骗子,我骗别人,可我从来不会骗你,定恺,我现在这颗心就是自己亲手做的。不信你听。”他把霍定恺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的胸口,“它在跳。你看,我这颗心有多么好!健康节能又环保,肯定没有心脏病。我也可以照样给你做一个。”
霍定恺无声的笑,他搂住江寒,听着他的心脏,健康的跳动:噗通,噗通,噗通……
“我可以把我的心给你。”江寒眼睛抬起来,仰望着他,轻声说,“我活着,你就能活着,定恺,我的心就是你的心,你可以拿来用它。”
“我知道。”霍定恺抱紧他,“你一直在帮我活。”
那一晚,他难得没有服用安眠药,也竟然平和入睡了。
第103章 第 103 章
不可避免的事,仍旧发生了:容晨递交了辞呈。
从海岛返回的第二个礼拜,盛铖上下就开始出现流言,虽然容老爷子下了禁令,但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大多数人不知道寿宴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都听说了一件事:容晨当众侮辱了霍定恺。
谁也无法理解容晨为什么要这样做,包括那些原本和他关系密切的公司高层。他们认为这简直是无道理的疯狂举止,尤其最近容晨和任祖年的女儿传了那么多绯闻,每个人都和容庭的想法一致:容晨之所以搭上任涟涟,其目的就是为了挑衅。
事到如今,这已经不仅仅是挑衅了,而是公然的背叛。
“他问我,要不要一块儿走。”郝林后来在公司里,当着好些人的面这样冷冷的说,“我说,三少,如果您是为了四爷,为了盛铖,那您去哪儿我去哪儿,就算跳火坑我也在所不惜!如果你想把我从盛铖拉走,那么就算你要去的是天堂,我也不会跟着!”
不只是郝林,很多人都非常生气,他们既困惑又愤怒,他们搞不懂容晨为什么要做这种“捅自家人刀子”的事。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像郝林那样,公然表达立场,但心里和郝林想得一样的,绝不是少数。有一次江寒偶然听见邱睿和林秘书说,他对容晨相当的失望。
“离开盛铖,他能有什么前途?到他老丈人手底下谋职?还是在任祖年的荫庇下,开间公司做大老板?他在盛铖难道还不是大老板么?四爷什么时候违逆过他的心意?”
当时江寒抱着文件夹,站在走廊外没有进去。邱睿这人一向沉稳,喜怒不形于色,性格非常低调,而且自带“功劳橡皮擦”——这种人,上司办完了事就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等有事儿了才又会想起他来,就算是这样,他也绝不会上前和人争。所以前面十年,邱睿在盛铖里升职很慢,要不是霍定恺慧眼识珠,把他从人力部那堆成山的文书里捞出来,邱睿可能就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中层干部。
连这么低调不惹事的邱睿,刚才那番话里都带着强烈的怨愤,可想而知容晨的举措,多么不得人心。
然而说来奇怪,就算公司里充斥着此类讥讽和厌憎,容晨依然故我,他既没为自己过分的言行,向霍定恺道一句歉,也没有因为昔日同僚的排斥,而产生半分的惶恐。就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周一,他从南方回来,到盛铖总部,亲自将辞呈递交给霍定恺。
霍定恺将辞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容晨提出的理由竟然是“不适合盛铖的管理风格”——但他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皮都没抬,就拿起笔,在辞呈上签了字。
然后,霍定恺搁下钢笔,抬起头来:“你可以出去了。”
声音平而冷,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东西。
容晨昂着脸,望着霍定恺,他站立的姿势像一枚剑,有一点点生锈,但锋刃不改。
然后他转身往门外走,但是走到门口,停下来。
容晨转过身来,看着霍定恺:“四哥。”
这是寿宴之后这么久,他第一次喊霍定恺四哥,连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的称呼都是董事长。
霍定恺静静望着他。
“我想问问,关于许珊的事,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容晨说,“关于她的死因。”
有极小却极为浓烈的沉默,笼罩在房间里,空气重得像是要在地板上砸出坑来!
良久,霍定恺抬起头来:“没有。”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他的表情丝毫未变。
看着他,容晨慢慢点头:“好。”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容晨从盛铖“净身出户”。
昔日他的部下,竟然没有一个跟着他离开。通常这种高层离职,总会带走个把心腹,盛铖的离职率不高,但照样免不了这种人才流失。
然而像容晨这样,走的时候一个跟着的都没有,这也算是业界奇观了。
“容总问了他们的,没有人答应。”林秘书后来悄悄和江寒说,“他当众说,跟过去的就能做副总,可是在场一个出声的都没有。场面非常难堪呢。”
江寒想了想,才道:“或许是因为公开场合,就算有人想,也不好意思。”
“不是因为那。”林秘书摇摇头,“真有想跟着走的,事后可以悄悄离职呀!但是没有,一个都没有,连那些跟了他十多年的都没动。我听说,好些人伤心极了,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心血错付。”
本来这对于盛铖是好事情,站在江寒的立场,他应该是对此喜闻乐见的。
但他一点都没觉得高兴,却反而觉得悲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容晨他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如邱睿所言,容晨确实有下家:是任祖年势力之下的一家地产公司,新成立还没多少年,容晨空降过去,直接做总裁。
霍定恺这数十年在商界,行事冷酷,得罪了不少人。这次被他亲如同胞的义弟给捅了一刀,按理说,应该有人看笑话,趁机落井下石。
然而奇妙的很,舆论成了一边倒:没有人站在容晨那边。
普遍的论调是:霍定恺固然冷酷可恨,但容晨做得也太不地道了,和自家仇人的女儿结婚,就好像他忘了早年任祖年对他父亲、对他们容家做了什么,而且他还伤害自小呵护他的义兄,毫无道理的从义兄的公司里叛逃,更糟糕的是,他去做什么不好,偏偏也是做地产……
要是跟着这种人一块儿,向霍定恺扔石头,自己的人格也被拉低了。
这么一来,情势就朝着匪夷所思的一面发展下去了,不光是姚致敏这些本来就亲盛铖的人,就连以往那些看不惯霍定恺的人们,如今也多为霍定恺抱不平起来,想想看,还有谁比这家伙更惨的?为了弟弟的人生鞠躬尽瘁,把好的都留给了弟弟,纵容弟弟在自己公司里常年跋扈,什么什么都依着他……结果呢?弟弟偏偏爱上了仇人的女儿,俩人像犯了中二病的小孩儿一样,搞什么连夜私奔,容晨就这么跟着那个狐狸精跑了,临走,还在父亲的寿宴上辱骂了义兄一番,气得老父亲都住院了。
倒霉也没霍定恺这么倒霉的!
这么一来,就连那些常年和霍定恺作对的家伙们,此刻也一个个偃旗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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