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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皆海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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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夜似乎心情不错,声音一直都很温柔,再没有刻意去说会刺痛他的字眼。
  可沈昀棠心情却糟透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喜怒无常的人。
  他是有家不能回吗?所以现在要被他像流浪狗一样安置?他不禁想到了夏然,想到徐皆想爱抚一直爱犬一样去摸夏然的头。
  他和夏然有什么区别?
  徐皆说对了,其实他还比不上夏然。
  “棠园和这里,是你的东宫和西宫吗?”
  沈昀棠几乎是冰冷地开口,他想以自己挑衅的话语再次将眼前的男人激怒,迫使他再次向他展露他的獠牙和利爪。
  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让沈昀棠心中无法宣泄的恨意可以更有据可依。
  对,他恨他。
  谁知徐皆并没有因此动怒,他也没有接收到沈昀棠挑衅的信号。
  他只是静静望着他,然后抬起手来将沈昀棠拢进怀里。
  他今夜,似就要将温柔进行到底。
  “我和你一起回去。”他无比温柔地在他耳边喃语,并将他搂得更紧。
  沈昀棠望着徐皆,对付自己,这个人总是无招胜有招。
  那天回棠园是徐皆开的车,沈昀棠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坐在后座上,始终不发一言。
  直到在一个路口处,徐皆走了错了方向,他这才不得已出声提醒道:“这不是去棠园的方向。”
  “我想喝奶茶了。”徐皆自顾自往前开,淡淡地答了一句。
  “去棠园的路上也有奶茶店。”
  徐皆沉默了须臾,轻声道:“我只想喝和你去的那家。”
  沈昀棠没作声,只是悻悻又靠了回去。
  车到了那家奶茶店门前,徐皆转过头来看了沈昀棠一眼:“要不你去买吧。”
  沈昀棠也那么静静看着他,没做声却也没动窝,他心里烦他。
  “我这样不太方便。”徐皆意外地没有生气,目光在夜色中变得柔和:“你去吧。你知道我要喝什么。”
  沈昀棠明白徐皆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并不是有意要差遣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下车去。
  可就在阖上车门的那一刹那,他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奶茶店对岸街道延面的一栋住宅楼。
  已是傍晚时分,11楼17号的那扇窗户依旧黑漆漆的,透不出一丝光来。
  看来,唐晟也没有按时回家。
  他没做声,转过身走进奶茶店里去。
  “哟!小沈!有日子没来了。”老板一看来者是沈昀棠,忙笑脸相迎。
  “你弟弟出名以后,你们兄弟俩就都不来我这小店了。哪天能跟你弟弟和个影不?我就挂在我着店门口,保管小姑娘乌泱乌泱的。”
  沈昀棠笑了:“他工作忙,我会跟他讲的。一定过来。”
  “那你可记得了!得!今儿这杯我得亲自来做!”老板撵走了柜台的小姑娘,自己亲自张罗起来:“还是喝招牌珍珠乌龙吗?”
  “嗯。”沈昀棠淡淡应了一声:“最近生意好吗?”
  老板一边冲泡茶包,一边跟沈昀棠唠:“以前你晚上来兼职的时候生意特别好,那些小姑娘就喜欢像你这样的漂亮小伙。你别说喝这些甜品还就是女孩子,男人没几个进来的。”
  沈昀棠哑然笑了。
  屋外就有一个想进来,却不敢进来的。
  他一进来,只怕这家小店明天就要上娱乐新闻头条了。
  “其实打心眼里佩服你,那么难,还能把弟弟带的那么优秀。”老板给奶茶杯封了口,他不禁想起沈昀棠那时候白天在公司里做文职,晚上还要来这边做兼职。
  唐晟家里出事时,沈昀棠那时还在摩森。
  他本就忧心忡忡,十岁的唐晟要独自面临的一切问题是他曾经面对过的,他知道有多难。
  再加上吕梁的劝退,他也觉得自己不能连累徐皆,于是他便下了那个决定。
  他离开摩森,回到唐家,典当了唐家所剩无几的家产抵债后,便将唐晟接到身边来。
  唐晟那个时候才十岁,父亲入狱后再没别的亲人。他们勉强算是半路兄弟,唐晟从小也一直很粘他。
  沈昀棠觉得自己与他一样,都失去了最后的亲人。他从不拿唐晟当做负担,他觉得他们就是相依为命而已。
  所以,他从未想要唐晟感激他。
  虽然,唐晟应该感激他。
  开始他们过的挺难的,手上的钱不足以让他们租住太好的房子,只能与人合租。也出现过几次被房东撵出来过的情况,好在唐晟一直很乖,从不给沈昀棠添是什么麻烦。
  七年里,他们一直在这条街道徘徊,区别也只是从一间房搬到另一间屋。
  直到唐晟出道,他们的生活总算是宽裕了一些,也有钱住到更好的地段去了。
  但沈昀棠一直都没提搬家的事,尽管傅琰的工作室离这里并不算近,他似乎从没想过要搬离着条街道。
  开始的借口还是离唐晟的学校近,再后来,连沈昀棠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就像他不知道,即便是去了傅琰的工作室后,他还是莫名奇妙地每晚去奶茶店兼职,就那样一直坚持了大半年的时间。
  七年来,他的执念从未停止过作祟。
  不管他们怎么搬,房子阳台总是能对着那家奶茶店。
  就算他知道不可能,但是七年的时间里,他还是日复一日地幻想过,徐皆会走进这家店来。
  可是七年了,徐皆都没有来。
  七年了,沈昀棠一直不知道自己在等谁。
  沈昀棠从店里走出来,不动声色地进到徐皆车里。
  他将奶车递给徐皆,徐皆看着他手中空空如也,不禁问道:“你不喝?”
  沈昀棠看着徐皆,一时被汹涌回忆淹没。
  “我早就不喝了。”
  现在终于想起要找回忆了吗?
  徐皆,太晚了。
  你晚了整整七年。
  “你以后也不要喝了。”


第19章 
  两个人回到棠园时已经很晚了,沈昀棠进屋以后就直奔他的客房去了。
  徐皆看着他一把将门阖上,便再也没出声,也悻悻回去自己的房里去。
  他坐在床头边儿出了许久的神,方才缓缓拉开床头的抽屉。
  过两天就要去巴黎了,和斯蒂文说好要在那边取景。徐皆本没多想,可直到方才回家找不到沈昀棠,他才开始后怕。
  与沈昀棠闹成这样,他要怎么放心离开他。
  他想了许久,方才从抽屉里柜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绒布包。
  或许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可什么时候又算是最好的时候呢?
  温暖的灯光下,他烟灰色的眼眸柔和地落在掌中的绒布包上,手指轻轻剥开,掌心袒露出两枚金色男戒来。
  不同于傅琰的钻戒那样精巧夺目,这两只金戒指的款式显得老旧且古朴。
  ——“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吗?”
  徐皆不禁觉得温柔的灯火下,那个清瘦沧桑的身影又坐在了他的对面。
  ——“帮你熔了,重新打的。希望你能送给值得的人。”
  ——“爷爷怎么知道是男孩子?”
  ——“傻瓜,字就看的出啊。女孩子字写成那样还了得?”
  ——“爷爷不介意吗?”
  ——“我不介意。但这是我和你奶奶的婚戒,请你慎重对待。”
  时移世易,如今掌心的戒指仍闪烁着古朴的光泽,可给他戒指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沈昀棠并没有睡着,但他却关了灯,将自己卷在被子里逼迫自己入眠。
  头顶的灯被“啪”地一声打开,沈昀棠知道是徐皆进来了。但他实在没心情迎驾,于是便闭眼假寐。
  床脚一沉,既而一声轻言淡语:“我知道你没睡。”
  沈昀棠睁开眼来,却依旧不动窝,就那么沉默地躺着。
  “我要和斯蒂文去巴黎为一只广告采外景,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我不想去。”沈昀棠几乎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昨晚之后,他对徐皆再没了信心和耐心。他不想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的地方,再与他争吵又或者是发生像昨夜那样的事。
  “沈昀棠,我不是在哄着你……”徐皆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其实,他想说这是他的邀请,但沈昀棠的决绝让他着实有些气馁。
  “我不认为一个强暴我的人会哄我。”沈昀棠的声音被掩在被子下面,却字字句句都冷酷清晰:“你要是怕我会去找傅琰或是唐晟,那你完全没必要费这个心思。你不如去拿根狗链时时刻刻拴着我,否则你一走,我就会立刻去见他们。”
  徐皆握着手中的戒指,声音也随着心一起冷了下来。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那么做。”
  沈昀棠觉得自己成功了,他再次激怒了他。
  徐皆曾经喜欢他,是因为他的温顺会带给他喜悦的感受。如今,他也可以因为再得不到那样的感受,而彻底厌恶他。
  如他所料,徐皆一把撩开了他的被子,死死摁住了他的手。
  接着他又会做什么?
  扒了他的裤子,在他身上发泄**,从里到外地羞辱他?
  随他吧。
  沈昀棠正想着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却没料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套上了他的手指。
  他微怔,随即惊坐起身来,才看见自己的无名指上被徐皆套上了一个金色的指环。
  徐皆颇为满意看着沈昀棠的手,他的手指修长且苍劲,使得那枚老款式的戒指在他手上也颇具沧桑的质感。
  十分合适,连圈都不用改,就像是专门为他定制的。
  “你做什么?”沈昀棠不知道徐皆又打什么主意,他只是觉得荒唐,抬手就要去卸手上的戒指。
  “害你丢了傅琰的戒指,所以赔一个给你。”徐皆阻止了他想要摘下戒指的动作,烟灰色的眼眸轻轻浅浅地望着他:“怎么了?就算傅琰送的是钻戒,但也不会比我送的金戒指更值钱了。”
  这是他徐皆的承诺,二十七年来,只认定一人的承诺。
  可沈昀棠理解差了他的意思,他静静看着徐皆须臾,觉得他未免太可笑了。
  “值钱我也不要。”他不想理会徐皆的无理取闹,抽回手来继续去拔无名指上的戒指。
  可那戒指却像有灵性似的死死地咬着他的手不放,弄了半天却怎么也摘不下来。
  徐皆没再阻止,他就静静地看着沈昀棠憋红了脸,攒足了劲儿如拔萝卜一样死命地拔手上的戒指。
  可他拔了半天,素白的手指都拔红了,可戒指却纹丝未动地赖在他的手上,似要套牢他一生般。
  徐皆意外没有生气,相反,他发自内心地庆幸。
  ——爷爷,谢谢你。
  ——谢谢你,帮我抓住他的手。
  “沈昀棠,别白费力气了……”徐皆一把抓住沈昀棠戴着戒指的手,送到唇边。
  然后,他低下头来,郑重地吻在戒面上。
  “我从巴黎回来,要是戒指不在了,你知道后果的。”
  这话像是威胁,可他说的温柔,却也可以理解成他的款款深情。
  沈昀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徐皆忽然拉近吻住。
  那个吻,甚是缠绵且悠长。
  沈昀棠没有抗拒,但他也始终没有闭眼。他看着徐皆投入地亲吻他,那模样仿佛他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不禁想起昨夜,那一整个漫长且煎熬的夜里,他在徐皆眼中看不到都一丝的温存柔情。而现在,他却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想要与他交心般地接个吻。
  到底凭什么?
  沈昀棠想到此处,不禁一把推开了徐皆,怔怔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这个吻了,徐皆远比沈昀棠要投入。
  他还沉浸在沈昀棠甜美的气息中,当他从那个缠绵的吻里醒来,望着沈昀棠冷漠的眼睛竟一时愣在了那里。
  “徐皆,你当年也不过就是想找个男孩子玩玩吧,哪个漂亮男孩儿住进那间宿舍去,结果也都是一样吧。”
  沈昀棠的语气冷淡且平静,他在说一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只为了想要刺痛徐皆。
  似乎也只有刺痛他,才能让沈昀棠自己难宁的心绪得到片刻的宽慰。
  他太痛苦了。
  回忆美好却残酷,现实又是如此地触目惊心。沈昀棠被理性与感性来回撕扯,爱恨难平。
  他怎么可以再接受他?
  “其实,你不必把当时对我的冲动看的那么特别,说的就好像我曾是你心尖上的人一样。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确实对我好过。我记得的,所以不愿意伤害你,但也就是这样而已。”
  徐皆静静地听完,他望着沈昀棠的眼睛,烟灰色的眼眸像是落了一层尘:“你……就是这么看待我对你的感情?”
  “对。可能你觉得你的一见钟情很值钱吧。”沈昀棠有一秒不忍,但他还是把心里编排好的那些恶毒的话一次性都倒了出来:“但你这样的人,随时都可以对任何人一见钟情……”
  “不。”徐皆没有发火,他只是攒着眉打断了他:“我这二十七年里,只有对你那次,才是一见钟情。”
  “是吗?”沈昀棠强行不让自己被他的话语蛊惑,他不打算给彼此留机会。
  “但我只是想告诉你,让我一见钟情的人,不是你。”
  他说出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尽力地推开他了。
  只是他没料到,徐皆没有反应,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宛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忽然,他一口吻住了他,并将他扑倒在床上。
  徐皆的吻克制且温柔,游走过他的身体的每一处,最终落在他逐渐昂扬的欲望上。
  沈昀棠强作镇定,可看见徐皆专注的眼睛时,他又忍不住动情。
  那一刻,他觉得方才那么强硬的自己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是。
  徐皆拥抱温柔他的时候,他吻他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想要和他融到一块儿去。
  徐皆没有进入他,估计是怕沈昀棠承受不住吧。
  他帮他释放以后就,停止了动作。
  但沈昀棠却还是被徐皆****动弹不得,他的意识从高潮的恍惚中逐渐回溯,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正想要挣扎着推开徐皆,却于此时被一颗豆大的水滴砸进了眼眶。
  他因条件反射骤然闭眼,眨了又眨,才迫使那滴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滑落到耳边。
  他怔了怔,缓缓睁开眼来望见徐皆在微光中翕动的明灭眼眸。
  原来那不是什么水滴,而是徐皆的眼泪。
  他的眼泪,无声无息、无言无语地落进了沈昀棠的眼眸里。
  沈昀棠在那一刻才明白。
  原来伤害都是真的。
  可我爱你也是真的。
  那一夜,徐皆没走,而是抱着沈昀棠睡。
  沈昀棠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他的什么玩具狗熊吧,一整夜都从背后死死地搂着不放手。他的脸还埋在他的颈弯里,唇就摩挲在他的锁骨上,弄得他总觉得痒痒的。
  “沈昀棠,你睡了吗?”
  许久许久,身后人终于试探着问道。
  沈昀棠叹了口气,轻声道:“被你这么搂着,我怎么睡得着?”
  此语一处,连他自己都惊着了。
  七年前,徐皆与他告白的那一夜,他们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对话。
  “我明晚可能就不回来了,后天凌晨的飞机去巴黎。”徐皆又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地咬了一口:“你真的不和我去吗?”
  沈昀棠没说话,他看见徐皆落泪以后,就不忍心再说伤害他的话了。
  但他既然说了不去,就当然是不去。
  “那你就住在棠园吧。”身后人沉默了须臾,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不管你白天去见谁,晚上都得回棠园住。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我回来的时候,也要第一时间见到你。”
  真够霸道。
  “我的戒指不准摘,更不准接受别人的戒指……你不许再和傅琰睡了……”
  都是什么狗屁。
  沈昀棠都要翻白眼了,徐皆却在此时一把将他翻了过来。
  沈昀棠翻身的时候,徐皆还刻意照料到了他受伤的左肩膀,用手掌帮他轻轻垫着。
  “我不再跟别人上床了,你也不可以。”
  沈昀棠看着他许久,淡淡地怼了一句:“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床伴那么多,我才只有……”
  “闭嘴。”沈昀棠话还没说完,又忽然被徐皆吻住。
  那个吻很深,像是要堵住他的嘴巴。沈昀棠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的气息再次吞没了一切。
  “反正,就是不可以。”徐皆松开他后,贴着他的额头淡淡道了一句。
  他害怕也不愿,从沈昀棠嘴里听到那个名字。


第20章 
  许是这两日沈昀棠实在被徐皆折磨的太累了,他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身边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沈昀棠爬起身来,看见案头放着一串钥匙。除此以外,还有他自己的手机。
  钥匙应该是棠园的,徐皆留下了这幢老别墅所有的钥匙,包括他自己的那一副。
  沈昀棠望着那钥匙静静发呆了许久,最终他决定只留下了其中一副,而将另一副拿起送去徐皆的房间收好。
  他一个人用不了两副钥匙,徐皆这样做根本就像是有意为之。
  沈昀棠知道,棠园的一切对于徐皆来说都至关重要,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他人生中不可复制的回忆。
  他临走前将这房子里每一扇门的钥匙都交给了沈昀棠,等同于将整个棠园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就是怕沈昀棠趁机跑了,才特别委以重任。
  这是沈昀棠了解的徐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蛮不讲理地给予你他想要给予你的一切。
  他觉得沈昀棠总不会再寡廉鲜耻地不告而别一次吧,于是,他将所有宝在一次押在了他的身上。
  犹如七年前,他轻易就将王冠套在他头上一样。
  沈昀棠第一次走进徐老生前的房间,目光自然而然在这间房里四处游荡了一遍。
  一应家具皆是古朴敦厚的鸡血檀木,透着沧桑的时代感与厚重感。墙上悬着徐老生前写的几副墨宝,字迹遒劲有力,颇有“颜筋柳骨”的意味。
  沈昀棠默默欣赏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也有几年没有正经练过字了。
  自从要照料自己与唐晟两个人的生活,他几乎都是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的,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在书桌前一本正经地挥毫临帖呢?
  他握着钥匙悻悻回首,不经意间瞥见徐老的床头柜,兀自想那倒是个不错的藏物件的地方。
  于是,他几乎想也未想便走上前去抽开抽屉,准备将手中的钥匙放进那抽屉去。
  古旧的老抽屉,一拉开便四溢檀木独有的清气。沈昀棠将随手将钥匙放了进去,可目光却不禁落在一方静静躺在抽屉中的红笺之上。
  他只看了一眼,就莫名对那隐约露出的几个力透纸背字迹感到眼熟,几乎是本能地拿起来展开。
  这一看,他不禁惊了。
  “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
  沈昀棠眼睫轻动,怔怔地望着许久。
  他就是再久没摸笔墨纸砚,也记得那上面笔走游龙的不是旁人的字迹。
  那是七年前,古桥的老树下,他自己亲手写就,挂在枝头的。
  那时,恰是他的人生遭遇巨大变故。他想与过往了断,便以此鼓励自己。
  可又是为什么?他许愿的红笺竟被收藏在徐老的抽屉里?
  他这样聪明的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委。
  原来徐皆一直都没有骗他。
  他确实是对他一见钟情,那种情愫并不仅源于短暂回眸的惊鸿一瞥,更源于他付诸纸面的只字片言。
  尽管沈昀棠七年前徐皆的“一见钟情”,可他一直都对这件事将信将疑。
  听别人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与将真相沉甸甸地捧在手里,那种感觉完全是云泥之别、霄壤之殊。
  他不禁回想起,就在昨夜,他还在用这件事去刺痛他。讽刺他。
  他跟他说,你这种人对谁都可以一见钟情。
  他说他说,让我一见钟情的人,不是你。
  沈昀棠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那种感觉像是比被徐皆羞辱时还要难受几分。
  虽然他伤害过他,但是沈昀棠依然为自己昨晚恶毒的言语而感到内疚与自责。
  他回想起昨夜徐皆望着他落泪的样子,想到他的眼泪就那样无声地砸进自己眼眶。
  他第一次觉得,七年前他带给徐皆的伤害,似乎并不比七年后徐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要少。
  如出一辙的痛苦与愚蠢。
  对,愚蠢。
  沈昀棠觉得自己真的太蠢了。
  他再遇见徐皆后,竟还满怀期待他们之间可以冰释前嫌,他还觉得自己可以焐热他,让他在变回他记忆中的那个徐皆。
  那个将他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护着的徐皆。
  他又当年是多么看轻这一份情啊,才可以去做那样的决断。
  七年后的徐皆与七年后的沈昀棠,究竟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在自己最最一厢情愿却又掏心掏肺的付出中,被自己爱人狠狠甩了一记耳光吗?
  是徐皆的一见倾心,也是他的后知后觉,才让他们一路至此。
  手机铃声突然在隔壁房间里响起,将从沈昀棠从越陷越深的回忆中拽了回来。
  他将红笺归于原位,阖上那扇抽屉。
  电话是徐皆打来的。
  “醒了吗?”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很沉静,却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沈昀棠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声“嗯”了一句。
  “我让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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