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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难启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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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行车?
  邺言愣了愣,目送着买菜的爷爷骑着自行车远去,感觉有些好笑。
  继续走了一小段路,邺言才反应过来,季泽骋还没松开握着他的手。而他方才也是想东想西没注意到,因为太过习惯的牵手,彼此都熟悉了对方掌心的温度,以至于两人谁也没察觉到,这样的恋人般互暖的慰藉有什么不对劲。
  邺言亦是同样恍惚,配合着季泽骋的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
  “走啦。”走在前头的季泽骋加大手劲一拉,“嗯?”
  季泽骋转头,“喔,抱歉。我刚刚以为我们还……”在一起似的。
  空了的掌心,抓了抓空气,什么都没有抓住,季泽骋轻笑:原来,他们已经分开了。
  周末,季泽骋和汤一瑞一起去观看了第一场省联赛的淘汰赛。汤一瑞也叫上了麻笑。
  三人一起从篮球馆走回季泽骋家。
  “对了,阿骋,上次有学妹说你和谁在走廊里吵架分手了,不会是和阿言吧?”汤一瑞自觉自己进步不少,不仅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问出这种问题,甚至从心里上都接受了男生和男生的爱情,都是深得麻笑的真传啊。
  “和邺言,难道是因为季阿姨吗?”麻笑问。
  “嗯?”季泽骋转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上次在乡下,邺言说叫我不要告诉你……”麻笑愣了愣,她好像发觉自己已经说漏嘴了,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回事?”
  麻笑边打着哈哈边闪烁其词地告诉了季泽骋,听完后,季泽骋脸色铁青。
  三人一起到了季泽骋家,季妈妈为他们开门。
  “哎呀,你脸色好差。”季妈妈看着拉下脸的季泽骋进门,而后看见了麻笑,“你是上次在乡下的……欢迎光临。”
  “阿姨好,我叫麻笑,打扰你了。”麻笑赶紧有礼貌地尾随季泽骋进屋。
  “你好你好。非常欢迎你来打扰。”季妈妈将麻笑迎了进来,小声附耳说,“我们阿骋现在也还没有女朋友呢。加油。”
  却没想到麻笑后面还有一人,黑着脸,声音低沉地说:“阿姨,不好意思,她是我预定的。”
  “哦?那你出去吧,我不喜欢三角恋。”
  三人在季泽骋房间做作业,季妈妈便提着篮子出去买菜了。
  写了一会题目。汤一瑞问:“阿骋,这题。”
  “你烦不烦,别老问我,我怎么可能都知道。”季泽骋推开汤一瑞递来的作业本。
  “麻笑……?”汤一瑞转而去请教麻笑。
  “不好意思,我是文科生。”麻笑一副“我是自豪的文科生”的笑容。
  “啊,”汤一瑞躺在地上,“这样学习有什么意思,阿言在就好了,他都会讲得超仔细又好懂。”
  季泽骋闻声,手上的笔一顿,抬头,却只见前方阳台的黑色栏杆,麻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见窗帘后夸张的粗黑栏杆,“阿姨真有点过分了。”
  汤一瑞走去阳台,打开窗户说:“其实你家风景很好啊。”
  享受着城市的微风和午后的阳光,蓝天白云静静飘过,汤一瑞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有些惋惜地说:“如果不是这煞风景的黑杆子,这样靠在这儿真不错。咦,阿言?”
  恰巧邺言拿着烟走去阳台,闻声一怔,赶紧把手藏到身后。
  “太好了。阿言你就在隔壁啊。大神我现在需要你,快来拯救我吧。”
  “不,我……”邺言尴尬地退回到屋子里,正欲摆手。
  “阿言——”季泽骋不知何时已跑到窗边,从落地窗里探出脑袋,脸色着急又期待,轻声说,“来吧。”
  邺言叹口气。
  “我还是第一次从这个门进来吧。”邺言推开季泽骋的房门说。
  “文艺表演送衣服的那次不是来过吗?”季泽骋说。
  “那次没有上楼。”邺言说。
  “是吗。我也走过正常程序吧,去你房间的时候。”
  “哦,我从乡下回来那次。”
  “对对。我还帮你整理衣服了。”
  “你那是帮忙吗,搞得一团乱,后来不是全部重新再整理过。”
  “啊,那你还吐了超多的西瓜籽,害我扫了超久的地。”
  “那是你……”
  “等一下,”从进门就没停下的对话被汤一瑞打断,“不好意思。因为我看你们两个快吵起来了。”
  “不会的,他等会就认输了。”邺言坐下,神色褪去了方才的悠哉,镇定地说,“哪一题?”
  “这里。”
  不知不觉,暮色已至,晚霞满天。
  汤一瑞伸了个懒腰,抱住邺言靠着,“果然还是阿言最棒。”
  懒懒地在邺言身上赖了一会,居然没人出声阻止,汤一瑞疑惑地说:“咦,我以为阿骋你会来推开我。”
  “扣扣——”敲门声响起,季妈妈推开房门,“孩子们下来吃饭吧。”
  “那我先回家了。”邺言站起来。
  手被人按在桌上。
  “留下来,”季妈妈笑着说,“一起吃吧,小言。我会给你爸爸留饭的。”
  “谢谢阿姨。”邺言不着声色从季泽骋覆盖的掌心里抽回手。
  看着季泽骋默默地尾随邺言下楼,汤一瑞喃喃出声:“他们该不会真的分了吧。”
  “喔,我仿佛受到了好大的打击,有一种失恋的感觉,”汤一瑞扶额,娇弱无力地倒在麻笑的肩膀上,“不行了,让我靠一靠。我是多不容易才过了心里那一关,他们怎么可以说分就分了呢,那我还怎么相信爱情。”
  “汤一瑞!”麻笑喊。
  “有。”汤一瑞立刻立正站定。
  “轻言放弃还太早,”麻笑捧住汤一瑞的手握拳,“任务艰巨、好好助攻。”
  饭桌上。
  季妈妈夹了一筷子肉到邺言碗里,“小言吃得这么少,难怪这么瘦,多吃点。”
  “就你这手艺这么差,人家坐这里吃饭都算给你面子了。”季泽骋从邺言碗里夹出肉一口吞下,“你就别逼别人再活受罪了。”
  “哪有你这样没规矩的。”季妈妈呵斥道,“小言又不是别人,他比你成熟懂事多了,哪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所以我有话也会跟小言说,才不会跟你说,对吧小言。”
  “你有什么屁话这么神神秘秘的。”
  季泽骋的脑袋老老实实挨了母亲的一拳头。
  “叫你说话有教养一点,这是跟你妈说话的态度嘛。”季妈妈喘着气平息下来,“呼呼,不要生气、不要动怒。见笑见笑。”
  汤一瑞假装不在意地一直低头扒饭,麻笑保持微笑吃得慢条斯理。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季泽骋捂着肿起来的脑袋喊。
  “我怀孕了,”季妈妈指着肚子说,“你要当哥哥了。”
  “啊,别逗了。你一把年纪了还生什么。”季泽骋又吃了一记季妈妈的手刀。
  “老妈都是被你喊老的。你们现在都太小,不懂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家庭的意义。以为一直打打闹闹就可以长大吗,长大后是要承担诸多责任的。因为你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凡事才想得这么天真,因为太年轻,才有任性的资本,等你们长大了就会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幼稚,无所忌惮地前行,事实上是在踩地雷。不过没关系,不管你们如何任意妄为,妈妈都会原谅你们的。这就是身为大人的觉悟。”
  一顿饭,竟然吃得索然无味。

  ☆、Chapter52

  晚上,季泽骋拿着作业本去到阳台,静静等待。
  “阿言——”季泽骋唤道,“我在等你。”
  邺言刚推开窗户,被来声吓了一跳,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怎么?”看清是季泽骋后,邺言很快镇定下来。
  “我……”季泽骋欲言又止,忽然想起手中的作业本,“有几道题……”
  “哦,我看看。”
  黑色栏杆的空隙很小,就算季泽骋五指并拢伸出手,手腕也被挡住了。
  “该死的。”季泽骋没耐心的低声咒骂。
  邺言伸长手臂,“我来。”
  本子从缝隙中被递到邺言手中,邺言边看边进屋拿来一只笔,垫着阳台的墙上边想边写下解题步骤。
  “还有几道类似的,我给你打上星号了。”
  邺言说着递回本子,季泽骋从缝隙中接过,忽然用指尖勾住邺言的指尖,赖皮似的不肯松手。
  “这样我很难受。”邺言无奈地说。
  就着勾住手指的姿势,邺言必须弯曲整个身子才能尽力伸长手臂。
  “阿言,我们私奔吧。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逃走吧。”夜色里看不清季泽骋的表情,是难过还是下定决心,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什么都不要?”邺言忽然就笑了,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收回手,熟练地点燃一根烟,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不紧不慢地吸上一口,悠哉道,“你以为我们拥有什么?”
  余烟从阳台飘散向空中,淡淡地化为乌有。沉默了不知有多久,烟已经抽掉半根,两人却都没有开口。微弱的光亮在灰烬中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坚持不住地掉在了地上。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不是吗?”邺言拧灭烟,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殆尽,才嘲弄似的说,“逃,又能逃去哪儿呢。”
  能放弃的那么有限,除了这青春和这片真情,他们什么也没有。天下再大,不过是更广阔的牢笼,没有死角容许他们藏匿这段感情。
  但谁能告诉他们,如果没有爱情,青春该往何处前行,故事又该怎样幸福结尾呢。
  运动会举行的第一天,下起了毛毛雨。
  季泽骋作为男生组百米选手,第一个出场,轻松地跑进决赛。
  额角新长出的发挂着雨珠,季泽骋茫然地站在终点,他也不知道为何看到终点空无一人时,会有沉闷的心情。
  仿佛未来就是如此,长大了,走远了,才发现大人的世界里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失落的东西是什么?
  中午刚过,太阳就冒出来,一扫早晨的阴郁。不一会儿,塑胶跑道上的水被蒸发,比赛照常进行。
  季泽骋轻松地拿了男生百米的冠军。在塑胶跑道的终点被学校的小记者拉住做简单的采访,无非是谈谈心情如何、感想怎样。
  季泽骋随便答了两句感觉炎热,头顶的大太阳把早上没发挥的余热通通使出来,说了两句,见着拿笔的小记者挂着汗拼命点头做笔记,季泽骋也只好照陪不误了。
  “没有做特别的赛前准备,主要是平常篮球队的训练里就有跑步。加上天赋比较好……”季泽骋说着,边看向此时女生百米的决赛。
  那个健步如飞、遥遥领先的女生可不就是许久不见的娇俏柔吗。表情还是那么骄傲得不可一世,就连跑步姿势也要选最昂首挺胸的那种。
  季泽骋停住话,饶有兴致地看她向自己的方向冲来,快到终点时,娇俏柔的目光也从跑道上移到了终点线上,却见着站在终点线不远处的季泽骋对她咧嘴一笑,稍一走神,打乱了脚下的节奏,直接扑倒在白线上。来不及喊痛,更倒霉的是,旁边道上的女生也被她绊了一脚,飞着扑了出去。
  这倒好,季泽骋一笑,摔倒了两个女生。一个是娇俏柔,另一个是麻笑。
  季泽骋赶紧收起笑容,跑去扶起两个女生。
  已有老师和带着红袖的后勤学生帮忙将两人扶起,娇俏柔只是膝盖擦伤,麻笑就严重许多,膝盖、手掌、下巴都被擦破。
  待季泽骋走近后,只见麻笑不顾别人的搀扶,蹲下身在塑胶跑道上四处乱摸。
  “找什么?”有人问。
  麻笑没有回答,着急地在围着人群的鞋子中寻找。
  “啊。”麻笑用流血的手掌盖住东西,讪讪地笑着捡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自己的口袋。
  “伤怎么样?”季泽骋翻看麻笑的掌心。
  “没事。”麻笑灿烂地笑着,“就是感觉越来越烫。我要去医务室了,对了,等会我们一起回家。我给你个好东西。”
  “你这样能回家吗?”季泽骋对着被搀扶去医务室的麻笑喊。
  “没事没事。”麻笑说。
  “你呢,怎么样?”季泽骋蹲下检查娇俏柔的膝盖,“也要去医务室消毒一下比较好。嗯?”
  抬头只见娇俏柔红着眼眶,握着拳头一动不动,好像赌气似的,仿佛只要一松开这口气,眼泪就会决堤。
  “很疼吗?”季泽骋不知该怎么安慰,“跟他们去医务室吧。”
  “我一直以为你是移情别恋了。”娇俏柔紧抿着唇,恶狠狠地瞪着季泽骋,半响才说,“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一直没喜欢过我。可是你知道吗,我是认真喜欢你的,打从一开始我就是真心诚意的,你却糟蹋我的真心。如果你不喜欢我,一开始就别答应在一起。”
  娇俏柔甩开别人帮忙的手,独自走去医务室,丢下一句:“你会有报应的。你以为和男人在一起就能永久,笑死人了。”
  季泽骋以为娇俏柔还在说之前关于邺言的事。
  “你要揭发我吗?”季泽骋问。
  “谁要做这个坏人。就算不是我,你也会遭报应的。我才不做这个坏事。”娇俏柔却没把这些话说出声,咬牙一语不发地走去医务室。

  ☆、Chapter53

  “麻笑——”
  结束采访后又回了趟观众席拿走校服。季泽骋去到医务室看望麻笑,心想着邺言是否已经回家,掀开帘子时,脚下不注意绊倒了帘子后紧挨着的床脚,直接扑倒在床上。
  “唔。”
  嘴唇碰到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柔软。
  季泽骋意识回神赶紧起身,用力地猛擦嘴唇,恼羞地怒喊:“搞什么。”
  “你才是。”麻笑也用被子去抹嘴唇。
  “你躺床上不会出个声哦。”季泽骋生气地责怪道。
  “我正要啊,你就进来了。”麻笑把嘴巴都擦红了,“话说你掀开帘子前都不会先问一声,万一有人在这里换衣服呢。”
  “哪有这种万一。”季泽骋拿掉麻笑的手,“好了,你嘴巴都要擦破了,只是碰到嘴而已,大惊小怪什么,我又不是细菌。”
  “不行,我要去消毒。”麻笑穿上鞋子,忽然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东西塞给季泽骋,“给你。怪我这么好心,以为你听了阿姨的话后会很没精神,才急忙拿给你,你就用口水报答我。”
  手上是一张被□□过有了折痕的方形照片,背面有脏兮兮的污渍,翻过来,画面里正是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的背影。季泽骋盯着照片,仿佛能看穿那张椅背后,两人交缠的手指,那是他们第一次十指相扣。他不会忘记的,指尖还残留有摩擦过邺言掌心的触感,在无数个寂寥的失神中,在巨大的空洞的遐想里,他曾一次又一次的回味过。可他没发觉的是,原来当时邺言也稍稍有向他偏头,那是情侣的坐姿,那是相爱的姿态,为什么以前他从未察觉过。季泽骋小心收起照片,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感谢我吧。”麻笑漱口说。
  “感谢你,”季泽骋笑着说,“就让我送你回家作为报答。”
  “那我要考虑一下用背的。”麻笑说。
  晚上季泽骋站在阳台上反复地看着那张照片,仍觉着看不够似的,心里竟会有吃过蜜糖的甜。
  隔日早晨,季泽骋的心情有一扫阴霾的晴朗。
  连带冲刺时都难掩兴奋的爆发,过了终点线后着急地停下,脚似乎小小地痛了一下。季泽骋摸摸受过伤的部位,咧嘴笑着说:“怎么办,痛诶。”
  忽然被冲过来的一个身影扑倒。
  “季泽骋,你太没良心了。我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对我的。”汤一瑞扑倒季泽骋,剧烈地摇晃他的肩膀。
  “嘶,痛痛痛。别压我腿上。”季泽骋坐起来,“你说什么事。”
  “麻笑的事。”汤一瑞拿手臂假装在擦泪,“你也太不仗义了。”
  季泽骋心领神会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只是碰到嘴而已,没有意义的亲嘴根本不算是接吻。”
  汤一瑞停住动作,愣在那儿,“你说亲嘴?”
  “嗯?”季泽骋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反问,“不然呢?”
  “我说的是你居然不告诉我她受伤,让我送她回家,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汤一瑞怒火中烧的神色从懵圈的表情中渐渐苏醒,恨不得一拳打死季泽骋,“你居然说亲嘴,你居然敢对她下手。季、泽、骋!”
  “饶了我吧,我错了。”季泽骋笑着躲避汤一瑞的拳头,才发现不知何时,邺言站在检录处,默默地看着这里。
  “阿言。”季泽骋叫唤。
  邺言不答,随着队伍走入场。
  “阿言——”季泽骋想追过去,却被后勤人员拦住,“同学,非比赛的运动员请离场。”
  “活该。”汤一瑞捂着拳头说。
  结束200米的比赛,季泽骋等在候场区不肯回观众席。
  此时,正在举行跳高冠亚军的颁奖,季泽骋心急地看着操场正中央,远处的人只有一丁点儿大小,就算季泽骋把眼睛眯成缝隙,也看不清邺言是否就在里面。
  “邺言,一起回去。”
  嘈杂的候场区,不知谁喊了一声邺言的名字,季泽骋着急地转身寻找邺言的身影,却在浩荡的人群中迷失了方向。
  是幻听吗……
  季泽骋失落地低下头。瞥见眼角余光里那个正走过的纤瘦单薄的身影不是阿言又是谁。

  ☆、Chapter54

  “阿言,”季泽骋穿过人群,抓住邺言的手腕,对旁边的人说,“不好意思,他借我一下。”
  一路被拖着前进。
  “去哪儿?”邺言问。
  来到器材堆放室,一进门季泽骋就把门上锁。忽然陷入昏暗的密室,邺言心下一慌,浮上不好的预感,接连退后几步。
  果不其然。
  季泽骋慌慌张张上锁后,直逼近邺言把他抵在自己与墙之间,乱了节拍的呼吸吐在邺言的脸上。
  在这里,在这暗处,要做什么。邺言倒吸了一口气。
  “阿言,我……”季泽骋用拳头猛地捶打在墙壁上,挫败地垂头在邺言肩上,“我是不小心的,和麻笑。昨天去医务室,她躺在床上,那床离帘子太近,我没注意到,就被床脚绊倒,然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碰到了她嘴巴。但是我马上就擦掉她的口水了,她也是,一直在漱口。虽然说没意义的嘴碰嘴根本不是接吻,但是我还是跟别人……你一定心想我现在是在狡辩对不对。但我保证,保证没有下次了,你原谅我吧……”
  邺言“噗嗤”一声,没忍住笑意,轻轻摸着季泽骋的头发,柔软得像是一只大型犬上的毛,安抚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怪你。”
  “可是早上你不理我。”
  “那是要进场了。”
  “我一直在领奖台找你。”
  “但我只得了第四名。”
  “那你在候场区也没叫我。”
  “因为我没看见你。”
  “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你不是还在好好考虑嘛。”
  季泽骋从挫败中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邺言。
  这样的姿势,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邺言又近在咫尺,他就是这样不受控制地吻了他。心下一悸动,体温渐渐上升,鼻尖可以闻到熟悉的味道,那是邺言的气味。下腹一阵难受,季泽骋喉头一动,掩饰自己的窘迫,难忍地问:“可不可以接吻?”
  邺言往后缩了缩,后脑勺撞到墙壁,苦笑着说:“好像我说不行,也没用吧。”
  “阿言,我忍了很久了。”季泽骋嗓音沙哑地说。
  慢慢地靠近,不敢太用力,怕吓坏了怀里的邺言,季泽骋抵在墙上的手滑落至邺言的腰间,圈住邺言的腰逼得他向自己贴近,另一只手拖住邺言的后脑勺,舌尖溜出唇滑进对方的口腔时,他还不确定地问:“可以吧?”
  唇舌交缠,引得两具密不可分的身体纷纷战栗起来,季泽骋用力地抵死缠绵,仿佛要将分别时的空白全都就此补齐一般。邺言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稍有抵抗就被季泽骋覆盖并吞噬,直到要窒息了他才被稍稍放开一些,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嘶,疼…”居然是季泽骋的声音。
  邺言不可置信地擦着嘴巴看他,那要把人生吞了一样的接吻里,他居然是喊疼的那个?
  平复不过两秒,邺言终究忍不住关切地问:“哪里疼?”
  “不是疼,是难受,难受你懂吗?”季泽骋带着邺言的手往下,摸到一块滚烫。
  邺言瑟缩了一下,手刚想撤离,却被季泽骋死死地按住。隔着两层布料,他也可以感觉到手下的物体正发生变化,他再清楚不过那是什么。
  因为他也是男人……
  季泽骋的额角挂着汗珠,嘴角隐忍地抽搐。
  “帮帮我,阿言。”他含糊其辞地说。
  可声音里竟带着蛊惑一般,邺言退无可退,颤抖地脱下那层布料,明明都是男人,他有的他也有,可为什么,还是如此难为情。
  怎么帮?邺言感到茫然又为难,闭上眼尽量不去直视眼前的一切,手中灼热的温度在飙升。不该如此生涩的,他明明私下里也做过很多次。可偏偏手指一点儿也使不上力,只是重复干涩的动作,头顶上有隐忍的呼吸,忽然邺言被上方的人抓住头发,季泽骋难忍地用手指搅动他的碎发。
  “阿言,帮我。”
  “我正在做。”
  “像上次那样。”
  邺言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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