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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难启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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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邺言,要不你也一起办……”
  郭舂还没回神,幸好邺言已经逃走了。
  经过一天的休养生息后,今天一大早,季泽骋就马不停蹄地立刻赶去开工。
  晚上,他没来得及回来吃饭,邺言便独自吃过饭,为他留了一些剩饭搁进冰箱里。
  大约到临睡前,季泽骋才赶回家。拿出钥匙开门时,他犹豫了一下,最后掏出另一把备用钥匙,开门进到邺言家。
  彼时,邺言正躺在床头看书。听见外头动静,而后看见季泽骋轻轻推开房门。
  “还没睡?”季泽骋轻声问。
  “快了。”邺言放下书,“我给你留了菜……”
  “没事,我在外头吃过了。”季泽骋边说边脱去一身汗味的衣裳,“你睡吧,我先洗澡。”
  已是平日邺言入睡的点,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邺言捧着书搁在被子上,想等等季泽骋,却撑不住地迷迷糊糊要睡去了。
  季泽骋洗完澡出来,看见暗黄色的暖光下,邺言靠在床头,眼睛合拢,已经睡着了。床的另一侧无比自然地留出一个空位,季泽骋心头一动,加紧擦干头发,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一角,轻声爬进去。
  “阿言……”
  “唔?”
  “睡着了?”
  “嗯。”
  邺言的眼皮耷拉,季泽骋伸手关了床头暗黄色的灯。
  屋子顿时陷入一片无声黑暗中。
  “睡吧。”
  “嗯。”
  有好闻的香气钻进鼻尖,是两人身上同一种沐浴露的香味,又似乎有点什么不一样。
  季泽骋伸手揽过邺言的腰,鼻子贴近他的脖颈后,贪婪地嗅着,像是特别的体香,牛奶混着起司,散发出独特的香甜。邺言腰间的衣服不知不觉被撩起,有只不安分的手钻进他的睡衣里。
  “你不累吗?”邺言按住那只上下游移的手。
  听到邺言说话,季泽骋一个翻身撑在邺言上方,黑暗中,他目光如炬地看着身下的人。
  “让我看看。”季泽骋撩开邺言的碎发。
  “看什么?”邺言迷迷糊糊地嘟囔。
  “今天还没好好看你。”
  “唔。”
  有火热的吻搅动着昏沉的夜色。
  “阿言,我还可以再累一点……”

  ☆、Chapter85

  邺言一直找不到时间和季泽骋好好谈一谈。
  一旦进入工作,季泽骋就变得很投入。这两周来,他一天比一天起得早。
  加之,邺言睡得轻浅,但凡身边有点动静,他都会被吵醒。可季泽骋一说要回隔壁睡,邺言又执意让他不要在意。
  这天早上,季泽骋照旧起了个大早,翻身爬下床,正放轻手脚套衣服,邺言就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哑着嗓子问:“起来了?”躺在被窝里的邺言翻了个身,揉揉眼睛,还在同睡意作斗争,“我去做早饭。”
  说完,却没有动静,似在被窝里又睡去了。
  季泽骋轻笑了一声,揉揉邺言的头发,附耳说:“你继续睡,我下楼买早点。”
  “我去给你炒个鸡蛋。”邺言挣扎着醒过来,作势要起来。
  “别,”被季泽骋按住,“我自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季泽骋洗漱完毕来到厨房,左看看右看看,拿着鸡蛋,却连开火的地方在哪儿都不知道。正愁苦时,锅铲被身后的人接了过去,只见邺言打着呵欠,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动作麻利地将鸡蛋打在一个碗里,开火,这边用筷子快速搅拌碗里的蛋,另一边等锅热了,浇上油。
  邺言把季泽骋推出厨房,关上门。
  没过一会,他端出稀饭、炒蛋、榨菜,以及一根蒸好的玉米和一杯热牛奶。
  邺言坐在季泽骋对面,手撑着脑袋,尽力睁着眼睛,困乏地看季泽骋吃早饭。
  动了一会筷,身后的钟才过了早晨五点,邺言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被季泽骋尽收眼底,忍不住说:“下次我还是下楼买早饭吃。”
  “我在,就由我来做。”邺言揉去眼角被呵欠逼出的眼泪,“你一边开车一边啃馒头,我也不放心。”
  季泽骋一口拨完碗里的稀饭,咕噜咕噜喝了半杯牛奶,趁着喘气的间隙说:“有点迟了,我得走了。”说着,掰去半根玉米叼在嘴里,急忙走到玄关处穿鞋,“有时间的话,你教我点简单的菜。”
  “那倒不用,”邺言为季泽骋拿来外套,“只要你不走,我可以一直为你做饭。”
  季泽骋一愣,手上门把已经被打开,“阿言……”
  “嗯?”
  在邺言尚未反应过来前,额前的碎发被撩起,有蜻蜓点水的吻快速地在额头点过。
  “晚上等我。”
  邺言摸着额头,渐渐地意识清醒,脸色越来越红,呆呆地站在玄关处,对着关上的大门,喃喃道:“路上小心。”
  放下手,仍有些恍惚。邺言走去刷牙洗脸,解决了剩下的半根玉米和半杯牛奶。
  几天前,邺言听季泽骋说,家附近的工程已接近尾声,而西郊项目的文件已批准下来,正式被季泽骋接手,这将是季泽骋接手的第一个大项目。邺言听说后,几乎是感觉当头一棒,愣愣地问:“你还是要走?”
  “接了西郊的项目不等于要走。”季泽骋沉吟了一下说,“刘叔发现新修好的石角大桥就在家附近,只要开大桥过,先上大桥,下来再开高速公路去西郊,可以比之前节省一个小时。虽然每天来回开两趟有点辛苦,但是我会尽量早点赶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邺言听不明白。
  “我还是想吃你做的饭。”季泽骋言简意赅地说。他浅笑着,牵起邺言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晚上我要是赶不回来吃饭,你就别等我,自己先吃了,记得给我留一点。”
  于是,季泽骋租了一辆轿车,开始了每天天不亮从市中开去西郊,晚上从西郊赶回市中的日子。
  邺言自知,这样留下他,生活一定会过得很艰辛,可是艰辛之外,至少他们奉行了不离不弃的承诺。虽然“在一起”的时间推迟了十年,甚至恰逢事业上升的忙碌时期,当下不是谈感情的好时候。可无论多难,都不是辜负“在一起”的借口,这个关键点,他们过得很难,却谁也不愿意放手。
  虽然天不亮就要走,天黑了才赶回家。可是,比起分隔两地,他们还是“在一起”的。一想到这里,邺言也打起精神来,已经错过的既然无法弥补,可以在一起的时光,他就不想再辜负。
  人生或许从来没有过最好的时候,每一个时期都有每个时期的烦恼,如果总是抱怨没有时间,没有金钱,没有心愿,不去努力,不去尝试,不去下定决心,直到最后变成真的一无所有,那么终其一生都无法尝到梦想成真的滋味。
  生活没有表面的岁月静好,负重前行虽然艰辛,可有那么一个人在,却也让人甘之如饴。
  期末临近,周三下午进行了第一场基础学科的考试,每个考场安排两位监考老师。邺言与郭舂一起参加同一场监考。
  拆分、分发完试卷后,随着铃响,学生们低头“唰唰”开始做题。
  这是一场开卷考,邺言在考场巡视了一圈后,肚子有些难受,便站到门边稍稍透口气。考场内压抑的气氛他再熟悉不过,从学生到老师,他也是一路“考”上来的。
  郭舂踏着红色的高跟靴,每走一下,在安静的考场发出响亮的声音,有学生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邺言注意到后,示意郭舂赶紧坐下。
  在讲台上坐下后,郭舂朝邺言招招手,待邺言走近后,小声问:“邺言,我现在情况很不妙。”
  又是感情问题?
  邺言皱起眉头来,稍显不赞同地说:“考试结束再说。”
  郭舂拉住邺言,咋舌道:“真的很麻烦。”说完,环视一圈,学生们还在低头写题,没人看他们,于是郭舂皱起脸来,苦恼地说:“我办健身卡的意图,主要是想请汤一瑞来当我的私人教练,多争取一点见面的时间,可是哪知他的时间都预约到后年了。就算我肯屈就预约后年,他也不接了。”
  “为什么?”
  “因为他说,接下来他要忙着开器材店的事。先前那些慕名来预约的不好推掉,后来的就不接了,说完他还递给我其他私教的名片。你说,我要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男人的名片干什么用嘛。”郭舂说得激动了,把名片大声拍到桌子上,讲台发出大响,吓到了正在考试的学生。
  两个处在讲台上的老师心虚地一抬头,底下的学生像被人点了穴,翻书的手顿住,抬头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看。
  “好好考试。”郭舂极其掩饰地轻咳了一声。
  随着落笔写题的声音恢复正常,郭舂拉住邺言,压低声音又耐不住着急地说:“你说怎么办?我还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既然办了卡就去健身房多练练,一来瘦身,二来减肥。”
  “这,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还有三,运气好的时候说不定可以碰到。”
  “那我得运气多好,才有机会说出‘哎呀,你也在这,真巧真巧’这种话!”郭舂扁起嘴,趴到讲台上,“说不定还没等到他,我就过了三十岁了。”
  “是三十二。”邺言好心地纠正道。
  迎来郭舂杀人的眼神,邺言立刻识相地走远点,假装巡视考场。正好看到两个学生传递纸条。
  开卷考还递纸条?
  邺言不动声色地在背后看了他们一会,等到男生再把纸条扔到女生桌子上时,邺言上前,直接拿过纸条。
  女生站起来着急地想夺过纸条,邺言伸高手,看到女生正是方好,勒令她坐好。已有学生停下笔瞧热闹地看向这边,郭舂也踏着红色的高跟长靴,从讲台上风风火火地走下来,“写了什么?”
  邺言摊平纸条一看:你真的影响我学习了!
  “还有呢,拿过来。”
  方好交出剩下的一张纸条。
  男生交出两张,邺言看了看试卷上男生的名字——叶以航。
  把纸条按顺序拼凑出对话。
  “中午吃什么?^^”(后面大大的笑脸)
  “我们还是分手吧”
  “???你找死呢!!!”
  “你真的影响我学习了!”
  邺言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叶以航,和一脸无畏的方好。只见方好手上还捏着刚撕下来写了字,尚未扔出去的纸条,上面写着:看来你是真的找死!!!!
  邺言敲敲方好的桌子,说:“先考试,考完后两人来办公室。”
  郭舂收走纸条,冲看热闹的学生喊:“瞎看什么,还快不考试。”
  考试结束后,郭舂抱着考卷先走,邺言领着两个学生到办公室进行思想教育。不过片刻,又放他们走了。等郭舂急忙赶回来想看邺言训人,却不见两个当事学生,愣愣地问:“人呢?”
  “回去了。”邺言扶额。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不然还写检讨书,都这么大的人了。”
  “你这让其他学生怎么心理平衡。”
  “反正也就是情侣之间的小吵架,别搞大事情。”
  “邺老师,这我可不同意。情侣之间的吵架最是麻烦,处理不好会很严重的。知道晋孝武帝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吵架时说了一句‘我不理你了’,那妃子越想越气,半夜就用枕头把皇帝闷死了。我们学校正处于转院的关键时候,可惹不起一丁点麻烦事。”
  “我错了,郭老师,待会我就让他们写检讨,您别再吐我口水了。”
  “情侣吵架本来就是一门大学问,多数人都处理不好。”
  “那您是怎么处理的?”
  “不好意思,我就属于多数人。”郭舂讪讪一笑,“我要是处理得好,也不会跟每一位前任因为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一刀两断了,从此相忘于江湖。”
  忙碌了一整天,上完晚上的公选课,邺言才驱车赶回家,没想到今天季泽骋已经回来了。
  脱了鞋进屋,轻轻放下包,邺言走近躺在沙发上等睡着了的人。
  是在等自己吗?
  回来后等多久了?
  等到睡着了,真的这么累吗?
  邺言捻起季泽骋的一根头发,细细地看着,自上次他卧床之后,邺言就很喜欢看季泽骋的睡颜,深深的眼窝紧闭,长长的睫毛垂落,高高的鼻梁挺立,英挺的眉毛悬挂,那嘴巴……
  曾无数次地“欺负”过他。
  邺言抚上有些凹陷的脸颊,倾身去“报复”那嘴唇。
  忽然手腕被人钳制住,一个用力,他转了一圈,被来人圈坐在怀里,有恶作剧的鼻尖点在他耳后的敏感地方,引得一阵一阵战栗。
  “这次被我逮住了吧。”季泽骋吐出的气喷在脖颈之间,痒痒的,邺言忍不住耸耸肩。
  “想做坏事?是这样吗?”季泽骋捏住邺言的下巴,逼迫他偏过头,堵住嘴唇,不让他回答。“是不是?告诉我,我就加深这个吻。”说着,却不待邺言回答,快速点过上瓣唇、下瓣唇,和轻笑出声的唇角、勾起笑容的咧嘴,伸出舌头,钻进邺言的口腔,把回答搅碎。
  “是不是?”停下后,季泽骋又问:“上次也是你偷袭我,对不对?”
  要听邺言回答,却偏不让他回答。
  “阿骋?”
  “嗯?”
  稍稍分开一点,只见邺言低着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季泽骋忍不住柔下声。
  “答应我,就算以后吵架也好,互相折磨也罢,你都不会放手。”邺言咬住嘴唇。
  “哪舍得。”季泽骋无奈地笑了,“怎么了这是?”
  “我怕……”
  “怕什么?”
  被圈在怀里的邺言没有说话,季泽骋想看清邺言的表情,却被邺言伸出的手圈住脖子。
  怕午夜梦回时分,醒来后,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怕眼前的亲密无间,与一颦一笑都是一场幻想;怕这场梦醒得太快,还没看得仔细就全碎了。
  分开的十年,那压抑与空洞,寂寞与失落,仍在凌迟着他。
  他怕,他真是怕极了。
  拥抱在一起的刹那,季泽骋有些措手不及,迟疑了一秒后,伸出手,了然地拍拍邺言的背。在安抚中,邺言也如愿隐藏了自己脆弱的表情。
  “我就在这里。”几乎是用最温柔的声音哄着。
  过了一会,脖颈间有沙哑的嗓音小心翼翼地问。
  “阿骋?”
  “嗯?”
  手下安抚不停,又过了一会,仍有闷闷的声音犹带不确定地喊他的名字。
  “阿骋?”
  “……”
  季泽骋用力抱起邺言,去往卧室。
  “我在。”他低头蜻蜓点水过怀里人的嘴唇。
  把邺言平放在床上,随着极尽温柔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身下男人的衣服一件一件被褪去。借着窗外的月光,季泽骋脱去自己的上衣扔在一旁,用眼神膜拜床上圣洁泛光的身躯。
  “阿言,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邺言用手背捂住眼睛,任季泽骋动作。偏偏季泽骋今天极其温柔与耐心,手抚过的地方又重新被吻辗转过。迷醉之间,季泽骋翻身压上邺言,拉开他捂住眼睛的手,把柔声细语掰碎说在耳旁。
  第一遍,邺言没有听清,可是他反复地说,邺言也就听得清清楚楚了。
  他说:“阿言,我爱你。”
  季泽骋也终于看清邺言丢盔弃甲的表情。
  “我不会祈求更多……”邺言回答他。
  因为你就在这里。

  ☆、Chapter86

  早晨,面对面吃着早饭。
  随着邺言夹菜的动作,脖子上时隐时现点点红色的吻痕,季泽骋走过时,不着痕迹地把他的领子稍稍拉高了一点。
  动筷期间,有铃声响起,是季泽骋的。
  这么早就有电话?邺言看看墙上的时钟,五点不到。
  季泽骋犹豫地看了邺言一眼,拿起手机走进卧室,关上房门再接电话。
  邺言感觉有些狐疑,还没来得及细想,忽然肚子一阵翻涌,赶紧放下碗筷,直奔卫生间。
  等邺言从卫生间出来,季泽骋正讲完电话走出房间。
  “我先走了。”季泽骋敲敲手表,疾步走向沙发,拿起外套和包,“工地里催得急。”
  “你现在还会被人催?”邺言帮他穿上外套。
  季泽骋轻笑一声没接话,走去玄关,快速穿好鞋子,看着已经站定好的邺言,忽然恶作剧心起。他一手提着包,一手撩开邺言额前的碎发。
  邺言已经闭上眼睛做准备,等了一会,没有意料中的吻落下,不由得睁开眼。
  季泽骋倾身附耳,捉弄道:“昨天你还没回答我,上次是不是你偷亲我来着?说了,我就继续。”
  邺言转过脸,瞥了瞥墙上挂着的钟,“五点过了一分钟,你……”
  尚未说完,季泽骋已经蜻蜓点水过额头,顺带伺候了他逞强的嘴巴。在邺言尚未反应过来前,季泽骋舔过他的唇,“不说我也继续。”
  季泽骋得逞地笑了,拍拍邺言的屁股,见好就收。
  “晚上见。”
  明天就是圣诞节,邺言在收到学生送来的苹果时,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了今天是平安夜。
  街上有装饰的彩灯挂起,红色的圣诞树已经摆放出来,商铺们精心打扮各自的小店为明天的圣诞做准备。
  每逢过年过节,郭舂幽怨的眼神就会深沉得更加幽怨。
  邺言避之不及中,与郭舂对视上,只见郭舂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邺言面前,逮住他:“邺老师!”郭舂直截了当地将意图表明:“你帮我把汤先生约出来吧。”
  汤先生?
  “咳咳。”还没咽下去的温水呛在喉咙里,邺言咳嗽了半天,缓过气来提醒道:“郭老师,矜持。”
  在邺言稍稍露出拒绝之意时,郭舂就握住邺言的胳膊握得更加用力,最后就差跪下了。
  无奈于郭舂锲而不舍地缠人下,邺言试着给汤一瑞发了条信息,大意是约他圣诞出来一起吃个便饭,很了了的两句话,非常“邺言式”的短信。
  没想到汤一瑞回复得还挺快,一口答应下来,语气间甚至有些荣幸之至。邺言心想,也许汤一瑞以为来的是季泽骋,哪想赴的是一场鸿门宴。
  邺言有些心虚,总感觉好像坑了汤一瑞似的。
  晚上,季泽骋回来的比往常早,吃饭间邺言把这件事告诉他,问他怎么看。
  季泽骋眼底有一抹一闪而过的错愣,而后迅速地恢复如常,语调轻快地说:“很好啊。他这人心最大,不会跟人计较这些的,更何况是你的好意。”
  夹菜、舀汤,动作自然流畅。熬过流食期,季泽骋像开了戒似的,胃口大好。可邺言却没放过他忽然间的不自然。
  “上次我问汤一瑞,是不是还在等麻笑……”邺言直接挑重点的试探道。
  果然,季泽骋停下筷,问:“他怎么说?”
  “他说,早不等了。”邺言一眨不眨地盯着季泽骋。
  只见他点点头,神色如常地说了一句“是吗”,就继续吃饭再没谈及这个话题。
  直觉到季泽骋有事瞒着他,邺言也不拆穿。
  洗过澡,邺言如往常一直窝在书房的的沙发上看书。
  明晃晃的白炽灯在头顶照得一屋泛白,邺言看着自己手指上突出的骨节停留在书上,叹口气合上厚重的史书。
  他用胳膊挡住眼皮上透来的光亮。
  不知为何,季泽骋已经离得这么近了,邺言的心却像是从未着落过一般。
  就像现在,他连问一句过往的勇气都没有。邺言不喜与人起争执,更何况对象是季泽骋。就算吵起来,邺言也只会选择冷战。
  已经决定了携手向前,可是……邺言翻个身,把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
  他还是会介意,那分开的十年。
  也许是他胡思乱想了吧,邺言阖上眼,陷在温暖的居室内,思绪浮沉。
  外面冷风呼啸,低温袭来。
  冬天容易让人变得动作迟钝,神经敏感。
  不知过了多久,睁眼时,自己已经躺在卧室里,身上盖着柔软的厚被,暗黄色的床头灯泛着柔光。
  邺言稍稍动了一下,感官立刻从四面八方苏醒过来。
  脚丫上有肌肤相贴的触感,鼻尖能嗅到沐浴后的沁香,手关节碰到□□的烫人的体温,才稍一碰触,邺言立刻手缩成拳,赶紧收回。
  引得季泽骋忍俊不禁,胸膛的振幅引得盖在身上的被子都在颤抖。
  季泽骋本来靠在床头看书,见邺言已经醒来,他掀开被子躺进去。指尖碰到邺言的脸,暖暖的、热热的,和自己一直露在外面的手指温度截然不同,是方才窝在被子里小睡了一会后被捂热的。借着被子外透进来的床头灯,季泽骋准确地捧住邺言的脸,用嘴唇代替手指,径直亲了上去,从脸颊辗转到烫人的嘴唇上。
  “冰。”
  才一哆嗦的邺言,被季泽骋搂住腰,贴得更紧了。毛绒的居家裤被褪去,季泽骋翻身压上邺言,用冰凉的手掌上下游移。
  “你刚刚在书房睡着了,我把你抱了过来。”季泽骋说。
  “嗯。”邺言似有似无地应了一声。
  暗处动作不停,嘴上与手上进行着无关的对话。
  冰凉的嘴唇一直在汲取邺言身上的温热,两人越贴越近,最后合成一体。
  一场运动过后,邺言全身像洗了个热水澡,懒洋洋得一根手指都不愿动,季泽骋没有像往常一样趴在邺言身上睡去,而是翻到另一侧,从床头拿来刚才在读的书。
  “这十年,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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