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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态万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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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的便都不治而愈了。
  沈寂溪趴在水缸的边上,眉头拧作一团,腮帮子鼓鼓的,眼珠子滴溜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呸。”
  姚五娘闻声一惊,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旁沈寂溪的父亲也急忙上前查看,却见水缸里一颗乳白色的牙齿正在穿过水流,缓缓落到缸底。
  木鱼细小的叶片间,随着沈寂溪脱落的牙齿一起掉进缸里的一缕淡淡的血丝,正慢慢的消散。
  沈寂溪被父亲揉了揉脑袋,豁着门牙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姚五娘却早已脸色煞白。
  草木有心,亦有灵气,可喂养之时,万勿沾了血气。
  否则成佛成魔,便难以预测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沈寂溪不得不从十二年前的回忆中暂时回过神来。
  黑夜中,一人一马渐近,却是去而复返的詹荀。
  沈寂溪转头看着来人,一时有些愣怔,对方在他愣怔的当口早已跃下马背,快步走到了他身前。
  “你不是刚走么?怎么又回来了?”沈寂溪仰着脑袋,问道。
  “你跟我一起回城。”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沈寂溪眨了眨眼,一时有些回不过神。莫非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可惜夜色太黑,他看不清詹荀的表情。
  “起来吧,别耽搁了。”詹荀低头俯视着沈寂溪,声音沉的发冷。
  他方才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了沈寂溪先前的话里头,用了“可能”两个字,这就意味着血疫究竟能不能解,沈寂溪也没有把握。
  而且,他一整个下午都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直到骑马离开了南山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对方的反常:沈寂溪今天的态度很友好。
  一个人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突然变得温顺?心不在焉的时候?陷入爱情的时候?还是想不开的时候……不管是哪一种,对于詹荀来说,都足以让他提心吊胆。
  望着詹荀掩藏在黑暗里的面孔,沈寂溪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
  生和死之间,他当然愿意选择前者。跟着这个人走,离开这口井,离开南山,哪怕山高路远,总有离血疫远远的地方。 
  可是,这个人如果知道了真相,大概会亲自拿自己的命去解血疫吧?四年前在詹村,这个人不是就亲手取过自己的血么?
  自己四年前便生出的那点不可言说的情愫,在对方眼里会是什么?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并不是每一个沈长易都会遇到沈喧。
  想到自己的爹和叔还不知身在何处,而那两位恐怕连自己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沈寂溪不由悲从中来。 
  詹荀见对方仰着脖子半天不做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对方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他不放心将对方留在南山,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总不能直言自己担心对方寻短见或想不开什么的吧,于是他只能寻了个看似说得过去的理由,道:“多耽搁一刻,便会多死几个人,这是你说的。”
  沈寂溪摸了摸发酸的鼻子,将想哭的冲动压抑下去,而后冷哼一声,仰头道:“詹千总既然担心城中百姓的性命,那便快去快回,又回来这里磨叽什么?我无需回城,血疫也照样解的了。”
  “我不放心你。”詹荀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哎~~

  ☆、前后

  沈寂溪微微一怔,随即摆出一副刻薄的嘴脸,道:“不放心我?是怕我死了没人能解血疫了么?”
  “你随便怎么想都好,快随我回去。”詹荀俯视着地上坐着的人,恨不得将对方扛起来丢上马。 
  我若当真同你回去,这血疫便解不了了。 
  沈寂溪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道:“我同你打个赌吧。”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但由于坐的太久,两腿都麻了,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扎到了詹荀怀里。
  詹荀伸手想扶,对方手忙脚乱的两手恰好拽住了自己的衣襟,隔着薄薄的外袍,几乎贴上了他的胸膛。 
  这人心脏有毛病么?怎么跳的这么快?沈寂溪看了詹荀一脸,又忍不住低头贴着对方的心口听了听。 
  眼看沈寂溪脑袋都快粘到自己的胸口上了,詹荀咽了咽吐沫道:“你不是要打赌么?”
  沈寂溪闻言终于略略站直了身体,但一只手依然抓着对方的衣襟,对方的心跳若有似无的传来,让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无论如何,这个人他此生是无缘得到了,能占一点便宜是一点吧。 
  “你笑什么?”詹荀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寂溪突然一脸莫名其妙的笑容,不由满腹狐疑。
  “呃……我没笑。”沈寂溪松开了手,活动了一下两条腿,收起笑容又道:“我同你赌……若是我解了血疫,你此生不得同女子成亲。”
  “好,走吧。”詹荀拉起对方一支胳膊便走,大狗起身紧随其后。沈寂溪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便答应了,遂问道:“我还没说完呢……”
  “若你解不了,你此生便不得同女子成亲。”詹荀一边拉过马缰,示意沈寂溪上马。
  沈寂溪低头瞅了一眼摇着尾巴的大狗,将自己的胳膊从对方手里抽回来,道:“你可要记得这个赌。”
  詹荀一愣,牵着马缰的手不由一紧。
  “我不能回城,你别耽误时间了,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沈寂溪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詹荀沉默了片刻,立在原地没动。
  沈寂溪道:“赌已经打了,我一定会赢的……你有什么可瞻前顾后的,往后你干脆改名叫詹前后得了。”
  “我不放心你。”詹荀说出口的又是这句话。
  沈寂溪心中一滞,强自镇定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的鬼都是我的老熟人,我自然会安然无恙……”说到最后有些心虚,声音便小了许多。
  “给我一个你不回去的理由,若是能说服我,你便可以留在这里。”
  “我……我给你个鬼理由呀。”沈寂溪一拳招呼到对方的下巴上,对方生生挨了他的拳头,然后便一把攥住了他的拳头。
  “你想干嘛?”沈寂溪抽了抽拳头,被对方攥的太紧,没抽出来。
  “别闹,今晚说什么你也得跟我回去。”詹荀不容置喙的道。
  沈寂溪苦笑一声,心知自己若同对方回去了,便再也鼓不起第二次勇气了。可是对方偏偏中了邪一般,非要让自己一同回城。
  他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凑上前去在对方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下去,对方先是一愣,随即放开了抓着他拳头的手,双手试着想要推开他,却又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别说。”沈寂溪结束了自己潦草而尴尬的初吻,回身便撤到了离对方数尺远的位置。
  詹荀一脸石化的立在那里,整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沈寂溪心里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面上却也丝毫不落了威风,道:“你什么都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解释的……你快走吧。这个赌我必须得打,是输是赢我都要试试,过了今夜,南山便不再是原来的南山了,郡城也不再是原来的郡城……这最后一夜,我得看着南山,这里是我的家,我哪儿都不会去。”
  詹荀深吸了口气,尚未出声,沈寂溪又抢先道:“你若愿意,明日便来带我回去,若不愿意,便让六叔来接我……这么远的路,我可走不回去。”
  “我来接你。”詹荀说完又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而后翻身上马,消失在了黑暗里。
  沈寂溪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仰头看着天空嘿嘿一笑,没想到临了还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十二年前,姚记医馆的大堂。 
  姚五娘刚送走一个病人,沈寂溪便火烧眉毛的从后堂跑了过来,抱着姚五娘的胳膊道:“娘,咱家的水缸里也长了木鱼。”
  姚五娘闻言一愣,慌忙朝后院跑去。
  沈寂溪所说的水缸并非此前专门培植木鱼的水缸,而是用来盛水洗漱和做饭的水缸。此前因为养木鱼的缸里落了沈寂溪的血,所以姚五娘已经将那缸水封住了。
  好端端的,另一口水缸里怎么会也长出了木鱼?
  “好腥啊。”沈寂溪眼看着姚五娘揭开了那口封住的水缸的盖子,一股腥味扑鼻而来,他不得不用手捂住了口鼻,但那股腥味依旧不停的窜进他的鼻子里。
  姚五娘看着水缸里的木鱼,不由冷汗涔涔。那些先前细小零星的木鱼,如今已经长的枝繁叶茂,像是一种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水草。
  她盖上水缸的盖子,又跑到沈寂溪说的那口水缸前探头一看,里头果然飘着零星的几片木鱼的叶子。
  “娘,水里长了这么多木鱼,那往后水都会变的那么腥么?”沈寂溪捏着鼻子问道。
  有些失神的姚五娘闻言立即找回了理智,飞奔着便朝外跑去。沈寂溪一路跟着对方,但脚程太慢,只能远远的尾随。
  待沈寂溪在村里的水井旁寻到姚五娘时,姚五娘已经从水井里打上来了一桶水。他凑过去一看,桶里飘着两片木鱼的叶子。
  “难怪水缸里有木鱼,原来是这井里长的。”沈寂溪恍然大悟的道。
  姚五娘蹲在地上,抱着年幼的沈寂溪平复了片刻心神,然后将木桶里的水又倒回了井里。
  她在牵着沈寂溪的手走回医馆的路上,不停的安慰自己,那木鱼初萌芽之时沾了沈寂溪的血,但那游医只是说后果难以预测,并未直言一定会有灾祸。
  若只是长出散发着腥气的木鱼,没有更大的危害,倒也无妨。
  回到医馆之后,姚五娘还未缓过神来,便有病人陆续上门,所有病人的症状都一样:吐血。
  十二年前的沈寂溪太过年幼,压根想不到血疫竟和木鱼有关,直到今日下井他在井底看到了像水草一样的木鱼,他才瞬间明白了血疫的来源。
  十二年前整个南山只有沈寂溪和姚五娘没有死于血疫。
  沈寂溪曾经也以为是姚五娘的药医好了他,可是此刻他再回想当初才恍然明白,他的血能解血疫,并非是因为他体内有解药,而是因为他的血本身便是血疫的解药。
  血疫因他的血而生,也只有他的血才能解。
  十二年前沈寂溪染上血疫,而血疫并未杀掉他,反而被他的身体自行化解了。
  姚五娘会疯,大概也是这个缘由吧。自己培植的木鱼因为自己儿子的无意之举异化成瘟疫,而自己全村人包括自己的丈夫,都死在了这场瘟疫中。                        
作者有话要说:  哎~~~~~

  ☆、解药

  姚五娘大概最后也猜到了沈寂溪的血,便是血疫的解药,只不过她发现的太晚,只来得及救活了较晚发病的自己。
  可是,倘若她此前便知道沈寂溪的血是解药,难道她会拿沈寂溪的性命去救整个南山的人么?显然不会,因为四年后的何家湾也被血疫吞没了,而整个村子只活下来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 
  沈寂溪抬起自己的手腕,借着黑夜的掩映端详了片刻。
  自己体内流的血,能救无数人的性命。他的母亲大概是知道会有这一天,又或许她只是怕自己忍不住会亲自取了自己儿子的血去救人,所以在离开南山之后,她便不停的调制各种毒/药喂给沈寂溪。
  如此一来,沈寂溪的血既是解药,又是毒/药,起码在自己不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服了沈寂溪的血,都难逃一死。
  姚五娘只破过一次例,那便是八年前偷偷取了沈寂溪的血救了沈小河一命。 
  当时姚五娘和沈寂溪住在何家湾村外不过两里地的所在,那是他们离开南山之后随意找的住所。
  八年前何家湾爆发了血疫,姚五娘遥遥相望,却只是袖手旁观。
  直到有一天,一个老妇人领着一个烧的迷迷糊糊的十多岁的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来到了沈寂溪的家门口。
  姚五娘诊断出那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是患了血疫,便动了恻隐之心,给对方服了沈寂溪的血,又帮对方解了血中的毒。后来那个十多岁的孩子的病也被姚五娘医好了,老妇人才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姚五娘去何家湾挨家挨户的查看了一番,全村一个活人也没有了。
  她返回住处,想要将血疫的解法告诉沈寂溪,可又着实不忍心,于是便写了那张方子给对方。若将来沈寂溪一心一意想要解血疫,便能参透方子里的所指,届时沈寂溪愿死愿活都由他自己掌握了。
  轮回草;涅槃钉;死生泉。
  四年一期是为轮回,木鱼便是草,涅槃钉所指南山,而死生泉既是指那口井,又是指沈寂溪的血。 
  血疫从南山而生,需得从南山化解。
  由沈寂溪的血而生,需得用沈寂溪的血化解。
  夜幕深沉。 
  相对于南山的荒凉寂静,郡城是另一种死气沉沉。城里虽然有灯火,但整个城市的气氛却异常压抑。
  詹荀骑马到了城门口,刚要入城,便听到了背后的官道上传来了马车声,他犹豫了一下停在了原地,负责看守城门的士兵并没有催促他。 
  这个时辰,按道理城门是不会开的,那么来人势必是有急事,否则断没有半夜赶路的道理。
  果然,待马车行近了,那赶车人虽然看着面生,但车帘被掀开,里头探出一个人的脑袋,那人正是沈长易。
  “是你?”沈长易打量着詹荀,眼睛一亮,四年不见,对方已经全然脱去了少年的稚嫩,反倒是添了几分杀伐之气,虽然藏得极深,但像沈长易这样的细心之人,不难发现。
  “沈先生,在下正要进城,咱们同路。”詹荀跳下马微微颔首道,他对沈长易的到来并不意外,若真如他所想,想必车中应当还有另一人。
  “城内的情况如何了?”沈长易索性挪出来身子,坐到车夫的旁边。
  詹荀示意车夫继续赶路,自己也骑到马上,随行在侧,道:“寂溪找到了解血疫的法子,他让我回来取药。”
  沈长易闻言一愣,随即转头向车内看去,果然沈喧将车帘掀开了,问道:“他在哪儿?”
  “南山。”詹荀道。
  沈喧闻言与沈长易对看了一眼,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我就知道,早晚……”沈长易双目微红,语气不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沈喧叫停了马车,然后跳了下来,对随即下马的詹荀道:“他让你回来取什么药?”
  “先前他列了一张方子,药材他都拉到城西的大营了,六叔和医馆的伙计都知道那张方子。”詹荀道。
  “寂溪怎么会让你取那张方子的药?”沈喧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拳头,他没有回头看沈长易,此时他脑子一片空白,勉强平复了片刻才稳住心神。
  詹荀说的方子肯定是先前那张压惊药的方子,此前沈寂溪三番五次拿给他他都不愿接受,是因为他瞥了一眼便知道其中的蹊跷。可是,他又不愿揭穿其中的究竟,只等着让沈寂溪自己发觉。
  而沈寂溪对于学习普通药理兴趣缺缺,只对旁门左道的药理比较沉迷,是以一直没发觉那方子的蹊跷,直到最近尝了药才发觉那是张压惊药的方子。
  “那方子有什么不妥么?”詹荀看到对方的表情,心里便凉了一大截。 
  “那张方子只是寻常的安神汤罢了。”沈喧道。 
  此时沈寂溪留在南山,却让詹荀回来取药,显然是为了支开对方。
  那么,沈寂溪此刻,是不是已经…… 
  “去南山。”沈喧示意车夫先回城知会老六,自己则亲自坐到沈长易旁边赶起了马车。
  詹荀取了装着水蛊的荷包,一并交给了车夫,叮嘱他代为转交给老六,然后便跨上了马背。 
  “等一等。”沈长易叫住詹荀,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盒子递给对方,道:“你的马快,你先走,找到寂溪,不论……不论是死是活,将里头的东西搁到他嘴里。”
  不论是死是活,这话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詹荀不敢多想,赶忙接过盒子。那盒子拿到手里触感冰凉,竟是用难得的寒玉做成的。
  沈长易眼见着詹荀消失在黑夜里,一颗揪着的心恨不得与对方一道前往。沈喧催马疾驰,却不忘握了握身旁之人冰凉的手。两人此刻心中所思所念皆是沈寂溪的安危,无需言语彼此安慰,也实在没什么可安慰的,事实应当是没什么悬念了。
  八年来,沈喧不止一次的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原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可当真迎来了这天,他却发觉自己仍然有些难以接受。
  “你后悔么?”沈长易哑声问道。
  后悔什么?后悔当初将沈寂溪带回家,还是后悔没有提前赶来郡城?
  沈喧看着眼前无尽的夜色,沉默良久,道:“万般皆有定数。血疫一直都是寂溪的心魔,他既然不肯放下,今日迟早都要来。”
  “他当真能自己寻到那方子里的蹊跷么?会不会事情并不像你我想的那般……”沈长易道。
  “十二年恰逢一个轮回,此番血疫爆发的最凶猛,却也是解血疫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个机会,便要再等上十二年。”沈喧道。
  沈长易侧头看了对方一眼,道:“若他并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你会帮他么?”
  帮他?帮他结束自己的生命,以挽救整个郡城么?
  沈家连续三代为医,若加上沈寂溪便是第四代了,沈喧自幼是看着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治病救人长大的。 
  为人医者,治病救人是天道。不过在沈喧的眼里,一城人的性命,并不比一个人的性命重要。若是救人,只管救一个是一个,可若是拿命换命,即便是以一换百,与他而言也是害命而非救命。
  人的性命不以多寡而论贵贱。
  所以,即便知道沈寂溪的性命能救许多人的性命,他也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倒不是因为沈寂溪是自己的儿子,哪怕此事换了陌生人,与他而言也是一样的选择。 
  可若是沈寂溪自己的选择,那便另当别论。是以八年来,沈喧从未向沈寂溪透露过关于血疫的解法,只等着对方自己参透其中究竟,然后自己做出决定。 
  “他已经找到了。”沈喧有些没来由的相信自己的直觉。
  无论沈寂溪如何选择,之于沈喧都是沉痛的结果,失去自己的儿子,或者面对郡城灭亡。 
  夜露微凉。
  沈寂溪倚在井边,昏昏欲睡。一只手垂在身侧,旁边放着沾着自己血迹的匕首,另一只手搭在井沿上,垂到井里,手腕正不停的滴着血。
  “溯洄……”
  “溯洄……”
  沈寂溪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不远处是姚五娘模糊的身影。
  “娘……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姚五娘渐渐走进沈寂溪,蹲在他的旁边,抬手抚过他的眉心,满眼的温柔。
  “娘,你的手好凉。”
  姚五娘闻言内疚的收回自己的手,眼中噙满了泪水,面上却还是含着笑容,望着自己的儿子,一言不发。
  “你找到爹了么?他有没有怪我?”
  姚五娘面上的笑容渐渐被哀伤取代,然后起身看了沈寂溪一眼,慢慢走远了。
  “不要走……”沈寂溪打了个寒战,猛然惊醒。旁边的大狗呜咽的挨近了他,可是并没能让他寒冷的身体变的暖和。失血过多,让他原本就寒冷的身体,变得更加畏寒。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下一章起,更新时间改为20:20:20~
没什么原因,就是任性~
上周没存稿,断更了,接下来会恢复更新,大概是日更或隔日更吧!

  ☆、死生

  沈寂溪抬起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腕,发觉伤口的血已经凝结了。
  他无力的靠在井沿上,又昏昏睡去。
  “爹……”
  是沈小河在叫他。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前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他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无力的拾起了地上的匕首。
  血疫为何先后在何家湾和詹村爆发,后来又到了郡城,这并非巧合。血疫虽然生于水里的木鱼,但它显然在跟随着一样东西,那便是自己的血。
  八年前,因为自己和娘亲搬到了何家村附近,所以何家村爆发了血疫;四年前因为沈小河住在詹村,所以詹村爆发了血疫;如今因为詹荀在郡城,所以郡城爆发了血疫。
  沈小河和詹荀都饮过自己的血。
  血疫若是循着自己的血气而生的,单单解了这源头的血疫还不够,只有自己的血流光,才能彻底杜绝后患。 
  木鱼的根源在南山,只要南山的木鱼解除了血疫,自己的血又彻底失去生命力,那么血疫应当便能解了。
  沈寂溪拿起匕首,在自己的另一只手腕上,重重的划了两道,然后倚着井沿将手垂到井里。
  旁边的大狗嗅着血腥味,无力的挨着沈寂溪呜咽了几声。沈寂溪尽量将身体躺平,以便让体内的血尽可能的流出来,可是先前已经失血过多,再加上身体愈来愈冷,血流已经很慢了。 
  他思忖了半晌,从衣袋里,翻出一个小药瓶,那药瓶正是四年前詹荀送给他的。他打开塞子,从里头倒出了数粒小巧的药丸,那些药丸颜色和大小都各不相同,功用也各异,是沈寂溪闲着无事自行炼制的。
  他从里头挑了一粒最小的深红色药丸,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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