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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许之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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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作业吗?要写就在外面写,餐桌那的灯够亮。”许书砚说完,抱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殷渔想起明天的英语课要听写,从包里掏出英语书和草稿纸。
  许书砚十分钟就出来,见殷渔在背单词,径直走入卧室。
  打开电脑,连接上实验室的服务器,他决定还是尽快赶出熊晓义交代的任务。
  零点一过殷渔就不住地犯困。
  他揉着眼睛去找许书砚,“我洗澡了?”
  许书砚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嗯。”
  二十分钟后,殷渔又过来,“……你不睡吗?”
  “嗯。”
  “那我先睡了。”
  “嗯。”
  *
  许书砚接到的这个水文监控系统,看似眼花缭乱,但他负责的数据统计分析模块别人已经搭好架构,只要循规蹈矩地把页面展示层、业务逻辑层和数据访问层写出来就行了。
  粗略估计他将比预期提前一周完成,但每日汇报仍会依照计划的进度,不能让熊晓义发觉。
  敲到两点半,他稍稍松一口气,关了显示器。
  转头见殷渔侧躺着沉沉睡去,怀里抱着枕头。
  不禁纳闷,他什么时候睡的?
  许书砚按着太阳穴,疲惫地躺下,做坏事的心情欠奉,脑子里ACM赛队的事情仍转个不停。想起前两天看了林氏集团近年的财报,发现他们的生意愈发好了,又生出些郁闷。
  ——多想无益,现在动不了他们。
  一条胳膊搭上他的肚子。
  ——队名还是随便起吧。
  一条腿跨过他的腿。
  耳畔是熟睡的呼吸声,殷渔显然毫无意识。
  无意识就能这样?
  谁允许的?这岂不坏了规矩?
  念头一转,许书砚扳过他的下巴,压了下去。
  舌头正要往里探,冷不丁被咬了一口。剧痛。他翻身跑去厨房喝水。
  殷渔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
  “几点了?”
  许书砚背对他,不肯说话。
  “你怎么了?才睡吗?”半睡半醒间的殷渔说话混着鼻音,沙哑的腔调,有气无力地透着股慵懒的性。感,“我知道你还醒着,翻过来。”
  许书砚转过身,捂着嘴。
  窗外的月色穿过纱帘,漆黑房间里透着一层薄薄的天光。
  殷渔只辨出许书砚的动作,看不清他的脸。他睁大眼睛靠近了去瞧,发现许书砚松开了手,温热鼻息扑在他脸上,立刻烧着了一片。
  像是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殷渔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却又更快地伸长脖子吻住许书砚的唇。
  许书砚心里抖了抖,两手掀起他的T恤下摆,一鼓作气扒掉。
  “睡觉还穿什么衣服……”
  只来得及哼哼这一句,没等殷渔辩驳,就堵住了他的嘴。两条舌头天翻地覆地搅着,喘。气声也呼呼地起来了。
  许书砚怕他再跑,一手搂紧他,一手上下摩挲。
  (………………)
  (………………)
  见许书砚终于肯放过自己,殷渔躺倒了就不再理会。
  然后听到他蹬拖鞋的声音。
  “去哪?”
  “我还没解决。”
  殷渔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回来后许书砚也倒了方向,和他一道躺在床尾。殷渔贴过去,两人合盖一床小薄被,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很快入睡。
  *
  殷野找房的效率很高,不出三天就办妥。
  依旧是两居室的教师宿舍,就在许书砚住的那栋隔壁。
  周末殷渔和喻明朗去参加协会的第一次活动,许书砚则带着孟想孙靖搬电脑、架服务器和布线。
  “给我们队取个名。”许书砚一边接线一边说,“你们有主意吗?”
  孙靖乐了,眯着眼说:“我们三个就你的名字像爹妈费了心思的,你觉得我们有主意吗?”
  孟想像是想起什么,说:“上回苏糖提过,她建议叫Knight。”
  孙靖大笑:“她这是想指谁啊?不会是你吧,队长?”
  “那你想一个?”许书砚直起身,拍拍裤子。
  孙靖甩一个响指,“叫Chobits。”
  孟想探头问:“什么意思?”
  “人形电脑天使心,没看过?我就喜欢小叽那样的。”
  孟想没看过,听成了“小鸡”,直摇头。
  许书砚也没看过,上网搜了一番,痛快答应了。
  苏糖第二天才过来,得知自己的提议被无视也不生气,老领导似地背着手视察,边看边点头。
  “我昨天做了横幅。”她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卷红纸,展开后上面有行英文:
  ——I am a ACMer; I am on the way。
  许书砚看一会儿,弯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注:OJ是Online Judge,在线评测系统,提供编程题目。)(注:Knight,骑士)

☆、引线

  
  两周后Chobits走上了正轨。
  许书砚过去的同学给他发了份ACM强校S大的讲座视频。S大的教练两次带领校队拿到世界冠军,视频偷录的,差点被发现。
  几个人看完对比赛有了全面的认识,回去写了份计划书,预备严格执行。
  孙靖看着没个正形,做事还挺靠谱,只要没课就自觉地过来做题。
  许书砚给大家一人配了一把钥匙,发的时候问孙靖:“怎么不在寝室待着?”
  “寝室有人抽烟,我慢性咽炎受不了。”
  殷渔闻言便不敢来了。
  他的户外协会事情倒也不多,一周四晚的体能训练和技能培训。每周三晚上定期举办小型讲座,关于野外生存和医疗救护的科普。周末还有实战体验,自由报名,交十块钱保险费就行。
  喻明朗拉他去了几次,别说他身手还不错,攀岩虽然没爬到顶,可每一步踩得很是稳当。速降也玩得从容不迫,双腿蹬在岩壁上,落地时面色如常。
  喻明朗啧啧称奇,“你小子深藏不露啊!胆子真大!”
  殷渔嘴角一扯,露出个不屑的弧度,边摸烟边往门外走。
  一面石壁有什么可怕。
  这世界上真正可怕的,是人。
  想起他人后谋财害命人前八风不动的大姑,和那个无论什么时候看来都恨不得撕了他的哥哥,殷渔夹烟的手都在抖。
  他也觉得这样很没出息,但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没出息只是其中一种。
  逃得远远的不好吗。
  他无法理解曲折迂回绕远路的许书砚。
  那么辛苦,到底和谁过不去,图个什么。
  *
  这天晚上熊晓义连打三个电话催新项目,许书砚挂掉的时候黑着脸,孟想和孙靖杵在一旁不敢问他题。
  他们采用的训练方式是,队长找题,大家做,之后一起讨论,再由队长讲解总结。
  许书砚做题如海,速度还叫人望尘莫及,这活虽然占了他的时间,但也足够应付。
  他定定神,“来问。”
  说到一半铃声又响,许书砚几乎想砸了它。
  “我今天晚上能去你那儿吗?”线那头是殷渔的声音。
  许书砚怒火消了大半,转身走进卫生间,带上门,“活还没干完。”
  “可我……想……”
  他想做那个事。
  都说老房子着火没药救。
  殷渔转年才19岁,这火一点起来势如滔天,怕是能燎秃半个地球。
  也赖许书砚上回让他尝到甜头,他记着了。
  时值霜降,草木黄落。
  夜空有薄云流动,月亮时隐时现,立在梧桐树下的人影便在光的浓淡里交替变换。
  “来了?”许书砚在楼梯上叫他。
  殷渔转身看他,眼里闪着毫不遮掩的期待,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黯了下去。
  长时间坐在电脑前,许书砚无意识地微微佝着背,眼底泛青,疲惫不堪的仿佛连站着都累。
  殷渔一下哑了。
  许书砚双手揣进夹克衣兜,下巴朝家里扬了扬,“走?”
  “啊?”
  见殷渔装傻,抬腿踢他屁股,“回去伺候殷大爷你啊!”
  “可你不是……还要干活。”
  “你也是活。”许书砚笑得脚步晃了晃,“干完了再回来呗。”
  殷渔停下来。
  许书砚后退两步,退到与他并肩的位置,扭头看他,“谁叫我乐意。”
  视线交汇的一刹,殷渔释然了。
  图什么不重要,无法理解就不用理解。
  只要跟着他走就行。
  “你上去吧,我先回去了。”
  “怎么着?还嫌我伺候的不舒服?”
  许书砚大剌剌说出这话的时候,一个骑自行车的大妈从旁经过,朝两人左右一通打量。殷渔急赤白脸地推他一把,“你小点声!”
  许书砚肩膀直抖,低笑压在喉咙,“你脱。光躺床。上可没这么老实,怎么一穿衣服就变了?”
  大妈差点从车上掉下来。
  “我操,你他妈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殷渔羞愤难当,提膝朝他胯。下猛地撞去。
  许书砚拧身一躲,殷渔扑了空,反被拦腰抱住。
  “说脏话的习惯要改,别跟个小痞子似的。”许书砚搂紧他,一边用牙咬开他衬衣领口的扣子,一边含混不清地说。
  正寻思赶紧拖回家去速战速决,忽然察觉从旁投来的视线——
  苏糖背着书包,手里提着水壶,怔怔地站在楼道口看向他们。
  俯身吻向锁。骨的许书砚顿时头大如斗,一下松开殷渔。
  “快熄灯了,我今晚要回寝室。”路灯下的苏糖表情凝住了一般,看不出是尴尬还是平静,声音倒是没抖,打完招呼就从他们身旁走开。
  许书砚敛了笑容,抱臂看着她背影融进沉沉夜色。
  “我也走了。”
  “嗯。”
  这个小意外让两人都没了兴致,殷渔掖了掖领子,走在她后头。
  *
  许书砚和苏糖孟想同专业不同班,平时要想碰面,上大课的时候能见着。
  昨晚之前,对她其实没什么特别印象。
  干巴巴的瘦,短发,尖下巴。穿着打扮毫不讲究,乍一看去,跟个没出校门的小男生似的。
  个人能力倒是让人难忘,数学底子好,搞了一阵数论、计算几何和组合数学,已经陆续上手了,简直看不出才刚读大一,写代码的基本功也非常扎实。
  和孟想一样,都不用他操心。
  沉稳到近乎沉闷,毫不起眼的个性。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八卦地到处乱说……吧?
  这天许书砚破天荒起个大早去占高数课的座位,特意挑了第一排的过道边。
  他注视着苏糖从教室前门进来,和身边的女生小声交谈,一贯的扑克脸。走过他桌边时,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许书砚突然觉得自己担心过头了。
  “队长。”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抬眼一看,竟然是苏糖。
  “孟想理工大学的同学听说我们成立了ACM队,他让我问你,年底理工大有个网络邀请赛,我们参加吗?”
  “啊,参加。”
  又不要钱,为什么不参加。
  眼看苏糖要走,许书砚鬼使神差地叫住她,“那个……”
  “什么?”
  “就是昨晚的事……”
  许书砚从没觉得讲话这么艰难。
  如果换做别人,被人看见就顺便出柜了。
  可是殷渔不行。
  对于殷家那种传统观念极强的家族,知道他是同性恋,恐怕家门都不让进。
  苏糖一脸疑惑,“昨晚发生什么了?”
  许书砚只愣了一秒,随即抿唇笑了。
  深不可测啊。
  “没事,你和孟想好好加油。晚上我们继续讨论昨天剩下的题。”
  “好的。”
  *
  理工大的网络邀请赛定在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和户外运动协会的野外露营撞上了。
  许书砚去不了,殷渔很是沮丧。
  中午两点开始比赛。
  然而早晨七点多,许书砚就被熊晓义叫去实验室赶工,他们做了三周的活临到提交才发现有两个顽固的bug,一时间整个实验室都被拖来救火。
  熊晓义点了人头数就出门去了。
  事实上除了他,没人真正着急。几个研究生老油条似地伸着懒腰离开座位,纷纷走来招呼许书砚,“这美好的时光,我们是不能都奉献给黄世仁,全靠你了,大将学弟。”
  黄世仁是他们暗地里对熊晓义的称呼。
  他每次揽活分派任务,报酬都少得可怜,无奈说话总是笑里藏刀,不敢得罪。
  当着全实验室的面,熊晓义表扬许书砚数次,说他独当一面,有大将之风。
  出头的鸟,谁不打谁傻。
  许书砚阴着一张脸,不去理会。
  偌大的实验室,眨眼只剩三个人,而另外两个都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地等着他。
  一群废物。
  裤兜里的手机震个没完,全是孟想和孙靖打来的。
  许书砚烦躁地关了机。
  *
  “哎哟我的哥哥!亲哥!你可算回来了!”
  一点四十五,许书砚骑自行车回来了。
  一进屋,Chobits的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他,孙靖大呼小叫地跑过来,就差给他个拥抱。
  “给我找点吃的。”许书砚早上就没吃东西,想到即将开始的拉锯战,不垫垫肚子怕是没力气。
  孟想从冰箱找出一袋奥利奥,倒了杯牛奶放微波炉加热。
  孙靖若有所思地搓着下巴,“熊晓义是吧?哼哼,你怎么撞上他了?”
  孟想走过来,跟了一句:“那是吸血鬼,你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
  许书砚一边咬饼干一边喝牛奶,不解地问:“你们对他怎么那么大意见?”
  孟想停下敲键盘的手,抬头说:“我们比你多混一年,听的也比你多。据说他看不顺眼的学生都延期毕业,几年前有个跟他做毕设的本科生事情闹得很大,最后自己放弃学位了。”
  “为什么?”
  孟想看一眼孙靖,放低了声音,“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没根据,你就随便一听。听说他经常叫那个师兄……”
  “他们上线了。”苏糖突兀地打断。
  众人看一眼时间,差五分钟两点,快开始了。
  于是再也顾不上说闲话,纷纷精神抖擞地坐在电脑前。
  *
  第一次比赛,许书砚不上场,坐在一旁观察他们三个人的表现。
  策略是苏糖和孟想主码,孙靖辅助,负责查错和提供思路。
  但没想到连续两道题苏糖和孟想都没想法,孙靖也直瞪眼,分工一下打乱,大家开始各看各的,主攻自己擅长的那题。
  许书砚一边观察一边在小本子上记录。
  由于团队意识淡薄,效率太低,有了算法后,基本是一个人在敲,其他人低头想自己的,缺乏交流。
  配合不够。
  孟想甚至还读错一题。
  英语要命。
  这场比赛,Chobits排倒数。
  三个人自然不甘心,罕见地争执不下。
  许书砚继续在小本子上写。
  孙靖瞥他一眼,嚷道:“队长,你怎么不上?你要上了,我们不就轻松了?”
  “你天天来这做题,是为了我让你比赛的时候轻松?”
  孙靖语塞,巴巴地凑近,“刚才那几题你看了吗?你行吗?”
  许书砚垂眼笑,又添了几笔后合上本子,“要是我主码,你们就记住一句话。”
  孟想和苏糖也围上来。
  “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不要碰键盘。”
  大家哄笑。
  许书砚也不禁莞尔,“我完全可以找两个人陪衬,单枪匹马地往前冲。但那样就没意思了,我还是希望你们也有所收获,不后悔自己的付出。”
  其他人不吭声,默默喝下这碗鸡汤。
  “我列了张单子,”许书砚把打印好的A4纸发给他们,“寒假的时候要看什么书,要做什么题都照着来。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是对症下药。”
  孙靖和孟想接了过去。
  苏糖抓到纸页的时候手指碰到许书砚的手指,触电一样弹开。
  薄薄的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地。
  苏糖弯腰捡起来,指尖不动声色地在袖子上刮擦,仿佛揩去什么脏东西。
  

☆、过年

  
  殷野春节前一周去国外料理生意。
  他给许书砚的感觉很奇特,有时像殷渔的保姆,宠得厉害,再怎么芝麻大小也事必躬亲。有时又像不世出的大佬,隐居幕后却洞若观火。
  没有成立家庭,独身至今,总与人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相处起来非常愉快。
  他离开的前两天请许书砚去家里饮茶,单刀直入地提起打算送殷渔去国外读书。
  “过去是殷总舍不得,不让去。但人年轻的时候就该多看看远方,况且殷家的孩子站得高,视野总要比普通人开阔一些。”
  许书砚附和:“是啊。”
  不过心里想的,与殷野略有出入。
  殷渔是私生子,从小没体会过复杂的家族生活,又得父亲和叔叔百般宠爱,生活优渥,自得其乐,是个十足十胸无大志的少爷。
  毫无威胁,所以没人动他。
  倘若有谁一时兴起,他恐怕顷刻就被捏死。
  其实只要稍加打磨,他会成为这场游戏里一块颇具分量的筹码。
  许书砚不是庄家,是个赌徒,他需要筹码。
  *
  下午许岩弄来两饼老班章,叫许书砚去家里拿。
  这茶还是在殷野那尝到的。
  殷野家里有间茶室,对窗。那一晚就着月光,他手持银壶,对着盖碗吊水线。水线吊得高,又细又匀,一看就是玩茶的高手。
  茶是用十年前的班章茶青压制的金瓜,冲泡出的茶汤透亮,茶气刚猛。许书砚连品三杯,发出一身微汗。
  他喝茶向来没什么讲究,倒是喜欢那股淡淡的烟熏味。
  殷渔虽然抽烟,身。上却没味道,干干净净的,像洒满一地的澄湛月光。
  许书砚提着茶饼出门,没走几步又被许岩叫住:“说好了,除夕那天,你那个叫……殷……殷渔的同学来家里吃饭?”
  “是。”
  “好好,我叫你小妈多做两个菜。”
  殷渔寒假报了个英语培训学校,封闭教学。他一个人嫌闷,把喻明朗也叫过去。
  许书砚刚坐上公交车,接到他的电话,尾音欢快地上扬:“明天考完试我就回来啦!”
  “考试加油。”
  “这里上课好无聊,还好有喻明朗。”殷渔顿了一下,坏笑着问,“你就不担心我和他发生点什么吗?”
  “不担心,你喜欢的是我。”
  “……不要脸。”
  许书砚想象着线那头殷渔脸红的样子,笑道:“明天去接你。”
  “然后直接去你家?”
  “嗯,除夕下午再到我爸那儿。”
  “那我们……”殷渔犹豫几秒,还是没说出来,飞快挂断。
  但他实在很好懂,许书砚马上明白他想说什么。
  到站下车后,许书砚走进路边一家新开的药房。
  *
  不过殷渔住进许书砚家的那天下午,两人合力大扫除,里里外外擦洗一番,晚上累得毫无念想。
  转天便是除夕。
  许书砚一向自律,早晨一睁眼就雷打不动地开始干活,神情冷峻地坐在电脑前。殷渔不敢招惹,下楼买了包子,还记得他只吃肉包子。回来后泡茶,和包子一道用小托盘盛好,放他手肘边。
  坐在沙发上啃面包的时候,殷渔四下打量。
  大片空白的墙壁,大面积玻璃的使用,桌柜椅子铅灰色,没有一点杂物。到处是锋利的线条和压抑的色调。
  干净是干净,可是,没有生气。
  清清泠泠的性。冷淡风,不像人住的地方。
  殷渔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过年,殷仲樊会带他去镇上的集市置办年货。还买来年画和对联,父子俩把家里贴得热热闹闹。多出来的他们就送给相邻的人家,对方热情地招待他们吃饭,杀鸡又宰鸭。
  那种被炽热的笑脸和高亢的声调烘托出的热烈与温暖,让他眷恋。
  刚才下楼买包子的时候,外面正在搬桌子,已经围了不少人。听说小区几位老年大学书法协会的老师今天要现场写春联,送福字。
  *
  外头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穿过窗玻璃在地板上潜行。许书砚起身拉拢窗帘,见殷渔在玄关穿鞋,顺口问:“要出去?”
  “嗯。”
  “钥匙带了吗?”
  “带了。”
  视线掠过被殷渔收好的桌面,套上新垃圾袋的垃圾桶和摆放齐整的鞋架,想起和他平淡的对话,许书砚心里生出些老夫老妻的错觉。
  及至再抬起头,已是中午十二点半。
  许书砚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站起来,发现殷渔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身后的窗台上贴了两个大红的福字。
  再一细瞧,屋子俨然换了副喜庆的面貌。
  外面的门框上是殷渔特意求来的对联,摘了两句诗,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横批:珍惜当下。
  还有正好堵住猫眼的童子抱鲤鱼年画,厨房和卧室的每扇窗户也都贴了福字。
  许书砚忍笑,摇头坐下。
  一面在想搞什么鬼,别人家的房子随便扫扫就行了,一面悄悄感慨,家里也算有个过年的样子。
  歪靠在沙发上的殷渔,头冲他。
  许书砚轻轻一捞,殷渔倒在他肩上,眼睛将醒未醒地睁开一线,嘴里嘟囔着“几点了”。
  最见不得他这样。
  殷渔眼尾长,像开过眼角一般,浓眉深目。眯缝眼的时候双眉下弯,迷茫又无辜的表情。不但瘦,还削肩。
  轻易就唤醒许书砚的破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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