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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许之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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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渔眼尾长,像开过眼角一般,浓眉深目。眯缝眼的时候双眉下弯,迷茫又无辜的表情。不但瘦,还削肩。
轻易就唤醒许书砚的破坏欲。
他头一低,轻咬殷渔的嘴唇,舌头分开牙齿,慢慢地搅动起来。
原本打算只有一个深情长久的吻,但等两个人倒在沙发上,局势已然没法控制。
灰色的布艺沙发不够许书砚伸展,他屈起一条腿横在殷渔两。腿之间。
可惜殷渔刚撩起贴身的棉柔T恤,肚子带着饥饿感咕唧咕唧地叫起来。
“好饿。”
许书砚还伏在他上方,粗重的喘。息渐趋平缓,“去吃饭。”
谁知他刚扭头,脖子被殷渔两手交叠搂住。
不让走。
殷渔肚子又叫一声。
“我要吃你,也得先把你喂饱,否则太不人道了对不对?”
“你说话算话……”殷渔呢喃着,抬头去吻许书砚的喉结,“不许骗我。”
“……”
*
许书砚纳闷,就没见过谁这么热切地盼着被吃干抹净。
殷渔把期待坦荡荡地写在脸上,目光灼热,怎么暗示都没用,根本不好意思看。
不过晚上他们大吵了一架。
其实直到吃年夜饭,一切都还好好的。
*
听说许书砚要带同学来家里做客,下午赵小颖一听敲门声赶紧从厨房跑出来,和许岩惴惴不安地挤到门边,三岁的许书莹也凑过来。
看见殷渔的一刹,两口子脸色煞白煞白的。
许书砚闭上眼睛都能猜到他们的心思,和那死去的小儿子长得真像啊。
还是许岩先反应过来,手臂一伸,“快快,快进来。”
赵小颖不高兴了,悄悄把丈夫拉到一边,胳膊肘使劲撞他,“什么意思?特地挑个这样的带回来膈应我们?”
许岩恼怒,“什么叫膈应?那也是你儿子!算算算,大过年的不想和你吵架。”
两人动静不大,但还是被许书砚和殷渔发觉了。
殷渔小声问怎么了,许书砚不说话,只是冷笑。
当年赵小颖不想留下许书韬,她年轻漂亮,没必要那么早定下一辈子。
只不过去医院做人流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她身体虚,打掉这个孩子怕是很难再怀上。
许岩很快办了离婚,娶她进门。
他自认亏欠她,对她百依百顺。
生下许书韬明明有奶,但为了保持身材,不愿母乳。月子一出,呼朋引伴地去内蒙古草原采风,说是艺术家要追求自然和自由。
许书砚常常想,要是她咬牙打掉许书韬,自己或许还好过些。
“哥哥,抱抱。”许书莹只顾追着他跑,张开小胳膊,笑成眯缝眼。
许书砚抱起她。
“真像啊。”
许书砚循声看去,殷渔站在博古架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许书韬的遗照,顿时头都大了。
他走过去,听到殷渔感叹:“我差点以为看到自己小时候。”
“嗯,是么。”许书砚颇不自在。
*
赵小颖后来被许岩斥了几声,埋怨吞进肚子里,风风火火做了一桌子菜,热情地招呼殷渔:“同学别客气,都尝尝,我除了画画,做菜也是一把好手!”
殷渔诺诺应声,埋头扒饭。
他恐惧过于殷勤的女性。
当初和夏娆和他谈恋爱,爱答不理,如今想来他有点感激。
更何况赵小颖身材丰盈,凹凸有致,担心殷渔夹不到菜,弯腰把一盘糖醋排骨递过来,胸前的深沟呼之欲出。殷渔差点捧着碗跳走,还是被许书砚眼疾手快地按住。
一桌子人都察觉到殷渔的紧张,连许书莹也瞪着他。
许岩为了缓解他的情绪,主动提起许书韬:“是叫殷渔吧?长得和书砚弟弟真像啊。”
殷渔眼睛亮了亮,感到和许书砚似乎更亲密了,“我也觉得。”
“书韬是被书砚带大的,从小就亲,一张床。上睡过来。”
殷渔:“……”
许书砚:“……”
大概太久没回忆,刚开了个头,许岩便滔滔不绝地,连同那些秋毫般的细节,洪水似地倾涌。
殷渔很有教养,从头到尾没插一句话,没皱一下眉,恭恭敬敬地听着。
直到许岩说:“哎我又想起来了,书砚特别喜欢捏书韬的耳垂,那上面有颗痣,好像是胎记来着……”
“你今晚说的太多了!”许书砚再也听不下去,指着赵小颖,“他喝多了,你拖他进去睡觉。”
赵小颖努努嘴,不情不愿地走到许岩身边,半搂半抱地架起他。
殷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许书莹瘪着嘴,见没人理她,哇哇大哭。
许书砚心烦意乱,仰头喝完酒盅剩下的白酒,又添了一杯。
电视屏幕上的春节联欢晚会歌舞欢腾,窗外万家灯火。偌大的餐桌摆满了好饭好菜,明亮灯光,却分外荒凉。
许岩果然喝醉了,一躺下就呼呼大睡。
许书砚不打算在这守岁,抓起外套准备回家。
走的时候赵小颖让他捎上一袋冷冻汤圆和两瓶红酒,“你爸血压高,酒你带着,汤圆明天早上记着吃,我不送了。”
*
回去的路上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殷渔半途突然叫停,头也不回地冲下去。
许书砚拦不住,气急败坏地追上去大叫:“你发什么疯?”
殷渔脚下一顿,就这么背对他,声音听不出起伏:“难怪你对外总说我是你弟弟,拿我填补你内心的空缺吗?”
许书砚闻言一愣,颤声道:“你再说一遍?”
殷渔这才转过身,面色倒是平静,“你和我做的时候,也想着你弟弟吧?真让我恶心。”
☆、大战一场
许书砚不是容易情绪波动的人,但当殷渔说出那句话时,他的的确确快气疯了。许书韬于他,是至亲,是珍惜怜爱的宝贝弟弟,不是玩物,更不是妄想的对象。
街边的住宅楼不断有人开窗放鞭炮和烟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
殷渔把帽檐拉低,脚下带风,走得飞快。
许书砚足足僵了七、八分钟才回过神,扭头看去,殷渔早没影了。
他回到家,听见卫生间传来隐约的冲水声。
钥匙随手一扔,在餐桌的玻璃桌面砸出清脆声响。
气闷。
许书砚把汤圆放进冷冻室,拧开一瓶红酒,猛灌几口。
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红酒冲入胃袋,与先前的白酒一混,许书砚抬头看向从卫生间走出的殷渔,视野有些模糊。
殷渔穿了件大领口的米色长袖T恤,肩上搭了块浴巾,见许书砚面色不善地握着红酒吹瓶,一边擦头一边犹豫要不要提醒他这么喝对身体不好。
回来的路上冷风一吹,洗澡时热水一冲,他脑子清醒了不少。
刚才说的话,确实太过分了。
但这会儿又拉不下脸去讲和。
正在磨蹭,冷不防听到许书砚劈头一句:“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我接近你,不过就是想骗你上。床。”
殷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要找灵魂伴侣,怎么也不能找个一无是处的小少爷。”
“我不是一无是处!”殷渔怒不可遏地反驳。
许书砚眼睛一眯,笑了,“行,那殷少爷告诉我,长这么大除了惹麻烦,还干过什么?”
殷渔气结,看他起身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自己亲爹死了,不振作,不反省,这会儿倒是为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斤斤计较。”
“还无虞?记好了,你无虞全靠你爹和殷野,没有他们,你什么都不是!”
自认识以来,殷渔从没听许书砚说过重话,此刻的他虽算不上暴怒,但那不留情面的口吻是全然陌生的。
殷渔握紧拳头,声音发颤:“我……我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说得跟你想了就能成功似的。”许书砚逼近他眼底,用手大力捏住他下巴,“好啊,想一个我看看。”
许书砚句尾带笑,面上浮出三分醉意。
殷渔知道他喝多了,但借酒说出的往往是真心话。
可他没辙,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两只手去扳他的胳膊,无奈扳不动。
心里悲哀,原来在他看来,自己是这种人。
就在下巴被许书砚捏得发痛,又挣脱不能的时候,殷渔蓦然发现他盯着自己,眼里的欲。望在加深。
还未等他反应,许书砚就压了下来。
蛮横的力道,全无往日的温柔。
殷渔奋力挣脱,双手抵在身前做出防御姿势,与他僵持不下。
许书砚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没下狠劲,没想到掰他胳膊的时候,手一松,挨了一巴掌。
他有点懵。
殷渔也有点懵,他没想真动手。
这一下不重,许书砚脸上只是微微泛红。但他像是没心思再纠缠,闷头回屋了。
呼。
殷渔松一口气,点了根烟走到阳台。
窗外是零度的天,殷渔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把窗户拉开一条缝。冷风呜咽着卷走袅娜的烟雾,他打了个喷嚏。
十点半,放鞭炮的人越来越多。
而在一片沸腾的炮仗声中,殷渔没由来地哆嗦两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惊惧地回头。
许书砚背靠阳台的推拉门,手里转着一支类似洗面奶的软管。
他低头盯着那支软管,殷渔也好奇地伸长脖子。
只来得及看清楚“人……滑剂”四个字,视线就和猛然抬头的许书砚撞上。
他目光泛冷,嘴角一抹轻佻的笑,软管在他手上一抛一接。
殷渔慌乱地往后退,“你……你他妈……”话还没说完,就被猛冲过来的许书砚欺身抵住。
殷渔被压得喘不上气,他盖章一样混乱的吻雨点般落下。等拼了命转开脸,许书砚衔住他的耳朵,有唇吸。吮,齿间轻磨。
就像他在脑中实践了一千零一遍那样。
*
(……………………)
(……………………)
许书砚疲惫地躺下,意外发现殷渔在颤抖。
松开皮带,手腕深红色勒痕,底下一张哭泣的脸。
泪水汹涌地滚落,他整张脸皱成一团,身。子一抽一抽的哆嗦,委屈的模样叫许书砚瞬间理智归位,想起刚才做了什么操。蛋事。
但他不后悔。
*
许书砚回屋换了件柔软贴身、剪裁精良的白色衬衫,接了盆热水,拧干毛巾帮殷渔一点点擦拭。
谁也没说话,沉默令人窒息地蔓延。
后来他去卧室取来一床咖啡色毛毯,给殷渔盖上,自己也躺进去。
零点一过,炮仗声就渐渐小下去。
“春节快乐。”许书砚看着上方空荡荡的晾衣绳。
殷渔不哭了,只剩几声止不住的抽泣。
许书砚揽住他的肩,“你听不听话都跑不掉,还是听话一点好。”说着侧身看去。
殷渔睁开红肿的眼睛也盯着他,猝不及防地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衬衫敞着,皮肉被咬破。像是料到他会这么做,许书砚一声不吭。
殷渔松口时,肩上的牙印往外渗血,许书砚闭眼不住地吸气,肩膀疼得快麻痹了。
接着听到殷渔的哭腔:“你这辈子都别想忘……”
许书砚撑起另一边胳膊,半坐着去摸掉在地上的烟和打火机,勉力笑道:“不忘不忘,这疤要是淡了你再补一口。”
“……当我不敢?”
“敢敢敢,你不记得我会提醒你。”
“妈的,禽兽。”
本来许书砚是想帮他点烟,可眼下只有一条胳膊能动,就把烟递过去,“要吗?”
“不要。”殷渔说着,伸长胳膊朝阳台角落摸索什么。
“上回去野外露营,有个医学院的学姐也在。”
许书砚等他说完。
“她看到这个。”殷渔递到许书砚眼前。
是那条黄花梨珠串。
他找到那颗不规则形状的珠子,“她说这是微缩版的心脏。”
那天学姐还夸赞雕工不错,心房和心室,大小静脉的切面都顾及到了,不懂的人看起来只会觉得丑陋又怪异。
许书砚盯着珠面上那根歪歪扭扭的鱼骨,眯了眯眼。
当初花一周时间雕刻,刻坏了三颗。
殷渔握紧了珠串,费劲地翻过身,头埋向许书砚的胸膛,闷闷地说:“我分不清楚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也不在乎。我就想跟你好好的。”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表明心意。
那颗珠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鱼(渔)在我心上。
又聊了一会儿,殷渔抵不住困意睡去。
许书砚用毛毯裹好他,抱起走进卧室。
*
转天许书砚睁开眼,殷渔还没醒。
两边肩膀负着烫伤和咬伤,像是被人卸掉却没成功一样,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胸。口挨了好几下,也闷闷地发疼。
太不容易了。
起床后,他想起赵小颖说大年初一早晨要吃汤圆,便从冰箱冷冻室拿出昨天带回来的那一袋。
不过汤圆要怎么煮?
用冷水还是开水?
这几年许书砚一个人过,一日三餐都在外面打发,全部精力投在功课、竞赛和大量课外书的阅读上,渐渐丢掉了过去照顾许书韬的主妇技能。
他也希望自己忘了。
对生活的要求简单到“只要别生病”。
电脑桌在客厅,他过去打开电源,想查查煮汤圆的步骤。
不经意看到阳台的惨状,他决定先去收拾。
两个福字在昨晚的打斗中撕坏。
幸好不是撕碎。
许书砚用透明胶带仔细地黏接好,重新贴上窗户。
大年初一的早晨,阳光穿透云层洒下,勾勒他瘦削的脸庞。鼻梁挺立,在侧脸投下小块阴影。
费劲地伸个懒腰,他坐回电脑前接着查。
倒了杯温开水,连同煮好的汤圆,一起盛在托盘上,小跑着送进卧室。
殷渔已经醒了。
从喝水到吃汤圆,整个过程他都咬牙不语。
像是抠破了一屁。股的痔。疮,腰酸,腿也疼,难以言喻的感受。
被许书砚搀着去厕所的时候,殷渔忿忿,哪天也得让他尝尝这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不拆不逆。(避无可避的省略号……全篇大概也就两三个省略号,完结后可以来围脖找我要,如果还有人记得XDD(所以再冷都会写完哒~
☆、暗涌
过年的时候许书砚收到十几条拜年短信,有实验室认识的师兄,系里暗恋他的女生,相熟的老师,还有Chobits的两个人。
连熊晓义也发来一条。
苏糖却没有。
倒不是许书砚多疑,队友和队长如果相互不对付,训练工作怕是不好展开。
毕竟吃住一室,他对同伴的观察很细致。
不过返校后,Chobits第一次开会时,苏糖说了声“队长春节好”。
淡淡的,擦肩而过时小声的一句,倒让许书砚嘲笑自己太小心眼。
除了他,苏糖和另外两人也交流不多,总在埋头做事,毫不起眼,像一只勤恳的工蜂。
*
许书砚检查了他们寒假的训练成果,经过一学期的磨合,他已经摸出每个人的长处和弱点,针对性地分了工。
理工大学的ACM队又来下战书,比赛定于三月,电子邮件里那轻描淡写的口吻,纯粹是来找自信的。
Chobits当然要接。
今天难得四个人都在,傍晚出门吃饭的时候,苏糖收拾桌面。大家注意到她换了个新背包,Cath Kidston经典的小碎花,进而八卦地挖掘出更多细节。
头发长了!
居然没穿运动鞋,换成了皮鞋!
外套上的纽扣是蝴蝶结形状!
直到这一刻,三个男生终于意识到,和他们一起共事的是位少女。
孙靖贼兮兮地笑,向许书砚递去一个“我猜她和男朋友有了实质性突破”的眼风,后者回甩一个平静的“哦”。
孟想惊讶地凑过去,“你那是新手机吧?”
苏糖微怔,“嗯。”
计算机的男生对电子产品向来敏感,那款手机发布不过一个月,收获的好口碑早已为人瞩目。
可旋转屏幕,全镜面外壳,细腻的金属手感。尤其称赞它的双向翻盖设计,使得手机轻松变身小型数码摄像机。
看不出来苏糖还挺时髦。
她仓促地把手机塞进包里。
*
寻觅一圈,四个人决定去后街吃烤串。
早春的天黑得快,夜色下雾一样,没走几步就彻底暗下来。几家烤串店的棚子支好,已经坐了几桌人,诱人焦香味曲折地探来,孙靖不想走了。
其他几人也没意见,找了张桌子坐下。
身后的那桌人声笑浪滔天,许书砚回头看去,没想到和殷渔对上眼。
孙靖也看见了,顺手打了招呼,见许书砚没什么反应,特意提醒:“哎,你弟。”
许书砚倒茶,“嗯。”
殷渔请了协会的会长、副会长还有几个交好的干事聚餐。这学期回来,他像是转了性一般,见谁都眉开眼笑,做事积极勤快,被人差遣也毫不在意,还自掏腰包为协会买帐篷和医疗急救箱。
大三的会长给他开了罐啤酒,“你小子真……不是我说你,你刚来的时候也太端着了,拽的跟人人欠了你二百万似的。要不是明朗力保,我早就想退了你。”
殷渔笑得一脸谦卑:“学长说的是,哈哈,那时候不懂事,让学长操心了,我自罚三杯,不,三罐!”
他头一仰,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Chobits这边的烤串还没送上来,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是乏味。孙靖一边嗑瓜子一边朝背对殷渔的许书砚跟进最新动向。
“我操!你弟居然是海量,真看不出。”
“第二罐了!第二罐了!!”
“哇!他……”
啪!
许书砚一巴掌重重拍桌上,孙靖手一抖,瓜子壳磕进牙缝。
他深吸一口气,像在忍怒,“我听得见。”
这边的四个人沉默地吃烤串,脸色凝重得像在开追悼会。那边的拳划过几轮,酒瓶倒了一地。
有俏嫩的女声响起:“喂,殷渔,为什么上学期不懂事,这学期就懂事啦?怎么想通的?”
殷渔大笑:“过年的时候被我哥好好教训了一顿,说来还得感谢他。”
其他人张牙舞爪地高声附和:“感谢感谢,必须感谢。”
孙靖瞟一眼许书砚,小声念叨:“原来是你的功劳。”
许书砚僵着一张脸。
*
那天晚上他们大动干戈地打响第一炮,却并没能顺利泯恩仇。
许书砚借着酒意发泄的几句话,殷渔都听到心里了。
他一开学就铆足了劲,大有实践那句“不是不能,只是不想”的意思。
正和许书砚怄气呢。
不过自从上回亲热被苏糖撞见,他们也说好,在学校里尽量低调。
没多久,户外协会一群人踉踉跄跄地离开,殷渔把两瓶啤酒送过来,手搭在孙靖肩上,转向孟想,“吃喝尽兴!不用谢!”
随后视线回撤,微抬下巴朝许书砚看去,眉间透着得意,“谢了,哥。”
及至他们走远,依旧没人吭声,几双眼睛偷偷摸摸瞟向闷头喝茶的许书砚。
他脸上黑云压境,一晚上也没散开。
*
三月理工大举办了五校ACM邀请赛,均由校队应征。Chobits作为草台班子,不在五校名额内,走了“附加名额”通道。现场座位被安排在机房的角落,连椅子都没备齐,孟想接连向几个活动志愿者反映,都被忽视了。
他愤愤不平,许书砚让出椅子,“不就是个座吗,小事。”
这次参赛,他们准备剑走偏锋。
许书砚坐镇主码,苏糖和孟想待在一旁,张目结舌地看他切题如切菜,噼里啪啦一通敲,提交一道AC一道。他俩瞬间退化到只剩读题、讲笑话和端茶送水的作用。
三个小时过去,他们的桌上系着一堆气球。
许书砚头晕,靠在椅背上按揉太阳穴,身心俱疲。
五小时的比赛时长太考验他的体力,他问孟想:“其他队什么情况?”
“我们AC的题最多。”
“行,那你和苏糖配合,我给你们查错。”
许书砚起身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孟想赶紧扶稳,“你没事吧?”
他点点头,坐到两人身后,以手撑额。
苏糖和孟想不停地讨论。封闭的机房里,到处都是低声交谈,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声,忽近忽远,被空调烘得一团燥热。
许书砚累得能随时睡着。
他去卫生间用冷水抹了把脸,回来解开衬衫前两颗扣子,把椅子移到两人身边。一边读题,一边检查代码。
最终Chobits以十题对九的绝对优势拿下当场第一。
而做对的九题里,许书砚一个人做八道,全中。
孙靖是替补,等在场外。
许书砚带着苏糖和孟想出来后,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他激动得又蹦又跳,叫个不停,旁人纷纷侧目。
孟想满脸黑线,按住他,“好歹也是学长,注意一下形象。”
孙靖顾不上,晃着许书砚胳膊问:“那我们这算是一炮打响啦?”
一炮打响……
许书砚苦笑:“嗯。”
*
藉由这次比赛,Chobits在ACM的网络社区声名鹊起。
社区有赛队排名,按比赛的规模和水平划分权重。参加的比赛越多,比赛的水平越高规模越大,且赛队成绩越好,在社区的排名就越高。
许书砚要托高Chobits的排名。
暂时先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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