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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安_夏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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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在後视镜中与他目光相遇,然後微一点头:“我知道,”停了一会儿,又说道,“挺住。”
顾从见这时候也没时间去想叶老爷怎麽会知道自己这个群体,还好像了解颇多的样子,他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用力,再用力──
“呃……”
叶清豁然回头,目光如有实质,在看到顾从见满身狼狈的水渍和充斥进鼻腔的血腥味後,又迅速转了回来,油门飙到最高。
胯骨好像被硬生生的掰成两半,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有人徒手把你的腹部撕开,血肉模糊间寻找到那两块最坚硬的骨头──最坚硬的部位──然後,挤压著,从中间狭窄的甬道用力的用巨大而粗壮的东西缓慢又磨人的捅进去,所到之处,骨缝一一崩裂,碾成粉末……
他能够听到骨头遭受挤压变形,最终崩裂的声响。
这是人类的原罪,无法救赎。
他终於被这无休止无止境的剧痛折磨到崩溃,却发现自己已经虚弱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谁来,杀了我……
王所安正拿著一罐啤酒在阳台上吹冷风,美好的除夕夜,纷扬的雪花,有几片落到了他的衣服上,也不拂掉,享受难得如此美丽的除夕夜。
一罐啤酒喝完,正要回屋再拿一罐,转身的瞬间心脏忽然像是被一把重锤狠狠砸中,有些头晕眼花。
他好像听到了顾从见的声音。
他侧耳,仔细听了听。
什麽都没有,只有雪花纷纷扬扬,在空中翩翩起舞,优雅地转了个身,然後落进地面,与泥土同污。
他拍拍自己脑袋,喝多了,又想他,难免会产生幻听。
他回到温暖的客厅,搓了搓被冻麻木的双手,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写了很多,但是又删去。
如此反复,写了又删,数次後屏幕上只余一句乾巴巴的“新年快乐”。
他想按下发送键,但想了想,锁了屏幕。
这条信息,他要在十二点锺声敲响的时刻发出去。
第68章
疼痛在持续。
顾从见大脑昏沉,已经记不清自己身处何处、甚至正在经历著什麽,他只能感受到来自身体最深处无法言喻的痛感,却虚弱得连呻吟都发不出,更不用说动一动浸满冷汗的身体。
他只依稀记得,自己眼前的景象从飘著雪的夜空──那一片黑底白字似的室外转变成了冷漠刺眼的金属白。
手术灯在眼前明晃晃的宣誓自己的存在,却在医生对胎儿位置确定之後又关了起来,换上了不那麽刺眼的,平常的白炽灯。
他依稀听到有人在他耳边鼓励打气,告诉他孩子已经顺利进入产道,虽然他的产道过窄──当然过窄,在怀孕期间他根本没有扩张的条件,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不在,顾从见虽然不排斥这些原始的生理冲动,但是不代表他会放下脸面用可笑的工具自渎,在某些方面他总是有著特定而别扭的对骄傲的坚持──但是值得高兴的是,孩子尚不足月,体型偏小,也算给顾从见减轻了一丢丢压力。
但是顾从见现在没有心思来分析好消息和坏消息带来的要点,他现在只想让医生把他的肚子刨开,然後把这个准备折腾死她可怜老爸的小宝贝拎出来狠狠打屁股!
……好吧,拎出来就行了,不打屁股。
刚开始奔涌而出的液体渐渐消磨殆尽,他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在孩子刚进入产道时就流光了大部分。产道随之变得乾涩,就好像失去了润滑剂的轮胎,艰难地向前推进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受不了了──
顾从见用力扣紧了供他抓握的把手,但显然疼痛转移的焦点并不算成功, 他拼命地挺起了似乎变形了的肚子,然後禁不住重量和痛感,又狠狠下落,与产床形成猛烈的撞击。
他喘息粗重,大脑不受控制的放空、发虚,就好像劳累到极点的人却仍被逼迫劳动,不能休息一样,身体机能自动开启防御状态。他的身体很难过,仿佛受到了重创,睡一会儿,只睡一会儿,他就可以醒来,继续生龙活虎地熬夜批改那些幼稚的论文,继续采访下一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嘉宾……
“醒醒!喂,醒醒!”
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字句,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眼镜被拿走了,什麽都看不清。
“疼 ……”他低声喃喃,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嗓音沙哑不堪,“疼 ……”
那个声音又飘了过来,时远时近:“听著,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和孩子,但是你不能松懈,你要保持清醒!听到了吗!”
顾从见下意识想点头,却没有力气,好像有一座大山一样横梗在了气管中间,完美的阻挡了氧气的传输,他眨眨眼表明自己听到了,但是面色青白,多年病痨鬼一般的肤色。
无法呼吸──
鼻翼翕合,他随著耳边的口号声机械地用力,他似乎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痛感,痛觉神经都已经麻木,他能察觉到身体里的小家夥,他的小身体正在用力的向外挤去,骨头发出碎裂的声响,乾涩的唯一甬道与亲爱的宝贝弱小的肉体互相磨擦。
她会不会也这样疼?
顾从见的思维又飞到了大气层,不过适当的转移注意力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能让他从疼痛的世界转移出一瞬间。
就在这一瞬间,他被几名护士抬起,然後感受到自己赤裸的下体正在缓缓进入一处温暖的包容的处所。
水平面温柔的来回晃动,上下如同冰火两重天,顾从见的身体一下子舒服得舒展开了下体,随著那唯一一处出口遇水後润滑了体内以及为了迎接孩子而扩大的出口,顾从见在变化中清醒了。
他没有戴眼镜,但能看到自己正大敞著双腿,半躺在水里,上衣甚至没有完全脱掉,而下身光裸,三四名医生都在那里等待的场景,顾从见咬紧牙关,羞耻的闭上了眼。
闭上眼的好处就是,可以全身心把力气投入到帮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伟大工程当中。
亲爱的宝贝,快一点,快一点出来,爸爸爱你,父亲爱你……
顾从见用尽毕生气力推动腹部,下体开阔的穴口被硬生生撕裂一般。
然後他听到了零点的钟声、窗外烟花鞭炮震耳欲聋的声响。
但都敌不过那一声微弱的哭声更清晰。
“哇──”
脑海中盘旋的念头化作文字,久久不散。
爸爸爱你,父亲爱你……
王所安,新年快乐。
王所安在钟声敲响的同一时间给顾从见发去了“新年快乐”的短信。
按下按键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吃饺子咯──新年快乐──!”
肩膀被拍了拍,他抬起脸,看到堂哥笑盈盈的温和面孔:“所安,新年快乐,吃饺子了。”
他随著堂哥来到餐桌,主位空著,姑父叶老爷还没有回来,姑姑坐在主位的下首,整个餐桌气氛有些奇怪。
不过,如果姑父回来了,会更奇怪吧──也会更冰冷。
堂哥叶新习以为常了一般,拉著王所安坐到了最末位,调好了调料,热情的给小堂弟夹了几颗热气腾腾的饺子。
王所安连忙谢过,扒著碗心不在焉的咬了几口,最终忍不住,拉了拉堂哥的衣袖,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哥,这附近有没有刚生了小孩的人家啊。”
“没有啊,”叶新笑笑,“周围大都是中年或老年住户,怎麽这麽问?”
“额……”王所安抓抓头发,“没什麽,可能是幻听,嗯。”
说完又吃了几颗。
餐桌很安静,就连平日里王所安那对安分不下来的奇葩爹妈也没有多嘴,没有一个人问叶老爷的去向,就好像本来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很奇怪的气氛,没有温馨,没有温暖。这种感觉,根本无法称之为家。
王所安真心同情他的姑姑和堂哥。
他胡塞了几口,然後藉口吃好了,跑回去接著看电视节目,但目光频频落在手中的手机上。
没有回短信,嗯,他想了想,也对,春晚还没有结束,即使是最後的半个小时,也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从见一定是在後台导播间紧张的协调中。
他这样安慰自己,然後一直摆弄手机。
可是直到天亮,都没有等来回信。
顾从见听到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他先是愣住了,然後虚脱地倒进後面护士的怀里,模糊的视线却执著地追寻著婴儿的方向。
他疲惫地喘息著,这时一位医生乐呵呵的凑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把大剪刀:“要不要亲自给宝宝剪断脐带?”
顾从见颤抖著双唇,慢慢抬起手接过。
医生以为他在紧张,安抚道:“没关系,放轻松,她很好,很健康,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她还在哭呢,中气十足,哈哈。”
顾从见缓了缓,然後在医生的指导下,缓缓剪断了脐带。
剪断了脐带,等於剪断了婴儿与母体的唯一联系,可是那种无形的关於血脉的羁绊,则在无形中,加强了。
产房里围著新生的婴孩忙碌起来,等到再回到顾从见手里时,已经是一个洗乾净,安静地闭著眼睡觉的小娃娃了。
顾从见在接手前戴上了眼镜,他贪婪地看著小宝宝细嫩的脸蛋,然後,镜片後面漂亮的琥珀眸子可疑的湿润了。
“四斤六两,早产的孩子都有点轻,不过没关系,她很健康。”
顾从见轻轻的用指肚描摹著小宝宝的轮廓,胎毛浓密,嘴巴小巧,眼睛没睁开,不知道是什麽样子。
他突然想起了早些时候新加入的成员──那只灰色的小猫崽,幻想了一下两只小东西并排放在一起的样子,突然有些头疼,可以预见他今後的生活一定非常精彩。
不过,那种无奈中犹带著纵容的滋味,把整颗心脏都烘培得暖洋洋的。
顾从见看了一会儿小宝贝,突然发现了问题,蹙眉问道:“她的额角,”按了按宝宝两边的额角,硬硬的,“一边一个小鼓包,那是什麽?没关系吗?”
被问到的医生失笑出声,然後促狭道:“你一定没有仔细看新生婴儿护理手册。”
顾从见尴尬的移开视线。
“返祖现象──你不会忘了我们的祖先是一条龙了吧?”说著凑过来看宝宝,“小龙女头上顶著两个小包,这不是很正常嘛,不用担心,”说著附赠一个欠扁的笑脸,“这种现象虽然很少,但不是没有,放心吧,最多一周就会下去了。”
顾从见点点头,抱著宝宝的手臂酸软无力,但是不肯放下来。
“好啦,”刚刚负责解疑答惑的医生伸过手臂要把婴儿放在婴儿小床里,“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睡一觉,等到明天精神饱满了再抱她,我们先把她送进婴儿室,有专门的护士统一照顾,等你醒了再交给你。”
这时候的顾从见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情况下,一时竟松懈不下来,大脑像有尖锐的东西叫嚣著席卷他的神经,但是睡意偏偏销声匿迹,不知藏在哪个神经末梢後面去了,而顾从见也没有心思寻寻觅觅。
他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很不真实,就好像多年的心愿在那一声啼哭响起的时候全部实现了。
从此以後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一个女儿,他有了一个家。
在护士的帮助下脱掉一身血腥又湿漉漉的脏衣服,换上了新的病号服,送进住院区後他忽然想起了他的救命恩人。
刚才路过走廊的时候没有看到他,顾从见想,可能是回家了,等出了院他一定要登门拜谢。要不是他恰好路过,也许他和女儿的生命就会终结在了这原本应该阖家团圆的美好的除夕夜大雪中。
顾从见向窗外看去,烟花零落,昏暗的夜空看不见一颗闪烁的星星。
他要求自己睡觉,养好精神,等待明天真正的和宝贝亲密接触。
他闭上了眼睛,黑暗袭来。
第69章
叶清一夜都没有回来。
不过缺了他,一家子人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就好像家里本来就不存在这个人似的。
王所安当晚住在了姑姑家,反正客房多,不碍事。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摆弄手机,头发在枕头上蹭得滚来滚去,拜年短信收了好几茬,就是没有顾从见的。
他把脸埋在了枕头里,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像只发情的大狗得不到配偶的垂青一样,不安分的拱来拱去,拱到了天亮,还是睡不著。
於是,第二天,王所安顶著两个黑眼圈恹恹地来到客厅,堂哥一见他这幅模样乐了,当即包了个红包递过去:“给,冲冲晦气。”
王所安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还一边贱兮兮的:“我都长大了,姥姥都不给我压岁钱了,就哥你还惦记著我。”
叶新笑道:“不管是谁,新年头一天顶著黑眼圈也不吉利。”
王所安顺手捞了块小点心,一边吃一边打哈欠去洗漱了,再回来才发现不对劲,问道:“哥,我爸我妈呢?”
“哦,他们一早走了,说是提前订好的蜜月之旅。”
王所安的脸扭曲了:“为啥我不知道?”
叶新意外地看他一眼:“我怎麽知道。”
王所安抄起桌子上梆硬的大列巴,狠狠地掰断了:“一大把年纪,蜜月──”摔面包,“ 个屁啊!!”
叶新低头看了眼被摔到地上的无辜面包,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王所安这才忽然想到堂哥的家庭状况,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秀父母有多恩爱──虽然这个恩爱让他咬牙切齿,抓了抓头发,生硬的转移话题:“啊哈哈,哥,昨晚下雪了,下得还挺大,我们出去打雪仗啊?”
叶新悠悠一笑:“好啊。”
再於是,在新年的头一天,王所安被他堂哥团得优雅的雪球揍了个吱哇乱叫。
抖雪的时候,他深深觉得,他一向温柔的堂哥,其实是在报复他。
话说回刚刚晋升为幸福粑粑的小顾顾。
顾从见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睡的时间太长,有些腰酸背疼,窗户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霜花,照射进来的阳光都夹带著莫名的冷意。
顾从见摸索到眼镜,戴上後转头,才明白莫名的冷意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叶清的怀里正躺著刚出生的小宝宝,小宝宝闭著眼睛睡得香香甜甜。
顾从见刚醒来的时候叶清一双凉飕飕的眼睛就看向他,等他戴上眼镜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才说道:“你睡了很久。”
顾从见点点头:“最近松散了。”揉了揉眉头,伸出手来,没等说话,叶清就已主动的把小宝宝送到了顾从见怀里。
小宝宝刚偎依进爸爸怀里就醒了,不哭不闹,一双和王所安一般大的黑色瞳仁盯著爸爸瞅了一会儿,然後又转向了别的地方。
“你这样抱不对,”叶清突然开口道,“不要拖她的屁股,手往上挪一挪,托著她的腰,另一只手往下一点,托住她的後脑。”
顾从见立刻照做,小宝贝晃晃脑袋,眯起了眼睛,显然对这样的伺候表示很满意。
顾从见看著看著有些著迷,小宝宝头上的两个小鼓包还戳在那,不由皱起了眉头。
叶清又道:“医生说,最迟一个星期就会下去。”顿了顿又道,“挺可爱的。”
顾从见对这个评价有所保留,看女儿又闭上了眼睛接著睡,才抬头对叶清道:“昨天,谢谢您了。”
叶清道:“没关系。”
顾从见又道:“还麻烦您跑来跑去的,真不好意思,出院以後一定登门拜谢。”
叶清没接话,站起身,顾从见以为他要走,掀开被子要送送他,却听叶清道:“你有没有什麽东西需要拿过来的?”说著看了看他怀里的小宝宝,“你至少还得在医院待七天,昨天我看你什麽都没拿,要是不方便,我去帮你取也可以。”
顾从见呆了下,他还确实忘记了这个问题,SY市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照顾他,於是只好厚著脸皮道:“我在黎明酒店住,手机和钱包在桌子上,充电器在旁边,应该还插著电源。”
叶清点点头:“房卡也忘在房间里了?”
顾从见点了三下头,又突然想起了那只小猫,脸皮因为不好意思而窜上了红色:“咳,那个,我捡了只小猫,还在屋里锁著,麻烦您帮著添点牛奶……”
叶清有些意外地挑挑眉,他对顾从见的理解是公事公办,沈著稳重,冷厉干练,颇有他的风范,怎麽也不会和那些小猫小狗扯上关系。
看来还是个很富有爱心童趣的人啊。
其实,叶老爷,您想多了,是那只小猫死乞白赖缠上来的,又戳中了咱们小顾的萌点,於是顺手养养。
不过,以小顾对万事认真负责的态度,既然养了,就会一直养下去,而且养好。
叶老爷效率很高,来回没到两个小时就把事情办妥了,期间小宝宝醒来了一次要奶喝,喝完就尿在了爸爸的身上,还一边恬不知耻的咧嘴笑了半天,顾从见这才发现女儿两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浓黑的眉毛下面眼睛弯弯的,形状有点像桃花瓣,瞳仁很大很黑,亮晶晶的,很好看。
叶老爷把小猫丢到了旅馆附近的一家宠物医院照看著,顺便出资让医生把小猫该打的疫苗该挖的耳朵该剪得指甲都打理好,至於为毛叶老爷突然对这只小灰猫如此上心,是因为他实在忍受不了这只未断奶的猫在房间里随意的拉屎拉尿!
除了手机钱包等必备品,叶清还带了几件厚衣服,把袋子堆在柜子上,说道:“你的行李箱我打不开,衣柜里的那些衣服也没几件,还都是长款的,穿著不方便,我又给你买了几件短款的,冷了披上。”
顾从见特不好意思,但还是大大方方收下了,虽然叶老爷不差这几个钱,但是心意无价,何况想得还这麽细腻周到,顾从见有些别扭,心下暗自决定出院後一定要备好重礼谢过人家。
叶老爷好像特别喜欢小宝宝,伸手逗弄了一会儿,起身告辞,临走前道:“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顾从见虽然表面上宠辱不惊,但实际上已经受宠若惊了。
他和叶清不过点头的交情,叶老爷能把他送到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却又帮了他这麽多,他感谢归感谢,但叶清的关心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叶清是在透过他,徒劳的向什麽人补偿些什麽。
不过他还是很感激叶老爷的。
送走了叶老爷这尊大佛,顾从见给手机充上电,迎面扑来的是几通未接电话和几十条拜年短信,大多是学生发来的,还有台里一些他带过的後辈。
他先翻开了王所安发给他的那一条,简简单单的一句“新年快乐”。
心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还是有著隐隐的失落,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婴儿床里的小宝宝,小宝宝的脑袋也偏向了他这一边,眼睛很有灵气,提溜提溜的转,到处看。
新生儿的视力都是很不好的,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麽。
不过这孩子真乖,不哭不闹,护士都说特好带,但是不爱睡觉,睡眠明显比其他新生儿少了很多。
新生儿的睡眠实际上是一种自我保护,是这一阶段所需的安全感,也许是她在顾从见那里得到了足够的安全感,多到过剩,於是连睡眠也相应减少了。
以上是小顾的分析。
正和宝贝进行眼神对视交流,突然被震动的手机打断,顾从见看看号码,不认识。
他犹豫片刻,接了起来:“您好。”
“从见,呜呜呜,顾老师,你终於接电话了呜呜呜,我不要露宿街头,好冷啊呜呜呜,求救济求救济呜呜呜……”
顾从见拧紧了眉头:“……Daniel?”
“从见,我忘把银行卡装进钱包了,呜呜呜,满兜就剩了五十二块零六毛,呜呜呜……”
顾大导演一时无语,揉揉额头,有些头疼道:“你在哪?”
“SY市!刚下车……”
顾从见抿抿唇角,说道:“你打车到龙州医院,火车站到医院差不多不到五十。”
Daniel这段时间总和陈温恪厮混在一起──反正只要陈温恪不纠缠顾从见那就一切都好说──但是还是有弊端的,比如说外星人思维会传染之类的命题。
所以,Daniel童鞋的关注点完全背离了顾从见的本意:“你住院了?!怎麽回事?严不严重?什麽时候出院?医生怎麽说?”
面对劈里啪啦砸下来的一溜儿提问,顾从见明智的选择无视:“你先打车过来。”
“哦,”青年终於停止了询问,但又挠挠脑袋,有些懊恼的语气,“可是我不是在火车站,”说著环视了一圈,又被冻得缩了缩脖子,“我是坐长途汽车来的。”
顾从见怔了怔,说道:“长途汽车最快也要八个小时,不是说没票了就别来了吗?”
话筒那边的青年声音有点委屈:“我想你了,想和你一起过春节。”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除夕。
这句话在顾从见心底转悠了一圈,没有从嘴里释放出来,停了很久,慢慢道:“汽车站会远一点,你打车来,车费我付。”
青年傻乎乎的笑:“嘿嘿嘿那我不客气啦,这段时间要请你包养了。”
“好,”顾从见的眼角有点湿,“你过来吧,我养你。”
挂了电话,顾从见转头,又和女儿对视个正著。
顾从见看著她,然後把她抱了出来,小宝宝动动脑袋,靠在了爸爸的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靠上去,那里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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