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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污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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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默默地往回走。
走到那个白邱放学的必经之路上,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个路口。昏黄暖意的路灯照在白岑的身上,寂寥又悲伤。
有一段时间白岑觉得,他那么多年积累的厄运,一下子赶跑了所有的好运气。
白邱走了,在白家父母知道了那件事后,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他们留给了白岑一笔钱,够他在这个小镇上活到成年。
那些没有好好道别的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到底哪里错了,”白岑很狼狈,神色却很平静,“如果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什么又是对的呢?”
叶鹂握着刀的手不停地颤抖。
“那个时候我好痛苦,叶灵死了,白邱走了,你也疯了,”白岑的嘴角勾勾,“是啊,你疯了,你疯了才会天天找一群不良少年围堵我,你疯了才会把我带到酒吧……”
“还找了一群人来猥亵我。”白岑死盯着叶鹂。
“没猥亵成功你是不是很失望?你当然很失望,毕竟就算最后被查出是精神分裂症,你还是不肯离开我。”
“不肯放弃折磨我。”
叶鹂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白岑一句一字的回忆就像刀割一样将她的心四分五裂。
“那怎么办,不折磨你,我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叶鹂没有再次疯狂,而是静静地说着,那双苍老又绝望的眼里布满了泪水。
这一次,白岑的语气是温柔的:“叶鹂,生而为人,已经很好很好了,能够活着,都很好很好……”
一瞬间,叶鹂恍惚真的见到了那个多年不见的白岑哥哥,她是这么的想拥抱他……
可是下一秒,浑身是血的叶灵霸占了叶鹂脑海里所有的幻影!
“是啊!你活着,受万人敬仰!那我姐姐呢?她在地底下哭啊,你听到了吗?”叶鹂仿佛一下子从回忆里跳脱出来,嘶哑着嗓子发泄内心的愤恨!
“你想不想感受一下自己喜欢的人死在眼前的心情?”叶鹂突然对何睿祺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不要冲动,现在收手一切都来得及!”一直在伺机而动的何睿祺直觉很危险,他对身后的特警示意了眼神,只等那千钧一发的鱼死网破。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姐姐在等我们了。她等了那么多年,一定很寂寞啊……”叶鹂喃喃自语,“白岑哥哥,我们一起去陪她吧。”
叶鹂右手拿着刀架在白岑脖子上,左手拿出打火机,恍惚地看着。
白岑紧闭着双眼,何睿祺瞳孔放大,特警趁叶鹂的恍惚瞄准了她的左手。
一声枪响,像是慢动作一样,打火机慢慢地滑落在地上……
“嘭!”
何睿祺的瞳孔里是熊熊的火焰……
“叶鹂!”
所有人都拦着歇斯底里的白岑,他虚弱无力却拼了命想冲进火场:“叶鹂!叶鹂!”
何睿祺死死地箍住白岑,白岑拉着他的袖子,眼神全然空洞:“叔叔,你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白岑……你冷静点……”何睿祺把白岑往怀里带,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发。
“不,她把我推出来了,”白岑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水,“她在最后把我推出来了,我们要救她!”
可是,何睿祺能让白岑全身而退都是争分夺秒,叶鹂早就在火海里看不见踪影了……
“不可以!不可以!”白岑不顾一切,他记得叶鹂最后带着泪水的笑容,对他说着,
“白岑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又有多恨你吗,你把我全毁了!”
“好恨你,可是,对不起……”
猛地一推,所有的景象都天旋地转。
苍凉冰冷的荒地,被火焰吞噬的工厂。
那些没有好好道别的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阴阳两隔,再不相见。
☆、 第51章
日子到了入伏,柏油马路上散发的热气让人烫了脚,两旁的绿化带干瘪瘪的毫无生气,花园里的知了吵得白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天气太热,就算别墅里是恒温的,白岑透过窗户看着烈日炎炎的天气,心情还是不免烦躁。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出门了。
白岑无精打采地趿着拖鞋下楼去摸冰棍吃。打开冰箱的瞬间,凉气直往白岑脸上蹿,白岑贪凉,恨不得搬个床直接住里面去。
冰棍是那种最普通的用糖水冻住的冰块,不带奶油,白岑特地挑的。他不带犹豫地咬下一口,也不放在嘴里等融化,就直接用牙齿“嘎嘣嘎嘣”嚼起来。
何睿祺在客厅听着都牙疼。
“说了多少次了,这么吃冰棍牙齿受不了。还有你今天吃第三根了吧,等下又要闹肚子!”何睿祺皱着眉唠叨。
白岑盘腿坐在他身边,漫不经心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还是我行我素,“嘎嘣嘎嘣”完全没有一点被凉气侵袭的样子。白岑按着遥控器随意换台,按了三四十个台都兴致缺缺。正好他一根冰棍吃光了,随手一扔,准备上楼去。
“晚饭想吃什么?”何睿祺问。
白岑转过身,长时间没有修整的头发已经长过肩部,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从中流露的感情。他打了个哈欠,无力地摆摆手:“随便,你烧什么都行。”
何睿祺眉头皱的更深了,没说什么,就去了厨房。
现在别墅里就住了何睿祺和白岑两个人,从白岑出院那一天,何睿祺就给钱伯钱婶放了假,开始亲自料理起他的点点滴滴。
他们同吃同睡,没有什么大事情需要决策,何睿祺也基本不去公司。他将工作全部搬回家里,24小时和白岑待在一起。
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生疏起来。这是何睿祺自己发现的,白岑并不愿意理他。
晚饭很快好了,样式很简单。番茄蛋汤加葱花、芹菜炒肉丝、凉拌苦瓜还有两个水煮蛋。叫了好几声,白岑才从房间出来。睡眼惺忪的,慢慢吞吞走到饭桌前,拿起盛好的饭就开始往嘴里塞。
喝了汤,吃了菜,白岑进食很慢,但是一点也不挑,何睿祺夹什么他吃什么。
“把蛋吃了。”何睿祺说。
“哦。”白岑拿过白煮蛋,咬下一口。
何睿祺没有再吃饭,盯着白岑看了许久。久到进食很慢的白岑已经把饭菜全部吃光,无声地打了个嗝。
何睿祺抿着嘴,唇线像锋利的刀刃。
这些都是白岑从来不吃的菜。
之前的白岑吃东西很挑,葱姜蒜不愿意沾,芹菜只吃水芹,白煮蛋更是要人求着吃。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无论何睿祺做什么样的菜,好吃的不好吃的,愿意吃的不愿意吃的,白岑从无异议。在何睿祺看来,他只是反复机械地重复咀嚼这个动作而已。
何睿祺叹气,拉住白岑的手腕,征求的语气:“吃完饭出去散个步吧?”
“太热了。”白岑说完拽回了手,“我想睡觉。”
“你睡了一个月。”何睿祺拨开白岑的刘海,直视他的眼睛。
冷漠又消极。
“是吗?”白岑歪着头想了一下,声音很低,“已经这么久了啊……”
“嗯,我们就在花园里转转吧!”何睿祺抱着微小的希望。
白岑又想了想,好似思考这个动作花费了他为数不多的精力,他抱歉地笑了笑:“不想去。”
只是这个笑僵硬的很,白岑已经不会再笑了。
何睿祺垂眸,声音嗡嗡的:“你不开心。”
白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没有啊,我只是太累了。”
那么高大的何睿祺却弯着腰,把头搁在白岑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嘴笨,总是说不过你。现在你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了,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怎么才可以让他更开心一点呢?
那些喜怒哀乐到底怎么才可以继续出现呢?
要怎么做才可以让他走出来呢?
花言巧语何睿祺说的很少,其实他的性格很闷,说话直白不会哄人,一点也不强大。可是他曾经抛下工作连夜开车去探班;也会为了白岑身陷囹圄;更会因为担心他而日日夜夜陪着……
所有的感情都是要花时间的,在何睿祺的认知里,陪伴是所有“喜欢”的前提。他要的也很简单,小孩继续开开心心就行。
世间那么荆棘又险恶,如果他不在身边,白岑该多么无助和无措。
第二天日上三竿,白岑才打开房门,冷着脸低气压浓重,抬头就看见了林楚。
“你来做什么?”白岑说。
林楚不在意语气中的疏离,还是笑的一脸灿烂,上前就抱住白岑:“大队长我好想你啊!”
何睿祺太阳穴隐隐作痛,忍住了上前想掰断林楚双手的冲动。
可是白岑没有被林楚的阳光感染,“嗯”了一声,推开后,不在意的绕过他。
连一个正眼都没有。
林楚呆呆地看着大队长的背影,回过神后,深受刺激。可是作为优秀的共产党员,这点困难是打不倒他的!
“大队长~我来陪你打游戏吧~”林楚学白岑坐在地毯上,撩起袖管跃跃欲试!
白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手上操作着手柄,当他不存在。
林楚和白岑舍友三年,缠人功夫可谓是练的炉火纯青。他一会儿在白岑的左边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一会儿跑到右边手舞足蹈。在大队长依旧没有反应后,林楚竟然对着他唱起了歌。
用着毕生所学飚了一首超难度的《青藏高原》,虽然破了无数个音,但是林楚自我感觉挺良好的。
白岑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他抽着嘴角说:“你能离我远点吗?”
林楚哭丧着脸:“我就想陪着你。”
白岑翻了一个白眼,刘海遮住了,林楚没看到。
“我怕雷劈你的时候误伤我,”白岑慢慢悠悠地警告,“破音跑调是要遭天谴的你知道吗?”
林楚惊恐地看着窗外,脸都吓白了:“真的啊?”
白岑:“……”
“骗你的。”
林楚:“……”
大晚上本是白岑开始北京大爷躺到天荒地老的时候,林楚缠着他看恐怖片。白岑随着他去,懒得爬起来阻止罢了。
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一条咸鱼咋这么难?
阴森恐怖的声音响起来,日本的恐怖片多以营造氛围为主,场景、声音、动作层出不穷,就是看不见啥鬼的镜头。这片子慢热的白岑都困起来了,他张嘴还没打完哈欠,林楚就紧紧地拉着他,声音都在发抖。
“大队长,我、我我怕!”
白岑动动酸疼的脖子,然后盯着林楚的后面好一会儿才说:“林楚你后面有人。”
“啊、啊、啊……我、我不敢看!”林楚闭紧双眼,整个脸都皱在一起。
白岑觉得没劲,屁股发力,慢慢地挪进毯子中,合上眼睡觉了。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但在何睿祺眼里是有希望的,至少林楚来了,白岑愿意多说说话了。
只是突然从无欲无求变成了尖酸刻薄,何睿祺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在楼下客厅,白岑推开林楚黏过来的身体,正色道:“你能别这么烦人吗?”
这段时间林楚听了太多如此不友好的话,只是这些话从他最信任的白岑嘴里说出来,无论多少遍还是会失落。
林楚尴尬地笑笑:“嘿嘿,想和你玩啊~”
白岑一字一句语气很重:“我一点也不想和你玩,你让我觉得很烦,听懂了吗?”
“白岑!”何睿祺听不下去,制止白岑继续用言语中伤林楚。
“我怎么了?说错了吗?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晃来晃去真的很惹人嫌!”
白岑第一次这么生气地跟何睿祺说话,何睿祺只是温柔而带着点讨好的意味说:“我们是担心你。”
“我很好,哪里需要担心!”白岑的情绪有点激动,声音高亢而咄咄逼人。
“白岑你冷静点,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论跟你说什么都无动于衷,像个木偶一样没有任何情绪。我们只是想让你开心点,你别有敌意!”何睿祺抓紧白岑的手臂。
“你他妈了解过我吗?现在发现我是木偶,不会讨你欢心是不是想把我一脚踢开了?”白岑冷笑着,刺耳又尖锐的声音传递着一种讯息。
他现在很不好。
何睿祺憋住气,吞下快要脱口而出的话,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认真而又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明天我带医生过来,你这样下去不行。”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有精神分裂?”白岑面若冰霜,说的却轻描淡写,“像叶鹂一样。”
冲破了牢笼的禁忌让所有人都噤声,血淋淋的伤口撕裂在眼前才知道,这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痛苦。
“我告诉你,”何睿祺死死地拉住白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我不可能,永远不可能,让你和她一起去死!”
忽的,白岑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瞪着他,眨都不眨,甚至眼眶干涩而自然滑落了眼泪,白岑也仍然拼了命的瞪着。
何睿祺松开了白岑,轻轻地擦拭掉他脸颊的泪水,倾尽爱和苦涩,只融汇了一句话。
“我舍不得啊……”
☆、 第52章
拎着一大堆补品的段涵在别墅门前被江冬晨笑个半死,他气闷道:“你个孙子!”
江冬晨反驳:“呸!哪有你这么土的,白岑又不是七老八十你送他那么多补品干嘛,能有点创意吗?”
段涵心里琢磨,这可是他和沈泽清昨晚商量了一夜,对白岑身体恢复有帮助的补品。再看了一眼江冬晨吊儿郎当的样子,确认他就是在放屁。
给他们开门的是何睿祺,他脸色有点憔悴,精神状态也没有原先那么神采奕奕。何睿祺看着他们俩有点愣,好一会儿才侧身让他们进去。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段涵熟悉的样子,连灯光的明暗都没有任何区别,但就是给他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何睿祺也没有招呼他们,径直坐到沙发上,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电脑上的文件。
江冬晨问:“白岑在楼上?我们去看看他?”
何睿祺摇摇头:“他不会见你们的。”
江冬晨讶异:“他还没恢复过来?”
何睿祺叹气,没说话。
江冬晨也是个直肠子,一拍大腿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啊,很多人受到重创之后没有及时得到心理纾解,会得病的啊!你怎么不找人帮他看看?”
何睿祺终于舍得从屏幕上移开目光,语气满是无奈:“他现在连我都不见了。”
说完他看看时间,到了饭点。起身就走进厨房,不过多时端了一个大盘子出来,上面摆满了饭菜和一些零碎的东西,江冬晨看着都沉。何睿祺小心翼翼地端上楼,步伐很稳,将盘子放在左边第二个房间门口。
他敲了三下门,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没有反应。何睿祺就这么站在门口,温柔的自说自话:“饭在外面,你饿了要记得吃。”
“不要在房间里烧水,我都给你端上来了。”
“昨天叫人买了点你爱吃的零食,可以尝尝看,或者你下次想吃什么告诉我?”
“不要一吃完饭就睡觉,会积食,胃不舒服。”
“砰!”
面前的门一颤,不知道里面的人扔了什么砸上去,显得火气很大。
何睿祺没再说话,就这么站在门外,像被定格了。
江冬晨和段涵在楼下互看了一眼,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何睿祺。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大少爷,现在竟然卑微到了尘埃里。
怪白岑吗?
不忍心,他们都知道现在的白岑心里太苦了。段涵上楼将何睿祺拉了下来,他的脚步有点虚浮,只有这么几步路,段涵却扶了他好几次。
段涵开口:“你的底线到什么时候?”
何睿祺想了很久才说:“再过两天吧。”
一时间气氛更加凝重,他们三人谁都没有再开口。江冬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抓抓头,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之前在医院里,他亲眼看到过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白岑,毫无求生意愿。事情他只知道一个大概,何睿祺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具体是怎么处理叶鹂这件事的,做兄弟的几个谁也不知道。像是无声无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给白岑造成一点污点。
但是在白岑的心里,那压抑着近五年的痛苦,到底该怎么抹掉呢?
“他其实挺坚强的。”何睿祺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一句话,“他开始演戏的时候被人黑的那么惨,一点也不怕。喜欢的就继续喜欢,不喜欢的拉黑或者骂回去。”
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何睿祺露出了一丝笑容:“挺有意思也挺厉害的,看上去好像对什么都淡淡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不会演戏就没日没夜地学,想画画更好看就利用所有细碎的时间来练习。”
“以为他是随意涂抹画画的,但不是,那都是他临摹了一本又一本之后的成果。”
“他也会关心人,只是很别扭。有的时候直白有的时候却什么都憋着,真的让人很恼火。我之前不懂,后来想了很久才明白,可能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要如何去爱别人吧。”
“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你很好,会被很多人喜欢的。”
“很自卑也很骄傲,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活得很好。”
“他还需要时间……”
何睿祺的眼神温柔的像一江春水:“所以我怎么会一点都不了解他呢……”
他只是在用最拙劣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直到江冬晨他们离开,白岑都没有开门。败兴而归的江冬晨边走边叨叨:“我觉得吧……”
段涵瞟了他一眼:“你又要说什么屁话?”
江冬晨炸了:“你跟影帝混牛逼了啊,咋跟哥说话这么没大没小呢?”
段涵条件反射地解释:“我们那是革命友谊……”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江冬晨打断他转移话题:“你说有什么冷战是打一炮解决不了的啊?”
段涵:“……”
江冬晨又道:“反正我都是酣畅淋漓十八式做完再说,当然一般吵架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话说的极为流氓,可这就是江冬晨啊。他目不斜视,一个人往前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段涵没有跟上来。
段涵看着他挺拔又洒脱的背影,笑笑。
中午送的饭白岑没有吃,但是到了下午四点他却破天荒地开门下楼了。
一天前林楚被何睿祺送了回去,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何睿祺看到白岑下楼的时候心都在抖。
白岑看起来还是不太好,黑眼圈很明显,他摸了摸肚子,声音很飘:“饿了。”
何睿祺手忙脚乱地去厨房拾掇了几盘东西出来,把筷子递到白岑手上,就差喂他吃饭了。白岑随意夹了筷菜,嚼了两下直接吐在了地上:“难吃。”
然后他又扒拉一口饭,这次刚到嘴里他就吐出来了,一脸嫌弃:“这么硬怎么吃啊!”
白岑很不满意,气呼呼地开始喝汤,喝了一口不顾何睿祺眼神里的期待,直接把汤碗砸到了地上。
这一砸是带着泄愤快感的。
好像还不够似的,白岑砸了筷子、碗、盘子甚至掀了整个餐桌,他发狂地用了好大的力气。有残渣溅到了脸上他也浑然不觉,一味地大吼大叫砸东西,面色带着狰狞。
何睿祺怔在了原地,没有阻止他。
这是白岑的独角戏。
喊着、哭着、笑着,白岑用光了所有的能量,像是一个精神高度紧张的战士,在最后的炮火声中,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如果没有沙发脚的依靠,白岑一定是以一种很荒唐的形态倒在地上。现在他靠着沙发脚,平稳呼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睿祺没吭一声,默默地蹲下来拾起被砸碎盘子。一晃神,他的手不小心划了一个口子,血滴在地砖上。何睿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腿都麻了,他才抬头看白岑,眼眶是前所未有的红。
“白岑我不是你的仆人,我可以等你好起来,但请你给我点希望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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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何睿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想着明天一醒来就要找kate联系心理医生……正想的出神,他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声响。
何睿祺侧身,将毯子向上拉了一点。
白岑徘徊在何睿祺的房门口很久,才犹犹豫豫地打开门。隐约的光线他看清何睿祺背对着自己睡下了,白岑呆呆地立着,一站就是半小时。
然后白岑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了。
听到关门声,何睿祺闭着眼眉头微皱。还没等他起身,后背一热,白岑从后面环着他,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
迟来已久的道歉,却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叔叔对不起,我就是难过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何睿祺的后背清晰地感受到白岑的眼泪。
“做了很多伤害人的事,太任性了。可是怎么办啊,每天都喘不过气,闭上眼就一直忘不掉,睡觉就做噩梦……”
何睿祺转过身,反客为主抱着他,像是哄小孩一样拍着白岑的背。他有千言万语,却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保护你。”
“叔叔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白岑哑着嗓子问他。
何睿祺很认真地说:“不是,有很多人都喜欢着你。叶鹂最后还是把你推出来,她心底还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而她自己的选择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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