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污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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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叶鹂甜甜的答应了。
　　　　两个小孩用自己仅有的零钱，去饰品店买了玻璃瓶。花了一整天写愿望，因为还不会写字，只能用蜡笔描绘了五颜六色的画。细心的勾勒一笔一划，画完再小心的折好，轻轻放在玻璃瓶里。这是两只小小的困兽，互相舔舐伤口的办法。
　　　　白岑把它当个宝贝一样藏起来，起初几天日日抱着睡觉，白邱问他：“有实现不了的愿望怎么办呢？”
　　　　“那就等到我能够去实现呀。”白岑在高高的凳子上晃着双腿，不娴熟的用筷子吃饭。
　　　　“要是永远都实现不了呢？”
　　　　“不可能，我答应她的，肯定能做到！”天真的白岑一脸严肃。
　　　　很久之后，久到叶鹂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白岑去死的时候，白岑都没有把这个玻璃瓶扔掉。他想有一天，也许他会实现这个承诺吧。
　　　　他们一路同班，同桌，比普通的同学亲密了很多。白岑比叶鹂大一岁，正好上学晚了一年，所以叶鹂一直追着甜甜的叫“白岑哥哥”，一晃儿眼，他们就到了初中。
　　　　初三的女生实则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那些藏在心底里的小心思，就像是放入烤箱的面包，慢慢的膨胀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叶鹂喜欢白岑，白岑自己也知道，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应。
　　　　对他来说，叶鹂是他的妹妹，是他的朋友，是他并肩作战的伙伴。如果非要在这段感情上加一个“喜欢”，那么喜欢又是什么？
　　　　想要在一起？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啊。想要牵手拥抱？这样的举动他并不反感和叶鹂做啊。想要不一样的关心？他从小到大都是特别关心她的啊。
　　　　所以，叶鹂到底要什么白岑一点儿也不知道。
　　　　女生在某些方面成熟的总比男生早得多，在男生还在收集卡带的时候，女生已经抱着言情小说哭的泪流满面了，自然这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情~事，也懂得更早一点。
　　　　叶鹂以一个青梅的身份默默的喜欢了白岑好多好多年，那些暗恋的岁月就像是青涩的梅子，酸到胃里却还是能感到一丝丝甜味。她享受着白岑哥哥一样宠爱，然后把这种宠爱在心里无限放大，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再告诉自己。
　　　　你看，在白岑哥哥心里，我还是特殊的。
　　　　初三已经有了升学压力，白岑很聪明，功课也努力，从小就成绩优异。这个城镇里最好的高中每年都会在中考前，从各个初中选拔他们需要的人才。
　　　　白岑必须要获得数学竞赛的第一名才可以有保送的资格，白邱那段时间晚上天天在辅导他。很多白岑思来想去的难题，白邱拿过去套一个公式即刻迎刃而解。
　　　　“你这样我很没面子啊！”一道白岑算了半小时没解出来的题，白邱三分钟告诉了他答案，白岑炸毛了。
　　　　“嗯？”白邱捧着书抬头。
　　　　“唉。”白岑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有点泄气，“哥哥怎么这么聪明。”
　　　　白邱也学着白岑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弟弟怎么这么笨。”
　　　　“诶！”白岑侧过头瞪他，气的牙痒痒的，“你弟肯定能保送！”
　　　　白邱也侧过头，和他面对面：“可惜他哥当年竞赛根本不需要人辅导也不要熬夜，轻轻松松第一名诶。”
　　　　如果套用现在男神的说法，白邱就是那个时代不可逾越的标杆。成绩好，长得帅，为人谦和，家底殷实，每个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也是每个男生青春时代的噩梦对象。
　　　　其实谁都不知道，白岑这么努力只不过是因为太崇拜哥哥白邱，所以一步一步想证明自己可以，想要和他站在同样的高度看看这么大的世界，想要靠的更近。
　　　　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为了追逐一个人而发愤图强，让自己变得更好。其实白岑自己的性子挺懒散的，但是他每次看到白邱都会甩甩头把那些懒惰因子赶走。
　　　　“哼！”白岑使了小性子，闭上眼睛拒绝和哥哥讲话。
　　　　白邱含糊不清的笑了一声，白岑依旧闭上眼不理他。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书桌上面对面的趴着，有些昏黄的台灯照在书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被少年压在纤细的手臂下。
　　　　桌前的蓝绿色窗帘拉开了一半，微风轻拂，蓝绿色的精灵逃窜出来，在白岑的脸上欢快的跳舞。白岑闭上了眼，倒是有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白邱帮他把窗帘移开，手却在他的脸上流连忘返。
　　　　白邱弯着嘴角，眼神柔和，手指轻轻的把玩着白岑长长的睫毛，慢慢的往下蹭着他的笑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
　　　　他忽略了白岑藏在双鬓下的耳朵，有些泛红。
　　　　得知白岑得到了保送的消息，叶鹂显得比谁都高兴。星期六一大早，她趁白岑去学校拿保送通知书空隙，拉着叶灵就去市中心买蛋糕。
　　　　“你想买什么样的呀。”叶灵本来体力就一般，现在被叶鹂拉着暴走几公里依旧不满意，人都快虚脱了。
　　　　“特别的！”叶鹂脸有些红，眼神却亮亮的。
　　　　总是温温柔柔的叶灵笑的有些揶揄：“白岑有你喜欢，真好。”
　　　　“你说什么啊！”叶鹂羞赧的转过头去，脚步飞快的往前走。
　　　　叶灵气喘吁吁追上去，声音不稳：“别跑呀，你说我们给他diy一个怎么样？”
　　　　白岑背着书包回家，进院子的时候被突然冲出来的叶鹂吓了一跳。
　　　　“恭喜白岑哥哥顺利保送！”叶鹂拿着蛋糕端到他面前，俏皮的眨眨眼睛。
　　　　叶鹂今天好好打扮了下，白岑看她化了一个全套的装，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由衷的笑了：“谢谢我们家叶鹂啦！”
　　　　叶鹂和叶灵都端着手工小蛋糕，献宝一样凑在白岑身前。白邱在旁边看着他们闹，他揽住白岑的肩：“我弟弟这么受欢迎啊。”
　　　　“哥，你好意思对我说这句话？！”白岑抬头白了他一眼。
　　　　“白岑哥哥就是很好嘛。”叶鹂不以为意的回了句。
　　　　“对呀，很好。”叶灵在后面附和着。
　　　　白邱故作危机感，满脸警告的样子：“别抢我弟弟啊！”
　　　　“你个弟控！”叶鹂笑闹着。
　　　　夕阳映着所有人的笑脸，爬墙虎生机勃勃的蹿到了里头，院子里的香樟树飘着清香，白家父母把这一瞬间定格在相机里，愿少年初心不变，愿青春永不褪色。
　　　　事实再次证明了，实现不了的才算是愿望。
　　　　如果那一天叶鹂没有鼓足勇气来告白，如果那一天他们没有提早放学，如果那一天她忽略了在拐角隐蔽处的两个少年，也许所有都不会变。
　　　　她还是可以和白岑拥有玻璃瓶的小秘密，她还是可以做着被宠爱的妹妹，她还是可以将白岑划到她的黑暗领域里来。
　　　　但是，命运啊，谁又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叶鹂颤抖着声音，连她的心脏都好像不自觉的发冷。
　　　　迅速分开的两个少年，嘴角还挂着令人生疑的黏腻，惊恐的眼神一下子把叶鹂发冷的心完全撕裂了。
　　　　他也瞒了她啊。
　　　　可是，这个小城镇里是藏不住秘密的。

　　☆、　第49章　回忆篇（3）

　　　　人会痛苦，大抵是太想要得到爱了吧。
　　　　金色的液体在冰冷的酒杯中晃动，陈梅双眼迷离，左手夹着烟，吐出一圈一圈的烟雾。她斜靠在沙发上，抿了一口酒，再用食指点点，烟灰直接落在了大理石的地砖上。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的叶鹂呆呆的驻立在门口，看着这个好久不见的女人，她哑着声音问：“我姐呢？”
　　　　或许是没有听到，陈梅依旧在吞云吐雾，一丝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我姐呢！”
　　　　声音大的陈梅缩了缩身子，她慵懒的抬了抬眼皮，看到狼狈的叶鹂轻笑一声：“叫什么呢，讨债鬼！那乖孩子楼上做作业啊。”
　　　　之前外面下起了阵雨，伴着阵阵雷声，将叶鹂从头浇到尾。她进门脱了鞋子，连袜子上都湿的滴水，陈梅白了她一眼：“怎么，被男人甩了？”
　　　　叶鹂僵在原地，脑海里不断涌现刚刚的场景，明明是兄弟，却在旁若无人的亲吻，这模样……
　　　　真是变态的想吐。
　　　　长长的留海被雨水打湿，一撮一撮显得很凌乱，叶鹂回过神：“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
　　　　“和我一样有什么，”陈梅懒洋洋的脸色微变，“你不就是我生的吗？”
　　　　“你生的？”叶鹂苦涩的勾起嘴角，“对哦，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怎么跟我说话的！”陈梅气急败坏直接把烟头扔了，指着叶鹂的鼻子破口大骂。
　　　　等她骂够了，叶鹂才冷着脸：“你还要这样颓废多久？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整天抽烟酗酒包养小男人，我都替你丢人。”
　　　　“砰！”
　　　　陈梅上前就把酒瓶子砸到叶鹂的头上，瞬间额角渗出了血丝，她的样子像是发狂：“你爸可以去外面找狗我为什么不能？我为什么不能？！”
　　　　“我含辛茹苦照顾了你们那么久，结果呢？”
　　　　“男人都是骗子你还不知道吗？”
　　　　“既然给我钱，哈哈哈，那我就使劲花咯，反正都没什么区别。”
　　　　“没有人会爱我们的，叶鹂，你也一样！这是命！”
　　　　陈梅精致的妆容在叶鹂的现在看来却如此恐怖，她眼睛凸起眼白漂着红血丝，鲜艳的嘴唇如同血盆大口，她就这么抓着自己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在耳畔重复。
　　　　“没人会爱你，叶鹂。”
　　　　被砸伤的额角已经疼的麻木，也许玻璃碎片掺了进去，不然为什么血流的越来越多？
　　　　血和酒一起混合在雨水里，渗进眼睛里，辣的叶鹂睁不开眼了。
　　　　真好，这样眼泪谁也看不到。
　　　　她就像木偶一样被陈梅拳打脚踢，喊疼就会打巴掌，捂着哪里她就使劲踹哪里，如果不看她就会拎着眼皮，直到泛红……
　　　　所以叶鹂长大后甚至是不希望陈梅回家的，只要是顶撞或者不如她所愿，一定会被打的半死。叶鹂想，今天或许又是哪个男人卷了她的钱逃了，或者拿着她的钱在外面又包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然她怎么会如此气急败坏。
　　　　她穷的只剩下钱了，所有的喜怒哀乐也都和男人有关。
　　　　叶鹂苦笑的想到自己，有什么区别？没有人会爱她。
　　　　陈梅看到叶鹂叛逆倔强的眼神就来气，真是和那个男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今天铁了心不让叶鹂好过，随手拿过刚刚的那瓶洋酒，一股脑儿全倒在叶鹂的脸上。看到叶鹂被呛得的干呕，她倒是笑的开怀。
　　　　“一醉解千愁啊，我看你也挺喜欢喝的，多喝点。”
　　　　她使劲掰开叶鹂的牙关，用尖锐的语调恐吓：“喝啊！”
　　　　叶鹂被她灌的泪眼模糊，只能咬着牙，唇边依然苦涩不断，又辛又辣。
　　　　酒的味道。
　　　　在房间听到骚动的叶灵按捺不住，急匆匆的下楼，看到如此场景她跪在地上不停的向陈梅讨饶：“妈妈，别打妹妹了，妹妹知道错了！”
　　　　她一边哭一边跪着爬到陈梅脚下：“妈妈，别打了！”
　　　　陈梅一把甩开柔弱的大女儿警告她：“滚！没你的事！”
　　　　“你打我吧！”叶灵紧紧的护住妹妹，承受着陈梅重重落下的殴打。
　　　　……
　　　　这一晚对谁来说都极其的漫长，陈梅撒完了火气又出去醉生梦死了。叶鹂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好像很久没有挨这样的打了，想到这她笑了出来，真是祸不单行啊。
　　　　叶灵帮她包扎伤口，泪眼婆娑：“打傻了啊你！”
　　　　“你妹妹我身强体壮！”叶鹂故作轻松的安慰道。
　　　　“等我们高考填志愿，选远一点，再远一点……”叶灵越来越感到恐惧，低着头喃喃自语。
　　　　“可是我们没有钱，而那个女人会给我们很多很多的生活费。她都已经给我们买了车了。”叶鹂耸耸肩，“这样想她还不算太坏。”
　　　　叶灵锤了她的肩膀，嗔怪道：“出息呢？”
　　　　“我的出息就是混吃等死。”叶鹂满不在乎。
　　　　叶灵没有跟她贫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的出息就是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房子大不大，好不好，有没有很多钱都无所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简单而又坚定的眼神把叶鹂怔住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叶灵是需要保护的。她脆弱的像是易碎的陶瓷，单纯到甚至有那么一点傻。
　　　　也许一直被保护的人是自己吧。
　　　　“不要和别的小孩子吵架哟~我们都是好朋友~”
　　　　“叶鹂不哭，姐姐在这里，给你呼呼。”
　　　　“快点学习！不认真背书会被老师骂呢，我才不要看你被别人说。”
　　　　叶鹂全身放松趴在叶灵的肩头：“姐，白岑哥哥……”
　　　　“怎么了？”她声音温柔到叶鹂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种事情我也不太懂。”叶灵有点羞涩，“但是白岑从小到大都对你很好很好，如果有什么误会赶紧解释清楚。”
　　　　是误会吗？叶鹂想着那个画面，都说服不了自己白岑只是误入歧途。可是心底不甘心的因子又在不断作怪，好像没有亲口听到白岑的拒绝，一切都还有反转的余地。
　　　　半晌，她下定了决心，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但是叶鹂没有想到，白岑竟然开始躲自己。因为高二没有分在一个班，下课小卖部和操场的聚首是他们的最常态，可是现在叶鹂经过白岑的班级，看到他垂着眼看书，故意躲避自己目光的姿态，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年代，那个小城镇，同性恋是多么可怖的一个代名词。
　　　　更何况，还是和自己的哥哥……
　　　　几只飞蛾扑打着翅膀，在灯罩旁盘旋。路灯下，叶鹂拦住了白岑：“你躲我？”
　　　　白岑目光闪烁，咬了下嘴唇：“我以为你应该讨厌我了……”
　　　　“你以为？”叶鹂语气很重，“你不知道我一直……”
　　　　“叶鹂！”白岑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在很久很久的深夜，段涵醉醺醺的说着：“我不是难过他不喜欢我，我只是难过为什么他明明都知道，却连说喜欢他的机会都不给我……”那时候的白岑应该是自责的吧，同样的夜晚，他曾经也没有给一个女孩说着“喜欢”的权利。
　　　　叶鹂强忍着镇定：“你什么意思？”她的自尊心不能够允许被这样抛之脑后。
　　　　“我喜欢白邱。”白岑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他知道这个事实会让叶鹂接受不了，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事情败露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你疯了吗！”叶鹂一瞬间变得很狂躁，“他是你哥哥！”
　　　　白岑的脸上写着固执：“那又怎么样，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虽然她猜到了端倪，但是真正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叶鹂上前拉住白岑的手，像是小时候一样，摇着他的手臂撒娇：“白岑哥哥，你们这样不会幸福的，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白岑狠下心，一点一点松开她的手，语气波澜不惊：“嗯，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就不怕我告诉叔叔阿姨吗？”叶鹂看着白岑即将转身，然后冷着脸说道。
　　　　无法说出口的喜欢，无法言喻的多年追随，无法接受的禁忌之恋。
　　　　她看着白岑因为害怕而变得发白的脸色，突然得到了一丝快感，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所有的言语都化为一把锋利的刀，她只想一下又一下的刺穿面前这个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你猜猜他们听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好恶心啊，白岑，你怎么这么恶心。”
　　　　“你忘了，自己是被他们捡回来的吗？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
　　　　恶毒的语言，嘲讽的笑容，白岑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叶鹂突然又同情起他来了。
　　　　原来，他也是没有人爱的可怜鬼。
　　　　真好啊，反正我也得不到爱。
　　　　“我不想讨厌你，你想说就说吧。”
　　　　白岑流露出了厌恶的情绪，叶鹂迅速的捕捉到了，这就像是催化剂，加速扩大了叶鹂的黑暗心理，她的表情变得有点扭曲。
　　　　被父亲遗忘，被母亲冷落，被折磨，被殴打……
　　　　被拒绝。
　　　　曾经以为的温暖，也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么明天揭开真相的话，总该有比自己更惨的人了吧？
　　　　想到这里，叶鹂笑的令人发颤。

　　☆、　第50章　回忆篇（4）

　　　　当叶灵找到这个酒吧，看到叶鹂在吧台上不停灌酒的时候，生气的对他吼道：“你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叶鹂看了眼她，手撩了下鬓边的碎发，没有回答。
　　　　“到底怎么了？”叶灵观察着她的脸色，伸手拍拍她的背，细声细语的说，“你跟我说啊。”
　　　　令人烦躁的动感音乐不断在耳畔响起，叶鹂只是喝酒不说话。
　　　　她心里很矛盾，一方面理智告诉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白岑会恨她一辈子，一方面私心又唾弃她的软弱，她为白岑隐瞒秘密又有谁会感激她呢？
　　　　难道让她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送到别人身边，再让他万劫不复吗？
　　　　可是不这样，还是错。
　　　　叶鹂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晃了晃杯子：“真的是一醉解千愁啊。”
　　　　自诩是乖乖女的叶灵在这个地方浑身不自在，一直被人从上到下打量，她知道叶鹂犟，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于是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家？”叶鹂眼神迷茫的看着她，“我们哪有什么家。”
　　　　“那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
　　　　叶鹂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叶灵说：“听你的，不作践自己，我去把别人搅黄了。”
　　　　其实叶灵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隐约觉得并不是好事。
　　　　等到叶鹂把叶灵拽到停车场塞到副驾驶后，叶灵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叶鹂！你还没成年没有驾照怎么可以开车！”
　　　　叶鹂系上安全带：“我早就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能开！”叶灵立场坚定。
　　　　“我刚刚就是自己开过来的，姐，别担心。”叶鹂哄骗着让她放下心，然后开始发动。
　　　　“你喝了酒啊，别开玩笑了！”叶灵把钥匙拔了出来，说什么都不同意。
　　　　“没醉！”
　　　　两人磨蹭了好久，最终，叶灵还是拗不过她。叶鹂抢到了钥匙倒是洋洋自得起来，俏皮的对姐姐笑了下：“姐，我会保护你的。”
　　　　这段时间，叶鹂一直是愁云密布的模样，现在这猝不及防的一笑，叶灵晃了神，也就这么由着她踩了油门。
　　　　承诺许的那么轻易，可谁都不是救世主。
　　　　在转弯的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大货车，叶鹂开的飞快，远光灯让她愣了神，酒精麻痹了她的反应。一刹那，长长又刺耳的刹车声响破了天际，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让所有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支离破碎的车内，握着方向盘的手划出一道血痕。时间被放慢了，慢到叶鹂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满是重影，挥散不去旁边叶灵紧闭的双眼，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一刻，成为了所有人的噩梦。
　　　　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内，凌乱不堪的脚步，撕心裂肺的哭泣，男人的懊悔和女人的眼泪。叶鹂醒来后就拔了针管，呆立在走廊一头，看着手术室门外两个陌生的至亲。
　　　　她对这些都无动于衷，只知道医生摇了摇头，嘴型好像是在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叶灵，死在了手术台上。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血管爆裂的痛感，剪碎了叶鹂所有的幻想。
　　　　“我的出息就是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房子大不大，好不好，有没有很多钱都无所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叶鹂穿着大大的病号服，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么无边的放空。她脚步不稳跌倒在地，却没有人扶她。叶鹂想要站起来也支撑不住，只好使出所有的力气爬着，一步一步爬着，不知道要爬向哪里。
　　　　她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只知道重复着爬行的动作，听不到周围一丝的声音，也感受不到疼痛。所有人都惊讶着看着她，丢掉了自尊和骄傲的叶鹂，终于在手碰到手术室门的一瞬间，再次陷入了黑暗……
　　　　叶鹂睁开了眼，病房并没有该有的安静。陈梅和叶栋不断的争吵，为了金钱、出轨、责任，还有叶灵……叶鹂静静的看着他们歇斯底里的样子，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眼神变得越来越冷。
　　　　陈梅察觉到叶鹂醒来，质问还没有脱口而出，就发现叶鹂的目光定格在空无一人的门口，温柔的说：“姐，你怎么不进来？”
　　　　终是到了头七，总是要下点小雨应景似的。叶家靠了点关系将叶鹂未成年酒驾这件事撇得一干二净，所有的责任安在了那个货车司机上。
　　　　在被称作是家的地方，叶鹂分不清爸爸的痛苦是真的，还是妈妈的眼泪是真的，或许都是假的？她最近常常梦到叶灵，都是温婉美好的样子。有的时候她还能看见叶灵，在客厅、厨房、甚至是上学的路上，但是讲几句话她就不见了……
　　　　现在的叶鹂根本分不清，叶灵到底有没有死。
　　　　几个月后在一次聚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叶鹂把白岑和白邱的事告诉了白家父母。一直以有涵养自居的白家，当场甩了脸色。当天白岑被拦在了自家门外，面对暴跳如雷的父母，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往回走。
　　　　走到那个白邱放学的必经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