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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凡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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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我爸没说。”
  陈文桐那事,连张弘宽都知道得比他多,今天要不是凑巧在报纸上看到后续报道,他还真能继续一无所知下去。
  这种心态很微妙。
  他们都是住在同个政法宿舍小区内的,这事张弘宽家里知道,其他知情的人肯定也不少。鮀城也就那么一丁点儿大,相关管事说得上话的人员大部分都在这里头了。
  “我爸说了,周家原本是盯着你舅舅紧咬不放的,这回结案出来,估计是自觉吃了大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肯这样揭过去……”
  不肯揭过会怎样?
  边想的头脑乱糟糟的一片。
  他蓦地发现,他爸至今还把他当少不经事的小孩儿看,难得上次跟他交心一谈陈文桐的事也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关乎其他的便是再没提,依然是维持着以往那种从不跟他交流这类事情的习惯。
  他爸答应过他这次不会包庇陈文桐,一定会让他受到应得的惩罚教训,以后才好乖乖地做人。
  但他刚看了结案报道,里头一句也没提到陈文桐,连个代号都没有,凶手说是另一个明不经传的无名小卒,但这个无名小卒私底下什么情况也没人知道,谁都不能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那个倒霉蛋不是被踢出来顶包的,这种解决方式在视陈文桐为杀子凶手的周家眼中,真的会甘心?
  还有,这事连张弘宽都一早知道,他竟还是从报纸上看到才知道的!
  或许他爸真是不想他掺和这种成人世界的烂事——他也确实掺和不了什么——但这样完全不声不吭把事情办了的作风,却令他内心堵成了一团。
  他的思维莫名陷入了怪圈,他甚至想不通为什么他爸会自己不再私底下跟他讨论这件事,或者诸如此类的事,并由此引发了一系列隐隐欲爆的癔症。
  其实这事告诉他又怎么样呢?一来他帮不上手,二来他经历有限给不上建议,并不能为他爸带来什么实质上的协助,也就徒增少年的烦恼罢了。
  就像小孩子垫起脚也拿不到高处的气球一样,他在此时极度渴望自己能眨眼间成长到某个高度上,去做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边想和于锦乐就是两个普通小人物,性格都有缺陷,一个时不时爆一下,一个又是自卑性格,我倾向于让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相互影响相互磨合,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最适合对方的那个人。


第41章 侠女沈昀佳
  这天剩下的两节课边想没再有心思去听,连约好的放学后踢球都放了王志超飞机。
  他早早回到家等他爸,却没料他爸今天临时出了个小差往县城里去了,今晚没那么早回来。
  沈昀佳看到他六点没到就早早进了门,更没有往常那股子刚打完球的浑身汗臭味儿和泥泞腿子模样,脸上惊讶得挡都挡不住,“你今天回来得可真早,没去打球?发生了什么事了?”
  当娘的就是操心,家里有个火力巅峰小伙子的结果就是每天洗衣服都会额外多出一箩筐,全是运动量巨大之下的产物,今天难得看到他一身校服周整端庄没有脏乱,又少不得要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边想把书包往沙发一扔,扒拉着头发问,“我爸还没回来啊?”
  玄关处没见他爸的鞋,书房又没人,肯定是还没回来了。
  “怎么业务那么繁忙,也不见他工资多高啊!”
  沈昀佳被他的口无遮拦闹笑了,“瞎说什么呢你,他开会去了,刚才来电话说最早七点多才能到家,你歇一会就去洗个澡吧。”
  边想应了下来,坐下歇口气儿后就拿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十五分钟快速洗完出来,他爸还不见踪影。
  新的家居服是沈昀佳给张罗的,恶趣味地给他整了套密密麻麻全是比卡丘图案的,他没看清抓了就进浴室,等洗完出来发现已经太迟了,最终只能向黑暗势力低头,往身上一套就往外走。
  他擦着头发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从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沈昀佳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只要老边交代了回家吃饭,他家的吃饭时间就是无限迁就他的,除非真的是时间太晚,沈昀佳才会额外给边想准备一份让他先吃完回房学习——这点跟于家相反,于爸爸永远是最晚吃饭的那个,得等其他人在家里吃完饭才能空出人手去店里替换他回家吃饭;要是换作边想自己有事耽搁了吃饭,这对夫妻就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快乐享受起他俩的难得一次的双人晚餐,只另外在厨房里给他留下对应份额的罢了。
  这就是老子跟儿子的差别待遇啊!
  有时候他觉得沈昀佳是个挺聪明的女人,但是这女人遇上了他爸就呈现出一种完全奉献式的缺心眼,也难怪沈家对她的选择那么跳脚,生怕她给他们边家父子合谋着给吃干抹净了。
  沈昀佳从厨房端了碗筷出来,抬头就看到边想头上顶着毛巾坐在沙发上发愣,浑身蹦跶着黄橙橙的比卡丘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谜之呆萌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果然还是小孩儿!
  她没忍住笑了出来,“愣着干嘛!没事还不快过来帮忙。”
  边想忙不迭地跑过去接过碗筷。
  他心里还惦念着陈文桐的事,有种隐晦的不安与没底的惴惴。
  张弘宽的话串成了圈儿一直在他耳边蹦着八字舞,他内心的不安与烦躁就跟伴奏似的跟着翻腾,二者结合形成了加强版的冲击频率,那效果过于震撼,轻易便让沈昀佳发现了属于他的少年怀特之烦恼。
  “瞧你那魂不守舍样儿!不会是失恋了吧?”她打趣道,也就随便这么一问。
  边想平常跟她交流的事不少,但涉及自己的却不多,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真能藏事还是真无事可藏,好像那个开朗外放的性子就从来没压过什么暗晦的心事一样,光明磊落得很。
  边想瞄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失恋是什么大事吗?日子不还得过?藏着那种心事能算什么事儿啊?”
  “哟?”沈昀佳被他老练的口气逗乐了,“小边同学,看不出您还是情场老手呢嘿!你倒是跟佳姨说说,你这得经历了多少段才塑造出这么个坚强的品性啊?”
  边想把碗筷分三份摆好,拿起自己那根筷子敲着碗说,“这些还得很多段才能塑造出来啊?就不能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沈昀佳拍掉了他敲碗的手,“不许敲!叫花子才敲碗要饭呢!”
  边想翻了翻白眼,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看不出你这书香门第出生的人民教师还这么迷信呢!敲一下怎么了?”
  沈昀佳去厨房给他盛了一碗猪骨头炖茶树菇汤,这一口文火慢炖了三四个钟头的老汤是来到鮀城之后入乡随俗学来的一手养生汤,不指望着一碗能给填肚子,也就是个事先先垫肚塞缝儿的量。
  她放下碗后跟着坐了下来:“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以前是个人民教师呢,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呀!”
  边想捞起炖得酥软的猪骨头吧唧吧唧嚼了满嘴,口齿不清地说,“沈同志你这是骄奢淫逸数典忘祖啊……”
  沈昀佳真是不想理这个小崽子了,回头自己找遥控器开了电视看新闻去。
  “说实话,你当初跟着老边从北跑到南,真的就一点也不怕吗?毕竟你家里那个态度……?”可惜这小崽子还是穷追不舍,嘴里的东西也塞不住他那张大嘴巴,“你看,跟老边一起,是不是觉得跟想象中还有区别的?这个体制内的人就都不是东西,谁手里没那么几单腌臜事,就没手头干净的……”
  沈昀佳叹了口气,回头打断他,“小想,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
  边想砸吧了两下嘴,他也没搞清到底自己想说什么。
  他就知道今天看到了报道又听了张弘宽的话,心里头像是有一群跳蚤乱七八糟地蹦跶着不让他心安,他想听听他爸亲口说的情况,又早就对他爸报喜不报忧的做法了如指掌。他几乎可以断定找他爸问这事,他爸肯定就三两拨千斤地给他一句“事情都解决了别想太多小孩子别管太多大人事”之类的。
  “既然选了你爸,就是这样啊,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你不走,就一定会被推着走;你一定要去抗拒这股推力,那大环境下,你肯定就是被推翻的那个,而且——”沈昀佳认真地看着他,“跟了别人,就算不会有这些担心受怕,也总会有其他各种的问题和烦恼,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反正都是要面对和解决烦恼和问题的,那为何不开始就在自己有选择权的时候,选一个自己心甘情愿的呢?”
  边想一愣,确实没想到这个。
  他一直觉得沈昀佳或许有更好的选择,但是这样看来,这种日子她哪怕是苦也苦得安之若怡,更何况,其实在边家的日子也并没有不好过,他们父子俩对她是真的感激和爱护。
  “小想,说你还小呢,就是你还不到那个点,等到以后有一天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心甘情愿抵得过别人的千句万句苦口婆心,你自己选择的,你是再辛苦会去接受,咬碎了牙都要和着血吞下去,一切皆因你愿意。”
  他不满地撇嘴:“怎么你们个个都说我小,我都快十八了!说我不扛事儿,可是你们所有事都藏着掖着,我什么都没经历过,这能扛事么?”
  他也不是没喜欢过人,之前对翁琳再是喜欢,千般疼万般哄的他也乐意,但他跟翁琳两个人的境界远不到沈昀佳这种“千金难买我愿意”的境界:一个把颐指气使当作理所当然,一个又偏执自私不肯屈就,他们这段感情好歹也是经历了两三年时间的磨砺的,就从没生出沈昀佳说的这种觉悟。
  沈昀佳一晒,“你这孩子啊,这会儿你爹跟我还没老呢,这些事我们不扛着还谁来扛?等到哪一天我跟老边不在了或者发生了什么扛不住了,那就是由不得你这个当儿子的不扛了,那时候你才能会理解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少年心性,徒有满腔的热情,自以为身形的拔高就能赶得上父辈的顶天立地为家分忧了,却远不知人性的复杂与社会的现实,父辈的荫庇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成长去成熟,这也是少年人所没有意识到的幸福,这种幸福一直到之后家中巨变顿生为止,方才让这个少年人一鼓作气被人揠苗助长似的一夜长大。
  他们娘俩在这里看似闲侃的一番话,恰好在不久的以后得到了完完整整的验证,而现在,一切还早……
  “我还是觉得你们挺神奇的,你跟老边也算两个年代的人了吧?人说三岁一代沟,你俩那代沟加起来都得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了怎么就在一起了呢?”
  沈昀佳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大概是因为,我遇见你爸的时候,已经很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吧!一个成熟理性的男人,自己带着个儿子,能那么久来一直维持着一个最佳的状态,我一眼瞧见他就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我在找的那位!”
  边想冷不防被喂了满脸狗粮,看着他继母一脸小女生迷醉脸不可避免地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但是沈昀佳还不打算放过他,继续对他进行“爱”的科普:
  “而且代沟这些东西,也不止是体现在年纪上呀,家庭环境、成长条件和文化差异带来的问题有时候比年龄更严重,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什么王子灰姑娘、千金配浪子的,我要说门当户对你肯定笑我老古董,但一个人的性格、三观的形成都离不开这些外部因素,在这些面前,年龄有时候反而不是坎儿。我也不说别的太远的例子,你看,老边这个人,你要他找个跟他年纪相当的但是街边卖早餐的妇人,他也不愿意啊——当然我不是在歧视任何人,就是举个例子。”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因缘机遇,就像沈昀佳遇到了他爸,所以她是乐意的、幸福的吧?
  “所以当初是你倒追我们家老边的啊?”边想从他继母的话里砸吧出这么个味道来。
  沈昀佳不甚斯文地翻了个白眼:“倒追怎么了啊?没听说过女追男隔层纱吗?而且也得是看什么人追啊!老边当初躲我躲得可厉害,最后还不是让我手到擒来了?没有我当初的倒追,你现在有这一口汤喝吗!”
  “哟?老边还躲你?”
  这俩夫妻的事儿边想还是第一次听,平常边爸绝对不可能说,沈昀佳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拿出来讲,正好这时候提起,他也来了兴致,“说说呗?他怎么躲你啊?一个大姑娘倒着追他还得瑟上了?跑什么呢?”
  沈昀佳顿了一下,像是回想起当年追老边的那种连脸皮子都不要的时光,素雅的脸上带了几丝浅显的笑意,“还能怎么躲?就说叫我别浪费时间在他一个鳏夫身上,他还有个儿子,他儿子在他心目中是最重要了,给不起我要的那种生活。”
  边想知道他爸疼他,但是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直观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埋头喝汤,掩饰起自己的羞赧。
  沈昀佳又说:“可是我想要什么生活啊?我就想跟这男的在一起呀,他有儿子又怎么了?我要嫁的是他,又不是他儿子,我怕什么?”
  边想从稀里呼噜的喝汤罅隙里给了她一个大拇指:“侠女!好样儿的!”
  他懂了,沈昀佳这种就是对老边几近盲目的崇拜导致的全然无条件接受投降,还说自己成熟呢!说到底还不是小女生的情怀在作怪!
  “侠女,我问你,过年你们因为陈文桐那事吵了一架,那事的后续你知道不?”他把嘴一抹,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反正他也是一无所知的那一人,这会儿多个战友也当是拉一条统一战线,待会儿好提审老边,“你看了今天新闻没?”
  沈昀佳顿住了,半天没说话。
  “我看了报纸了,那个凶手到底是真的还是被推出来当替罪羔羊的,现在已经公开结案,也没人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了,但是陈文桐摘得那么干净,真的没问题吗?”
  边想觉得沈昀佳谈关于自己亲舅舅的渣事这感觉还蛮怪异的,但是他又实在没法找别人来谈。
  “我知道老边肯定对陈文桐有私心,也肯定有了什么授意,但是我听我同学说了,他爸也认为周家不是善茬——”


第42章 悸
  这时候,沈昀佳悠悠叹了口气,抬头看他,“小想!”
  她的神情认真严肃,却又夹杂着一股莫可奈何和担忧,这千般万般的情绪汇聚到一块儿,压成了眉间沉甸甸的皱褶。
  若说刚才回忆从前的她还带着小女儿家的羞赧,那现在她是摇身一变成为一名替丈夫和家庭命运忧心忡忡的女主人——
  “就算周家不肯罢休,那又如何呢?陈文桐是不是凶手、有没有受到处罚已经不重要了,你爸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出来顶这个责任,更不可能让周家那位少爷死而复生,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这事你爸扛起来了,我们就不能质疑他,再是质疑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你爸,相信他的这种处理方式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原因。周家有什么意见,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还远不到你来担忧的地步。”
  随着话锋愈见尖锐,到了最后,沈昀佳脸上的神色带上了淡淡的肃穆。
  她警告边想说:“如果你今晚是要跟你爸谈这个,我劝你还是乖乖闭嘴回房学习去,大人有大人的处理方式,你再嚷嚷也没用。”
  边想愣住,他倒是没想那么多,就是直觉这事该给他爸一个提醒。
  沈昀佳又接着说:“你想到的事,你爸不可能会想不到,他滑头着呢,你一个小崽子再精明也是在他五指山里翻跟斗的猴儿,这事听我的,就从这儿打住,你待会儿可别问,老边自己有他自己的打算。”
  就这样,陈文桐这事就被沈昀佳从这儿掐断了,一直到边爸到家,一家三口跟往常一样吃饭中间或聊上几句,也是不咸不淡的日常琐事,对于陈文桐这事都极有默契地缄默不提。
  后来边想也私底下想了个透彻,这事情确实就如沈昀佳所说的,他能想到的,他爸肯定也知道,告诉了他又怎样呢?他有能力去帮忙解决吗?答案是否定的。他爸确实够焦头烂额的了,他们就不该再给他添乱,或许等到以后某一天他有能力了,能自然而然地把这些事扛到自个儿肩上,他爸才会真正地松一口气。
  时间就这样在暗含汹涌中从初春走向了炎夏。
  在这个还轮不上他明媚忧伤的时间点,他的“有能力的某一天”似乎离他尚远。他就跟雷雨夜被窗外响雷惊醒的小孩一样,惊魂未定也只是一开始,一旦天亮打晴,便又是转眼即忘那份夜半惊醒的不安。
  太阳高度角从小到大,直至最终的七八月份为这个小城的气温带来了一个极高点的热度之时,他们结束了高一的生活,齐齐步向了高二。
  期终考最后一科结束的时候,暑假在即的欢愉令所有人都由内自外迸射出一股刹不住的豪放,所有人都好像吐出一口憋了好几个月的气,总算能从胸口散瘀消肿出来一般一下子减负三斤半。
  李钦带头吼了一嗓子:“明天下午四点一号篮球场对战三班!哥们给点力!”
  说完一拍桌子手一扬,考试发下来的几张草稿纸就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生活委员悠悠晃晃地经过,留下善意的提醒:“请保持课室整洁,保持不了的负责留下打扫。”
  留下来打扫?这可怎么行!试都考完了,个个都巴不得足下生风光速收拾完了跑路,谁还愿意为这些破事儿在教室里耗着?
  “把桌子里地上所有废纸扔到纸篓,各人把对应桌子恢复好再走!”操心操劳的边大班长大步跨上讲台,拍着黑板对这班不省心的吼,“还有别忘了星期五上午八点返校拿成绩!!!”
  被分去其他教室考试的人也陆续回来了,满满乌泱泱的五十多人活像被圈在箩筐里的鸭子一样这边嘎嘎那边吱吱,紧巴巴地凑着一分半钟时间校对答案的有,争分夺秒聊着暑假计划的也有,对于讲台上那个蹦跶着的班长吼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有几个听进去了一成半成。
  鮀城的夏天是典型的南亚热带海洋性气候,天气湿润,阳光充足,间或自南海洋上刮来一个两个台风或是热带风暴,为这个城市带来充沛的降水顺带洗刷一下被艳阳高照带跑的高温。
  这次的台风倒是一早就预警了在隔壁港岛登陆,鮀城作为两百海里开外的沿海小城,除了得到一场淋漓尽兴的大雨狠狠降了一下能煎蛋烤肉的高温,便没再其他坏影响了。
  于锦乐站在教学楼楼下大堂外,伸手接了一掌被拍得粉碎的豆大雨滴。他的小臂没有起伏的肌肉线条,是常年缺乏运动之下显出的圆润白皙,手腕骨微凸,往上一翻透过薄薄的一层表皮清晰可见底下浅埋着条缕分明的青紫色血管,手指葱白段似的光滑可鉴,骨节分明,指尖在拿笔的时候经常会让人想到“漂亮”一词。
  他是典型的南方人体型,骨骼不能说纤瘦,但起码肩膀就没边想那么厚实。三兄妹中他最是肖象于妈妈,肤质偏白也难晒黑,反倒是于小妹悲催地遗传了他爸的小麦肤色,在家里其他人的对比下,显得就一可怜的小泥娃娃。
  一把黑伞遮去了他前方一片水帘接地,从后头赶上来的人抓下了他傻乎乎还接着雨水的手,一张浓眉俊脸上神色颇为无奈:“没带伞也不等哥哥,还一个劲儿在这里玩水,你是不是傻?”
  拎着他手腕一点也不客气地甩掉上面的水珠,边想觉得自己真是操心透了。
  台风外围天气带来的雨一般都是暴雨阵雨,吓吓人而已,过境了就好,就是胜在来势汹汹水量惊人。
  “等雨小点再走。”于锦乐压回他的伞,继续缩回檐下躲雨。
  边想的伞就是普通的折骨伞,这种雨势下单人用足矣,双人共用就有点勉强了,更别说还是两个大小伙子,真要冒着这股雨势回家,估计直接跑回去还利落些。
  两人肩挨着肩站着。
  风从前方刮来,忽大忽小的,有时候卷起的动静大了,边想就把雨伞往前倾斜出一个角度,好歹挡下了些兜面泼来的雨。
  身后的大堂里还停滞着不少人,时不时有一两个等着等着就冲进了雨中,有些等得不耐烦直接淋回去的,有些是等到家人来接跑出去的,总归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逐渐变少。
  前面是连线天地的无尽雨幕,无根水落地激起的涟漪大圈套着小圈层层泛开,偶有人涉水跑过,啪嗒啪嗒地飞溅出一道道不规则的轨迹。
  临近中午的时间点,正对着校门口的车辆很少,间或停下来一两辆,也是接了人后迅速离开,没过多久,除了那未曾小过的雨势,身后碎碎窸窸的动静小了许多。
  高大的木棉树枝头早已败光了红花飘散了棉絮,枝叶却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愈见发翠,那是一种十分盎然的色彩,富含生机,又充满希翼。它在这座百年老校里巍然而立已经很久了,深扎地下的发达根系缠盘叠绕,堪堪将花圃周围的平砖拱出一个凸起的弧度,历经时代的几番改革与变迁,宛若时光辗转变幻中稳坐蒲台的古老贤者,每天静静含笑大度地凝视着学校往来徘徊的人与事。
  层叠的叶子蓄满了雨水,纤瘦的叶枝便被压弯了腰,如同一位儒雅有礼极富教养的绅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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