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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凡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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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叠的叶子蓄满了雨水，纤瘦的叶枝便被压弯了腰，如同一位儒雅有礼极富教养的绅士，一个温柔的下腰，就将雨水小姐轻轻地送了出去。
雨云渐敛，天边泛出了蓝，唯独树下雨势未见收。
于锦乐和边想都没说话，一人盯着一处落雨点目不转睛地看着，显得有点儿傻，又带着明显心情舒敞的安逸。他俩平常一般都是时不时相互抨击着互损一下，很少会有这种两相沉默的平静状态。
却是出乎意料的舒敞。
不尴尬，也不无聊，就是这样静静站着，放空脑子发着呆。
这场雨带来了宜人舒适的室外温度同时也带给了他俩一种新的心情。
“小鱼儿。”边想歪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嗯？”于锦乐不明白他的“这样”是哪样，但他是觉得眼下的状态令他仿佛全身毛孔都张开一样的放松，于是他说：“我也喜欢这样。”
两人说话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却又奇异地达到了平衡的那个点。
于是相视而笑。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边想用手背碰了碰他，“你手怎么这么冷啊？”
于锦乐手指微微抽动了两下，也最终没有敏感地收回，“可能刚才玩水了吧。”
边想小心翼翼地捏了捏他的小指骨，见他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便得寸进尺地用自己的五指填满了于锦乐的指缝。
他没去细想自己为什么会暗戳戳地带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兴奋劲儿，借着书包和雨伞的掩饰牵上于锦乐的手，只知道两手交叠契合之时，胸口不可抑制地涌现出一股激荡的热流，从左心室沿着主动脉的细枝末节蔓延出去直至覆盖了周身上下每一寸微细的边角，他的头脑明明是清醒着的，却又无法自控地迸发出一种无形的物质，这种物质与心脏涌现出的热流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近乎爆炸性的感听效果，令他头脑发热，耳闭眼蒙，他在那瞬间甚至有了短暂的失明感，唯独剩下耳际一声声叠加增大的鼓动声。
他暧昧地用拇指蹭了蹭于锦乐冰凉的手背。
“雨小了，我们走吧。”
于锦乐的声音像是一声惊雷，将他从着魔似的臆想中炸了出来，原本握在掌心的那只白润修长的手被抽了回去，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强行收回心中油然而生的失落，支起了一个言不由衷的笑意，“走吧。”
于锦乐把书包抱在胸前，借着这个动作把手压在了粗粝的牛津布料之下，他的神情淡定而无波澜，唯独掌心在书包上隐蔽蹭掉的一层薄汗些微地透露出了他的强作镇定。
两人一起走出了校门，都心照不宣地对刚才几乎“意外”的举动秘而不语。
雨伞随着二人迈开的步伐在半空起伏地颠着，雨势渐渐收小，只在经过木棉树下时被叶子上滴落的雨滴打湿了彼此肩头。
少年人的心悸，总是羞涩裹着酸甜的表层，无需言明告知天下，是自己慢慢咀嚼体会出来的千丝万缕。这种微末的感情纤丝有别于成年人世界的大刀阔斧和步履匆匆，它会在暗地里慢慢缠绕成结，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破土而出，长成一棵顶天立地的参天大树。
十字分岔口，于锦乐家往左，边想家往右。
雨淅沥停住，没有再并肩同行的借口。
两人同时止步。
“……我送你到家吧，还有点儿雨。”边想摩挲着伞柄，有种莫可名状的犹豫。
于锦乐垂头看着两人都被雨水卷湿了的裤筒，往前跨了一步，“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这也没两步路。”
“哦——”
边想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往旁边也跨了一步，收起雨伞。
也确实是雨停了，大小伙子的，换作平常，雨小了就能直接跑回家了，谁还撑着个伞娘们唧唧地走回来怕被淋一头啊？真要送于锦乐到家门就真的矫情过了！
“边想。”于锦乐从身后喊住了他。
“哎？”他猛地回头，蹭蹭蹭往后退了几步又回到于锦乐身边，原先已经挪了几步的距离就这么一蹭又给收了回去。
这动静着实夸张，把于锦乐吓了一跳，他瞪着眼前那颗差点戳到自己鼻子下的大头差点看对眼了，往后退了一步才说，“我爸说过几天给我们买电脑，你过来帮忙看看？”
电脑这玩意儿对他们家来说是新鲜玩意，但边想可不是，于是他拍着胸脯保证，“那必须的，你不找我还想找谁？到时候提前通知，哥哥我一定过来帮你弄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
早晨，阳光照在草上
我们站着
扶着自己的门扇
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有门，不用开开
是我们的，就十分美好
——顾城《门前》
——哦哟，多巴胺的效果。
第43章 岁月静好（一）
差点上演十八相送的一颗躁动的心总算得到慰藉，边想一回家路上可是走得足下虎虎生威连蹦带跳，到了家楼下遇到小区某户人家的退休老人，还欢乐地嚎了一嗓子的“爷爷奶奶好”，把老人家给乐呵坏了，都夸边局家的小伙子多招人喜欢啊，憨傻白甜的。
他心情莫名亢奋，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暗戳戳地摩挲着自己右手，指间似乎还存有不属于自己的余温。
进门正好迎上沈昀佳从厨房出来，看到他一脸荡漾就忍俊不禁了：
“放暑假就这么开心呀？成绩还没下来呢，考不好小心你爸抽你。”
边想甩开湿漉漉的鞋，把书包往地上一丢，满不在乎道，“老边就从没在成绩上面能抓得住我辫子。”
一把伞两人共用，遮头挡脸不庇身的，他的左肩连着到左边裤筒可是都湿了个透，加上地上深浅坑洼的水凹，这会刚一进玄关就直接溶了一滩的水滴滴答答。
沈昀佳大惊失色地丢过来一条大毛巾，“你给我站在那儿别动！我刚拖完地，你溜着墙角边儿进浴室去，别弄脏我的地板！”
于是边局家的傻儿子刚到家呢，就这样被他继母撵着赶进浴室了。
沈昀佳抹了把汗，进去边想房间取了换洗衣物就给送到浴室门口。
很快浴室里传出“沙沙沙”的花洒声，绑着全不在调上的豪放歌喉，这是真正地显示出了主人此时雀跃的心情。
小二货心情一好，连带橙黄带亮的比卡丘家居服都不吐槽了。
她笑着回了厨房，灶台上文火慢炖着一口小砂锅，加了八角桂皮花椒等香料的炖蹄子，正慢慢往外渗出浓郁的香味，等熬足了钟点收汁上桌，软绵的外皮裹着糯香的筋道，边想这个还在长身体窜个子的半大小子能一下吃足三大碗白米饭。
砧板上摆着切好了的葱段，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心里计算着时间差不多就揭开砂锅盖，把切好的青葱段洒进去。
盖子打开，一股热浪白烟迎面扑来。
姜蒜醋茴香八角等香料熬足时间散发出了极致的浓郁，夹杂着蹄子肉被炖烂的重油肥腻，这道菜每次上桌都能让小边同志乐得嗷嗷叫，可此时厚重的味道直袭鼻间，却令沈昀佳骤然变了脸！
胃部猛一收缩，像是被人用手揣着□□一番似的，倒流而上的胃酸嗖地直冲喉间杀得她措手不及——
她捂嘴弯腰埋进水槽。
“呕——”
与此同时她又猛然想起了什么，迅速伸手把水龙头拍开，“哗哗”的水声随即奔泻而出，一下子就掩盖掉了她抑制不住的干呕声。
然而势头凶猛的呕吐感除了干呕之外就没带出其他实质性的东西，沈昀佳的脸色发白，神情略显呆愣地直盯着面前哗哗的水流，连边想什么时候冲完澡出了浴室都没觉察到。
“你是不是烧糊什么了？”
边想从后面探出头来，耸动着鼻尖像只老鼠一样嗅着味儿就过来了。
沈昀佳一个激灵回过神，匆匆洗手关了炉火和水龙头，抹了一下脸后才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赶紧准备吃饭了，中午你爸不回来，就吃我们俩。”
她没敢直接转身，就着手头上的抹布胡乱地擦着灶台。
边想不疑有他，拿着碗筷出了厨房。
沈昀佳屏住呼吸匆忙盖上砂锅盖，不敢再看多一眼这盆过于油腻重口味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她把酱香蹄子和老火汤都堆在了边想前面，自己远远地坐到对面，面前就放着小两口的白饭与寡淡的清汤，那清汤还是她仓促间用白开水下了点青菜和盐煮开来的，上面飘着几片油星子都不见的菜叶子便再无其他。
边想看到也就嘴上念叨了句，“您这是趁着老边不在偷偷减肥呢？这一撮东西吃得比小白还少，我要给它喂这个它得挠死我。”
半大小子从小被人宠着长大，心大如盘神经粗如碗就没有细致入微察言观色的习惯和经验，见着奇怪也就一句随意调侃而过没进一步往深处想。
“我们班上那些女生，平常从来不运动，一星期一次的体育课嘛全都围成一团坐着聊天，偶尔跑个400米还要跑进去器材室或者小卖部躲起来，经常也是喊着要减肥节食回头就一群人约了去麦当劳，你说这不是扯么？”
他扒了两口饭，最后下了个结论：“所以您也别折腾了，该吃吃该运动就运动，你说还得挑老边不在家节食这不是造孽么？”
沈昀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被这天热得胃口不好还不能吃点素的吗？你当我吃了还跟你一样窜个子啊？”
边想嘿嘿一笑，自顾自埋头啃蹄子喝汤不再多话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于锦乐的一个电话给叫醒，说订下的电脑大概上午十一点多会送来，让他时间差不多了就过去，中午顺便一起在他家吃饭。
边大班长如今已是点满了忠犬属性的召唤兽，眼见墙上挂钟的时针堪堪跨过数字8，便再也躺不下去，一个鲤鱼打滚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开始翻箱倒柜。
难得暑假可以摆脱那套毫无衣品可言的肥大校服衣裤，也不用跟大冬天那样为了骚包穿得少被冻成个球，他打算好好捣刺捣刺帅于锦乐一脸。
衣柜门后藏着全身镜，他翻着翻着头一歪，视线对上里头反射出来的影像就停不下来了。
镜里头的帅小伙目深眉远，微扬的嘴角笑容和煦。
睡衣下摆撩上去，露出紧致的小腹。
腰线漂亮。
睡裤腰带勒一勒，显出贴身的曲线。
腿型修长。
嗯，浑身都是优点，差点爱上自己！
他满意地“啪啪”两声往自个儿小腹上拍，哼着曲儿继续埋头找衣服。
大概是他动静太大，才翻不到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沈昀佳隔着门板在外头问，“你起来了？”
他从床上堆积成山的衣服里伸出个头喊了一嗓子，“我等下要出去，中午不回来吃饭！”
回头又继续撅着屁股折腾。
他穿了脱、脱了又穿，简直要把衣柜里的每一件都套了个遍。
这小子觉得衣柜里的T恤和牛仔裤已经不足以穿出他的帅气逼人，恨不得当场挥着剪子自己发挥上一段，弄出一套穿上大街就回头率十足的大派头来。
实在是折腾得太久，加上动静惊人，沈昀佳很快又敲响他房门，这回是有话交代所以边想只能连滚带爬地碌过去开了门。
“……”
沈昀佳一抬眼，被他身上红格子衬衫绿T恤配个睡裤晃花了眼，要出口的话也生生堵在喉咙半晌吐不出来。
“哈哈……还在配！还在配！”边想抓着一头鸡窝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应该没那么早回来，正好你午餐自己解决。”沈昀佳倚着门框跟他交代，说完看到他满床的狼藉忍不住多了一句，“你到底在找什么？”
“没找什么没找什么，我等下自己会弄回去的。”见个同学而已，折腾成这样他也知道不好意思，赶紧把沈昀佳往外推，“你去忙你的，忙完再回来，午餐晚餐我都能自己解决。”
说完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佳姨，你说我是穿T恤配牛仔裤好，还是衬衫好？牛仔裤穿那条蓝色破洞的还是浅色带链的？”
沈昀佳这才看出他是在挑外出的装备，一个没绷住失笑道，“你这是要去约会啊这么隆重？”
她是隐隐约约知道这小子有交女朋友的，不然哪家的大小伙子傻了吧唧的会做那些大年夜在外头吹冷风煲电话粥千里哄人喂猫又喂狗之类的事？哦，去年年底不还围了成套的粉色围巾手套回来？
在自家店里坐着看店的“女朋友”于锦乐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哪有会约啊！”边想拎出一件衣服头也不回也说，“就是去个同学家，难得放假不用穿校服，我倒刺倒刺不行啊？”
他一向臭美得很，这话倒是说得挺凛然的——如果他耳尖不要冒红那这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沈昀佳真要被他笑坏了，撑着后腰说，“你问我也看不出来啊，你们男人的衣服全都一个样儿，也就颜色的区别罢了，我看你还是穿个白T配牛仔裤就行啦，我们家小想那么帅气，衣服要简简单单的才好。”
“是么？”边想狐疑地看着床上那堆衣服看，不可否认沈昀佳那句“帅气”打从心里取悦了他。
“就听你的了！”他一高兴就傻乐，拨着前额的头发对镜子摆了个托腮的销魂姿态，“你们家小想可是比老边同志还要帅上几分的美少年！”
沈昀佳一脸受不了，“砰”一声就给他带上了门。
跟于锦乐约了是十一点出发去他家，他从八点就起床折腾，本来还想着时间充沛任他浪费，结果一着不慎把衣柜翻了个倒地，出门前还得花上更多的时间整理那堆成山的衣服，真是出门五分钟，挑衣两小时。
而且最终还是听了他佳姨的话，穿着最简单白T牛仔裤去见人，为避免太过单一还特意选了一条边沿作磨损效果的五分裤，在膝头的部位磨砺出了粗糙的拉丝，还特地挑了新到手的篮球鞋和运动表配上，活脱脱一副阳光少年的典范。
临出门前他还特地兜去他爸的书房一趟，从电脑桌上的摸下两三张卡往后裤兜一揣就朝准备出门，弯腰穿鞋时手扶在玄关处，被杂物篮里放着的摩托车钥匙晃了下眼。
车钥匙自然是沈昀佳的。
有事出门居然没自己开车外出？挺罕见的啊！
他当下也没多想，只当又方便了自己一回，顺手拿拎出车钥匙，便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啪嗒啪嗒晃下楼了。
到于家的时候，正赶上电脑城的人在拆箱装机，于家三兄妹就在隔壁傻乎乎地围观着。
彼时家庭电脑的普及率尚且不高，加上法令限制没到位，喜欢新鲜事物的青少年们经常聚首街头巷尾那些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各种网吧，这些网吧大多证件不全，率先成了旧时街机游戏厅的替代品。
但在鮀中这种自诩连课程都要领先一步的学校，这种普及率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边想张弘宽之流的家里因父母工作需要配备了不奇怪，王志超翁琳这种富余之家更是不在话下，其余的再不济还有学校规整管理的机房可用，登记一下班级名字的程序而已。
于锦乐本也没想过家里会那么快购置电脑，但是上学期学校一连布置了好几次与电脑有关的作业没法完成，他也没找谁借用，连经常粘着自己的边想也没问，就跟着班上一些同样家里没有电脑的同学去了学校机房。
公共机房这种东西，肯定是有它的规定使用时间和限制的，所以那段时间于锦乐早出晚归钻着空隙去上机，把时间给排满了。
晚归这事之余边家，那是不奇怪的，谁叫边家小子每天精力旺盛都往球场上蹦呢？但对于每天放学规规矩矩回家帮忙的于锦乐来说，那就十分罕见了。
后来边想来家里的时候，于爸爸特地找他问了下，才知道他们几人家里都早就有这玩意儿了，唯独于锦乐没有。虽然当时边想拍着胸脯保证于锦乐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去他家借用，但是于爸爸作为一个自小从乡下出来城市打拼生活的血性硬汉，生平把面上三分皮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又如何能忍得住自家在这方面比不上人家呢！
又不是买不起！孩子学习需要！必须买！而且还非得买最好的那种！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背景还是2000年时期，那时候的互联网和电脑还没现在这么普及，所以大概跟现在相比有点时代感了~o（*￣▽￣*）o
第44章 岁月静好（二）
边想拎起纸箱，对着上面硕大的印刷字体咂舌：“哇靠？直接买的IBM品牌机？你爸好大手笔。”
于家第一次购买这玩意儿，是于爸爸上电脑城找老朋友买的，什么也不懂就往贵里挑，点名要部最好的，哪里懂得什么品牌机组装机，所以面对边想的问题，于锦乐直接跟他对脸懵逼。
“好吧。”边想无奈地弹了一下于锦乐的额头，“不懂就不懂吧，买了就用呗！”
电脑三两下组装完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于锦乐个菜鸟又不懂需要什么调试加装软件，电脑城送货来的人很快收拾完毕走人，剩下的就交给了被委以重任的边老大。
三兄妹巴巴地看着他，别说俩小的，就连叫边想过来帮忙的大哥，其实也不知道这会儿叫边想过来能干嘛。
那三双一脉相承的水润大眼儿盯得边想没忍住，笑得差点都咳了，“看什么看？等哥剪彩啊？”
说完他也不客气，坐上电脑桌前的正位开始他的“剪彩”大业，指挥官似的大手一挥，“去，把哥的包拿过来。”
狗腿子甲于锦安“哒哒哒”就冲过去了。
狗腿子乙于锦遥趴在边想大腿上，仰着小脑袋瓜好奇地瞅着显示器那个庞然大物看。
边想按开光驱把光盘放进去，一边巴拉了一下她的头发打趣道，“今天的发型挺周正的啊妹子，看来没你边想哥哥发挥的余地了。”
于锦遥这个小二货听不懂他的调侃，还当是被表扬了，更加狗腿地咧嘴笑了。
于锦乐翻了翻白眼，回头去给这嘴欠的货倒水。
来者是客，不好怠慢。
“没饮料啊？”
边想一心三用，一手抓着于锦遥的头发玩儿，一手毫无阻滞地点着鼠标“哒哒哒”，一边还能用眼尾瞄到于锦乐放上电脑桌的玻璃杯后挑剔白开水。
“没有饮料，雪糕要不？”
听到有雪糕，那俩狗腿子比谁都兴奋，跳着拍手吆喝：“雪糕雪糕！我也要雪糕！”
于锦乐想扶额，他就知道会这样。
每年暑假为了降低这俩祖宗溜出去闹腾的几率，于妈妈都会派他去立交桥下的饼干厂雪糕进货点批上整件的雪糕放冰箱里，用糖衣炮弹来规矩他俩，表现好了每人一天都能分得一个雪糕吃，表现不好的就没收当天福利。两小家伙正值嗜甜好吃的年纪，每年暑假都被这一招给管得实实在在。雪糕之于夏天的意义不止在于好吃，还在于痛快，每天一个的份额对他们来说远不可能满足，以致于他们每天都要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为自己增福加利，一逮着机会就钻营着来多一份！
“一天就只许吃一个！现在吃了下午就没了！自己想好了！”他对着眼前蹦得家吵屋闭的俩崽子吼了一嗓子。
“这么可怜啊？一天吃一个太少了吧？”无奈身边还有另一个更嘴欠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只会放嘴炮，“这天气起码一天得三个才过瘾啊！上午一个下午一个晚上一个，美滋滋~”
两个小的放暑假期间最大愿望就是实现最大程度的吃喝玩乐，平常父母在家被爹妈管着，父母不在家上头还有个大哥压制着，难得听到一个肯为自己振聋发馈的，简直巴不得立刻叛变亲哥抱上他们家边想哥哥的大腿，争先恐后地蹦着嚷嚷：
“现在吃下午还要！”
“一天要三个！”
于锦乐被吵得脑壳子疼，想一巴掌呼上罪魁祸首的后脑勺，“闭嘴！”
他一人顶三人凶巴巴地吼，“你当他们是你呢！吃坏了牙吃坏肚子吵到的烦到的又不是你！”回头又指着那俩小祖宗，“再嚷嚷今天一个也没得吃！”
俩娃马上立正噤声了，他们倒也不傻，晓得边想再好也是外人，放完这个屁转身就走了，在他们家里说得上话的始终还是自家大哥。
“好可怜的孩子哟，看来你们大哥是指望不上了，以后还是找你们嫂子疼吧！”边想摸着两小孩的头哈哈大笑。
于锦乐被眼前这仨货吵得不行，只能回头开冰箱拿雪糕堵住他们的嘴，拿完还特地数了数里面的数量。
边想一下乐了，“还要清库存啊？”
俩娃抓着今天份额的雪糕哇啦啦地跑开了，于锦乐把手上另一个雪糕丢给边想，“他俩会偷吃。”
“真想象不出你们仨是亲兄妹，性格一点也不像，还是说你小时候也这么皮长大才收敛了？”
“他俩一狼一狈可以为奸，我没搭档。”
边想随手接过雪糕就搁一边放着了，嘴上斜斜叼着木勺子盯着显示器看，他双手齐下，屏幕上随着他两手的动作而跳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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