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凡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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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老边碗筷一放就回房陪媳妇儿去了，剩下小边同志对着一桌碗筷盘盆干瞪眼。
　　好吧，总不能让他爸去洗碗。
　　他呲牙咧嘴地把碗筷一收，哼哧哼哧洗碗去了。
　　他可没忘了今晚是有约的，赶紧弄完了早早赴约去。
　　才这么想着，又开始忧心忡忡地担心起于锦乐会不会忘了上网步骤，便又后悔下午没有盯着他让他记下笔记了。
　　下午让他提前申请好聊天室的ID他又死活不肯，也不知道自己会折腾出一个什么名字来，别是王志超那种恶俗的“sunny　boy”吧？能不能嫌弃他啊？要是他生气了怎么办？
　　他就像个每天在家无所事事闲得蛋疼的师奶一样，连在洗碗都能自产自销地构想出一出恩怨情仇的人生大剧，然后顺着剧情内容自怨自艾地委屈一通。
　　约了十点上线，他九点半就坐不住了，他家电话线有俩，一条是拨号上网专用的，所以不用像于家那样一上网就打不进电话。
　　于锦乐没手机，未免待会电话占线联系不上，他趁着约好的时间还没到先赶紧去了一通电话。
　　边想：“小鱼儿，今晚十点，别忘了啊！”
　　于锦乐：“知道啦，你真啰嗦。”
　　果然被嫌弃了。
　　边想再接再厉：“你想好待会儿注册什么名字了吗？”
　　于锦乐：“不是可以游客身份进去？”
　　就是不想注册ID账号的意思。
　　边想不依了，这怎么行？那岂不是抓不住小鱼儿了？于是他说：
　　“别介啊，注册个ID又不难，注册个呗，以后哥找你也方便，最多你就告诉我一个人，我也不往外说，没人知道是你。”
　　于锦乐：“你说也没事啊，我跟别人又不熟。”
　　每天学校见面，放学一起回家，放假还经常过来蹭吃蹭喝，他就想不通为什么连上网都要泡在一个只有他俩的临时聊天室里聊天了啊！
　　边想：“小鱼儿，别这样啊，乖，听哥的话，申请一个，哥最近家里有点儿事，现在又暑假，我们估计要挺久都见不到面了，申请一个呗，见不着面也可以聊聊嘛！”
　　于锦乐那边安静了几秒，就在边想想再继续说服的时候，那边才又传来了声音：
　　“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居然能影响到边小爷外出四处浪的，估计不是小事。
　　“家里有事你还能玩电脑啊？”
　　边想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有戏，开始乐呵，“我佳姨不舒服，有人过来帮忙没事，就是我得在家守着随时帮手，应该也不会多久，就是在家不能吵到病患，所以除了玩电脑，我还真不知道做什么了，你就当陪陪哥呗小鱼儿？”
　　那头又沉默了几秒，最后才听到象征答应的一声“嗯”。
　　边想乐坏了，“那你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于锦乐无奈，“现在是晚上九点五十分，你约了我十点，中间就十分钟的时间差，你就连这十分钟都等不了？”
　　加了密码的临时聊天室，也不是每个人都进得去的，那不是一目了然么？
　　边想略一思索，也是这个理，便又阳光灿烂了起来，“行行行，那你去准备准备，哥哥先上去开好房等你了哟！”
　　开房？
　　于锦乐嘴角抽搐，总觉得随手一抓就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可以揍死这个口无遮拦的二货。
　　最后那晚，ID“边城刀客”在聊天室里等到了破锁而进的“泡泡鱼”。
　　外号“小鱼儿”，网上ID“泡泡鱼”。
　　边想盯着这个萌感十足的ID就“嘿嘿嘿”笑了。
　　他搓了搓手，飞快在输入栏输入了打招呼指令——
　　【【边城刀客】戳了【泡泡鱼】一下。】
　　【泡泡鱼】：……
　　【边城刀客】：嘿嘿嘿~小鱼儿~
　　那边半天没反应。
　　换做在人气旺的聊天室，这会儿间隙的功夫早就刷过去八儿十版了，哪里还容得他俩这样对着个空荡荡的界面打字？
　　【边城刀客】：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
　　两个人的聊天室，只要一方不说话，界面就会停顿下来半天没动静，偶尔刷过一条网站广告，七彩的字体配上闪闪的图案也是略为瞎眼。
　　也幸好边想没把于锦乐往人多的地方带去，第一次在自家接触网络这种新鲜玩意，他差点连输入法都没调出来。
　　于锦安和于锦遥难得暑假能晚睡，也是围着电脑这个新鲜又陌生的庞然大物转，这会儿主位被大哥给占了，只能一人扒着大哥的左右各一边，垫高了脚仰起小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五笔他不会，系统自带的输入法光是拼音有智能ABC、全拼和微软拼音，他看得眉毛都要打结了，既想尝鲜试试没用过的输入法又不晓得哪种更适合，一纠结起来就没完没了，最终在边想差点刷了一屏的问号后，才选了个最熟悉的智能ABC。
　　【泡泡鱼】：在调输入法。
　　光个输入法就能纠结大半天，他都没好意思讲，直接简单一句带过。
　　边想以为他没记住换切的方法，又飞快把快捷键和鼠标操作的方式用文字给他表述了一遍，想了想还不放心，又连带把其他什么键对应什么功能也给秃噜了一遍。
　　他对着于锦乐总是莫名有一种很罗嗦的叨嗑劲儿，加上打字速度快，才没多久，整个屏幕就“唰唰唰”往上翻了大半页。
　　两个小祖宗跟俩守护神似的一人站一边，于锦安年纪大点儿，正处于逮着字儿就读的年纪，看着那一段段的文字扑哧扑哧往外冒，他也不用像于锦乐那样为了维持大哥的威严形象而绷着绷着，直接就兴奋地嗷出来了：
　　“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给我玩下嘛！”
　　另一边的于锦遥虽然看不懂，但是她自小跟着于锦安混，从来都是他举旗她起义，这会儿看着二哥嚎了，她能消停么？当下也跟着拍手跳：
　　“大哥我也要玩！给我玩！”
　　于锦乐本来就有点手心冒汗，被她又吵又跳闹得慌，伸手把她箍到怀里抱上大腿上坐着。
　　“都别吵，看你边想哥哥说话。”
　　边想这话痨还在孜孜不倦地刷着屏，大部分是白天已经教过的一些基本操作，于锦乐看得应接不暇又眼花缭乱，要不是电话线被占用了他想直接电话过去喊他闭嘴。
　　俩小孩儿可喜欢边想了，一听到他名字，于锦安赶紧跑到电脑桌后，还真以为后面躲着他们的边想哥哥。
　　结果从桌上找到桌下，从桌前找到桌后，影儿都没找着。
　　“大哥骗人，边想哥哥没在里面啊！”他嘟囔着说。
　　边想每次过来不是带来好吃的就是陪他俩玩，再不济也是像今天这样帮他们争取了多一个雪糕，开着大乌鲨过来的时候还经常载他们出去兜风，于锦遥身为小公举，更能时不时受到扎头发的特殊待遇；而于锦乐平常对他俩不是凶就是吼，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管着他们不许这个不能那个的，还时不时罚个站蹲个错，在两娃娃心目中，这两人的地位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要不是于锦乐身为于家大哥的地位不可撼动，真是分分钟能让这俩小家伙抛到脑后去。
　　于锦乐叹气，“他在自己家呢，接了电话线在电脑上，接上网络，就像我们打电话，他就能跟我们打字讲话了。”
　　他有点犯愁，他自己都是半懂不懂，完全不知道怎么去给俩小孩子解释“网络”这个新鲜事物，只能拿电话来做了个类比。
　　“你看我们打电话，电话里也没有藏着个人啊。”
　　俩小孩似懂非懂，扒拉着桌沿看于锦乐痛苦万分地用“一阳指”打字。
　　这些看似旁枝末节的东西，却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同样的位子同样的姿势，白天边想过来敲敲打打弄一堆他看也看不懂的东西，唯一看懂的打字也是头也不低的盲打就没见他停滞过；而自己却连最基础的打字都不会。
　　他不想承认自己比什么人差劲，但是这种明显的对比让他难免产生了沮丧的情绪。
　　电脑桌上放有好几本计算机课本，全是小学至今学校的授课教材，每一本的首页都是千篇一律的《键盘指法图》，教人如何双手放置哪只手指负责哪一排按键。
　　他认认真真地对照着图示把十指摆上键盘，一字一词地慢慢敲打着。
　　在这个尚未全民电子科技的年代，虽然因提倡现代化素质教育之故，稍微跟“一级”挂钩的学校都开了所谓的计算机课来彰显自家的与时俱进与豪气万丈，但实际上，这门课的地位通常连体育科都比不上，起码人家体育还列入了中考考核范围呢，而计算机课就是门面工程，除了上头教育部门下来巡视的时候能拉出来吸吸睛吹吹水，其他时候就只能是沦落到一个极其鸡肋的尴尬地位，通常只在开学前两三周课程不紧张的时候能顺利开到课，一旦只要其他科任老师需要，随时会被占用。所以根本不用指望能在学校的计算机课上学到多少实用性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聊天室时代，估计这会儿的小年轻也没几个知道了~当年还是挺热闹的，嘿！（●？？｀●）


第47章　老母鸡边班长
　　像打字这种看似基础却真正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去练习的东西，更别指望能在课堂上能一日千里。
　　日常学习任务就不轻了，一天的时间全被压制在那高强度的早四晚四的八节课里，加上时不时来几个文艺体育任务，他们这群所谓花季年华的少年每天都被科目题集撵得屁滚尿流地往前爬，周末难得休息一回还有补习班在等着，如果不是自家有计算机的，会有几个能从吃饭睡觉上厕所的那点儿休息时间里挤出精力去强化打字？哪怕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那也早被考试科给挤去了。
　　【泡泡鱼】：我打字慢。
　　边想奇迹般地从这几个简单的字眼里抠出了他的窘迫，他平复了自己一时间过于亢奋的心情，停止刷屏，伸了个懒腰，在键盘上一字一字地敲下——
　　【边城刀客】：我去倒杯水，你慢慢琢磨。
　　其实可乐就在手边，哪用去倒水，只不过是看出他的手忙脚乱，给他时间缓缓罢了。
　　人是他罩着的，怎么舍得把他欺负哭？
　　假装不在电脑前的这段时间里，他就见着了屏幕里刷起的各种打招呼指令和图文表情。
　　【泡泡鱼】：@#@！￥！￥！
　　【【泡泡鱼】对【边城刀客】挥了挥小手：青山依旧绿水长流，英雄我们来日再会！】
　　【【泡泡鱼】对【边城刀客】使用了□□把【边城刀客】炸出了水面。】
　　……
　　边想举着饮料瓶：“……”
　　果然剩下他一人就很能放飞自我了。
　　这时丢在旁边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瞄了一眼是王志超打来的，他放下饮料慢吞吞地接起。
　　“我靠！我怎么看到你的号在线？”
　　刚一接听对面就一阵咋呼，王志超一副不能淡定的样子，“找了你整整一下午结果你居然这会儿在线网聊呢？还是说被盗号了？”
　　他可没忘边想是有多嫌弃这种网聊，好说歹说把他喊上线一次，都还没看清呢，这货能直接撂下一句“傻逼”就走人。
　　“在啊，怎么了？”边想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懒洋洋地应道。
　　王志超：“你那房就两人？‘泡泡鱼’谁啊？也是个男号啊？我还以为你躲里边勾搭妹子呢！”
　　边想：“什么妹子不妹子，那是于锦乐。”
　　王志超一愣，又百无禁忌一嗓子嚎了出来：“你们无不无聊啊？出来出来！李钦张弘宽他们都在，你俩也都过来学校聊天室这边。”
　　边想一想到那满屏幕的五颜六色各种亮瞎眼的字体就兴趣缺缺：“过去干嘛呀？”
　　王志超满满的理所当然：“人多好玩啊！你们两大男人开个房间躲着也不嫌闷得慌！”
　　自然是不觉得闷才肯这样两人闭门不出的，他边小爷就从没委屈过自己，况且只有两个人了于锦乐都这么拘束了，去到人多的房间那还得了？于是边想毫不犹豫地说：“不去，吵死人了那边。”
　　而且他自己也受不了满大屏“唰唰唰”一个劲儿往上刷的公共聊天室。
　　王志超这人，跟着边想混得久，身前身后满口的“老大”就算喊着玩玩也有几成当了真，被义正言辞地拒绝后居然当下就跟着反省了起来，甚至毫无心理障碍地马上就认同了自家老大的说法。
　　“也确实是挺吵的，你们那边密码多少啊？我们过来好了。”
　　边想警惕：“你们过来干嘛？”
　　王志超奇道，“还能过来干嘛？当然是玩啊，我拉几个认识的过去，也总比你俩大眼瞪小眼好玩吧？”
　　边想：“你无聊不无聊？在学校还聊不够啊非得上聊天室玩？而且你们聊天室不就是玩的陌生人吗？”
　　王志超：“那你跟于锦乐不也天天学校见学校聊，你不还经常跑他家啊？你俩还关着两人世界呢！”
　　边想：“……”
　　竟无言以对。
　　最后在王志超的软磨硬泡之下，还是把密码给了他，这边说完那边就找于锦乐负荆请罪去了。
　　还以为于锦乐会不乐意，结果刚发出去没多久，屏幕上就刷出一条：
　　【泡泡鱼】：行啊，叫他们过来吧，人多点热闹些。
　　得！白替他担心了，边想鼓着腮帮子略有忧伤地想。
　　不过回头一想，于锦乐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的，哪有跟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道理？刚接触网络这些东西不熟悉而已，还不给他有上手的一天吗？于是也便释然了。
　　顶多在别人欺负他的时候，自己帮他扛着点行了。
　　时至至今，就在连边想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地把自己归类到“老母鸡”这个神奇物种上来了，张开的翅膀下紧紧护着仅有的一只名为“于锦乐”的小鸡仔，在各种或真或假的敌人爪下夹缝求存左闪右躲，每次保护成功就会暗戳戳地自嗨上半天，回头一见那小鸡仔从翅膀下面巍颤颤地冒出头试图“涉险”，又会操心操劳地担心受怕就怕一个不留神没看紧就给老鹰给叼走。
　　于锦乐又像是他家地里最好的那颗大白菜，他每天精心浇水施肥爱心呵护，恨不得把他养成天地间一颗绽放五彩霞光金光闪闪的神菜，唯独生怕哪天被外头跑来的猪给拱了去。
　　没过多久，系统就提示进来了王志超的“Sunny　Boy”和他小女朋友的“Rainy　doll”，张弘宽和李钦倒是没来，说是晚点再来。
　　【Sunny　Boy】：肯定是在外头跟小姑娘们勾搭，哪像我们这种有家有室的，才不屑跟他们同流合污！
　　【Rainy　doll】：老公真好~我爱你老公~亲亲~
　　【边城刀客】：？？？
　　【泡泡鱼】：……
　　现在的小年轻！
　　事实证明，训练打字速度的最佳方式不是使用打字软件一板一眼地敲键盘，也不是拿着资料打开文档一字一词地打文章，而是几个人约起来嗝屁叨嗑一场。
　　边想注意到，在王志超他们进来之前，于锦乐的反应还显得有些呆滞不前，他还自动自发地脑补了一场他在电脑前手忙脚乱的可怜样儿；王志超他们进来后，虽然二人世界被打破，但是于锦乐的反应明显快了许多，大概是事前已经给了他缓冲时间的缘故，后来“泡泡鱼”使用各种快捷动作特殊功能的刷屏速度简直流畅无比。
　　【Rainy　doll】：所以去年暑假市里那个漫画大赛你是有参加了？
　　【泡泡鱼】：嗯，正好有个初中同学在组织社团的里任职，所以就叫我过去了。
　　【Rainy　doll】：哎呀学长好棒！那今年的漫展呢？有票的话能帮我要一张吗？
　　【Sunny　Boy】：也给我来一张，我陪老婆去~
　　【泡泡鱼】：好。
　　边想：“……”
　　所以他们在谈什么他不懂的东西？于锦乐怎么可以跟别人有那么多话聊？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们密码了，烦人！
　　他对所谓的漫画漫展根本一点儿认识都没有。除了学习上的任务，他每天还要被一堆的班上杂务和球赛活动压榨掉每一点滴可能存在的时间，哪里来那么多闲工夫去研究这些二次元的东西？所以眼下这种被于锦乐跟其他人摒除在外的情况，简直令他心塞无比！
　　他也想说些什么，结果光标在输入栏里闪烁了半天，也没能打下完整的一词半字。完全插不上嘴的话题，于锦乐却跟王志超他俩货越聊越畅快，真是快把边想给愁死了。
　　“小王八蛋！”他盯着“泡泡鱼”恨恨地想：“有了新人就忘记他这个‘正房原配’了！”
　　可回头一想，又舍不得恨“泡泡鱼”了，他又想：“算了算了，难得他跟别人找得到话题聊得那么开心，那就让他开心开心吧，反正人还是我霸着的！”
　　【泡泡鱼】悄悄对你说：人呢？又去倒水了？
　　大概是察觉到边想这边沉默太久画风不对，于锦乐发了一条悄悄话过来。
　　边想看着就笑了。
　　“小王八蛋！”他一边在输入栏敲下了悄悄话的指令，一边笑着骂道，“还算你有点儿良心，哥没白疼你。”
　　你悄悄对【泡泡鱼】说：在呢，在看你们聊。
　　于是变成了于锦乐跟王志超他俩明聊跟边想私聊的局面，一通换切和话题转换过来，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于锦乐都感觉到自己手速和反应的提升简直不止是上了一个段位的高度。
　　后来张弘宽跟李钦也进来了一会儿，第二天要回校，他们也没耽搁太晚，十一点多就各自下线休息。
　　边想关了机从书房里退出来，看到他爸坐在客厅里才恍然想起一整晚的时间老边这个工作狂居然没踏进过书房一步。


第48章　苦逼的边班长
　　“爸。”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爸前面摆着一杯红酒和一盘开心果，前面零碎散落着不少果壳，看来是在这坐了有好一会儿了。
　　估计是沈昀佳病倒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他爸就随便找了些坚果零食填肚子，看着怪可怜的，于是自诩身为孝子的他自告奋勇：
　　“在吃宵夜？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吧？”
　　边振华撩了自家儿子一眼，毫不留情地一针见血道，“煮面？是泡面吧？”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东西，哪里敢指望他下厨？
　　边想搓着手“嘿嘿”笑着在他爸对面坐下，一点也没有被揭穿的窘迫，“那不也是面吗？起码吃着管饱啊！”
　　边振华剥了颗开心果，随口问：“明天回校拿成绩？”
　　自家儿子外向爱闹的性子摆在那里，加之少年心性，要强制他故作老成是不大现实的。这孩子说不上来是像了谁，平日里嬉笑怒骂做派随性，是典型的那种从小到大顺风顺遂的孩子，但偏偏这样的一个孩子，却有着莫名的傲气和不驯的桀骜，在自己的职责工作范围内很少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担心——哪怕很多时候他能给到他很大的助力。
　　儿子省心最舒服的莫过于他们这些为人父母的，所以他对他也没多大限制，就是虚虚地画了个圈，只要不出界，随他去怎么闹腾。
　　“是，然后正式放假了。”他也不担心被问成绩，就是眼定定地盯着他爸前面的那杯红酒，舔了舔嘴唇，“爸，新开的红酒啊？”
　　边振华瞥了他一眼，把酒杯往他前面推了过去，“在家喝可以，在外面凡事都得有个度。”
　　他意有所指。
　　边想腆着脸皮笑，知道他爸是在是说他春节那时从沈家出来后在泉城喝得酩酊大醉的黑历史，倒也说不上是秋后算账，就是一个提醒。
　　“知道的爸，我懂。”
　　这宿舍区曾经有过哪家的少爷喝酒闹事差点把自家老子给闹丢了乌纱帽，他能不懂事吗？他还没混到那个地步，他家的教育也好着呢！
　　他拿起红酒杯，像模像样地晃了晃，又对着灯光仔细观察了一下酒液挂壁的颜色与稠度后，才轻抿了一口。
　　入口的酒液在口腔中多留了片刻，他细细用舌尖品过后才咽下，说：“有点涩，爸，你没醒酒就这样喝呀？”
　　边爸拍了一下他后脑勺，“随便喝一点没那么讲究，谁教你喝酒的？”
　　边想翻了个白眼给他爸，“哎呦爸，这哪叫喝酒，叫品酒！喝酒你该把那瓶五粮液拿出来，红酒娇贵得很，哪里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大节小节家里总是免不了有人提着各种酒上门，还全是好酒贵酒，真要想接触这些，他机会太多了。
　　“我也没喝多少，就是好奇试了点，哎呀我心里有数的！”
　　边振华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家儿子，这小子那像模像样举杯尝酒的派头实在是太过一气呵成了，他都不知道信不信他的话好。
　　边想在他爸的注视下又抿了一小口，说，“之前在图书馆看到了本关于红酒的书嘛，正好家里那么多酒，就研究了一下，我还知道新酒边沿层级分明，颜色均匀的酒有点岁数，陈年佳酿颜色深呢！”
　　原本还带着安抚他爸的想法，结果说着说着就洋洋得意开始忘形了：“您这酒还没醒好，而且是新酒，现在满口的单宁涩味儿，这样喝也太浪费了，再醒上半个多钟头您再试试，肯定就不一样了，包您口感圆润无比芳香……哎！”
　　边振华没忍住又往这小子头上来了一下。
　　“小声点！别吵到你佳姨！”他没好气地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