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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凡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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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昀佳微笑地看着他,那笑容在面对眼前穷困潦倒的生活非但没有任何愁苦的情绪,反而对他的顿悟显出了很是满意的意味。
  哪怕是砸锅卖铁地扫荡变卖家里的东西的那些天,抑或是接到春姐帮他申请的助学基金的那一刻,边想也从没像此刻一般清晰又刻骨地认识到日子的困窘。
  没有存款没有倚靠,背着巨债,每天两眼一睁,柴米油盐酱醋茶皆成负担,再没了收入,那就真是过了今天不见明天。
  你看,今天解决了学费的问题,可明天还有房租、水电、吃饭的问题在等着他,他敢停下来吗?
  边想前所未有地感到难堪,心脏像是被人用拧着扭成了麻花,半点气都透不过来,这突如其来的认知击碎了他铺垫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防线,他又再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无助与绝望——第一次是他爸出事的那当儿,再就是现在了。
  他想起曾经跟于锦乐说过的话——有能力上红榜的,你看学校肯放得过谁?
  现在想来,那话还是说得太满了些。
  学校的助学金体系再完善能怎样?管得了你吃喝住花吗?就算有所谓的生活补助基金,那也不是说申请就有的。那些同样递交了申请书的同龄人,是不是也像他这样,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呼吸都重了三分?
  重压逾千山之下,他已然不敢深究继续学业的意义——就怕一旦深究,自己便要动摇了那点儿薄弱得一推即倒的信念。
  那是他爸对他的叮嘱,大概也是唯一可以跟他的“未来”能挂得上勾的一串虚无的梦幻泡泡,累极残喘不休时,他还要靠着这点儿微不可闻的谓之为“希望”的东西来撑过困顿。
  首先他得敬畏它,而后才能生出追逐它的动力——
  “我没有不让你出去工作,你好歹等、等……等生下来了再说!”他用力闭上了双眼,旋即又睁开来看着沈昀佳,“就算你能撑住,可它呢?你总该为它想想,他、他们都说养胎是最重要的……”
  世事就是如此多变无常,曾经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恨不得这个小生命就地消逝的人,可如今却不得不为它的健康长成而结结巴巴地费劲口舌去说服沈昀佳珍重身体。
  沈昀佳看着他笑,那笑容像是罩了一层名为母亲的柔光滤镜,只一句话,便又一次教他哑了火。
  “可是……我们没钱呀……”
  是啊,他们没钱——就光是这个理由,就足够直观、足够利落地终止了他们的一切退路。
  日暮途穷,前路苍茫。


第165章 嗯,我在
  街边的木棉花开了又落,春雨浸透了落英,花色潋滟不靡,待得棉絮轻飘遍布满城,鮀城便在龙舟水的冲刷中彻底入了夏。
  南方的四季,总是与水扯不清干系,春有回南夏台风,热带气旋带来的降水总是强势又突兀,将整个城市洗涤了一圈后便卷着残余高歌北上而去。
  时钟指针在零点时分重叠了起来,于锦乐在桌面上摊开一张英语周报,虚虚地盖住素描本的一角,这时房门口传来扭动门把锁的声音,他迅速把英语报往下一拉,彻底将素描本挡住,这才起身开了房门。
  于妈妈端着汤碗站在门口,里头装的特地开了炉火做好的宵夜,他接过汤碗,一步一小心地走回桌前,于妈妈送完了宵夜也不离开,反而跟着儿子往房里走,视线锁定他桌面上那张摊开的英语报纸,“十二点了,吃完了收拾完该休息了!”
  于妈妈自觉每天自己的任务就是盯着三个崽起居生活,饿了管吃渴了管喝,她自己在年少时期经历了最艰难的物资紧张的年代,所以至今对吃看得格外重要,总觉得人只要吃饱了就能发挥出无穷的潜力,而于锦乐现在临近高三,正是被重点监察的阶段。
  “再等会儿。”于锦乐刚才分了心在做别的,英语报写了不到一半,他琢磨着待会儿赶不完的话明天一早起来补。
  “天天这么晚,成绩又没点提升,都不知道你关在屋里头到底都在干嘛!”她说着,就要伸手去翻桌上摊开来的英语周报,于锦乐放下碗,眼明手快往周报上一按。
  “别动我东西!”他拨开她的手,顺势压住周报,“我等下写完就睡了,你别在这儿。”
  人都有逆反心,于锦乐也不例外,于妈妈生怕儿子叛逆期学坏,打从初中起就盯得紧,还专搞鬼鬼祟祟那一套,起初于锦乐抵触心还不强,关门上锁也很随性,后来发现自家老妈会趁他不在进他房间翻抽屉,还经常在他专心做事的时候站在房门口暗中观察,但凡于锦乐有任何一点她认为的“不务正业”举动,就冷不丁从后头冒出来厉声质问,于锦乐没少被吓,几次三番下来,于锦乐可是烦透了,关门上锁是常事,连带逆反心也被激发到了顶点。
  她越盯得紧,他就更是在意自己的个人空间的保密,于是一人抓,一人躲,二人就跟猫抓老鼠似的你来我往见招拆招。
  本来于妈妈也没想儿子在做什么事,就是习惯性地想掌握儿子的一举一动,现在他这么一躲,倒反而勾起了她的疑心。
  于妈妈眯起了眼,锐利的眼神盯着于锦乐故作冷静的神情,趁着他没注意一把掀起报纸,紧接着,就见她满脸的狐疑化为了实质的指责,瞅着露出一角的素描本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又在画画!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告诉你你这就叫不务正业你明不明白?!大好的时间大好的精神就这样白白浪费,你对得起家里给你的三万块赞助费吗?对得起现在每月近千块的补习费吗!”
  期中考过去了一个多月,他终于因为成绩过于“璀璨”而被忍无可忍的于妈妈拎去了补习班,六科就补了三科,整个周末几乎都被瓜分得渣都不剩。
  他没回话,埋头吃宵夜,于妈妈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只见她手把窗帘一拨,指着对面楼那扇依然亮着台灯的窗口,开始了她万年不变的说辞,“你看看对面人家,每天晚上都认真看书到半夜,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呢?你要肯把这分到别处的精神都集中到学习上,成绩早上去了!还用得着每次都垫底吗?”
  说教的言辞千篇一律,于锦乐闭着眼睛都能背诵出来,他妈就从来没说过自家儿子的任何一句好话,而对面楼那户不知名的人家更是早被叨过无数次,同样的话翻来覆去听了得有好几年,每次被拿来做对比自己永远是最差的那个,于锦乐从一开始的反感到忿恨再到现在的心如止水,心态早跟翻越了千万重山似的。
  “你怎么做,家里俩小的都看在眼里!你这是要气死我!”
  反正不回话,他妈念累了自然就会走。
  哪知道这次于妈妈不走寻常路,看着自家儿子死猪不怕烫地默不吱声,气得一口气倒吸进去差点没缓上来,手指对着他太阳穴一阵猛戳,“你当你能一辈子就过现在这种生活?以前我们字不识得半个,只要够胆就能下海做生意,怎么都饿不死,可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不读书是打算以后去收垃圾是吧!”
  “你们现在读好了书就等于给家里赚钱,你看看你榕姨的儿子,在鮀中读个奥赛班,一分钱赞助费补习费都没花,出了国父母都有面子!谁家的孩子像你这样,赞助费进鮀中花个几万块,成绩跟不上还要每月上千补习费!你怎么不替你爹妈想想,你爸赚那两个钱容易么?他天天拼了命地扑在生意上,喘口气都难,我们省吃省吃,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一大段既没新意又重复过无数遍的老话在于锦乐两只耳朵里化为嗡嗡嗡的轰鸣声,简直能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他烦躁地把头一撇,躲过他妈的毒爪,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拒绝受训。
  于锦乐懒得跟她吵,埋头吸溜完汤水就把碗一推,抽出笔准备写周报,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他不是没为这事跟他妈吵过,初中那会儿不懂事,一点儿弯都不会拐就直白地吐槽他妈,“榕姨儿子能出国跟他成绩什么关系?郑曼曼当初成绩不如我还不是出国了?这难道还不是因为他们家有钱吗?”
  话一出口他看他妈那脸色就知道要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于妈妈觉得是儿子埋怨自家的经济条件,平日里于妈妈最自豪就是嫁了于爸爸这个白手起家的乡下穷小子,从一穷二白到现如今也算小有基础,外头个个都夸她当初眼光毒辣看人极准,现在被儿子这么一说简直气得要疯,果然一巴掌就那么毫不犹豫地盖了下来,“你就是不服气别人比你强!”
  那是于锦乐长大后第一次接受他妈用这种“成人式”的招待——小时候,像于锦安于锦遥这年纪,大家都是被鸡毛掸子赶着长大的——在那之后,于锦乐就学会了以沉默中抗议,不管他妈怎么念叨,都不听不驳也不做。
  于妈妈就是看不惯他这么一副我行我素屡教不改的模样,这会儿被气狠了,伸手抽他的素描本,“看我不把你这些垃圾给撕了——”
  也就是到了这会儿,于锦乐才给出了他妈进房后开始叨念的第一反应——他倏地抓住她手腕,起身把素描本往后一拨,低声喝道,“够了!”
  他很少正面去回应他妈的念经似的叨叨,五月金牛脾气温和但绝对驴犟,他很少正面去反驳人,但大多时候左耳进右耳出,从来都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遇上于妈妈这种暴脾气,分分钟能把人憋到炸。
  这会儿突然强硬起来,把于妈妈给唬住了,他皱着眉说,“大半夜的能不吵人么?你别管我那么多,我弄好了自然就去睡,天天这么叨着你不烦我都烦!”
  打发走于妈妈,他瘫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桌角的小闹钟滴滴答答,分针又转过了几圈,他耙过额前长长了一点的刘海,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后,然后才收起素描本西继续补作业。
  年前接了陈苗苗堂姐的插画工作,看对方的态度还挺满意,中间又问了几次,一回生二回熟的事情,有了前面的经验,他手脚不再那么畏缩了,便又陆续接了一些。
  作为兼职的学生工,又还得借助陈苗苗和王菁菁帮忙,所以到手的稿费都分成三份,他自己攒下了不多不少的几百块,暂时用上别处,便夹在现代汉语词典里先存着。
  他知道他妈所谓的“正业”,也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高考考个好大学,找份体面的工作,然后让她可以去跟那帮朋友邻居们炫耀自家出了个大学生儿子——对了,他家的上一个大学生,还是他大姨家的那个学霸表哥,一本毕业的高材生,给分配在公安局当公务员去了。
  他妈可羡慕,天天幻想着于锦乐也能走上相同的道路,这才上赶着天天逼着他去“务正业”。
  以后要做什么,于锦乐自己是完全没想好,不过他肯定自己不喜欢他妈的那些安排。
  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规律的“哒哒哒”声就跟从催眠曲里蹦出来的音符似的压得于锦乐眼皮子千斤重。
  于妈妈有一点说得没错,他把精神最好的时间拿去做了别的事,花在学业上的就都是些旮旯里的鸡零狗碎时段,注意力难集中,身理机能也极度低下,除了想往后一靠睡他个天长地久,就一点也不想干其他事儿了。
  为了省电费,于锦乐都是睡前才会开空调,幸好这两天台风刚擦着鮀城边过了境,带来了雨水,虽然湿答答的,但卷走了不少暑气。于锦乐终于在极度困倦中把英语周报“画”完了,起身关窗开空调。
  拉上窗帘的瞬间,他明显一顿,而后揭起一角,看向楼下。
  夜深人静,只剩下停车场保安亭里泻出了的一点儿灯光,昏暗的影影绰绰之中,蹲在墙角边边,正对着他窗户的那位,不是边想又能是谁?
  于锦乐:“……”
  三分钟后,当他成功躲过于妈妈雷达般的监测,溜到楼下站在那人面前时,丝毫不意外地从他脸上看到了那种惊吓过度导致差点突发心脏病的夸张神情。
  于锦乐:“你是不是傻?”
  边想就地摁熄了烟头,扶着蹲麻了的双腿慢吞吞地起身,不自在地四下张望了一圈,“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他还不忘瞄了一眼二楼于锦乐房间窗户的方向,里头的灯光是暖色调的暗橙色,正是于锦乐床头的那盏夜灯,是他即将熄灯休息的前奏,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观察到的规律——他还在等他熄灯呢,结果没等到灯熄,却把灯主人给等来了。
  简陋的小区里头没什么地方好待的,他俩对看了一会儿,然后莫不吱声地一起往外走,出了小区门口往右边去是食街,大半夜还人声鼎沸,左边就不一样了,这路段白天人来人往的,夜里倒是冷清得很,再一个拐角过去就是于家店面,边想他们的租房也在那边,二人慢慢地朝那头走,并没有多说什么,最后来到于家店面门口的阶梯二人坐下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还挨得特别近。
  夜风舒爽,店门口的大树被吹得微微浮动,蝉鸣声中,那股清凉打着卷儿像是拂过了心间,吹走了一池春水。
  于锦乐是真的困,二人紧贴的手臂上那温热触感向他传达了边想就在身边的讯息,他终于忍不住内心渴望更为贴近的骚动,轻轻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他迷迷糊糊地靠着,倦极了的身体上却又好像格外敏感,这是个很神奇的状态,明明感觉自己意识在渐行飘远,却又能异常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的手好凉。”边想说着,拿尾指试探一般轻轻勾住了于锦乐的手,“冷吗?”
  于锦乐意识朦胧的,但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手就握住了,另一只手又紧跟着覆上去,把边想的手夹在自己两手间。
  “不冷。”他搂着边想的手臂,闭着眼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像只猫。
  边想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那困吗?”他低下头,贴着于锦乐的额头,轻声问,“要不要回去睡觉?”
  于锦乐闭着眼勾起唇角,像是下意识地呢喃,又像是不自觉的撒娇,“困,不回。”
  不知道是不是“无意间”听到边想那番“心里话”后生出的底气让他愈发肆无忌惮,连于锦乐都发现了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恃宠而骄的味道。
  他是喜欢我的,所以,大概我能享有那么一点儿的特权?
  马路上一片静寂,偶尔零星的车灯从他们身上一闪而过,在身后的卷门上拓出了少年们相叠在一块儿的两道影子,那影子从长变短,而后消失,二人的姿势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变过。
  自己大概是最不懂风情的人了,于锦乐心想,他能一句话直戳人心窝把自家老妈激得一个巴掌飞过来,结果到了此情此景似乎该说点什么的时刻,却愣是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更神奇的是居然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他们相互偎依,气氛安和又平静,仿佛生来就当如此。
  白天的各自忙碌,学业的压力、生活的重担,终于在这深色的夜幕中得以缓下一口气,被于妈妈逼得绷紧的心头那条弦一松,这种温情潺潺就显得更为珍贵。
  于锦乐大概是真的困倦极了,倚着边想没多久便呼吸平稳了起来,边想简直无语,低头用嘴唇贴着他额际,若有似无地印了上去。
  “你果然是属猪的哎,这样都能睡着。”
  额际发痒,于锦乐不退反进,凑上前用额头蹭着边想热切的唇。
  雨后的泥土散发着夏夜的味道,几乎是零距离的接触让边想鼻息间充斥着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薄荷味的,他亲昵地蹭了蹭,心想。
  夜色仿佛有魔力,让各自有顾忌的二人暂时忘却了自己给自己画下的牢笼,不可自抑地朝着对方贴近。边想眼底盛满了温情,如果这时候有人经过,一定能看到少年脸上那泛滥出来的柔意,他抬起空出来的那只手,贴着于锦乐的脸摩挲着,于锦乐大概是被骚扰得有点不耐烦,可偏又眷恋着与心上人的亲昵,便只是皱了皱鼻子以示抗议,边想低低地笑出了声,心里头塌成了软绵绵的一片。
  忽然,于锦乐闭着眼嘟囔了一句,正好路边有车灯闪过,边想一下没听清,轻拍了一下他脸颊,凑近了问,“乐乐?你说什么呢?”
  于锦乐又低喃了一句,这下边想听清了,他在问,“你躲我窗户底下干嘛呢?”
  边想笑笑,跟着轻声回答,“累了,回来就想看看你。”
  于锦乐:“站窗下能看到吗?”
  边想:“看不到,但是知道你在那里边就好了。”
  于锦乐:“傻瓜……”
  像是还沉浸在睡眠里的声音听起来糯糯的,边想喜欢极了,他摸摸于锦乐的头,终于在他额际印下了一吻,“嗯,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俩的进一步了。。。接下来都是处理感情线了。


第166章 歧途(一)
  边想打卡打点的打工生活正式终结于二零零一年六月,他无比庆幸当初留下了沈昀佳的摩托车没变卖,现在才能让他有跑摩的营生的机会。
  其时届临高三,春姐早已把高三选科的任务布置了下来,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回家去跟家长商量。
  班长一大早去复印室领了模拟表格回来,发完了才发现份数不对班上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没拿到,上课时间都过了,再去补印已经来不及,春姐只能让他们先把表格均一下,至少一张桌子分得一张,然后对着表格给全班讲高三选科的细节。
  她倒是没说什么,就是下课后把边想喊去了办公室。
  “张楚峰办事还是不够妥帖,估计也是没什么心思在班长这职位上,还是你回来当这个班长吧,老师能省点心。”
  到了办公室后,春姐提出的要求在边想意料之内,边想笑笑,“老师,您这是在为难我。”
  上学期他把职位给作没了,难受的却是身为班主任的春姐——不为什么,就单纯在他这个“好用”的班长对比下,后面接任的张楚峰显得没有魄力,领导能力不足,办事也不够心细。同一件事交代下去,春姐往往还得亲自跑一趟班里去强调。
  跟边想在任时的省心省事相比,落差简直不要太大。
  可她无法,鮀中学生都是奔着升学率来的,家长们也都不希望自家孩子过多地把精力分散在学习以外的地方——包括班级工作上。上学期末能临时找到张楚峰顶上班长这个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别无选择之下,春姐再憋屈也得忍着。
  可是眼见这学期边想恢复了状态,经过几个月的观察,虽然没以前那么活跃,但总体状态不差,春姐在又一次被新班长的疏忽打乱了计划后,再一次动了心思,想让他回来继续当班长。
  边想拒绝了。
  春姐看着他,眉头蹙起,边想接着说,“他只是经验不足所以考虑得不够周到,你觉得我做得好,不过也是因为我经验比他丰富,可经验不也是年月积累得来的吗?这点真跟能力没多大干系,现在发现了问题也好,下次他就该懂得领东西前先清点份数了。再说了,您现在让我做回这个班长,那不得罪人吗?老师您真不是跟我有仇吗?”
  他这话说得婉转,却让春姐没有反驳的余地。
  边想回到教室正好跟张楚峰擦肩而过,对方看着他好像想说点什么,他咧嘴笑笑,拍了拍对方肩膀就回了自己座位,后座的于锦乐正举着表格摊开捂在后脑勺上,一看就又是趴着在睡觉了。
  边想一把抽掉表格,于锦乐揉着眼睛起身,一脸懵然。
  边想说,“今晚开始早点睡,我不去找你了。”
  每天晚上不睡觉就净往外瞎几把跑了,白天又犯困见缝插针地睡,恶性循环么这不是!
  于锦乐皱皱鼻子,狡辩道:“我没睡,等你呢!”
  边想:“啥事?”
  于锦乐刚趴着,脸被桌面压出了一块红痕,在罕经日晒的白嫩皮肤上格外惹眼,边想恶趣味地伸手,用拇指在红痕位置再蹭多两下,更红了。
  于锦乐呆呆地任他刮脸,缓了一会儿才清醒了些,他从边想手上拿回表格,在桌子上拍开,“你选政治么?”
  高考政策这些年多有变动,上一年才执行的3+X+大综合,他们这届沿袭了同个模式,选科问题他俩在之前就讨论过,那时候边想的回答是跟着家里的规划走,可如今他家变卦诸多,于锦乐不确定他的选择是否有变动。
  果然,边想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再说吧。”
  他反问于锦乐,“你问这个干嘛?要跟了我吗?”
  于锦乐眯了眼,觉得这话似乎哪里不对,不过很快他就说,“我考虑一下。”
  边想没忍住,改蹭为捏,把他薄薄的脸皮往外拉,扯成一张饼皮,“哟,还考虑啥?那哥哥让你跟,你走不走?”
  于锦乐瞪他,发音怪异地道:“不狗(走)。”
  温润的眼睛强行拗出凶悍的造型,配上那张变形的脸实在太逗,奶凶奶凶的模样让边想“噗嗤”了一下,他松了手,在刚才捏过的位置上安抚性地揉了一阵。
  “我再看看吧。”他说,“以前的路子走不通啦,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大概就是——”
  他看向楼下大马路上车来车往的街景,想了好一会儿,才接下去说:“就是想赚钱,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再买辆车,三餐不愁,穿衣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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