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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凡事-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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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楼下大马路上车来车往的街景,想了好一会儿,才接下去说:“就是想赚钱,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再买辆车,三餐不愁,穿衣无忧,再存点儿钱,这样内心踏实些。”
  很难去形容他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说出这番话的,他也知道这种想法跟他爸交代过的那些什么眼界格局的相差甚远,但他没法。
  他实在太累了。
  人总是要先解决了当下的基本生存问题,才有多余的精力去计较其他,如今放在他眼前的,不是未来,也不是理想,而是过了今天,再怎么去熬过明天。
  他听他爸的话,继续读书,准备高考,可在那之前,他首先得吃饭,得租房、得应付水电费煤气费等等所有众多纷杂的日常开支,以及,学费。沈昀佳预产期在九月底,算起来也就是不到三次的月薪周期,到时候手术费、住院费、还有营养费等等五花八门的费用……
  虽然沈昀佳也打了一份工,但她身怀有孕,要顾着身子只是捡着些轻便的活儿,在寄托班里只能算是半兼职状态,收入有限,所以主要收入还是压在他肩上。
  自从加入摩的大军后,为了极尽可能得增加收入,他只能见缝插针地外出兜客。
  然而他的时间并没有预计中那般充裕。
  高三了,原本为期两个月的暑假时间被缩短到一个月不到,春姐早上的选科指导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提醒了他时间所剩不多。
  他从不放在眼里的高中学业压力,也就是在这时,才伴随着生活的压力一并排山倒海地朝他扑过来。
  曾经的他矫狂无知又空怀热血,天真地以为单凭赤手空拳就能地自力更生自强不息,人之弱势不过是他们自甘堕落的自我放逐,所以他看不起民生报道里的那些动不动就痛哭求助的贫困户特困户,结果现在,现实用耳光狠狠抽醒了他。
  确实,钱他可以赚,只要有充裕的时间——可时间呢?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巴不得能掰碎了揉出四十八个钟来用。
  要兼顾学业,他就得放弃收入,放弃了收入,他们吃什么?用什么?
  要么放弃学业,退学吧……?把时间拿来赚钱,拿来过日子?
  可……这个想法蹦出来时,他大脑一片空茫,直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偏又说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
  焦虑与不安就像乌云一样笼罩在他头顶,依稀中,一头不知名的凶兽进驻了他体内,时刻静待着时机挣脱牢笼奔扑而出。
  接着他想起了他爸。
  铁窗当前,也不忘耳根命提地叨念着他要高考……边家不止他边想一人,还有他爷爷,还有个沈昀佳,还有个成形中的小生命,可他爸谁都没惦念,就光记着他了。
  他就是老边这辈子最重要的念想了——
  这点认知让他乍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一些,还真就只能从海绵里挤水一样,艰难地榨出有限的时间出去谋生——可命运从来就是如此任性,它想对你好的时候,你便是躺着滚着碌着,也是千百般的顺遂如意;它若要你伸出爪牙,你便是竭尽全力,也躲不开它任意看似随意却重逾千斤的一击。
  很快边想发现,很多时候明明他已经极尽所能了,拿到的回报却尤不及千万分之一。现实用它狰狞的犬牙,将少年的希望一点一滴地撕了个粉碎。
  这个夏天的台风来得格外频繁,破坏力大灾害性强的正面登陆没有,倒是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丰沛的降水,大部分人都喜欢这种天气,因为它能卷走炎热酷暑的大部分热浪——只有边想像个重度精分,一方面庆幸着降温后没有了空调的夜里能睡得舒服些,一方面又担心雨再不停他没法开工。
  是的,这雨一下啊,就没人愿意冒雨搭摩的了。
  一开始他不信邪,顾不得暴雨淋身,也不蹲点等客上门了,而是满大街跑,盼着能载些路人,可雨势惊人,行人稀少,一些不得不外出的则宁可多花点钱去打车,或者干脆等雨停后再出行。
  没人搭摩的,他就没收入。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打工有打工的好处——至少风雨无阻,收入稳定。
  跟他一起在路边冒雨候客的摩的司机见他面露失意,歪开嘴笑,“咱这一行啊,也是看天吃饭的,你看这天儿,老天爷都不给我们好过啊!”
  非法营运的摩的,遇到运管和交警跑得比什么都快的那一种,还真衍生出行业归属感来了。
  边想笑笑,没说什么,那人见这小孩儿不好玩,便收了口没再继续逗他。
  同样都是为赚那几块钱而来回奔波的命,小孩儿年纪轻轻的,也不容易。
  就是在这种既焦虑又不安的心态下,边想投放在学习上的心思越来越淡,唯一还能让他维持着那么一丝半点儿要断不断的理由,也只能是对他爸的挂念的遵从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成绩也以明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低,一直到了期末考前夕,所有学科的单元考察分数已经是悬之又悬地擦着及格警戒线低空掠过的状态了。
  以前他没投入几分心思放在学习上纯粹是因为贪玩,那时候他还不用像眼下这般为了三餐生计而奔波操劳,哪怕成绩只是用来跟他爸换奖励的筹码,他也只需在考前几天临时抱下篮球,混过关了便又是他牛逼轰轰的边小爷。
  可如今不一样了。
  现在他是自己重视不起来。
  人是一种自我暗示性很强的生物,他们会因为“擅长”而去对某种事物产生好感;同时又会因为某种行为无法为自己带来满足感而产生厌倦情绪。
  如今的边想,整个人都被第二种状态所笼罩。
  每天对着黑板和课本,二次三角函立体几何排列组合数列学了有屁用?能折合成水电费煤气费给他吗?元素周期表历代朝史背下来了又怎么的?补课费难道还会就此从天上掉下来砸他头上?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绞尽脑汁和精力的日渐消耗所引发的劳累奔波与收入低下的巨大落差让他愈发自我怀疑。他用“自身经历”积累出的伪丰富经验来对人生妄加置评,而丝毫不觉这只是源于自身经历与见识短浅而形成的以偏概全的偏见与误区。
  就好像一个从未登顶见证过山河崴澜的蹩脚登山者,爬山爬了一半便震慑于沿途所及的狰狞凶险,于是停下来指着山底那些破旧的小村子自欺欺人地说,看啊,山上的风景,不过尔尔。
  他开始觉得读书无用论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既无助于过日子,又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收益,于是便身体力行地执行了起来。
  模拟表格交上去的那天,春姐跟他提了高三暑假补课费的事,之前申请的助学基金已经确认为他提供这些资助,让他安心,又说了几句关于他最近成绩下滑的问题。
  末了,她看着边想欲言又止。
  边想心有不耐,不欲在办公室耗上过多的时间,春姐犹豫了一下,“你高一高二时候评了不少市级省级奖,但今年政策变动,高考加分方面估计——”
  看得出她已经尽量挑着话在传递这个消息了,边想微微一顿,接着十分懂事地点头,“我明白了,这问题不大,您别放心上,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他那模样就像在跟人谈论天气好坏般自然流畅,可就正是因为太自然了,才让春姐更不安。
  高考形势一分一阶,哪里容得人“问题不大”?这问题可大了!
  可春姐没办法多说,边想更是明白,他爸这事,不止掀覆了他原有的未来的全盘规划,连带这些经由他自己努力争取来的“锦上添花”也被人冠上了意义暧昧的“挟权行私”的帽子。
  边想憋屈吗?他当然憋屈!哪怕这些他从未真正放在眼底过!
  他有自己的执着和傲气,把大家相互推脱的工作做足做好是他的选择,他也从没想过要将这些拿来作为前行的资本,然而在山倒众人推的当下,再一次被人恶意揣摩了初衷并且加诸为他父亲的“恶行”之一,更令他对这个世界失望并且心生厌恶。
  但他很好地掩饰了情绪,在春姐面前态度诚恳姿态良好地一一应下,当天中午回家吃完了饭便又勾着摩托车钥匙外出了。
  生活都成问题了,谁还有心思去纠结闲事?


第167章 歧途(二)
  生活不愿意放过你的时候,你的百般隐忍就会像裹在地底深处的沸腾岩浆一般,从最初的咕咚咕咚冒硫气到逐步的酝酿发酵,待得一日终究强行爆发。
  ——在那致命暴击之前,无人能预判伤害的大小。
  在跑摩的载客上,边想渐渐积累起了一些经验:不固定蹲点,开着摩托车四处兜客如果运气好能接连载到客就很不错;但运气差时,经常绕行大半个市区都没兜上几个,耗了精力不说,还白费了汽油,两相比较之下,边想跟其他摩的司机一样,选了个点固定蹲着。
  内海把鮀城切割成南北两岸,在海湾大桥还没建成之时,两岸往来只能倚靠广场轮渡的客轮,南岸是鮀城开埠时“外商”的聚居地,风景秀美,山峦延绵,古楼洋房,花园楼阁,丛丛林立,后来理所当然地成了鮀城的景区名片,常有本市或者临近地方的游客过去游玩。
  络绎不绝的游人让渡口路段拥挤繁华,这些涌动的人流在“饿死不打工”的鮀潮地区人们看来,真是一个个行走的商机,于是九十年代初,鮀潮地区最大的一个服装批发市场落户于此,将这附近的商业发达带到了一个高度。
  人流量大,交通需求就小不了,鮀城市区公共交通设施薄弱,加上大部分本人都习惯自驾摩托车出行,所以三轮车、摩的这些价格低廉亲民的出行工具在这一块很有生存空间。
  经过仔细推敲挑选定下来的点,哪怕治安复杂了点,至少每天的客流量是有保障的。
  陌生单体闯入已经半成形的行业地域,引发敌意几乎是必然的,客流量摆在那里,分食的人一多,落到大家头上的份量就少了,底下阶层的劳动者,能撇下面子出来拉客营生的,便是把那一分钱三分收入看得比什么都重,初来那几天,渡轮口的摩的司机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伙子并不友好,严重的敌意外露,轻微的不过也只是冷眼旁观,但凡起了冲突,根本不会有人替他说一句半句。
  但胜在边想自小跟着他爸耳濡目染,人情世事皆是洞悉在目,加上大概还有点混地界的天赋,以前是众人都争相讨好边家少爷的他而没机会展露,如今历经变故洗礼,棱角磨圆,便也开始知晓要审时度势有进有退了。
  压力一大,烟瘾也跟着见长,但为了节省开支,他会刻意控制着量,实在憋不住了才叼上一根解馋,自然也不像从前那样买得起多好的烟,但就那次,他特地起了个大早,在路边士多店买了包软中华来到渡轮口。
  时间还早,蹲点的摩的司机只来了三三两两的零星几个,都是家中经济压力大,起早摸黑跑得最勤的那些,见他一个小孩儿也来得早,都不免诧异。
  初来乍到,有山拜山有神拜神。
  边想笑容可掬,递烟打火喊叔一圈下来,态度不卑不亢,言语间在适度透漏的一点儿孤儿寡母的“惨况”中又带了几句甜口好话,大部分人也都消除了敌意。
  懂事的孩子没人不喜欢,都是出来赚个饭钱过活的,不是圈地划区收保护费的混混,既然小孩儿懂事又顺眼,就也由了他,连带后来陆陆续续过来的其他司机们,也开始跟融入进来有说有笑。
  男人友谊的建立说易不易,说难倒也不难,看得顺眼,抽过眼,吹过瓶,再差不多就齐活了,边想就这样在轮渡码头这一块定点蹲了下来。摩的司机们都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有意思,对世事应酬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适应感,本该是一句荤话就脸红的年纪,却端得个八面玲珑的架势,重压似乎真能把人逼出了无限潜力来,便生了些逗趣的意思,有事没事撩上几句。
  边想面对这些不痛不痒的调侃并不多恼,他把那一箱箱的昂贵衣物锁了起来,出门载客是刻意挑的某次班活动集体统一买的便宜T恤,那些骚气十足的限量版高端运动鞋也被束之高阁,蹬着一双历史悠久的空军一号磨破了边就跟莆田货似的,再顶着剃成圆寸的发型往路边一顿,还真有那么一股落拓少年的味道。就是手腕上那不曾离身的一串木珠一圈手表,让他在一群粗犷莽汉中泄出那么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小同学,你这手表不错啊?”混熟了脸,相处起来便也自在多了,周六下午他吃完饭赶来,一名膀大腰粗的摩的司机靠了过来,盯着他手腕若有所指,“上哪儿买的?我家那小子最近可烦人,老闹着个手机看时间,手机那玩意儿多贵啊,还不如买个手表呢!”
  边想正倚着车把走神,闻言抬眼看了过来,刚到轮渡口的时候,这人是冷观旁观的人之一,说不上有多强的敌意,但也不是第一个接他烟的人,此时正用一种几近贪婪的眼神盯着他的腕表看。
  工艺复杂的德国传统名表,就算设计简洁,也是低调奢华的格调,路边小摊上十块一个的那些完全没有可比性。
  边想晓得男人话里的意思,是从他递烟的举止中推敲出他息事宁人的想法,这才磨磨蹭蹭地已有所指。
  换做以前,身上的东西被人这么直白地觊觎,他绝对恼火,而今——
  他笑笑,握住手腕把腕表包在掌心中,面上一派满不在乎:“还不错吧?我也喜欢,我爸临走前给我的,上次在步行街那边看到,这个款还要贵些,二十五块一个吧,您要喜欢,我带您去看看?”
  话说到这份上了,男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讪笑了两声,又夸多了几句他爸的眼光。小伙子只提了家里有个寡母,至于怎么“寡”的倒是没详说,这会儿一说才知道原来他爹还健在,这么一来,一出复杂的家庭伦理片剧情呼之欲出,男人摸了摸鼻子,退了开去。
  见他打消了念头,边想这才放下心来,腕表和黄杨木手串在掌心摩挲出细腻的触感,他垂看着它们,微微出神。
  沈昀佳孕期渐长,已经出现了腿脚肿大的症状,虽然沈昀佳说是孕期的正常症状,注意点饮食和保持适量运动就好,但他可不敢掉以轻心,完全不敢让她再有操劳,所幸暑假将近,托寄班也收尾了。
  可这样一来,家里的收入又少了,平日里老听人说病不起病不起的,医院这种地方轻易不敢去,这几月他攒下来的那点钱,也不知道够不够让沈昀佳在医院顺利生产的。
  “叔,这小孩儿出生的,得花不少吧?”边想把烟递了过去,试探着打听了一下消息。
  这这边正好有几个家里不久前新添了小娃娃的摩的司机闻言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道,“什么叫花不少!这小孩子一出生啊——哦,不不不!从出生前就开始花钱啦!家里婆娘要补身子啦,医院各种明目的费用啦,奶粉钱啦,全是无底洞啊——不是,小伙子,你才多大就愁这个?搞大了女娃娃的肚子啊?”
  隔壁有人笑骂着打断了他,“人家妈妈要生了搞个几把蛋啊!有没有脑子你!”
  一群人笑笑闹闹,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他传授了不少经验,他们吃完了饭躲在树荫下遮阳,边想递出去的一包烟一圈下来基本见了底,最后传回来的烟盒里头孤零零地剩下了一根。
  他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望向前,一群人中唯一没接烟的那人似乎也是一直注视着他这边,他那一眼过去,二人马上就对个正着,那人随即把头一偏,轻轻哼了一声,倒头就横躺到了摩托椅垫上。
  边想不在乎地笑笑,咬出烟来点上火,揉成一团的烟盒随后在空中划出曲线,完美落入几米开外的路边垃圾桶中。
  不是每个人都吃他这一套,但没所谓,他不需要得到所有人的友好。
  “你个娃娃为了你妈也不容易,可你怎么就不好好念书,以后找个好点的工作呢?到时候穿西装打领带舒舒服服地待在冷气房里,神气又安逸!可比现在日晒雨淋找罪受强多了!”
  蒲扇大的手往边想肩上招呼过去,差点把他嘴里的烟给拍飞出去,边想咳了两声,捏着滤头回了对方一张苦逼脸。
  “大哥,你都知道要念书,我要不出来跑,下学期的学费会打地里蹦出来吗?”
  这些人对他的了解,就是他捡着选着给泄底的,原因无他,就为了便宜行事而已。
  因而大家都知道了摩的司机群里混了个为学费奔波劳碌的高中生——无证驾驶的未成年。
  “鮀城这小破地方就是不行!我们这样辛辛苦苦在外头满城奔波,累死累活每月就这点儿收入,还冬吹寒风夏淋雨的,我一个表弟在鹏城上班,每□□九晚五,冷气暖气统统配齐,渴了饿了还有什么咖啡牛奶蛋糕甜点的想喝就喝想吃就吃,工资还比我们不休不眠地跑商一个月还高!哎!还是读书好啊!”
  于是一群人便又争先恐后地列举了一桩桩“还是读书好”的实例来。
  候客闲暇时,他们就时常这么聚着闲扯瞎掰来打发时间。
  半是嬉笑半是不平的感慨声中,边想没再出声,他盯着手腕,神色微怔:看吧,连这帮平均文化不到初中水平的摩的司机,都知道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过上朝九晚五的体面生活……
  下午两点左右,艳阳高照,码头却迎来了周末第一批一早过海登高游玩的游客归潮,渡轮靠岸,密集的游客从渡口大门蜂涌而出时,临时小贩们推着三轮板车挤上前高声叫卖冷饮冰棍和冻西瓜,海浪拍击在堤岸的哗啦声、马路边的车鸣声、小孩的笑声、老人的喊声汇集了夏日午后的嘈闹喧嚣,五颜六色的草帽和遮阳伞在人群中沉沉浮浮,教人看花了眼。
  私家车、的士、摩托车、单车、三轮车几方汇集,这个区段的交警相比起别的区可是苦逼多了,一到周末别说休息,加班加点过来疏导人流交通都是常事。
  管制路段的交警远远走来,原本还松松散散聊天等客的摩的司机们赶紧坐直了起来,他们当中一些把车停到路中的迅速把车推好。虽然没有上头指示,只要他们对交通不产生影响,交警就不会为难他们,但非法营运就是非法营运,前缀扣在那儿呢,大部分人见着了穿制服的——不管是交警还是协警——都会下意识紧张起来,尤其某位未成年的无证驾驶员。
  边想腿支着地,连人带车往后挪了几步,借隔壁那位大哥的魁梧身材掩住了自己。
  “李警官,吃饭了吗?”突然这边有人高喊了一声,正是刚才拒了边想递烟的那人。
  边想眼皮子一跳,往他那边看去的时候正好捕捉到他歪着嘴的一笑,那笑容挂着明晃晃的意图,他见着边想看过来,又回头对着走近两步的李警官挥手,“真是辛苦了你们!每天起早摸黑不说,还得赶着最堵塞的时间段站大马路上吸尾气——”
  李警官见是个熟面孔,走过来几步,那人见状,忙不迭地从口袋掏出烟和打火机凑上去,还是藏得密实透了的不舍得抽的软中。
  边想的脚踏板大乌鲨在一水儿的五羊、CG、铃木中实在太显眼了,他明显觉察李警官还往他这边格外多注意了一眼。
  边想面如沉水。
  李警官走近时,边想扭动钥匙,油门一轰,从后头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那天下午,边想没再回轮渡码头,沿街兜了几圈,打游击似的晃荡,所幸周末出行人多,收获不差。
  五点多,他正好载了人来到鮀中附近,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下,打开一看,是于锦乐发来的短信,那人周末又因为板报组的事过来赶工,这会儿刚忙完要走。
  边想只略作了一下思考,便把车开到校门口,刚跟保卫室的大爷打完招呼,就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蹭蹭蹭地从教学楼里冲出来。
  “你怎么来了!”于锦乐一见着他,眼睛都亮了,半点都不跟他客气,倏一下就跳上了摩托车后座,“晚上没排班吗?”
  边想“哟”了一声,“干什么干什么?说载你了吗?”
  大热天的,靠着教室里那几把破风扇实在起不到降温效果,于锦乐把湿答答的刘海往后一捋,假装没听到他的找茬,伸手往前一指,“走走走!回家回家!”
  边想爱死了他这种唯独对自己展露的张扬小脾气,心想培养了两年时间,总算是不再怯生生的生份了,他往于锦乐小腿一拍,“腿放好,走了!”
  于锦乐脑袋顶在他肩后,不屈不挠道:“你今晚还上班吗?我过去陪你呗?”
  在外头开摩的载客的事边想没说,于锦乐至今仍以为他在KFC打工,边想也不多说,倒是自从上次边想夜里被逮着了之后,二人的亲密度直线上升,那薄薄的纸不捅破,反而成为二人装模作样的幌子。
  ——他们可以假装一无所知地靠近彼此。
  边想不欲多解释,“我这偷溜一会儿你问题还挺多,晚上别来,在家等我,给你带吃的。”
  于锦乐抬头,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往内一挪,热气就喷上边想耳际,他迎风张嘴拉长声音“啊”了一声,傻透了。
  “闭嘴!”边想又好气又好笑,简直拿他没办法,“别兜一肚子风回家晚上吃不下饭又被阿姨骂!”
  于锦乐躲回他背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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