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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IV-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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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会崩溃,会疯,又或许会死。”
沈澜眼皮一跳,铁青着脸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说了,我是来求和的。”沈流对他对视,缓缓道,“他只是个局外人,单纯又无辜,甚至不清楚沈家是个怎样的存在,不过是碰巧遇上了我,又碰巧爱上了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企图心。你查过他,就该知道他的坎坷。他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我给不了他幸福,至少不该让他受伤害。所以我会放开他,也请你放过他。爸,这是儿子对你的请求。”
沈澜不轻不重地哼了声,脸色稍缓,冷冷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来处理这段感情,这之后出国留学也好,和谁结婚也好,接手家族生意也好,我都会遵从你的意思,从此以后……”沈流嘴唇翕动,艰难地将话说完,“我与他再无关联。”
沈澜皱眉:“两个月?”
“两个月换今后的永远听话,一劳永逸,永绝后患,难道不是个合算的买卖吗?”沈流反问。
沈澜盯着他看了片刻,松了口:“好,我给你两个月。如果到时候你反悔,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沈流扯起嘴角,笑得很冷:“放心,我绝不会轻易毁诺。”
第二天一早,被囚禁的青年终于获准离家。
时隔多日,当沈流看见消瘦的秦穆在校门外焦急地寻找自己时,胸口像撕裂般疼了起来。
可他不能露馅。
他咬着牙将所有的哀伤、痛苦和不舍狠狠压在心底,而它们就像是发狂的野兽,不断地嘶吼挣扎,几乎让他耗尽了力气。
他说,木头,我们一起逃跑吧。什么都不要了,一起走。
而身体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发火吧木头,给我一巴掌,让我滚。
他看见了秦穆的迷茫,可仅仅一刻,那人就说了“好”。
与君并辔,不问前程。
得一心人如此,今生还有何求?
沈流的眼泪险些掉出来,只能狼狈地低头避开秦穆的视线。
他们去了亭云镇,那儿美得好像世外桃源。
在这场有预谋的别离到来之前,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天边的云,眼前的人,甚至池里那堆要洗的鱼都让沈流留恋。有时候他看着秦穆的背影会想——他离开我之后该怎么办呢?他会哭鼻子吗?谁来安慰和照顾他呢?他会不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他会像爱我一样的爱那个人吗?想得难受起来,他便转向窗外假装去看对面楼的电视。
时间是技艺精湛的小偷,窃了年华,从房前屋后悄无声息的溜走。沈严如约而至,为他这场自导自演的大戏做最后的落幕。
沈严问:“为什么非要逼他提出分手?”
沈流答:“为了让他不执着。秦穆很脆弱,这种脆弱源自于年少时的自卑。如果是我丢下他,他就会不断质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够好,钻进自我否定的死胡同里出不来。而他同时也具备一般人没有的坚韧,当他觉得一件事值得的时候,就会不遗余力、不计代价地去做。你给了他明确的理由,让他‘为了我好’而选择分手,这样他就不会有太大的负罪感,可以更快地调整情绪投入新的生活。还有……”沈流将手里的树叶丢进池塘里,垂着眼道,“是他丢下了我,这样他一辈子都会记得我。”
树叶在水上打着转,随着波纹起伏荡漾。
沈严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是仁慈还是残忍。”
后来,沈流看见了秦穆在大雨中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见了秦穆眼里的挣扎和不舍,也看见了秦穆喝酒时红了的眼圈。他的心像被刺穿了一个洞,破布塞进伤口来回拉扯,血肉模糊。可他偏要做出一无所知的样子,眼睁睁地看着秦穆在痛苦中煎熬。
他说,祝我的小木头今后能吃好多好吃的,永远快快乐乐。
他说,好吧,你长大了,我不管你了。
他说,多吃点,别总忍着饿。
他说,吻我。
他说了许多,唯独不敢说那句“我爱你”。这三个字刻在了心里,却再也说不出口。
沈流终于如愿以偿地等到了那句“我们分手吧”。
他合上眼睛想,剜心之痛今生恐怕只此一回吧,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心了,便再不会疼。
分别时大雨滂沱,秦穆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沈流终于抓着那枚挂在胸口的戒指无声地哭了起来。
你是我眼波的温柔,你是我心里的不朽,你是我热爱这个世界的近乎全部的理由。*
可我却无力将你挽留。我只剩曾经拥有,愿你有从此以后。
*米兰昆德拉《不朽》
第31章
浴室里。
细密的水流打在身上,冲走了残余的激情和欲念。回想刚才发生的种种,秦穆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平日里明明像个四平八稳淡看尘世的老和尚,怎么到那人跟前就失了方寸,像是重新变回了块傻楞楞的木头,由人牵着绳子,演了出滑稽可笑的木偶戏。
他闭着眼淋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些不知是懊悔还是怅然压下去,披着浴袍出来时,发现沈流正在摆弄刚才用过的道具。经过这些年的修炼,秦穆故作镇定的本事还是不错的,纵然心里尴尬到对满床狼藉视而不见,脸上却摆着淡定问:“要帮忙吗?”
“不用,我在等你。”沈流将戒尺随手一丢。他的头发略长,不束起来的时候刘海遮住了大半眉眼,显得愈加沉郁,似笑非笑时总像含着什么深意,仿佛把人看穿了一样。
“怎么,一个人睡觉害怕?”秦穆揶揄道。
“嗯。”某人很擅长顺杆爬,“怕得要命,就等着你来安抚我脆弱的心灵。”
“抬举了,我没这本事,你另请高明吧。”他说着就要往外走,门却推不开。
男人慢悠悠地踱过来解锁开门,跟他一道回到主卧,无视对方送客的神色,大喇喇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秦穆的嘴角抽了抽:“既然你拿这屋子当客房,是不是该尊重一下客人?”
沈流闲适地靠在软枕上:“刚才还热情主动地吻我,舒服得又哭又喘,用完了就翻脸赶人,太无情了吧?”
论脸皮,沈流可谓得天独厚,秦穆倒霉催地输在了起跑线上。这么三两句耳根已然烫了起来,怕他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出来膈应人,冷着脸道:“你走不走?”俨然是你不走我走的架势了。
沈流惯于拿捏分寸,撩拨几下见好就收,身上没有正型,脸上倒摆出一副正色,颇有商业精英的谈判架势:“君子一诺千金。说好了一夜情,就算凑不足八个小时,起码也要等到天亮吧?再说了,游戏也该讲究契约精神,刚才我的最后一个命令你做到了吗?”
“所以?”秦穆挑眉,等着他狗嘴里吐象牙。
“所以嘛……”他拖着尾音,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半个床位,“罚就免了,陪我睡会儿,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厮总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拿出一副“你看我有理有据还让着你”的姿态,逼得人进退不得。生气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但踩进他的套里又实在不太甘心。
秦穆绷着脸站着,沈流也不催,安安静静地等。
做都做了,又何必纠结呢?秦穆想到这儿忽而就想开了,将浴袍脱了,拉过毯子向外侧躺下。
沈流见状也躺了下来,将那双人绒毯扯过来半张,关了灯。
黑暗中,两具赤裸的身体仿佛被禁锢在了一方小小空间里,谁都没动。
过了片刻,沈流低笑一声:“睡着了?”
秦穆不答。
背后有温热的身躯贴过来,耳畔的气泽带着漱口水的薄荷味儿,清清凉凉的。秦穆不理他,只闭着眼装尸体。那人便得寸进尺地探手勾住了他的腰。手掌在皮肤上的摩挲仿佛带了细小的电流,让人又麻又痒。秦穆忍无可忍:“睡到你自己那边去。”
“我怕黑。”男人游刃有余地刷新着不要脸的下限,“要抱着东西才能睡得着。”
放屁。秦穆在心里暗骂,咬牙道:“把手拿开。”
“我不动了,我发誓。”沈流的头抵在他脑后,不动了。
秦穆见他不再作乱,蜷起身体。因为缺乏安全感,他睡觉时会习惯性地做出自我保护的姿态来。从前沈流会从后面拥着他,让他觉得安心。
这样的拥抱许久不曾有过了。呼吸逐渐慢下来,头脑放松了警惕,困倦趁虚而入将两人卷进迷蒙的梦境,如两尾逆流而上的鱼,穿过时光洪流,溯回失落年月,去寻找遗失的记忆。
一夜好眠。
秦穆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率先醒来。
遮光性出色的窗帘让整个房间依旧沉浸在昏暗之中。而眼前的脸在暗处依然显得立体,眉眼分明,鼻梁挺直,睫毛很长。
据说沈流肖母。他母亲姓薛,名叫薛宁。薛家原本在J城四大望族中占有一席之地,可惜站错了队,二十多年前被查了个底朝天,翻出了不少倒卖机密、非法走私、圈地敛财的旧账,从此树倒猢狲散,一蹶不振,地位也被后来居上的王家取而代之。
当年出事时薛宁苦求沈家相助,沈澜审时度势后决定作壁上观,两人感情彻底崩裂。而后薛家式微,薛宁免不了遭受沈家妯娌的冷嘲热讽,一度患上严重的抑郁症。沈澜为了自身形象并未提出离婚,对她日渐冷淡。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薛家兴盛时带着资本和荣耀而来,成为了沈家巩固势力的筹码,却无力挽救薛家的危局,眼睁睁看着大厦倾覆,从此成了被禁锢在沈家一缕可有可无的幽魂。
经过长期治疗,薛宁的抑郁症有了好转,从此长居深山寺庙做起了居士,整日吃斋念佛不理闲事,也不再过问儿子的情况,有意对他避而不见。后来沈流长大了,明白了其中的因果,便很少再去打扰她,只是逢年过节派人送些糕点表表心意。
他有母亲,却又像是没有,有父亲,却又疏远的不象话。
当年沈流将这些家事改头换面说给秦穆听的时候也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口气,让秦穆觉得很是心疼。
年少时的沈流,眉眼间总有种锋利又散漫的矛盾气质,像是无名游侠腰间斜挂的剑,又像是山野间桀骜的孤狼,带着我行我素游戏人生的态度。如今的气质内敛许多,像藏锋的鞘,隐雾的峦,虽然在他面前会显出一些原本的性情,却让人看不清本心。
秦穆心知为免尴尬该抓住机会趁着对方没醒时先起身,然而身体却迟迟没动,视线不受控制地长久停留在沈流脸上,在昏暗中肆无忌惮地一遍又一遍描摹着,像是要将眼前的面孔印在脑海里。忽然间沈流的睫毛轻轻动了动,他慌忙闭上眼,心里不由好笑,这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像毛头小子似的做些傻事。
沈流没醒,迷迷糊糊中长臂一揽将他抄进怀里,鼻息落在他前额发间,有些痒。
过分亲昵的姿势,肉体的温度,手臂的力量和沐浴露残留的香味都引人心猿意马。秦穆不禁想:他平日里也是这么抱着人家睡的?
莫名就烦躁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掀开勾在自己腰上的胳膊便要起身。然而原本虚搭着的长臂瞬间就收拢了,将他重新卷回了怀里。
秦穆:“……”
“偷偷摸摸的去哪儿?”沈流弯着眼问,带着些慵懒的鼻音。
“天亮了。”秦穆面无表情。
“亮了吗?房间里这么黑肯定是还早,再躺一会儿。”
秦穆眯着眼:“我有件事很好奇。”
“说,有问必答。”
“你是不是用脸练过铁砂掌?”
沈流笑了起来,毯子下的手探入他后腰臀缝处重重按了一下:“我还用别的地方练过,你要不要再试试?”
秦穆抓住他的手腕。
大清早很容易擦枪走火,纠缠下去并不明智。好在对方知情识趣,并没有什么更过分的举动。
秦穆默了片刻,问:“赵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怕我吃霸王餐不付账,还是怕我打不过赵锦川?”沈流勾着唇角笑。
秦穆料到他不肯好好回答,便不再追问。冷不防那人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他抬起眼皮,见沈流含笑道:“老都老了,不至于还和从前那样。”
这是句玩笑话,拿之前“老了”的梗出来调侃,可细品又像是隐含着似是而非的其他意思。还没等秦穆琢磨出什么来,就听男人笑问:“再抱一会儿?”
原来那搂着手已经放开了。
秦穆起身穿衣,刻意忽略了那道毫不掩饰地在自己身上徘徊的目光。穿好之后正色问:“早上吃什么?”
沈流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滑下去的毯子聊胜于无地挡着腰上的敏感部位,忍不住又浪起来:“我?”
“太老了,咬不动。”秦穆十分冷淡。
“那你躺着,我尽点力,总能喂饱你的。”
秦穆睨着他,挑衅地笑:“哦?几秒?”
沈流:“……”
正所谓人在浪上飘,哪能不挨刀?耍过的流氓都是要还的。从前一听骚话就脸红的少年如今竟然长成了面不改色与他对飙荤段子的家伙,让沈流氓很是惆怅,委委屈屈地放弃了战局:“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虾饺。昨天那种。”
沈流哧地笑出声来:“你果然是很专一。”
早餐时间,客人吃得慢条斯理,主人看得饶有兴致,宾主尽欢。待秦穆吃完,沈流忽然问道:“想不想见见赵锦川?”
第32章
秦穆抬起眼皮:“有必要?”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男人弯着眼,像一只抛出饵料等鱼上钩的猫。
“什么时候?”
“这些公子哥儿都是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颓废派,要见也得赶夜场。”沈流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也是“颓废派”中的一员,飘移着调转了话头,“我就不一样了,出淤泥而不染,有夜场也不赶,每天早睡早起作息规律,毫无不良嗜好。”
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秦穆刚打算嘲讽两句,却听那人慢悠悠地续了句“除了想你”。
这厮大概是混迹情场久了,土味情话张口就来,大清早撩拨得不肯消停,实在欠揍。秦穆面无表情道:“你要是做sub,我保证让你一想到我浑身都疼。”
沈流含笑:“有机会一定试试。”他看着眼前人,暗自感叹自己可真是犯贱。平日里那么多投怀送抱的没兴致,偏偏为眼前这块翻脸无情的木头桩子着迷。面对秦穆时整颗心好像都活过来了,像注入了一记烈性春药似的激荡个没完,眉梢眼角的交错都能令他晃神,心猿意马地不断回味昨晚的滋味——柔软的床褥间,被压在身下的诱人肉体有着起伏的腰线,难耐地仰起脸时喉结颤动,双眼湿润而迷离,抗拒又渴求的样子……身体就这样不受控地轻易燥热起来,耳朵离家出走了,什么都没听清,只会敷衍地嗯。待到瞥见秦穆的眼神才一个激灵回了神,心道:要死。
dom都很善于捕捉对方的眼神来读取想法,更何况他们彼此间很深。当面意淫,实在不太尊重人。
秦穆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席。沈流当即跟了上去。
“还有事?”秦穆在卧室门口停了步。
“有。”沈流立在门外,绅士般恪守着非请勿入的礼节问,“拿件衣服,行吗?”
这个借口实在拙劣。沈老板家大业大,独立衣帽间里什么衣服没有,偏偏要进房间找?
秦穆正要说话,两名女佣推着清洁推车从走廊尽头的电梯出来了,看见他们立即低头退了回去,年轻的那个还红了脸。秦穆皱着眉转向沈流问:“里面也是交给她们收拾的?”
沈流想说不是,话到嘴边又收住了,含糊地发出了声意义不明的“嗯?”。秦穆侧身让了路,淡淡道:“把门打开。”
沈流堂而皇之地进了门。
其实“暗室”以往都是他自己打扫的,除了换下来的床品交给佣人清洗之外并不假手于人。秦穆对于游戏道具有洁癖,从前两人相处的时候大都是他亲自收拾善后。昨晚的“疯狂一夜”于他而言已经是越界的放纵了,他不愿让旁人看见里头的景象从而生出什么淫靡的想象来。
客人动手收拾,主人自然不能干看着。沈流将清洗干净的按摩棒丢进消毒柜里,接过他手中的乳夹笑道:“需不需要我把床单也洗了?”
秦穆扫他一眼,没说话。
沈流看着他的背影,忽而就有了种身在亭云镇的错觉,忍不住想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最后还是克制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半晌,开口道:“我很久没用过这里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秦穆微怔。只听他慢悠悠地说:“起初疯玩过一阵,收过各式各样的sub,变着花样在圈子里闹腾。后来有一天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兴头就淡了。”他顿了顿,“很久没拿鞭子了,昨晚不敢用软的,怕手生控制不好弄伤你。”
这话像剖白,又像是闲聊。真意隐藏在其中好似葱郁森林里的一片叶子,你知道它在那里,却找不到。
秦穆有那么一瞬间想问“为什么”却忍住了。分享隐私过于亲昵,而他们仅仅是一夜情里各取所需的炮友。他将戒尺放回盒子里,走到沈流面前。
沈流心头微动,仰脸盯着他。
“让开,换床单。”
“……”
如果说人心像船,岁月便是装在船上的大石头。秦穆这条船上的石头尤其多,压得厚重又沉稳,寻常风浪不动分毫。剑术再好的剑客也打不过不接招的木头桩子。沈流站起身来,揶揄:“这么勤劳,不如留在这儿做工?按照你的咨询费,一小时三千。”
“工作环境太差,没兴趣。”秦穆将撤下来的被单拢成一团塞到他怀里,洗手出门。
陶泽见沈流捧着脏床单从房间里出来,楞了楞,憋着笑道:“老板您这是要亲手洗啊,还是要让我给您找个真空袋存起来?”
沈流皮笑肉不笑地嘿了声:“你这个月工资是不是不想领了?”
“我错了老板。”陶泽肃整脸色说正事,“今天中午的会餐除了三位太远赶不及的,其余都敲定了。这是餐单,您看看。”
“按照家宴的标准来就行。”沈流粗略浏览了一下,没什么意见。
“那中午……秦律师单独安排还是……”
“一起,座位排在我边上。”
“您提前和他说了吗?”
“你抓兔子难道会提前在陷阱上树个牌子?”沈流瞪他。
“也不是不行啊,兔子又不认识字儿。”陶泽咧开一口白牙。
沈流打量他:“挺幽默啊,陶泽。”
“过奖了老板。”
“今天来的人都很重要,金管家年纪大了,迎宾的活儿你去吧。”
“……”陶泽震惊到石化,下一秒哭丧着脸道,“老板我错了,兔子认字儿……”
“少废话,麻利点儿滚去接客。”
陶泽能留在沈流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有缘由的。
这顿饭定得仓促,在极其有限的时间里,他从联系到布置将各项事务安排得井然有序。会客室里准备了中西两式茶点和饮品,午餐的材料早已准备停当,菜色避开了所有客人的忌口食材,座位排布也细致地考虑到了亲疏关系,连餐巾都慎重地重新挑选了淡雅的素色。
十点半,陶助理准时杵在门厅外,颇有几分如临大敌的味道。上了年纪的金管家在他身后笑道:“放松点儿。”
陶泽苦笑,刚要说话就听见发动机由远及近的轰鸣声。一辆明黄色法拉利滑过草坪横在门前。保镖小跑着上前开门,里头出来的是个青年,一身价格不菲的奢侈潮牌,墨镜大得遮住了半张脸。
“沈流呢?”他下车就问。
陶泽迅速从“那草皮是前几天才翻新的”悲痛中抽身,挂上了热情好客的标准笑容,上前道:“容少一路辛苦,沈总在书房处理公事,请您先在会客厅坐坐。”
青年边往里走边皱眉:“不是请我吃饭吗,我到了就可以开吃了吧?早饭都没吃,饿死了。”
陶泽微笑道:“请您稍等片刻。”
青年的步子顿了顿,警惕道:“他是不是还约了别人?”
“还有几位,您是第一个到的。”
“什么意思?”他瞬间黑了脸:“他还叫了谁?怕我不来特地瞒着,是不是叫了沈霄那小子?”
陶泽稍一迟疑的功夫,客人调头便走。他冷汗都下来了,急步跟上道:“容少,您来都来了……”
还没走出几步,门口又进来两位男士。相貌相似,年龄略有相差。年长的三十多岁,一身正装,看起来有些严肃。年轻的二十出头,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和煦笑意。
“哟,沈容,好久不见。”年轻那位率先打招呼。
先来的那人无视了这个招呼,将墨镜摘了露出周正的样貌,板着脸向另一位道:“霆哥。”
“嗯。”沈霆点了点头。身旁的沈霄问:“你这是要走?”
“我为什么要走?”沈容沉着脸色盯着他,“我不过是想参观参观。”
“是吗,我还以为你怕见我呢。”沈霄拉高唇角,“上次是我失误了,本来想找个机会和你道歉。后来又想了想,不过一个女人,破坏不了我们的兄弟情谊。你肯定也没放在心上,是吧?”
沈容皮笑肉不笑地磨牙道:“你说得对,女人我有的是,大家玩玩而已。下回你要是看上了直接问我要,我打包给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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