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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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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记by江亭

文案:

被贬谪人间的天庭二太子胡不成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材。母亲送他到中医馆当学徒,他对师父贺亭林一见钟情,又通过医馆结交了不少朋友,从此开始了在人间逍遥自在、鸡飞蛋打的生活……
一个惨绿少年、一个温柔医生、一个女鬼、一群青蛙。。。。。。他们在这片神奇事情时有发生的土地上,会演绎出什么样的故事呢?
“人活着,皮肤和身体就会发热,所以摸上去是温暖的。如果我能一直为你活着,不成,我就能一直为你成为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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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拜师学医

有位年轻有为的医生在琴台石街的荒宅开起了中医馆。
他为人正言厉色、宠辱不惊,如果病人不遵照医嘱吃药则立即诘问,如果有顽皮吵闹的孩子就用鬼故事教训,他说起这些故事来细节生动、情景丰富,就像他亲眼所见,连大人听了也噤若寒蝉。他的医馆朴素整洁,一概西式的检查仪器都不用,只凭望、闻、问、切往往就能一针见血捉住症结。因为他的医术过人,医馆声名鹊起,患者几乎把门庭踏破。
后来又有人和他说起这间荒宅的旧事——从前这里住的是一名单身女性,被薄情的未婚夫骗光了财产,她含恨自缢而亡,于是传言附近鬼魂不散。医生并不当作一回事,医馆经营了大半年安然无恙,以此断定他身正不怕鬼影。
医生姓贺,名亭林,自称是南方人,真实来历无人知晓。

胡家的母亲也在亭林医馆看病拿药,因为敬仰贺医生的医术德行,她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去拜师学医。胡家有个一事无成的儿子,大名胡勉,没念什么书也考不上学校,赋闲在家,整天游手好闲、串街走巷,尤其喜欢往麻将馆里头钻,偏偏赢少输多,牌技极臭,人送外号“胡不成”。所谓“不成”既指他牌运奇差,也暗讽他在人生事业上毫无建造,简直前途昏暗。
周日,胡家母亲准备了厚礼,领着胡不成登门拜访。
“这是我儿子小勉,今年十九岁。这孩子心地很好,请您看看,如果您不嫌弃,让他在这里给您打打杂也好,就当学点本事吧。”
胡妈妈将珍藏多年的酿酒和白玉花瓶拿了出来。她是个老实人,不擅长送礼求情,为了儿子的前程才放下自尊心。坐在她身边的胡不成却掀起眼皮偷看贺医生,医生肤白貌美、高岸深谷,一看让人脸红,二看叫人倾心,再看就忘怀了。他没来得及收回眼神,突然和贺亭林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也不觉得失礼,竟然厚着脸皮拍起马屁来:“哎呀,能够瞻仰到贺医生的风采真是荣幸,早就听说您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胡妈妈尴尬地训斥:“说什么话呢!一点正经都没有,快给医生打招呼!”
胡不成缩起脖子讪笑:“嘿嘿,医生好。”
贺亭林倒是没生气,八风不动坐在酸枝椅上:“站起来让我看看。”
胡不成老实照做。贺亭林打量上下,点头:“不错。”
胡妈妈说:“他很机灵,也很勤快,在家帮我做家务是个好助手。”
她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捅儿子,示意他是时候表达自己求学的决心。这番说辞是在家里就已经准备过了的,胡不成这时却灵机一动,认为应当加强些效果来显示自己的真诚,于是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朝着硬邦邦的地板磕了个头,朗声道——
“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证明自己的!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这一跪把胡妈妈也吓了一跳。
贺亭林扶他起来:“不用跪。”
男人的声音挠得胡不成心痒痒,他心口吊着的十五个桶开始上下晃动。
“以前学过医没有?”
“没有。”
“懂不懂药理?”
“不懂。”
“想学吗?”
“想。”
“那你从明天开始到医馆里来吧,一个星期六天,星期日不开门,可以放假。工作日必须早上七点钟到,晚上九点钟结束。迟到、早退、请假都要提前说好,先试三个月过后再说。”
胡不成惊喜,这样就答应啦?

贺亭林将助手叫了过来:“这是我的助手梅谷,她负责药材仪器的管理和其他日常事务,由她先带着你熟悉环境,如果有什么不懂先问她。”
梅谷戴着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秀气的眼睛,尽管如此,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她一边笑一边殷勤地说:“男孩子好呀,力气活也有人干了。贺医生你再不请人,我真会忙糊涂的。”原来医馆一直只有贺亭林一位医生,除了问诊开方外,其余事无大小全是梅谷在收拾,医馆正缺人手。
“礼物就不要啦,阿姨你太客气了,贺医生不收礼物的。你拿回去吧,上次开的药吃完了吗?咳嗽虽然是小事,但长期咳还是要重视呀,我给您再带点冰片吧……”
有梅谷招待人,贺亭林就不需要再亲自交际。他认了胡不成是徒弟,既不需要拜师磕头,也不用倒水奉茶,一切礼节都省去了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
胡不成见他往居室里走,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贺医生!不,师父!”
贺亭林闻声止步,他停在走廊的阴影处。
胡不成磕磕绊绊地说:“我还没和您说谢谢……我……”
他犹豫着是不是有必要和贺亭林说清楚,自己其实别无长处,而且在外的名声也不太好。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妈妈也不好意思直说,她其实是为了我好……”
“不成,”贺亭林打断他:“你不用多想,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按时来上班。”
胡不成闹了个大脸红:“你……你知道……”
“牌馆的人来看病,有时会喜欢聊闲话。”
胡不成很丧气:“我其实对学医没兴趣,是我妈一定让我来我才来的。我不骗你,我的成绩真的不好,没有一门是能及格的,老师说我是智商有问题,脑子白长了,完全没有学习的天分。你看你这么有名声,要是收了我这个徒弟砸了你的招牌……”
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
贺亭林沉默片刻,问:“你母亲身体不好,所以你才答应学医的吧?”
胡不成像个被拆穿了的孩子又羞又窘。
贺亭林还是那句话:“明天早上七点,记得不要迟到。”

**
从亭林医馆出来,胡不成又溜去牌馆摸了一圈,只是咂摸不出什么乐趣来,脑袋里都想着贺亭林那张俊脸,最后输得口袋里只剩下几张零钱了,在牌友的嬉笑声中爬下去,灰溜溜地沿着河堤散步。河堤上飘来烧烤和啤酒的香气,他的肚子咕咕地叫,摸遍全身凑了十块钱出来,买了一罐啤酒一串鸡翅,大快朵颐。
鸡翅烤得外焦里嫩、皮脆肉滑,胡不成吃得满嘴流油,他荒腔走板哼了一段小调躺倒在河堤边的草地上,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嗝,又把刚才输牌的怨气丢到九霄云外了。

一只绿背老蛙从不远处的沟口蹦来,腿没蹬直,头先朝地,跌在胡不成跟前直接磕了个头。
胡不成一惊,连忙挪开身体查看它:“哎呀,没有伤到吧?”
老蛙撅着屁股趴下,前肢伏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二太子晚上好。”
胡不成嘿嘿一笑:“田大爷,这么晚还没睡呀,出来吃宵夜?”
田禄摇头:“不吃宵夜,容易胖。出来散散步,晚上这里人多,乱扔垃圾,把沟口堵住啦,每天都要清理,要不然早上孩子们都出不来。”
胡不成果然看到遍地纸巾、易拉罐和塑料碗。他爬起来,叮嘱一句“你等着”,然后跑上岸在垃圾堆旁翻出一张纸皮板,又借小摊贩的马克笔挥手写上“请勿乱扔垃圾,否则罚款”的字样,插在沟口边。纸皮太薄立不住他就用手姑且刨了个小坑,稳稳当当把牌子竖好。
“先凑合用呗,估计还要扔,明天我弄点铁丝网来把这顶上稍微盖一下,就不会堵着了。”
田禄很感激:“挺好挺好,谢谢您啦。”

胡不成又躺下磨牙打嗝。
田禄见他傻笑,问:“有什么喜事?”
胡不成捧脸:“我今天见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遍地都是啊。”
“不,他是我梦里的男人,身穿白衣、风流倜傥,从亭台楼阁中踏花而来。”
“哎呦,这是何方神圣啊?”
“既不是神也不是圣,应该……是个普通人吧。”
“普通人能入二太子的眼,也一定是极品。”
“嘿嘿,我明天开始去他那儿上班,朝夕相处,来日方长,不急不急。”
田禄听到他有工作了,大喜:“这是好事情呀,该恭喜您!”
胡不成眯着眼睛,晚风吹得他很舒服。他一边养神一边听到田禄唠叨:“哎呀,我们家有个孩子最近得道修成人形了,可不得了哦,田家多少年没见过一个修成人形的。还要托二太子的福气,我就说最近运道好,水逆的少了,星象也平和,现在一下子就出了两件好事……”
“大爷,水逆是骗人的。”
田禄只当没听见:“您别嫌我唠叨,我们这些建国时代的妖怪就是这个样子,勤恳吃苦、敬仰天命,不断地祈祷祈祷再祈祷,不断地努力努力再努力,最终才能换来一方遮风避雨的土壤呀。”

居住在氓川的妖怪有许多种,大概能分成两类——修成人形的和没有修成人形的。妖怪们都以修炼成人作为最高级的人生目标,一旦成功就意味着有机会融入人类的生活,走在跨越种族之先进道路上。但修炼成人形的妖怪毕竟在少数,能够长久保持人形又极其艰难,不仅需要扎实深厚的功力,还要有天然的灵气,所以不是每一只妖怪都能有机会做人。不少妖怪终其一生都在奔赴目标的路上,随着生命的戛然而止抱憾离世。
为了能够成人,妖怪们需要学习正确的修炼方法。他们会向修炼成人的妖怪学习,如果运气特别好,还可能向另外一类氓川的居民请教,那就是神仙。神仙是天然能够维持人类模样的,他们偶尔也会指点有天赋的妖怪学习,引导妖怪正确做人,行善避恶。

既然有妖怪得道,当然也有神仙贬谪。半年前,有传言天庭二太子被贬谪,引发三界轰动。这位二太子,原本是有机会和他的兄弟们一起竞争天帝宝座的,但是他胸无大志,又不通世故,一时贪玩不小心打碎了玉神最重要的花瓶,得罪了权势滔天的玉神,于是被打落到人间。
本来谪仙也不至于变成毫无灵力的人类,偏偏这位二太子出身不好。原来,他不是神仙和神仙结合生下的孩子,他的母亲是人类,所以他作为神仙的天资非常低,仙气不足,智弱有余,在天庭不受重视喜爱。作为父亲的天帝很少在意他,对他的态度总是很冷漠。于是几位幸灾乐祸的同胞兄弟趁此机会毁掉了他的仙骨,把他从天上扔下来,让他自生自灭。

想起这段往事,当事人胡不成叹了一口气。这位不幸的二太子自然就是他。
田禄没想到触及了他的伤心事,连忙弥补:“哎呀,你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得道成人这种事情虽然有努力的成分,但也要依靠运势,不过是走运而已,走运而已。都这么晚了,不是明天还要上班吗?既然有了工作就要认真对待,不可以怠慢啊,赶紧回家休息吧。”
胡不成更愁了。他睡不着,时差还没有倒过来。
天上地下时间有差,他下凡半年基本没怎么睡觉。这副身体已经很疲劳了,就是精神上没有丝毫困意。上下眼皮像同性磁铁,怎么样都贴不上。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翻到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爬起来,带着巨大的黑眼圈去医馆报道。
梅谷见状担忧:“生病了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昨天晚上和朋友玩得尽兴,把上班的事忘啦。”
“年轻果然是好呀,还能有精力通宵地玩,我现在到点就睡啦,你别让贺医生知道,第一天上班就这样不行的。”
胡不成往里头探探,压低声音:“他不在吧?”
“已经起床啦,他每天十一点睡,五点钟就起床。”
“你怎么知道?你也住在这儿?”
“外面租房子贵,贺医生暂且收留我,等我有了积蓄再搬出去,我帮他打扫做饭抵消房租。”
“你喜欢他吗?”
“他是正人君子,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胡不成抱着肉包子啃,还要说什么,这时背后传来低沉的男声:“不成。”
胡不成心口一震,贺亭林每次这么叫他他就寒毛直立,像给他心窝里安了一口铜钟,撞一下就来回地响,拔地的回音罩在他的胸腔里,震得毛孔全开、心跳加速、牙龈酸麻、神清气爽。
胡不成期期艾艾地捧着包子:“哎,师父。”嘴角还沾了点油沫。
贺亭林微微皱眉:“记得洗手,等会到诊室里来一趟。”
贺亭林的诊室清雅干净,一股子茶香味。墙上不挂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之类的锦旗牌匾,只有一副张仲景老爷子的挂像。张仲景发际线极高,秃噜着半个脑门儿,抬头纹又深又重,表情也很严肃。胡不成再看看贺亭林,有点后怕,如果当名医的代价是掉头发掉成这个样子,那老天保佑贺亭林还是不要当名医的好。
“坐,”贺亭林说:“以后不能再忘了上班。”
胡不成羞愧,又想抱怨他偷听,还是没胆子顶嘴。
贺亭林开始作开学训话:“我会每天考你功课,你要把该记的东西记住,不要忘了。如果不懂可以问梅谷也可以来问我,这是第一。第二,我在和病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有事就留字条在桌面上。第三,你要时刻记住,这里是医馆,不要大声吵闹喧哗,不允许你碰的东西不能随便乱碰,不要和病人调侃玩笑,不能粗言乱语。这是我的规矩,你记好,如果有违反,罚做一个星期家务,帮梅谷打扫医馆。”
胡不成愁得皱鼻子:“其他的都还好,只有功课可不可以……缓缓地来?”
贺亭林思考再三勉强答应:“你不要妄自菲薄,即使当不了医生,能够自食其力就是好事。”
胡不成苦笑,他也知道自己的天分不在这上面。

要说天分这个东西其实是很玄妙的,胡不成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自己的天分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一个人知识学习能力不强,或许在实践方面能有所成就,比如匠人、技术工、运动员之类,但胡不成也不擅长动手,他的肢体语言天生带着笨拙,运动神经只能说普通,担石搬砖力气不够,干细致活手不够巧,只有打扫家务这样的事情还能胜任。
曾经,天庭专管占卜的神仙就当着天帝的面直接说,这孩子没有当神仙的天分,早点扔下去和她妈过日子比较好。胡不成当时很尴尬,小小的年纪较真起来被这个神预言困扰了一段时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这个唠唠叨叨的糟老头言中了,没逃过被扔下来的命运。被贬谪之前胡不成一直纠结着,所谓当神仙的天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当神仙还要有天分?所以我的天分到底在什么地方?不会被我自己吃了吧?
一想到卜神那张比烂泥还臭的脸,胡不成又找回了心慌慌的感觉。
他小心翼翼地问贺亭林:“师父,你觉得我有做这份工作的天赋吗?”
贺亭林犹豫一会儿,说:“万事三分天注定,但总还有七分人力在,你不要担心。”

**
这个回答很委婉。胡不成没咀嚼出什么味道来,他老实地去跟梅谷学习怎么管理仓库。仓库有规有矩,病例和药方放在右边的架子上,按照姓名顺序归纳;药材和医疗仪器放在左边的架子上,每次使用仪器或者取药材都要填写使用表格,其他单据又专门有柜子放置。
梅谷指了指架子后方的小门:“后面是放贺医生的私人物品的,绝对不可以进去。”
胡不成瞥了一样那沉沉的深红色木门,点头。

很快有人注意到胡不成在医馆里当学徒。
他接待病患的时候,有相识的同龄人认出他,立刻讥笑道:“真是羡慕你呀,学徒还有工资拿,哪像我们这些上大学的还要交学费呢。贺医生肯定不知道你是个傻瓜吧?”
胡不成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梅谷站在后面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走上来大骂:“说什么呢!小小年纪一点口德都没有,是你爸妈教你的吗?这里不欢迎你!立刻滚出去!”
别看她平时笑嘻嘻活泼开朗的样子,发起脾气来可把人吓坏了。男孩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接不上话,像卡带的播放机尴尬地站着。
胡不成朝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傻瓜,骂你呢!”
男孩鼓气跺脚,气急之下说:“我知道骂我!”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他只能灰溜溜地从人群中逃出去。
胡不成追到门口,幸灾乐祸地目送人离开。这时一束用野草缠好的雏菊出现在他的脚下。他拿起来拆下绑在上面的字条,念道:“谨祝胡勉君百尺竿头,鹏程万里。氓川田氏”
梅谷挤眉弄眼地说:“是好朋友呀?你还挺有人缘的嘛。咦,这个花怎么闻起来有股臭味?”
胡不成找到门外去,只听到下水道井盖下隐约有两声蛙叫。田家的徒子徒孙们背着花在街上乱窜太引人主意了,只能走下水道,所以花也是下水道味。
“大概是花泥没洗干净吧。”他毫不在意地说。
金灿灿的雏菊漂亮而娇俏,看了就让人心情开朗。他向梅谷要来一个花瓶,开开心心把花插上放在医馆的门厅里了。

第二章 有鬼
 
星期天是医馆的例行休息日。胡不成本来答应了梅谷帮她大扫除,但是他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如果不是胡妈妈担心他饿肚子把他叫醒,他可能会一直睡到晚上都毫无知觉。
精神上的时差感终于到了睡觉的时候。他已经连续好几天迟到,接待病人的时候也控制不住犯困,贺亭林问起来只能借口晚上玩得太晚,似乎又坐实了玩物丧志、屡教不改的劣性。

等他赶到医馆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从餐厅里飘出红烧肉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开。梅谷脱下围裙,正好见到胡不成进门,气得鼓起腮帮子:“你不准吃,让你来帮忙,踩着饭点进来。好啊,活不愿意干还有脸来吃饭!”
胡不成诚恳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小梅姐,我真的是睡晚了。只调了星期一到星期六的闹钟,今天没听到闹钟响,我就继续睡过去了。我不吃饭,没关系,你们先吃吧。”
“撒谎,狼来了喊了七八遍你以为还有人相信你吗?”
“算了吧,”坐在餐桌上的贺亭林开口:“不吃饭下午没精神干活。”
梅谷抱怨:“迟到本来就是他的错嘛。”
胡不成很愧疚:“师父,没关系,我不吃了。小梅姐说得对,迟到的确是我的错。”
但是红烧肉闻起来太香了,他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地叫。梅谷一个转身就噗嗤笑出来,把装好饭的碗呛地放在桌子上:“吃吧吃吧,你师父不舍得你,我哪里有胆子让你饿。”
胡不成看看她,又看看贺亭林。贺亭林吃饭的时候从来不发出声音,一手拿筷子,一手端着碗,细嚼慢咽地吃,仪态端正,目不斜视,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胡不成心想,他虽然个性严正,但对自己人总是很好,真是个让人有安全感的上司和前辈。

趁着打扫书房的时候,胡不成好奇地偷偷问贺亭林——
“师父,你以前是不是家里很有钱?”
“为什么这么问?”
“看上去像。”古人说得好,礼教高必然门第高。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学医?”
“因缘际会。”
胡不成把他当成一个闷葫芦,什么话都往里面倒:“我跟你说,我妈以前是不相信中医的。她三表哥的二婶家儿媳妇的小女儿就是看中医看出问题了,小孩子三岁的时候发高烧,当妈的一定要看中医,喝了三天药病情不减反而更厉害了,最少染上急性肺炎也没来得及救回来。所以听了这件事,我妈看病都直接上公立大医院拿西药吃。
我那天听到她在打电话,她们练太极的小姐妹一起在夸你:‘贺医生好潇洒,多看两眼就病好啦,省了拿药的钱呢’,啧啧,女人老是说男人不靠谱啦单纯啦,她们还不是也一样嘛,要是真花痴还好呢,都是假风流。”
贺亭林端正地坐在他旁边,手里翻着一本针灸图,并不搭话。
“我的意思是师父你影响力很大啦。你跟我妈说要多运动她最近就喜欢上练太极了,明显精神好很多。她们小姐妹们有个太极小组,每天早上到烈士陵园的广场上做早操,还像模像样买了一套衣服,头发扎成道士的样子。那天我发现小梅姐也有一套太极服,真的有用吗?”
“但凡运动对于强身健体总有一定效果。”
“师父,你和小梅姐是怎么认识的?”
“她来应聘,我看合适就留用了。”
胡不成心想,梅谷多能干多有本事,这说明贺亭林还是有识人能力的,既然如此,他怎么就看上了自己呢?他还想再多问几句,这次轮到贺亭林先开口——
“昨天让你看的脏腑概论,能记下来了吗?”
“嗯……看了一点……”
“好,那我问你,《类经图翼》上说心的位置具体在什么地方?”
胡不成支支吾吾:“心……心在……”
贺亭林抬起眼看他。胡不成本来就紧张,被他看得更慌了,脑子里成了一片混沌。只见贺亭林微微一笑,抬起手按在他的胸口,那只手的手心是凉的,像清晨的冷露点在心口,刚接触又化开了,胡不成生生打了个颤,汗珠直流,话都卡在喉咙里。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肺……肺管之下……”
手又往下移,“这里呢?”
“是……隔膜……隔膜之上……”
另外一只手绕到背后,顺着脊椎摸到一处停下:“嗯?”
“附着……脊之……脊之第五椎……”
两只手立刻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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