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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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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对体育频道的各项比赛痴迷不已。主播讲解的同时她会认真将两队的比赛分数抄写在纸片上,然后把纸片收集起来按照时间顺序贴在墙上。如果是她喜欢的队伍赢了比赛,纸片上还会有一个附加的红桃心,是她用粉红色的蜡笔画上去的。
因为她拒绝见任何人,不要说去医院看病了,胡不成将贺亭林带到家里她都不愿意从房间里出来,她把自己裹在棉被里蜷缩在床角,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面对客人。
胡不成试图引诱她出来,他买了她最喜欢的鹌鹑蛋,用小碟子装好放在床边上,轻声说:“妈妈,是鹌鹑蛋哦,你闻闻,香不香?”
胡妈妈凑近闻了闻,用手拿起来吃,一边吃一边抱怨:“如果我不生病,你就不会买给我吃。”
“是你教我不能吃太多烧烤的东西,会上火。妈妈你忘记了吗?”
“你是小孩子,我是大人。大人可以吃。”
她吃完了就开始睡觉。情况好的时候,她能一觉睡到上午。情况坏的时候,她很难入睡,只能抱着枕头长时间地听收音机。这次的病来得的确很奇怪,几乎毫无征兆。因为逐渐养成了运动和社交的习惯,她的健康情况最近变好了很多,这样病来如山倒的情况实在是意料之外。
趁她睡着后,胡不成将贺亭林请进房间来搭脉。贺亭林翻看了她的眼皮、舌苔,又听了心跳和肺部声音。他初步断定是她的身体激素出现了问题,首先应该吃退烧药退烧,然后再通过食物和药物共同调节身体的激素平衡。
胡不成很担忧:“怎么会突然就激素不协调了呢?”
贺亭林回答:“也许是更年期造成的。”
“我以为她早已经进入更年期了。”
“她是几几年出生的?”
“59年。”
“那就应该是这个时候进入更年期。她的身体随着更年期到来会出现一系列的变化,尤其是激素变化很容易引起各种病症,你别担心,这也是正常的。”
“从前也只听说过更年期的女人容易脾气暴躁,没听过会有发烧失眠这种情况。”
“更年期在每个人身上的反应不同。有的人反应比较重,有的可能症状非常轻微。妈妈她的身体基础还是比较弱,接下来我们要注意她的症状是不是周期性的,可以适当通过药物调理缓解症状,平衡激素水平。”
两人坐在窗前分吃掉剩下的鹌鹑蛋和啤酒。
贺亭林喝酒后脸色容易变红,近看像熟透滴汁的梅子,流露出与众不同的腼腆风情。他笑得露出牙齿,和鹌鹑蛋是一个颜色。胡不成看得心猿意马,又怕轻薄了他。
坐怀不乱这个词出现在胡不成的脑海里,让他不胜惶恐。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胡不成剥开一颗蛋放进嘴里。海盐的咸味充满了原始的腥涩,在经过炙烤后,蛋的味道混合了焦碳的香气。听说这种食物是贫苦的人在节日时期吃的,在物质匮乏的时代里,没有油和糖,甚至连精制的细盐都没有,只能用粗盐稍微调味。劣质的苦味啤酒也是简陋的日子里的安慰品,食物的味道体现出了年代和人的气质。
“大家现在生活好了,反而开始追逐起简单的食物,这说明有时候越是粗糙的东西反而越能让人感觉到生活的真诚吧。”胡不成感叹。
贺亭林放下酒杯:“河神寺庙还是傍晚就关门吗?听说晚上在那里可以看到很漂亮的灯景。”
“吉祥桥上的灯景才是最好看的。那道桥让我想起天帝宫殿门口的小红桥,样子也差不多。你去参加过天帝的聚会吗?那道桥虽然很不起眼,但是是必经之路。”
“去过一次,我记得那条小河,黑黑的,水流动得很慢。有的灯飘在水面,有的灯浮在空中,晚上去看有点诡异,活灵活现的,倒是不像普通的灯。”
“是用金鱼的眼泡做成的灯,我还偷过一只呢。”
“那要用多少金鱼的眼泡?”
“大概三四十只吧,一只金鱼有两个眼泡的话。”
“你见过有两只眼睛以上的金鱼吗?”
“没有,师父你见过?”
“我也没有。说不定真的有呢?三只眼睛的金鱼。不是说三只眼睛的神仙都有吗?”
“那或许真的有,我也想见见三只眼睛的金鱼啊。”
“改天我写信给阿弥吧,问他能不能找到。”
胡不成把酒一饮而尽:“可惜我们不能一起再去看了。”
贺亭林摇头:“等妈妈好了,我们一起到吉祥桥去散步就好。”
玉神被判处终身监禁后,天帝派遣了神仙使者来家里慰问,还送了一些礼物。胡不成听出来天帝没有为他翻案昭雪的意思,虽然他对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但是天帝的态度不免让他失望。他只能姑且安慰自己,也许这位父亲真的认为儿子当一个人类会比较好吧。贺亭林表面不说,心里却清楚,这位万神之尊只是不允许自己的决意有错误,让胡不成重返天庭无疑落实了天帝专断独裁、伤害血亲的罪责,万神之尊是不可以犯错的。他不说,是因为他心里再气愤,终究也做不了什么。
随着绵厚的蛋黄在嘴里消融,窗外竟然下起了雪。
贺亭林喝醉了,他站起来一个用力把胡不成拉住。胡不成还以为他会跌倒,没想到他低下头来把脑袋放在胡不成的肩膀上,用醉醺醺的语调说:“我很开心,不成。”
胡不成差点笑出声。他想,或许应该定期让贺亭林喝点酒,这个人平时太压抑了,医院里每天看到的也都是病痛生死,多影响人的情绪,总要有纾解的时候。
“师父,你的酒量太差啦,这样不行的。”
“我哪里不行?”
“你看病可以,喝酒不行。”
“为什么喝酒要行?”
胡不成露出坏笑:“你这个样子,我会欺负你的哦。”
贺亭林沉默了,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地说:“好。”
说完他放开胡不成,站在原地径自开始脱衣服。胡不成脑袋一哄,闹了个大脸红。他其实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想戏弄一下贺亭林。因为私下里作为恋人的时候,贺亭林也总是一本正经,好不容易有放松下来的时候,胡不成也想见见这个人情动的样子。
贺亭林把上衣完全脱掉,露出漂亮的上半身。他的体型优美,肩膀到胸口之间大片的皮肤干净而平整,颜色均匀细致,腋下两侧肋骨形成的阴影隐晦地向腹部延伸,如冬夜的流水朝着胡不成的心田暗涌而来。这样充满情欲而温暖的肉体让胡不成的脸更红了。
这时,贺亭林用深切的目光凝视他,牵着他的手引导他抚摸自己。
“人活着,皮肤和身体就会发热,所以摸上去是温暖的。如果我能一直为你活着,不成,我就能一直为你成为温暖的人。”他真诚地说:“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很开心。”
胡不成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语言来应对。贺亭林是多么文雅的人,他说的醉话也是文雅话,胡不成不会说。反倒像贺亭林欺负他一样。
胡不成叹气:“你这个人真是的,我不欺负你了,你能亲亲我吗?”
贺亭林低头准确地找到了胡不成的嘴唇。他亲得很急切,一只手把胡不成的肩膀揽得更近,胡不成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更热,他还没来得及回应,贺亭林不满地发出轻哼。胡不成好笑地张嘴吮吸他的上嘴唇,嘴唇残留着鹌鹑蛋的焦香味,随着吮吸,贺医生的身体像只兴奋的动物抖动。胡不成终于明白他是真的开心,或者应该说是狂喜。贺医生高兴疯了,他身体的本能反应比他终年紧绷的面部表情有意思多了。
胡不成和他玩了五分钟,他还依依不舍地不想离开。
“你这么高兴吗,师父?”
胡不成把醉酒的医生扶到床上躺好,给他脱下鞋袜。他窃笑着想,贺亭林啊贺亭林,半夜在客厅里脱衣服耍流氓这种把柄现在被我抓在手里了,以后我看你还想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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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妈妈的高烧在第二天下午降了下来,转为低热。她呕吐的症状也缓解了,只是还头疼得厉害,躺在床上休息不能下床。她的朋友来探病,还送来了鲜花和水果,胡不成为了接待看望的客人应付不及,就连去医馆上班都耽误了。贺亭林索性和胡不成一起在家照顾母亲,为此他必须放下在医馆的工作。胡妈妈调侃他这个夫婿做得非常尽职尽责。
实际上,医馆出现了运营上的困难。梅谷离开后,医馆少了一个非常得力的员工,这让胡不成和贺亭林都很困扰。胡不成发觉从前梅谷做的工作他很难接手,他的能力跟不上,就连最基础的药材管理他都无法单独胜任。他很焦急,焦急起来就容易出错,屡次犯错后贺亭林决定先减少看诊的病人,帮他处理好日常事务。
但这种情况对于医馆的长期运营毕竟是不利的,他们还需要一位专业人员。贺亭林于是写了一封信给药神阿弥,请他帮助医馆找一位短期实习医师。阿弥很快回信并且爽快地答应帮忙。年后这位新的实习医师就会来报道。在此之前,医馆仅上午时间开门,只抓药,不看诊。
出人意料的是,胡妈妈的家人也来探望。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自称是胡妈妈的妹妹和弟弟,他们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胡不成还没问清楚情况,这两人直接越过了他进屋,屋子里一下子挤满了姓胡的,胡妈妈不太高兴,她认为她的家里只要有两个姓胡的就够了,于是下令把人赶走。
就算是面带病容,她也能做出威风凛凛的样子:“谢谢你们,我现在只想休息。小勉跟着我吃了好几天稀饭,所以家里没什么东西,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回去吧。小勉,你替妈妈送送人,我不方便出去,外面的风吹得我头疼。”
两位客人很尴尬。胡不成把他们送到门口。作为晚辈他对这些人并不熟悉,也没有什么交往,所以他不好意思像妈妈那样把他们轰出去。
他解释道:“妈妈她这几天一直没有完全康复,医生说是更年期的问题,所以脾气也不太好。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要不然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等妈妈身体好了再说也不迟。”
然而他的舅舅小姨像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位胡女士用轻蔑的口气嘲讽道:“你就是胡勉?听说你天生脑子不太好,果然和你妈妈一样,你妈妈年轻时候就是糊里糊涂的,肚子里有了孩子居然连是哪个男人的都不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脉相承吧。你告诉你妈妈,她必须跟我们回家一趟。你外婆现在在医院里,她想见你妈妈一面,这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她最好想想清楚,这是她的亲生母亲,也是你的外婆。”
胡不成叹气:“如果您不提醒,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降级做孙子了。”
“你这个小孩子说话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你以为谁都能做我们家孙子吗?”
“那么请您来教我什么是做孙子的礼貌?”
“在我看来你压根没有资格做孙子。”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没觉得做孙子有什么好的。”
胡女士听他这么说,突然不安起来,好像她一下子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做孙子好还是不做孙子好。她慌张地看向站在她身边的弟弟,问:“是啊,如果我们不承认他是孙子,他不是更得意了吗?弟弟,我该怎么说来着?”
胡先生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地说:“姐姐你真是的,这时候哪有什么好说的。他是血脉上的孙子,不是情感上的孙子啊。血脉上的事情我们也是被迫承认的,所以我们是好心好意。”
胡女士连忙点头,把原话对胡不成复述了一遍:“你听清楚没有?是好心好意!”
胡不成懒得再和这两个傻瓜辩白。他一直认为自己所为的天资不足是两种不同种族结合产生的遗留症,他母亲是个非常伟大的母亲,父亲虽然冷酷无情,但是在众神中仍然是出色的领导者。再怎么说也不应该生下傻瓜一样的胡不成。现在他好像找到原因了。
他冷着脸把屋子门口的扫帚举起来:“两位再不离开的话,我就只能打人了。容许我借用我妈妈的一句话,这是我们家,谁也没有权利在我们家门口对着我们家的私事指手画脚!”
他说罢作势就要打上去,胡女士尖叫着往楼梯跑下去。那位胡先生一开始还想要撑住场面,然而只见扫帚往他头上猛地拍过去,他立刻落了满脸的灰尘,他惊恐地抱头离开。
第十四章 母亲的危机(下)
秉着诚实与良心,胡不成还是如实地将两位客人的原话转告了妈妈。
胡妈妈一边喝粥一边说:“我的这些兄弟姐妹虽然傻,但是绝对不能长这种傻气之风。他们和天真完全不同,我宁愿相信一个人保持赤子之心的天真,也不愿意相信傻气。简直就是罪过,完全不想让人原谅,不讲道理!要是人人都以这种傻气为福,那就要天下大乱!”
她振振有词地说,胡不成觉得她说话的样子很有斗志。
她还说:“他们肯定还会来的,这些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你不要听信他们说什么见面的鬼话,都是胡扯骗人的。你外婆如果去世了,她的房子给谁就是个去留问题,哪怕要留给我弟弟也要我这个长姐签字同意,她们就是要我去签名公证而已。就是这么简单,如果律师见不到我的面,他们就拿不到房子。”
胡不成问:“那为什么不直接和你说,要骗你去见面?”
“因为他们怕我不愿意去。”
“你不愿意去吗?”
“其实我很愿意。”胡妈妈做了个鬼脸:“我对那个破房子没兴趣。”
胡不成笑了,帮她把嘴巴上的水渍擦掉:“那就去一趟吧,等病好了。去了以后就不用再见面了,我也不喜欢他们,但是见面就很麻烦。”
“嗯,你说得对。等我病好了再说。”
母子俩安安心心地窝在床上聊天。
胡不成抱着妈妈的手臂撒娇:“妈妈,要不然你还是搬过来医馆跟我们住吧。你一个人住在家里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不能及时帮忙。师父说了,要及时留意你的身体,有师父管理你的饮食和吃药,我也放心一些。你看这次生病,有了他是不是方便很多?”
“你们俩愿意和老人家住吗?”
“我和师父已经说好了,他同意的。”
胡妈妈想得却比较复杂。如果她搬进了医馆,朋友们、邻居们很快就会知道她换了住处,也就会知道胡家的小儿子和贺医生在谈恋爱。她不免担心,舆论是不是会对这对恋人造成伤害。
“我觉得你们俩的恋爱关系还是暂时隐蔽一些比较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不碍着别人就好,师父和我都不担心。”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我就是这样背负着压力从家里出来的,我比你清楚多了。虽说时代在前进,可人类没怎么变,不仅爱操闲心而且自以为是。我当年怀着你难道碍了他们什么事吗?还不是一样被骂私生活不检点。他们可不管是不是碍着他们的事,但凡不合他们心意的、和他们不同的,都恨不得消灭干净。你可能不知道,从前住在我们家楼上的一个男孩子,他和贺医生年纪差不多大,喜欢上一个比他老很多的生意女人。有人说他因为钱被女人包养,就连家里人也受中伤,后来搬出去住了。所谓人言可畏,有时候也不能不在意。”
“那他是真的被包养了吗?”
“我看得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他为了和爱人在一起毅然决然断绝了亲情。”
“他真的能忍心这么做啊。”
“所以我不忍心呀,为了安全还是保持距离吧。”
“她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也怕她会不习惯,或者不喜欢这里。不是你的问题,是她已经在固定的环境和固定的地方住了二十多年,突然换了环境她会有排斥。”胡不成说。
贺亭林专心地抄病方,胡不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偷看男朋友。
“那就听她的吧,等她愿意了,随时都可以来住。”
胡不成眨巴眼睛,兴奋地说:“晚上要不要喝一杯庆祝一下二人世界?”
贺亭林笑了:“你的书看得怎么样?”
胡不成支支吾吾:“看了一点……早上我在研究鸡骨草为什么长得不像鸡骨……”
贺亭林崩起脸,胡不成以为他生气了,讨好地亲亲他的嘴唇:“对不起嘛。”
不一会儿贺亭林说:“下次不要这样了。”
胡不成窃喜。贺亭林很喜欢说“下次不要这样了”,但如果胡不成有了下次,他也只会重复说这句话以示告诫,并不会真的生气,也从来不会责骂告状。
这里面其实有个典故。以前在天庭,贺亭林为了陪他玩耽误了功课,遭到师父惩罚,有时候是被戒尺打手心,有时候是罚抄书,还有时候要做苦活。阿栎本来是个细皮嫩肉的药童,一双手平时只用来握笔捣药,受了罚却要搬运货品、修补房梁。手心给粗粝的麻绳磨破了,涂了药还是肿得厉害,掌心的肉红里发黑,渗出血丝,看得胡不成又愧疚又心疼。贺亭林推说是因为做了其他的事才挨打的,他以前连谎话都不会说,为了胡不成磕磕绊绊地说谎,胡不成一个心急就捧起他的手亲吻。
贺亭林像个被轻薄了的女孩子,吓得把手缩回来,轻斥:“你干什么?”
胡不成顽劣地问:“是不是没有那么疼了?”
贺亭林以为他在拿自己寻开心:“下次不要这样了。”
第二次胡不成再看到他磨破的手,调侃道:“疼吧?要不要我亲一下?”
贺亭林的脸涨得通红。明明他年纪比胡不成大好几岁,在这个少年面前却显出不符合年龄的生涩。胡不成小心翼翼接过他的手,一边亲亲他的手背一边替他找借口:“这次就算了吧,下次不这样了。”然而他知道,还会有下次的,还会有很多很多次的。
也许有的事情的确不应该有下次了,比如上班迟到、贪玩熬夜、忘记背书……但是有的事情还是可以有下次的。想到这里,胡不成加深了和贺医生的亲吻。
贺亭林瞥见他不自觉蹙起的眉头:“在想什么?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让你担心吗?”
“我就不能担心你吗?”
“我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更喜欢你无忧无虑的样子。”
胡不成脸红了:“你就想说我没头脑。我是没头脑,你就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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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说有什么可担心的,是胡不成的小姨和舅舅。所谓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听起来有点可怕。
午饭后胡不成先从医馆回家,走到楼梯口只见家门打开,露出手臂粗的缝隙,门口却没有人影。他右眼皮迅速地跳了一下,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这时候正值午休时间,楼道里来往的人很少,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谁家里可能进了小偷。
胡不成把饭盒撂在地上,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报警,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听。
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小心点,睡着了吧?约了出租车五分钟之后就到,再等等。”
胡不成大骇,这不正是他那个舅舅的声音吗?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这是要做什么?
屋子里两个人围坐在沙发边,都没有注意到胡不成已经站在门口。胡女士给胡妈妈戴上一顶灰扑扑的帽子,将她的睡脸遮住,然后轻轻把人扶起来坐好。这样大的动静胡妈妈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沉睡着,显然不是正常地入睡。
她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这样到底算不算绑架?不是犯法的吧?”
胡先生说:“胡说八道,和绑架有什么关系?钱也留了,纸条也留了。这是买。”
说着他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一小叠钞票。原来他和胡女士怎么哄骗胡妈妈都不能让她回家,于是他们俩打算趁着胡妈妈熟睡,把她搬运回去。为了避免“绑架”的罪名,两人留下一笔钱当作胡妈妈的“出场费”,竟然以为这样就能大大方方地把人带回家。
胡女士问:“但是那个野小子真的能明白我们的意思吗?”
胡先生说:“他不明白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等姐姐醒来我们和她解释就好了。她本来应该自愿跟我们回去的,她有作为家人的义务,现在我们付了出场费让她跟我们走,难道这不是我们有情有义吗?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我们这样有良心的人了,这就叫仁心。”
“对对对,是有情有义。哎呀,也就只有你能想出这样周全的方法了。”
“哈哈,可不是我吹嘘,这方法我至少能称为第二人,前面最多也就只有一个。”
“咦,难道这不是你原创的吗?”
胡先生竟然还引经据典起来:“姐姐,所以你还是看书看少了。你不知道吧?历史上也是有这样的事情的,虽然也是小地方传出来的。因为那地方太穷了想要发展旅游业,所以凑钱把列宁的遗体从俄罗斯买来借放在自己这儿,由此发展经济。虽然我们做不出这种壮举,但是也能效仿古人的精神一二,算是体现了我们从绝境求生的决心不是吗?”
被他这么一解释,胡女士真的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一下子就有了信心。她很高兴,一边拍手一边笑着说:“好好好,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照你这么说,我们是大义之举,成功了说不定以后也能写成书呢?”
“写成书这种事还远着呢,当然如果能写成书我也不会介意的,哈哈。”
(*买列宁:取自阎连科《受活》中的情节。)
两个人越说越开心。门外的胡不成越看越气愤,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傻的人?他怎么能让这种人肆意妄为地欺负呢?如果被他们得逞了那就真的毫无天道可言了!他头脑一时焦急,救母之心急切,冲出来拦住绑架犯,大吼道——
“干什么呢!你们要带她去哪?这是犯法的!”
胡先生吓得手一缩,他正要背起胡妈妈,惊吓之间差点把胡妈妈摔下来。胡不成眼疾手快把母亲往自己怀里护,胡女士眼疾手快地加入了争夺战,从她喉咙里发出塑料哨子一样尖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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