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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太随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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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会给我火腿肠,那种全是瘦肉没有淀粉的火腿肠,特别香。我舍不得都吃掉,就会留一半给小狗,我家的狗就叫‘小狗’。”
“名副其实,好名字。”杨一鸣点点头,冲他满是鼓励地点点头。
“后来……”丁子木哽了一下,“小狗怀孕了,肚子老大。我觉得应该给它增加营养,就从……那个人的口袋里偷钱买火腿肠,我想火腿肠也就一两块钱一根,我每次拿一点点,他不会发现的……”
杨一鸣觉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手心里全是汗。
“那天我回家,小狗就挂在我床边的蚊帐杆上,捆着后腿挂着,它就头冲下地挂在那里一直到死。”丁子木抚摸小狗的手停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那年我八岁。”
杨一鸣几乎无法喘息,他控制不止地颤抖了一下,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立,他根本想象不到年幼的丁子木看到那一幕时会受到怎样的刺激,更不要说势必随之而来的虐打。
果然,丁子木沙哑着说:“我被打得很惨,那个人说我是贼,跟我妈妈一样是贼,一个偷钱一个偷男人。”
丁子木的脸色变得青白,杨一鸣几乎可以看到暴起的青色的血管。他蹲在那里,浑身都在发抖,摇摇欲坠。杨一鸣果断地跪了下去,价格不菲的牛仔裤立刻蹭上了肮脏的泥土和狗粮,他抓过丁子木的手用力一带,把人揽进怀里,牢牢地抱住。
丁子木轻微的颤抖慢慢变得剧烈,他迟疑地伸出手,一点点爬上杨一鸣的腰际,他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放着,顿了一会儿才用力圈上去。
杨一鸣能够感觉到丁子木的手臂在逐渐加力,一点一点,很快自己就有一种窒息感,但他没有放手更没有推开丁子木,反而把丁子木圈得更紧。他伸手把丁子木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下下地拍着丁子木的头。
丁子木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他说:“杨老师,如果我不偷钱,小狗现在都该有孙子了。”
杨一鸣的心绞痛起来,他没有想到丁子木竟然会为了这个自责!
丁子木轻轻咳嗽了一声,随着气流冲出咽喉,他终于压抑不住地痛哭起来。沉沉的哭声回荡在昏暗的断壁残垣中,杨一鸣觉得刮过的秋风刺骨的冷。
☆、第二十九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一鸣觉得自己的腿都跪麻了毫无知觉,丁子木的的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他抽抽鼻子,从杨一鸣的肩头抬起头来:“对不起杨老师。”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杨一鸣说,“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哪天我不高兴了你让我抱着哭一会儿好吗?”
丁子木有点儿不好意思,错开了视线。杨一鸣拍拍他的手说:“咱们换个地方聊如何?这里一片断壁残垣,哭哭啼啼的我担心吓着人家,一会儿再把道士跟和尚招来。”
丁子木更尴尬了,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但是跪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猛一站起来他就觉得一阵头晕,两条腿也针扎一样的又麻又痛,于是不可控制地又直接跌了下去。
杨一鸣就着跪着的姿势,张开手臂直接把人接在了怀里。两个人狠狠撞在了一起,痛得一起叫了起来。丁子木手忙脚乱地想要站稳,可是越急越觉得双腿酸麻,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杨一鸣叹口气:“别动。”
丁子木停止了挣扎,本来青白的脸色竟然有了一丝红晕。
杨一鸣看了看肮脏的地,索性搂着丁子木慢慢坐了下去,一边坐一边说:“这裤子我都不想洗了,估计是洗不出来了。”
“杨老师……”丁子木嗫嚅一声,“我来洗。”
“快算了吧,这哪儿洗得干净呢?”杨一鸣一边说着话转移丁子木的注意力一边去捏他的小腿。隔着牛仔裤,他一下一下用力捏着丁子木硬硬的小腿肌肉和小腿骨,一边捏一边不时地揉揉对方的脚踝。
“杨老师……”丁子木想把腿抽回来,“我自己来就行了。”
“别动。”杨一鸣按住丁子木,“你那个姿势不好揉,你再忍忍,再一会儿就好了。”
丁子木闻言不在挣扎,他静静地看着杨一鸣。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杨一鸣的侧面,最近一段时间这张脸是他最熟悉的,也是最能让他感到安全的。之前每当自己惶惶不安的时候他就会回福利院去找冯老师,冯老师会揽着他的肩头,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其实根本不解决问题的、宽慰的话。可即便不解决任何问题,丁子木还是喜欢去,就算什么都不做,单纯地坐在冯老师身边,看着她逐渐爬满皱纹的脸和满头的白发,他就会觉得安全。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母亲”的感觉,事实上他几乎从未体会到所谓的“母爱”,但是他相信冯老师给他的这种感觉就是“母爱”。
他曾经觉得杨老师给他的感觉也是这样的,但是最近他发现这其实是不一样的。比如今天,他从未动过去找冯老师倾诉寻求安慰的念头,但是在杨一鸣找来的一瞬间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那感觉就是:杨老师来了,一切都好办了……
丁子木的腿上传来一阵阵的酸胀的感觉,在杨一鸣的手指之下,酸胀感慢慢变成一种满足感。自从上中专以来,他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切身的亲近照顾,十五岁的自己倔得像头小牛,羞于开口去求得冯老师的一个拥抱或抚慰。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逼自己长大,越快越好,只有长大才能独立,只有独立才能做一个真正的人。
也许长得太快了,他错过了太多。当杨一鸣坐在一片脏污中认真地按摩他的双腿时,他感到无比安全和快乐:终于,这个世界上有个人会发现他“不见了”,会穿越整个城市来找他,会打无数打电话,询问每一个可以询问的人,只为了确定他在哪里,安全不安全。
“杨老师,”丁子木下意识地问,“你为什么来?”
“你说呢?”杨一鸣按摩完丁子木的腿开始揉自己的腿,一边揉一边说,“为什么不接电话?”
“……”
杨一鸣也不催他,自顾自地慢慢站起来,一手扶着墙用力跺了跺脚,然后弯下腰把手臂穿过丁子木的腋下把他用力拉起来——这几乎是一个大力拥抱的姿势,丁子木在那一瞬间觉得无比满足。
丁子木顺着杨一鸣的力道慢慢站起身,他说:“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回家吧。”杨一鸣说,“晚上天凉,别感冒了。”
丁子木点点头,跟在杨一鸣的身后慢慢走出了那片“废墟”。
***
杨一鸣的车开得很快,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家开过去。丁子木也不反对,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车里只能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但是在这种嗡嗡的声音中,丁子木越来越踏实,仿佛自己的前路被车灯照亮,身边这个人能带着自己走出这片黑暗。
杨一鸣把车子停在楼下,带着丁子木上楼,他说;“你,给袁樵打个电话,他很担心你。”
丁子木老老实实地打电话,袁樵在电话那头带着几分气恼地说:“丁子木你跑到哪儿去了,你知道我多着急吗,你出门干嘛不接电话……”
丁子木一声不吭的听着袁樵数落,杨一鸣在一边说:“道歉。”
丁子木抿抿嘴:“袁大哥,对不起。”
“啊?”袁樵愣了一下,“道歉倒是不用啦,不过你以为别这样,大家都很担心。”
丁子木看了一眼杨一鸣,又说:“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杨一鸣打开房门时,丁子木刚挂了袁樵的电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虽然儿时他每天都在说“爸爸我错了”或者“妈妈我不敢了”,但是此时此刻对着袁樵说的这句“对不起”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他有一种羞愧感而非恐惧感。
杨一鸣在玄关把蹭脏的外套脱下来挂好,回过头对丁子木说:“再给罗飏打一个,顺便告诉他你今晚住我家。”
丁子木愣了一下,但仍然听话地又给罗飏打了一个电话。杨一鸣看着他站在客厅中央,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浑身脏兮兮的,诚恳地跟罗飏说“对不起”,而罗飏在电话那头跳着脚地叫。杨一鸣听得出来,丁子木给袁樵打时,声音还微微有些颤抖,带着几分回避,对今天自己到底为什么跑回去,为什么不接电话三缄其口。可是给罗飏打时,那种回避便不那么明显了,他甚至跟罗飏说“今天心情不好”,“遇到一些事儿过几天再再告诉你”……
杨一鸣对此很满意,他用这种方式让丁子木一遍遍回顾今天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他恐惧得无处躲藏要跑去那个地方。只有这样,在一遍遍强化中他才能正面这个现实,不论它有多可怕。而正面问题,永远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躲避,从来都只会让事情更糟。
丁子木挂了罗飏的电话,甚至没有等杨一鸣说话便又给冯老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他说:“对不起冯老师,让您担心了……我今天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我有点儿烦也有点儿害怕,不过现在好了……我在杨老师这里。”
杨一鸣非常欣慰,丁子木真的在改变,他在努力学习自己处理问题而非把一切都交给大丁或者其他什么人——说起来,今天这么糟糕的情况下,大丁居然没有出现,这真让人高兴!但同时,杨一鸣也有些担心,他隐约觉得自己能猜到“那个人”是谁,他想,如果真的是他,那倒真是个麻烦。
杨一鸣从衣柜里拿出上次丁子木穿过的那套家居服:“给,你先去洗个澡,咱们一会儿再谈。”
丁子木欲言又止地犹豫了一下,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杨一鸣转身进了厨房,作为一名合格的宅男,煮把挂面的能力还是有的,虽然做出来的东西不会好吃到哪儿去,不过想必丁子木也吃不出个滋味来。
果然,丁子木在杨一鸣毫不退让的目光中食不知味地吃下了那一大碗面。
“饱了吗?”
丁子木点点头。
杨一鸣把碗接过来放在一边,问:“愿不愿意跟我说说今天到底怎么了?”
丁子木飞速地垂下眼睑,抿紧了嘴角。
“不愿意的话就去睡吧,你今天也累坏了。”杨一鸣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睛牢牢地盯着丁子木,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丁子木慢慢地摇摇头:“我……”他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手指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但是杨一鸣准确无误地看到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丁子木的手,每一下都是整个手掌覆上去,着着实实地贴着丁子木的手背。丁子木的手冰凉冰凉的,杨一鸣到底没忍住,轻轻地握了握丁子木的手指说:“别急也别怕,我陪着你。”
丁子木掀起眼皮,定定地看着杨一鸣,哭过不久的眼眶还是红红的。他艰难地张了张嘴,慢慢地说:“杨老师,对不起。”
杨一鸣点点头:“你道过谦了,我已经接受了。”
“您……生气了?”丁子木小心地问。
“有点儿。”杨一鸣微微倾过身子。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杨一鸣说,“生气是因为你没有遵守你的承诺。”
“什么?”丁子木有点儿愣神。
“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隐瞒,有什么事儿都会跟我说。”杨一鸣俯下身子凑近丁子木,认真地说,“我是你的心理咨询师,还记得吗?”
“我记得。”丁子木说,“杨老师,我就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
“现在愿意说吗?”杨一鸣问,“如果觉得太累或者还不愿意说,明天我们再谈也可以。”
“我……”丁子木咽了一口吐沫,说,“接到一个电话。”
“你父亲?”
丁子木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那种刻入骨髓的惧怕让他感到有些冷。他艰难地点点头“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他出狱了?”
“嗯。”
“找你干嘛?”
“不知道。”
“他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丁子木说,“他就告诉我他出狱了,还问我现在住在哪里。”
“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丁子木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当时一下子就蒙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觉得我快……喘不上气了。”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丁子木定定神,抬起头看着杨一鸣,仿佛只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才能有安全感,才能踏实下来:“他说……他说……他会再联络我。”
杨一鸣想了想,果断地说:“明天请一天假,你搬来我家住。”
丁子木一下子愣住了,他张口结舌地说:“杨……杨老师?”
“没什么可说的,”杨一鸣不容拒绝地说,“至少先来我家住一两个月。”
“不……”
“丁子木,你答应过要听我的话的。”
“可是,他是……”
“我知道他是什么人,”杨一鸣淡淡一笑说,“不用担心,我对付得了。”
丁子木大急:“不,杨老师您不了解他,他是……总之,这样不行。”
杨一鸣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丁子木,你要学会信任我,如果我说我能应付,我就一定可以做到。到目前为止,我骗过你吗?我说过大话吗?”
丁子木猛地摇摇头。
杨一鸣站起身,把丁子木拉起来:“今天我特别高兴,你知道吗?”
丁子木不解地看着杨一鸣。
“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起以前的事儿,你愿意告诉我你父亲的事儿,最重要的是,你愿意住到我家来,这些都让我高兴。”
丁子木隐约觉得这里的三句话中有哪句不对劲儿,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杨一鸣就接着说:“丁子木,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你信任我,更重要的是,说明你现在越来越勇敢了,你不再逃避了。”
丁子木侧着头仔细想了想,自己真的变勇敢了吗?信任杨老师吗?愿意住到这里吗?
也许……是的!
对杨一鸣的信任来得悄无声息,大概从他真心实意地愿意为福利院的孩子们做点儿什么开始,他就笃定杨老师是个好人。这个人愿意帮助、收留自己,不厌其烦地鼓励、安慰,所以,自己真的变勇敢了吗?
也许,有这个人在,似乎真的会变勇敢。
杨一鸣看着丁子木渐渐亮起来的眼,有一句话哽在喉咙里始终没有说:丁子木,你真的很棒,你没有逃避。整整一个晚上,大丁都没有出来,一刻也没有!
***
杨一鸣把丁子木打发上床,在客厅里等了半晌,轻轻推门进去看的时候发现丁子木呼吸绵长而平缓,已经睡着了。杨一鸣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笔记本开始翻墙查资料。就他所知,国内几乎没有完整而系统的多重人格治疗的方案,甚至于确切的案例都鲜少。杨一鸣也曾经回大学去咨询过自己的导师,得到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在这种情况下,杨一鸣只好一点点试探着来,他本来打算用一年的时间来建立和丁子木之间的信任,并且让丁子木能找到安全感,但是现实是喜忧参半。显然,丁子木对自己的信任远比预计要好,但是他父亲的出现也有可能毁了这一切,让情况变得更糟。
怎么办?杨一鸣有点儿无措,他点开自己的邮箱,里面并没有新邮件。前天,他费了很大力气找到了一个美国的、有治疗多重人格患者经验的心理学家的邮箱,他给这个专家写了一封信,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丁子木的情况,想要得到一些帮助和指导,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复。
杨一鸣烦躁地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说:“你下一步想干嘛?”
杨一鸣挠挠头发站起身,转过来面对着大丁说:“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惊悚地出现,好歹给个预警啊。”
☆、第三十章
“今天你不怕我了吗?”大丁靠着门,带着几分讥讽的口吻说。
“有什么可怕的,”杨一鸣耸耸肩说,“嘴上说得再凶,不也还是这副瘦猴样?要论打架,我未必会说;要论卖嘴皮子,呵呵……”
“之前你不是吓得半死?”
“那是因为实在没有料到你会冒出来,你不言不语地忽然钻出来搁谁谁也受不了啊。”杨一鸣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今天一直奇怪你怎么没出来。”
“你料到我会出来吗?”
“当然,我只是没料到你居然忍到现在才出来,”杨一鸣指指墙角的沙发说,“坐下聊吧,丁子木今天太累了,我想让他好好歇歇。”
“他睡得好着呢,用不着你操心。”
“光睡得好没用,还得养好体力,明天还要搬家呢。”杨一鸣坚持地指着沙发,“坐下,尽量放松,丁子木需要休息,或者你索性躺下好了,我不介意借你床躺躺。”
“我介意!”大丁看一眼杨一鸣那张堆满了各种书籍资料和衣服的床,满脸的嫌弃。可即便如此,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舒舒服服地坐在了沙发上。
“你找我干嘛?”杨一鸣问,“大半夜的闹聊斋呢?”
大丁不咸不淡地哼一声,“我愿意干嘛就干嘛,还轮不到你管我。”
杨一鸣好笑地说:“你在我家里飘来飘去的,还不许我管了么?有事儿就快说,没睡就赶紧回去睡觉。你不累丁子木还累呢,你这样折腾他在潜意识里也不能休息,反而会更累明天早晨起来一定不舒服。”
“跟你说了他睡得好着呢,”大丁带着几分怒意说,“你怎么那么啰嗦。”
“我能不啰嗦吗,丁子木今天有多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需要深度睡眠来补充体力。你有什么事儿不能趁他醒着时候说非得等他睡着了才说,你这不是成心吗?”杨一鸣毫不客气地指责大丁。
大丁一下子就怒了,他恶狠狠地挥挥拳头说:“废话,我要能出来我不早出来了?”
杨一鸣露出得意的笑:“哦?丁子木阻止了你?”
大丁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了会儿气,终于不甘不愿地承认:“谁知道那小子今天怎么那么拗!”
“他压制住你了。”
“哼。”
“你高兴吗?”
“高兴个屁!”
“大丁,”杨一鸣笑着说,“你真是个蛮可爱的人。”
大丁的脸色更难看了。
“说真的,”杨一鸣伸长了腿,舒舒服服地瘫在椅子上说,“你把丁子木保护得很好,真的很好,我应该感谢你。”
“哪儿轮得着你来谢?”大丁冷笑着说,“那傻子没救了,我要不是担心他把自己弄死了连累我,我才懒得管他。”
杨一鸣对大丁的话不置可否,他说:“其实你今天特别高兴吧?”
“那傻子被吓成那个怂样子,有什么可高兴的?我都想出来揍他一顿了,简直丢人现眼!那么大的人了,除了哭还能不能干点儿有用的事儿了?”
杨一鸣也不说话,好笑地看着大丁在那里愤愤地嘀咕着。这是他第一次以一种愉悦的心情看到大丁,之前他总是小心翼翼,总觉得大丁对丁子木有着某种控制力。虽然通常情况下主人格更具有操控能力,但是当主人格情绪极端不稳定的时候,副人格的影响力就不容小觑。在这种情况下,杨一鸣一直避免激怒大丁,他摸不清这个脾气暴躁的独狼的路数,他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一个不小心,大丁就对着丁子木下手了。可是现在,他有理由相信大丁是不会伤害到丁子木的,相反,他会是自己的好帮手。
“你笑什么?”大丁终于发现杨一鸣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脸上还挂着笑意,仿佛看到了一出闹剧。
“大丁,”杨一鸣说,“咱们来说点儿正经事儿,说完你赶紧回去睡觉。我真的担心丁子木的身体,今晚无论是你还是他都需要休息。”
大丁沉默了一下说:“我没有想到木木会跟你说那些。”
“我也没想到,但是我很高兴。”
“他很信任你。”
“我的荣幸。”
“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干嘛,”大丁冷冷地说,“你明明就没有那个能力解决木木的问题,你在拿他当小白鼠,你想通过他功成名就?”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杨一鸣说,“现在说这个没用,我能治好他才叫做‘功成名就’,治不好那叫‘草菅人命’,我要坐牢的。”
“谁在乎你坐不坐牢?况且,我敢打包票,你最后一定能逃过一切制裁。”
杨一鸣丝毫不理大丁的指责,他继续说:“我求助过很多人,但是国内没有这方面的专家,我找不到能够放心把丁子木交出去的人。”
杨一鸣指指电脑屏幕:“我在给一个美国专家写信,希望他能提供帮助。”
“你有多大把握?”
“想听实话吗?”
“算了。”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杨一鸣慢慢地说:“大丁,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实事求是地说,我一开始的确是抱着私心的。但是现在,我已经改了想法。”
“怎么?你忽然有国际人道主义精神了?”
“那么高端的东西我没,”杨一鸣笑一笑说,“你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吗,我叫‘杨三省’,省时省力省麻烦是我的人生宗旨,我不会给自己找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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