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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杀荒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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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单独跟主人出去吃过饭,从来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情。他抬起头,看到主人眼里的热切。一直在等我吗?一直没有吃饭在等我到这么晚吗?浅默有什么资格。“你累了吗?不想出去的话,我叫人买回来。”许昭城从来没如此迁就过一个人。浅默看起来心情不好,他只想顺着他一次,让他开心起来。
“不用了,浅默今天打了邢建,恐怕骨折了。”浅默喉结滚动了一下,吐出更为艰难的一句话,“我打电话过去让他父亲的生意不用做了。”其实主人不会在意他跟谁打架,也不会在意生意上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损失。主人真正在意的,是他仗着那个虚假的身份干涉主人的事,向来说一不二的人,怎会容许什么人插手。就像让他在重要文件上签名一样,说是决断,其实根本不容他置喙。主人会认为他恃宠而骄吧,尽管他没什么可恃的。
“说理由。”一下如同冰冻的声音。他花了三个半小时什么也不做,只等着浅默回家,满心欢喜地想带他出去吃饭,却只等来一句不用了。
“邢建轻薄我,说想让我跟他。”略去起因经过,他不能说,自己的朋友少说为好。说了,宁远就危险了。
“就为这个?你不是挺能忍吗,怎么做在人前了?”
“对不起,请主人重责。”如果邢豪,如果那些黑白两道人士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受宠的弟弟,而是下贱任人玩弄的奴隶,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啊。他们何尝不是权衡利弊,仰人鼻息,跟他又有什么两样。
“看来只有打到全身骨头都碎掉,你才肯乖乖的。”昭城语气软了下来,甚至透着一丝无奈,像聊天气一样说出这句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是。”浅默抖着手去解衬衣的扣子,就这样是吗,就这一次自作主张你要废了我是吗,我还不够听话是吗?膝盖已经开始痛了,一年一年累积的伤。
“别解了,在这等着。”莫名烦躁,他垂首间隐藏起来的泪意,又怎会觉不出来。他伤心了,还是害怕了?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否则真的可能控制不住做出刚才说的那样的事了。
算了,你不想说我不问了,这是你的自由。知道吗,从在医院那一次,我就立誓再也不会伤害你。
他走到阳台,抽了一支烟,等到香烟燃尽了,再一次走进屋内。他重新坐在沙发上,浅默仍然垂首安安静静的跪着。
忽然起了一点捉弄的心思。“你知道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是。”不由分说掐住浅默下颌,抬起他的脸,“把你自己赔给我吧,心甘情愿地。”昭城笑着把他推倒在了沙发上。
☆、第十一章
浅默坐在客厅沙发上,无聊地翻着杂志,不时抬头看看墙上挂钟。凌晨一点,主人说今晚早回来陪他的。开始的欣喜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失掉了。不过是一个奴隶,凭什么主人要记得回来陪你。
相信主人迟早会让自己沦落到更悲惨的境地。可再一次回暖的心已经管不住了。
“砰!”一声撞门声。许昭城在门外,想开门却怎么也不能拿出钥匙。浅默立刻上前打开门,他看到醉得不成样子的主人。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主人,浅默扶您回房。”昭城不置可否,东倒西歪站立不稳,竟一下子摔在浅默怀里。等浅默终于把主人拖回二楼卧室,已经累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把主人弄到床上,盖好被子。他站在床边喘了口气,准备离开。
朦胧中看见那个孩子转身,昭城猛地爬起一把抓住浅默手腕,狠狠将他推倒床上。
鲜血在米白床单上流成冶艳明河。
主人,不管以后怎样,浅默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夜,主人用唇舌,用身体带给我的滚烫热度。疼痛真实而热烈,所以温暖也真实而热烈。
颠倒春秋。
昭城的意识还在混沌朦胧中,昨夜喝了很多酒……然后呢?他揉揉太阳穴,想坐起来。却发现一个人挂在他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腰,还在睡。他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浅默苍白着脸,紧紧皱眉,似是忍着极大痛苦。
浅默□□的身体上遍布着青紫的伤,看起来虚弱而妖娆。床上凌乱着红红白白的污迹,彰示昨夜的暴/行。思绪回笼,一夜旖旎春梦原来是真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浅默,以如此残暴的方式。是因为也许将要失去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吗?
昭城轻轻将浅默环在腰上的手放下,轻轻下床穿好衣服。
尽管动作很轻,还是惊醒了浅默。没有睁开眼睛,就当自己还睡着吧,一点也不想面对主人。听到主人的脚步出了房间,浅默略微想了一下,还是撑着起身。他撑着床沿,一点一点下床,然后靠着床沿跪在了地上。并没有去给自己找一件衣服,发生了掩饰又有什么用。主人醒了,他不确定会面对什么。
主人是什么人自己比谁都清楚,昨夜挣扎一半是不想被强,一半是因为主人非常厌恶酒后乱性。那样一个理智冷静得残忍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怎么能容忍让他做出这种行为的自己。
主人怎么能,容忍身边有什么东西让他失去理智。
昭城端着一盆热水,拿着毛巾进屋,关上门转身的一瞬间,一眼看见垂首跪着的浅默,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掩了表情。却很明显地给人一种凄凉苦楚。
他哭了,他一定哭了。
昭城停在门口,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本想先帮浅默清洗,可是现在浅默醒了,难道当着他的面再碰一次他的□□?这样的侮辱他怎么能忍受。
“对不起,浅默错了,浅默不该……”嗓音嘶哑,但这样的嘶哑嗓音却带了一种别样的旖旎。那个“引诱”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也许先主动认错主人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可是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了你还说是你的错,有这种事吗?
“你先自己清洗一下,我出去,其他的事一会再说。”昭城把水和毛巾放在浅默面前,快步地离开了房间。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浅默觉得全身的痛楚要把自己吞没,撕/裂的何止是身体。终究是嫌他脏了,忍受不了没有清洗的自己,不愿再靠近自己。甚至最后的脚步像逃离瘟疫一般急切。
清洗之后呢,还洗得干净么?
☆、第十二章
昭城在街上漫无目走着。出来,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去给浅默买药,可是到了药店才发现,该用的药家里一样不缺。只不过找个借口逃离而已。即便是最后的相处,也被自己毁得彻彻底底。
似乎应该回去跟浅默道歉,又觉得道歉没什么用,反正浅默不会原谅自己了。走了好些时间,仍是犹豫不决。越发觉得懊恼,自己什么时候如此磨磨蹭蹭了。想来想去,还是回去道歉吧,可是要怎么开口?他从来没有跟浅默表达过一丝软化。
浅默总是在跟自己道歉,尽管大多数时候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跪下,垂首,他轻声说对不起,请主人责罚。像是最完美的仪式,从姿态到表情,从语气到躬身的角度,一切挑不出一点不对。然而那种公式化的优雅里,像是有一丝不甘,一丝难过隐藏得恰到好处。
道歉似乎应该表现一点诚意。昭城走进街角一家商店,出来的时候抱着一只一人高的泰迪熊。实在是不知道浅默喜欢什么,记得他小时候是跟自己要过玩具熊的。
不过是一只玩具熊,为什么他当时非要跟他过不去。现在呢,现在给你还来得及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可是你已经不会开口向我要任何一件东西了。
将外卖放在餐桌上,泰迪熊则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下楼就会看到。
“浅默,洗好了吗?”“浅默,我买了粥,下去吃好吗?”“浅默,我可以进去吗?”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尽量温柔,尽量耐心,一遍一遍敲门。习惯了对浅默呼来喝去,他实在不是个耐心的人,他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他还想他怎样。
“浅默,我进去了。”过了一会儿,终于是不耐烦了。
推门而入,还没来得及指责,就一眼看见浅默昏倒在地上。盆子翻倒在一边,他一身的水,看起来冰冰冷冷。自己只顾逃避,竟然完全忘了他需要人照顾。昭城走过去,手指触到浅默的身体,冰凉入骨。忽然害怕起来,慌忙探他呼吸,心里才稍稍安定。
抱起他太过消瘦的身体,昭城竟觉得像是抱着一堆骨头,每寸骨节突兀而分明。
被温热的水包裹着,一双手温柔地游走在全身每一处皮肤,那么让人沉迷的触感……意识渐渐清晰,浅默终于能够睁开眼的时候,却着实吓了一跳。他拼命挣扎,不想在这里,不想被这样对待。
溅起的水花是淡红色的。昭城更加抱紧浅默,轻声安慰,“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清洗。”“我什么也不会做。”轻吻他额头,示意他安静下来。他怎么舍得再伤他,当他抱着那个冰冷的身体,就什么也顾不得了。顾不得浅默愿不愿意,顾不得他会不会原谅自己,那一刻只知道这个身子再暖不过来就不行了。
浅默放松下来,跌坐在浴缸里任由主人摆弄。他倒不是相信昭城,他太累了,他的身体拒绝不了这样的温暖。水的温暖,主人怀抱的温暖。心里把自己千刀万剐几万遍,身体却再也动不了分毫。实在太贪恋了,纵使万劫不复也绝不能放开。
“有劳您了,这身体,还洗的干净么。”微微叹息。浴室里雾气蒸腾,气氛有几分迷乱,他看不清主人的表情。
昭诚的心狠狠地刺痛,是他弄脏了他的身体,到头来什么也没给他。
浅默面无表情,不反抗,不迎合,不想说话。直到穿好了衣服,自始至终没任何反应。
“来,浅默,饿不饿?我们下楼吃饭。”简直是对待小孩子一般,柔声哄着,一步一步小心扶着。
浅默被主人扶着下楼,当他转过楼梯的拐角,看见那只可爱的泰迪熊,刷地白了脸色。
那是年幼无知的年纪,跟了主人不到一年。他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主人要挑几件衣服,打电话叫他跟从。选好衣服,主人罕见地在附近下车,挥退跟随的人,和他并排走路。
甚至为了照顾他年幼,稍微放慢了脚步。他们走在一起,就像是任何一对真正的兄弟。
当主人走出几步,发现他没有跟上时,他正停在一家玩具店橱窗前。那里面有一只浅棕色卷毛的玩具熊,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他被迷得迈不开脚。主人折回来,俯下身问他,“你喜欢吗?”他说,“回主人,浅默想要。”然后主人走进店内,刷了一下一张薄薄的卡片,抱着熊出来。他还记得当时是露出怎样欣喜的神情,笑着说谢谢主人。主人没说什么,打个电话,一会儿车开过来接他们回家了。他抱着这只有他一半高的熊,几乎以为,那天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
但是一回家,什么都变了。
主人把玩具熊放在墙边的矮柜上,他看见主人后退,拔枪。射穿了玩具熊。速度快到他来不及哭。“许浅默,你是我买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要哄的我高兴,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我不给的你不能要。”主人语气温和得就像问他喜不喜欢玩具熊时一样,甚至神情别无二致。“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喜欢什么东西,别让我看见你喜怒形于色。你知道你不过是个玩具,我今天能打烂这只玩具,改天就能撕了你。”“我不罚你,乖,你开一枪今天就算过去了啊。”主人把枪递给他,温和中透出一种不可违背的严冷。浅默抖着手,接连枪响,他不知道开了几枪,一直到枪里没有子弹还在持续。
一片狼藉。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枪响,第一次开枪。
自始至终,他吓得不敢哭,说不出话,几乎站不住。
玩具熊不会流血,他却分明听到了呻吟。
也许很多年以后,他终究能明白主人是为他好,在道上混,太明显的喜怒偏好将死无葬身之地。也许很多年以后,他终究能够像主人那样身居高位,微笑着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那有谁关心当年那个孩子的心情呢。
从那次开始,他知道没有人会在乎他。现在提起来,不过是再一次提醒他只是个玩具,活该被如此对待,生死不由己。
而我,居然曾经有一瞬间真的以为你爱我。
“主人,扔了它,或者您希望浅默去扔。”
“我说,扔了它。”一字比一字,蕴含了水汽。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昭城在浅默变了脸色那一刻意识到了自己做的有多么不妥。这不是提醒他那一次的伤害吗?只记得你喜欢过玩具熊,却以为你忘了于此带给你的伤痛。你总是不会表现出任何受伤的样子。
“我早上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出去了,我觉得应该跟你道歉就买了它,是我没想到,对不起……你等着,我马上扔了。”从未这样细心向任何人解释过,语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抓起玩具熊走出别墅,回来的时候浅默仍然站在原地。
“好了,我扔了。再也不会有什么能伤害你了。”他把浅默拥在怀里,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胸前衣服一片湿凉。
被主人抱住的瞬间,眼泪一下子涌出,仿佛忍了十年的眼泪决堤而出,如何停也停不下来。浅默哭得身体都颤抖起来。
十年委屈,换这一句承诺,值不值?
“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去逛街,买你喜欢的东西好不好?你想要什么都行。”昭城顺着浅默后背,轻轻安慰。
☆、第十三章
餐桌边摆放了两个棕色单人沙发,取代了原本的硬木座椅。是不是主人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柔软舒适,照顾到他的伤。主人细心为自己考虑,这是不是幸福的感觉?然而没有主人吩咐,到底不敢坐。
浅默恭谨规矩地站在桌边,微微躬身。重伤之下,仍然保持着最完美的礼仪。桌上摆着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浅默坐吧,我去热一下。”耽搁了许久,桌上菜肴已然冷却。
“不必,主人,浅默不想吃这些。”停顿了一下,“浅默想吃青华素饺。”浅默抬头,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丝微笑。这般无理取闹,主人一定不会再放过自己。主人,你能容忍我到什么程度?我们的身份注定我一生的寒冷,温暖过后的寒冷更伤人,不真实的温暖不如亲手打破。主人,给我一个不再沉溺的理由。
昭城抬手,想甩浅默一个耳光,然而最终只是揉了揉浅默被冷汗浸湿的头发。他脸色那么差,他维持着完美站姿的身体不可觉察地轻颤。他觉得他一定是抱着很大的期望这么说的,比起自己对他的伤害,这一点点小小的过分又算得了什么。
“你说的,我叫人买了你可别给我吃不下。”他把他今生能给的那一点点温柔宠溺,都给了他。
浅默是何等敏感的人,他感觉到主人掌风扑过来,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捕捉到了那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主人不会容忍他太多,但主人愿意为了他克制自己。这样就够了。
青华素饺是青港远近闻名的名吃,顾名思义,只有青港青华大酒店独此一家。一份十二个,是有钱人争相品尝的无上美味。半月形的饺子,面皮里融进了多少味名贵香料,晶莹剔透。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包裹着的红红绿绿的新鲜蔬菜。更是用最昂贵的红木燃烧蒸熟,时间控制精确到秒。每天只限量供应不超过五份,需要提前一周预约,仅仅面向青华最高级别的会员。并不是有钱就吃得起的。
像昭城这样打个电话派一个手下便能轻易买到,全青港别无他人。浅默以前跟从主人参加宴会时吃过一次,那个味道即使过了很久也难以忘怀。
不得不说浅默挑的时间正准,青华大酒店刚刚做出今天最后的一份,还没端上桌预约的客人就不得不让给昭城了。
然而美味摆在面前,浅默并没什么胃口。素饺是自己闹着要的,又不好不吃。全天下面对青华素饺这样的奢华美味硬着头皮举箸的人,大概也就浅默一个了。“吃不下了,主人吃吧,抱歉让您一直累到现在。”一向少食加上身上的伤,实在是什么胃口也没。六个饺子,又被主人逼着喝下半碗粥,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主人为自己从早上忙到现在,恐怕饭也没顾上吃。
“不想吃,放着吧。”回答他的,是冰冰冷冷一句话。
忽然心里升起一种可以称之为幸福感的东西,伴着酸楚。偶尔宠他一下,看他露出真心笑容,真的很好。他的痛苦明明是自己造成的,他竟还为自己的照顾抱歉。浅默给他的温暖太珍贵。心里感动,说出口的仍是冷漠,他和浅默都是口是心非的人。
墙上时钟敲过了三点。从吃过饭以后,浅默和主人并排坐在客厅那张宽大的几乎像床一样的沙发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即使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浅默仍然保持着谨慎,他顺着主人搂着他的姿势,不敢妄动分毫。多年积威,他实在说不准主人哪一时推开他,甚至一脚踹过来。
他觉得出来,主人几次欲言又止。
“浅默你听着,你父母安明先生与阮兰女士他们明天来接你走。”极快的语速带着模糊不清,想了一刻又一刻,最终这么说出口。与其浅默自己知道,不如他亲口告诉他。“您以为,浅默会信?”这么说的时候,其实已经信了。主人从来慎言。不知道怎么才好了,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吗?主人不要自己了。
安明与阮兰是越南出名的企业家,夫唱妇随,创下了不小的家业。他们的事业一直在越南本土发展,许昭城原本与他们并无往来。他们在几天前突然找到自己,说浅默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而昨天的DNA鉴定结果最终证实了这个事实。
那张薄薄的DNA鉴定书化为最沉重的巨石,一下砸在他头上,头破血流。陪伴自己十年的浅默,安静顺从的浅默,温柔隐忍的浅默,就要离开自己了。他一直把浅默当成了自己的私人藏品,从未认为浅默有一天会离开他。当然他可以拒绝,他的势力在青港还不至于惧怕两个外地企业家。可是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他们是浅默的亲人,自己什么都不是。
安明和阮兰近期开始进军青港市场,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认浅默,自己是青港的黑道世家家主,与他们也有些经营交叉。即便昭城清楚他们想利用浅默,可他们是浅默的亲生父母,就算是利用也会好好照顾浅默。
而浅默在自己这里能得到的只有不断的伤害。
我希望你过得好。
不想失去,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
所以他一个人喝酒喝到半夜,做下不可原谅之事。想再拥有浅默最后一次,想把浅默融进骨血。
“真的,DNA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血很容易得到。”昭城苦笑。DNA鉴定是用头发做的,这么说不过是想让浅默恨他离开他。
“您容浅默想一下好吗?”忽然呼吸就有些困难。“主人说吃过饭带浅默出去,还作数吗?”过了好久才开口,声音艰涩。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算数。”怎么忍心拒绝他。
☆、第十四章
青港最繁华的步行街,除了卖奢侈品的高楼,更多的还是市井风情,人流不息。一直开车开到不能开的地方,昭城才扶着浅默下车。既然是逛街,就一定是步行的。没有要办的事,只是走走看看。
从小害怕主人丢掉自己,所以只要走过一次的路绝对不会忘记。即使如此小心,这一天还是来了。
“主人,浅默想吃冰激凌。”看向街边卖冷饮的小摊,没有什么语气的冷淡陈述,配上一副孩子一般的笑容,却是打动人心的。收起所有不好的情绪,最后一天,就好好的度过吧。
“怎么,胃不难受吗?”丁霍告诉过他,浅默的胃病有多严重了。他从没好好待他。
“浅默想吃。”仍是冷冷淡淡的陈述,不过稍微撇了下嘴角。
“那一会胃疼别怨我。”这样小小的撒娇,没有人能够抗拒吧。可是以前浅默从不会这样,总是一副正襟危坐,有礼疏离的样子。为什么不早这样呢,你这个样子没人能够舍得伤害你。
放下那些沉重的心情,何不先过好这个难得的下午。
“累了吧,洗个澡去睡。”已经晚上十点了。看着他累,早想带他回家,只是他一脸高兴,难得他开心。
“主人,浅默永永远远只属于您一个人。浅默不跟他们走。”脸色苍白而坚定,他直视着自己的主人,用一种轻柔而不可违背的语气说。他坚持站着都有些勉强了,冷汗几乎汇成河。他不能输,输了就输掉整个后半生了。虽然主人待他刻薄,可回父母身边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对待。他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想得到的,必须自己去争取,去抢夺,这是主人教给他的,用无数的残酷。
一句话,打破了两人小心翼翼维持的和睦,空气成冰的声音清晰。
一路上两个人都小心避开这个话题,努力作出开心愉悦的样子,买了一些东西,甚至还在咖啡厅共进了晚餐。现在想来,那平静的逛街,明明是临行前的饯别。
“怎么说话呢,你想从头学一遍规矩?”昭城冷了脸色。从头学一遍规矩这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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