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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怀不乱-明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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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就说你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呀!”
李秀华抿嘴一笑,附和道,“是呀,三爷人好心善,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担心了。”
傅玉声听杜鑫说起,才知道原来自己没了意识,他倒不觉着有什么,只是身体很是虚弱罢了。因为见着了熟人,还忍不住开玩笑呢,“也不知我这胃痛与妇人生产之痛,哪个更痛呢?”
杜鑫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怎么比呀。”笑完了又说,“反正疼完了总是要好的,少爷好好的养着就对啦。”
傅玉声听了很高兴,连声的说:“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振玉刚才去换暖水袋,刚进来就听见他们在笑,见着傅玉声清醒过来,总算松了口气,将暖水袋塞到他被子里,嘱咐他躺倒休养,少说话。
傅玉声忍不住要抱怨,“你呀,你跟你爸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同杜鑫说两句话嘛。”
杜鑫连忙插话说:“少爷,你好好养着,别说话了。我天天来看你,等你好了我们再说话!”
傅玉声笑出了声,说,“你话太多,不要天天来,等我过两天出院,你再来看我吧!”
杜鑫非要再替他按脚,被他坚决的驱赶,终于恋恋不舍的走了。振玉送人出去,好半天才回来,他就问起孟青来,振玉就说,“陆小姐来了,爸陪她去见大夫。”
傅玉声哦了一声,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毕竟在名义上,只有陆少瑜才是他在国内唯一的亲属了。也不知道孟青心里怎样想,他很有些懊悔,就说,“也没什么要紧的嘛,叫她过来干什么?”
振玉低着头掩他的被子,压了好半天,才说:“也没什么,她正好找你有事情,听说你进了医院,就索性过来了。”
傅玉声哦了一声,蹙着眉头想了想,突然高兴起来,自言自语的说,“大约是玉庭有消息了,她着急告诉我。”
振玉起先没说话,大约觉着不好,说,“要是的话就太好了,”又安慰他说,“我听说有的人去北京参军的,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先去的北京,我也请同学们帮我打听了,你千万别想太多。”
又拿起报纸,捡了一些好消息,慢慢的念给他听,结果半张报纸都念完了,孟青他们都没回来。振玉放下了报纸,站起来道,“我去告诉他们你醒了。”
傅玉声嘱咐道,“叫他们别担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呀,老毛病了,她这么忙,还特意来一趟……”又嘟囔着说,“哎呀,搞了半天,我倒成了个林黛玉,三天两头的往医院里跑,还让人来看我,传出去多不好听呀。”
振玉答应了,结果等他们三个一起回来之后,傅玉声已经睡着了。
等他醒来,陆少瑜人已经不在了,灯也关着,只有孟青一个守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怔怔的看着他。
傅玉声笑了起来,说,“怎么不开灯,坐在这里吓人。”孟青说,“别开了,反正也要睡了,我等等也要睡,跟护士借了床呢。”
傅玉声知道他的脾气,劝他回去肯定是不成的,也就不说了。又记挂着玉庭的事,就问他陆少瑜是有什么事情,孟青想也不想,说,“陆小姐原本是要找你商量离婚的事情,结果你偏偏病了,她怎么还好提起?我让她先回去了。”
傅玉声心里是不信的,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就自嘲说,“我是个资本家,她应该早点同我离婚嘛!现在才提,晚了点!”
孟青突然伸手摸他的脸,声音很轻的问道:“是不是很疼?”
傅玉声知道他是说下午发作的时候,心里又酸又甜,埋怨说,“你太小题大做了,这也是老毛病了嘛。”
孟青嗯了一声,才说,“大夫说你这一向太操劳了,得好好养养,公司的事你就先别管了,身体养好再说。”
傅玉声拍拍身边的空位,说,“上来不?”
孟青摇摇头,大约是怕挤着他。傅玉声偏偏要拽他上床,孟青无可奈何,只好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半坐的姿势靠在床头,手不自觉的抚在他的头发上,慢慢的摸着。那轻柔的举动里有一种很异样的温情,就好像他是一件极脆弱的物件,不小心就会碎了破了,再难修复。
傅玉声抓着他的手,按住了心里那点古怪,仰着头问他,“孟老板,我怎么觉着你是在摸阿猫阿狗?”
孟青低头亲他的眼睛,淡淡的说,“不这么摸,别的摸法,你这样子受得了?”
傅玉声不料他学得这样坏,不免丧气,叹气说:“连你也笑话我。你说这叫别人怎么想呢?公安局来问个话,我就吓得病了,还进了医院,这不是更显得我心虚有罪吗?”
孟青有点生气了,坚持说,“三爷,这些都是谣言,是诬告,你怎么还听到心里去了呢!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别想这些了,天大的事情,有我顶着呢!”
那些日子,是孟青坚持要他在医院养病,谁说也没用,傅玉声猜他是拿这个当借口让自己躲躲风头,也就默许了。医生倒是时常的来检查,也不知忙些什么,他若问起,都说没什么,让他好好的养病。
后来公安局派人去了南京取证,说私设公堂一事证据不足,卖厂一事则是抗战以前的事了,不应再予以追究,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傅玉声以为终于能去公司办公了,可孟青却还是不许他回家,说,“你上次做完手术就没有好好休养,这一次一定要多养些日子,养好了再说。”
第345章
这时候傅玉声就已经起了疑心。结果又过了几日,例行查房的时候,病房里突然多了一位陌生的张姓大夫,后来傅玉声无意间听到护士们的闲聊,才知道原来那是从北京请来的肿瘤科主治大夫。
他的心当时就凉了半截,也不知最后是怎么走回病房的。
孟青回去给他取病号饭了,他恍惚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幸好没被撞见。
晚上人都走了,只有孟青一个在病床前陪着他,傅玉声突然问他,“孟阿生,你实话同我说,我是不是病得很重?”
孟青却难得的发了火,“胡说什么?让你住院,又不是让你胡思乱想。”发完脾气却又后悔,低声的跟他赔不是,“你别多想,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些丧气话?”
傅玉声好半天没说话,他心里头一次这样的乱,觉着原来死亡是这么的近,近得简直让人心慌。
年轻的时候去西北,被关起来当人质,破门外就是端着枪的兵,他似乎也没怎么怕过。是不是人越上了年纪,就越怕死呢?
他瞥了孟青一眼,说,“那个张大夫,听说是北京来的,是治肿瘤的名医呢,你还瞒着我呀?”
孟青僵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是,大夫跟我说了,是是肿瘤复发,要观察看看做不做手术,不做的话也没什么,说太小了,等长大点再做。这有什么呀?他拿不准,所以请了老师来看。你呀,就是怕你多想,才不敢告诉你。”
傅玉声却不理他,问道,“是不是大夫要找家属,所以你们才把少瑜叫过来的?”
“你这人,疑心病真重,她打电话到家里来,听说你进了医院,难道不要来看看吗?”孟青说,“她就算不是你太太,也是你的朋友。”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挑不出半点错处。可傅玉声心里慌得厉害,砰砰砰的直跳,就好像被人按住了胸口,简直喘不上气。
两个人在一起这些年了,这个人说没说谎,他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些话听着好听,他却一句也不信,也不知是谁教的。他的身体,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底子不好,又上了年纪,也不是没做过手术,那时候恢复得就很慢了,现在呢?更是可想而知了。
他躺在床上,转过身去,不肯看他。
孟青试探般的抚着他的肩,小声的哄着他,“又生气啦?气我瞒着你,是不是?”
他的鼻子发酸,抓住孟青的手,亲了亲,然后哀求道,“好阿生,我不开刀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孟青不由自主的攥紧了他的手,却很坚决的说道,“小手术,你别怕。这位张大夫很厉害的,做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家。”想了想,又说,“要是过两天他说太小了不用做,我们就不做了,好不好?”
傅玉声听他说得信誓旦旦,一点也不像以往自己生病时那种慌乱无主的样子,就忍不住要相信他,觉着是自己想多了,倒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的说,“我真是老了,怕死得很。”
孟青凑了过来,温柔的亲他的眼睛,喃喃的说,“谁说的,你一点都不老。”
傅玉声笑了出来,“胡说!那不成妖怪了?”
孟青见他终于笑了出来,松了口气,坐在床边继续哄他,“真的,那些年轻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
傅玉声撇撇嘴,不理他,突然想起一件更要紧的事来,“你又把我的眼镜藏哪里去了?我要看报。”
自从他再一次住院,孟青就不喜欢他太过操劳,连报纸也不许他多看,怕他费神。就算他说要看,孟青也不肯拿眼镜给他,自己取了报纸过来,一句一句的小声念给他听。
他眼下头一件关心的要紧事,就是朝鲜战场的战事,第二件,就是国际上的经济形势。
玉庭迟迟没有消息,他总是很揪心的,看看报纸上的捷讯,聊以安慰罢了。公司的事孟青不许他再管了,他虽然担心,却也没法子,所幸的是公司里都是老职员,总不至于群龙无首,乱了阵脚。
振玉每天都来,尤其是中午的时候,孟青嫌医院的饭不好,总是回去看着佣人做好了再带过来。振玉就替孟青念报纸给他听,念着念着就忍不住要加入一番议论,倒也很是热闹。惹得护士经常过来巡视,两人便仿佛小学生一般噤声不语,人一走,便又故态复萌。
不过这孩子很有些执拗的地方,实在让他想起当初的孟青。
这些日子因为他住院,振玉医院学校家里来回的跑,也很是疲累,孟青叫他不要来了,他却不肯,照样每天跑来好几趟,还时常的从图书馆借了新书带来给傅玉声解闷。学校太远,孟青心疼他这样辛苦,只许他一天来一趟,来了也坚决的赶他走。傅玉声看他们父子都这样顽固,就对孟青说,“他这个倔脾气,真是跟你一模一样,你还训他做什么?对着镜子说你自己两句就是了。”
第346章
孟青辩解道,“谁说的,我当年可没他这么倔。”
傅玉声一时没忍住,终于笑出了声来。
孟青泄了气,无奈的说道,“好吧,你说说看,我还有什么毛病?”
傅玉声用手拍拍身边的空位,孟青老实的坐了下去,等着听他说下面的话。
傅玉声靠在他的身上,半闭着眼,笑嘻嘻的说,“除了这个,再没什么毛病了。”
孟青瞥他一眼,道,“我不信,你不是总嫌我象块木头吗?这时候又觉着我没毛病了?”
傅玉声想了想,点点头,附和道,“这也算一条。”
孟青好笑起来,又问他说,“还有呢?不是嫌我对振玉太严厉?”
傅玉声哦了一声,拍了一下手,笑吟吟的说,“对,这个也得算上。”
孟青替他揉手,因为他早上连着写了几封信,嚷嚷着说手疼,一面说,“还嫌我不够进步,这也得算一条了。”
傅玉声睁开了眼,摆了摆手,“这还真不是。我呀,我也不够进步,总有些小资产阶级的思想。”
孟青却说,“我觉着你这样挺好的。”
傅玉声乐了,忍不住追问,“真的没毛病?”
孟青想了想,才说,“你呀,你什么都好,可就有一样不好,从我认得你,你就太喜欢招蜂引蝶。”
傅玉声连连叫屈,“哪里有呀,那都是太久以前的事情了!”
孟青抬眼看他,说,“哪有?眼前不就是吗?今早是谁夸护士头发烫得漂亮?”
傅玉声一时哑然,片刻之后颇无赖的说:“是烫得挺好看的呀。我只是夸一下嘛,实事求是,你不能不讲道理,是不是?”
孟青很轻的哼了一声,不再跟他就这个问题拉扯不清了。
后来手术还是没有做,傅玉声很是快活,天天念叨说要回家。孟青却没有他料想的那样高兴,在他再三的催促下,才打了电话叫司机过来接人。出门的时候,又把他包得严严实实,傅玉声好笑极了,说,“哎呀孟老板,这里是上海你还晓得啊,不是东三省!”
孟青说,“你呀,就是小资产阶级情调太重,爱臭美,穿得少,所以总是着凉,你讲什么都没用,让你穿几层就穿几层,少一件都不成!”
这哪里还讲得过?只好乖乖的听他的话,让穿几件就穿几件了,只是觉着丑,不大高兴,一路上就在催,快快快,快点到家,实在不想被人瞧见。
抗美援朝的时候,因为军需品供应量突增,政府发现了一系列贪污事件,于是在全国开展了轰轰烈烈的三反五反运动。
傅玉声也听说各个公司工厂都在搞,就疑心孟青是因为这样的局势所以不肯让自己回去。可他觉着,这于他也没什么影响呀。他只有一个贸易公司,职员也都是旧时的老职员,对他忠心耿耿,况且他回国,原本就不是抱着囤积财产的目的而回来,有些时候甚至是补贴了自己的积蓄进去给公司的人开薪水,实在没有对不起国家的地方。
他出了院就住在孟青那里,怕住在福熙路太招人瞩目。偶尔去公司,才知道他进医院后,有人向工作组揭发他,说他私套外汇,后来工作组要调查,公司的老职工就把账簿交了出去,查出来原来所谓私套的外汇是他拿自己的美元倒贴,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可还有不住工商界的人向工作组揭发他,只是不知怎么的被压了下来。
陆少瑜来看过他几次,总没有玉庭的消息。她对这件事很内疚,安慰他说,“你也别太担心了,他这样的大学生,总不会上第一线的。”
倒是他回家以后,竟然收到了一封从东北寄过来的书信。玉庭也不知托了什么人,等到木已成舟才寄出来,说已经奔赴战场了,希望他不要挂念,信里抱怨说部队上只肯让他做翻译,又说有捷讯会再给他写信的。
傅玉声总算是松了口气,当下就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结果孟青去给他拿到邮局投递,邮局的人说,这是东北的地址呀,这时候这个人肯定已经奔赴朝鲜了,写这个地址,跟部队没丝毫牵连,怕收信的人收不到。
孟青就没敢寄,也没敢告诉他,就这样瞒了他好些日子,结果玉庭第二封信寄过来以后才露出马脚。
这下可把傅玉声气坏了,好几天没同他说话,孟青天天翻着花样哄他。振玉偶尔撞见,实在看不下去,就说孟青是封建主义的愚忠,实在是要不得。
结果把孟青惹怒了,父子两人为了这件事,倒大吵了一架。
第347章
傅玉声在隔壁简直如坐针毡,几次想要走过去劝架,却又不敢走近,最后还是让老佣人过去帮忙劝了劝。
孟青忍着怒意走过来,傅玉声却早就忘记了自己还在同他生气,埋怨他道,“你同他吵什么呢?他说得也不错,你就是太让着我了。”
孟青舍不得同他吵的,忍住了没辩驳,只说,“都是我情愿的,不干旁人的事。”闷了半晌,又说,“你是我的人,我让着你,有什么错处?”
傅玉声笑出了声,说,“那你同他说嘛,你是和我拜过堂,成过亲的,是一家人。”
孟青瞪了他一眼,气他故意说这样的糊涂话,答道,“那你先同陆小姐说。”
傅玉声顿时变作了哑巴,摘下了眼镜来,装模作样的擦了起来。
给玉庭的第二封信很快的寄了出去,傅玉声很是惦念,每天都要问有没有收着回信,佣人听见都笑,说少爷心这样急。
孟青对着他,脾气总是很好的,说,还没呢,明天再去看看。
傅玉声坚持要去公司,孟青拿他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你要喜欢去公司,那就去吧,一个礼拜去两三天就好,行吗?”
傅玉声在艰苦的交涉中取得了这样一点小的胜利,很是得意,所以见好就收,得寸进尺的要求也不再提了。
他去公司的那几天,孟青总是陪着他。他在公司里办公,怕孟青等着无趣,就拨出半个小时,让他教公司的职员打拳,美名其曰强身健体,大家也非常的欢迎。
日子就这样寻常的过去了,玉庭的信寄来的时候,于他,总算是一种小小的安慰。当然,他更盼着朝鲜战争快点结束,玉庭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对于别的,实在没有什么苛求了。
每当前线传来捷报,傅玉声的心情就颇受鼓舞,他还同孟青说,等到战争结束,廷玉也就能回来了,那时候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他在信里从来也没提起过自己生病住院的事情,只说贸易公司的事情忙,上海各界为了战事有许多的义演,他忙得一场也顾不上看,很是可惜。又说等他回来,再一起去看也无妨。
自从上次住了院以后,他的身体就忽好忽坏,总的来说,还是坏的时候多,好的时候少,时常的不舒服。
孟青请大夫开了许多的西洋药,每天都看着他吃,他有时候心情坏,闹起了脾气,不肯吃,孟青就威逼利诱的哄他,傅玉声很吃他那一套,总是被他哄得很高兴,乖乖的把药吃了。
因为他身体变差的缘故,很多事情孟青都不许他做了。到了清明,他执意要去上坟,孟青起先很不同意,傅玉声就说,“我在上海,也没什么亲人了,我的父母,你难道也不许我去看望吗?”
孟青没有办法,也只好陪他一起去了。
他又犯起了固执病,除了祭奠亲人,还要去看望那些逝去的故人。他年纪也大了,站在故人的坟前,原本就容易心绪低沉,这一天下来,连孟青也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说他了。
结果傍晚回到家里,才发觉振玉已经悄无声息的搬到了学校教工宿舍。
后来他才知道,振玉原本是想要同孟青一起回东台给母亲上坟的,孟青没有答应,转天却陪他出门上坟,这让振玉很是想不通。
傅玉声知道了以后,自然很是不安,他同孟青说,“你去劝他回来住吧,我去福熙路住,还宽敞些。”
孟青不肯,说,“他已经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我还要把他绑在家里吗?他既然不喜欢住在这里,那就由他去吧。”
这对父子是一样的脾气,一样的倔强,谁也不肯先低头。
朝鲜战争已然进入了谈判的阶段,大家都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傅玉声的精神也好了很多,他时常的回福熙路,吩咐佣人收拾一番,又买了很多书放在家里。他同孟青事先约好,说,“他在战场上待了好几年,好不容易能回来,我总要多陪陪他的。”
到了停战协议签订的时候,他已经连着几个月都没有收到玉庭的家书了,他总是跟孟青说,怕是玉庭就要回来了,可胜利的消息并没有把他唯一的小弟弟带回上海来。
玉庭在美军飞机的轰炸中不幸牺牲了,他和他另外七名战友都被埋葬在了遥远的朝鲜,不能回到上海和他的亲人团聚。
第348章
傅玉声的反应却很出人意料。
他激动得厉害,坚决的不肯相信这样骇人的噩耗,他反问报信的人,说,“既然玉庭牺牲了,为什么不把尸骨带回来?”
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肯伸手去接那张薄薄的烈士证书。
前线牺牲的官兵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在谈判期间,战事更加频繁,就连谈判地点附近还有敌机徘徊轰炸。等到谈判结束,三八线划定,战友们牺牲的地方就成了不能跨越的地方,谁愿意把日夜并肩战斗的朋友留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呢?可作为一个军人,情不情愿,都只能遵守命令和纪律,离开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前来报信的军官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肯相信,最后留着泪离开了。
傅玉声仍是很生气,他私下里同孟青说,“一定是被俘虏了,他又不拿枪,又不上前线,肯定不会死的。”
他这样子,孟青实在没办法劝他,只好顺着他说,“也许他福大命大,真的还活着也不一定。”
他说不相信,可心里毕竟是很怀疑的。自从部队的人来过以后,他连着好些天都觉得胸口发闷,上不来气,半夜时常的惊醒,一身的冷汗,莫名其妙的发慌。又过了几天,胃病又发作起来,吃了东西就吐出来,孟青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说没什么要紧,要在家里养着。孟青发了急,对他下了最后通牒,说,“要么你自己走着去,要么我抱着你去。”
傅玉声愣了半天,突然耍起了无赖,说,“我不信。你打拳是厉害,可你又不是大力士!”
孟青二话不说,突然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傅玉声惊愕不已,连忙的告饶,孟青这才松手放开他。
傅玉声仍是要找借口,嘟囔说,“我这两天没怎么吃饭,瘦了,被你占了便宜。”
孟青突然转过了身去,傅玉声心慌起来,连忙拉他的手,说,“我没什么事呀,就是天气热,不太想吃东西罢了。”
孟青垂下了头,声音闷闷的,简直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他说,“真是的,我是笑你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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