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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怀不乱-明珠-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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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青突然转过了身去,傅玉声心慌起来,连忙拉他的手,说,“我没什么事呀,就是天气热,不太想吃东西罢了。”
    孟青垂下了头,声音闷闷的,简直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他说,“真是的,我是笑你呢,你呀,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傅玉声心口发紧,眼角发涩,想笑两声,也回一两句俏皮的话,却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坐了下去,抓着孟青的手不肯放,好半响才小声说道,“阿生,我们不去医院,好不好?”
    孟青手上用了力气,捏得他发疼,“我们去看看,大夫说没事我们就还回来。”
    于是就这样,他又一次的住进了医院。
    陆少瑜也来了,他是在窗边瞧见的,来的时候急匆匆的,仿佛被什么追赶着。他若有所思的离开了窗前,一个人坐在病房里,怔怔的发着呆,直到他被走廊上的脚步声惊醒,这才慌忙的整理心绪,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孟青过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身旁并不见陆少瑜的身影。傅玉声一个字也没有问起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埋怨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呀。”
    孟青很轻的嗯了一声,说,“大夫说没什么事情,我问了问你身体那么弱,怎么养好些,他就跟我多说了说。我们明早就回去吧,今晚先在这里睡一觉,不要折腾了。”
    傅玉声听他这样说,片刻也不肯多留,一定要回去不可。孟青坐在床边看他,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哄他道,“玉声,别闹脾气。”
    傅玉声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两声,才说,“这时候又不叫我三爷啦?”
    孟青不说话,眼角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纹,坐在他床边,脱掉了鞋子,和他挤在了一张床上。
    傅玉声半真半假的推了他一下,说,“小心护士来了训你。”
    孟青把手放在他的腿上,很不讲道理的说,“我不管,让她训就是了。”
    傅玉声笑出了声,说他是个老顽固,不配合人家小姑娘的工作。
    孟青满不在乎,“反正我就是顽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傅玉声啧了一声,说,“你这样子,象什么嘛,不讲道理。”
    孟青索性说,“反正我就是不讲道理。我跟你讲了这么些年的道理,有用吗?还是不讲道理的好,我就是这样子,你后悔了也没用,反正你赶我我也不走。”
    傅玉声是不肯吃亏的,连忙振振有词的说,“哎呀,孟阿生,你说话不讲道理,这可不好。要说喜欢后悔的人,那可不是我。我还要跟你算算账呢,我统共就赶过你一回吧,你可赶过我好几回呢!”
    孟青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用手拍了拍床,板着脸说,“睡觉!”
    
    第349章
    
    傅玉声哪里肯老老实实听他的话?他轻轻的推着孟青,非要问出一句话来不可,“不行,非得说个明白不可,你是不是都忘了?”
    孟青瞥他一眼,说,“怎么能忘得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认真起来,又说,“也是,是我对不住你,所以得伺候你,做牛做马的还给你,还到一百岁也换不清,好不好?”
    傅玉声突然一阵子心酸,他眨了眨眼,小声的说,“那不行!我也要做劳动人民,不要你伺候我,等我好点了,我也伺候你,好不好?”
    孟青想要笑,却偏偏板着脸,说,“我的三爷,你也要做劳动人民?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会干什么呀?你连顿饭都做不好,我不伺候你,你可怎么办呀?”
    傅玉声哑口无言,想来想去,除了替他染头发,竟然没有第二件可以拿出来夸口的事情了。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有佣人来做,他何尝当真做过什么呢?偶尔替孟青叠件衣裳,也不能叠得十分整齐。
    傅玉声面皮发红,悻悻的说,“那是你不肯教我。这些事情看着也很简单嘛,我若是要学,自然也是学得会的。”
    孟青笑出了声,低声的哄他道,“是是是,玉声这样的聪明,什么学不会呢?”
    傅玉声这才心满意足,说,“明天回去就学。”
    孟青满口应允,没有半点迟疑。
    大约是因为生病,身体不好的缘故,他总是很容易困倦,即便是在医院这样陌生的地方也不例外,倦意早早的袭来,让人无法抵抗。
    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医院里的缘故,夜里竟然难得的梦到了玉庭。
    梦里是一片雪地,厚得厉害,简直迈不动步。奇怪的是却不冷,大地上雪光莹莹,月亮犹如大大的银盘一般,映在半空之中。
    玉庭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扛着一把枪,似乎是在站岗,比在相片里看到的,更加真切,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他的脸色很白,看起来却很有精神,枪上的钢刃在雪光的映照下闪着寒冷的光,让人不由得颤抖。傅玉声欢喜极了,忍不住叫他的乳名,一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去。玉庭惊讶的转过脸来,看见是他,先是露出稚气的笑容,然后却转瞬间变了脸色,伸手驱赶他,急促的叫着三哥快走,不许他在这里停留。
    话音未落,就觉得轰然一声巨响,头顶仿佛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溅起的碎片击穿了他的小腹,他疼得昏厥了过去,失去意识前,浑浑噩噩的想着,竟然没能同玉庭说上一句话。
    醒来之后,看到孟青魂不守舍的模样,又看到陆少瑜,杜鑫,振玉等人也都在,正守在一旁,不免觉着惊讶。
    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半夜的时候休克了,幸亏孟青睡得浅,发觉不对,连忙通知大夫,这才抢救过来。
    傅玉声还是有些咳嗽,笑着说,“大半夜的,把大家都闹起来了,真是我的罪过。”
    陆少瑜眼圈红红的,强打起精神,说,“玉声,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倒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傅玉声心里其实很明白的,却仍是顺着她的话说,“是呀,玉庭为国捐躯,其实是一件顶光荣的事情。我呀,我要把身体养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杜鑫插话道,“少爷,我早就说了,你这样福大命大的人,鬼门关前走一遭,阎王爷也不收你。少爷,宽宽心,别想玉庭少爷了,赶紧好起来吧。”
    傅玉声笑笑,说,“不想他了,不想了。”
    只有孟青什么都没说,坐在他的床边,手一直放在他的小腿上,神情有点怔怔的。
    听说他醒了过来,护士就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大夫也过来了,他舍不得孟青离开,恳求了两句,还是没有用,所有无关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孟青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可背影看起来那么的惶然。
    傅玉声这时才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真的醒不来,这个人会怎么样呢?
    他的心口突然针扎一样的疼了起来,疼得简直喘不上气来。他求大夫让孟青进来,坐在他身旁,这才感觉好了些。
    因为半夜这一次出血性休克,所以出院一时片刻是出不了了,又连着住了好些天。来看诊的大夫络绎不绝,傅玉声身心俱疲,他几次同孟青说要回去,孟青安抚他,等你好一点再回去。
    傅玉声心里很清楚,这病怕是好不起来了,可他不敢这么对孟青说。若是自己也说出这样绝望的话来,他不知孟青受不受得住。
    孟青以为瞒得很好,觉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很明白,他这一只脚已经踏了过去,另一只脚迈过去的那天,怕是不远了。
    傅玉声背着孟青向护士要了纸笔,趁他不在的时候就偷偷写几句,听到他回来,就赶忙把纸笔藏在枕头底下,装作没事一样。要写的话断断续续的写着,信纸上到处都是涂改的痕迹,最后连自己也觉着懊恼,想着写好了以后一定要仔细的誊写一遍。
    孟青的头发渐渐露出了斑白的颜色,尤其是转过身的时候,总显得异常的苍老。每次看到,都在他心头割了一刀似得,简直不能忍受。
    因为他身体越来越差,吃得越来越少,吐得更厉害,所以只能吃流食,孟青就让厨子熬粥,然后一勺勺的喂他,又怕他吃得多难受,所以每次只喂小半碗,过一阵子再喂。为了这个,还特意去买了一个保温壶回来。
    傅玉声要自己吃,孟青不许,这个人原本就倔强,上了年纪,愈发固执得厉害。
    傅玉声身体虚弱,没办法同他争执,只好顺着他。因为身体这样差,很多他喜欢的事情都做不了了,未住院前,还可以去公司走走,现在却仿佛坐牢一样,被关在了医院里。
    孟青有时同他开玩笑,说是在养麻雀,意思是说他吃得少,却又坐不住,总是动来动去。傅玉声就说他是小老鼠,胆子小,不敢离开老鼠洞,总之就是很嫌弃现在住着的医院,急切的想要回去。
    陆少瑜常常的来看他,他忍不住打听廷玉的消息,因为好些日子没收着廷玉的信了。因为之前的信件总是遭到美方的扣押,还是陆少瑜通过侨办给他想办法,一封封的递过来的。
    最近却不知是怎么了,毫无音信。
    
    第350章
    
    陆少瑜为难极了,知道瞒不住,还是告诉了他。
    她辗转的托人打听消息,原来有人检举廷玉和一班时常聚会的华人是共产主义小组,说他们都是共产党,他的学业被无缘无故的中止了,就连骆红花都被连累,搬了好几次家。廷玉想要顺利毕业,也为了避嫌,所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再给国内写信了。
    傅玉声听了以后沉默了许久,陆少瑜走后,他突然同孟青说,“我也不该给大哥写信了,免得连累他。”
    孟青皱起了眉毛,想说什么,可还是咽了下去。
    傅玉声想,这样也好,大哥年纪比他还大一轮,若是因为他的死讯,有了什么好歹,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可是这样一想,又看到眼前的人,便心慌得喘不上气来。
    他若是死了,这个人呢?他简直不敢想,不由得抓紧了孟青的手。
    “你若是突然不写信,他们才要牵挂呢,怕你……”孟青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想了想,才又说,“偶尔写一封,报报平安也好。”
    傅玉声犹豫片刻,试探的问他,“大夫到底怎么说呢?住了这么些天都不放我回去,是不是要做手术呀?”
    孟青看了他一眼,“好端端的,做什么手术?你呀,就是伤心太过,以后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又说,“你不是最不喜欢做手术吗?上次从美国回来,你还抱怨了好久呢。”
    他身体原本就不好,又上了年纪,上次做过了手术,总觉着元气大伤,不如以往,所以忍不住同孟青抱怨一番。孟青则毫不客气,说他是手术后没有好好休养的缘故。
    “那就回去,我不愿意住在这里,还是家里好,就是看看院子里的花也高兴些。”傅玉声低声的恳求道,“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他憋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简直想要戳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却又那么的不忍心。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不愿再吃那些昂贵的西药,也不愿就这样在医院里一点点衰弱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
    他捉紧了生命力最后一片流光,想要同眼前的这个人安安静静的度过。但即便这样小小的心望,他也不敢太明白的说出来,怕这绝望太深,太重,会将人最后的一点力气都拖垮。
    孟青原本要端糖水的手僵在了哪里,半天才看向他,“真的想回去?”
    傅玉声乖乖的点头,说,“回去。”又说,“我还惦记院子里的海棠呢。”
    孟青看了他许久,真是奇怪,他同孟青这样久了,从来没见过那双眼睛那样子看着他,就好像一汪极深极大的湖,深得什么也看不到。
    孟青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交叠,仿佛下定了决定,答应道,“好,我们回去。”
    傅玉声将汽车送给了公司,又送给了司机一笔钱,厨子也送走了,家里只留了一个老佣人,因为年纪实在大了,不肯离开他,他舍不得送老人走,所以仍旧住在一起,倒也不做什么事,煮煮饭,弄弄花草罢了。
    傅玉声同孟青说,自己总算是又朝着“脱离资产阶级”的方向迈了一步。
    孟青却说,“三爷不用改,我觉着你这样挺好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比谁都好。”
    傅玉声笑他思想落后,孟青就点头说是,耳朵里却一点也没听进去的样子。
    奇怪的是,回到家里以后,他反倒慢慢的好了一点,这让他又生出一点期望来。孟青也格外的高兴,总是说,“早知道就不去医院了。”但他也只是说说罢了。大夫开的那些昂贵的西洋药,他每天都看着傅玉声吃下去,一颗也不能少。原本从来不看表的人,为了这个还特意放了块怀表在身上。
    傅玉声同他抱怨,说他比医院里的小护士还看得严,晚吃一刻钟就不成。孟青瞥他一眼,就说,“在医院里怎么不见你说人家管得严呢?你就是看人家好看,所以才听话。我说什么你都不肯听。”
    傅玉声一听话头不对,连忙乖乖的吃药,吃完了就发誓道,“娘子说的话我都听的。”
    孟青露出一丝笑,却仍旧板着脸,问他,“不生我的气了?”
    傅玉声连忙信誓旦旦的说,“我几时生过你的气呢?”
    他最近觉着身体好些了,又看见报纸上刊登着许多地方剧团来沪演出的消息,忍不住心痒痒的,求着孟青要出门,想要去剧院看戏,孟青总是不许,特意买了戏片子回来给他听,他就有些闹脾气。
    最后还是孟青让了步,两个人商量好了,只看半场,不能太累,他这才算罢休,可回来之后仍是念念不忘,觉着不能看满整场,着实的遗憾。孟青看他身体状况似乎还好,赶在最后一场,又带他去看了一次,才算了足了他的心愿。就这么着,倒也看了好几场。
    孟青被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气笑了,轻轻的捏着他的脸,说,“你呀,真难伺候。”
    傅玉声反问他道,“这些戏不好看吗?”
    孟青被他那样认真的望着,实在说不出半个不字,只好说,“好看。”
    傅玉声心满意足,说,“是呀,你看得也很高兴嘛。”片刻之后,又指着报纸兴致勃勃的说,“阿生,我还想跟你去看这个。”
    孟青装作没听到一样,喝了口茶,说,“晚上只能陪我去散步,半个钟头就回来休息。”
    傅玉声悻悻的合上了报纸,嘟囔说,“法西斯。”说完却又笑了,讨价还价的说,“我要去人民公园。”
    孟青只好答应了。
    院子里移过的那株老海棠又开花了,满满的开了一树,却又仿佛含羞似得,白玉一般的花枝低低的垂了下来,让人爱怜。
    傅玉声最喜欢坐在海棠花旁晒晒太阳,身上暖融融的,晒着舒服些。他还想看书,孟青不许,怕太阳底下看书会伤眼,傅玉声就躺在他身边,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孟青总是安静的陪着他,轻轻的把薄毯子拉上来给他盖着,静悄悄的等他睡醒。
    
    第351章
    
    那阵子天气不冷又不热,极少有风。院子里满是眷眷的春意,鲜嫩的新叶衬着雪一般的娇花,高高低低,深深浅浅,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傅玉声刚刚睡醒时,总会有些怔忪,不知这是何时何地,孟青看他眼神糊涂,就忍不住要凑过来亲他一下,傅玉声唇角带着笑,却说,“趁我睡着,也不知偷亲了我多少下。”
    孟青满不在乎,说,“你的人都是我的,亲几下算甚么呢?”
    傅玉声一时哑然,半晌才说,“油嘴滑舌!”
    孟青想都不想,张口就说,“也只能望望三爷的项背罢了。”
    傅玉声不由得失笑,怪只能怪自己这个打嘴仗的老师当得实在好。
    还有一次也吃了败仗。
    因为今年海棠开得似乎格外的好,傅玉声喜欢极了,同他说,“人恨海棠无香,我却觉着其实不必苛求。海棠已是仙子,若再有香气,便显得俗了。”
    孟青听到以后突然笑了一下,说,“你那些西洋香水呢?俗还是不俗?”
    这个人上了年纪,反倒变得坏心眼了。
    傅玉声回到家以后,精神好些了,可身体还是不太好。尤其是上一次休克之后,心肺都衰弱得厉害,有时候呼吸也觉着困难,很容易咳嗽个不停。
    因为这个缘故,家里经常洒水,生怕有一丝的飞尘,饮食只恨不能更清淡,连他往日里那些进口的法兰西香水也通通没收了,锁在箱子里,难见天日。
    院子里的海棠,若不是因为没有香气,只怕也被他连根拔起了。
    傅玉声想了想,自己倒先笑了,笑他口是心非,说,“明明有几瓶你也觉着好闻的,自己倒忘了?”
    孟青理直气壮的说道,“洋人喷香水,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味道。三爷谪仙一样的人,其实不用那些东西才更好。”
    傅玉声被他逗笑了,故意说,“我是个俗人,做不得仙人,只能同你在人间做一对夫妻。”
    孟青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抓紧了他,说,“我们两个做长久的夫妻。”
    那封信断断续续的写着,却比在医院里时写得慢了许多,孟青在家里,很少会离开他太久,有时写一两句话就要藏起来,所以也写得很少了。
    他总是浑身无力,很容易就困倦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却都丝毫不肯提起生病的事。
    家里的海棠极多,振玉移走了几株种在学校里,回来跟他们说原本移过去的时候还开着花,却不知怎么的枯萎起来,孟青随他去看了看,回来跟傅玉声说大约是水浇得多了。
    傅玉声突然想起来振玉颋玉两人小时候把海棠根挖坏的事来,便忍不住难过,也不知道颋玉甚么时候才能回来。
    廷玉的信,原本就是写给孟青和振玉的,不过偶尔有几句提到他罢了,可他却很喜欢,每字必复,总是洋洋洒洒的写了许多。大约血脉相连,总是割不断的。
    当面讲不出的话,藉由纸笔,总能抒发一二。
    如今断了联络,连那只言片语也看不到,实在免不了要觉着伤心。
    他同孟青说,“那时候一家人因为战乱分离,总以为战争结束,就终于能够团聚了,谁知道还是天各一方。”
    孟青不愿意他提起这些伤心事,就说,“叶落总要归根的,谁想远离故土?现在刚打完仗,等过两年就好了,那时候他们就能回来了。”
    傅玉声简直不敢看他,自己哪里还有两年?
    他的眼睛发涩,慌忙的闭上了眼,清了清喉咙,才敢说话,“好呀,不过那时候我陪着他们,你又该不高兴了,是不是?”
    孟青笑出了声,说,“我哪里是你这样小气的人?”
    傅玉声这时候已经瘦得厉害了,孟青给他揉手的时候,简直丝毫力气也不敢用,只是轻轻的用指腹推揉着。
    傅玉声想想,不由得笑了,说,“是,你倒是个‘贤妻’的典范,倒是我,一向很小气,”突然问他,“你还记得杨秋心吗?”
    孟青笑着问他,“三爷,你这是真心夸我吗?是在说反话吧。”
    傅玉声这才想起来当初因为她起的那一场争执,倒很是后悔,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气量小的人。”又喃喃的说道,“也不知她如今人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呢?若是她还活着,我想带她去看看永京的坟,带她去上一炷香。”
    他同陆少瑜提过赵永京的事,想要替这位旧友重修坟墓,陆少瑜说政府在考虑修建烈士公墓,若是核实之后,能将坟墓迁入烈士公墓最好了。
    傅玉声出院以后,政府合并了几处公墓,赵永京的身份经过核实之后,准许迁入烈士区,这件事让他高兴了很久。
    他身体不好,孟青不许他去上坟,他很觉着遗憾。孟青看管他很严,也是情有可原,是怕他经不起折腾。最后还是孟青亲自去了一趟,跟他讲了一遍,说墓碑修得很工整,又给他背了墓碑上题的字,傅玉声听着听着眼泪就下来了,孟青为了这个很是后悔,觉得不该引他伤心。
    很快就到了夏天,日子一天天的热了起来。
    
    第352章
    
    孟青每天都去打井水回来,泼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将家里洗得一尘不染,犹如镜台一般。又在院子里搭起了个很高的棚子,连着海棠花一起遮住了,到了晚上,屋子里热得睡不住,他就把藤床仍旧搬出来,同傅玉声睡在院子里。
    或许是天气热,傅玉声越发的吃不下东西,他同孟青说想要吃冰结涟,孟青怎么敢答应,往日里连冰的西瓜都不敢给他吃呢,更何况是冰结涟?就这样耐着性子哄了他很久。
    傅玉声每天都要吃西洋进口的止痛药,可后来几乎天天都要发作,吃药根本没甚么用处了。痛得厉害的时候,傅玉声怕孟青察觉,便只好闭着眼睛装睡,冷汗一层层的出。孟青大约是知道的,默默的给他擦着汗,却并不说什么。可不知不觉的,家里的药就多了许多,总有些新开回来的药,是从来都没听过名字的。
    夏天最热的时候,孟青也不敢把铜扇对着他吹,生怕把他吹病了,凉的东西也丝毫不敢给他吃。傅玉声的身体越发的虚弱,每天只能吃下去一点点东西,孟青发愁得厉害,有时候熬了糖水给他喝,他勉强能喝半碗,再多一点就会吐。有朋友来探望他,他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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