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离_渐却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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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舒服服的‘抹完药油’后，鱼余全身放松的躺在床上，想了想，又往里窜了窜，尽可能的给段戈留出一块儿看起来还是不大的地方，随后掀开被子拍了拍：“快来，被窝暖和了。”
　　这一幕在段戈眼里，就像是一个白嫩嫩的大鸡蛋躺在锅里乖巧的冲他招手：快来，可以吃了。
　　于是段戈立刻扑了进去，紧紧的贴着鱼余躺下，两个人手臂贴着手臂，脚丫碰着脚丫，亲亲密密的盖着一床被子。
　　关了床头灯鱼余闭上眼睛，疲惫瞬间袭来，朦胧中感到身边的段戈一拱一拱的不断往他这边挤来也没在意，毕竟是单人床小了些，可能是太挤了吧。
　　回了陌城的第二天张至白就不见了踪影，对于张至白这种神出鬼没的行为鱼余早就见怪不怪，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感到怀里暖呼呼的，胸口毛绒绒的，还有点湿，鱼余掀开被子，就看到段戈把脸深深的埋在他胸口，因为鱼余昨晚直接光着上身睡了，此时段戈脸颊贴着鱼余的胸口，相贴的皮肤十分热烫，湿漉漉的感觉正是从段戈嘴角缓慢流出来的口水。
　　鱼余动了动，悄悄把自己压在段戈身上的腿拿开，然后轻轻拍了拍段戈的脸颊，叫他：“段戈？醒醒，中午了，起床了。”
　　纤长微卷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神有些呆滞的慢慢爬起来坐着，随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一片湿腻，目光又缓慢移向鱼余的胸口，果然一片亮堂堂的水光堂而皇之的待在那里。
　　半响，段戈仍旧一动不动，目光盯着鱼余沾满口水的胸口，那神情跟见鬼了一样。
　　鱼余好笑的拍了拍段戈的肩膀，越过他起身下床，饱含笑意的留下一句：“你还小，流口水而已，很正常。”
　　随后鱼余便去了浴室，很奇怪的，向来洁癖、满身穷毛病的鱼余并未因身上沾上段戈的口水而感到恶心、厌恶，反而是只觉得段戈那副模样十分好笑。
　　而此时段戈仍旧呆坐在床上，嘴巴微张，抹完口水的手掌还摊在身前，神情似乎极为震惊，那模样就像是流口水是个多么令人不敢置信的一件事。
　　殊不知无论是身为恶名昭昭的楚天钦还是如今深藏不露、层层面具的段戈，他总是有自己的自负在那里的，他冷静、残忍，嘲笑世人，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流口水的一天，还是在心上人的胸口，还……还被心上人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出去玩到很晚，差点就赶不上零点了otz
　　感谢：


第35章　回到陌城35
　　从中午被鱼余叫醒；　段戈整整呆坐了半个小时；　那副看破生死、此生无望的可怜样子，真真是让鱼余以为流口水变成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他没想到这个向来乖巧、自立又早熟的少年；　也有特别在意形象的时候，但是鱼余内心却特别不厚道的觉得这样子的段戈十分可爱。
　　不过还好半小时后；　段戈就恢复了正常，收拾好自己期期艾艾的跟在了鱼余身后，像个小尾巴，虽然这个尾巴有点大。
　　“叫外卖吧？下午我得开始直播了，都这么久没播了，也不知道什么样了。”
　　“外卖不干净的；　鱼余哥你不是有洁癖吗？我给你做吧！我会做饭的！”段戈歪头想了想，拒绝了鱼余吃外卖的决定。
　　“订我常吃的那家，反正看不见他是怎么做的；　再说家里也没菜可以做饭啊。”
　　鱼余说着就利落的订了两份饭；　段戈见此偷偷的叹口气，所谓的洁癖，果然都是骗人的，惯的穷毛病。
　　作为一个在去参加线下活动前已经保持在了稳定五千观众的小主播，时隔了一周左右；　鱼余再开直播，并没有他之前预想的没什么人看、早就被遗忘的情况存在，相反；　鱼余的直播间人气爆棚，刚开始了十分钟，瞬间上来了一万多的观众，那明晃晃的五位数简直要让鱼余以为是错觉，自他成为主播以来，第一次有了上万人观看。
　　其实这不算奇怪，毕竟鱼余在线下活动也有十分出彩的时候，特别是最后的UW比赛，大败了职业战队烈火，更是爆出了鱼余WIN战队前职业选手的身份，再加上鱼余那一张奶白的娃娃脸，还是很有热点的。
　　观众多了，热度上去了，弹幕也就多了，弹幕多了，是非就多了。
　　比如嘲讽、谩骂鱼余自以为是、动手打人的。
　　比如爆料一些所谓‘前职业选手鱼余’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的。
　　多数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在根据个人色彩、个人主观进行添油加醋，说出来就成了一个个像模像样的所谓‘事实’。
　　鱼余只有一个房管，就是CD718，虽说之前已经订下了周榜第一成为房管的规则，可是每一周的周榜第一却永远是CD718，他或许是许久不出现，或许是每天都来，反正肯定是要比周榜第二多送出一些礼物来，那架势就像是在说：‘这个直播间的房管只能有我’一样。
　　但是此时只有一个房管的缺点就体现出来了，没人帮他禁言。
　　那些讥讽、说些似是而非言论的人就算了，但是那些总是把生殖器、全家爹妈亲戚都挂在嘴边的，鱼余是一定要将他们永久禁言的。这要是曾经的鱼余，指不定就跟炮仗似的炸了，而现在的鱼余也会生气，却也冷静，只是一个个的禁言。
　　可在他正在进行游戏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一个个禁言，往往好好的一场游戏，就被零星几个臭鱼烂虾带节奏，导致整场游戏，直播间内气氛低迷、混乱。
　　当然也有很多支持他的、鼓励他的、还有更多要他开摄像头的。
　　鱼余叹气又叹气，对着麦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房管去哪里，摄像头下次开吧，我还没买。”
　　段戈一直坐在鱼余身后的床边，看着电脑屏幕上一行又一行的弹幕，每当有谩骂或是侮辱、嘲讽，段戈的脸色都要黑上一分，奈何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听到鱼余的叹气和呢喃，也只能越来越紧的皱着眉头。
　　结果因为心情不好，只直播了两个小时，鱼余就丧气的关了直播，仰头倒在床上。
　　“鱼余哥……”段戈犹豫的叫着鱼余的名字。
　　鱼余伸手抹了把脸，又是一声叹气：“我知道，不用安慰我。”
　　“如果什么都一帆风顺就太不正常了，从我当了主播，本就比其他新主播要顺利一些，不过是被人骂罢了，谁又没被人骂过呢。只是……人为什么要对你压根不认识、不了解、甚至没见过的人抱有那么大的恶意？辱骂别人、贬低别人他能得到什么？快…感吗？”
　　段戈默默躺在了鱼余旁边，静默了许久才说：“现实里受了委屈，总是要找个方式发泄，有层遮羞布的网络是最好的选择。”
　　鱼余伸手摆弄段戈的刘海儿，看他露出少有的、非常认真的表情，嘴角翘了翘，赞同的点头：“你总是那么懂事、又善解人意，没错，只不过是一些键盘侠罢了，现实里的孙子，网络里的喷子，真那么讨厌我，就顺着网线摸过来砍死我，我等着。”
　　话落鱼余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又恢复了平时的神采奕奕，鱼余总是这样，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大大咧咧又没心没肺，却会把某些事永远铭记在心里。
　　“鱼余哥还要继续直播吗？”段戈跟着也爬了起来。
　　“不直播，反正都关了，收拾一下出去买摄像头吧，明天必须要开摄像头了。”鱼余皱了皱眉，对于开摄像还是有些抗拒。
　　“我也一起去。”段戈立刻接话。
　　鱼余神情一松，说道：“当然。”
　　“那要去电脑城吗？”
　　两个人一起挤在玄关穿鞋，一个人扶着一边，动作自然又熟悉，就像是已经住在一起许久的兄弟、或是家人。
　　“不去电脑城，太远了，去附近的小店随便买一个吧，再去趟超市。”
　　八月末的天气，过了下午最热的时候，此时的阳光最是惬意，伴随着丝丝凉风，恰到好处的光线，走在路上心情也好了很多。
　　两个人随便进了家小电脑店挑摄像头，一听鱼余说要买电脑摄像头，店主便热情的拿出了好几种，带美颜功能的、瘦脸功能的、甚至是自带背景的，鱼余听的一头雾水，最后也只挑了个最普通但是清晰些的。
　　随后两个人去了超市，鱼余是想买些零食、方便面，段戈一听却说要买些菜，回去给鱼余露一手，鱼余见段戈不怕麻烦，也笑笑，表示十分期待。
　　超市人不算多，两个人推着购物车进去，慢悠悠的在一个个货架间乱逛，鱼余见到感兴趣的零食都会拿一个，想想再拿多一个给段戈，而段戈却专注在蔬菜水果、肉类上，两个人在购物上，倒是反转过来，一个爱好幼稚，一个注重营养。
　　因为张至白家里的厨房，除了锅碗瓢盆外就什么都没有，别说米面粮油，就是最基础的调味品都没有，所以挑这些东西也花了不少时间，最后两个人一起推着个装的满满的购物车去排队结账。
　　两个人谈笑间，在旁边的出入口突然有个老太太在空手出去的时候，两边的检测器突然‘嘀嘀嘀嘀’的响个不停，随后立刻有几个女店员跑了过去，使劲扯过一脸惊慌失措的老太太大喊：“你偷什么了？给我掏出来！”
　　几个女店员声音尖锐、嗓门极大，伸手紧紧掐着老太太的手臂，其他人就去翻老太太的衣服口袋，甚至是拉扯她的外套，将老太太洗的发白却很干净的外套给扯了下来，裤子几乎给脱到一半，露出里面的老式背心和褪色的内裤边缘。
　　最终几个女店员从老太太的衣服里翻出了两个压的干扁扁的面包甩在了收银台上，一个个眉眼凌厉又鄙视的看着衣衫不整、彷徨无助的老太太。
　　此时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时不时对老太太指指点点，难听的话语丝毫不遮掩音量的一句句刺了过来。
　　老太太本来梳的十分整洁的花白头发此时凌乱四散，她颤巍巍的弯腰捡起被女店员扔在地上的外套，提起自己的裤子，套上外套，双手颤抖的在身前互相缠搅，几个店员却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一个个将她围住，大声的斥责她偷东西、不要脸。
　　甚至这样还不过瘾，其中一个店员拿出了个大喇叭，对着喇叭开始喊：“大家来看看了啊，这老太婆不要脸偷东西了啊，都来看看小偷长啥样啊！”
　　鱼余被人群推挤的不断后退，眉头却越皱越紧，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扔下购物车挤了进去，来到老太太身边，伸手想要制止那名店员继续冲着喇叭喊话。
　　“算了吧，她也没偷成，没必要闹这么大吧。”
　　那拿着喇叭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店员听了鱼余的话，脸上浮现出鄙视，喇叭一转，冲着鱼余就喊了起来：“呦，出来个好心人啊，你这么善良你给她付钱啊，你养她啊，小偷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小偷就是没脸没皮，要不然能当小偷？这种人倚老卖老的最恶心，既然你这么善良，你把天下小偷都养自己家里去吧。”
　　鱼余反驳道：“小偷也是有人权的，你直接报警不就得了，没必要这么折腾。”
　　“嗤，感情不是偷的你家东西，你不在乎，这位小兄弟，可收拾好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吧，小偷还想讲人权，你逗谁呢？那杀人犯杀了你爸妈，你是不是还得跟他恭恭敬敬的？”
　　鱼余被吼的十分气恼，却也哑口无言，一边看情况不对扔下了购物车挤过来的段戈拽过鱼余的手，拉着他挤出人群出了超市，临出去前，段戈回头扫视一圈，衣衫被扯的破烂的老太太脸色通红，老实的站在那里接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谩骂。
　　两个人出了超市，东西也没买成，鱼余还生了一肚子气，他徘徊在超市门口，心思翻涌，就是不想走。
　　“鱼余哥，我们换家超市吧。”段戈见鱼余脸色不好，也不主动提刚才的事。
　　鱼余踌躇，摇了摇头，仍旧待在超市门口，他想看看最后结果。
　　等了有足足二十分钟，老太太才在一群人的推推搡搡中走了出来，刺耳的谩骂也传了出来。
　　“老东西，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还偷东西，我们赚钱那么容易呢，让你偷，你当谁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呢！”
　　在一声声的呵斥、吼叫声中，老太太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了一条小路。
　　鱼余一声叹气：“我们走吧，换家超市。”
　　一路上鱼余很少言语，心中一片乱麻，就像那名女店员吼的一样，小偷本身就是错的，偷窃本就不对，那么为何要同情一个小偷？也许是因为那是一个老人，也许是他真的多管闲事吧。
　　鱼余又想到那两个干扁扁的被甩在了收银台的老式面包，那两个面包加起来，不过四块钱。
　　可小偷就不能有人权了吗？看那个老太太一身衣服破旧却仍旧打理的干干净净的模样，被发现后无措而又彷徨的模样，并不像个惯犯的小偷，也许是有苦衷呢？
　　也许、也许楚天钦，也是有苦衷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ps。鱼余并不是圣母，只是发现了一些细节，觉得老人有苦衷。
　　感谢：


第36章　回到陌城36
　　可无论楚天钦有没有苦衷；他都杀人了。
　　刚刚萌生的思绪还未发芽，就被鱼余自己掐死了。
　　他对楚天钦深恶痛绝，却又总是想为他找无数的理由开脱；然后下一秒又开始唾弃自己。
　　因为这么一件令人糟心的事情，鱼余和段戈换了家远一些的超市；进了超市却也没有了之前的兴奋，段戈却仍旧坚持买了很多东西，米饭粮油；他还惦记着要给鱼余做饭吃；鱼余却对琳琅满目的零食失去了兴趣，随便拿了几个就算了。
　　回去的路上又路过那家超市，超市门口的人进进出出，没谁还记得刚才那个老太太。
　　“我不会再来这家超市了。”鱼余犹豫许久还是下了这样的决定。
　　鱼余回头和段戈对视，目光一扫之前的踌躇；多了些许坚定：“我知道这么大的超市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去那里买东西还是怎么样；可我不想去了；只因为我不想。”
　　段戈一路上也罕见的沉默；此时听了鱼余的话；睫毛颤了颤；眼中波光荡漾，慢慢柔和下来，将手搭在鱼余的手臂，轻声说：“鱼余哥不去，我也不去。”
　　鱼余心里一片柔软，伸手把段戈拎着的购物袋也抢过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欢快。
　　就像超市里那几个女员工说的那样，鱼余并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经历过什么，还是有什么苦衷，又或者她真的是惯犯只是演技极佳，很多事并非眼前的就是真实，可在那一刻，鱼余觉得那个老人有苦衷，他并不后悔走上前说出那几句话，这就够了。
　　两个人慢慢悠悠的往回走，鱼余瞥了眼段戈软绵绵的头发问他：“头上的伤口还有几天拆线？”
　　“只缝了两针，应该明、后天就可以了。”段戈迎着阳光眯缝起眼睛，几天不能洗头发真的很难受。
　　“那明天上午我们先去趟医院？中午我带你去见刘茗，好久没见了，回来得见见他。”
　　“都听鱼余哥的。”
　　快走到小区单元门口时，远远看到一个人斜靠着墙壁正抽着烟，脚边已经积攒了一些烟头。
　　鱼余一开始没细看，以为是张至白回来忘带了钥匙在这里等，可是走进时，抽烟的那人也抬起头来，总是梳在脑后的黑发散落下来，显得有些随性，倚靠在那里抽烟的姿势却又不失优雅，这个人居然是胡一行。
　　一看清胡一行的脸，鱼余就皱紧了眉头，拽紧段戈的手臂就想越过胡一行走进去。
　　胡一行看到鱼余时就掐了香烟，上前拦住两人，脸上带着些无奈和疲惫，用商量的语气跟鱼余说：“我们谈谈，我没恶意，你不要躲着我。”
　　段戈从鱼余身后站出来挡在鱼余身前，也不言语，但是拒绝的态度十分明显，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摆出防备的姿态。鱼余被段戈挡在身后，冷声拒绝：“我不想跟你谈。”
　　胡一行上前一步，想越过段戈和鱼余面对面，他挪动一步，段戈就跟着挪动一步挡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坚固的城墙，几次之后，胡一行只得放弃上前。
　　鱼余站在段戈身后冷淡的说道：“你不用再跟我谈，也不要来找我，我对你说的那些一点也不感兴趣，我也对你没什么帮助，我想你可能找错人了。”
　　胡一行见他实在坚决，只得放缓步调，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拒绝，想好了来找我。”
　　鱼余并不伸手接，段戈死死的护着鱼余，看着胡一行的目光就像是扫描，上上下下的将他看个透彻。
　　一直的被拒绝，饶是脾气再好的胡一行也有些气恼，手一松，白底烫花的名片就飘飘扬扬的落到了地上。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我期待你来找我的那一天。”
　　胡一行冷下脸来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鱼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胡一行远去的背影，然后被段戈拉着上楼，单元的门关前，鱼余又回头看了眼落在地上的白底烫花的名片，眉头慢慢皱起。
　　段戈不容拒绝的拉着鱼余往前走，轻快的换了个话题，转移鱼余的注意力：“鱼余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鱼余回神，缓慢的说道：“啊？哦，什么都行。”
　　段戈眸光微暗，眼眸深处有隐藏极好的不满意。
　　进了门段戈去厨房收拾、放置买好的东西，鱼余则坐在沙发上有些愣神，脑海里转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他想起胡一行说的楚天钦曾在精神病院待过几年，想起那个和他相处了三个月，总是冷静自持的楚天钦，楚天钦那副带着眼睛斯文俊秀的模样，真的和鱼余曾经所有的想象中杀人犯的模样相去甚远，可是就是那样的人，绑架了他，带着他流离失所了三个月，每天躲藏着警察的追捕，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的对楚天钦这个人感到害怕、感到憎恶？
　　鱼余闻着厨房传来阵阵香味，隐约想起，是了，那天也是这样，被打破的饭盒撒了一地，隐隐的饭菜香味一下下的飘散进鼻端。
　　他被楚天钦绑好藏在一边，亲眼看着他将一把刀□□一个老人的胸口，老人拎着的饭盒掉落，躺在地上不断抽搐最后失去呼吸。鱼余感到害怕、颤栗，他永远都忘不了，楚天钦回过头来看向他时，那饱含恨意却有隐藏哀伤的眼眸。
　　鱼余知道，他知道楚天钦杀人从来没有那些变…态的快…感，他知道他是悲伤的，可楚天钦到死都没有说过他为什么要杀人。鱼余忽然猛地站了起来，脚尖摩擦，还是开门出去了。
　　他一路跑下楼，气喘吁吁的蹲在门口寻找，随后在看到那张名片还安静的躺在那里时，心下一松，走过去将它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
　　他不想跟胡一行联系，也不想再谈论三年前的任何事，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总是飘过这张被遗忘在地上的名片，算了，鱼余安慰自己，就当是为个安心。
　　随后他一改之前的慌神，心情愉悦的上楼。
　　进了屋发现段戈已经做好饭菜，并且都端出来摆好，就等着他回来吃饭。鱼余莫名有点心虚，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即视感，但是段戈神色如常，坐在桌边招呼着鱼余快来吃饭，鱼余也就压下心中诡异的心虚，走到桌边坐好。
　　段戈笑眯眯的给鱼余盛了一碗蒸的晶莹剔透的米饭，并主动为他夹菜，嘱咐道：“鱼余哥快尝尝，我特意多放了些辣。”
　　鱼余看着碗里红彤彤香喷喷的鸡肉，又看了看满桌子的红彤彤，心中一点一点的绵软起来。
　　“你自己不能吃辣，怎么不知道给自己做点不辣的？光顾着我了，你怎么办？”
　　见到鱼余开始吃了起来，段戈满足的翘翘嘴角：“鱼余哥喜欢吃就好，我可以跟着鱼余哥一起吃辣的。”
　　鱼余叹气，小心的避开辣椒，夹起一块鸡肉，放在自己洁白的米饭上滚一圈，粘掉上面红彤彤的辣油，才夹到段戈碗里：“吃吧，这样比较不辣。”
　　“鱼余哥真好。”段戈夹起鸡肉还不忘夸奖鱼余。
　　鱼余突然有点莫名的羞窘，轻咳一声掩饰过去，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吃饭。
　　两个人吃到一半，张至白推门进来了，并且身后还跟着一个拎着行李箱的汤元。
　　鱼余嘴里的东西都忘记嚼，就那么呆愣的看着汤元十分熟悉的进屋，拖着行李箱进了张至白的房间，随后鱼余目光一转对上了张至白。
　　张至白有点烦躁的用手爬了爬头发，‘噗通’一声将自己砸进沙发里，看起来十分疲惫。
　　“呦，伙食不错啊。”
　　躺在沙发上的张至白动了动鼻子，随后又站了起来，十分自觉的跑去厨房又拿了两个碗，并且冲着主卧喊道：“汤元，过来吃饭！”
　　鱼余只觉得额头一根青筋‘啪’的一声爆开，站起来就想抢张至白拿着的碗，张至白像早有防备一般一个转身就躲开了，稳稳当当的在桌边坐好，看着桌子上的菜抱怨：“怎么都这么红啊。”
　　而汤元闻讯赶来，也利落的坐在张至白一边，挺着一张面瘫脸，说话却十分气人：“挺好，我爱吃辣。”
　　还是段戈眼疾手快，端起那一盘辣子鸡放在自己和鱼余中间，避免了被蝗虫过境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