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救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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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简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面色微冷，这哪里是清醒了，只是性格使然罢了。但不管怎么样，还得感谢单遇泽的良好修养。

他试图用刚才的方法“唤醒”单遇泽：“你是单遇泽不是李程书，记得吗？”

“李程书，我是李程书，我是单遇泽……”他突然蹲下，抱着脑袋，又开始焦躁起来。

莫简连忙蹲下抱住他。

他突然看向莫简：“你是谁？”

“我是莫简，你的朋友，你的新助理兼保镖，记得吗？”莫简尽量放慢语速，让他理解。

“朋友？”单遇泽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睛，突然道，“要是你……驯服了我，我的生活就一定会是欢快的。”

莫简一怔，和他一起念：“我会辨认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其它的脚步声会使我躲到地下去，而你的足音，于我而言是音乐，会让我从洞里走出来。”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似乎让这句话活了过来。

单遇泽抿唇看着他，低声道：“莫哥……对不起。”说完，便晕了过去。

莫简接住了他，柔声道：“没关系。”

狐狸曾对小王子说：驯服的意思是“制造羁绊”。莫简将单遇泽抱到床上，有些苦恼的想，他好像和某个小朋友，有了羁绊。

将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确保没什么东西会吵到他，莫简才小心翼翼的关了房门。

简单的处理了拇指和手心的伤，莫简给方南打了个电话，要了《疑云》的剧本。他不确定单遇泽的思维会不会根据剧本的剧情发展下去，只能先了解一遍剧情，有备无患。

“南姐，小泽他以前出现过出不了戏的情况吗？”先要到了剧本，莫简才开口问道。

电话那头，方南有些紧张：“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从拍戏回来之后，小泽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状态也不是很好。”之前自杀的事单遇泽就想瞒着，这次肯定也不例外，所以他没说实话。

“遇泽他……情绪一直很敏感，拍戏后基本都出不了戏。不过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大问题，一般过不了几天，他就能调整过来。”

“那他都是怎么让自己出戏的？”

方南沉默片刻：“不一定，他曾经为了出戏，去参加过极限运动，也有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的时候……这次的角色有些危险，你尽量多看着点他，有什么问题的话及时联系我。我正好今天下午有空，待会儿会过来看看他。”

莫简连忙拒绝：“不用了南姐，你放心，我会看好小泽的，你难得有空，就多休息一下。”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电话挂断后，方南立即将《疑云》剧本的电子文档发了过来。

事情有些麻烦，莫简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沉思片刻，又拿起手机，找到名为“老师”的联系人，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对方道：“臭小子，你可是很久没有给老师来电话了。”

莫简向他问了好，忙问：“老师……”刚出声，他却不知道怎么问了，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躁郁症的病人，可是面对单遇泽，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他这是，怎么了？

“有问题要问？”

“躁郁症……有没有可能仅仅通过心理干预治疗吗？”突然间，他能问的，好像只有这个了。

“只能说，不否认这种可能性。”

“老师……”

“嗯”

“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又或许，我可能出现了幻觉，不排除自己存在某些精神方面的疾病。”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个人觉得，虽然躁郁症更偏向于精神疾病，但是依靠心理治疗也有可能治愈的吧？如果有人愿意一直陪着你的话。希望大家不要太追究这个……架空可破。





第9章　幻想者
那好像也是一个盛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花香味。

明明还是清晨，宽阔的街道却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阳关轻洒，道路的两旁商店林立，一个个被精心布置过的橱窗装点着街景。偶尔有店里传来几声舒缓的轻音乐，动听得让人仿佛忘了这是在炎热的夏季。

我在街上走着，身边是个活泼的少年，似乎是我的恋人。他朝着我笑，微凉的手钻进了我的掌心。我努力的抬头想要看清他的样子，可是任凭我将眼睛睁到最大，眼前仍是模糊一片。

“莫简。”

他小声地叫着我的名字，似乎要借此来表达自己浓烈的爱意。我看见自己低下头，轻声和他说着话。他的身上带着一股玫瑰花的香气，悦动在我的鼻尖。

他是谁呢？

我看着前面即将变为绿灯的红绿灯，心里涌起一股害怕的情绪，我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有些害怕走过去。

可是他放开了我的手，欢快的往前走去。远处似乎传来了鸣笛声……伴随着汽车紧急的刹车声、路人的惊呼声，我看见他倒在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之中。

我张开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挪着步子，举步维艰的向他走去。

他向我伸出手，然后消失在一片殷红中。红色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好像在声嘶力竭的唤着他的名字，只是我听不见。

恍惚中，似乎又有谁正深情的念着我的名字。

“莫简。”

“莫简。”

“莫医生。”

莫简猛地从梦中惊醒，他喘着气，眼里盛满了绝望，显得格外的空洞。他紧紧的抓住了身边一只微凉的手，然后僵硬的转头看向身边人。

单遇泽疑惑的回望他：“怎么了吗？”

“……”心脏像是被人揪着一般的难受，他摇了摇头，勉强的消化着梦境中带出的情绪，许久后，才艰难的发出声音，“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吵到你了吗？”单遇泽有些内疚，“我看你睡得不怎么安稳，才想着叫醒你。”

莫简从床上坐起来，他摇头道：“没有，还要谢谢你叫醒我。”

“嗯。”单遇泽显得格外兴奋，“我本来是打算给你准备晚餐的，但是我们的手是绑在一起的，我又不想吵醒你，所以就没去。我做饭可好吃了，保证你吃了这次还想吃下一次。对了莫哥，我们待会儿一起去买菜吧，我想吃肉丸子和虾……”

听着单遇泽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莫简终于冲淡了脑中残留的不适，他眯眼看向单遇泽，突然问：“你是谁？”

单遇泽被他问得一愣，莫名其妙道：“莫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单遇泽，小泽，今年22岁，住在左岸汀芷小区301号室……”

“停！”莫简赶紧打断他，确定他正常后，快速的解开了绑在两人手上的绳子。

早上单遇泽消停之后，他整个人累到不行，干脆和单遇泽一起睡。他怕自己睡得太死会坏事，才找来绳子把他们的手绑在一起，以便能第一时间醒来。

单遇泽这才注意到莫简和他绑在一起的手，这是右手，手掌处缠了绷带，上面已经渗了血。他想，这应该是刚刚莫简握他的手时，太过用力，弄到了伤口。

于是他快速的下了床，然后又快速的拎来药箱，愧疚道：“对不起，莫哥，我也没想到这次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是不是过于兴奋了一点，莫简一边想着一边阻止了单遇泽正在拆他纱布的手，“我没事，伤口我会自己处理，你可以先去准备晚餐。”虽然他是心理医生，但作为医生，简单的处理包扎伤口，他还是比对方专业的。

单遇泽显然也知道这点，也不和他争，快速的跑到厨房去了。

重新包扎了伤口，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他确定昨晚产生了幻觉，他正置身于车祸现场的幻觉……而今天的梦境，很大一部分和那幻觉重叠了。

创伤后应激障碍吗？

他开始思考，他之前的人生中，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可是他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并且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异性恋，更不可能有过“同性”的恋人。

关于这点，他还特意给以前的同学朋友、甚至是他许久没联系过的母亲打了电话，求证过。他们的描述和他现有的记忆，没多少差别。

至于车祸，在新闻或是电视剧里看到过，唯一和他有关联的一点，他母亲告诉过他，他父亲是出车祸死的。还是没什么直接关联。

那么排除掉他失过忆丢了与这个梦境相关的记忆，以及因为之前的实验导致暂时性失忆这两种可能性，就只有一种解释，那确确实实是他的幻觉。

当然，也不排除这只是一次无关紧要的，与现实脱离的“精神病体验”。他回想了一下，当时他的精神正处于高度紧张中，出现幻觉好像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默默地将自己最近的行为、情绪做了简单的分析，莫简叹了口气，现在没什么大问题，总之也只能继续观察了。

只是有一点，他很在意……他将剩余的绷带放回药箱，打了个电话。

通话结束，他拎着药箱出了卧室，然后被宛若偷盗现场一般的吓了一跳。而罪魁祸首单遇泽，正站在一旁一脸自责的看着他，“莫哥，我本来是想做饭的，但是我看地上有垃圾就想着整理一下，然后又看到了沙发上堆着的脏衣服……后来等我回过神来，就变成这样了……对不起。”

狂躁发作的“随境转移”现象。由于思潮的加速转变，因而有相应的各式各样的行为，忽而做这，忽而做那，但对每一件事情均不能有始有终，结果一无所成。

莫简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小泽，能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单遇泽点头。

“那你先坐着，我去拿点东西。”莫简把他带到沙发坐下，然后去了厨房，把红豆和绿豆混在一起，然后端给他，“能帮我我红豆和绿豆分开吗？”

单遇泽当然看得出莫简的意图，不过他没说什么，失落之余，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捡豆子。

莫简先打扫了客厅，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餐。虾没有，不过他用了剩余的肉，给单遇泽做了肉丸。

单遇泽看上去胃口不是很好，不过他还是很努力的吃了半碗米饭，也把莫简给他夹的菜都吃了。期间，莫简还接了个电话，虽然只是很简短的说了句等着就挂断了。

晚饭后，天还在微微泛着白。

莫简收拾完碗筷，端着茶坐到了单遇泽对面。

“小泽，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单遇泽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他，“嗯？”

莫简喝了口茶，缓缓道：“你也发现了，我今早，不对，应该是我最近都有些不对劲。”

单遇泽看着他，心里突然生出点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莫简继续道：“我想了很久，我可能无法再继续我现在的工作……不管是你的助理还是心理医生。”

单遇泽抿唇道：“什么意思？”

莫简与他对视：“我有一个……同事，他对治疗躁郁症很有经验。我刚刚给他打过电话，你接下来的治疗，就由他负责。”

“不行！”单遇泽瞬间焦躁起来，想都不想就拒绝。

莫简接着道：“你的情况我已经详细的和他说过，他应该很快就过来了。最近一段时间，他会和你一起住。”

“……”单遇泽看着他，然后转身往房间走去，“我明白了，先去收拾东西。”

卧室里传来一连串砸东西的声音，莫简静坐着，房里只剩下了床、柜子等木制品，没什么危险，是他早上刚清理过的。手指无意识的沿着茶杯边缘摩擦着，他强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

单遇泽的东西不多，不一会儿，他便抱着几件衣服从房间走了出来。

他对莫简道：“抱歉，刚刚没控制住情绪，损失……我会赔你的。”

莫简摇头：“不用。”

说着，他率先向门口走去。

单遇泽走在他的身后，他明明……他看着莫简的背影，原本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他有些恨恨的想，原来狂躁发作时，焦躁的情绪也是可以控制住的。

门打开后，原本挎着肩膀的陈易立刻站直了身体，笑眯眯的朝莫简道：“莫哥。”算是问好。

莫简点头算作应答，然后给他介绍：“这是单遇泽，相关情况和注意事项我都和你说过了，没什么问题了吧”说完，他又向单遇泽介绍道：“这是我的学生陈易，你放心，他是我一手教出来的，能力很强。”

陈易朝他伸出手，“单先生你好，不介意的话，以后叫我小陈或小易就好。”
单遇泽面色不善打量陈易，戴眼镜、穿西装、很瘦……总之他不喜欢，“你好。”

他说完，绕过两人，进了301。

陈易尴尬的收回手，得到莫简的示意后，转身进了301。

莫简到底还是不放心，补充道：“照顾好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问号为什么总会被吞？　？　？





第10章　迷失者
这是一个六月，应该是六月下旬，火红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好像布满了热浪。

没有一丝风，听说A市风荷路的听鼓楼荷花已经开了，赶来赏景的人不计其数，就带着幸福路的行人都多了起来，谁叫这是临街呢？

车水马龙，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怎么会选在这样的日子出门呢？

莫简试图回忆起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可是脑中的继续断断续续的不怎么连贯，让他有些不安。

“莫简，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身边传来一个略带担忧的声音，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有个人，那人比他稍矮些，穿着一套和他一模一样的衣服。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不清他的脸。

莫简盯着他，心底忽然生出几分甜蜜来。他像是突然清醒的醉汉，这时候才想起了身边人的信息来。

这是他男朋友，他们已经交往一个多月了，感情很好，今天约好了要去听鼓楼赏荷。

莫简将刚刚的不适感抛之脑后：“没事，就是有点太热了。”

“是吗？我觉得有点冷。”他男朋友说着，牵起了他的手。

他的手有些凉，握上去很舒服，莫简从大拇指到小拇指，挨个的将圆润的指尖捏了捏，然后与那人十指相扣。夏天的燥热好像突然消失不见了，留下一身冒着气泡的清凉，像是柠檬汽水，咕噜咕噜的。

他男朋友话很多，他很喜欢听。一路上，他认真说着，他认真听着，偶尔应和几句，倒是应了这“幸福路”的名字。

前面路口还闪着红灯，他男朋友迫不及待的拉着他玩前跑：“过了那个路口再穿过那条小巷，我们就能到听鼓楼了。”

“你急什么？”他跟着小跑起来。

前面路口变了绿灯，对方突然就放开了手，边往前跑边朝他招手：“你也太慢了，自己等下个绿灯，我到对面等你。”

莫简才不急，散步一样的走着。

斑马线上，他男朋友转身大声唤他：“莫医生，你快点！”

于是他掩唇一笑，在得到一个不满的眼神之后，加快了脚步。

“你等……”

他在这时候听见了鸣笛声，往左边看去，就是一张失控了的车，正往斑马线的位置横冲直撞。

他突然就思考不了了。

脑子里一团乱麻，他时而看到对方正双眼无神的躺在血泊中，时而看到对方正微笑着朝他招手，最后画面定格在了后一个画面。

他回之一笑，然后迈步追了上去。

“单先生！”

远处有声音传来，莫简脚步一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正在翻越阳台边上的护栏，再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莫简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撤回来，惊魂未定的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紧紧拧眉。

他记得，他洗漱完毕，刚准备去睡觉……

“单先生！”

又有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莫简猛地站起身来往外跑去，酸软的四肢使他，这是陈易的声音！

他刚出门，就听到了单遇泽低低的呜咽声和怒吼声，确切的说，是“李程书”的声音。

301的房门是来着的，莫简推门进去，入眼就是满地的碎玻璃，他心头一跳，立马朝着声源赶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单遇泽。

他头发有些杂乱，汗水混着泪水，使得一些发丝粘在了脸上。穿着白色的睡衣，上面染了血，左手手肘处尤为明白。莫离仔细看去，才发现那睡衣和皮肤一样，划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他被白色的布条绑在了椅子上，剧烈的颤抖和挣扎着，他瞪大眼睛看着他面前的陈易，眼角还盈着泪水。看多了这种场景的陈易毫无动容，将针管里的液体推入了他的身体

宛若犯罪现场。

莫简心头一紧，快步走了过去，“你干什么？”他一把推开陈易，在单遇泽面前蹲下。

“莫哥！”陈易看到他，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他眼睛一亮，回答道，“单先生刚刚在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情绪失控，对我产生了很强的攻击性，而且还用刀伤了自己，我实在控制不住，就把他绑了起来，并给他打了镇静剂……”

莫简颤抖着手帮单遇泽解开布条，皱眉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对他用药的吗？”

“您确实说过，可是……”这大概是职业习惯，习惯性的将人制住，习惯性的给人打了镇静剂。

陈易似乎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但是莫简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单遇泽身上。他整个人颤抖着，就连声音也呼吸急促了起来。

和现在场景重合的，是刚刚幻想中的车祸现场。而倒影在他眼里的，是一张看上去马上就会失去生机的脸，那张脸的主人眼睛渐渐失了焦距，变得麻木空洞，然后慢慢闭上。

莫简接住软绵绵的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有血从那人的手肘滴到了他的手上，他鼻尖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他小声：“不要，不要，你不要死，不要……”

“莫哥！”陈易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莫简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他一个劲的摇晃着单遇泽，狂奔而来的绝望瞬间将他的理智吞没，他心如刀割，只能时不时动动单遇泽的手，好似不相信眼前的人没了声息。

陈易慌了：“莫哥！莫哥你怎么了？”

莫简只是重复：“不要死，你不要死，不要……”

陈易急道：“莫哥，你冷静一点，他没死，我只是给他打了镇静剂。”

莫简不知道听没听到，突然就没了声音，他开始认真的帮单遇泽擦干净脸，又帮他整理了头发，接着在陈易震惊的目光下给了他一个吻。

陈易目瞪口呆，完全摸不清状况。

他看着莫简突然放开了单遇泽，然后站起来朝门外一笑，往外走了出去，他连忙接住单遇泽，扶着他坐稳，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他只来得及看见，莫简翻过了阳台的护栏，纵身一跃。

陈易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自己一针镇静剂搞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他冲到阳台，趴着护栏往下看：“莫哥！”

莫简只是看见，他男朋友向他伸出了手，然后他快步走过去，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身后好像满是议论声，不一会儿，便掺杂了警笛声，不过谁管他呢？

莫简牵着他的手，笑着问他：“这么激动，以前没看过荷花吗？”
那人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回答他：“没有和你一起看过。

“那以后，都一起看。”

“好啊。”

微风就在这时候吹起，一如他现在的心，装满了柔情与爱，不疾不徐的荡漾着。





第11章　诊断者
莫简是在医院醒来的，鼻尖萦绕着浓郁的消毒水味，让人不太舒服。

他挣扎着坐起来，确认自己的情况：

脑袋轻轻一晃便疼得厉害，额上缠了纱布，看来伤得不轻。右手正打着点滴，左手打了石膏，被纱布吊着固定在胸前，看样子是伤了手肘。除了全身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的酸痛以外，似乎没有其他什么问题。

他稍微松了口气，随即拧眉沉思。

就是从他出差回来开始的，他像是一个从零开始的入世者，对这一切都模糊又朦胧，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不只是因为实验后遗症造成的间接性失忆导致了这样的情绪，严格来说，间接性失忆并没有对他的生活产生影响，至少现在没有。

那是一种对这个世界产生的违和感，他像是一个游戏玩家，偶尔与npc交流领取任务，在局外旁观着一切故事的发展。而那段幻觉，反倒像是真实世界，他能深刻的感受到他成为幻觉里面那个人时的情绪……

这也是实验带来的后遗症吗？

从“他”从三楼坠楼开始，他心中就自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那件事，那车祸——真实存在过。

“莫哥，你醒了！”陈易推开了房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莫简抬头看他：“小……单遇泽他怎么样？”

他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记得他睡觉前产生了幻觉，记得他被惊醒然后去了301，记得他又产生了幻觉从三楼阳台跳下，他甚至记得自己看到过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幻境中的。

陈易用一种很微妙的目光看着他，回答道：“单先生很好，今早醒来后情绪就完全稳定了下来，现在……他在隔壁病房。”

莫简蹙眉：“他的手臂，伤得很重吗？”

陈易眼神更微妙了：“单先生他没事，手臂只是小伤口，但是昨晚单先生有磕碰到，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检查一下，才把他送到了医院。”

莫简这才注意到陈易的目光，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问道：“怎么了吗？”

“莫哥，你和单先生……”什么关系
陈易踌躇了半晌，最后还是收了声，只摇头道：“没什么。”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莫简没能抓住，于是他盯着陈易，努力的回想，他总觉得，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