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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冲直撞-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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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的序幕帘缓缓拉开,空无一物,别说木偶了,道具都没一个。台下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声,时间一长,有人按耐不住叫唤了起来。
  “什么情况,还演不演了?”
  “是啊,这可都买了票的,就这么骗孩子们吗?”
  “不演就退我们票,我们不看了,不看了。”
  “走了,不看了。”
  剧院的外扩喇叭中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接着一个像动画片里的配音声音响起:“大家好,小朋友们好,今天我们临时改节目了,不想看的可以出场,但简琪小朋友要留下来哦,因为这个节目是专门给简琪小朋友准备的。”
  简方舟身子一僵,整个人像冻在了椅子上,恐惧席卷全身。陈芳还没意识过来什么事,喃喃道:“咦,这是说我们家简琪吗?是特别小节目吗?还是…。”
  “别说了,抱好琪琪,我们走。”简方舟拉起陈芳正要往侧道出去,起先坐在他们周围的成年人统统站起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让开。”简方舟一副惊恐状。
  那群人全体像聋哑一般,充耳不闻,闭口不语。场内渐渐沸腾起来,有往外急着去退票的,也有站着骂骂咧咧的,间夹着小孩们的哭声,好不热闹。
  “嘭——”不知哪传出的枪声,瞬间静止了全场。
  喇叭里的动画音再次响起,“有想留下看新节目的就留下,不想看的排好队门口有秩序的出去。”
  谁敢留啊,刚刚就算不是枪声,也把平凡里的民众吓得够呛,都带着孩子呢,当下全都巴不得坐穿梭机出去。
  一众人齐齐往门口蜂拥而至,挤了半天也没出几个人。
  “嘭——”又是一枪,这回大家老实了,个个颤颤巍巍排成长队,贴着墙出门。
  简方舟腿打起了颤,他有想过这一天,他知道自己坚持拒绝下去的结果不会太好,可他却从没想过,他的妻子孩子也被牵连其中。脑子闪过接下来无数的可能性,任何一种都将让他万劫不复。
  “方舟…方舟…这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们吗?为什么不让…让我们出去?”陈芳再迟钝也意识到眼下的人和事,充满恶意。
  “别怕,有我在。”简方舟看了看陈芳和被吓得哭都不敢大声锁在妈妈胸前的小简琪。
  还没等他说出第二句话,面前的人墙窜出两个人影,硬生生从陈芳手里抢孩子,简方舟上前要拦,被另几个人紧紧压在椅子上,陈芳是女人,再拼命护也抵不过两大男人的硬夺,小简琪在一路哭喊中被带离剧场,整个剧院回荡着陈芳嘶哑的叫喊声:“琪琪…琪琪…。你们还我女儿…。”
  喇叭里传出低沉的怪笑声,继而骤停,缓缓道:
  “简方舟,准备好了吗?节目开始!”

  ☆、第九十二章

  训练有素的一群人将他们按下座椅,撕开宽厚的黑胶带紧紧缠住两人的脚,固定在椅腿上,千钧一发间,简方舟从衬衫领口处取出一枚小小的钥匙,死死攥在手心中,为了贴身放置这枚钥匙,他在每件衬衫的领角都做了暗层,每天紧紧贴着他大动脉的这枚钥匙,重要性不言而喻。毫秒后,他们的手也被胶带死死捆住,缠于腰间,俩人最终被牢牢绑定在座位上。
  那群人迅速从安全通道搬出几个大纸箱,摆放在他们周围,简方舟的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僵直,只觉背脊窜过一抹冷意,恐怖的直觉再次不请自来,他盯着那几个箱子,看着身旁浑身发抖哭成泪人的妻子,心中痛得滴出了血。
  顷刻,偌大的剧场只剩他们两人,有台正接通着的电话摆在他前方椅背上,里面并没人说话,简方舟知道,这是为了收录他的声音而准备的。
  这番紧密有序的布置安排,决不是临时起意,他想起前几日在办公室打电话帮女儿定木偶剧院的票时,门外闪过的人影。
  冷国锋。
  剧场二楼调控台里立着两个男人,矮一些穿着灰色西服的正神情紧张地站在另一个男人身后,几次想脱口而出的话被面前盛气凌人的背影生生压了回去。
  透过监控窗,可以清晰的看见舞台聚光灯慢慢转向简方舟夫妇的方向,直到他们的脸被白晃晃刺眼的光亮照到紧闭双眼,窗前的男人才停下操纵台上的手,“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吗?”他问。
  “王老板,你不是。。答应不用我出面吗?”这可是绑架挟持啊,一旦被抓他不仅奋斗半生的成就尽毁,这辈子也许都将在牢狱度过余生了,他还年轻,才四十不到,这要今天栽在这儿,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冷国锋,你能再孬点吗?”不屑的口吻像在嘲弄晚辈,王伟胜明明比冷国锋还小十来岁,可自带的莫名气场却震慑力惊人。
  要说他有几副面孔,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但在冷国锋眼里,面前这个心狠手辣、说一不二的冷面青年力量早已凌驾于自己之上,他畏惧,发自心底的畏惧。
  “王老板,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怕…”
  “怕什么?怕你女儿在美国活得太好了?”王伟胜寒笑一声,微微侧头,清冷的声音像把匕首精准地抵在冷国锋的喉头。
  冷国锋一头冷汗,“不是不是,我没怕什么,就是觉得来了帮不上你,误了你事就不好了。”说着抹了抹额头,他没在别人跟前这么唯唯诺诺过,被人扼住脖子的滋味真特么难受。
  “小孩呢?”王伟胜没接他的腔,淡淡问道。
  “…在。。在旁边杂物间里。”操控台左边一扇不到一米高的小门,冷国锋斜眼瞅了瞅,立刻缩回视线。
  王伟胜移步到门边,缓缓拉开门,被杂物塞得脏乱不堪的鸽子笼里,被捆住手脚,堵住嘴巴,只剩双满含泪水大眼睛的小简琪正圈坐在道具箱上惊恐万分的看着他。
  “啧啧啧,真残忍,他们真是没爱心,对小孩儿这么残忍。。”忽而怜惜温柔的声调,让一旁的冷国锋严重怀疑自己听觉是不是出了问题。
  王伟胜把小简琪轻轻抱出来,合上门,将她放在操控台边坐下,慢慢解开她手上的绳子,简琪四肢不听使唤的瑟瑟发抖,面前的陌生人动作轻柔,她没过于挣扎,但眼里的泪花不住的往下淌。
  “琪琪是吧?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你乖,听叔叔的话,不要乱动,就坐这儿好不好。”
  冷国锋惊诧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你怎么能放她出来,她。。她认识我的啊。。”就这么个小房间,躲也没处躲,冷国锋无可避免的还是和简琪来了一次对视。
  见到爸爸的同事,简琪就像见到亲人般,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嘴里还塞着东西,她嗯嗯发出急促的鼻音,小身子下意识地要往地上蹦。
  “嗯?琪琪,不乖哦。”王伟胜一手按住像只小鸡仔般的简琪,语气温和,力气却毫不收敛,“琪琪,想不想见爸爸妈妈啊?”
  小简琪双目圆睁,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不停上下晃动。
  “好,那你就听叔叔话,叔叔一会就让你见好不好?”说完王伟胜一个转身怒视冷国锋,音调随即低了八个度,“我的时间很宝贵,人我给你抓来了,若还搞不定他,你今天也别想出这个门了。”
  冷国锋身子一阵瘫软,差点跌坐在地。
  “我?我…要劝得了他,也不用王。。王老板整这么大动静啊?我怎么搞的定他。”冷国锋颤抖的手紧紧攥着裤腿,说话间牙齿都在抖动。
  “你不有杀手锏嘛,该拿出来了吧?”王伟胜冷哼一声,眯着眼斜视对方。
  “什么。。什么杀手锏?”冷国锋脑子当下处于真空状态。
  王伟胜嘴角一撇,死死盯着他,脚步挪动,“我知道我家的饭菜喂不饱你,那家的饭菜可还香?”这是一个非常接地气的提示。
  他是指…中国科学院卢建军卢院长?冷国锋倏然醍醐灌顶,原来对方早就知道卢建军这个人。
  “我…我没帮他干什么…”他试图解释。
  “行了,别他妈给我墨迹,东西给不给老子,他简方舟都成不了国家功臣,以为老子好糊弄?”王伟胜脸皮一撕,一副青面獠牙。“你还有二十分钟,如果不给我个结果…”他一把拉过冷国锋的衣领往窗口玻璃上顶,“看到没?那些箱子可是会响的…”
  疯了,王伟胜肯定是疯了,冷国锋两腿一丝力也没了,整个人瘫坐在玻璃窗下,自言自语:“你…你要他们死?你…不是说恐吓恐吓他们吗?你…”
  两人交谈间谁也没注意到,松开了双手的简琪已悄悄的把嘴里的阻塞物取出,这会儿见冷国锋跌倒在地,本能的叫喊出声:“冷伯伯…冷伯伯…”
  “妈的。”王伟胜一个回身,一巴掌打在简琪脑袋上,小家伙哪经得住这般力气,瞬间倒地,晕了过去。
  “别,别动怒…我说。。我说,我来劝简铭,让他把东西交给你。。”冷国锋彻底被降服,深知再抵抗也没任何意义,趔趄的扶着墙站起来。
  王伟胜打开外扩音响,又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他把话筒塞进冷国锋手里,抬抬下巴,示意他说话。
  “方舟,是。。是我。”他声音没经处理,冷国锋相信简方舟能听出来。
  剧场中央的两人紧张地看了看对方,却没接话。
  “方舟,你说话吧,我能听见。”王伟胜早把之前准备好的手机从一堆毛绒玩具里取出,摆在了冷国锋面前。“你别怪哥,哥也不想这么对你,你就交出分子表吧,你还有妻子孩子,还有大把好日子在后面等着你,何必呢。。”
  一句妻子孩子让本想镇定应对的简方舟情绪失控起来,“冷国锋,我女儿呢,她在哪?你们把她怎么了?”
  “你别激动,她没事,她很安全,方舟,你别再撑了。。”冷国锋还试图常规劝说,太阳穴突感一阵冰凉,他微侧脸颊,看见一把手枪的黑管正抵着他,脑子嗡的一声,懵了。
  “少说废话。”王伟胜比出口型,威胁道。
  冷国锋全身战栗着,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声线道:“方舟,你真的没必要坚持,我们的项目成果根本不可能通过审批,你不是一直奇怪,大半年没申请到临床实验,报告打了十几封也没任何回音吗?我现在告诉你,一切都是人为的,全是人为的,上面有人想把这次研究的项目成果归为己有,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全是给那些人做嫁衣,你别傻了,你想拿诺贝尔奖的心愿在这群人下面是不可能实现的。方舟,不要再犟了,给王老板吧,至少这么多年的努力,你还能换来一笔财富…。”
  话音未落,简方舟厉声喝道:“够了。”听到这,他什么都明白了,他不敢也不想再听下去,“分子表我已经毁了。”
  “什么?毁了?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做种事?”冷国锋陡然提高音量,往窗前近了两步。
  “是的,已经没了,你们都死心吧,快放了我们,警察已经到门口了,你们听到了吗?警笛声。”简方舟冰冷的笑了笑,从神态到语调都突然平静到让人生畏。
  王伟胜用力推开冷国锋,把话筒抢了过来。
  “简方舟,玩我是吧?你到底说不说?知道你们身边是什么吗?只要我一个命令,你们就得去见阎王,不怕死的,试试。”
  “哈哈…我们死了,你能逃吗?我想活不容易,想拖个人一起死到不难,要不你也试试?”简方舟笑的很大声,生怕电话里的人听不到。
  “哼,你太低估我了,简方舟。没部署好,我敢玩这么刺激的?你信不信,警察来了也不敢冲进来救你们。”
  简方舟脸色一沉,没接话。
  “知道这几箱炸/药的威力吗?我只要一引爆,你们想留个全尸都得凭运气。简方舟,识相的你就应了我,明天我还尊你一声简大哥,不要弄得血流成河,太难看。”王伟胜的耐心濒临底线,他不蠢,再磨蹭,他也难以安全撤离。
  简方舟根本没理睬王伟胜,一双眼坚毅的直视前方,“冷国锋,你在吗?”他胸腔剧烈起伏着,声音却依然清冷,“我很想问你,成立研究室至今,我们日夜专研,共同做着枯燥重复的生物实验,经过了无数的失败,也曾为一点小小的成功激动的彻夜不眠,这一切你有没有后悔过?”他顿了顿,没等到回应,接着说:“我很肯定,我从没后悔,你可能觉得我傻,这么多年做的一切都毫无回报,说不定还要搭上性命,可你若了解我半分,你就应该知道,我做这一切从来没有想过去换得任何名和利,我不是清高,我就是在做件自己喜欢的事,碰巧这件事又能为国家做出些贡献…现在,贡献谈不上了,但至少…。我不能成为国家的罪人。冷国锋,这么多年,我简方舟从没求过你什么事,今天我求你,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好吗,你们要泄愤,我的命给你们。”
  “方舟,你要干什么?你…凭什么说这种话?”一直默默哭泣,半个音都不敢发出的陈芳这时怒吼出声,沙哑中满是绝望。她是个平凡的女人,从没想过做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丈夫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当下发生的一切犹如恶梦中,她以为梦醒就没事了,可当听到简方舟要放弃生命时,她突然清醒过来,这不是个身为丈夫身为父亲该说的话。
  同样想怒喊的还有二楼操控台上的冷国锋,他冤死了,在简方舟眼里他和王伟胜竟成了一丘之貉?可惜话筒没在他手里,他没发言权。
  “简方舟,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交不交出分子表。”王伟胜低沉着嗓音,郑重其事地问道。
  “对不起,我烧了,没了。”说完,简方舟低下头不再说一个字。
  王伟胜很怪异的笑了笑,缓缓道:“行啊简方舟,你真的惹怒我了,知道上一次老子想杀人是什么时候吗?”顿了顿,“还是我女儿死在我面前的时候,呵,一个才三岁的孩子,被活生生连续注射了两次高浓度海若因,我本不想再碰毒,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更合适的机会,直到遇到你,我以为这是老天给我选的,可你让我彻底明白我错了,我就该在这条道上走到底,不仅要走到底,还要风风光光的坐上东南亚头把交椅,可惜啊,你没缘见到了。”
  关闭喇叭的电流声再次回荡在空旷的剧场,简方舟两侧鬓发被冷汗浸透,顺着脸颊缓缓滑向下颌尖。他看了看身旁的妻子,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怕吗?”
  陈芳没再哭,只是含着眼泪,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小芳,如果有下辈子,别再遇上我。”简方舟自觉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陈芳,话音刚落,侧门偷偷闯进一个人。
  简方舟看清是谁后,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冲那人喊道:“路哥,别过来!”
  …
  王伟胜此时抱着昏迷中的小简琪已从地下通道离开剧院,身后跟着的冷国锋面如僵尸,一脸煞白。
  刚走出游乐园侧门,一辆面包车停在他们身前,王伟胜从容的上了车,见冷国锋还要跟,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是要跟着我回香港吗?”
  “啊?!”冷国锋一愣,憋着嘴喃喃道:“你…你是放过他们了吧?”他并没听到爆炸声。
  “放个屁,老子嫌两条命不够消气的,对了,刚刚怎么忘了把你也留在那。”王伟胜一脸遗憾,“冷国锋,你现在可是和我一样的人了。别整天给老子打官腔。”
  哪敢啊,冷国锋就从没起过这心思。
  “今天我们的对话我可都录了音,你要敢跟警察说半个字,别怪老子拉你陪葬。滚!”说完车门一关,甩了冷国锋一脸后尾气。
  行驶的面包车里,王伟胜怔怔看着昏睡中的简琪,发着呆,眼神闪动着暗昧不明的神情,直到手下的声音将他唤醒,“老板,安排的人已在后门,就等你指示了。”
  “嗯。”
  “老板,这孩子要怎么处理?”手下也是看不懂,明明可以扔剧场完事儿,还费这劲带出来。
  “嗯?”王伟胜顿了半晌,问手下要了根烟,决定道:“靠边停,放我下车,你把这孩子送回去。”
  “啊?”这什么操作?手下蒙了,老板要干嘛?
  “我叫你停车!”呲——,车停在了路边。王伟胜拉开车门,回头道:“这孩子给我留活的。”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剧院上空腾起一团红云,一股炽热的波浪冲出房顶,滚滚浓烟如沙尘暴一般飞腾而起,剧院外警笛齐鸣,骤然间,火光冲破天幕。
  

  ☆、第九十三章

  雪茄已燃尽,王越收回久远的记忆,唇角勾起一丝转瞬即失的弧度,眼神缓缓落在简铭身上。“我脾气一向很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辈子让我动杀机的也就那么几次,简铭,你恨我,我完全能理解,但这一切都是他们逼我的…”
  “逼你?王伟胜,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没满足你的欲望你就能杀人?那是人命啊,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谁给你的权利?”简铭撕扯着疲惫的嗓音,怒吼着,当真相完整呈现在眼前,他仅有的最后一丝沉着也彻底瓦解。
  “那害死我女儿的那些混蛋又是谁给的权利?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王法,人人都为了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已经很善良了,至少你妹妹能活到现在,你该感谢我。”王越眉心一颤,五官渐渐扭曲。
  简铭站立太久的身子终于难以支撑,踉跄地跌退了几步,倚在船舱隔板上,“你放屁!你试试十六年像我妹妹那么活着…你还是不是人…炸死我父母还不够,还送他们女儿去现场观赏?你他妈是禽兽吗?”最后这句几乎使出了简铭所有力气,他激愤难平,第一次对面前人所说的杀机感同身受。
  门口的高个子似乎听到舱内的吼叫声,忽地开门闯入,王越转头厉声喝道:“出去。”随即冲简铭阴阳怪气道:“这可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你妹妹偏偏那时候醒,不过你还要谢一个人,冷国锋,听当时我手下说,爆炸时幸亏他护住了你妹妹,没被碎片所伤,不谈他有多伟大,能想到这么做,也算你父亲没白认识他一场。”
  “…冷国锋…回现场了?”难怪冷枫说琪琪是被他父亲所救,冷国锋为什么要回去?不是已经逃走了吗?
  “估计是以为我没种引爆炸/弹,想回去做个好人吧,啧,你们这些人啊…总是低估我,我说了两条命都不够我消气的,为了惩罚他的自作聪明,我让他女儿也下去陪你父母了,呵呵,简铭,我也算给你出了口气,你也猜到,没冷国锋,我哪能把现场设计的那么天衣无缝。”王越似乎有些累了,重重的吁口气,走到长椅边坐下,端起手边的保温杯,轻轻抿了口。
  “也是老天帮我,那个剧院就在防空洞上所建,要没冷国锋提前通知我,我也没时间探到那么好的撤离通道。那场节目也不可能完美谢幕。”
  简铭哼笑一声,粗喘着气冷冷道:“你以为是你杀了他们吗?你错了,王伟胜。”
  他挺了挺背,直起身子,向王越移动了两步,被绑的手腕已被绳索勒出紫红的瘀痕,他早已感觉不到疼痛,满腔愤怒快要从心脏爆裂而出。“爆炸前早已有人进了剧场,我父母是有机会逃生的,他们选择不逃就是不想再给你这个人渣再有机会利用他们出卖国家,我以前不理解为什么他们情愿扔下我和妹妹也要牺牲性命,现在,我懂了,对你这种想卖国求财的卑鄙小人,只有彻底消失,才能永远断了你的贪念,分子表是我父亲的心血,是他对国家的唯一忠诚,所以,他和我母亲是为了信仰而牺牲,不是被你这双肮脏的手所杀,你不是说这个世界人人都为自己吗?呵,真无知…现在你就算是东南亚最大的毒品大亨,也掩饰不了你的低俗肤浅,这辈子你都不可能知道,比生命还重的信仰两字…是什么意义。”
  一番慷慨激昂如一股强大电流重重击打在王越身上,突来的耻辱,让他犹如坐在了刀刃之上,尊严像剥皮生扒,在光日下一刀刀被凌迟。
  而说完最后一段话的简铭此刻感觉整个身体飘荡在空中,眼前的王越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重影叠叠,倏地眼前一黑,膝盖一软,人重重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
  筑梦小区。
  三天了,简铭消失到现在整整三天,陆衡从最初的焦急如焚到毫无方向的四处找寻,此刻已放弃所有无用的动作,呆坐在他和简铭无数次嬉笑打闹的沙发上,面前的电视里正放着简铭最爱看的今日说法,耳边似乎传出熟悉的声音…
  “我猜这个歹徒是从隔壁家阳台过去现场的,我给你分析啊…。。”
  “诶,阿衡,你说有这么蠢的小偷吗,现在天网无处不在,打劫金行这种行当还能存在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我说,你们执行任务真的像节目里这些特警一样威猛吗?对方都有枪呢,你们就这么冲的…。”
  “当然。。”陆衡本能接过回荡在耳边的问话,刚发出声音,才惊觉自己竟犯傻的在自言自语,他低下头,苦涩的笑了笑,沉吟道:“铭铭,你真狠心,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窗外的月光被厚云遮挡着,散出黯淡无色的浅浅光影,他点起烟,起身走到阳台,推开窗,抬头吐出一滩白白的浓雾,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它在夜空中渐渐消失,再续上一口,吐出。
  陆衡很奇怪,要放在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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