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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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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见到陆商进门的那一刻,黎邃就放弃了,他认命了,他心里有一个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事实:哪怕知道陆商要挖他的心,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把心掏出来给他。
  “够了。”陆商忽然打断他,声音压抑,“我是不可能做心脏移植的,你不必说了。”
  “为什么?”黎邃深深地看着他,眼神带着尖锐的探寻。
  这目光让人无所遁形,陆商不愿与他对视,撇开眼,他浑身都在发烫,耳鸣得厉害,胸口也阵阵钝痛,实在是没力气多说话。
  “为什么?”黎邃又重复了一遍,眼神不依不饶,仿佛非要将他看穿似的。
  陆商疼得后背全是冷汗,承受不住,勉力站起来,转身上楼。
  错身时,黎邃拽住他的胳膊,不甘道:“你又要逃走吗?”
  四目相对,陆商低声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连20岁都不到,知道什么?”
  黎邃看着他,眼神渐渐变了,“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逐步贴近陆商,垂眼道:“我在训练营出事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费尽心力来找我,甚至不惜动用军方的力量?我在东彦实习的时候,你为什么表面上不闻不问,暗地里却为我扫清障碍?我喝醉酒亲吻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又为什么,会对我起反应?”
  黎邃目光沉沉,缓慢地将他收进怀里,贴着耳边道:“陆商,你知道我看见你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我每天看你这么辛苦,我有多想把那些让你劳心费神的人全部赶走吗,你知道我每天睡在你身边,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想冒犯你的冲动吗,我不禁爱你,我甚至还想……”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这未完的话依然让陆商心惊,他从来不知道,这孩子对他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你别赶我走好吗,”黎邃吻了吻他的后颈,声音里满是委屈,“我爱你,别剥夺我待在你身边的权利。”
  陆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黎邃抱得很用力,仿佛怕他逃走似的,拽得他手腕阵阵发疼,不由挣了挣,“你先把手松开……”
  “我不松。”黎邃强硬地将他躲开的脸摸回来,顺着下巴往下亲,手探进陆商大衣里,一颗颗去解他的衬衣扣子,“我知道你为了单独跟我谈话,把袁叔露姨他们都支开了。”
  陆商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大概是烧迟钝了,脑子晕乎乎的,一时竟没搞清楚黎邃在说什么。
  “你想做什么?”陆商皱眉道,“你……唔。”
  黎邃咬住他的嘴唇,把他要说的话全堵了回去,这绝不是一个温柔的吻,松开时两个人唇瓣上都带了点血,黎邃在他耳边故意吞吐热气,“陆商,我忍不住了,我想把你据为己有。”
  “你……”陆商的身体不可控制颤抖起来,呼吸也乱成一团,他手脚无力,此时只觉得浑身发烫,睁眼全是一片天旋地转。
  黎邃疯魔了似的,在他脖子上重重地吸吮了一下,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显出一个红痕。痛感十分强烈,陆商闷哼了一声,这标记一样的痕迹让黎邃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一把将他整个抱起,放到沙发上。
  外套和皮带落了一地,黎邃扯开陆商的衬衫,将他的手钳在头顶,轻而易举地把那股抗拒的力道压了下去,顺着脖子往下亲吻,锁骨,前胸,肚脐……如同终于毫无顾忌了似的,放纵地在那片肖想了一整年的肌肤上肆掠占有,留下一连串独属于他的痕迹。
  天花板上灯光分外刺眼,陆商的嘴唇无力地开阖了两下,眼前渐渐现出重影,缺氧的窒息感像浓厚的墨水一样晕染开,意识开始涣散。
  黎邃一路舔咬,灼热的呼吸扑打在白皙的皮肤上,手掌不满足地顺着往下,温柔抚摸过去,抵达身后那片秘地,犹豫了一下,眼神暗了暗,食指蛮力地闯了进去。
  瞬间的刺痛感像一道令箭,直击向大脑深处,陆商呼吸猛地一滞,仅剩的那点意识仿佛忽然丢弃了他,飘入了高空里。
  “陆商……”黎邃得偿所愿般,柔声在他耳边呢喃,声音里全是隐忍,“你里面好烫。”
  被侵犯的人并没有回应,黎邃顿了顿,察觉出身下那股持续的推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忙抬头去看他,“陆商?”
  陆商静静躺着,苍白的脸无力地歪在一边,呼吸不太稳,身体也在微微发抖。黎邃脑子一嗡,有这么疼吗?想着便立刻抽手,手足无措地去抱陆商的头。
  “对不起,我、我弄疼你了吗?”
  陆商的皮肤非常烫,之前黎邃太热切,没感觉出来,现在用手背仔细触摸,他才发现,陆商不光是体温过高,肩膀还在不自觉地瑟缩,像是胸口抽痛似的。
  他低头看了眼身下衣衫不整的人,神色一变,恍然清醒过来,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发颤:“陆商,你在……发烧?”
  压制在身体上的力量消失了,陆商眉头紧了紧,神情极其痛苦,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这动作出现在一贯冷静的他身上,竟有一丝害怕的意味。
  “别怕,别怕,”黎邃慌了,忙把他抱进怀里,“我……对不起,对不起……”
  然而怀中的人只是薄唇紧抿,并没有睁眼,脸色差得简直不像是活人能有的。
  喊了几声都没反应,黎邃几乎要哭了,手忙脚乱地帮他把衣服穿好,把人横抱去车库,“我们去医院,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伤害你,我只是想逼你说出实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生病……”
  一路疾驰把陆商送到医院的时候,梁子瑞正好因为盗窃案在值班,看见黎邃眼眶通红地抱着人进来,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一时懵了半晌,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等亲自把人推进急诊室做完初步检查,他才放下心来,又不禁感到有点奇怪,陆商近来身体本来就虚弱,会发高烧并不奇怪,这孩子反应过度了吧。
  直到护士来贴电极片,他掀开衣服,赫然发现脖子和前胸一片触目惊心的吻痕,心一惊,差点腿软跪到地上。
  二话没说就冲出去,给了黎邃一个拳头,气得哽了半天才骂出口,“你想害死他吗?”
  黎邃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又站稳了低头道歉,眼里写满了自责。
  梁子瑞见到他这副模样,更加气得脑仁疼,指着他道:“你小子出息了啊,你……你竟然敢对他用强。”
  拳头捏得指节泛白,黎邃没有答话,紧咬嘴唇,低垂着头,那脸上的悲伤看得梁子瑞又气又震惊。
  到今天这一步,黎邃也是没有办法了,要么他就别那么聪明,索性信了陆商的鬼话,乖乖出国去,要么就在最开始的时候别动心,事到如今,爱而不得,他当然会觉得痛苦不堪。
  打完针,陆商的情况稍稍稳定了一些,到了早晨烧终于退了,但梁子瑞随即发现,他的心脏好像出了一点问题,与袁叔在电话里商量了一下,决定临时做个手术。
  护士和助理医师正在紧张地准备器具,梁子瑞检查完麻醉药品,瞥了眼角落里的黎邃,“你要待在这里吗?”
  黎邃望着手术台上沉睡的陆商,“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梁子瑞给双手戴上手套,顿了一下,“不过我建议你不要看。”
  见黎邃盯着他,解释道:“开膛破肚,那种画面冲击力,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是承受不住的,我可不想看到你吐在这里。”
  黎邃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我影响你吗?”
  “你不影响我,”梁子瑞手上忙碌着,“你影响我的助理。”
  黎邃的目光移向旁边,见戴口罩的女护士羞怯地转了个头,起身走到陆商身边,握了握他的手,“我等你出来。”
  那只手毫无温度,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黎邃微微握紧,只觉得心里抽着疼。
  手术持续的时间不长,中午人就推出来了,比起上一次照顾人时的手足无措,这次黎邃已经算是手法娴熟,穿了防菌服在监护室里守他,等他虚弱地睁过一次眼,叫了医生来拔管。
  陆商体质太弱,转到普通病房后依然不太清醒,中间黎邃用吸管喂他喝了一点水,闭上眼又继续睡,整个过程迷迷糊糊的。
  晚上梁子瑞来检查了一次,见黎邃仍在病床边怔怔地坐着,不由心里软下来,“你去吃点东西吧,他应该快醒了。”
  黎邃目光长久地落在陆商脸上,闻言只是伸手,把他的手腕轻轻放进被子里,那动作恍如有万般不舍。
  陆商在两个小时之后醒了过来,身边只有一个梁子瑞。
  “别找了,他不在。”梁子瑞见他目光在周围探寻,开口道,“给你贴了人工补片。”
  陆商伸手把呼吸机拿下来,缓了缓,睁眼看向梁子瑞。后者眼神怪异,语气里藏了怒气,“我当初不是跟你说,让你警惕不要养虎为患吗?”
  “你喜欢他吧。”肯定的语气。
  陆商偏过头。
  “别狡辩,你病到什么程度我最清楚,我可不信你真的弱到搞不定一个小屁孩。你骗骗那孩子还可以,骗我还是算了,你如果对他没有一点感情,怎么会允许你对他做出这种事来。”
  陆商奇异地没否认。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拿命玩儿。”梁子瑞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陆商垂下眼,已经做好了迎接他怒火的准备,不料梁子瑞却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语气甚至是欣慰的,“陆商,我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一天。”
  “以前我总怪你身上没有人味,活得太寡淡,可我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我是你,恐怕还没你做得好,没完没了的检查,没完没了的手术,每天闭上眼,连第二天能不能醒过来都不知道,这种一切都是灰色无望的日子,想想就操蛋。”
  陆商盯着他,眼里有意外的神色。
  “挺好的,真的,七情六欲都体验过一番,才不枉来这世上遭这份罪。”
  陆商忍不住出声:“你不反对?”
  “反对什么?我是你的朋友,但我也是医生,救人才是我的天职。”梁子瑞道,“其实我也是矛盾的,我一直在寻找一种能救你,同时又不伤及他性命的方法,我承认,有件事我其实说了谎,我让你等一年,不是在等免疫抑制剂,只是在为这种可能性拖延时间。”
  两个人难得心平气和地互相吐露心底,陆商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移向窗外:“……我一开始的确是奔着他的心脏去的,又不想让自己太有负罪感,所以自私地希望他能心甘情愿,可真的到了这一天,我却舍不得了。”
  梁子瑞无奈:“你说你,别人的心没捞着,还把自己的心搭进去了,陆老板,这买卖不划算啊。”
  陆商动了动躺得发僵的双腿,“他人呢?”
  梁子瑞挠头,尴尬道:“那什么,我刚刚太冲动,给了他一拳头,这会儿估计正哭着呢。这小子也太过分了,你晾他一晾,让他自己想清楚。”
  

  ☆、第三十三章

  
  天黑得如同墨染一般,低压压的。马上就是除夕了,外出打工的都回了家,街上日渐冷清,前几天下了场大雪,角落里有孩童们遗留下的雪人残景。
  黎邃把行李箱从车上拿下来,站在街边,恍惚想起,去年的这时候,同样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陆商开着车,带他满大街地找手机店。明明那个时候,他们还很融洽,如今一年过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被他亲手弄成了这副模样。
  袁叔从车上下来,把护照和机票递给他,“就这样走?不和他说一声吗?”
  黎邃露出浅浅的苦笑,“他大概不会想见到我吧,我不想再惹他生气了。”
  袁叔顿了顿,也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好,只道:“安排了人在那边接机,过去之后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
  “谢谢袁叔。”黎邃道。
  像是知道黎邃想说什么似的,袁叔又道:“想知道他的近况,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只是不要太频繁。”
  黎邃朝他投去感激的视线,点了点头,拿上东西上了扶梯。
  随着扶梯上升,熟悉的街道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中,黎邃回头望着,忽然生出一阵强烈的不舍,总觉得,如果这一步真的踏出去了,他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陆商了。
  陆商半夜醒了,身边依然没有人,病房里有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能看出,窗外正下着鹅毛大雪。
  习惯了身边总有只大型犬类跟着,一个人躺在病房里,陆商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黎邃不知道去了哪里,按照以往的习惯,应该不会走太远才是,醒来这么久都见不到人,这情况倒是少见。
  胸口被固定在了床上,活动范围有限,陆商伸手,吃力去够旁边的手机,这时候,袁叔刚好敲门进来。
  “怎么是你?”陆商下意识道,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事?”
  “人送走了。”袁叔简明扼要道。
  陆商微微一怔,过了很久才道:“哦……”
  “……走了也好。”陆商躺了回去,眼神暗了暗。
  当初的确是他的安排,让黎邃离开,可从袁叔口中得知黎邃真的走了,他却觉得刚做完手术的心脏好像又漏了个大洞,一下子空了。
  也许是随着年纪渐长,人成年后总是很难再拥有强烈的喜欢或是强烈的厌恶,有时候上一秒还表达着爱意,下一秒又似乎可以完全丢弃,仿佛一切爱憎都是假象,他们只是冷静的旁观者。然而,这一切其实只是因为没有遇见入眼的而已,某一天你遇到了就会知道,之前你以为的冷静和豁达,统统都可以被颠覆。
  大雪持续下了一整天,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陆商的术后反应很严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梁子瑞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强行把他弄醒说了一会儿话,哪知陆商不光不领情,还吐了他一身。
  第二天下午,袁叔慌忙火急地过来了,见到陆商在休息,也不好把人弄醒,正为难着,陆商像是有感应似的,突然醒了,“什么事?”
  “接机的人联系我,说没接到人,我去查了乘客信息,发现……他根本就没上飞机。”
  陆商略一沉吟,问:“电话打了吗?”
  “关机了,家里也没回去,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陆商垂下眼,黎邃必然是不想走,又怕被他赶走,只好躲起来了,这孩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应该不至于跑出陆家的地界。
  “让阿左去找,找到了给我打电话。”
  袁叔立即去办,没想到他刚交待完,左超在电话里一愣,“小梨子?他刚刚还在我这里,就十分钟前。”
  陆商听见了,皱了皱眉,接过电话,“他找你什么事?”
  “不是你安排的吗?他来要了李岩的地址,说是有话要问他。”说完,左超也察觉出了异样,“等等,不是你让他来问的?”
  陆商叹了口气,直接挂了电话。
  “他去找李岩做什么?”袁叔奇怪。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去找李岩的麻烦了,陆商心情复杂地想,这孩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黎邃大约是想替他把李岩这个后患给解决了。可陆商不可能真让他干出杀人越货这种事来,这不是他想看见的,再说那是刘兴田的地盘,黎邃就是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打得过拿真刀实枪的人。
  想着,陆商又给左超回了过去,“刘兴田人知道吗?”
  “应该还不知道,他也看不上李岩,只提供了住处,派了几个保镖给他,别的没管,小梨子没开车,估计是打车过去的,我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追上。唯一的问题是,我就这么带人过去,怕是免不了要和刘兴田的人正面冲突。”
  陆商皱眉,他身体还没恢复,事情想多了就头晕,拿起一旁的吸氧管使劲吸了两口才缓过来。袁叔帮他垫了个枕头在身后,陆商靠上去,思考了一会儿,在手机上翻了翻,找出一个几乎从没打过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拨了过去。
  “刘总,我们做笔交易如何?”陆商也不多话,直接开门见山,“关口贸易区的经营权,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闻言,袁叔在一旁愣了愣。
  果然,那头犹豫了。
  “你要什么?”刘兴田问。
  “李岩。”
  窗外雪还在下,从窗户望去一片迷茫,陆商挂了电话,盯着手机看了眼,“今天除夕?”
  “是的。”
  陆商拔了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要下床,袁叔还没开口阻拦,梁子瑞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靠在门口,双手插在白大褂里,“你要干嘛?”
  “我不放心。”陆商道。
  “大晚上的,外面还在下雪,你疯了?”
  “黎邃不会听左超的,只能我去。”
  梁子瑞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医院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陆商在腿上按了按,似乎是试了试力,结果不尽如人意,只好转头,朝梁子瑞露出求助的眼神,“阿瑞,忙个帮吧。”
  他极少示弱,梁子瑞明知陆商在故意拿捏他,却又控制不住职业病发作,骂骂咧咧地转身出去,拿了个消毒铁盒进来。
  “这是什么?”
  梁子瑞兑好药水,拉过他的胳膊,缓慢地注射进去。
  “我们研究组最新研发的一种改良兴奋剂,还没有起名,它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将你体内的激素调节到正常水平。”梁子瑞给他打完针,又道,“但是,这玩意只有两个小时的效用,而且药效过后,得卧床48小时不能动。”
  陆商没有太在意,起身去浴室洗脸。
  袁叔意味不明地盯着梁子瑞,后者被他盯得不自在,挠头一副“我只是个吃瓜群众”的表情,心虚道:“您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要打的。”
  袁叔:“……”
  一路紧赶慢赶,就怕赶来看见黎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陆商到的时候,左超的人已经把厂房的门围住了。
  “人呢?”
  “都在里面。”
  推门进去,四周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货物,地上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生活垃圾,味道也不太好闻。靠近门边的地上跪着几个人,均被反手绑住,晦暗的灯光下,能看出脸上都挂了彩,应该是黎邃的杰作了,左超的人打人很少打在看得见的地方。
  黎邃见进来的人是他,显然有点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陆商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确认人没事,随即移向地上坐着的李岩。
  “这么大阵仗,我当是谁来了。”李岩明显也没在黎邃那儿讨到好处,眼睛肿得都睁不开,脚也伤了,站都站不起来。谁也想不到,这位嚣张了小半辈子的李家公子,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收手吧,你现在自首,还能轻判。”陆商道。
  “自首?”李岩笑出来,“陆商,你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一份大礼,只要我的人把它送到刘兴田手上,你猜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你?”
  陆商面无表情:“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岩冷冷看着他,陆商又道:“这里是刘兴田的地盘,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
  李岩额头青筋一跳,声音冷下来:“……他出卖我。”
  “你们一丘之貉,就不必分彼此了吧,”陆商道,“如果我是你,找上刘兴田的第一时间就会把这个消息卖给他,而不是留着作为保命的把柄。”
  棋差一招,输了全盘,李岩面色如土,脸上一时色彩纷呈。他到底是个顽劣的富二代,和刘兴田那种混过江湖的老油条不同,没了他爹,就只剩下一身卑劣的品性,凡事想得多却眼界浅,想套狼又舍不得孩子,最终把自己搭了进去。
  而刘兴田是真正混过黑的,他看中的是实际利益,就算要损人,也必须是以利己为前提。李岩那点动作,在刘兴田眼里根本就是小打小闹,他向刘兴田寻求保护,对陆商来说的确是个麻烦,但是,在利益面前,刘兴田会毫不犹豫地卖了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来处理吧,”陆商不想再与他多说,转头交待左超,“等他伤好了再送他去警局,别给自己惹麻烦。”说完,给黎邃递了一个眼神,转身出门。
  天黑了,除夕之夜,又下着大雪,街上基本已经没了人,走在青砖路上,偶尔能听见几阵欢笑声从窗户里飘出来。
  陆商脚步不快,出来这一趟,梁子瑞那一管针剂的作用力基本上也耗尽了,身体有些乏力,四肢也在发软。黎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两只胳膊的距离,一副明明自责又怕他怪罪不敢道歉的模样。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陆商也记不得,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悲观的人,因为身体的原因,总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充满着无趣,遇到黎邃之后,他才渐渐开始觉得,活着好像也还不错,甚至想多活两天。
  陆商有时候想,梁子瑞真是个乌鸦嘴,什么都让他说中了。当初警告他别让他养虎为患,他是没养虎为患,他直接给养成忠犬八公了,送走了又自己巴巴地跑回来,梁大医生似乎还警告过让他别陷进去,他也的确没陷进去,他直接一头栽进去了,还栽得心满意足,一点儿都不想再爬出来。
  他单了二十六年,从前一直认为,他的命运应该会和他父亲一样,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过半生苦行僧的日子,然后在寂静的夜晚孤独地离开。而此时,他看着雪地上被路灯拉长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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