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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芒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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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没听清:“啊?”
肖珩心说大概是自己想多了:“没什么。”他把陆延手上的酒顺过来,“啧,你少喝点。”
陆延是真醉了。
李振他们走后,肖珩结账。
陆延指指街对面,眯起眼说:“看,星星。”
“……”肖珩说,“那是路灯,傻儿子。”
“星星。”
陆延意外地坚持。
“路灯。”
“路个屁,老子说不是就不是。”
“好,”肖珩顺着他说,“星星。”
陆延这才点点头,继续跟着他往七区方向走。
他走路有点飘,还喜欢往高处站,肖珩伸手拉他。
陆延走了一段路后其实被风吹得清醒了不少。
他仰头去看下城区这片夜空,看到满目繁星,回想起当年在纹身店误打误撞地、选了个七,事后才发现这个图案的寓意倒是跟他那时候的遭遇撞上了。
它被神秘学视为一颗无解的芒星。
除了“强大”、“力量”这些神秘的字眼以外。
也有人说,七芒星之所以无法达成任何目的,因为七芒星是个防护法阵,力量强大到可以抵御一切恶魔的威胁。
陆延想着,目光从漫天星光中移开,落在肖珩身上。
从乐队解散,再到直面“老七”这个身份,甚至是在乐队节目上退散。
每一件以为走不过的事情,他都走过去了。
包括今天被唐建东拒绝,这位曾经带过传奇乐队的经纪人指着他们厉声问“凭什么觉得我会签你们”的时候,他也没觉得这是道坎。
不行就接着干呗。
但是他发现可以抵御一切威胁的,好像不是手腕上这颗星星。
临走到车站之际,陆延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也是。”
肖珩没听懂:“什么?”
“星星。”陆延说。
陆延站在花坛上,迎着风,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他穿衣服就没老老实实扣好过扣子,风从锁骨处钻进去。
他抬起手腕,把刺在手腕上那片黑色的星星摊在肖珩面前。
他说:“可以抵御一切威胁的强大力量,是你。”
明天是工作日,七区住户睡得早。
两人上楼时楼道里几乎没有声音。
感应灯早坏了,陆延正要掏钥匙,肖珩比他快一步从他身后伸手顺着他裤子口袋往里摸。
指腹触到一个钥匙环。
“是不是瘦了。”
肖珩起了心思,又捏了捏说:“腿细了点。”
他碰的那块地方太敏感。
“珩哥,”陆延借着残存的酒意说,“做吗。”
问出这句话的结果就是陆延第二天摁掉了三个闹铃。
差点没起得来床。
更别提身上多出来的那片印子。
音乐节过后,恢复到往常生活。
天刚亮,七区就热闹起来。
伟哥洗澡临时发现没洗发水,扯着嗓子对着窗外喊“救命”。
张小辉把绳子系在篮子上,篮子里放着一瓶海飞丝试着给他送下去。
“下来点,小辉,再往下点。”
“哎呀,过了过了。”
陆延刷牙的时候差点没笑得把嘴里满口牙膏沫喷出来:“你俩搞什么呢——”
伟哥顺利拿到洗发水后,边抹边喊:“你今天什么安排?”
陆延想了想,回:“今天有个面试。”
伟哥:“又找新工作啊?你这三百六十行,还有什么是你没干过的吗延弟?”
陆延叹口气:“生活不易,多才多艺。”
他们乐队活动一周算下来其实并不多,完全靠乐队维持生计还很困难,更何况新单曲“银色子弹”到现在也就只出现在舞台上,单曲发售这个月就得提上日程,然而他们还没凑够租录音棚的钱。
肖珩被伟哥一大早几句救命喊醒,起身绕到陆延背后,下巴抵在他肩上问:“面试?”
陆延洗把脸说:“前两天刚找的,奶茶店招聘,就附近小区那儿,工资还成,半天制。”
“……”肖珩对奶茶店这三个字感到意外,“你会做吗。”
陆延还是那句话:“老子可以会。”
奶茶店店面不大,是从边上杂货店分除开的一个小窗口,陆延个子高,往里头一站都快顶到天花板了。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她上下打量陆延几眼:“有经验吗?”
陆延:“卖过切糕,做过甜品。”
老板娘:“为什么来应聘我们店?”
陆延张口就来:“为了提升广大人民群众的幸福感。”
老板娘估计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把这份工作总结得如此神圣。
她点点头:“你回去把配料表背熟,明天过来上班。”
陆延学东西快,做什么都像模像样,上班不过几天,往店里一站愣是有种“奶茶店从业多年”的架势:“半塘,少冰,打包是吧。”
窗口外边站着几位附近的女学生,放学了特意绕路过来。
“嗯,”女学生说,“能多放点珍珠吗。”
陆延揽客能力也强,他知道自己这张脸有时候还挺招人,但他在这方面向来处理得干净利落,既不疏离也不显得热络,距离适中,他转身进操作间说:“行。”
等送走客人。
他才闲着没事倚在收银台边上给肖珩发消息:这位帅哥。
…想男朋友了吗。
肖珩在基地开会,消息回得慢。
这帮学生没出过社会,更没见识过社会的毒打,每天被肖珩说得怀疑人生。
在基地干一天活,抵得上一次学校大考。
不过这帮学生的工作效率确实是越来越高。
陆延撩完也没指着肖珩秒回,他又退出去,点开工作组分类,打算跟录音棚预约个时间。
陆延:Hi,帕克。
帕克在那头输入半天,明显有些胆战心惊:HI。
陆延潇洒地中英文输入法切换,发出去一句:老子want约time。
帕克:…………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七芒星寓意来源于百度科普。
原句:'西方有人认为,七芒星之所以无法达成任何目的,是因为七芒星是个防护法阵,力量强大到可以抵御一切恶魔的威胁。'
第80章
帕克就看懂一个词; “time”。
于是他犹豫地回复了许烨的名字; 想问这位会英文的小伙子在哪儿。
许烨当然在上课。
虽然这位C大计算机系高材生已经能在台上甩着胳膊; 把衣服脱下来往台上甩,兴致上来还会一把夺过陆延的话筒抢歌词。
但他还是个上课从来不玩手机的好孩子。
帕克现在跟陆延聊天非常能够联想,开拓想象力; 发展自己的思维。两个人跨越语言,以离奇的交流方式唠了会儿“最近怎么样”。
聊到一半,肖珩的消息才回过来。
'肖珩':刚才在开会。
肖珩扯开两颗扣子; 发完又对着那句“想男朋友了吗”看两眼。
陆延还在和帕克聊天; 输入法一时没切回来,差点回过去一句英文。
'肖珩':奶茶卖得怎么样?
陆延回:还成; 刚放学来了一批,这会儿人少。
他回复时抬眼看外头一眼; 确定外头没客人。
肖珩那头沉默两秒。
然后直接打过来一通电话。
“今天几点下班?”男人声音懒散。
陆延接起,看眼时间:“再过半小时吧……”他又顺口说; “我正跟帕克聊录音棚的事呢。”
肖珩:“上回那老外?”
陆延:“他那儿便宜。”
肖珩突然喊陆延的名字:“延延。”
陆延:“嗯?”
肖珩又说:“你放过他。”
自觉英文水平精进不少的陆延:“我们这次聊得很顺利。”
肖珩叹口气,心说顺利个屁:“把他名片推给我。”他顿了顿又说,“还有; 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翻译软件。”
“……”
陆延正要回话; 窗口外有个声音喊:“来杯奶茶。”
陆延听到电话那头的人低声笑了一句后说:“去忙吧。你男朋友也想你。”
陆延愣了愣才把手机搁边上,直起身,一条手臂横着伸出去,在边上的点单屏幕上摁两下:“大杯小杯?”
窗外的人毫不客气,甚至有点烦:“哎; 随便。”
“……”陆延这才弯下腰去看窗外这位客户,笑了笑说,“这位先生,我们店里可不卖随便。”
客户个子不高,陆延弯下腰才跟他正对上。
挺神秘。
墨镜。口罩。帽子。
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陆延又说:“大杯十三,小杯九块,您考虑一下。”
客人:“那就大杯。”
陆延:“有什么特殊要求吗,加不加冰?”
客人:“加。”
陆延:“没忌口?”
客人皱眉:“……没有。”
陆延觉得这客人不像是来买奶茶的。
加上他对声音敏感度较高,聊到这隐约觉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然而这位客人之后没再说话,便没再深究。
他洗完手,转身去拿空杯子,按照配料表加料。
他牛仔裤兜里塞了一个很小的MP3,隔着布料凸起来一小块,黑色耳机线从工作服里偷塞进去,单线一路绕到耳后,藏在头发里。
耳机里的歌在随机播放。
有知名乐队的经典曲目,有他平时自己随便录的demo,也有各地下乐队私下发行的歌。
陆延盖上塑封盖,捏着摇晃几下,扭头问:“打包?”
他这才留意到客人似乎在看他桌上摊着的工作簿。
说记事本也不太确切,他工作时间不长,非热销款饮料的配料表偶尔会忘。前几页写着工作相关,后头就全是这几天用店里时不时抽风出水断断续续的圆珠笔写的谱子。
陆延写歌很随意。
可能装奶茶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几段旋律,就倚着塑料桌记下来。
陆延把工作簿合上,又将奶茶装起来,又从边上抽了根吸管。
“慢走。”
客人隔着墨镜看他一眼,伸手接过。
这时候,又来一个客人,是个嚼着口香糖手插口袋的年轻人。
“小哥,我看你有点面熟,”新来的这个点完单,忍不住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这位客人估计是看过他们乐队的节目,但播出时间过去一段时间,Vent乐队主唱长啥样在他印象里已经变得很模糊。
陆延随口说:“我,大众脸。”
等人走了,陆延才有功夫去看手机。
肖珩跟帕克约好了时间:录音棚时间约在周末上午九点。
肖珩估计是等了几分钟一直没等到回复,又发过来一句问号。
'肖珩':?
陆延回:知道了。
他又接着打:刚才遇到一个奇怪的客人。
陆延写到这想想这事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他抬眼,之前那位遮得严严实实跟恐怖份子似的客人一手插兜,走路摇摇晃晃,拐个弯,已经走到对街去了。
陆延收回目光。
他咬着笔把工作簿翻开。
把鼓的部分划掉后,在中间部分又加了一个很少用到的口琴。
他就这样弯腰倚在桌上写了会儿歌。
陆延奶茶店的工作做得还不错。
中途老板娘过来看帐本,看完把账本一合:“加油干。”
陆延从善如流,时刻不曾忘记入职时那番提升人民群众幸福感的发言:“谢谢老板,我一定……”
老板娘还能不知道自己招来的员工心怀什么“梦想”,她笑着打断:“行了,你当我看不懂你整天往本子上涂涂改改的东西呢。”
陆延摸摸后颈。
老板娘走后,到关店下班前都没什么客人,陆延写完第二版,正要把笔帽盖上,窗户被人敲了两下。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男人半截衬衫领口。
都用不着看脸他都知道来的人是谁,这领口第二颗扣子还是早上出门前他给扣的。
陆延装作不识:“这位帅哥,要来点什么?”
“我找人。”
陆延直起身。
“找一个长得帅。”
“会写歌。”
肖珩一字一句说:“才华横溢的下城区地下摇滚圈一霸。”
陆延听到这有些绷不住,这表白台词当初说的时候没觉得,这样一听才发觉这几句牛皮吹上天的话特羞耻。
陆延把笔放下,没忍住笑出声:“记这么清楚……项目忙完了?”
“差不多,”肖珩说,“周末他们还得准备考试。”
陆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四年,离校园生活太远,早忘了考试这种东西:“也是,算算时间差不多快期中了。”
肖珩:“走吧,回家吃饭。”
陆延:“一个坏消息,咱家电饭锅已经彻底告别正常功能,要是当时广场舞老子拿第一没准还能有口粥喝。”
肖珩:“那出去吃?”
陆延也是这个想法:“之前那家面馆还合口味吗?”
肖珩:“还成。”
陆延拎着钥匙关店。
店门上有两层锁。
肖珩站在边上看他,忙了一天,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被高强度的工作弄得难免心生烦躁,项目框架搭建差不多之后还得重新去拉投资,每一步都是未知。
但这些情绪在见到陆延之后都消散了。
甚至不需要任何言语。
只要他在。
正想着,陆延关上门,朝他走过来,晃晃钥匙说:“走了……你周末既然有空,要不要来录音棚?”
肖珩:“我去干什么,给未来巨星当助理?”
陆延:“你这个提议也不是不行。”
到周六那天肖珩还真被陆延拽着过去。
肖珩头一次参与录音,在这之前他只从陆延嘴里听过他们因为录音发生争执在录音棚里吵架的事儿。
两人下车的时候,李振他们已经等在车站,把手里的烟扔下,起身说:“可算来了。”李振说完,又一顿:“你这咋还带了一个。”
陆延:“老子带家属,有问题?”
录音棚位置比肖珩想象得偏。
他跟着陆延从居民楼里拐进去,绕了不知道多少弯。
李振在边上介绍说:“别看我们老陆是个路痴,这地方还是他找的……只要够便宜,甭管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窝着,他都能给你找来。这家录音棚一小时比之前那家少收十五块钱呢,还有之前烫的那个头……”
提到头。
陆延给他一脚:“少说废话,看路。”
李振:“我又没说错,那地儿我头一次去都差点没找着。”
陆延:“那是老子方向感好。”
话题说到这,又扯回扫帚头,李振说:“哎你当初那个头,是真的刺激——”
只有大炮和许烨两个人还在状况外:“什么头?”
大炮:“我大哥烫头了?”
大炮看着陆延现在的发型——跟他记忆里没什么差别的半长发,非要说哪儿不一样,无非就是整个人看着更硬了些。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他大哥曾经换过什么发型。
陆延作势又要揍他,被李振躲开。
李振边跑边喊:“姓肖的,你管管他!”
然而肖珩完全一副“我对象干什么都对”的态度。
李振:“……算了,我就不该指望你!”
打闹间,几人进棚。
帕克已经提前做好准备。
大炮先录,陆延坐在帕克边上。
这几年录歌录下来,他对调音台上的各种按键熟悉得不能再熟,基本操作不需要帕克动手,他就已经提前按下按键,沉默几秒后对里头的人说:“这段不行。”
大炮:“怎么又不行!”
陆延:“第二小节,节奏快了。”
大炮弹的这已经是第三遍,有些崩溃:“重来?”
陆延说:“你先歇会儿,你现在手感不太对。”
大炮出来转悠两圈,转换心情之后继续进去录,这次倒是一遍过。
肖珩坐在后面的沙发里,四下环顾,这间录音棚跟他想象得差不多,不大,甚至透着股穷酸劲儿。
大部分设备都是二手。
墙上贴着不知名乐队的海报。
陆延在录音棚工作状态跟平时不太一样,对细节吹毛求疵,效率一低他就很想骂人:“李振,你对得起这一小时一百零五块钱吗?”
李振:“……”
等录完所有乐器,陆延才把监听耳机摘下,扭头看到他男朋友坐在边上,手指又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屏幕,偶尔分神看他一眼。
陆延走过去:“……玩的什么。”
肖珩:“斗地主,他们都录完了?”
陆延从他边上拿了瓶水,拧开说:“嗯,就剩下人声部分。”
陆延喝完水,又咳几声试嗓,问:“想听吗?”
肖珩抬眼。
陆延捏着水瓶领着他去调音台:“坐这,戴耳机。”他把监听耳机往肖珩头上戴。
隔绝所有声音后。
肖珩再度听到陆延的声音时,他和陆延只隔着一扇玻璃窗。
男人穿着件宽松的长袖T恤,戴着耳机,调整麦克风高低,他手上戴了条银链子,对帕克比了个准备就绪的手势。
陆延单手扶上麦架,等前奏过去,他的声音这才不加任何修饰地传过来。
录音跟现场表演不同。
没有灯光,没有观众。
陆延唱出第一句,眼前始终就只看得到肖珩一个人。
即使没有舞台,耳机里热烈、狂妄的声音仿佛依旧可以冲破这间逼仄的录音棚。
肖珩某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四周年散场的那个舞台上。
对肖珩来说。
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的声音这个说法并不确切。
因为他,就是整个世界。
第81章
陆延唱到中间有句没唱好; 清清嗓子示意帕克重来。
第二。
第三遍。
……
陆延睁开眼; 和玻璃窗外的肖珩对上。
肖珩正靠在椅子里看他。
桌上手机响两声。
是翟壮志的消息。
翟壮志:老大; 在忙什么?
肖珩:在录音棚。
翟壮志顺着问了一嘴:你跑录音棚去干什么……
肖珩:陪你大嫂。
肖珩又打:听你大嫂唱歌。
翟壮志一嘴狗粮,消化过后问:大嫂又要出歌了?
翟壮志上回已经从肖珩那儿买过两张碟,这回秒懂; 立马表示:哪天上货?我拉着少风去。
肖珩买过他们堆在音像店里卖的自制碟。
上张专辑发行前,陆延绞尽脑汁地用他并不成熟的画工给新歌画封面,上一张《光》; 他把七道光的太阳画成一个法阵。
售价不贵; 几十块钱一张。
他不知道这帮地下乐手像这样卖、具体销量到底能卖多少。翟壮志和邱少风那会儿常找他唠嗑,谈入股工作室的事儿; 肖珩避开这个话题:“壮志,是不是兄弟。”
翟壮志:“啊?”
翟壮志:“是; 是啊。”
肖珩:“买碟吗,知名乐队最新力作。”
翟壮志:“……”
肖珩听陆延直播时自吹自擂听多了; 用来赞美Vent乐队的词库也丰富不少,等他说完,担心按照翟壮志的性子; 一口气买一万张直接垄断市场; 又提醒他:“别买太多,带几张就行。”
翟壮志疑惑:“一口气买断货,多有排面。老大,我银行卡都准备好了。”按他多年的把妹经验,这种时候砸钱不就完了; 闭着眼睛砸。
肖珩:“他……”想说的话有很多,最后还是只说一句,“他不需要。”
支持是一码事。
即使花费时间精力,最后只换来跟主流唱片相比微不足道的销量,他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表现”什么。
要问为什么。
因为他是陆延。
陆延这遍唱得没什么问题。
虽然录音室版本远达不到现场演出真正的效果,总体也没太大毛病。
李振三人围在边上,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去,互相击掌,松口气说:“行,没问题,这遍总算过了。”
大炮:“结束!收工!”
许烨也很高兴:“可以回去写作业了!”
大炮拍许烨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玩摇滚的,怎么就知道写作业。”
许烨回敬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逃课。”
录音室里隔着音,陆延听不到外面在谈论什么,他摘下耳机,俯身凑过去,屈指在面前的玻璃上敲两下。
肖珩眼角沾上几分笑意。
半响,他也伸手,指节隔着玻璃,和陆延的交叠在一起。
陆延觉得挺有意思,又张开手,五根手指贴在冰凉的玻璃面上。
大炮和许烨越吵越凶,李振劝不住,只好扭头找陆延:“老陆你还呆在里头干什么,这俩都快打起来了,你……”李振说到这,刚好看到俩人的小动作,改口说,“你可真行。除了跟家属秀恩爱,还能不能干点别的。”
陆延推开侧门出去:“有本事你也去找个家属。”
李振作为一个恋爱困难户,不是在分手就是在被分手的路上:“我找个头!我这个人,很重事业的好吗。”
乐队贝斯手和吉他手还在吵。
陆延倚着操作台看热闹,刚要找水,肖珩正好拧开瓶盖随手递到他手边。
陆延仰头灌下去一口,然后反手摁下播放键。
银色子弹前奏从音响里播出来。
肖珩递完想到销量这事,顺口问:“你们这碟,搁店里能卖多少?”
陆延:“你问销量?”
肖珩:“嗯。”
陆延说:“还行,数一数二吧。”
肖珩:“你这数一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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