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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平_小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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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低头看一眼,一包被剥光了外壳的栗子。
陆潮生回到办公室,抽屉里是他之前让人调查的夏励的资料,当时只看了几眼就搁到一边,现在却是连看的欲`望都没有了。季舒无数次表达过对他这种背地里调查人的做法的不满,他也尽量在改,不如就从夏励开始,改改自己这种见不得季舒身边出现别人的毛病。
正准备将档案袋交给秘书销毁,桌子上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陆潮生停下手中的动作,接听电话。
“潮生,你最近有时间吗?能不能回来一趟?”
手机那边是陆潮生的养父李四祥,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陆潮生有记忆起就和养父生活在农村,养父是个跛子,靠着给人磨刀赚钱来养活他。陆潮生考上市里的高中时学费不够,李四祥在村支书家门口躺了三天愣是把县里拨下来的扶贫款弄到自己手上,只留了两百,其余的全给陆潮生带到学校里去了。
虽然李四祥养育陆潮生的方式粗鲁暴力,陆潮生从小都没有哪顿饭能吃的安生,经常一身藤条印的在村子里到处跑,但是李四祥毕竟拼尽全力将陆潮生抚养大,单这一点,就比陆潮生那不知道在哪里逍遥的爹强上几百倍。陆潮生在经济情况好转后就接养父来身边,可惜李四祥习惯了农村自在的生活,在大城市只待了半个月就要回去。陆潮生无奈之下,只能在老家给养父安置好房子和保姆,留他在老家生活。
“爸,我可先给你说好了啊,如果还是叫我去相亲,那我可没时间。”
陆潮生一想到以前养父以生病为由骗他回去相亲就无奈,李四祥除了在儿子的家里住过半个月,一辈子都没出过那个村子,没读过书更不会看电视上网,所有的认知都是来自左右的邻居,在他的意识里,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两个男人会相爱这种事情。
陆潮生和季舒在一起后,从没想过去给养父解释季舒的存在,这根本无法解释。任何人对待某件事情有是非对错的看法的前提是意识到这个事情的存在,从而进行评判。而对于李四祥,或者说老家几百户人家来说,他们世世辈辈娶妻生娃,对于同性恋这种事情闻所未闻,更别说去评价这种事情的对错了。陆潮生如果想出柜,恐怕首先得花费几十年对李四祥进行启蒙教育。
一年前,李四祥以身体生病为理由骗陆潮生回家,等到陆潮生到家后,却见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待在自己家里照顾李四祥。陆潮生被迫相亲,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件事如果让季舒知道了,自己恐怕得睡三个月的书房。之后陆潮生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姑娘,丝毫面子不留,气的李四祥当场就要动手打人。
后来李四祥再没动过这心思,只最近几次电话,言语间又提到陆潮生现在的年纪该结婚生子了,一直没动静,当爹的在家里着急。
李四祥:“这次不叫你相亲,你回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陆潮生给季舒发了条信息,然后就开车回农村。
保姆小叶早就在路边等着,陆潮生的车刚停稳,小叶就迎上去,高兴道:“陆哥。”
陆潮生每次回来都会送小叶礼物,这次也不例外,从车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小叶:“送你的。”
小叶以前会推辞,后来拗不过,不再和陆潮生客气,笑着道谢,然后带陆潮生往家里走。陆潮生边走边问:“爸最近身体还好吧?”
小叶:“挺好的。”
李四祥推着轮椅到门口等儿子,从前他和陆潮生一直没怎么和颜悦色的说过话,后来陆潮生出人头地,李四祥更是觉得和这个养子的距离愈发远,陆潮生骨子里有他父亲的优秀基因,自己这一介农夫,除了给他几口饭吃,不曾有过半点的培育和教导。
好在陆潮生是个念恩情的人,李四祥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对不住的事情,陆潮生全没放在心上,只知道要让养父安度晚年。
李四祥看着儿子进门,和他寒暄几句,让小叶去做饭,父子俩要好好喝一杯。
陆潮生知道父亲这是有事要谈了,也不阻拦,任由他给自己倒满酒。
李四祥几杯酒下肚,看着对面坐着的陆潮生,一时间百感交集。对面的年轻人五官深邃英俊,身形挺拔健硕,常年的商界征伐让他浑身笼罩着一股果断自信的气质。而李四祥自己,却是一个目不识丁的跛子。
现在的陆潮生,和他的亲生父亲陆明之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潮生,你小时候问我你的父母是谁,那时候我把你打了一顿,说以后不准再问这件事,还记得吗?”李四祥与儿子碰了一杯,终于进了正题。
陆潮生当然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李四祥以前打他时经常会说“我又不是你亲爹,别在我面前哭!”有一次陆潮生忍不住问他:“那我亲爹亲妈在哪?你说出来我自己去找他们!”结果当然又是一场暴打,陆潮生吸取教训,以后不再问这个问题。小时候偶尔受不了的时候会想如果自己有个妈妈该多好,后来陆潮生逐渐长大,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去获取,对于亲生父母的执念早就没了,他本来就不是个爱到处建立感情的人,如今他有父亲,有季舒,已经万事满足。
陆潮生:“爸,我都多少年没想过这些事了,早都不想知道了。”
“你想不想知道是你的事情,我却没法瞒你一辈子。”李四祥微笑,放下酒杯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你妈叫李云,从小就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后来也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那时候不仅是我,村里的大小伙子没有不想娶你妈的。”
陆潮生乍一听到母亲的名字,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脑子里几乎随着李四祥的声音立刻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长相,他潜意识里觉得,母亲应该就是长成这个样子。他知道养父今天特意叫他回来,就是要说清楚这些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今天说,但是听听也无妨。于是也放下酒杯,听李四祥继续讲过去的事情。
“你妈大学毕业的时候回村里来接你姥姥去城里,当时我去她家里问情况,才知道你妈已经在城里有了对象,并且快要结婚了。当时,哎,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候我气成什么样,回到家里就把院子里长了十几年的槐树给砍了。”李四祥说完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道:“我当时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也不做那个百日梦了,就和我妈选的姑娘定了亲。可是谁知道,你姥姥在城里住了不到两个月就回来了,并且关起门来谁都不见。直到三个月后,你妈大着肚子回到村里,我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陆潮生这些年做过很多影视剧,不用动脑子就猜到了:“未婚先孕?”
李四祥:“嗯,我当时天天去给你妈送鸡汤补身体,伺候她比伺候我妈还周到,慢慢地她才告诉我实情。你妈大学和一个富贵家庭的儿子谈恋爱,后来那家庭不愿意要你妈做儿媳,你那亲爹是个孬种,家里几顿棍棒就让他服了软,扔下大肚子的你妈就出国了。”
或许是没有任何感情,陆潮生听养父讲自己父母的故事,心里没有愤慨或者难过的情绪,反倒想开玩笑:“那您呢?您当时想给我当后爸?”
李四祥老脸一红:“没错,我打小就稀罕你妈,别说她大着肚子了,就算是生了十个八个,我也想要她。”
陆潮生闻言低头闷笑。李四祥向来说话不顾忌什么长者身份,以往偶尔骂起养子,比谁说话都难听。
“我回家就和定亲的姑娘掰了,在爹妈跟前跪了一天,然后搬着被褥就住到你姥姥家里头,一门心思地伺候你妈。那时候村里的所有人都笑话我,不过我无所谓,只要你妈愿意接受我,我干啥都愿意。”李四祥说着说着脸上害羞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你出生后半年,你妈答应嫁给我,我高兴地不得了,到处借钱,想办一个配得上你妈的喜事。谁知道,你妈嫁给我只有三天,第四天就趁着我睡觉,一个人出了村子。她走的时候还留了封信,我不识字,找村里的小孩念的,说是要去找你亲爹,叫我忘了她,并且叫我把你交给姥姥养。”
陆潮生听完也有些生气,李云如此任性自私的做法,搁谁头上都忍受不了。
“我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出了村子连火车票怎么买都不知道,根本没法去找你妈。加上你姥姥突然病的下不了床,别说养你,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所以我只能待在家里照顾你们俩,一边等着有一天你妈能自己回来。”李四祥老态的脸上全是悲戚:“只过了不到半年,乡里就来消息了,你妈在外面自杀了。”
陆潮生握着酒杯的手突然一顿,他有些茫然地听着这句话,心里仍然是迟钝的,眼角却有些潮热。
“后来你姥姥也过世了,我就带着你这么过下来。潮生,我那时候心里有怨气,对你不好我知道,你这辈子命苦,现在有钱了还是光棍一个。我看着,也觉得不好受。”
陆潮生和养父之间从来没有推心置腹的谈过,但是是非与恩情,他比谁都看的清楚:“爸,您别这么说。您从来不欠我什么,我能活下来,全是您心善。”
李四祥自嘲地笑笑:“我哪里心善哪,我坏的很哪。以前我天天咒李云在外面吃苦头然后回村里,后来看着你又天天打,所以现在报应来了,临到老了,我连个儿子都没了……”
陆潮生一脸不解:“您说什么?”
李四祥用手捂住脸,低头叹了几口气,最终肩膀没力气的地塌下去,很久之后,才从轮椅下面抽出一张相片递给陆潮生。
相片上是个中年男人,与陆潮生相似的轮廓。
陆潮生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是谁,面色如常的将照片放回桌面:“这是干什么?”
李四祥:“你爸上周来这里找过我。”
陆潮生立刻道:“我只有你这个爸。”
李四祥用手将照片推到陆潮生面前:“陆明之在国外的生意倒了,老婆孩子也都死了,现在比我难过的多。”
陆潮生听到父亲的情况和刚才听到母亲的死讯时的情绪完全不同,方才他有一瞬间的难过,而此时,他只有旁观者的麻木,或者还夹杂着一点报应不爽的庆幸。
李四祥继续道:“虽然我没念过书,懂的道理也不多,但是我知道,父子血缘是斩不断的,以前陆明之没回来,现在他回来了,你还是得去认这个爹。”
陆潮生淡淡一笑:“爸,我只有一句话:我陆潮生的亲爹只有您,其他人和我没有关系。”
李四祥虽感动,却无法认同:“潮生,你妈找他找到死,你……你不管怎样都是他的儿子,如果不尽一点孝道,将来是要天打雷劈的。”
陆潮生将那张照片收起来,对李四祥道:“爸,我懂。我会去看看他,如果他缺钱,我会给,您放心。但是论情分,我和他是半分也没有的,我这辈子不会要两个爸。”
李四祥能理解陆潮生的心情,听他说愿意去看也就放心了。两人继续喝了几杯,陆潮生留下来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开车回家。
车子刚驶进市中心,陆潮生就将怀中的相片拿出来,看都不看的撕成碎末,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季舒已经去片场拍戏,厨房里有他留着的早饭,旁边的小纸条上写着要热四分钟才能吃。陆潮生这些年摸爬滚打,踩着不少人的肩膀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曾不择手段过,但忘恩负义的事情却从没做过。他自认不曾负过任何人,向来活的坦荡,但是对于一夜之间得知的身世与从天而降的父亲,他心里不可能毫无涟漪。
如果季舒在家就好了。
陆潮生不管在外面有多疲惫,只要回到家里看到季舒,一切都烟消云散。
陆潮生苦笑着把那个字写得鸡爬似的字条拿到唇边吻了吻,喃道:“宝贝,我他妈真想拿刀去砍了那个人。”
片场打着喷嚏的季舒揉揉鼻子,竖起耳朵专心听夏励讲戏。
《隐藏》已经拍摄一大半,最后十天要转场到山区里。今天这三场戏拍完,季舒就得回去收拾行李了。
季舒拍这部戏的感觉好过之前拍的十部戏,导演兼主演的夏励不会因为他的咖位而小心翼翼,剧组的年轻人也基本上忘记地位的悬殊,季舒仿佛回到刚刚入行那段时间,一门心思琢磨演技,身边有人不断提点,感觉每天都在进步。他近几年来养成的模式化的演戏方式也在一点点调整。
季舒拍到下午四点,出了片场才想起陆潮生今天竟然没来探班,而自己一直忙,也忘记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季舒坐上车,助理在在前面递水给他,季舒拿过放到一边,拨出去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季舒连打了两个都没人接,于是把手机搁到一边闭目休息。
路过嘉和娱乐时,季舒睁眼看了看大楼,估计陆潮生又要忙到深夜才回去。
季舒转了转脖子,视线落到嘉和娱乐对面的咖啡厅,一时有些发愣。
陆潮生和尹睿扬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对着一份文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尹睿扬显然很兴奋,脸上都是激动的神情。
季舒到家后随便吃了点晚饭就躺在浴缸里泡澡。脑海里想起今天拍的一场戏。小常为了给男主借钱,跑到大街上碰瓷,被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小常依然像是没有自尊心似的赖在地上不肯走。
无论戏里戏外,季舒从没有做过这种罔顾自尊死皮赖脸的事情,第一次演这种戏,季舒除了觉得新鲜,更多的是心理上的触动。他躺在奢华的浴缸里,想起很久以前陆潮生很穷,两个人住在市区的旧楼房里,那时候陆潮生为了和别人谈成一项合作,通常都是不醉不归。
陆潮生一直说没权没势的时候谈什么尊严,都是好逸恶劳的借口。
那时候的陆潮生,在面对业界诸多大佬时,是不是也是这样装傻充愣任人取笑?
陆潮生进浴室时看到的就是季舒微微勾着嘴角靠在浴池边闭目养神。
陆潮生坐到浴缸边:“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季舒睁开眼:“你回来了。”
陆潮生手伸进浴缸里捞起一团泡沫抹在季舒下巴上。
季舒:“我在想今天拍的一场戏,我去演一个碰瓷的,特别有意思。”
陆潮生站起来脱自己衣服,然后赤条条踏进浴缸,将滑不溜丢的季舒抱到怀中:“别动,给我抱会。”
季舒:“你昨天匆匆忙忙回老家,是不是爸有什么事情?”
陆潮生闻言闭了闭眼,季舒了解他的身世,知道他无父无母被养父带大。至于亲生父母,他自己从前不知道,季舒当然更不知情。如今他知道了,可是并不打算告诉季舒,因为季舒骨子里比谁都善良,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打算对亲生父亲不闻不问,他一定不赞同。
陆潮生不是圣人,他对那个男人除了恨,没有一点愿意施舍的地方,哪怕他现在身家过亿。如果真的像养父所说,将来会天打雷劈,那就冲自己来好了。
“没什么,爸老毛病又犯了,小叶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回去看看。然后听老头讲了讲我那对不负责任的爹妈的事。”
季舒:“哦?讲给我听听。”
陆潮生闻言微笑,亲昵地去吻季舒的耳朵:“明天再讲,今天累了。”
季舒安静地靠在他身上,手在水里划来划去,碰到陆潮生大腿上的伤疤,轻轻摩挲。
陆潮生大腿的伤疤被手隔着泡沫抚摸有些酥痒,那感觉很舒适,他想起今天尹睿扬又提起三年前那场车祸,那车祸虽然是假的,伤却是真的,自那以后,只要季舒看到自己腿上的疤,即便两人刚刚还吵的不可开交,下一秒季舒一定心软投降。
“拍完《隐藏》后的戏我给你定了,一个月后开机,身体吃得消不?”
季舒:“是你之前说的吴全导演的文艺片?尹睿扬演男三?”
陆潮生:“我把他改成男二了,原定的男二演员档期调不开。”
季舒眼眸低垂,右手划到两人中间,捏住陆潮生的性`器,用指尖使劲一掐。
“嘶——”陆潮生吃痛吸气,笑的停不下来:“宝贝,还在吃醋呢?那新闻都过去多久了?”
季舒冷哼:“再有下次绯闻,我就要上家法了。”
陆潮生嘴巴在他脖子间吸‘吮:“什么家法?嗯?”手在水里一会摸季舒的腿,一会摸他后‘穴:“用这里上?还是这里?”
季舒浑身发红:“滚。”
陆潮生到底没能把媳妇弄上床滚床单,季舒明天一早就要进山区,长途跋涉,可不能提前透支体力。
山区交通不便,陆潮生再也没办法天天去探班,只是季舒进山四天后,陆潮生实在是想人想的厉害,偷偷开车进山找剧组。
转战山区后,季舒的戏份全是重头戏,往往一天下来,只能通过一条,他知道夏励这人对待作品严苛到不近人情,但是正因为如此,才给了他不同于往的创作激情,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个人配合的愈发默契。
陆潮生已经很久没有在片场看到季舒眼中有那种夺目的光芒,那是一种生机与灵气并存的感觉。在陆潮生的印象里,季舒刚出道爆红的那段时间,不论戏里戏外,都是这样恣意飞扬的眼神。后来呢?季舒演过运筹帷幄的军师,演过大家族劳心劳力的长子,也演过为爱神伤的都市白领,可再也没演过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陆潮生站在离众人稍远的角落里,眼睛一直看着季舒,他承认自己是个混蛋,季舒越是耀眼,他越是不愿意将这样的季舒放在外面。
季舒身上所有的光芒,都该是他陆潮生关起门来一个人独赏的东西,不该放在剧组让这些人看,更不该留在荧屏上给亿万个观众看。
“卡——”夏励满意地叫停,然后拿着毛巾走到季舒面前:“很不错,状态非常好。”
季舒靠着道具,接过毛巾擦脸上的水珠,方才一场畅快淋漓的戏让他自己也觉得过瘾,意犹未尽地和夏励讨论细节,再一听夏励的看法,顿然觉得自己的思路受限的太厉害,远不如夏励的想法接地气。
夏励闻言鼓励他:“还好,你比刚开始强多了。”
季舒:“从小到大都没听你表扬过我。”
夏励大笑:“你小时候被爸宠坏了,我妈也疼你,我再哄着你,你还不得无法无天了。”
陆潮生见两人有说有笑,转身离开。
回到公司,陆潮生立刻请吴全和编剧来开会。吴全听完陆潮生的要求,简直哭笑不得:“陆总,你这样一改,男主的身世就太单薄了。”
陆潮生意见坚决:“将这几场回忆戏转接到男二视角不就行了。”
编剧颇有些无奈:“男主角背负血海深仇,整场剧本就只有这两场戏是他回忆过去飞扬洒脱的少年时光,如果转给男二视角,当然整体剧情不会出大问题,但是对于男主来说,整部戏演起来就缺乏起伏。季舒他……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个演员来说,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陆潮生想起今日在片场看到的季舒,脑海里只闪回几秒,嘴上立刻道:“季舒还没有看剧本,你们不必顾忌。”
吴全:“男二是尹睿扬?”
编剧在一旁回应:“是,前几天签约的。”
吴全是业内知名导演,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一般不违背原则的事情,他能退一步就退一步,毕竟目前的电影市场,资本的力量远远大过导演自身的话语权。吴全脑子里只需要转几个弯,就明白陆总这是要捧男二了。只是可惜了季舒,身居一线,还得为老总带新人。
编剧将修改好的剧本送到嘉和的那天,也是季舒剧组杀青的日子。
陆潮生坐在办公室里接季舒的电话,对面人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开心:“潮生,我今天请剧组所有人吃饭,晚点回去!”
陆潮生:“在哪里吃饭,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剧组的人在一旁催促季舒快点,季舒对着电话那边道:“不用,我自己回去。拜拜~”
陆潮生挂了电话继续看剧本,思考这部戏能给季舒挣个什么档次的奖。
尹睿扬一早收到剧本时喜出望外,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给季舒做男二还能有这么多戏份,本想着去感谢陆潮生,但又想到现在过去显得自己太沉不住气,不如后续好好表现,电影上映后再去表达谢意。
季舒的新片在中秋节后开机,他在《隐藏》之后又回归到顶级班底文艺片,对于粉丝来说无异于天大喜事,开机当日,现场来探班的粉丝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季舒一直对粉丝很好,以往在剧组只要有粉丝来探班,他必然会叫助理去买快餐和饮料招待他们,这次也不例外,见现场人过多,季舒直接叫助理打电话订肯德基外卖,
助理几乎要对这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大明星跪了:“季哥,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这么个买法,人家送来了,咱这边也没地搁啊。”
季舒正在整理服装,转转手腕的手表,不以为然道:“送来就直接分了,不需要搁。”
助理:“大家哄抢怎么办?”
季舒:“我的粉丝素质多高你不知道?只会谦让不会哄抢。”
助理:“……”
尹睿扬和他们同在化妆间做造型,闻言亦是微笑不止。
开机发布会开始二十分钟后,陆潮生才匆匆赶过来。他一上台就感谢了各方人员,最后说几句场面话后就匆匆下台。
季舒见他来去火烧屁股似的,心里好笑,故意在陆潮生即将踏入车里时拿着话筒重重一咳。全场几百号人包括陆潮生立刻都把视线放到季舒身上。
季舒:“没事儿,嗓子不舒服。”
粉丝们直呼好可爱好萌,陆潮生伸出手指带着威胁意味的遥遥一点,然后开车走了。
发布会结束,明星主创都回到化妆间卸妆,吴全向来效率高,今晚就要进行第一场戏的拍摄。季舒闭着眼随化妆师涂抹自己的脸,嘴里无聊地唱歌。
“季哥,这是陆总派人送来的。”
季舒睁眼看助理手中的东西,一盒清嗓含片。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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