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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清君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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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他因为怀疑云衍对自己的爱,狠心让那人去历州,结果那人在水牢被折磨的气若游丝,杀人饮血。他将“人性”都忘了却还不忘这个名字,而自己却因这个名字嫉妒成狂进而对他患得患失。
  “子晏,你带我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第三次,从宫中会王府的马车里,云衍再次说起这个名字。那时的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要远走高飞的话呢?而自己,却最终因为这句话而走向极端。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之后的每一次,却都变成了架在二人心头的一把刀。
  一寸寸,一缕缕。将他们之间的信任和爱情消磨的点滴不剩。
  却原来,那人一直没有忘记。
  忘了的那个,是他。是他忘了幼时的一句戏言,也忘了他自己对那人的爱。
  萧子晏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云衍爱的那个,一直都是他!
  “咳咳!咳咳咳!”
  仰面望天,他不知这个玩笑为何会如此可笑,在他因为嫉妒而玩弄那人折磨那人时,对方却爱着他。当他因为对方的一句“不爱”而选择放手时,三年后却突然告诉他,那人爱的一直是自己。而阴差阳错的根源是因为二十几年前自己对那人的厌恶?!
  “咳咳!”心口再难压抑一波波袭来的抽痛,萧玄珏捂住胸口痛苦的蹲下身去,大口吸着气:“咳咳…咳…”
  张德胜闻声从御书房跑出来,见萧玄珏蹲在地上剧烈咳嗽忙过来搀扶他。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奴才扶您起来。”
  “没事,咳咳…朕没事…”萧玄珏咳嗽的话不成声,在张德胜的搀扶起站起来。胸闷的感觉似乎少了几分,他推开张德胜,道:“朕自己能走…咳咳…”
  将迈出一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失去意识的那刻,眼前似乎弥漫了浓浓血雾,入耳的是张德胜惊慌失措的呼叫。
  “皇上!!!”见萧玄珏突然吐血昏倒,张德胜几乎吓破了胆,吃力的将人接住大叫:“快来人啊!!!皇上昏倒啦!!!”

  ☆、续·六

  续六
  萧玄珏醒来时发现除了张德胜之外,花无醉和王杰安两人也在,所有人盯着他的目光都极为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杰安刚为他切了脉,脸色很不好。
  ”咳咳。“萧玄珏才刚咳嗽一声,心口就传来闷痛,想说话嗓子也哑的厉害,他皱眉:“朕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
  “皇上,您刚才突然昏倒,可吓死奴才了。”张德胜没出息的抽抽搭搭。
  王杰安道:“老臣早就劝诫皇上,要您保重龙体。少用宁神香和安寝茶,批奏折不要太晚,张公公说您三年来每天都要三更才就寝,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所以…朕…”萧玄珏躺倒在床上,一向冷峻威严的脸庞因为病态而多了几分柔和。
  王杰安道:“您常年咳嗽不止乃是心结所致,如今积劳成疾已成顽症,若不好好调养恐酿大祸。”
  “你到底怎么想的,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花无醉冷着脸道,因为自幼一起长大气急之下他难免失了规矩,“再有三日便是西疆使臣前来签订合约的日子,难道你想用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去……”
  “无醉…朕,想见他…”萧玄珏定定望着花无醉一张一合不断数落他的嘴,哑着嗓子又说了一遍:“朕想见他一面…”
  “他不想见你。”花无醉一口否决,“他”是指的谁,花无醉心里自然清楚,只道:“他说过他现在过得很好,不希望你再去打扰他。你也知道,他心中并没有你,你又何苦逼他…”
  “呵…咳咳,”萧玄珏咳嗽一声,望着花无醉静静道:“他不是不想见我,而是见不得吧。无醉,那封信,是你模仿云衍的笔记写的罢?”
  “!”花无醉脸色一僵,强装淡定道:“就是小衍让我给你的,他不想再见你所以让我…”
  “既然不想与朕有瓜葛,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萧玄珏逼视着花无醉。
  花无醉争辩道:“其实,其实是…”
  “其实,信是你为了让朕善待云儿才捏造的,咳咳!”萧玄珏吃力的咳嗽一声,用平静异常的声音缓缓道:“而云衍的生死,你一开始并未骗朕,他的确已不在人世,是不是?”
  “阿珏!”花无醉没有回答,只是他叫萧玄珏名字时的无力感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杰安,你来说。”萧玄珏将视线缓慢地移向王杰安,神情木讷地如同垂垂老者:“之前云衍…咳咳…云衍的身子一直是有你诊治照顾,你说与朕听听,他究竟有无寒毒,寒气入体又到了何种地步。”
  “皇上,老臣…”王杰安有些为难。
  “呵…你可是因为奉了先皇的旨意所以才不敢说的?”萧玄珏说的很缓慢,却吓得王杰安跪倒在地。
  花无醉也变了脸色,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朕如何知道?”萧玄珏轻轻笑了:“朕若一无所知,当初就不会放他走了。你们以为朕因何会在与柳仕藉长谈一夜后决定立妃?咳咳,那是因为他告诉朕,云衍是先皇布下的一颗棋子,他接近朕、帮助朕、爱朕、恨朕,皆是因为先皇的安排,一切不过黄粱一梦。不仅是云衍,柳仕藉也是。呵…咳咳…朕的好父皇,真是将一切算计的清楚。朕以为若不是为了朕,云衍定不会受者诸多委屈,也不会无法与相爱的人相守,故而决定放他走,因为终究是朕对不起他…却没料到,他心中那人,是朕…咳咳…现在梦醒了,便什么都不剩了。王爱卿,就是到了如今,你还是不肯对朕说么?”
  “老臣,老臣…唉!”王杰安重重叹了一声,道:“启禀皇上,云公子自历州回来后的确寒毒已经侵入肺腑经络,他那时双腿也确实是寸步难行。只是入宫那次,皇上将西疆圣药火莲丹赐给云公子服下将他体内的寒毒暂且压制住,所以他才平安无事的度过近两年时间,但是一颗火莲丹只能暂时压制不能解毒,若要根除,续一年内连服三颗,所以…云公子走时,已经病入膏肓,非三颗火莲丹而无力回天…”
  “咳咳!咳咳咳!”王杰安每说一句,萧玄珏脸上的灰败便多一份,听到最后一句,他的萧玄珏双手死死攥住被单,手背上青筋暴起,全身不可抑制的痉挛着,他一边咳嗽一边喃喃:“咳咳,朕就知道…朕早该想到的,他这么爱骗人,一定会再骗我的,可他说不爱我时,我为什么就信了,咳咳…咳咳咳…他说他没事,为什么我也信了,他明明就是个骗子,我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他,早知如此,我岂会让他离开…咳咳,行之,我的行之…呕——”萧玄珏抽搐着,突然呕出一滩血来。
  “皇上!”王杰安忙重新为萧玄珏把脉,“急怒攻心,快去将宁神香点上!还有安神药,快去熬药!”张德胜听过后马上去办,王杰安快速拿出银针刺中萧玄珏的几处关键穴位助他平心静气。
  “阿珏,”他一直以为萧玄珏对云衍只不过是简单的喜欢,却没想到他会爱的这样深刻,原先的一点点恨意便被怜悯和心疼代替了,为了让萧玄珏听的清楚,他伏在床头道:“其实小衍现在如何,尚未成定数。出城后不久他的寒毒就发作过一次,我见他如此痛苦岂会放他一人离开,于是就将他带去边疆军营,结果我与西疆大军首战告捷后回营,他就不见了。”
  “行之…呜呜……”萧玄珏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发出困兽般的悲鸣,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咳咳…我的行之…”
  “萧玄珏!”见对方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的样子,花无醉突然一阵烦躁,他“啪”一掌落在萧玄珏脸上,吼道:“你给我清醒一点儿!三日后西疆使臣就要来我朝签订合约,如果到时你还这样,东莞百姓谁都不会原谅你,你这个皇帝也就不要做了!”
  “……”似乎是花无醉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再或者是针灸起了作用萧玄珏稍有冷静:“西疆?”
  “唉——”花无醉叹了口气,安慰他道:“你也不要太悲观,王太医不是说了么,如果小衍能在一年内服下三颗火莲丹,就可以痊愈。说不定他离开军营后恰巧遇到高人相助或者机缘之下同时得到三颗火莲丹,现在正在哪处找了间小房子自己偷着乐儿呢。”
  萧玄珏没再说话,只是低声咳嗽着。
  其实在场三人都清楚,一颗丹药已经难比登天,而要在一年内同时得到三颗,除非是西疆的王室贵族,否则根本不可能罢。

  ☆、续·七

  三日后,西疆国特使一行入朝。
  按礼节应该先设群臣宴款待,宴会后群臣共同商议条约的合理与否,仔细商榷后达成共识才可签订。
  宴会的时间是晚上,地点选在望月阁。
  使团两日前便已经来朝,只是一直住在驿馆中而已。拜帖萧玄珏也已经看过,此次来使共有五人,为首的是西疆国荣俊王樊千觞,其余四人是他的贴身随从。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樊千觞只带四人就进入东莞国境而且还是参加国宴,这无异于羊入虎穴,说明他若不是有着过人的胆识和本领,就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傻瓜一个。
  花无醉在知道此消息后马上差人去查了这名王爷的底细,得知樊千觞是西疆国君樊千桦的三弟,只是其母妃是老皇帝的哪位妃子却不得而知。
  相传樊千觞自幼体弱,五岁前从未出过宫门,而五岁时更是害了一场大病险些早夭,幸而得仙灵庇佑逃过一劫。
  那时樊千桦已是十二岁的少年皇帝,他对这个三弟疼爱有加,在他五岁时便早早赐给他封号“荣俊王”,又赐他宅院仆役等等,命诸多太医每日研究药理为他调养身子,才算将他原本孱弱的体质养将的与常人无异。
  大抵是小时候不出宫门惯了,即使病好后樊千觞也甚少出门,就是一日一次的早朝,他也从未去过。在西疆,谁若是能见得荣俊王一面,那就是能拿出去说上半天的乐事。虽然如此,也的确有人有幸见得樊千觞一面。
  说他样貌生的俊美异常,眼睛如月光皎洁,眉毛如柳叶新裁,肤色细白,唇色水红,嗓音微哑却自带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这些传闻神乎其神,究竟樊千觞长相如何,花无醉猜测也就勉强能看得过眼。毕竟西疆人长相多粗旷,膀大腰圆,脸上更是留着络腮胡子,所以这樊千觞充其量就是个不留胡子的粗犷大汉而已。
  将这些查来的消息一条条对萧玄珏说了,又将樊千觞的长相添油加醋的描画一番,结果萧玄珏只是淡淡的“哦,朕知道了”其他再没有丝毫反应。
  花无醉有些气馁,他最瞧不过谁这幅病怏怏仿佛了无生趣的样子。恰巧张德胜端了药碗来,“皇上,该喝药了。”
  “朕不想喝。”萧玄珏道,他的脸色极不好,白的就跟纸一样,说话的底气尚且很足,也是他强制撑着的。
  花无醉皱眉:“不喝怎么能行,会见西疆特使的时间马上到了,你不喝药待会儿撑不住丢的可是我们东莞的人!”
  “……”萧玄珏极淡的扫了他一眼,终于还是端起药碗,刚喝了一口却“哇——”得吐了出来,“咳咳!咳咳咳!”
  “这是怎么回事?”花无醉从萧玄珏手里接过药碗,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问。
  张德胜在一旁答道:“回花将军,皇上这几日一直吃不下药去,每次都是刚喝一口就难受的将胆汁也吐出来,所以这身子一直不见好…”
  “阿珏,你到底想如何?”扶着萧玄珏的身子不让人歪倒,花无醉无奈道:“假如小衍还活着,见你这样他一定会心疼的。假如他死了,你这样,他也不会安心。你是想折磨自己,还是折磨他或者折磨我们啊?”
  “朕没有想折磨任何人,咳咳,朕只是喝不下这些药。”萧玄珏喘息了一阵,才起身道:“朕的身体如何朕心中有数,你放心,只不过两个时辰而已,撑得住。”
  张德胜见主子走了,忙跟在一旁。花无醉望着萧玄珏依然坚毅的背影,想起他苍白的脸色,不仅有些担忧。
  ***
  望月阁,殿内烛火皆点燃,照在陈设的各色珠子器皿上流光溢彩,彰显出辉煌的大国气势。
  萧玄珏高坐主位,因为是晚宴所以他只穿了一件普通的明黄色袍子,为了显得隆重一些上面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金龙。在各色光彩的映射下,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显得清冷,除了时不时的低声咳嗽,其他异状倒半点儿也无。
  此时所有应该出席的大臣都已经入座,柳仕藉乃众臣之首坐在右边的第一个座位,花无醉乃朝中大将坐在柳仕藉的右方,而左边第一位留给西疆特使,其他座位则按照朝中官员的品级而定。
  “皇上,西疆特使正在殿外恭候传召,现在可以传了吧?”张德胜站在萧玄珏的右后方,伏在他耳侧小生询问。为何迟迟不宣西疆特使,其中的道理张德胜在萧玄珏身边跟的久了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无非是因为西疆是战败国,让他们多等一会儿给他们的下马威瞧瞧。
  朝殿门外扫了一眼,见天色已经大暗而樊千觞一行五人差不多已经在外面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萧玄珏咳嗽一声,道:“传西疆特使觐见。”沉稳有力的声音。
  张德胜从殿外喊道:“皇上有令,传西疆特使觐见——”
  随着这一声传召,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向门外,敢只带四个随从就赴”鸿门宴“的特使,大家都很好奇此人是否长有三头六臂。
  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响过,有人出现在大殿门口。
  为首的人青丝半挽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身穿素雅白袍,一身如雪,他身量纤瘦却不柔弱,一手在前一手负在身后,绕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步子也迈的从容有力。他身后是四名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看起来便孔武有力,应是西疆能以一当十的好手。
  在看到人的第一眼,萧玄珏就只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他险些失态的“腾”从位置上站起来,张口叫道:“云…”
  “西疆特使樊千觞见过玄皇陛下。”樊千觞一声不轻不重略带沙哑的声音将萧玄珏拉回现实,因为不是东莞人,所以不用遵循东莞的礼节,樊千觞只是对萧玄珏鞠了个躬就在殿中洒然而立。
  方才花无醉也有片刻愣神,樊千觞虽然体型步态上看起来与云衍很像,但他脸上带了张银色面具将左半边脸全部挡住,露出的另一半却完全是另一个人啊。眉色清淡,嘴唇水红,一张一合间带着抹艷色,犹抱琵琶半遮面,果然是西疆难得的美人,就是在东莞也很难找见。
  萧玄珏也察觉自己失态,见樊千觞正望着自己,那人有一双狭长而清明的眸子,其间的纯粹不染尘埃已经没有几人能够拥有了。而此时因为面具遮掩掉他一半的表情,显得让人有些难以捉摸。
  “皇上,该赐座了。”见萧玄珏一直盯着人看,怔怔出神的样子,张德胜小声提醒,大臣们也都一副极其古怪的样子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在此时愣神。
  “咳咳。”萧玄珏咳嗽一声,恢复了镇定,用轻缓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道:“特使初来我朝,朕理应设宴款待,特使请入座!”
  樊千觞只是气质与云衍很像而已,他是西疆的三皇子荣俊王,来签订合约的特使。
  “谢玄皇。”樊千觞浅浅一笑,唇角勾起抹邪肆。目光直周遭环视一圈落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上,发现花无醉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倒是不回避,对他点点头才到位置上坐下。那四名大汉就很自觉的分两排站在他身后。
  “合约一事在酒宴过后再谈,特使以为如何?”萧玄珏道,视线落在樊千觞的右边侧脸,不经意对上对方狭长的眸子,二人都有些错愕。
  樊千觞对萧玄珏笑了笑,端起手边的酒杯晃了晃,道:“客随主便,一切听玄皇安排。此酒乃千觞代我皇兄而敬,还望玄皇不要拒绝。”
  “……”见樊千觞举着白玉制的酒杯,一双眸子如同汇聚着半盏清辉,萧玄珏总感觉那双眼中含有太多,给他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却明明又是不同的两个人。端起酒杯,萧玄珏仰头喝下,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樊千觞。
  如同没看到萧玄珏探究的目光,樊千觞泰然自若地转过头去。
  “传舞姬入场。”收回视线,萧玄珏对张德胜道。
  张德胜喊道:“传舞姬,歌舞开始!”
  马上有几名身着水红纱衣的舞姬步态婀娜地走了进来,与之同时进来的还有一名琴师。
  琴乐缓缓奏起,舞姬扯出水袖,身影流动,风吹仙袂身子随着乐音舞动。随着乐曲由轻缓到激烈,旋转、甩袖、下摆、动作流畅而轻柔。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听琴音时如溪流潺潺时如江水涛涛,时如风吹叶动时如兵戈相交。樊千觞端坐在位置上,一手支在桌上一手搭在盘坐的大腿上,神情极为放松。
  萧玄珏的心思却不在歌舞上,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樊千觞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于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哪怕仅仅是为了在他身上找到一丝云衍的影子。
  而花无醉的心思也不在歌舞,从樊千觞进门不久他就发现萧玄珏的异样,虽然他也感觉那人身形气质上与云衍有些想象,但他清醒地明白那分别是不同的两人。如今见萧玄珏时不时盯着人看,担心他陷得太深,却又无法在此时劝谏。
  琴音到了尾声,乐曲缓缓变慢,舞姿也随着柔软起来,水袖翻飞,变换着不同的队形。在一阵突然激烈的琴音后,乐曲戛然而止,舞姬的动作也随之定格。
  一切配合的近乎完美,众人“啧啧”赞叹。
  “特使以为此舞曲如何?”挥手示意舞姬和乐师退下,萧玄珏望着樊千觞的眼睛问道。
  樊千觞毫不避讳,笑着对舞曲进行点评:“人是美人,舞曲更是绝佳。我西僵多粗鄙之人,对歌舞礼乐不善研究,言语不当之处还望玄皇及诸大臣海涵。”说着他端起酒杯再次举杯要敬萧玄珏。
  “咳咳。”拿起手边的酒杯在唇边,萧玄珏咳嗽一声,似漫不经心道:“既然西僵民风粗矿,怎得三王爷这等风雅细腻之人?”
  动作顿了一下,樊千觞抬头朝萧玄珏咧开水红的唇瓣笑道:“千觞因自幼体弱,身量难免纤细了些,只这细腻皆出在皮相上罢了。”
  对方似乎已经察觉了他的心思,一瞬不瞬地回视着,毫不退却。眼中点点笑意,暖如春风,却似乎又掺杂了一丝其他。
  “咳咳,咳咳咳!”萧玄珏终于将视线收回,咳嗽数声得来一阵喘息。
  张德胜一惊,担心他的身子撑不住,忙端了清新润肺的茶水给他,又将酒杯撤掉。
  喝水的动作遮住了视线,是萧玄珏没能看到在他咳嗽时樊千觞望过来的目光,其中的挣扎只是一闪而过。
  “既然歌舞已经欣赏完毕,现在就来谈谈两国的合约罢。”喘息稍定,萧玄珏神色如常道:“不知贵国求和,凭的是什么条件?”
  “玄皇此言恐有不妥。”樊千觞笑道。
  萧玄珏回问:“有何不妥?”
  樊千觞道:“西僵虽然战败,但也是不忍我百万子民受苦与战乱,故而求和。若我方背水一战,胜负熟知?”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议论声突起。
  “这是什么话啊!败了就是败了…”
  “黄口小儿,不知轻重!”
  萧玄珏皱眉略一思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是求和,重要拿出点诚意来吧。”
  “自然。”樊千觞笑了笑,道:“我皇决定以米粮五万石,牲畜五千头,良驹五百匹奉上,并将西北三城划入贵国版图。”
  “你说的这些只是条件。”萧玄珏道:“不知贵国想要些什么?”

  ☆、续·八

  “自然。”樊千觞笑了笑,道:“我皇决定以米粮五万石,牲畜五千头,良驹五百匹奉上,并将西北三城划入贵国版图。”
  “你说的这些只是条件。”萧玄珏道:“不知贵国想要些什么?”
  “我们只希望东莞与我西僵至此百年内再无战争,贸易相通。使贵国的歌舞、礼乐、金器、丝帛、书画、观星等传入我国,同样,我们西僵的骑术、箭术等也会倾囊相授。”说完,樊千觞望向萧玄珏:“玄皇陛下认为此约合理么?”
  萧玄珏没有回答而是问各位大臣,“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很合理啊,两国各有所得。”
  “不行,丝帛器皿等是发展国家经济的根本,不能轻易外露的。”
  ……
  一时众说纷纭。
  萧玄珏将目光转向柳仕藉:“柳爱卿认为此条约可有不公之处?”
  “回皇上。”柳仕藉答道:“乍一听西疆提出的条件和要求都合情合理,而且对双方利益相当,但以臣所见,丝帛、器皿等是国家发展经济的重点,而书画、观星等又是文化交流的精粹。”顿了顿,他转而对樊千觞道:“特使想以区区几匹马、几石粮,就想交换我东莞数千年积累下来的经济文化精髓,恐有不妥罢?”
  面对柳仕藉地质疑,樊千觞从容不迫地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对萧玄珏微笑:“玄皇陛下也以为是我西疆沾了贵国的便宜?”
  “便宜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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