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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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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两个人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庄漫雪的脑海里闪现今天推门而入时看见的画面,两个人手不老实,这大概没什么问题,男孩之间偶尔也这么打闹;但面对面的笑容,那神情那传递出来的气息,这分明不是好朋友甚至兄弟该有的。庄漫雪睁大了眼睛,远目而视着走远的两个少年,之前生活里的小细节全部付出了水面。
  是很不对劲,凡凡他什么时候露出过那样的笑,尘尘什么时候会对一个人那么细心和耐心……
  这不对,他们像……一对恋人。
  庄漫雪“啊”了一声,林芬重复的话如雷声在耳边轰轰回响:“帮我看着他不要做错事”。
  所以,林芬其实早就发现了?
  庄漫雪叫了庄才国:“你怎么打算他们两个?”不要继续在一起了。
  庄才国苦笑,摇头说:“我想让宇凡跟我出国,但是敬尘怎么办?”
  庄漫雪说:“出国好,凡凡是应该出国,我到时候去跟他说。至于敬尘,他还有奶奶要照顾,我平时也会经常去看看他。”
  在那时候的农村,别说同性恋,就是一个人到了适婚年龄他仍然单身,都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指点议论的,就比如王敬尘的舅舅。
  两个男的在一起是什么?对庄漫雪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人和另一个物种结婚了。
  虽然改革开放了好多年,虽然他们不愿意承认思想里依然守旧落后得可怕,但事实上就是。
  庄宇凡到了家中,站在玄关那脱鞋,动作茫然而机械,灯也不开。
  “啪”灯亮了,庄宇凡条件反射紧紧闭上了眼睛,偏头躲的时候撞上了紧跟其旁的王敬尘的下巴,后者发出了一个闷声,大概撞的有点疼。
  “撞疼了?”庄宇凡去摸他下巴。
  王敬尘从他腋下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双脚悬空地荡了荡:“一路上就没看我一眼,哼。”
  庄宇凡淡淡地笑了笑:“不高兴了?”
  “没有,担心你。”
  后背的手掌松开,王敬尘把庄宇凡放下。庄宇凡光着的脚丫踩着王敬尘的脚背,两个身体贴的很紧。两个人抱了很久,才听见庄宇凡说:“……林芬,我妈她真的走了。”
  他到底没能把林芬恨到骨子里,哪怕她把他丢到桥洞里,哪怕她没喂过他一口奶一勺饭,哪怕她一次次让他希望林芬像个正常的母亲的愿望落空。在这一天,所有的感觉都齐齐被冰冻了,不再涌动。
  回想林芬把他接回家后,难得流露出来的关怀和嘘寒问暖,这些已经难以吹动少年麻木的心了,从幼童时期开始就一再落空的心怎么还能如沐春风呢?
  春风到此,只怕只会越吹越空旷,越吹越寒心。
  庄宇凡只说了一句话,王敬尘却接收到了他全部的情绪,他把庄宇凡重新抱紧,手掌抚过他的后背,说:“不怕,还有我,我一直在的。”
  此刻,在这间不太明亮的屋子里,庄宇凡举目是飞逝而过的时光,它们集体从他的肉身穿过,每一道足迹都有一个不一样的王敬尘,那是他过去的证据,都由王敬尘陪他一起见证,他把脸埋在王敬尘的颈窝,流下了两行姗姗来迟的泪水。
  新的一切即将开始,他不愿忘记过往,也不打算记起来,他将珍藏。
  庄才国这趟回来,打算等两个孩子高考结束后再回去。他现在在国外工作稳定,是一份相当不错又很有前途的工作,所以他不能放弃它回到国内生活。
  他和庄漫雪是商量了一个大人们看来很不错的结果,可是联想到庄宇凡的脾气,估计实施起来倍加困难。
  王敬尘偶尔在庄宇凡房间看书,有时候庄宇凡也会去他房间翻点漫画。王敬尘的房间除了漫画就是许多的磁带和碟片。庄宇凡发现王菲的最多,其次是周杰伦和林俊杰等等。庄宇凡不明白他都有mp3了怎么还热衷于买这些呢。
  庄漫雪自从有了那个惊天的发现,每次见他们俩一起出现在面前就不愿意去看,有时候干脆叹着气走开。
  怎么说怎么办呢,再怎么亲,那也是别人的儿子。在庄漫雪的思想里并没有形成所谓的“生恩不如养恩大”,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别人是打骂不得的,要怎么处理,那也是庄才国该做的,她这个当姑母的顶多敲边鼓说下看法劝劝庄宇凡。
  如果从王敬尘下手呢?王敬尘是讲道理的,不如庄宇凡那么固执。
  庄漫雪把择了一半的菜收起来,看看时间,他们该下来吃午饭了。
  也不知道在楼上干什么……
  干什么?能干什么?
  庄漫雪给这个问题吓得面容失色,正好楼上传来一阵求饶声,听声音还是王敬尘的,还伴随着什么东西落地,庄漫雪头发都要麻了,有心想上楼假装磊落地让他们别闹了,长大了要有大人该有的样子,这大白天家里还有人啊。
  可是她在厨房兜圈子,就是迈不出去。
  她不能去不敢去,伤了两个孩子的心怎么办?
  其实楼上俩人也没干啥,庄宇凡在王敬尘的抽屉底下发现了几本很特别的杂志。
  王敬尘:“快还给我!”
  “你看他们干什么?他们又没有我好看!”
  “那还不是当时……我还在怀疑自己那什么的时候买的!还我了啊!”
  庄宇凡:“不要等我成年吧,高考完,我们就做好不好?”
  王敬尘扭开脸,连脖子都红了:“整天脑子里想这些怎么还能考那么好……”
  “做吧。我想要。”庄宇凡说着就用一边手把着他的腰。
  王敬尘把他手里的杂志抢过来,卷了卷在他脑袋上敲了敲:“醒醒,马上高考了。色令智昏懂不懂?”
  说着,起身把杂志往床下的箱子里丢,那是一堆准备处理的旧书。
  庄宇凡从后面抱住了他,身子贴上去。王敬尘只觉得自己大腿根被一个很硬的东西顶着,那东西还很霸道地使劲戳着,滑动。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庄宇凡把手放在他腿间,揉了起来,整个胸口贴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吹气:“你看,我也没办法,它看见你就兴奋就变硬了。”
  ……这流氓,真的是庄宇凡吗。王敬尘被他摸的腿软,干脆跪在地板上,胳膊搁在床沿,整个人趴在床沿喘气。
  他从来不亏待自己的身体,只要舒服他愿意享受。
  两个人的裤子都没脱,但是因为只穿着薄薄的运动短裤,所以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摩擦位置的硬和热。
  庄宇凡的呼吸越来越重,他捞着王敬尘的腰,仗着自己胳膊长,手指修长灵活,就借着这样的姿势,后面戳弄着,前面用手指撸动着,嘴巴里对王敬尘的称呼,从名字到尘哥再到尘子全部喊了一遍。
  门锁着,王敬尘也不担心被看见,但是他压抑着声音,所有的欲望和快感全化成了喉咙呜呜的□□和灼热的呼吸,他听着庄宇凡贴着他耳朵的声音,五官相连,那喷出来的热气烫得他快要流出了泪水。
  等庄宇凡射出来,王敬尘在顶端被强烈刺激之下也高潮了一次,王敬尘干脆就坐在了地板上,庄宇凡洗了手回来,把他抱起,给两个人找了新的裤子。
  对了,他们的衣服裤子平时都是混着穿的,谁也不在乎穿了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看“引力波”偷懒了下,哈哈。晚安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等到吃饭的时候,庄漫雪一看见庄宇凡身上的裤子,她脸上的表情霎时凝固。手在围裙上反复擦了几次,眉毛拧得死紧。庄宇凡喊了句“姑母”,她眨了眨眼睛茫然地问“什么”。又对上王敬尘询问的目光,庄漫雪终于扛不住连日来的心理压力了,却又不想在孩子高考前出点什么状况,她摇摇头说:“我回房找个东西,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庄漫雪脚步凌乱地冲回自己的房间,就是一楼拐角处的一间客房,现在是她住了。她把围裙摘下,坐在床边擦眼泪,泪水擦干了就流出来,再擦,继续流,冲刷着眼下的雀斑,流经深深的法令纹,泪水陷在岁月的沟壑里,翻身不得。
  这是她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她很用心照顾疼爱的两个孩子,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各自优秀,是村里人说的很有出息,是不是太有出息了所以干脆特立独行,甚至逆向而行了?
  庄漫雪想这两个人,以前从没让她操心过,这次两个人是合起来给她攒了一个最大的麻烦。
  这天晚上,庄漫雪的大女儿回来了,她刚参加工作,之前一周回家一次,自从庄漫雪过来照顾庄宇凡她就不再回去了,反正庄宇凡家客房有余,另外给她布置一间也是够的。
  “芽芽姐,你这又是什么造型?”王敬尘趴在沙发靠背上看进门的林雪芽。
  林雪芽丢给他几根巧克力:“拿吃的堵你的嘴可行得通?——这今年流行的破洞牛仔裤啊,你们这些乖学生当然不知道了。”
  破洞裤子也跟之前的束脚裤一样,在某个周期之后又时髦了一次。
  一年又一年,十年一轮回,最后又涅槃了一般。可见没有永垂不朽,只有春风吹又生。
  王敬尘打篮球培养出来的灵敏让他准稳地接住了跑过来的两根德芙,撕开了就往嘴里送:“我们考完一天了,啊,我竟然这么麻木。”
  林雪芽用小拇指把刘海勾整齐了,一边提着大包小包一边走,说:“麻木就对了,高考就该有这样心如止水的境界。我说,你就不会过来帮我搭把手么?这么没有绅士风度,以后去大学还是单身,白长了这么好看的脸。”
  王敬尘说:“我还不稀罕去大学有人喜欢呢。”话是这么说的,王敬尘还是走过去帮林雪芽提剩下的东西。
  “大学啊,我跟你说——算了还是不说了,省的我妈知道了又骂我教坏你。”
  “话说一半□□拌饭,我要吐血了。”
  林雪芽挑眉瞪他,全无了当小女孩时候的腼腆和含羞:“这本来就是要自己去体会的嘛,不过像你们这样学习成绩好的,到了大学也是埋头学习,估计也不怎么分心思谈恋爱吧。可惜了你和宇凡这两大帅哥,多少女生只能看不能吃。”
  王敬尘笑了笑,心说:“我们两个内部消化了怎么滴。”
  庄才国在书房,还在那演算。他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在国外建筑业立足的中国人之一,昨深夜跟有时差的同事们交代完工作内容,今天继续手头未完成的。
  两个提着袋子的人经过书房时都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王敬尘回来时候把门推开了一条小缝,瞄了瞄庄才国的背影:又清瘦了些许。
  他突然想,如果他知道庄宇凡和自己……
  王敬尘的内心涌上一股愧疚,感觉是自己绑架了人家宝贝儿子。
  门口传来两阵脚步声,是庄漫雪和庄宇凡从外面采购回来了。王敬尘有点纳闷:怎么漫姨先前是动辄不肯庄宇凡洗一支筷子的,现在买菜为什么会喊庄宇凡一块去了?
  之前不是还说了吗,高考是非常时期,她都恨不得能把天上的太阳摘下来,免得晒伤了庄宇凡;恨不得把每一阵风都挡下来,免得叫庄宇凡感冒了。还有手别端汤盛饭,万一烫到了呢。
  夸张地让王敬尘又把庄宇凡嘲笑了一次:水晶娃娃。
  这会儿怎么舍得叫他提东西了?
  庄漫雪和庄宇凡一前一后进来,见林雪芽也在,庄漫雪就知道她这周没值班了。林雪芽在私企上班,是业务部的内务人员,周六正常上班,周末和同事轮着值班。
  “妈,你又买了什么好吃的回来?”林雪芽凑过去看。
  “好吃也不是给你买的。”庄漫雪把东西提进去厨房,把采购的东西一一往洗菜池放:猪蹄、牛肉、洋葱、卷心菜、油豆腐等,还有一尾鱼。
  林雪芽说:“高考呢给他们吃这么油腻的,按平时吃就好啦。”
  庄漫雪在那洗猪蹄,头也不抬:“这是你舅喜欢吃的,专门给他做。那鱼清蒸,卷心菜爆炒,牛肉炒洋葱——我说你回来就光顾着注意吃,有空跟凡凡聊聊天,你也是高考过来人了,跟他说说经验。”
  “高考能有什么经验呀,”林雪芽撇撇嘴,背着手看,沉默半晌说:“妈,如果舅舅他们去国外,我们还回去原来的地方吗?”
  庄漫雪抬头看她女儿。
  林雪芽直起腰说:“敬尘今天跟我聊天说起这事儿,他说了,舅舅也许是打算带凡凡出国吧,但是碍着他在不好直说……”
  “他跟你主动说这个?”
  “啊。”林雪芽点点头,被庄漫雪惊愕的表情吓到了,一时收了后面的话。
  王敬尘后面还说了:“不管庄宇凡最后去哪里,我们两个人还是会在一起的。”
  林雪芽对这句话不疑有他,当时就感叹两个人感情真好。
  庄漫雪烧了热水焯剁好的猪蹄,她想了想,对林雪芽说:“这事,你别让宇凡知道了。”
  林雪芽点头,却没走开,在那皱着眉看庄漫雪。因为她妈如果称呼庄宇凡为“宇凡”,那说明她说的这个事非同小可。
  为什么王敬尘说的话不能让庄宇凡知道?在她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吗?
  林雪芽站了一会儿,想不出来干脆出去整理东西了。
  高考很快结束,他们一中的高三年级回了学校。校方组织对高考试卷进行一场规模盛大的估分。
  年糕也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了,任由他们闹哄哄地兴奋或者哀嚎。王敬尘听到了刘东的哀嚎好几遍,无外乎“我操这题太坑!”“他妈这不是真的!”“完了完了,这题也错了。”
  王敬尘把手里的草稿纸捏成一团,准确地砸中刘东硕大的脑袋:“安静点二师弟!”
  刘东对他竖了个中指。
  张辰慢条斯理地对答案,错了也就喋喋两句,跟身边的刘东形成鲜明对比。
  对答案时候没要求按照班级座位坐,因此王敬尘推了推身边庄宇凡的手:“行了别憋着了,我知道你想得意很久了。”
  庄宇凡抿嘴一笑:“你又知道了。”
  “考前多少人膜拜你,刚才多少人恭喜你。说吧,年糕把你叫办公室是给你指了一条什么大道。”
  “他希望我去A大。”庄宇凡淡淡地说。
  王敬尘一愣,又听庄宇凡说:“我跟他说我不想去呢,咱们说好了去K市。”
  王敬尘想起了什么,他在肚子里组织语言,尽量让说出的话不让庄宇凡抵触,他在桌下偷偷牵了他的手:“我之前没有想过A大在科研方面是首屈一指的,只想着K市大学的名声大,其实年糕考虑的长远,A大对你的未来而言更有优势。”
  庄宇凡摇头,咬着下唇不说话,是很倔的表情。
  A大和K市,距离是四分之一的中国。
  王敬尘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抓着他手指玩:“听我说,我也可以去A市附近找所学校,唔,我听说有个计算机什么的专业前景还不错的。”
  庄宇凡把手抽走:“你一本的要去念二本么。”气呼呼了。
  王敬尘还要说什么,后面有个清脆的声音在喊他名字,两个人停止了闹别扭,齐齐看过去,是童筱。
  她没把长发绑起来,披散在肩膀,是很多小说里的美貌可爱的女主角形象。
  童筱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稀有的笑:“我是来道别的。今天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上了大学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会遇到呢。也是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我……”
  童筱微微侧头,长发从肩膀后面滑了点落在胸前,她发现了庄宇凡递过来的目光,这次没有闪避,迎上去点头笑了笑,对王敬尘说:“你跟他要好好的呢。”
  闻言,王敬尘睁圆了眼睛,回头看了看庄宇凡还没收回去的目光,意识到童筱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低着头摸摸后颈:“你怎么知道啊?”
  “他看你的眼神,紧张你的样子,是一个男的对心上人的情态。”
  王敬尘脸上泛起薄红:“你不觉得我们很奇怪吗?就……我跟他,两个男的……”
  “有什么可奇怪?”童筱打断他,“刚开始我是很惊讶,甚至是震惊的。可是一想,恋爱这回事,难道不是看对眼心动了就在一起吗?两情相悦管对方是谁?”
  王敬尘听完,也真诚地说:“谢谢你,给我勇气。”
  “快过去吧,他有点着急了。”童筱微笑。
  “好。就此别过。希望你有一个崭新的人生。”王敬尘说。
  童筱点头:“会的。”
  高中,是一个人特别重要的一段时期,介于成熟与迷茫,担当与躲避的缝隙之中,这段青春勃然滋长。它冲破这狭长的罅隙,终会长成参天大树,威严地居高临下,抖擞一身时光,年轻人们带着贪多又嚼不烂的渴望,仰望攀爬。
  庄宇凡属于那种“极致的克制”,当人们一哄而上时,他每天只是望一眼,再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好像这样能克制自己内心的非分之想,对王敬尘的非分之想;因为直到王敬尘也说愿意,他辗然露齿,不再为一切未知所震慑,因为他的精神世界无比富足。
  童筱是那种冷了心还要放手一搏的,神挡杀神,鬼挡杀鬼,这一条路,哪怕剩下瘦瘦的一脉,哪怕风刀霜剑严相逼,她把自己削成纸片人也要冲上去,因为她如果没抵达,就会沉沦,她不要变成一只鸡。
  而王敬尘是太聪明的人,背着手闲庭信步,溜溜达达,一路上有许多擦肩而过的惊喜,也遇上许多人,他跟谁都能同行一段,但从不一起走到最后。有时候一个人的游刃有余是对周遭看得太清楚太透彻,王敬尘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轻易跟人交心的,他有满满当当的抱负,哪怕他父母双亡,哪怕他没有从天而降的安稳,还多了庄宇凡这个意外,他的“野心”也从未摔落,只是暂时被架空,辛苦而凑合地游刃有余。
  同人尚且不同命,更不要说在同一个阶段对人生的应对方法。


第40章 第四十章
  集中估分完毕,是大大小小的聚会、谢师宴,告别了一次又一次,终将有一别。
  体育器材室后面的小竹林突然拥挤了,分手的,告白的,失恋的轮番上演。体育班的提早毕业,因为他们文化课的成绩所占比重不大,所以一高考完就等于是毕业了,今天也没必要到学校估分,但是王敬尘听说那个魏琛又到学校了,一直在二班后门等童筱。
  庄宇凡看王敬尘又要起身,按下他肩膀问:“你能管着人家几年?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毕业了。”
  原来对“毕业”没什么感觉,但庄宇凡一说,王敬尘胸腔挤满了酸楚:就这么毕业了?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庄宇凡的脸从充满戾气到现在的柔情满满,从浑身都是尖锐的棱角到今天稍微磨平了一点;刘东这胖子从整天骂学校批判教育的小愤青变成了满嘴跑火车的扯淡大王;张辰……是坚定不移地当那个纯良无害的天真少年。田蕊美丽动人,人如其名,是一朵越发娇艳的花朵……
  自己呢,这么多年,一个人竟然也过来了。那时候双亲骤然离世,他消沉过也仇恨过世界,虽然没有报复社会的想法,但是他真的是时时刻刻准备对世界拔刀相向的。
  都变了,长大了。
  王敬尘决定把这一切封存,不要忘记。
  这些是真真实实的岁月,千金不换。
  “想什么呢?”庄宇凡用手在他眼前晃动。王敬尘拉下他的手,神情专注地说:“去A大吧。我们还年轻,还有许多年在一起。”
  他突然明白了,所有在曾经看来不可能或者没办法的事情,在日后都会一笑而过的。
  庄宇凡如果是那么容易说通的人那他就不会多年如一日地渴望一个人了。他拉下脸丢了一句“回家说”,就掉头走了。
  刘东看两个人好不容易分开,这才走过来:“切,闪瞎我的眼!你俩别因为毕业了就放肆了啊。”
  王敬尘:“瞎了眼怎么还这么多话。”
  “你说话用嘴巴啊?”刘东得意洋洋,“我这次错的不少但考得不错,比预期的二本线高了二十多分,我爸说了一分一百块,哈,咱们去旅游吧?”
  “就我们?”
  “当然还有你家庄宇凡咯,你不是去哪都把他绑裤腰带上吗能没有他吗?”
  王敬尘瞪他:“刚吵架呢,压后再议。”
  当晚,王敬尘先找庄才国,先发制人地跟庄才国说了年糕找庄宇凡说的事。
  庄才国沉思片刻:“在填报志愿上我和宇凡说过他做主。”
  王敬尘有点着急。他的好脾气大概全奉送给了庄宇凡,所以急躁随时随地能冒出来。王敬尘压下急躁,说:“叔叔明理。年糕……高老师建议的A大就长远来看,是很适合宇凡的,您其实也知道的对吧?”
  “我一开始也属意A大,不过宇凡说他想去哪他自己有主意,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主意太多了,以致于到如今,我这当爸的都没说话的余地了。”庄才国自嘲地笑了笑。
  庄才国是这么说的,恐怕当时庄宇凡不是这样表达的,语气要比这硬上许多的。
  王敬尘点头,知道要点到为止了:“既然叔叔也希望宇凡去A大,那我试试说服他吧。”
  “敬尘,”庄才国突然叫他,看着他迟疑地开口,“你知道宇凡为什么那么坚持要去K市吗?”
  王敬尘留步,深呼吸:“大概觉得那所学校不错吧。”
  “嗯。而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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