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的代价-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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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无节操猥琐老渣攻X死心眼二缺受～年上
版权归作者所有。好书尽在【】　：//w。
　　小强本名不叫小强，叫袁志翔。这个略带土气的名字看起来不太像个九零后，不过已经是他那对小学文化程度的父母能想出来的最文艺的字眼。
　　志翔妈妈平时就叫他小翔，乡下女人说话带点口音，隔壁邻居听起来怎么都是在喊小强。那时候周星驰的电影正火，连学校的同学都跟着这么叫，于是这个外号也就随之传开了。
　　小强小时候也是有脾气的，他知道这个外号所代表的意思，每每都觉得很愤怒。但在跟人打了大大小小几场架之后，他无力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也就只好躺下来享受了。
　　小强家里穷，为了将来有好日子过，他学习非常努力，平时成绩在班上也还不错。悲惨的是他有个坏毛病，就是一上考场就嗝屁，不论准备得多充分，一考试就像吃错药一样，头晕眼花手抽筋。
　　小强通过不断的努力和打不死的精神，十八岁时终于挣扎着考上了省城里一所名牌大学——的大专班，虽然他非常郁闷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摆在眼前的现实是那时他父母已经离婚，母亲没钱给他复读，就连上大专的钱都是七拼八凑借来的。大二的时候由于继父的儿子娶老婆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已经山穷水尽的他不得不休学一年外出打工才凑齐了那一年的学费。
　　虽然日子清苦，但是三年的校园生活小强觉得还是过得不错的，每天他除了读书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上大课。因为那时候他可以尽情地偷看本科班的班长傅明程同学。傅班长虽然姓傅却是系里的牛人，高大英俊，成绩优秀，体育万能。按理说像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注意到小强，不过傅班长一向礼贤下士，小强又是班上出了名的倒霉蛋儿，因此倒也知道他的大名。
　　要说小强毕业之后怎么会到T公司，完全是因为在校园招聘会的时候他一直跟着傅班长同学，误打误撞地将简历递了上去，当时大家都认为他疯了，因为T公司的条件优渥是众所周知的，对于新员工的要求自然也不言而喻。
　　在大家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下，小强仍旧义无反顾地加入了T公司的应聘大军中，之后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地一路杀进了面试。
　　面试那天小强准备了很久，手里捏着的汗水都快把薄薄的简历打湿了。经过一场惨不忍睹的三堂会审，他再走出公司的时候双腿都有些打颤，他的表现糟糕到连自己都觉得要顺利获得这个职位恐怕不大可能了，谁知道过了几天公司人事打电话给他，让他准备去实习，等毕业证下来就可以签约。
　　大家都在惊叹小强终于脱离了考试魔咒，但只有T公司的项目总监马惠民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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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道平今年四十二岁，虽然贵为富得冒油的牛‘逼国企中国联动公司（纯属虚构，大家知道是哪里就好）G省分公司副总经理，可他一向自认是个十分低调的人。
　　大多数情况下，王总一个人出去玩喜欢自己开车，一辆普普通通的雪佛兰，白色的。车开久了多少有点感情，所以这天早晨在某高尔夫球场外头的露天停车场上，一辆蓝色的宝莱冒冒失失地从后头一个猛子栽进来，将他的车屁股擦的一塌糊涂的时候，王总也理所当然地觉得不那么痛快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宝莱车主才笨手笨脚地从车上下来，王道平站在一旁看他心不在焉地锁了车门，就打算这么走了。
　　“站住。”
　　袁志翔同学听到有人叫，转身一看，发现一个穿了件白色POLO衫的老男人，挑着眉毛瞧着自己。
　　如果换了别人，就算是头猪，也知道来者不善。
　　可是小强不是别人，他是小强，最主要的是，他不仅是个小强，他还是个喜欢男人又单细胞又爱瞎紧张的小强，所以这一幕到了他那大而无当各项硬件设备都一流独独少了一根筋的大脑，就变成了：一个穿着休闲衫身材还不错有点潇洒的老男人，用一双凤眼死死地盯着他。
　　小强不淡定了，他脸红了红，“你，你想干嘛？”
　　身居高位已久，王道平平时几乎没什么机会遇上如此没有眼力见的臭小孩，他脸色一沉，“你撞了我。”
　　小强一下没反应过来，心想靠我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距离，怎么可能撞得到，“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我隔你这么远，连你衣角都没碰到。”
　　伸手指着他的爱车，王道平心里直叫奇怪，这个二五眼的小东西究竟是打那个山头溜出来的土豹子，“你看你那车头，把我车尾撞得。”
　　小强呆了呆——在王道平看来那是过了地老天荒那么久——才去看那雪佛兰，又看了足足地老天荒那么长的时间，才慌忙说：“这，这不是我撞的……你别找我！”
　　其实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马总监让他赶快过去送东西，还说说今天的谈的生意非常重要，如果他胆敢坏事小心脑袋被拧下来当尿壶。马惠民从来不是个好伺候的上司，连小强都很奇怪为什么他会选择不那么灵光的自己给他做小弟。
　　“好啊，不是你撞的是不是？”王道平瞧他紧张得快将裤腿扯成拖把，心中已经了然，于是掏出手机作势要拨，“那我叫交警和保险公司的来瞧瞧，看看究竟是谁干的好事。”
　　“别、还是……不要了吧！”小强这才想起方才在车里似乎的确感到轻轻地一震，莫不是真的撞上了。
　　一觉着理亏，小强的气势立马软了下去，当下将手伸进皱巴巴的西裤兜里掏了一阵，拿出一张五十、两张二十和一张十块的票子，叠吧半天码齐了之后依依不舍地朝王道平递过去：“喏，给你一百块，我们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目睹对方如此慷慨的举动，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王总简直想要哈哈大笑一场。
　　王道平看了看那几张皱巴巴的纸币，盯了袁志翔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一百块啊……”
　　小强一听这话心情更加紧张了，果然，一百块是不够的，上次马总奸自己开车刮到人家的一辆捷达，也赔了三百多……可是刚才给一百已经是他月底这一周全部的口粮，迫不得已之下他鼓足勇气，颤着声音说：“现在是法制时代，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擦的，他开的又不是宝马，还想怎么样！
　　王道平没想到自己好好一个受害者变成了碰瓷的，他笑了笑，“好吧，我不要钱。”
　　小强一听，双眼都变成了星星，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想想自己的行为可真有点对不住人家。
　　接着只听王道平笑眯眯地说：“你把车开出来，让我撞一撞，前盖翻了算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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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强一听当场愣了十秒，缓过神来才再一次确认，果然有钱人还是以不是东西的居多。眼看就快到马惠民规定的时间，他没工夫继续跟这个老男人耗。想到这里袁志翔再不说话，飞快地将手中的纸币硬塞进王道平手中，仗着年轻腿脚便利，抱着个资料夹一转身飞也似地逃走了。
　　王道平见他一副火烧屁股似的德行，逃之夭夭之际居然还没忘记支付那一百元之巨的赔偿款，不禁对这朵奇葩有些刮目相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紧赶慢赶，小强终于找到约定的地点，进了门气还没喘定，马惠民那张平时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早已经堆满了不悦，“慢得跟只乌龟似的，一点小事也做不好！”除了他之外，在场的还有公司另外两个部门的头儿，马总从不放过每一个可以显示他威风的机会。
　　小强抹了抹头上的汗，没有解释什么——反正人微言轻，说什么也没用，还不如省点力气，免遭无妄之灾。
　　“总监，东西在这儿。”小强将手里的资料毕恭毕敬地奉上，“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原本他这个级别的人就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估计是马惠民一时疏忽忘记了这份资料，才会在周末临时把他叫过来送东西。
　　“嗯。”马惠民不置可否，不时抬眼望望门口，这个时候，正主儿也该出现了。
　　没有上头的命令，小强不敢擅自乱动，心里有点着急。他今天受了傅明程之托，要去帮忙排队买演唱会票子，据他所知那些棒子歌星超受欢迎的，要是不早点去票卖光了可就糟了。
　　正想鼓足勇气向马惠民请辞，这时候有人轻轻推开了大门，瞧打扮是这家球场附属酒店的经理和服务员，正点头哈腰地将一个人请进房间。
　　马惠民一见来人立刻换了张面孔，过于灿烂的笑容让他脸颊上的小肥肉堆起了一个小坑，“哦哟王总，您可算来啦！”
　　袁志翔一看清来人的样子，差点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就算职位卑微如他也知道，马总奸准备了好几个月，今天要接待洽谈的，是他们公司的头号衣食父母联动公司本省第二号人物，王道平。
　　上天明鉴，如果他刚才知道这个老男人就是总监削尖了脑袋想要巴结的对象，别说是让他撞撞车屁股，就算是要撞他的的屁股，袁志翔恐怕也只能洗干净等着。亏他还看了一眼青年老黄历，确认了今天宜装醉宜交配宜拍领导马屁他才出门的。
　　现在小强只能祈祷王道平一介国企封疆大吏，不屑于跟他这等不入流的丐帮无袋弟子计较，否则他只需要跟马惠民美言几句，自己就得回家种红薯去。见屋子里所有人都围着王道平团团转，袁志翔正筹划着怎么悄无声息地从这个房间里溜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马惠民在身后说：“小袁，你过来。”
　　袁志翔在转身的那一瞬已经在心里把这个不肯消停的上司狠狠骂了一万遍，不过他还是只得乖乖回头走过去，“总监，什么事？”
　　“今天你别回去了，我们这儿跟王总谈合作的事情，你随时候着，万一有什么需要我好叫你。”马惠民眼中全是兴奋，看不远处的王道平如同一叠叠粉红的大钞，“只要今天的事情有了眉目，够咱们公司吃三年！”
　　“总监，我……”小强首先想到的是如果不能走的话傅班长的演唱会票子怎么办，这可是他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办妥的事。虽然明知道班长是要用这张票子去讨好新追到的女朋友肖青青，苦涩归苦涩，小强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傅明程眼中有些用处，毕竟大学几年到现在，班长一直对他很不错。
　　“快，去帮王总拿东西，再问问他想喝点什么。”根本没考虑过小强还会有自己的私事，马惠民不打算让高尔夫球场的经理专美于王道平之前，立刻派出手下过去抢风头。
　　袁志翔瞧上司这副孙子样，根本不敢提自己方才将王道平的车撞花的事，要他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冲过去谄媚，似乎也太匪夷所思。
　　王道平一进VIP房的门就立刻发现了刚才那只小土包子，自然也将他那一脸万花筒似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一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能够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也并非侥幸，如果不是考虑到刚才手里那几张皱巴巴湿乎乎的纸币，这小子今天非脱一层皮不可……现在嘛，吓吓他似乎更有意思。
　　“老马，让这孩子一起上球场玩玩呗，休息日，咱们先轻松轻松，有事回头慢慢谈。”
　　接着他隐约听到一声低低的抽气，心中毫无来由地一阵大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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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S苦夏，一开机就浑身大汗有木有～
　　这篇其实是临时开的，所以预计会填得很慢，先跟大家说声对不住啦
　　因为王道平一句话，小强不得不抛开一切俗务留下来，在三伏天的大太阳底下陪一干兴致勃勃的领导打球。王道平的球技再怎么不要脸地恭维都只能算一般，却硬是被马惠民等人的舌灿莲花夸上了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虎伍兹亲临。
　　可怜对高球一窍不通的小强跟着队伍打满全场，有时给怕热的马惠民撑伞，有时帮王道平拿东西，他总觉得陪练员和球童看他的眼光中带着点劳苦大众的同仇敌忾。
　　看看这不知何时结束的倒霉任务，想起那还没着落的演唱会票子，袁志翔心里突然有点烦闷。
　　他和傅班长租同一间房子已经超过半年了，这半年来他跟犹如梦中情人一般的傅明程同处一室，却从未敢有过任何非分之想。首先不说傅明程是个直男，就是两个人内在外在的巨大差距，也是明摆着的，那时候如果不是傅明程突然主动邀他同住，袁志翔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能跟他走得这么近。
　　想起傅明程对自己的影响，袁志翔一直觉得都挺正面的，心里总是对那人有种说不出的感激。就比如当时G公司的面试，这个助理职位首先的一项基本要求就是要有驾照，会开车，光是这一关就抹去了近一半的竞争对手。
　　按说袁志翔出身贫寒，这个年纪几乎没什么机会能碰机动车的方向盘。事情偏偏这么巧，大四上半学期傅明程见课程比较松，就打算报个驾驶学校。驾校的宣传单上写了，两个以上一起报名的话能打折。
　　傅明程家在外地，父母也都是普通工薪阶层，为了给家里省点钱，傅班长广撒英雄帖，想邀请同学一起去。说来也真不凑巧，同学们都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偌大的班上竟没有一人响应。
　　小强一直在旁边偷眼旁观，不忍见班长形单影只，有心要跟随他去驾校双宿双栖，转念又想到自己辛苦了一年好不容易挣来的一点生活费，纠结了整整三天，最后终于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形象出现在傅班长面前，说要跟他一起去学车。
　　为了博得班长一笑，小强付出的代价是当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和尚，光吃馒头咸菜。那阵子他的脸上总是隐隐透着一股子葱心绿，下巴尖得跟葫芦娃里的蛇精似的，不过想到能跟班长一起去学车，他又觉得很高兴，饿肚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然而惨痛的付出并不一定都有回报，驾校的生活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因为两个人分别由各自的师傅管理教学，上课的时间自然也不尽一致，相比起跟同傅班长每天出双入对的梦想，袁志翔更多的时间都是在驾校师傅的痛骂和白眼中度过。
　　不管怎么样，小强不负众望地拿到了驾照，却也在驾校留下了练习钻杆儿的时候几乎铲平整个训练场的传奇。总算是驾校比较人道，那些垂头丧气如同遭受台风过境的前杆后杆居然也没让他赔。
　　“小袁，快，王总要回房了，你去让酒店把晚宴准备准备。”
　　等到王道平终于玩累了的时候，小强觉得自己就快要中暑。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种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无聊运动。他那一年工是在工地做的，虽然挣得还算不错，却也几乎把他累成人干，原本年轻健康的皮肤晒得通红发黑蜕皮，后遗症是至今他都对一切在烈日底下的活动感到本能的抗拒。
　　“老马，吃饭还早。”王道平拿着瓶运动饮料不紧不慢地喝着，“大家都先休息一会儿……啧啧，瞧这孩子满头的汗。”
　　王道平对小强最初的印象仅仅是个二五眼的小家伙，不过看他虽然傻不拉几的干起活来却是异常地认真，连给人打伞这种枯燥的苦差也绝不偷懒打混，心里有点明白为什么刻薄又难伺候的马惠民会收他做小弟——不过姓马的一贯喜欢玩花样，这次的生意也不可能指望他突然转性变得老老实实，王道平一点也不怀疑今天这宴无好宴。
　　他坐上这个位置，基本上每天的工作范围里很大一块不光是吃糖衣，当然也还包括扔炮弹。抱大腿的自然数不清，使坏下绊子的也不在少数，王道平见得多了，也不怎么在意。
　　袁志翔一听这架势自己恐怕还得陪着吃饭，一张脸不由得越发苦瓜。
　　王道平见他这种表情，心想这小鬼可真是奇人一枚，且不说刚才狠狠得罪了自己，居然丝毫没想着该怎么好好表现争取保住饭碗，还一副魂不守舍忽喜忽忧的样子，活像个思春的大姑娘恨不得插翅跟奸夫私奔似的。
　　不从来是个体谅人的老板，更何况他是甲方拍板的人，王道平知道只要自己拖着这傻小子铁定走不了，瞧着小强那张火烧屁股一般的脸，他当即笑眯眯地决定，七点准时开饭。
　　因为职位太低，小强平时几乎没有参加过这种重量级的饭局。按说这里的主角是王道平，席间应该不会有人理会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坐上去连点凉菜也来不及垫一点，那些红的白的啤的竟然一路飞奔，犹如黄河决堤般全部涌进了他的胃里。
　　王道平自然也逃不过去，喝了不少。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喝酒，但这些年来似乎永无休止的饭局让他获得了千杯不醉的技能。十几年前是在拼搏的年纪，他一直认为这样的生活很正常，甚至可以说乐此不疲，就连忽略了老婆孩子也在所不惜。
　　自打一九九八年邮电分家之后，王道平眼光独到地认为移动通信会是将来最最赚钱的行业之一。他北邮科班出身，两千年中国联动公司正式成立，他顺理成章地进了这个未来日入过亿的大型国企做了个小头头。有了这个底子，王道平在之后十几年间靠着能力和手腕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王道平的前妻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在发现她这个老公的某些方面大有问题之后完全没有吵闹，只是一声不吭地迅速把婚离了，过了好几年单位里的人才知道。当年王道平出身一般，娶她算是高攀，他最初那几年迅速升迁也的确得益于那个在邮电部有一定实权的岳丈。婚后的一段时间内男人还算老实，但是有些事情毕竟很难忍受，虽然他跟老婆还有个四岁的儿子。
　　离婚之后前妻连儿子也没要，仿佛一切跟王道平有联系的东西都不值得她带走。没了老婆管束，事业又已经上了轨道，王道平简直过着神仙般风流快活的日子，唯一的烦恼大概只有从儿子学校寄来的成绩单，那些凄惨的数字和老师敢怒而不敢言的评语每次都让他不忍卒读头疼万分。
　　到了现在王道平功成名就大把人争着对他巴结拍马，但在偶尔的午夜梦回间只要一想起弃他如弊履避他如蛇蝎的前妻，王副总又立刻兴味索然，觉得自己这辈子不过如此，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玩了十几年，年过四十的男人终于渐渐意识到这种生活的虚伪与无聊，但他早已无法从中抽身隐退。想想才刚娶不到两年的美貌老婆，学习欠佳需要他铺路的儿子，无数对他的大权虎视眈眈的同僚，一大票要利用他手中资源门路发财的亲戚朋友，还有那些为了名利使出浑身解数努力爬上他床的各色小明星小模特……王道平认为他应该保持健康才不会轻易败下阵来，否则不仅对不起围着他团团转的卫星们，更对不起被岁月磨去棱角的自己。
　　“王总，最后一杯最后一杯，要、要赏脸啊！”时间已经超过十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惠民打着酒嗝仍旧锲而不舍地劝王道平喝酒，“小袁，快，给王总满上！”
　　袁志翔早已头晕眼花，靠着吃奶的意志力才没有直接瘫进椅子里。挣扎着端起酒瓶子，他的手颤巍巍的，好不容易才将王道平的酒杯注满。
　　“好了好了，我累了……”王道平喝下最后一杯，用手抚了抚额头，眼神迷茫一副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这么多年来，他无论跟谁喝酒，最多到八分酒意时就会装作不胜酒力，从不允许自己在酒桌上穷形尽相。因为演技逼真，倒也鲜少被人识破。
　　马惠民见他的确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也不敢再逼他继续喝下去，要是出点什么岔子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当下对一边呆站着的袁志翔吩咐道：“你送王总去房间休息。”末了还附在他耳边小声加了一句：“王总醉了，不管他要你做什么都要好生伺候着，千万不要惹他生气，听到没有？”
　　小强听他说得严肃，大有“捅了娄子让你死得很难看”的意思，他只得点头如捣蒜，放下酒瓶子扶起脚步虚浮的王道平，两个人慢慢走出餐厅。
　　王道平的手搭在袁志翔肩膀，毫不客气地将自身一半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虽然酒店里有中央空调，小强走了几步仍旧额头冒汗。王道平斜着眼睛瞥见他剪得清爽干净的鬓角，脖子挺细的，也许是年轻，敞开的衬衫底下隐隐露出的肌肤看起来似乎颇为白净滑腻。
　　这孩子长相普普通通，甚至还带着一丝土气，绝非什么猛男靓仔，不过一看就可以断定很干净，看来马惠民最近拍马屁还是做了点功课的——王道平自从上位之后疑心病日益加重，不喜欢背景太复杂的人接近自己。
　　袁志翔忍耐着肚里的翻江倒海，取出磁卡刷开那个套间的门之后再也支持不住，还来不及跟王道平请示，他三步并作两步狼狈地跑进了卫生间，接着吐了个底朝天。
　　王道平原本就没醉，隔着门听到小强惊天动地的呕吐声觉得有点嫌恶，他慢慢走进卧房打开了灯。
　　这个套房布置得一般，唯一的亮点是落地大玻璃窗。王道平用遥控关上窗帘，仔细查看了一下房间的摆设。
　　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最近风声很紧，整个公司以及海外子公司他这个级别以上的老家伙们，全家人的电话至今仍旧在某些部门的监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