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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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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口好疼,针切切实实地扎在上面,似乎在流血,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哪一块在疼,里面抑或是外面,然而无论表里,装的刻的都是常怀瑾和他翘首盼望的爱情。
  爱就该这么疼么?
  李瑜缩了缩身体,把贺帆稍微推开了,像是无法承受,无法承受自己滔天的爱意,他好爱他,他在这一刻仍然坚信自己爱他,怎么会这样呢?而这股汹涌的爱终于回身将他击杀,像一场命运的玩弄,这让他觉得好笑极了。
  他的先生,原来早在那天就成了别人嘴里更为名正言顺的先生,早在李瑜设想他们的婚礼后不久这场幸运就降临在了另一个女孩身上,他们在白玫瑰丛里接吻,在宾客的祝福声里交换世间最华美的婚戒,在神父面前达成永不背弃彼此的誓言,而他的指尖似乎还存有那件高定西服滑软的质感,原来他也早在自己设想的年限前就触到了常怀瑾出席婚礼时会穿的神圣礼服。
  一切都变得荒诞起来,让他怀疑这是否是一场时空错乱,他的梦怎么偏斜地发生了呢?
  都是骗人的,李瑜意识到,心口还在泛着火辣的痛意——原来只有这股疼痛是真的。
  贺帆问他,“要休息会儿吗?”
  李瑜起身把衣服穿了回来,也不顾贺帆的询问,只说了句,“就纹到这里吧,我把费用转给你,谢谢。”
  对方的脸色不容贺帆多问,怎么也想不明白李瑜为什么中途变卦,却也只在对方离开前嘱咐了防水事项,李瑜空着眼神谢过,匆匆离开了,把贺帆喃喃自语的话踩在脚底。
  “玉不纹完整,可不就碎了么?”
  …
  李瑜站在长泽市的春天里,融雪的日子总是最冷,长风削过他面无表情的脸,捎来一个残酷消息:
  他的冬天彻底结束了,然而春天却也绝对不会降临。


第35章 
  常怀瑾觉得李瑜有些不同了。
  …
  李瑜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荆馆的了,公交或出租,被感知的唯有料峭春风从他心口呼啸而过的庞大凄惶,让他错觉那里头已经空无一物。纹身总归很疼,他已经知道,却不知道将要疼许多天,不仅是他回荆馆的几千米路,还有他将要独自营生的几千个日夜。
  荆馆的大门被他关上了,将初春的残酷真相隔绝在外,荆馆总是很暖,很安全,舒服得像一处人间仙境,他们的世外桃源。李瑜把鞋换下,鞋底湿漉漉地滴了些雪水,洇进门口的地毯里,像他曾经流过的无数滴眼泪一样,都在春天蒸发不见了。
  希宝迈着小快步朝他奔了过来,李瑜蹲下身来抱它的时被舔了舔脸,才恍然发觉自己流了一脸泪,冰凉地贴在脸上,像两条永不干竭的河流——这算什么呢?它们总又消失,总又复返,他就活该为了常怀瑾不停地没骨气地哭么?为他给自己与他翻云覆雨的机会,为他或许爱自己的可能,李瑜全都不要了,他想,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受够了。
  常怀瑾算什么东西?他愤愤地忆起,忆起什么呢?
  希宝不懂这个男孩眼睛里流出来的咸水怎么越来越多,只好继续用他最喜欢的自己的绒毛和肚皮去贴近他,哭什么呀。
  李瑜环顾四周,忆起的唯有常怀瑾亲自己时唇瓣凹陷下去的触感,他揽上自己后腰的力度,和千万次凝神注视自己的眼,他已在雪夜咀嚼过无数次,那么在春日只会繁茂得可怕,清晰得骇人——而他的先生在婚礼上也笑得无比幸福,李瑜被一种强大的恐惧与茫然笼罩了,它们是真的吗?
  他像一头勤俭笨拙的瘦龙,每天晚上都一遍遍细数自己的珍宝,现在却分不清自己掰扯的到底是钻石流光还是镜中虚影,毕竟有一个女孩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的一切,都是假的,李瑜脑袋嗡嗡作响,都是假的,常怀瑾,他的主人——主人,是啊,他是他的主人,这一切或许都不过是他的扮演。
  他不敢再想了。
  李瑜头晕得厉害,只想睡死过去,有种耗尽心力的憔悴,混混沌沌地把自己扒干净,没敢看泛着热辣疼意的新鲜纹身,预备换上自己的睡衣,却顿了顿,胆大包天地穿上常怀瑾的衬衫,将自己闷在主卧的软被中,晕沉沉地陷进那个人的味道里。时至今日他还在汲汲营营地从常怀瑾身上获得安全感,就像五年后还要傻乎乎地把自己往深灰色的围巾里藏一样,像是忘了到底是谁在揉捏他的性命。
  想要发梦,也想要醒,高热笼上他,一觉昏沉到天黑,做了个将要纠缠他许久的梦——不如不做,就像他不如早点死给常怀瑾看,结局总是好的,既然要骗他,何不骗到底。
  …
  李瑜的改变很微妙,起始于一个平凡却也有些蹩脚的夜晚,那天常怀瑾配合白西燕需要的公关素材,再次外宿在了澜墅,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家里小狗的电话,纡尊降贵地拨了过去,一声气息微弱的回应,他马上察觉不对,“生病了?”
  李瑜大概是刚醒,懵了几秒,嗯一声都显出哑来。
  “今天出门了?”常怀瑾问他,眉头不为人知地皱成一股,“严重么,我联系——”
  “先生,”李瑜轻轻喊他,却让常怀瑾听出一股气若游丝的飘渺来,好像稍一大声对面的人就要消失,李瑜接道,“您在哪里?”
  常怀瑾顿了一瞬,答,“在外面,今晚不回,你忘了?”
  “没呢,”李瑜说,“那先生,在哪里呢?”
  常怀瑾为他轻弱的询问感到被需要,他猜李瑜是想自己了,也放缓了语调,“乖,是公司的事,这几天很忙。”末了体谅他生病,语气更加温柔起来,还有些怕他不听话的急切,“家里一楼有药,你找一找,严重了我联系人送你去医院,不要强撑着,知不知道?”
  “嗯,嗯,我知道的,先生。”李瑜的声音突然有些闷,带了很重的鼻音,常怀瑾想大概是鼻涕堵住了,想象一番还觉得有些可爱,“乖孩子,好好照顾自己。”
  “好的,先生。”李瑜吸了吸气,拿纸巾把淌了一脸的泪给擦了,对面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当是沉默,常怀瑾于是也难得主动起来,像是按耐不住,“今天不要亲吗?”
  李瑜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常怀瑾的,只能头破血流地被他的温柔碾烂成一片没有自我的肉滓,几乎要把下嘴唇咬出洞来,真疼啊,他将话筒拿开深吸了几口气,稳着嗓子说,“不亲了,先生,不亲了。”
  常怀瑾却笑了一下,“今天怎么这么能撒娇?”他是这样仁慈地宽容着小孩生病时的无理取闹,哄道,“又不稀罕了么,可是先生想亲小鱼。”
  对面默了默,问他,“先生,也想亲别人么?”
  “不是说过了,只亲你。”
  李瑜垂了垂眼睛,奇异地从方才跌宕的情绪中平静下来,朝话筒说,“那先生亲亲我吧。”像竖立起投降的旗帜。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多咂一口有多咂一口的欢喜与锐利,李瑜顶着发烧的脑袋胡乱满足起来,都可以,都可以,总好过没有。他也真觉得自己贱透了。
  常怀瑾总还是有些良心,第二天陶姨便重回岗位,在家主下班前早早赶到荆馆,李瑜也醒得早,只是没什么精神,被陶姨拽着量了量体温,三十七度八,还算好,也还是训他,“昨天严重吗?是不是出门没穿多少衣服,你们年轻人就爱臭美!”
  他疲惫地笑了一下,“不严重的,睡一觉就好得差不多啦。”陶姨瞪了他一眼便准备去熬粥了,李瑜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姨,先生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啊,”陶姨边答边往厨房走,“能有什么事儿?烧傻啦?”
  他没有应声,继续浏览白西燕近期的新闻,狗仔新上了一组图片,是新婚燕尔的夫妇一同进出一栋漂亮的别墅的身影,时间就在昨晚,要不是常怀瑾的背影他太熟悉,在陶姨狐疑的语气里都会觉得这不过是昨天自己发烧时的一场臆想。
  他不懂常怀瑾隐瞒的目的,出于好心维持他们破烂的关系也说不定,可他已然无法以奴隶自处,且受着这份罪吧,嫉妒已经毫无用处,李瑜只感到被活活剥了层皮的寒冷,痛好像在昨天便已经痛完了,心口还疼着呢,那也由着它残破地疼着吧,他什么也求不来了,难道还要渴望一个有妇之夫的爱吗?他也不必这么贱的。
  窗户留了几寸缝,是给春天的出路,亦是春风晃荡着寒意的来路,将他吹得清醒,吹得苍白,他什么也不求了,只想等一个答案。
  …
  要说变在哪里,那实在很能举例,但常怀瑾都归结为李瑜感冒发烧后的病态,并未放在心上。
  比如通完电话的第二天,他尽早回了家,小孩难得没有笑盈盈地跑过来拥他吻他,而是在客厅呆呆地看着他,看了许多秒,常怀瑾在玄关站得都有些不耐烦了,笑着问他,“还不过来?”
  才悠悠走过来,临两步时便被扯进男人的怀里,常怀瑾额头抵着他的,“不稀罕了吧。”他还在拿这个词取笑他。
  李瑜却未如他料想的一样羞赧,而有些躲闪他的眼睛,复又把自己埋在了常怀瑾的颈窝里,默了片刻,说,“稀罕的,先生。”
  最后两人只在唇上浅浅地吻了吻,李瑜说怕传染,常怀瑾也未多加要求,只觉得怀里人的唇有些抖,他便安抚地再亲了亲他的脸侧和耳朵,“要按时吃药。”
  谁能抵抗得住呢?李瑜替常怀瑾取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像以往一样偷偷摸摸地闻了闻,是他熟悉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自这天起李瑜恍惚的状态便一直持续着,常怀瑾都怕他被烧糊涂了,小孩微笑着解释说只是没精神,要他不要担心。
  然后用那张不够明亮的脸含着怯看他,“那先生,多陪陪我,好不好?”
  常怀瑾便把他揉搓在怀里,用胸膛暖他凉丝丝的身体,觉得自己抱着一块怎么也融不化的冰,“好,陪你。”他答,也不嫌冷,因为总好过没有,李瑜在他怀里就够了,他总觉得不够踏实,便自顾抱得更紧了些,大概是心爱宠物生病难得唤起的心软,更多的也没有了。
  李瑜也会在他怀里笑,和以往的那种幸福很相像,他闭了闭眼,知道这不过是十足的赝品——他已经永远失去那种幸福了,自欺不可饶恕,只是再让他多眷恋一会儿吧。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常怀瑾受着李瑜病中的折磨与甜蜜,做当然是不能做了,可那人又总是用那双眼勾他,也真够自作多情,李瑜只是爱一瞬不瞬地看他而已,好像稍看一秒就要损失个百千万,常怀瑾也不反思自己哪里那么多消耗不完的精力,只会佯怒地说,“发什么呆?”
  李瑜便笑一下,“看先生好看。”
  让这禽兽心里也悠悠荡起一片涟漪,只怪面前说着软话的人身体抱恙,下面那根玩意儿只能委屈地自己消减下去,他觉得李瑜也真是会拿捏他,要他心痒,也要他触不到,心里盘算着等小孩病好了做到昏天黑地——也就想着这档子事了。
  李瑜总归很贴心,喂不饱常怀瑾便在晚上乖乖躺好替他暖床,其实自己冷得更坨冰一样,常怀瑾于是总搂着他揉他的臀肉捏他的腰,“怎么还不见好?是不是没按时吃药。”还威胁似的打了打他的屁股。
  李瑜扭动两下,拿自己的小脑袋讨好地蹭他,真是越来越爱撒娇了,哪里都想贴着他,“吃了的,我不爱生病,一病起来有些难好嘛。”他又看着常怀瑾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似乎在其中找寻自己,而又问,“先生,最近都在家里,不忙了吗?”
  “陪你还不乐意?”
  李瑜只是笑,却不像以往了,常怀瑾只当他没精神,不然怎么笑得这样哀戚,真是奇怪,他拍拍小孩的背,碰到的是自己的衬衫,他闷笑一下,是了,家里的小狗最近还热衷于穿他的衣服,于是也让常怀瑾软了语调心甘情愿地哄他睡觉,“乖,快睡。”
  李瑜在他怀里点点头,睁着眼睛数了两分钟,再从温暖的胸膛里钻出来时常怀瑾果然睡着了,他怔怔地看他,想透过他的安睡和那张毫不心虚的脸看到任何一丝缝隙,常怀瑾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对不起他吗?李瑜不明白,只是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地看他心安理得的睡颜,他是怎么做到和妻子夜宿完回到“家”里等他的吻的呢?似乎每个常怀瑾愿意枕在他身侧的夜晚都是李瑜的一次胜利,但业已不同,这个男人已经有了合法的伴侣,李瑜如何也赢不了,也不想再赢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当真是他的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吗?李瑜不欲多想,只是在等一个答案而已。
  一切似乎都没有太多变化,常怀瑾近日心情不错,得了空还会想想怎么让家里的小鱼高兴,灵机一动准备抽空到熟知的鱼行买条小鲤鱼送给他,他已经摸索出道理,那些值钱的玩意李瑜都不喜欢,那便送些轻贱的小东西。
  他们仍旧在玄关接倒数第几个吻,在主卧埋倒数第几次共枕,常怀瑾并未察觉到危险日渐降临,自立春那日到现今已经是第六天,李瑜的感冒总是不好,再过一天就要开学了,他们还没商讨新学期的游戏规定,常怀瑾总觉得不急,打算领了鱼送给小孩后先逗他开心,再谈一谈看他能不能歇在家里。
  却不知道李瑜已经归整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生怕留一点自己味道似的,床单被套都洗换得干干净净,书桌收拾得一尘不染,连根头发丝都不愿意留在荆馆的架势——那倒也不妨碍他暗渡几件常怀瑾的衬衣。
  这几天白日他也没闲着,拿了个小本子认真写了些春节期间自己整理过的家务,准备留给陶姨,嘱托她别把窗帘洗得太频,布遭不住,事无巨细地从杂物间的旮旯到希宝每天的食量,哪个牌子的猫粮爱吃都备注好了,怕老人家整不明白还附注了社区宠物医院的电话和网店的旗舰店名称,实在不行,就麻烦您问问先生,总之别饿着希宝。
  至于其他人,都不在他要劳心的计划里了。
  七天完完整整地过去了,李瑜的感冒总该好了,上帝用七天创世,李瑜用这七天做了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常怀瑾将要如何受这七天的折磨,在五年日夜里把它碾碎了琢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拎着新买的白色小鲤鱼回家,正好撞上李瑜提着行李箱下楼。
  他的小孩朝他微笑,“先生,您回来了。”
  像一句辞行。
  他的确是再也不打算回了,也不能这么说,而是荆馆将对李瑜而言丧失任何“回”的含义。


第36章 
  今天天气很好,透过餐厅的落地窗徐徐照进初春的暖阳,把李瑜搬行李下楼的动作蒙上一层金色的晕,让人怀疑下一瞬是否即将上演天使降临。
  陶姨出门了,希宝不知道躲去了哪里,鱼缸冒出两个倦怠的气泡,这是荆馆平平无奇的一个上午,非要说异于寻常的话,倒是常怀瑾这次难得在傍晚以前归家。
  李瑜笑着看他,心里十分平静,甚至觉得这或许也是命运的指引,让他们一分不差地告辞挥别,彼此别在浪费虚伪的时间。
  行李滚轮落在一楼地板上,发出咔哒一声,常怀瑾还站在玄关等待他的吻。
  “先生,”他听到他的小孩在阳光中微笑着开口,“我打算回学校了。”
  是他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一股雪水悄然融化的舒柔,不可阻挡的温驯——他站着阳光里,让常怀瑾的心猛地空了一瞬,因为李瑜好像也在这片明亮中成为了不再驻留的流光,他是这样突然地融化了。
  常怀瑾稍微握紧了手里盛着白色小鲤鱼的塑料袋,他也笑,似乎在强撑着掩饰那股不安,“规矩呢?”
  李瑜站定在玄关前,朝他摇了摇头,“先生,不亲了。”
  “我想和您解除关系。”
  “以后都不会来了。”
  常怀瑾看了他两秒,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把手中的塑料袋先搁置在了餐厅,然后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朝李瑜努了努下巴,“坐。”
  李瑜几乎一瞬间就懂得了常怀瑾的打算,他突然发现这七天来自己已经很完整地脱离了常怀瑾的控制,甚至能够从一个旁观的视角看穿他的目的——他想和自己进行一场谈判,倒不如说成是温柔与威严并行的劝诱。
  李瑜甚至有些悲哀地想,常怀瑾在他这里已经丧失了任何有关真诚的含义,他真是一点也不信他,也不敢信他了。
  他们面对面坐着,常怀瑾直截了当地开口,“为什么?”
  李瑜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这学期会很忙,学校有安排实习,也要继续打工,两边都挺累的。”
  常怀瑾笑了一下,他说,“你上学期也很忙,费用方面把寒假在荆馆的工资结好也够你用到毕业了。”他神色稍微放松,甚至轻佻地笑了一下,“再不济,我多养你一个能费什么力气?”
  李瑜却没有为他的话打动,而仅仅淡淡地微笑着,“我不想让先生养。先生,我觉得……”他想了想,“我只是不想继续了。”
  “理由。”常怀瑾果然沉下脸色端上了他施压的姿态,可惜在李瑜眼里已经毫无效力,他又十分难得地主动让步,“是不是最近陪你很少?”常怀瑾自作主张地做着承诺,“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你乖一点。”
  可是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呢?李瑜没有问,已然不在乎常怀瑾将要如何为他的事业奉献时间,他只是摇头,“先生,我已经不想继续等您回家了。”他垂下眼睛,却是微笑着的,“我想过回自己的生活了。”
  常怀瑾意识到这次矛盾的确不同寻常,因为李瑜的姿态一点也不激进,而是十分温厚却固执地维护某种东西,让他看不明白,只好继续与他周旋,“住在荆馆让你难受么?”
  他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没有,这里很好,先生。”
  那就是他的问题了,常怀瑾翘上二郎腿,用审慎的眼光看李瑜,像看一个试图越狱的囚犯,他说,“我不觉得有哪里对你不好。”
  李瑜想了几秒,问他,“先生对我很好吗?”
  惹得对面笑出短促的一声,李瑜在逼他承认什么吗?他冷眼看他,“你是第一个进荆馆的奴隶,并且满足你的愿望我们会接吻,李瑜,我不知道你怎样定义“好”,但这的确是我为你开设的许多特权。”他露出遗憾的神情,像是怪他不懂得珍惜。
  李瑜点点头,心脏仍为这些细节轻易地酸软起来,他不正是靠着这些臆想常怀瑾或许有一天也会爱上自己吗?而又伴着“奴隶”一词极快地感到钝痛,到底而言,常怀瑾根本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可以结成伴侣的备选,谁会想和家里的狗结婚呢。
  “所以你在不满什么?”常怀瑾皱眉看他,似乎在嘲讽一出闹剧。
  “先生答应我说不和房先生继续原来的关系了。”他突然说,让常怀瑾愣了一下,然后说了声是。
  “我想让先生也全部属于我。”这话让常怀瑾的脸色终于舒缓下来,他几乎是哄着他,“我是你的——”
  “不是的。”李瑜竟然打断了他,直直地看着那双黝黑的眼睛,“先生,婚姻对您意味着什么呢?”
  常怀瑾只反应了一瞬便接道,“你知道了?只是商业联姻而已,我没有和她发生关系,家族间各取所需,我不认为这对我们的游戏有影响。”他终于明白李瑜今天为什么摆出势必要离开他的架子,庸俗地理解为这不过是一次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吃醋,他笑,“你不需要在道德上有任何顾虑。”
  李瑜却没有如他意想般放松下来,他像思索过许多遍般轻易地继续抛出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先生和白小姐会有孩子吗?”似乎在考虑完自己在成为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后,是不是也要继续成为一个有完整家庭的男人的性伴侣。
  “当然会有。”
  真是好笑。
  常怀瑾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李瑜却感受不到疼痛了,这已经是他在心底复演过许多遍的剧,他知道的,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了解常怀瑾。
  对方甚至耐心解释起来,似乎想将联姻这件事公式化,让它丧失任何关于平凡的情爱的含义,好让李瑜安心,“选择白西燕不仅因为白家在长泽市的经济和政治地位,和她本人也有关系,成绩优异,在自己的戏剧领域也有一些成就,长相你也知道的——”
  “这对白小姐而言公平吗?”李瑜不可置信地打断了他,终于露出淡然以外的表情,却是为一个没有交集的女人,把常怀瑾惹笑了。
  “你觉得我在评估她的生育价值?”常怀瑾提高了音量,“是的,我就是在做这些。”
  “你以为呢,觉得她是商业联姻下的女性牺牲品?”
  “李瑜,别天真了,我会考量她的学历和外貌,白家更恨不得拿我的精液去化验。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在目前的既得利益外为了一个足够优质的后代而已,这很正常,于两家都是好事。”
  他缓缓道出众人默认的真相,有种毫不在乎的坦然,李瑜怔愣在原地,让常怀瑾很满意,既然他已经为李瑜提供了诸多特权,那么让这个男孩在自己已有婚姻的情况下继续维持两人的关系,实在不过分吧?这到底是他的苦衷——
  “如果孩子并不优秀呢?”李瑜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向这套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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