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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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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现在有剧本了——花常乐窃喜。他继续对戏:“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这下倒好,就连周围的劫匪都被这场好戏吸引住了,他们像看八点档肥皂剧一样看着两位临时演员,有个家伙还发出了笑声。
  岳无缘暴怒了,他抓起旁边带血的砍刀,对准花常乐:“再过一个小时,我就剁你的手指,我要亲手剁,妈的,妈的!”
  花常乐忍不住为自己的手指捏了一把汗。好在这样可以加深绑匪对岳无缘的信任,也不是坏事。花常乐作出害怕的样子,胡乱叫道:“你不要乱来啊,她的死和我没关系。”
  “你这种人渣怎么会明白我有多爱她!”岳无缘说得深情款款,甚至为一个虚构女友流下泪水。
  显然,人的同情的确可以被演技伪装,虚假的临时剧本还能诱发奇妙的蝴蝶反应,至少某些感性的劫匪为此动容,还生出真诚的同情。这番“空手套白狼”的好戏真的大有所获,一个劫匪甚至过来拦住岳无缘,安慰他。那是一个矮小的工人,身上带着奶糖般的浓烈香甜,大概是个omega男性。
  花常乐突然觉得现实有些荒诞——岳无缘的表演让“同理心”熠熠生彩,把一帮暴徒劫匪耍得团团转,但是他的警察同事却得不到最基本的理解。难道祸水和恶名都得让老实人背?
  岳无缘对同情他的omega劫匪说:“我真的太气了,谢谢你,谢谢你,我就是个意气用事的榆木脑袋,要是直接宰了他,你们也会困扰吧。都是我的错。”
  “别怄气,谁知道交换人质刚好换着你仇人了,不过这也是好事,你能报仇。”那个omega说得有些过头,他没意识到自己才是意气用事的人,以至于忘了岳无缘也是人质之一。
  但是岳无缘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还能把马屁拍得风度翩翩,他握住omega的手,深情地说:“我会帮你们,怎么对这个人渣是你们的权利,在我看来你们倒是惩恶除凶的英雄,我相信你们,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们这边。”
  “我们还得感谢你啊,你比我们懂,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全撤离。”显而易见,omega劫匪被岳无缘的花言巧语哄得像个怀春少女,自以为是地承认了岳无缘这个狗头军师的领导地位。
  就在这时,另一个劫匪说:“好消息,那些警察说愿意给我们准备卡车,但是不许我们在此期间再伤害人质。”
  “能离开就好。”岳无缘瞪了花常乐一眼。
  花常乐之前受的拳头真不轻,现在脸上还痛着呢。他寻思着岳无缘表现出的风度,还真的像是言情肥皂剧里的落魄贵公子。不过,更让他瞠目结舌的事儿还是——岳无缘对陌生人的控制力,花常乐完全无法想象这个男人是岳无缘,竟然是岳无缘。以他对演艺圈的浅薄幻想,他忍不住想,如果岳无缘在演艺圈,大概能拿个小金人吧。
  也是这时候,花常乐发现劫匪们都被“警方退让”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也没人在意他被扯了蒙眼布料。他开始暗中观察岳无缘对omega劫匪的勾引——花常乐认为那就是实打实的勾引。
  岳无缘说:“你们安全离开之后,可以让我手刃那个坏警察吗?我真的太气了。”
  比他矮上一个头的劫匪说:“真的到了那时候,你可以。”
  “你真好。”岳无缘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那边的大块头劫匪朝两人甩来不屑的目光,就像不解风情的直男嘲笑情感鸡汤一样。
  花常乐盯着这个大块头——这个壮汉应该是绑匪中最难缠的一个。直到岳无缘和瘦小的绑匪分开,花常乐才注意到,大块头的蔑视主要集中于他的同伴,而不是岳无缘。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大块头绑匪竟不耐烦了,他抓起一个上班族女人,粗暴地用废纸堵住无辜女子的嘴。
  几个同伴拦住他,劝道:“兄弟冷静,这样不行啊,警察那边已经和我们谈好了。”
  大块头劫匪说:“警察说的话,我屁都不信。我们已经上了绝路,还当缩头乌龟干什么,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我恨假惺惺的白领。”
  那个瘦小的劫匪也来劝阻:“别这样,她也是个人啊。”
  大块头推了omega一把,一脸不屑浮现于表:“你他妈omega圣母心又发了?我看不惯你很久了。”
  这时候岳无缘竟笑脸相迎,凑上来与大块头勾肩搭背:“不如再忍耐一下,到了车上,要怎么玩都可以……”
  他还添油加醋,小声说了什么。
  花常乐隔得远,听不清,但是从那个大块头的淫笑看来,岳无缘出的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个岳无缘他不认识。
  花常乐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知道岳无缘在演戏,但是“男主角”的剧本超出了他对“岳无缘”的认知,花常乐不知道他该怎么去“看”这个岳无缘。他明白岳无缘有自己的计划,一切不过是缓兵之计,但是他有些难受——这个唱黑脸的“男主角”偏偏是岳无缘。他觉得不爽,不是因为岳无缘真的揍了他,而是因为“岳无缘的背叛”实在有些膈应人。但是他只能相信岳无缘,虽然岳无缘嘴损、欠揍、幼稚可恶,但是他信任对方。
  就这样,花常乐闷不啃声,继续观察。
  大块头劫匪对岳无缘的建议很是满意,他甚至拍着岳无缘的肩膀来表示肯定。
  那个瘦小的omega跑来问岳无缘说了什么,岳无缘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请放心。”
  这些绑匪也算半路兄弟,他们本就存在不可调和的内部矛盾,甚至厌恶彼此。有趣的是,他们都不厌恶岳无缘——至少现在还没表现出来。
  一个人是什么料,听他开口说几句,就能看清一点儿眉目,更别说现在是危机时刻,人类性格根部的某些东西很容易被行为暴露干净。然而岳无缘是个例外,他“不真”,还“假”得让人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花常乐灵机一动,说:“拜托了,我想去上厕所——”
  岳无缘这机灵鬼怎么会错过好机会,他和那个一脸淫笑的壮汉说了什么,便走过来,踹了花常乐一脚,取笑道:“求我啊,**。”
  “求你了,真的内急,你们也不想这里一股臭味吧!”
  “说的也是。”岳无缘说完,便狗腿地跑去征求上级劫匪同意。
  按理说,让一个人质去压着人质,非常危险,最后大块头绑匪决定和他们一起去。
  到了男厕,大块头绑匪在门口守着,岳无缘和他确认了眼神,便压着花常乐进去。
  “你为什么也要进来?”花常乐小声问。
  “呵呵,当然是报复我的仇人了。”岳无缘贴着他,一脸邪笑,把“报复”两字咬得特别暧昧。
  花常乐把所有力气都费在憋笑上了,他故意用喑哑害怕的腔调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说呢?”岳无缘一巴掌拍在花常乐的屁股上,轻车熟路关上厕所隔间的门。他单手一撑,把仇人警察彻底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下——好一副欺男霸女的“当代黄世仁”模样。
  花常乐小声说:“说真的,你想干什么?”
  岳无缘“嘘——”了一声,他贴着花常乐的右耳,用轻柔如羽的声音低语:“我是在卧底等他们出去被击毙,我不知道狙击手是什么情况,到位了没有,我只能盲猜。”
  与失业暴徒的对抗本就是一场盲狙,岳无缘才是最艰难的一个。
  “你已经取得了他们信任,这是好事,但是他们不可能一下子狙击七个人,大家都希望‘双赢’。”花常乐回答道。
  岳无缘逮着花常乐的衣领,急促说:“没有时间了,闪光弹、催泪弹……有什么武器警方能用的,只要保证人质安全就能用啊。你们不是自以为最看中人命的吗?”
  “人质是人命,劫匪也是人命啊,”花常乐说,“他们要不要以死赎罪不是我们警察决定的,这要交给法官……你不明白。”
  岳无缘像是要生气了,又生生压下怒火,轻飘飘抛下一句:“阿花,你说得对,我不明白。”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外面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岳无缘担心大块头劫匪起了疑心,连忙拉起花常乐“演戏”,他大声叫道:“你个欠■的,给我叫,叫大声些——”
  花常乐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儿才用他那不合格的叫床声配合演戏——说真的,敲锣打鼓都比这人的破嗓子好听。
  岳无缘听到外面有了动机,连绑匪都被花常乐的嗓子逗乐了。他真的担心被识破演技,便真的狠狠揍了花常乐一拳。听见花常乐发出真情实感的挨打惨叫之后,岳无缘又依法炮制给自己下腹来了一拳,惨叫:“你居然还敢踢我!”
  “你来真的?”花常乐小声问。他真的被岳无缘的狠劲儿吓到了,他没见过这么拼的,甚至有些心软要过去扶起岳无缘。
  但是岳无缘“毫不领情”,他推开花常乐便破口大骂:“人渣警察我今天干■你。”
  花常乐只好对戏——发出痛苦的惨叫。
  他们胡打胡闹,直到听见外面传来小解的水声,直到匪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收了场。
  岳无缘小声说:“狙击手没法一次击毙七个人,我会搞事。”
  “太危险了。”花常乐下意识阻止他。
  岳无缘说:“我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他们对我放松警惕了,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会叛变,我叛变的时候他们会惊讶,第一反应肯定不是杀害人质,他们只是普通人。”
  花常乐还是劝阻:“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岳无缘站起来理了理乱糟糟的衬衫衣领,“你带点伤出去,一定要让他们觉得你遭到了性'虐待。”
  花常乐小声附议:“先不说我现在已经一身伤了,最重要的是和你搭档,我觉得自己遭到了精神性'虐待。”
  “嫌弃我?”岳无缘反问。
  “绝对没有。”花常乐摇头,心中暗想——大概自己才是那个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人。


第十六章 命悬一线
  他俩在厕所隔间瞎胡闹一通,拳打脚踢,你来我往。一番折腾后,两人才狼狈不堪地走了出去。
  一出去,岳无缘从衣兜里抽出黑布,蒙上了花常乐的眼睛。黑布让花常乐再次陷入黑暗,所幸他能紧握岳无缘的手。接着,岳无缘又用绑匪的尼龙绳捆住了花常乐的手,他贴着花常乐的耳朵悄悄说:“我绑的活结。”
  “哟嗬,你还会绑活结?”花常乐笑着嘀咕,笑得脸上瘀青扯着生疼。
  不过岳无缘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一脸坏笑:“我会的东西比你想得要多……算了,我们先出去。”
  花常乐问他:“那个……一定要蒙眼吗?我看不见。”
  “别担心,我绑得特别——特别松!”岳无缘说的“特别”俩字,像在花常乐耳边吹气——特别轻,特别细腻。然而在片刻温柔之后,他狠心推了身前人一把,还大声叫唤道:“滚!”
  ——这人变脸比变天还快。
  大块头绑匪还在外面等着,他一看见满身狼藉的岳无缘和“人质”,就下流地吹起口哨。这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壮汉劫匪带他们离开,离开前还往花常乐身上踹了一脚。
  这一下比岳无缘下手要狠得多,痛得花常乐险些呕吐,要不是他身体素质过硬,铁定是要昏死过去。
  回到四楼书馆,一个劫匪报告道:“车子到了,走,我们下去。”
  七个劫匪个劫持各劫持了一个人质。花常乐虽然看不见,但是还能感觉,他的五感被封了一道,还有剩下四道。他知道押着自己的劫匪是之前交换人质时候遇见的落魄中年人。那个落魄男比他矮一点儿,也没什么力气。
  花常乐忍不住想,也许是劫匪觉得自己被揍了,没有力气反击,这才用这么一个不能打架的落魄男人来“镇压”自己。虽然花常乐被揍了,但也是在职的警察,就算拖着伤,他也能轻易反抗这个靠“人肉炸弹”威胁警方的中年人。那些劫匪明显没动脑子。
  押着岳无缘的劫匪是那个瘦小的omega工人,那是这群亡命徒里最弱的一个,他是个“多情种”,还被岳无缘的花言巧语迷得晕头转向。显然这些劫匪深信岳无缘已经是他们的共犯,才出了这个馊主意,挖坑自己跳呢。
  但是,绑匪中体格最强的大块头壮汉,竟然选择扣押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之前,他就对着这个无辜的女白领动手动脚。这个分配方式明显不够社会主义,充斥着原始聚落的强权暴力——也只能如此。恃强凌弱是动物界的法则,但是人也是动物的一种——至少生物学这么说。
  绑匪同伙没有质疑大块头,他们需要这狡猾好斗的家伙作为开战和逃亡的主力。
  到了二楼,警察已经撤退了。
  图书馆建筑比较特别,一楼是公共会议室、电影放映室和咖啡馆,二楼才是刷卡入馆的公共区域。
  劫匪一行人穿过楼梯间,进入黑暗丛林般的二楼藏书库。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因为这些地方确实易于埋伏。图书馆的书架高近两米,警察埋伏在这个地方完全可行。因为劫匪的暴力洗劫,这里的书架倒的倒、乱的乱,如同一个浑然天成的迷魂阵,使绑匪深队伍陷书柜世界的八阵图。
  扣押人质穿过图书馆大厅的时候,一个谨慎的家伙问了句:“警察真的撤了?我有点怕,我老感觉那边的书架在动。”
  人一紧张,就容易产生错觉,一个人出现错觉还好,糟糕的是一种梅毒般的集体错觉。
  “我也有点……觉得有诈。”第二个说话的人是扣押花常乐的中年男子,他是这群人里年龄最大的——至少看起来是年龄最大的。经验老道的长辈和上级容易无意识给下面的人发号施令,有时候还能增强集体错觉的效应。他说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比劫匪更紧张的还是人质,特别是被大块头劫匪劫持的可怜女人,她再也无法忍受沉默的入侵,恐惧从意识层面决堤,继而击溃了她的神智。在凶恶劫匪的手里,她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声让这群亡命之徒倍感焦虑,大块头劫匪给了她一巴掌,要她安静些。
  她想忍着,又完全忍不住,这番违逆之举彻底触怒了绑匪。他没打算再给她一巴掌,而是抽出了刀具。
  下流的大块头说:“我突然有个想法,正好判断那群警察在不在——”
  他抓起女人质无助挣扎的身体,试图用刀割划她的脸。
  就在这时,岳无缘挣脱劫匪的假性劫持,往女人那边冲了过去。就像岳无缘预料的,那些绑匪还在“正常人”的范畴里,压根想不到“斯德哥摩尔综合征患者”会突然反水。岳无缘是个alpha,力气比劫持他的omega要大。没人料到这样的突然袭击。在被蒙住双眼绑住双手的情况下,岳无缘精准地撞开了绑匪和哭闹的女人质。
  显然,埋伏在书柜暗处的警察也没有料到,但是他们的专业反应比这帮乌合之众快上几毫秒——生死关头,几毫秒就够了!
  那些劫匪反应过来的时候,花常乐的手肘已经击中了中年绑匪的颈椎,岳无缘倒在地上让那个女人快跑,闪光弹正好落在反光的大理石地板上。
  一瞬间,视觉世界陷入刺目的无尽之白。
  此时场面无比混乱,好几个劫匪已经懵了,他们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处死人质,但是作为活了几十年的普通人,他们没法一下子杀人——他们下不了手。正是这迟疑的瞬间,正义的子弹乘虚而入,几弹连发,击穿了他们的脊柱。
  空气里弥漫着血的味道,花常乐弄开活结,循着哭声寻找岳无缘和女人质。他感觉他们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没有时间多想了!他只是依靠直觉行动,他要抓住那个劫匪安全救出所有人质,还有岳无缘。
  他想着岳无缘,然后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刺激性气味——来自警用烟雾弹。这对他和劫匪都是一种阻碍,但是他的职业习惯让他占了上风,敏锐的侦查力让他追踪到女人的位置,但是劫匪还没发现他在靠近。
  花常乐听见争斗的声音,女人的哭声,岳无缘的骂声……声音和视线都一团乱麻,他只能靠直觉从过去——用尽全力跑去。
  到了烟雾和化学药剂稀薄的区域,花常乐才看见壮汉劫匪正在持刀攻击,眼看刀子就要落在女人的腹部,岳无缘却用手挡了过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喷溅出来。这时候岳无缘踢了那女人一下,叫道:“你快逃啊——”接着他就被绑匪扼住了喉口,拖到图书馆窗边。
  花常乐跑过去扶住吓呆了的女人质,让她沿着出口找警察。而他自己需要直面这个恶魔。
  “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捅死他!”失控的大块头劫匪大声嚎叫,显然,他已经无路可逃,只想拉个垫背的。
  他手上的刀正抵在岳无缘的脖颈上,银色的刀刃反射环境光——红色。也不知他是为了先发制人威胁花常乐,还是痛恨“叛徒”蓄意报复,那锐利的刀刃已经陷入岳无缘的肌肤中,血从浅浅的伤口流到锁骨旁缺失纽扣的衣襟上,在脏兮兮的白衬衫上头染出一片刺眼之红。
  花常乐深呼吸,先稳住自己的精神,再试图稳住对方的情绪:“你先冷静……我们商量一下,别对人质出手,这样他死得比你快。”
  “哈,你们果然是一伙儿的,当我是傻子吗?”劫匪开始怪笑,笑着笑着就抓住岳无缘的头往书柜的棱角上猛撞。他存心想弄死岳无缘,就算弄不死也想把那人弄残,撞击的力度就像摔陶瓷杯子一样,毫不留情,不见碎瓷片不甘心。
  岳无缘痛得叫出声来,那声音已经脱力而沙哑。这一撞没把他撞死,只是在额角擦出一片血淋淋的伤。
  浅木色的书架上一片人血,像血泪一样缓缓滴下。
  花常乐咬着牙,强作镇定,还是劝他:“他们死了你也没救,但是自首能减刑。”
  “我他妈在意减刑吗?我已经等于被你们判死刑了!”他发疯了,抓着虚弱得快要昏厥的岳无缘,当着花常乐的面,要让岳无缘窒息而死。
  “别!”花常乐真的急了,他的理智要他冷静,但是情感上,他像个毛头小子不能自己。
  岳无缘的手在流血,他的脖颈在流血,他的额角在流血……他遍体鳞伤,仿佛必死无疑,然而这时候他还在——笑。
  花常乐没料到,劫匪也没料到。生死关头,命悬一线,岳无缘却笑了。
  绑匪的眼里有着失智的迷茫,惶恐和怨恨都凝固在他的脸上。掐死岳无缘就像掐死一只魔鬼,那濒死过程让谋害者莫名毛骨悚然。
  除此之外,花常乐感到痛心。花常乐说:“你把他放了,他快死了,我来交换人质,我能让你出去。”
  “鬼才信你们的话!”劫匪怒吼。他拿起消防栓打碎锁住的玻璃窗,逮着岳无缘的衣襟,就朝满是玻璃渣的窗口往外推。
  岳无缘半截身子穿过窗框,被搁在外面。即使这里是图书馆二楼,也有五、六米的高度。空风袭人,寒气逼心,悬空产生极大的恐惧和心理刺激,而岳无缘这种人,从中得到的快感比恐惧更多。
  绑匪心虚地看了一眼岳无缘的表情,他看见这小子笑得更欢喜了,活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在恐惧涌上头脑之际,他神经里不正常的**被悄然唤醒,他本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但是现在,他感觉到一种无法抵御的邪恶欲望——岳无缘是个alpha,漂亮的alpha。性别并不重要,关键是——他很漂亮。
  劫匪不能自控,这个让自己一败涂地的“叛徒”有种诡异的力量。他想……
  那些**幻想尚未被大脑叙述,红色的消防栓就狠狠砸在他的头上。
  绑匪痛得昏厥,松了手。
  岳无缘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花常乐一手推开绑匪,拉住了他。
  花常乐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个字也没说,却好比说了一万句比生命更赤诚的情话。
  岳无缘能感觉到疼痛,他知道血,知道红色,知道恐惧,也知道死亡……他知道信息素——异常的信息素。那种玫瑰花香是从血里透出来的,他的腺体在“发神经”,那些使人血脉膨胀的桃色幻想在痛苦中失控奏响。一切感知都被搅烂成绯色的泥。
  岳无缘抓着花常乐的手,像是抓着不属于自己的救命稻草。他掐着花常乐的手,流血的手和没流血的手都掐着花常乐的手。一种真诚的求生欲击溃了他的疯癫面具,在被拉起来之后,他抱住唯一的安慰剂,因濒死恐惧而哭泣。


第十七章 梦幻泡影
  岳无缘哭了,不是因为死,而是因为生。
  如果他就这么掉下去,必死无疑,那他不会恐惧。一无所有的人从不害怕死亡,因为死亡无法从他们身上再剥削什么。但是活人不一样。这一切从花常乐伸手的时候就变了。万事万物如梦幻泡影,随着血玫瑰的香甜,弥盖虚空。
  花常乐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累,却十分欣慰。凶狠的劫匪倒在他们脚下,他们被幸福的幻梦紧紧包围。
  岳无缘抱着花常乐,像个走失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他抱着花常乐,被对方的温暖淹没。
  时间很虚,堪比身着七层纱的美人,它无声而至,将生命和健康从凝固的痛苦中悄然窃走。信息素的香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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