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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磁感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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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俊彬霎时没了笑容——他们所在的这个神外分科主治颅脑,脑震荡算是住院病患中病情最轻的,左邻右舍什么开瓢的、头上打钉缝针的,一应俱全。许是为了避免给手术后的病人增加心理负担,病房里的小卫生间没安装镜子。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
脑子被人打震荡了,脸呢?
沈俊彬谨慎地问:“我脸脏吗?拿毛巾来给我擦擦。”
现在擦脸,这小子等会儿说不定还臭美想洗头了。
盛骁敷衍道:“不脏不脏。”
其实沈俊彬脸上磕了一块青,还蹭掉了一层皮儿,入院时护士给他用碘伏擦了,现在只剩隐约的一圈黄,合起来就是黄里透着青,像爬墙失败,从墙头摔下来的小屁孩。只不过沈俊彬这两天晕得厉害,对微小的痛觉没那么敏感,意识不到自己脸上有伤。
盛骁岔开话题:“哎,对了,你还得在这儿住几天,有没有什么日用品想拿过来的?我去你房里拿,明天下了班带过来。”
“卫生间里有一个白色的高瓶,床头有一个矮瓶,它俩是一套的,拿这两个来就行了。”沈俊彬半信半疑,抬起不太灵光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出哪里少了一块,暂时放了心,“杜总他们等会儿过来看我,你还在这儿吗?”
他们平时在同事面前一贯保持着正常的、点到即止的交往,突然之间一个跑到另一个的病榻前头二十四孝,肯定会引人注意。
“那我先撤吧。”盛骁道,“正好,我去派出所问问情况。”
紫金派出所的警务室里坐着一个小民警,正抱着一摞走访名单挨个打电话,待他扣了电话听清盛骁的来意,随手呼啦啦翻了记录,瞥了一眼盛骁,说:“你不是报案人啊?叫报案的自己来看。”
“他还在医院躺着呢,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出院。”盛骁递了烟被婉拒,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我们现在就想知道是谁打的、两人为什么会打起来、那人找到没有。不是说是因为抢车位吗?这种应该不太难查吧,看看对方的车牌号,再去车管所问问是谁的车不就知道了?”
小民警摆出一个非常没有共同语言的无奈表情:“办案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给你一段监控你自己去抓人得了。”
盛骁不气馁,笑着问道:“当时的监控找到了吗?我能看看吗?”
“哎我说,”小民警板起脸,“你怎么听不懂话呢?都说了报案人才能看了,你觉得你能看吗?”
盛骁:“可现在他不是来不了吗?”
“他来不了,就委托律师来看。”小民警道,“规定就是这样,这不是我们自己定的,所有派出所都是这个规矩。要是来一个人就看一遍监控,那我们把大厅的连凳一摆,把这儿改成放映厅算了。”
一来二去,两个人都剑拔弩张,再争执下去就该拍桌子了。很显然,在派出所大厅和民警拍桌子,盛骁百分之百讨不得好。他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坐下调整表情。
小民警仰着头跟他据理力争,争得也很心累,揉着脖子一低下脑袋,又看到了桌角上贴的“热情服务群众”提示牌,猛地站了起来。
盛骁立刻回头,重振旗鼓,严阵以待。
小民警一脸菜色,生硬地提醒他:“你喝不喝水?饮水机下面有杯子,喝水就自己倒。”
“……”盛骁啼笑皆非,挥挥手,“谢谢,我不喝。”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停在派出所门口,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下车跨进门。他不仅皮肤黑,气质也深沉,很有一点儿千锤百炼过后波澜不惊的意思。
看见盛骁在大厅坐着,他一扬下巴,嗓音浑厚:“有什么事?”
小民警乖乖巧巧地起身汇报,道:“昨天在西街一人被打晕的那个案子,这是报案人的同事。”
“哦。”那男的一点头,公事公办地说,“现在还在调查阶段,你回去等着听信儿吧。”
一看这人就是个老师父,盛骁起身问他:“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他报案了,我们也立案了,现在正在调查。这调查取证得有一个过程,得花时间啊。”不用盛骁开口,警官看他脸色已猜到他想说什么,“不是不给你找——殴打他人,造成轻微伤害,你要是说知道谁打的,我都不用你专门跑来说,咱们早就把人传唤过来了。但这不是不知道吗?紫金街,他晕倒的那一段路的监控我们是调出来了,可要是一个视频就能看清楚谁是谁,那还叫监控吗?那是大头贴。紫金西街的摄像头那么多,我们不得一个一个捋啊?”
“没有拍到对方上了什么车吗?”盛骁追问,“他出事的地方就是我住的小区门口,前天他也是来找我玩的。我能不能看看监控?我在那住了有几年了,如果是那附近的人,说不定我认识。”
“人家就没开车,对这一片儿很熟悉,什么都没露出来。”黑脸警官一叹气,“哎,就现在找到的和这事有关的监控,你来看,和我们来看,是一样的,明白吧?你能看出来的东西,我们也看得出来。”
“好,您听我说。”从警官的字里行间和表情看来,盛骁感觉这件事似乎并不完全是一桩突发事件,他耐心地说道,“沈俊彬刚来历城工作没多久,还不到三个月,凡是他来历城以后认识的人我都认识。如果需要辨认,他现在不方便,您可以先拿给我,我试着认一认。”
警车上下来的另几个民警进了门,听了一会儿他们俩的对话,其中一个警官咂咂嘴,问道:“哎,他丢了多少东西来着?”
沈俊彬的手机不知所踪,盛骁拨了那个号码数次,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道:“就丢了一部iphone手机。”
另一个警官道:“现在的小偷,拿了机子直接拔卡、刷机,转头就当二手卖了,很难找。他身上的钱,车里的东西丢了没有?”
“没有。”盛骁道,“钱和证件都在。”
那警官一挑眉:“钱也没拿?就拿个手机?是不是掉车底下让人捡走了?”
一人道:“到年底了,也可能是刚干第一票的,活儿不熟,一紧张,忘了拿身上的了。”
“他丢的这手机,刷过的二手顶多能买个两三千,现在两三千好干什么?要是为了钱的,肯定不会只干这一票,你再等等吧,回去听信儿。”黑脸的警官道,“你要是想帮忙,你就回去想想,报案人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会不会是人家上门报复?还有,他经常去找你玩吗?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不多?”
岂止是“不多”?
当夜幕降临,当工作告一段落,他们兵分两路穿越半个城市,抵达同一个房间,这是一个秘密。
直到今时今日,盛骁的房东先生仍然不知他家的房子里偶尔会多冒出一个人。酒店里只谈公事的那些同事以及平时和盛骁交情尔尔朋友们更不可能知道他俩的关系,正因如此,直到沈俊彬入院,120明确地告知人是从紫金西街这个地方拉回来的,杨总监还丝毫没有把盛骁考虑进这件事来。
在这座城市里,唯有一个人曾经撞见过他们俩在一起,并对之颇有微词。
这个人经济条件优越,足够他花钱买个“爷乐意”,他冷静的外表下似乎从小就有暴力解决问题的倾向。
长大之后,他更不再是单纯的有钱了,他站在父辈建立的城池之上,身处钱和权力交集的中心——
作者有话要说:
QWQ 我知道还欠一章
第68章
“任远。”
一出警务室的门; 盛骁连衣扣都没顾得上系,立刻拿出手机拨号,牙尖相抵着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寒气毫不犹豫地朝他袭来; 见缝插针地往他领口袖口里钻; 一冷一热的温差让铁人也要打个寒噤,顺带把人心口的热血一并冰透了。
“盛骁?”任远颇感意外;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来电号码才接起电话,“怎么了?怎么想起给我……”
“是不是你?”盛骁开门见山地问; “是不是你让人找沈俊彬的麻烦?”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
任远轻轻地苦笑一声; 长叹了口气; 道:“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不是我,我找他麻烦干什么?我没那么无聊。他怎么了?”
盛骁语气冰冷地诘问:“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
任远朝身旁的人递了个“稍等”的眼色; 起身进了卧室,站在窗边,向外望道:“我再说一遍,不是我。到底怎么了?他挂彩了?”
盛骁没有回答。任远的口气十分无关痛痒,还不如打个哈欠的情绪色彩丰富; 即便不是他找人做的; 盛骁也不想跟他说沈俊彬的情况。
可他不开口; 就相当于默认了。
任远无奈:“你怎么会想到是我啊?”
这怎么想不到?如果沈俊彬遇上的不是个初出茅庐又笨手笨脚的强盗; 那就是特意蹲点守着他的。盛骁承认; 他们沈总监在工作面前是挑刺了一点儿,对待下属偶尔也确实严苛了一点儿; 但他的态度大多时候都对事不对人,绝不至于逼得谁不惜代价以身试法,用东窗事发后后果显而易见的低劣手段报复。
民警一提到“有过节”和对方知悉沈俊彬行踪的可能,盛骁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任远。他既有闲钱又有人脉,还远在他乡,能轻松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即便派出所接了案子一点一点动手查起来,也查不到他那儿去。
就算真的查到了,能怎么样?到时雁门某个分区的派出所所长接起电话,再三确认名字后恐怕会笑笑地回答:绝对不可能,这是我们矿长的公子。
“首先,我很忙,”任远不急不慌,条分缕析自证清白,“我根本没时间专门和他过不去。还远程找人打他?你想多了,找人办这种事不用花时间吗?第二,如果不是你提,我既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也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他过得好不好、是站着是躺着、被没被打,都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当然,你知道,我和他很不对付,可就算我要打他,我也不会挑他在你身边的时候动手,否则那不是打你脸了吗?”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对面的人仍未说话,也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听筒里时不时传出街道上人来车往的声音,甚至能清晰听到小黄车一类的自行车铃铛响——从高中毕业直到这次低碳出行的大潮兴起之前,任远许多年没有听过这种机械式的车铃了。
说来很奇怪,每当街上有车铃传来,他都没有任何根据地感觉自己距离高中时代不过是触手可及。
他眼前蓦然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一条充满人情味儿的小马路,沿路足足有十几家冒着烟的各色小吃店,个个赛过如今的山珍海味。那些玻璃窗上全都蒙着一层蒸汽,从窗下走过的路人不多也不少,穿着颜色鲜亮的衣服。路边的绿化带里墨绿色的冬青顶着白雪,站得分外精神抖擞。
忽然,有一群高中生骑着五颜六色的大齿轮山地车撒开车把呼啸而过。他们背着超大的书包,大多数人包里鼓鼓囊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书。为首的那个男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和大家吃一样的饭,也没见他多吃太多,个头却长得格外高挑。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许多年,只能归结于他的品种与众不同。
他骑着一辆骚得脱颖而出、高得只有他才能够着地面的昂贵死飞,大概是青春无敌不知冷,又或者是偷偷穿了什么没露边的保暖内衣,他白色连帽卫衣外面只套了一件带反光条的牛仔夹克,迎风敞怀,谁也劝不住。
在他们路过的地方,盛骁蹲在街边,正把刚刚听来的那番话掰开铺了一地,一个字一个字举起来对着光辨别真伪。
盛骁和十七八岁时的相貌区别不大,似乎被岁月磨砺得成熟了一些,然而他这个人从脾气到身板又实在是都很坚丨挺,所以没有被岁月磨损太多。两个力互相作用之下,最后呈现在他身上的不过是精益求精的雕琢,现在给他穿一套卫衣夹克,仍然不难冒充高中生。
而岁月,它无形便罢了,它若是有形,任远猜想,它肯定已经被这小子收拾得面目全非。
作为一个一路工科学到底,对颜色和画面严重缺乏敏感度和想象力的人,这样鲜活生动的场面任远不是时常能构思出来的。他站在街对面或是画外的某个地方静静地看着,盛骁还在开展去伪存真工程,他便不催。
他随意地将手中的文件夹搭在窗台上摊开,另一只手始终举着手机,丝毫不觉累赘。文件夹里是一份协议,寥寥数页纸写着五个人今生从此何去何从,每一字都是他亲手拟的,趁这工夫顺顺当当地又捋了一遍下来,确保其中环环相扣,足以让两个大人互相掣肘,对此事守口如瓶,而三个小的又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足够的成长保障。
他耐心地等了良久,怕盛骁在寒冬腊月里被北风吹傻了,问:“想明白了吗?真不是我。”
盛骁隔了半晌才闷闷地应道:“知道了。”
任远一合文件夹,忽然好奇:“沈俊彬——是叫这个吧?他伤得严重吗?”
盛骁简短地回答:“不重。”
和左邻右舍比,沈俊彬的伤势是不重,但他一看到就觉得特别疼,疼得他伺候起来都不太敢用手,恨不得拿片羽毛来拨弄。
“哦。”任远若有所思,“我认识一个做医药的,业务还挺大。我记得他说过和历城那边的医院有往来,用不用给你介绍?找个好点的医生看一看,治一治?”
盛骁有点动摇,可一想到沈俊彬要是知道医生是任远找来的,那他病情才更容易加重。
他顿了一顿,道:“不了。我……”
“哎。”察觉到盛骁有想挂电话的意思,任远叫住他,“别这么没头没脑的。你翻开日历看一看今年是哪年?现在不是二十年前遍地黑矿,少个人都没人过问的时候了。小沈在什么地方出的事,难道没监控吗?”
“有。”盛骁回望了一眼身后的蓝色门头,“派出所把监控调出来了,但是不让看。”
“一般的警员都是按规章制度办事的,不给你看,情有可原,人家也要端住饭碗啊。”任远道,“能真逼得人动起手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利益冲突,私仇倒不是太多。你还是想想,小沈是不是挡了别人的财路了。”
沈俊彬得罪的人真不少,盛骁早就听采购部说他换了好几家供货方,另外明泉的生意好了,同行的生意自然萧条,同档次酒店以及Our Meeting一类的独立餐厅都会受到影响。
可说到底,他做的事又都在自己职责的范围之内,脑子稍微清醒点的人就该明白,逼得别人割肉的不是沈俊彬,是市场。
盛骁道:“嗯,我再想想办法吧。”
他想挂电话,任远再次叫住了他:“盛骁。”
盛骁:“嗯?”
任远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历城冷不冷?”
“历城啊。”盛骁抬头看了看天,“还行吧,这几天不下雪了。”
冷静下来回想,他一上来的语气太冲了,这是对着任远,要是换做别人平白无故被兴师问罪,恐怕早就跟他翻脸了。任远问天气,可能只是想缓和下关系。
盛骁顺着台阶下,道:“和雁门气候差不多。风没老家那边大,干冷的。”
他哈了一口气,眼前的白雾瞬间就散了。
估摸着从这里出发,去买个手机再到酒店时间刚好打卡,盛骁道:“那我……”
“别在大街上站着了,没用的。”任远说,“你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把派出所和办这案子的警员名字告诉我,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认识历城那边的,尽量让你去看下视频监控。”
“能看吗?”盛骁条件反射地站直了,哪也不想去,恨不得让任远现在就联系,而他就在门口等着,随时准备冲进去看监控。
“隔着这么远,肯定比较麻烦。”任远似乎笑了笑,说道,“但是不帮你找,又怕你总觉得是我干的,这更麻烦吧。”
第69章
任远走出卧室;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问他:“你有事吗?”
“一点小事,不要紧。”任远道,“你慢慢看着; 我先打几个电话。”
“我都看过了。”女人把自己手里的那份协议转过来; 指着一处道,“你没必要把这些写进来; 即使你不写,我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别人说。一旦写在纸上; 还签了字; 我总觉得不安全; 万一家里进了小偷,或是有保姆和家政的手脚不干净到处乱翻,怎么办?被人看到你就麻烦了。”
“没关系的。”任远笑笑; “你有时间帮我买个保险箱吧,放床底下,锁起来就好了。”
女人仍然犹豫:“我走之后,不会再跟你和你的家人有一点联系,你没什么可担心的。你才三十一; 很多人这个年纪都还没对象呢; 一辈子那么长;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
“那怎么行?有得必有失; 做人不能太贪心。”任远态度坚决; 语气却依旧温和,说道; “这是我写给自己看的,顺便也请你监督。我需要一些限制,才能时刻提醒自己,即便我不是一个丈夫,我也是孩子的父亲。你不希望儿子有一天被人说闲话吧?既然决定做父亲了,那就负责一点,断了后路,免得我哪天一时糊涂。”
女人收回文件夹,轻轻呼了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任远,谢谢你。”
任远:“谢什么?”
“要不是你帮忙,我爸躲不过检查,我也回不了国。”女人低声说,“将来,我的儿子就靠你照顾了。”
任远摇头:“言重了,照顾他们是我的义务。这么说起来,我也要谢谢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婚姻还不知道要被安排成什么样。至于你爸那边,人上了年纪,偶尔脑子是会糊涂一点儿,回去之后你记得经常提醒他,让他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眼睛盯着我,我不能为这种事再出面了。”
“我知道。”女人提起笔,“那我签了。”
将两人签字按了指印的协议放在带锁的抽屉里,任远顺手提起了衣架上的外套。
女人问:“你要出门么?”
“是啊,去工地一趟。处理完手头的事,可能还要出个差,改天有时间了再去民政局吧。”任远换了鞋,站在玄关处一抬头,面对着两件经常穿的风衣外套忽然犯了难,“这两件衣服,我穿哪件好看一点儿?”
女人拉开一旁的隐形衣柜,取出另一件:“这件吧。那两件都是你出去考察的时候统一发的,多老气。”
“是吗?”任远的目光在三件衣服之间扫视了一圈,试图记住它们的特征,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倒也不算健忘,只是心头动辄牵连千家万户的要紧事太多,诸如哪件衣服长什么模样这种小事,除非是真的让他牵肠挂肚刻骨铭心了,否则很难记住。
“我不记得了。”他道,“你走之前帮我买几套衣服回来,叫保姆在衣领后面缝个记号,把新的旧的和发的区分开。还有,家里的钥匙你拿着,想看孩子了随时可以过来。”
历城市紫金派出所的一间询问室里,盛骁大脑放空,直到显示器中的画面静止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
“刚才……太黑了,我好像没看清。”他下意识地甩了甩头,心有余悸地呼出嗓子眼里吊着的那口气,问,“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再放一次?”
小民警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枸杞茶,安心当起了放映员,将视频拉到沈俊彬快要入镜的时间点,又播放了一遍。
那一晚,沈俊彬回来得比一般上班族归家时间晚得多,还从快餐店打包了饭菜,及至小区门口时已经没有车位。他顺着马路朝前开了很久,一直开到住宅区对面的街边,才勉强找到一个因前车压线而被人嫌弃的漏网之鱼。
这个位置,刚好介于两个社区监控的交接处——都能拍得到,却都没拍清楚。加之社区监控使用的是广角镜头,黑夜里二十米开外人畜莫辨,人物被拉扁变了形,皆成为红外线下的一团白影。
画面中的人物特征十分模糊,如果不是那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作为标识,盛骁甚至不确定从视频一角远远入镜的人是不是沈俊彬。
在距离车辆十几米远时沈俊彬不甚明显地抬了一下手,按下了遥控开关,跑车的前大灯和后警示灯骤然亮起。那是清晨六点多,在锥心刺骨的寒风之中,他似乎缩了一下肩,看起来急需找个地方避风,可当他走到车边,却没有立即上车。
奥迪车前停的是一辆九座的金杯。那辆车原本挡不住沈俊彬的身影,可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偏偏走到两车之间弯了一下腰。
从此处开始,沈俊彬的身影就几乎被前车完全遮挡。
黑白的监控画面像是静止了一般,整条街道一眼望去冷清得骇人,没有一丝生气。就在沈俊彬低头查看时,屏幕的左上方,也正是两个摄像头交接的盲点处突然冒出一个人,手里拖了根约一米长的棍子,疾步朝沈俊彬走来。或许是那天早晨风大,或许是那人刻意收敛了脚步声,又或许是沈俊彬自己困意未消,总之他对身后多了个人毫无知觉。
来人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以上,穿着长及脚踝的大号军大衣,既宽又厚,完完全全遮挡了身材特征。他头上戴了一顶雷锋帽,在为数不多露出侧脸的镜头中,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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