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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磁感线-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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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妈知道了怎么想!”
盛腾飞冷笑,迅速接话道:“你还真是缺心眼。跟那个人整天混在一起,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爸妈早就没了?盛骁,你不光是没出息,你在没出息的人里都混不明白!丢人现眼!”
盛骁突然失语。
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来,击中了他的声门。
盛腾飞眼中迸射着不容置喙的精光,吼得底气十足,绝不是信口开河地诈他。
沈俊彬用不掉的探亲房、无人签字的风险书、跟着他的走南闯北的一盒戒指……那个身影如一面烫金的琉璃墙,也被盛腾飞的话一齐击溃,碎了一地。
盛骁在突如其来的沉默中产生了一丝怀疑,自己是否对沈俊彬一无所知?
他在这里吵什么?
要不是沈俊彬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难道他在跟他走夜路混出头的亲爹讨论道德?秩序?治安处罚?
可如果沈俊彬对他那么重要,为什么他看起来却像一个外人,面对盛腾飞的质问只有哑口无言的份儿?
他傻逼了吗?他现在是在他爸妈面前为了一个外人伸张正义吗?
盛腾飞回头打量一眼韩小芸,担心她被迸溅的碎片伤着,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从前别人打架,你充大哥,跑去出头顶罪,上了几年学说要去面试,我还当你能练出点本事,结果又让人一句话撵出门来了。我是没给你生心眼还是怎么的?”
盛骁寝室里的那个同学,家里压根没有什么要考学的弟弟妹妹,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工作后几乎没再想起过,盛腾飞记他的糗事倒比他自己还清楚。
不止这几件事,或许他从小到大的糗事他爹都帮他记着了吧,难怪他爹对他总没有好脸色。
原来那不是严厉,是真的看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是哪一点让他爹讨厌,但他终于不能再蒙骗自己。
“你有多大本事,我心里清楚得很!”说到儿子,盛腾飞有力气无处使,但说到和钱有关的事,他强大的优越感来得理直气壮,“去烧个锅炉还得跟人家竞争上岗,厂里这么多炉子还不够你烧的?我以为你去酒店端盘子,这就是一个人能干得出来的最没出息的事了,现在倒好了,你真是有‘出息’了,啊?你……”
他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韩小芸,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说道:“盛骁,我警告你,别和那种人混,没人教没人养的,你能学着什么好!”
盛骁许久未开口。
在沉默的几分钟里,他心里有一个小号的他自己,不怕割手,也不怕扎脚,闷头捡起了一地的“沈俊彬碎片”,打包扛到肩上,用手紧紧攥着布袋的封口。
他昂首挺胸,站出了一副誓死捍卫的模样。
又蠢,又让他热血奔涌沸腾,让他整个人都要随之颤抖。
嘴里不知何来一股腥甜。
盛骁舔了一下嘴唇,重整了旗鼓,问:“没人养,他怎么长大的?”
盛腾飞:“你还不改,是吧?还敢顶嘴!”
“没人教,人家会的也不比你儿子少。”盛骁缓缓道,“我倒是有爹妈,也不见得我能比人家好到哪儿去。”
“我看你今天真的欠收拾了!”盛腾飞怒火中烧。
楼上的人见势不妙,已有几个慌慌张张地下楼来准备劝架。
盛腾飞吼他:“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怎么不敢说?我是犯法了吗?我可没有。”盛骁情绪大起大落,疲累之中反而凄凉地笑了,不轻不重又字字清晰地说道,“就算同性恋违法,抓住了要关监狱,也不要紧啊,那才多大罪?我前面不还多得是更该进去的人吗?”
“你的那点儿事。”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盛腾飞。
韩小芸又惊又急,阻止他往下说:“盛骁!”
现在在他家的亲戚里有已外嫁的,有娶进门的,有仅在过年过节时才聚在一起吃个饭的。盛骁仅存的理智让他咽下去了后半句,只说:“别逼我。”
“我逼你?”盛腾飞气得低头想找东西清理门户,无奈今天被一窝小兔崽子扫荡了一圈,大小趁手的物件都不见踪影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放心,我不吃你的。”盛骁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要你的一分钱,你挣的是多是少和我没关系,等你死了,也不用留给我。”
“说得好听。你知道你从小到大花了我多少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想拍拍屁股飞走了?”盛腾飞讥讽地冷笑道,“早知道养大你是养了个白眼狼,我还不如养条看门的狗!”
“都是我不好。”韩小芸听不下去,捂着脸哭了。
丈夫和儿子在激烈的争吵中变成了两个近乎陌生的人,看上去随时要大打出手。
“是我让你爸找的人。”她心慌得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但还是抹了眼泪,小步朝着盛骁挪去,伸出双手想抱住他,“盛骁,别说气话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别管他,让他滚!”盛腾飞一把拉回了韩小芸,顺手掀掉桌上果盘里的水果,抄起果盘抬手重重地掷了过去。陶瓷果盘没有砸中人,刚好落在盛骁脚下,炸成了遍地的碎片。
盛腾飞一手拉着韩小芸,一边道:“滚出去!和我没关系就赶紧给我滚,别在我家里!我就当这些年养了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行,你等着。”盛骁撂下话,“我从小到大用了你多少钱,全都还给你,一分钱不欠你的!等我还完的那天,我盛骁,和你盛腾飞,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拿去爱养狼爱养狗,随你的便!”
“还我?”盛腾飞不顾韩小芸的拍打,硬是火上浇油地嘲笑道,“你拿什么还我?不是我看不起你——靠你那点儿工资你还真还不上!”
“我有没有钱用不着你管,你离我越远越好,别再管我的任何事。”盛骁最后看了一眼父母,又扫了一眼二楼噤若寒蝉的众人。
盛腾飞早在许多年前就不常用黑街暗巷套麻袋的手段报复异己了,这些往往是手里没什么资本的年轻人才使的。他不确定这些刚刚和他推杯换盏的人里有没有人怂恿他爸,甚至帮着出谋划策,伤害沈俊彬。
他抬起头,把话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第91章
盛骁不在家; 沈俊彬独自在小公寓里称王称霸。他轻转身,缓踱步,每一步都像走在登基加冕的御道上。
胸口的轻伤不影响他生活自理; 只要动作慢一点儿; 马拉松他也能走下来。他拉开公寓的窗帘,放阳光进屋; 再借着清晨的光线打开盛骁的衣柜门、拉开他的抽屉,把里面所有值钱不值钱的东西全都掏出来; 小心翼翼地端详了一个遍。
道德带给人以心安; 背德却给人以快乐。
这种逾矩、无礼的行为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 哪怕拉开的是盛骁明显很少使用到的边角抽屉,木头所散发的气味他也觉得无比芳香。
抽屉角落里陈年的废旧电池、油墨字迹模糊不清的商场小票、出行的票根凭证……他像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王,居高临下地一一捏起来; 用眼角打量,再鼻子轻轻哼一声,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盛骁的生活似乎很清白,沈俊彬掘地三尺得此定论,一阵开心。然而这公寓又着实很小; 他掘地三尺之后再无可探寻之处; 又不太开心。
终于; 他百无聊赖; 把手伸进盛骁的衣柜抽屉; 两指一夹,悄无声息地捏出了一件盛骁的贴身衣物。
沈俊彬躺在床上; 幻想某人此刻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身旁,又或是在他面前,像天使降临朝他步步走来,贴着他的身体交叠,手掌顺着他的腹部轻轻抚摸。
摸在身上,痒在心里。
盛骁。
沈俊彬想,说喜欢,他肯定是喜欢盛骁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在凡尘,谁能真的六根清净四大皆空,谁能看了那家伙不心生欢喜?
而至于爱不爱——世上有太多自以为是的人,平白无故、自作多情地给这个本来美好的字赋予了一层又一层让他看不懂、看不明白的意义。他不想蹚这趟不知所谓的浑水了,不想多谈爱与不爱,他只知道,有人痴财,有人痴色,有人痴酒、痴茶,痴琴棋书画画、痴风花雪月……而他,痴迷盛骁。
只要那个人在他视线中出现,他就别无选择地遗忘了自己。
沈俊彬抓过盛骁的衣物闻了一闻,毫不意外,衣物散发的仅仅是洗衣皂的味道。今天这洗衣皂也没有任何根据地比别的皂香高级几分,让沈俊彬攥在手心里揉搓,放在鼻子下多闻了几次。
他忽然福至心灵,将松紧带的一端缠绕包裹在了自己身下,恰到好处的弹性和压力让他面上微微一热,心里更燥。
盛骁。
这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没有人能把他和盛骁的世界分开。
沉沦之中,他产生了强烈的接吻欲望,想吸吮,也想舔舐那个让他疯狂的家伙,想爱惜地抚摸,也想破坏性地抓挠,他的理智和教条被他随裤子一起扔在了地上,他几次三番想拍下自己此刻的照片发过去,想看盛骁和他一起疯狂,更想看盛骁对他疯狂。
他从未尝试和设计过,盛骁的衣物在他身上却意外包裹得均匀而优美,他头脑发热地想,这简直能和数米高的糖堡、冰雕、饼屋一样,列入他的得意之作了。
但非常可惜的是,不久之后,他还未来得及付诸实践邀人共享,幻想之中的盛骁对他笑了一笑,他嗓子眼里就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喟叹,心甘情愿地化成了绕指柔。
意犹未尽的玩耍过后,沈俊彬静静地躺着,坦然地听满足与空虚轮番褒奖和批判他的所作所为。他带着一点儿羞耻和一点儿侥幸,裹着盛骁的被子莫名地想笑,良久,才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智商。
他起身手洗了盛骁的衣物,若无其事地晒了出去。
精神上的满足让他感觉不到饥饿,沈俊彬觉得自己单靠喝水好像也能活,点的外卖只吃了很少的几口。他抓了个靠垫,垫在身后,优哉游哉地半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大约九点,他在线等待联系的人给了他回应。
对方是总部的一位培训师,也承担讲课的工作,但他最主要工作是收集、分析百翔旗下各酒店发生的案例,从而编写、更新内部培训教材。
盛骁3月份左右要参加经理人考试,一旦通过,他此后就是货真价实的百翔经理人,名正言顺的总监级编制。届时经理人考试的卷子谁来出?从往年经验看,70%以上的题目都是从这位培训师这儿出出来的。
这位老师从业已久,虽不负责具体实务,但通过观察与整理,对于每年酒店管理行业的工作侧重点把控十分精确,百翔绝大多数经理人都是学习他编写的教材成长起来的,堪称公司的“司宝”、“大脑中枢”。他行事相当严谨,该铁面无私时从不手软,什么样的人,手握有什么样的权限,才能从他这儿领到什么等级的内部资料,其余闲杂人等休想从他这儿多套出一个字。
可沈俊彬不一样。
沈俊彬是总经理亲自交代,亲口特批的特殊权限,随时可以和他交流。
二人没有过多无用的寒暄,简明扼要地一问一答了数个回合。沈俊彬也是内行,三言两语就摸清了今年考题的大概路数,得意到情不自禁想抖腿。
即便有特权在身,他还是不太好意思过分增加对方的工作量,所以思索了片刻,斟字酌句地发出了请求,请对方邮寄过来一定范围的资料——这就相当于考前划重点了。
消息刚发出去,门锁“咔嗒”一响,盛骁推门走了进来。
沈俊彬抬头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盛骁站在门前,门框框不住他,他的脚尖、肩膀,皆自然地逸出边界之外,身上带一点儿落拓不羁的风霜,神色带一点儿惹人遐想的寂寞。
愣过之后,沈俊彬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温和地说:“不是下午回来吗?我还想去接你呢。”
他遵医嘱全凭心情,个人主观估量安全带勒不着他的伤处,小心点开车应当不成问题,想给盛骁一个热烈欢迎的惊喜。
谁知道这家伙怎么就先回来了呢?
难不成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日三秋的不独他一个?
这不是沈俊彬经常能冒出的念头,但为了这个人性情大变、为了他吟诗作赋,好像也不怎么违和。
哪怕最后酸倒了自己的大牙,他也甘之如饴。
看着盛骁从门前走到自己身边坐下,沈俊彬有一种守株待兔大获全胜之感,轻而快地舔了一下唇。
怎么回来了?
盛骁默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在雁门一刻也待不下去,浑浑噩噩地到火车站问路。购票室的志愿服务员见他状态不佳,手把手地帮他买好了到历城的票,又给他写了一张纸条,再三叮嘱了转车时间。
他在罕见的绿皮上咣当了大半夜,又于凌晨两点半在极度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寒风中倒了一趟车。所有坐火车能遭的罪他都受过了,但到达历城的时间其实只比他按计划坐飞机回来提前了三、四个小时而已。
这一路上,他没喝一口水,没吃一点东西,也几乎没开过口说过话。乍一张口,气流还未抵达声带就先遇到了重重阻碍,他不难预感到自己的声音沙哑沉闷。
盛骁清了一下嗓子,问:“你好点了吗。”
面对略有些疏离的问候,沈俊彬咂摸了一下,感觉吹过大西北冬风的人就是不一样,别有一番欲擒故纵的风味。
来回这一趟,盛骁的肉质兴许更好了。
他油嘴滑舌地回以调侃:“哦,我挺好的啊。您呢?”
他不介意和盛骁像两只不识愁苦的鹦鹉一样,玩幼稚的游戏,说没用的话,虚掷大把光阴——衣食不忧,身无俗事,和美人翻云覆雨,缠绵缱倦,不知何为克制,不知今夕何年,这,才是人生的终极意义。
可他未曾想到,他天生没有虚度光阴的命,刚惬意虚度了不到两秒钟,盛骁的身子就缓缓歪下来,倒在了他腿上。
沈俊彬脸色骤变,闲情雅致灰飞烟灭,以最快的速度抱住盛骁的肩膀:“盛骁?你怎么了?”
盛骁闷头在他的膝盖上,轻声道:“对不起。”
沈俊彬没太听清:“什么?”
盛骁一阵失神。
他原想给沈俊彬一个坚定的拥抱,清清楚楚说明自己的立场,听候发落,可临到跟前,他发现这个距离已是他有勇气触碰沈俊彬的最亲密的限度了。
他无力地闭上了眼:“对不起。”
第92章
浮躁的年代; 物欲横流,人人食肉。英俊潇洒的男朋友出门一天半,回家后埋头忏悔。
沈俊彬能怎么办?
他摸了摸盛骁的头; 想; 这家伙有什么好对不起他的?
难道谁怀孕了吗?
他的大脑已然宕机,凭借着仅有的常识; 他隐约知道这个过程应当没那么快。
可看看盛骁,他又觉得此人的活力异于常人; 不可草率地以常理推断。
“对不起谁?”沈俊彬问; “你在跟我说?”
盛骁一言不发。
沈俊彬毛骨悚然。
一切冥冥之中早有预兆; 这家伙出门之前一天他们还戏说起此事。当时盛骁大约是刚偷吃了蜜,说得泫然欲泣,委屈至极。
可他们正值产量高的年纪; 这东西不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潜力无限,有没有余粮,他们两个心里都有数。
不会的,沈俊彬想。才走了一晚,怎么可能……他又叹了口气; 沮丧地揉了揉鼻梁上的穴位——一夜; 足够了啊。
该来的少不了。
这个人渣; 想必要说此行返乡恰逢佳节; 月格外圆; 乡情格外汹涌,于是和儿时的邻家姑娘看雪看月亮; 不知不觉看到后半夜,便找了个暖和的地方谈人生理想。
沈俊彬气愤地想:天底下探个亲也能节外生枝的,估计只有这个人渣了。
很快,他又落寞地鄙视自己:正主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还未开口呢,他居然会先想出一个纯洁的开头自欺欺人——至少比见异思迁的皮肉往来让他能好接受一点。
盛骁要是再多沉默一会儿,他是不是连炸地球也能原谅。
天底下这么没出息的,只他一家,别无分号了。
盛骁还趴在他的小腿上,看着挺可怜,有一种几乎要伏地的姿态。
沈俊彬低头看看,忽然开始紧张了——盛骁说“对不起”,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请他原谅,和他共同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还是朝代已经更迭,窗外已经时移世易,于是盛骁怀着沉痛的心情,遗憾地来对他下达通知?
他左等右等,一忍再忍,最终忍无可忍地一掌拍到盛骁背上,恶声道:“说!赶紧的!”
沈俊彬过去也打过盛骁,都是假打,绝没真的痛下狠手过。然而这家伙一旦被打,必定抱着自己强健超群的身体大呼小叫,满床打滚,过分凄惨地控诉他的暴力行径。
现在沈俊彬恨自己千虑一失,正无比追悔莫及,是真的上火了,可这一巴掌打下去,却像打在沙包上一样。
沙包没有半点反应。
沈俊彬恐严刑降低了对方的自首热情,他试着约束情绪,轻抚在盛骁背上,貌似通情达理地说:“你说吧,没事。对不起什么?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就不生气,好吗?”
或许是被他的和颜悦色鼓舞,盛骁抬起头,无声地深呼吸,用手臂撑着身体,问:“你头还疼吗?”
沈俊彬干脆地说:“不疼。”
“身上呢?”盛骁问。
“不疼。”沈俊彬耐心道,“我不激动,你放心说吧。”
“……对不起。”一对上那双眼睛,盛骁再次颓丧地低下了头,气虚声弱地说,“我昨天才知道,打你的是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的?”沈俊彬好奇地睁大了眼。
他草稿打了一摞,对于这事却始料未及。
可能是预算太坏的缘故,听了这话,沈俊彬居然产生了几分绝处逢生的惊喜,感觉现在和盛骁聊什么都能很开心。
他好奇地问:“是我哥跟你说的吗?谁啊?”
盛骁做不到、也装不了毫不知情,那无疑是伙同他父母,再欺负一次沈俊彬。
可他也是真的开不了口。
孰对孰错,孰无辜受罪,是非曲直一目了然,他不可能靠一张嘴两句话就单方面和父母撇清关系。
那样逃避责任,未免太可笑了。
他不求保全自己的形象,只想找到一种尽量温和的表达方式,降低真相的冲击。
盛骁抱着沈俊彬的膝盖,艰难地低声道:“你就当是我吧。”
“什么叫‘就当是你’?这叫话吗?”沈俊彬皱眉问,“和你有什么关系,说清楚。”
自从任矿长提出帮忙找关系后,盛腾飞将送盛骁读晋南大学的事正正经经地提上了日程。盛家这一代小辈里学习好的不是没有,但如果盛骁能开个好头,顺利念上晋南,那无疑是他们族谱里锦上添花、无可替代的一笔。
谁知盛腾飞在前使力,盛骁在背后捣鬼,抵触情绪越来越大,后来直接了当地说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不想欠别人这么大的情。
他说不想欠也晚了,盛腾飞前头的路都已经铺了一半。
二人斗争了好长一段时间,两败俱伤,最后盛腾飞见势不妙,先将这事叫了停。
送出去的礼他自然不可能要回来,全部名正言顺地算在了盛骁头上。
有一段时间,他们父子二人一旦同桌吃饭,盛腾飞就会毫不避讳地提起此事,大大方方地说,幸亏你老子有点钱,不然就你这个傻样,还想靠自己混出头?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高中时期,一个人的世界观刚刚建立,还不太健全,往往以自己为中心,又会过分放大主观感受,正是能为爱情割腕,能为争吵跳楼,能为各种稀奇古怪、成年人看来不值一提的爱好而刨出家里多年积蓄,拿出去一掷千金的年纪。
盛骁的叛逆并不算太独特,没败家也没自残,只不过是盛腾飞说什么他都有意见,且必须要当场发表而已。
填报志愿那几天,盛家天翻地覆,整个厂子都能听见小楼里传来昼夜不休的叮叮咣咣声。最后盛骁趁他爹一个不注意,还是自己拿了主意。
他也是人,喝多也扶墙,斗争久了也向往“久居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当时的他只抱着一个念头:距离他爹越远,他的安全感越强烈。
恰巧振兴学院工于心计,花了点小钱,在同分数段的学校之中他家的招生页面做得相对而言最高端、最大气,距雁门的直线距离又足够远。盛骁看一眼、抄一个数字,看一眼、抄一个数字,准确无误地填上了学校代码。
盛腾飞得知之后已不能用七窍生烟来形容,他最气的不是盛骁学习不理想,他气的是盛骁不听话,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
盛骁房门不敢出,怕哪只脚踏出去哪只脚断,可没想到过了两天,或许是怕自己死了以后盛骁真的无法无天,盛腾飞硬是顺过来了这一口气。
他指着盛骁道,幸亏你老子还有钱,能供得起你作,不然你完蛋了。
那时的盛骁十八岁都没满,出了盛家家门真的没处可去,他只能怀着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心情,吊儿郎当地嚼着口香糖,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地瞎抖,对盛腾飞的话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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