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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丹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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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他拒了好几个学长,要求特别高。”赵毅咂了咂嘴,“这次辩论赛为了能把他争取到咱们组,我就差给系主任磕头了。”
  冷晋干笑:“你爸是校长,系主任哪敢让你磕头。”
  “打个比方,你意会就好。”赵毅躺回到枕头上,“哎呀,这一闭上眼就是程昱佲啊,要命,他怎么长得那么好看。”
  冷晋默默地翻过身——情窦初开加一见钟情,确实要命。
  他忽然觉得眼皮很沉,闭上了,就再也不想睁开。
  “冷主任,冷主任。”
  何羽白叫了好几声才让冷晋睁开眼。
  “马上两点了,你两点半不还有手术么?”他顺势检查了一下冷晋脸上的伤,淤血开始消散,眼睛也没那么红了。
  坐起身,冷晋揉了揉眼眶说:“一直在做梦,没听见闹钟响。”
  “用不用给你拿个冰袋镇镇,清醒下?”
  “不用。”冷晋摆摆手,侧头打了个哈欠。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梦到过程昱佲了,他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
  何羽白直起身往后退开两步,给冷晋让出站起来醒神的空间:“我看完你录的手术视频了,非常棒。”
  通常来说,外科大夫不喜欢录手术视频,除非必要的教学要求。否则患者真出点问题,医院被家属告上法庭,视频就是最好的证据。以冷晋这次主刀的手术来说,如果出事儿绝对是大事,必定会给他的职业生涯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保留手术视频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这是一份特殊的礼物,何羽白心里很清楚。
  冷晋的表情稍显得意:“好好保存,有纪念意义的,以往都是录教学视频,这是头一回做订制服务。”
  何羽白抿了抿嘴唇,问:“怎么谢你?”
  “不用,算是谢你替我照顾小毅。”冷晋抬腕看了眼表,“我得去手术室做术前准备了,要是我出来的晚,麻烦你先带小毅吃晚饭,然后让他在我办公室里等我就行。”
  何羽白点点头:“今天我夜班,不麻烦。哦对,管床记录我发你邮箱了,忙完你记得看。”
  “吃饭的时候就看完了,干的不错,辛苦了。”冷晋边说边推门往出走。
  听似轻巧的肯定,他却不常说出口。面对生死,每一个决定都至关重要,无论多么严格也不过分。
  “冷主任。”
  “嗯?”冷晋停住脚步,回身看着何羽白。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何羽白的目光与他的口气一样坚定,那是冷晋从未见过的执着。
  周一的繁忙体现在下班点过了两个小时了,病区里的医护人员还都在坚守岗位。忙到八点,何羽白回屋看到程毅趴在桌上打蔫,赶紧把人拖去食堂吃饭。
  处于发育期的男孩饭量大,又饿狠了,程毅刷了两份套餐,从餐厅回住院部大楼的路程正好拿来做饭后消食的百步走。
  看程毅撑得直胡撸胸口,何羽白笑他:“之前不是说了,没人带你吃,你自己去就好。”
  “我不拽着你吃饭,你又买个面包凑合。”程毅“切”了一声,“一点儿也不会照顾自己。”
  “喂,你的口气很像个老人家诶。”
  “自从程昱佲跟我老爸离婚之后,一直是我在照顾他,老实说要不是担心他过的不好,我早回来找我老——我去!”
  好险被急停在跟前的摩托车前轱辘撞飞出去,程毅猛地拉着何羽白往后退开两步。
  “这是医院!限速三十!”他气急败坏地冲摩托车手吼了起来。
  果然是什么老子什么崽子,何羽白暗笑,程毅和冷晋当初吼欧阳衍宇的话一模一样。
  踢好支架,欧阳衍宇下车摘掉头盔,斜眼看着程毅:“小子,你欠我顿打,等你成年了咱们再清帐。”
  听声音便知道这是前天在电话里跟自己嚷嚷的人,程毅脸颊的肌肉顿时紧紧绷起。何羽白见状将他拽到身后,对欧阳衍宇说:“不是说天气情况无法起飞?我还以为你得明天才回来。”
  “别提了,我老爸雇的那个飞行员以前是开战斗机的,天气指数他全当狗屁。”欧阳衍宇偏头看向被何羽白护在身后的程毅,发现对方正用艳羡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座驾,于是抬手打了个响指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嘿,小子,骑过摩托车么?”
  见程毅摇摇头,欧阳衍宇将头盔丢给他,踢开支架跨坐回车座上:“上车,哥哥带你兜风去。”
  “不行!衍宇,他还未成年!”何羽白赶忙按住把手,“摩托车的安全系数太低,再说只有一个头盔。”
  “我不是给他用了么?”欧阳衍宇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扣住何羽白的后颈在对方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程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俩人什么关系,见面就玩亲亲?
  “坐过他开的车么?”欧阳衍宇指着一脸“你不该当着未成年人这样做”的何羽白问程毅。
  程毅猛然回过神来,赶忙点点头。
  摩托车的轰鸣和欧阳衍宇的笑声一齐响起——
  “那就行了,我比他遵守交通规则。”
  何羽白千叮万嘱欧阳衍宇,带程毅转一圈就赶紧回来别往快速路上跑,然后担着一万个心目送摩托车驶离视线。其实他的担心有些多余,欧阳衍宇也受过专业训练,只是他在医院里待久了有职业病——意外毕竟时常发生。
  受特种兵出身的父亲影响,欧阳衍宇打小便充满冒险精神。曾经只身一人骑着摩托车横跨美国,从纽约一路开到加州,又向南跑到墨西哥。兜了一大圈,回来的时候晒得活像个南美人。
  见识过外面的风景,他遵从长辈的意愿进入公司。从工厂的流水线到客户的谈判桌都有他的身影,一点一滴从头学起。
  何羽白很喜欢这样的欧阳衍宇,洒脱随性却不妄为,清楚自己的使命。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乐于承担这份责任。欧阳衍宇自己也说,每天一睁眼就想着有几万人的薪水要去挣回来,他连懒觉都不敢睡了。
  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这个道理何羽白很早就明白。大伯家的禾宇叔叔修佛,在他小时候,经常会讲一些蕴含着深刻道理的故事给他听。
  有一个故事令他深受感触:佛问两个即将投胎转世的灵魂,来生是要奉养众人,还是被众人奉养。其中一个说,他要奉养众人,于是转世投胎成一个跨国企业的大老板;而另一个选了被众人奉养的,则投胎成了乞丐。
  性格使然,何羽白自知无法像欧阳衍宇那样在商场上游刃。好在父亲并不强迫他,而是放手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是拿不了手术刀,郑志卿也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对郑羽煌他也持有相同的态度,想打篮球,可以,想去美国打篮球,太好了。不过话说在前头,年满十八岁,自己养活自己,别指望老爹会再给一分钱。
  倒是齐羽辉,见哥哥弟弟都去追逐梦想,偌大的家业眼看后继无人,老爸和大伯天天对着叹气,只好翻个白眼把自己塞进职业套装里。
  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去急诊接班,何羽白手底下正忙活着,有人叩响办公室敞开的大门。
  “请问,冷晋在么?”
  听到声音,何羽白抬起头,呼吸随着视线的聚焦稍稍停滞——老天,这个人长得真好看。
  白如瓷胎的脸上是一双丹凤眼,眼尾细长,带着股子让人说不出道不明的媚劲儿。鼻梁挺直唇稍微翘,五官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哪怕是最优秀的整形外科大夫也做不出这样一张脸。
  只是,这个人的眼神没有温度。
  “冷主任还在手术室。”何羽白上前拉开把椅子,“您先坐,刚听消息说患者已经进复苏室了,他应该快下来了。”
  来人并没有坐,只是摘下手套环顾了一圈办公室,又问:“程毅去哪了?”
  现在何羽白知道这人是谁了,程昱佲,冷晋的前夫。除了眼睛,程毅的其他面部特征隐约有对方的影子。
  “他跟我朋友出去兜风了。”
  “兜风?”程昱佲的眉毛稍稍皱了皱,“开车么?”
  何羽白抿了抿嘴唇,说:“是摩托车。”
  看了眼何羽白的胸牌,程昱佲的眉头皱得更紧:“何大夫,你怎么能让他去骑摩托车?他才十四岁!出事了谁负责?”
  这口气一听就是训下属训惯了,何羽白错错眼珠。他想着可能是自己看着过于年轻,以至于暂时无法获得对方的尊重。
  “我朋友骑的,他是专业的,您放心。”他平静地劝道。
  “打电话,叫他们赶紧回来。”
  “开摩托车时接电话很危险,程毅戴着头盔也不方便,您还是稍等一会吧。”
  何羽白的话说得有道理,程昱佲眯了眯眼,无法反驳。他的脸色逐渐阴沉,像是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压顶乌云。
  进屋看见程昱佲跟何羽白面对面站着,冷晋的表情被冻在脸上:“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小毅去上海。”程昱佲看到冷晋的脸先是一楞,然后质问他:“你是怎么当父亲的,居然让十四岁的孩子去骑摩托车!?”
  摩托车?冷晋看站在旁边的何羽白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瞬间联想起对方之前那个骑摩托车的“基友”,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进来说。”
  冷晋拽着程昱佲的胳膊把他拉进自己的办公室,那举动在何羽白看来稍显粗鲁。他觉得冷晋应该把程昱佲带去病房或者安全通道里谈话,毕竟主任办公室只是用磨砂玻璃做隔断,里面说话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根本毫无隐私可言。
  冷晋顾不上那许多,他现在算明白了,中午的梦境是一个预兆。靠在办公桌的边沿上,他双臂抱胸,不悦地问:“说好让小毅跟我两周,你为什么现在就要接他走?”
  “欧士根有个竞标项目,筹备期十天,我打算借这个机会让小毅见识下具体的项目运作方式。”程昱佲平复下语调,“冷晋,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明天早晨七点零五的飞机,等下我带他去你那取行李,今晚他跟我回酒店住。”
  望着那曾让自己魂牵梦绕,又在现实的摩擦中褪去吸引力的绝色容颜,冷晋重重呼出口气。相处多年,他对程昱佲的行事作风十分了解,只要是对方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当初没与赵毅竞争不光因为他们是朋友,更为重要的是,冷晋发现自己的性格与程昱佲并不合适。同样骄傲的两个人,真在一起只会摩擦不断。
  遥不可及尚有憧憬于胸,真浸入柴米油盐的烟火人间,那便是妄图打捞潭中之月,终会将一汪美景碰碎。
  是赵毅的死让冷晋多了一份责任,照顾程昱佲,帮他一起抚养赵毅的遗腹子。年龄的增长让冷晋学会了包容和忍让,最初的那几年他们确实过得幸福快乐。只是日子久了,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差异使得争吵变得愈加频繁,疏离感与日俱增。但念及为救自己一命而死的赵毅,冷晋仍尽忠职守地扮演着一位好父亲、好丈夫。
  直到发生了志愿者致盲事件他才清醒过来,自己远远无法满足程昱佲成为人上人的野心。收到离婚协议签下名字时,他倒还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唯一的遗憾,就是必须与儿子远隔重洋万里。
  “让小毅自己决定。”
  瞥见磨砂玻璃门外来回来去的人影,冷晋把满肚子的脾气牢牢摁住。不是年轻的时候了,再说大庭广众的,都给彼此留点脸面,在这儿吵架无非是给外人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
  见冷晋的狗脾气没撒出来,程昱佲略感意外,自己的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点:“他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明白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十四了,半大的小伙子,你不能总把他当个孩子看待。”反手撑住桌面,冷晋冲沙发抬抬下巴,“坐那等吧,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解开外套扣子,程昱佲在沙发上坐下,等了几秒,问:“连杯水都没有?”
  搓搓后脖颈子,冷晋从饮水机里打了杯温水递给程昱佲。他听程毅给自己讲述过程昱佲在伦敦过的日子:手底下管着三百多号人,家里请了五个佣人,发号施令早已成为习惯。
  据说对方的现任家里曾是贵族,在瑞典的某个地方还有座城堡。程昱佲身上的外套剪裁得体质地上乘,一看便是高端手工成衣。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带有家徽,冷晋清楚,那是身份的象征。一个家族花费数百年的时间挣得的荣誉,多少钱也买不来。
  当初那个从青海牧区走出来、时常会带家乡土产到他们宿舍来分享的少年,现在俨然已成为上流社会中一员。
  “你还是一个人?”程昱佲见他不说话,主动打破沉默。
  “啊,忙,没空找。”冷晋低头翻手术记录,岔开话题,“你一直没回老家看看?”
  “父母都不在了,回去也没几个认识人。”程昱佲的语气里有一丝落寞悄然而逝,“前几天赵毅的爸爸给我打电话,说想看看孩子,冷晋,我觉得该把实情告诉——”
  纸张重重拍落在桌面上的声音,硬生生打断程昱佲的话。
  “说好了等小毅满十八岁!”冷晋的胸腔大幅起伏。
  这个话题不能碰,一碰他就炸。
  程昱佲的不满显而易见:“别那么自私,冷晋,你替赵毅的父母想想,他们多大岁数了?”
  “你现在让我替他们想,当初他们是怎么侮辱你和我的人格的?”冷晋的愤怒瞬间爆发,“他们把赵毅的死归罪于我,说是我故意害死他们的儿子,他们甚至不承认小毅是他们的孙子!”
  “还不是因为你当时对我太殷勤了!”程昱佲轰然起身,“冷晋,一直以来你都把自己对赵毅的愧疚感强加于我和小毅,演了这么多年的父亲,你还没演够么!?”
  本已血丝渐退的左眼又染上深重的红色,冷晋大吼:“小毅就是我儿子!这辈子都是!”
  “程毅!”
  外面传来何羽白的惊呼声。
  顺着安全通道跑出住院部大楼,程毅在前面跑,何羽白跟欧阳衍宇就在后面追。那孩子腿长步子大,又正处于心绪烦杂之时憋着鼓劲儿,转眼就把两个成年人甩开好大一截。
  欧阳衍宇眼看追不上程毅,当机立断把头盔扔出去砸中程毅的膝窝,使得对方腿软摔了个跟头。
  这招有点损,可肺活量实在跟不上。
  冲过去一屁股坐到程毅腿上,欧阳衍宇喘着粗气骂道:“跑!再跑就他妈不是头盔了!”
  何羽白体力最差,追到那俩人身边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蹲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程毅摔了满身的土,这会儿从里到外哪都疼,趴在那咬着牙闷声掉眼泪。
  “衍宇……你别……别压着他……”何羽白缓过口气,伸手将欧阳衍宇拽开再去扶程毅,边拍他身上的土边检查,“没摔坏吧?”
  刚程毅和欧阳衍宇有说有笑地进屋,正听见冷晋和程昱佲有关自己身世的争执,脸色骤然惨白,转身就往出跑。何羽白怕他没头苍蝇似的冲到马路上出事,赶紧跟着追出来。欧阳衍宇是见何羽白跑,估摸着他追不上那孩子也只好往出跑。
  “大人都是骗子!”程毅终于哭出了声,泪水冲花了脸上的尘土,裹成泥就着泪珠往下掉。
  欧阳衍宇在兜里摸来摸去也没摸出半张纸。好在何羽白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他轻轻抹去程毅脸上的泪水,柔声劝道:“你刚才也听你父亲说了,你永远都是他的儿子。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即便是毫无血缘关系,他不是一直也都很疼你?”
  程毅就只是哭,打击太大了。
  “得了得了,多大点事儿啊,不就不是亲爹么,又不会少块肉。”欧阳衍宇抬手胡撸了一把程毅的头毛,然后嫌弃地拍拍手上的土,“刚还吹嘘自己是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懂不懂?”
  “衍宇……”
  何羽白拽拽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苛刻一个孩子。设身处地地考虑下,如果有一天他突然知道郑志卿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肯定也会备受打击。
  不过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何权哪有功夫给别人生孩子?
  冷晋只穿着手术服就冲了下来,满世界找儿子,终于在门诊楼后面看到那三个人。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哭成个花猫的程毅抱进怀里。
  “对不起,小毅,对不起……本想等你满十八岁再告诉你的……不哭了啊,不哭了……”
  “老爸……别不要我……”
  程毅拖着哭腔的叫声让冷晋心酸不已,自己的眼泪也滚了出来。
  “我永远都是你老爸,你也永远都是我儿子。”扣住儿子的脸侧,冷晋与他额头相抵,“血缘并不是唯一的纽带,小毅,我们拥有的共同回忆,这已经足够了……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对自己说,这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一定要把他养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老爸……老爸……”
  程毅紧紧抱住冷晋的肩膀,伏在他肩头失声痛哭。欧阳衍宇在旁边看了,揪揪何羽白的白大褂袖子,小声跟他咬耳朵:“糟糕,看的我都想要个孩子了。”
  眼里打转的液体被这句话生生憋了回去,何羽白偏头看着自己的发小,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话你该跟我弟说吧?
  闹了这么一出,程昱佲没再提带程毅去上海的事,但他还是执意要程毅跟自己回酒店住一晚,说是要把事情解释清楚。程毅磨蹭着不肯走,冷晋拍拍儿子的后背,向他保证明早六点一定去酒店接他。
  “诶,那个就是冷晋的前夫啊?”趁冷晋送他们下楼的空当,欧阳衍宇问何羽白,“冷晋够有本事的啊,他这前夫长得比容瑾年轻时候还好看。”
  “再好看的皮囊也有老去的一天,禾宇叔叔常说,不修性,难白头。”何羽白松了口气——终于能去急诊接班了,“我今天夜班,你是去我家,还是回欧阳叔叔那?”
  “去你家住。”欧阳衍宇挑挑眉毛,“我需要有小白味道的床单助眠。”
  何羽白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边走边问:“备用钥匙在门口的信箱里,密码你记得吧?”
  “313131,咱俩的生日嘛。”
  “你明天晚上有事么?”
  “有个商务晚餐会,你有什么计划?”
  “没计划,你忙你的。”
  欧阳衍宇咀嚼了一番何羽白话里的含义,嘴角往下撇了撇:“你不会是要背着我跟谁约会去吧?”
  “拜托,我才回来几天,朋友都没交到,能跟谁去约会?”按下电梯,何羽白想了想,又说:“跟羽煌联系一下吧,他天天问我打听你的消息。”
  挂上一副无奈脸,欧阳衍宇说:“等那小子什么时候长大成人了再通知我。”
  “所以,你会一直等他?”何羽白了然。
  正往电梯里走的欧阳衍宇登时转脸大叫——
  “你这纯粹是断章取义!”
  住院部大楼的天台上,有个身影拖着步子缓缓移动。天台之外是万家灯火,在那些或明或暗的光影之中,悲欢冷暖正轮番上演。
  趴在天台边的身影并不关心这些,很快,这人世间的一切便再也不能困扰他半分。寒风吹过,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缓缓攀爬上仅有巴掌宽的水泥围栏。
  “慢点骑,这会儿车少了别超速。”何羽白一如老妈子般地叮嘱欧阳衍宇。
  他开车的时候欧阳衍宇也会变身老妈子。
  跨上贴着墙根放的摩托,欧阳衍宇扣上头盔的盖子,冲他竖起拇指以表示自己听到了。
  下一秒,大马力发动机的轰鸣被一声沉闷的重响砸断。


第26章 
  瞬间的惊变; 何羽白的大脑登时一片空白。
  仅仅相隔几步之遥; 他眼睁睁地看着欧阳衍宇连人带车被高空坠落的躯体砸倒在地。他没看清欧阳衍宇具体是被砸中了什么的地方; 同时身体先于大脑行动; 冲过去奋力推开压在对方腿上的摩托车; 跪下大声呼喊对方的名字。
  头盔之下没有任何响动; 至于到底是晕过去了还是休克还是——
  何羽白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他更不敢动欧阳衍宇,倘若脊柱受伤,不适当的牵拉会导致更糟的结果。旁边路过的同僚和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震惊,纷纷朝事发地聚拢过来。
  冷晋送完儿子回来; 刚进大门就看见住院部大楼下聚集了一群人,急诊的同事又正推着轮车往那边跑,立刻意识到出事了。他疾步奔过去,分开人群后眼前的一幕使得他头皮发麻——
  陈书群仰躺在地,头和肩膀之间呈现出诡异的角度,大睁着眼,瞳孔已彻底扩散。同样躺在地上的还有何羽白的那个小基友,半侧着身体,任由何羽白如何呼喊也没有回应。
  上手查过欧阳衍宇的颈椎没有受到损伤,冷晋脱下他的头盔; 然后协助急诊的同事将他的身体用布带固定好; 确认不会造成二次损伤再抬上轮床。
  混乱之中有人被尸体绊了一脚,终于; 被躯体压迫到极限的血液浸透单薄的病号服; 刺目的鲜红逐渐扩散开来。眼看血就要蔓延到何羽白腿边; 冷晋忙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将那颗已经不知所措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肩膀,同时提醒道:“别看!”
  何羽白的身体在他怀里抖个不停。
  “胸椎T4到T7压缩性骨折,T5T6明显移位,造成神经压迫。”
  急诊抢救室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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