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噩梦执行官-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见他的心思清如明镜,齐征南也改变了继续敷衍搪塞的想法。
  “的确……系统曾经考虑过,要将你训练成特选组执行官。一方面,是因为当时是在找不到你的其他亲人,二来,也希望你能够替你父亲赎罪。”
  “不,我爸他不欠阿克夏任何事!”
  宋隐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不是说人生而自由吗?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利为自己寻找生路。我爸妈他们只想活下去,因为不想死而遭受惩罚,我不能认同!”
  说到这里,他愈发地箍紧了齐征南:“但是任何人都没有为了生存而将别人推入死亡的权利。所以他们亏欠的人是你,只有你才能审判他们,不是系统,不是炼狱!”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①。即便最正常的寿终正寝,也是向自然规律臣服的结果。”齐征南低声叹息,“愚神的西西弗斯永远都要推着重物上山,盗火的普罗米修斯被绑在悬崖上,惩罚从来都不是为了弥补受害者的亏欠,而是权力机器在巩固自己的统治。”
  说到这里,他轻轻地拍了拍宋隐环绕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走吧,离开这里。”
  说着,屋子的另一面墙上出现了一扇小门。齐征南领着宋隐穿过去,倏忽间又回到了安全屋的走廊上。
  “现在你后悔了吗?”将一切和盘托出的男人,回过头来。
  “我很震惊,很沉重,但绝不后悔。”
  宋隐给出的答案,一字一句,坚定而清晰:“恰恰相反,因为这份沉重,我感觉自己离你更近了。”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朝着齐征南凑过去,仰头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主动进攻的吻,却是温柔而缠绵的。既安抚着对方,又寻求着抚慰。
  宋隐明白自己这样的动作等同于发出邀请。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他自己和齐征南的下半身全都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反应。
  这就有点尴尬了……
  最后还是齐征南默默地按着他的肩,将他推开了一点:“以后吧,现在没这心情。”
  “……今天好像还真不是做这事的黄道吉日。”
  宋隐也跟着讪笑了几声,又吸了吸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①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卢梭。
  ————
  宋隐:我怕鬼的罪魁祸首原来是你这个鬼!!!!
  齐征南: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宋隐:我看鬼片的时候你还睡觉!!!
  齐征南:那以后陪你睡觉的时候看鬼片
  ————
  到今天为止,南哥身上的谜团基本上揭开了。
  关于他和宋爸之间的恩怨,其实是一个伦理学困境的翻版,这个以后会提到。
  我并没有特别明确的对错判定。宋爸是害了他,但宋爸救了自己的爱人,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没错。建议大家可以回头去看赌船上的那几章,就可以看出南哥当初为啥这么讨厌被背叛了。
  ————
  大家还记得白鸽人吗?前面提到过南哥做的噩梦。那就是他和星门一起被收容时的情景。


第109章 胡思不乱想
  与齐征南分开之后的第十五分钟,宋隐后悔了。
  去他的尴尬、去他的没有心情、去他的软绵绵——天知道刚才他就应该死缠烂打,拽着齐征南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这倒不是说明他这个人没心没肺——有关于爸妈的那段往事的确让宋隐很不好受。但说句老实话,在他过去十多年关于自己家庭的妄想里,至少有七八个版本的故事更加庸俗而灰暗。
  比如黑道两派相争、雌雄大盗流亡隐居、欠下亿万巨债无力偿还……甚至还有德国骨科的版本。
  与之相比,“父亲是噩梦执行官,为救退役的妻子而成为叛徒,逃亡隐居”的真相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甚至还带着一丝悲伤的浪漫。
  只是他们的浪漫,伤害了最不应该伤害的人。
  当然,也间接地把他们的亲儿子“赔”给了那个被伤害的人。
  虽然口口声声地表示“事情真相绝对不会影响他对齐征南的感情”,但在与齐征南分开后的第十五分钟,宋隐推翻了这个结论——怎么可能会没有影响?影响实在是大了去了。
  如果刚才卯着一股劲儿,把该做的事全都做了,那么他们的心灵还可以在肉体的强力拉拽下紧贴在一起,将过去的那一大堆烂事打个包、依旧锁在门后头。
  毕竟没什么事是一发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发。
  但是现在,他选择了理性、齐征南也选择了理性,那么依照理性的流程,他们就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地梳理清楚彼此的内心世界,该丢弃的丢弃、该理解的理解、该看开的尽量看开一点,然后再找个机会,让心灵为两具肉体做引荐。
  很麻烦,很羞耻,很混乱——宋隐选择的这条路定下了三个关键词。
  主要的混乱,其实集中在齐征南的身份上。
  如果依照“暮辉”的出生年月来计算,齐征南虽然比宋隐的亲爹年轻不少,可好歹也是个四十啷当岁的中年了。而且按照辈分,亲爹的战友怎么着也得叫一声“叔”——这辈分,是不是有点混乱?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四十多岁又怎么了?外表和身份证上还不都是二十出头的超级大帅哥。
  再说了,特选组出身的执行官普遍严重缺乏生活常识,除了执行任务之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好像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活过一辈子”。
  况且齐征南还有九年的人生处于虚无可怕的域外流浪状态,完全不能和实打实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了四十多年的世故大叔们相提并论。
  单纯纠结数字根本就是自寻烦恼。许仙不也娶了个大他1700多岁的老婆吗?
  心中的一个坑似乎被很轻松地填平了。但是需要厘清的困扰还远远不止这一个。
  十五年前,他从度假村废弃餐馆里背出来的那个男孩,并不是他眼下挚爱的这个齐征南。那么“齐征南”还能不能说是“齐征南”?
  从齐征南在吐真兽面前做出的回答来看,这个问题其实连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宋隐承认,自己的这个牛角尖钻得有点矫情了,可他无法不去思考,就好像忍不住要去撕掉手上的倒刺。
  而为了更加理性地解决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绝对理性的聊天伙伴。
  “很抱歉,但是我不能很好地理解你的这个困扰。”
  绝对理性的聊天伙伴——辅佐官二狗再一次露出了“你们人类可真奇怪”的表情。
  “作为辅佐官,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改变自己的外形外貌。因此对于我来说,外观根本就不重要,只要内在程序相同,就是同一个人。”
  宋隐觉得他有取笑自己“以貌取人”的嫌疑,不满意地反驳:“那是因为你们本来就没有肉体啊。你眼里的肉体就和人类眼里的名字一样,我们不会纠结换过名字的人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因为名字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原生属性。”
  “那么肉体就是你所谓的原生属性了吗?”
  二狗的目光愈发地困惑了:“这话如果是个普通人类说的,我倒是不奇怪。但你是噩梦执行官,应该早就明白所谓的‘肉体’不过是通过人间机场之后,领到的一套生物制服而已。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制服,外观的小差异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制服的功能性,是为了更好地适应那个世界的环境而存在的。”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你都快把我说得看破红尘了。”
  宋隐挠了挠头发,露出了一种极为难得的别扭表情:“话虽如此,但这样一来的话,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单纯当南哥的颜狗了?要夸还得夸他人美心更美?”
  “你认为齐征南的脸并不属于他?”二狗忽然伸出手来指着宋隐的脸颊:“那你觉得,你的脸是你自己的么?”
  宋隐张嘴欲答,却又有点彷徨:“我继承了我爸妈的遗传基因。从这点来看,这张脸并不是我自己制造的,但它的确属于我。”
  “一样的道理,炼狱和系统就相当于是齐征南的再生父母,他们可以赋予他任何容貌。顺便再说一句,决定人类外貌的因素不仅仅是遗传,基因突变、生活环境、性格和后天的经历都有很大关系。就算当年的男孩活到现在,说不定也只是个含胸驼背、满口龋齿、没有下巴的小胖子。”
  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是这样的——毕竟,在健身和自我维护上面,齐征南的自律程度根本就不像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有钱人家大少爷。
  这样一套心路历程下来,又一个心结被成功地解开了。宋隐有些轻松,但表面上还是双手抱着膝盖,不服气地嘟着嘴。
  “……闹了半天,真正的炼选之子是他啊。那我是什么?炼狱叛徒之子?啧!”
  “恕我直言,在炼狱里,你并没有那样的头衔。”
  二狗更正了他的抱怨:“在系统看来,你和你的父母是彼此独立的个体,它不会因为你父亲当年的行为而对你进行惩罚。”
  “还想惩罚我?我没找它报仇就很仁慈了!”说着,宋隐抬起手来冲着空气比了一个中指。
  “你是没有办法惩罚系统的。”
  二狗一本正经地就事论事:“对于人类个体而言,那是太过强大的存在了。用你们人类的神话来比喻,就像是精卫填海、愚公移山、夸父逐日,虽然勇气可嘉,但是恕我直言,与其愤而对抗,不如顺其自然。”
  “好了好了别说教了。”宋隐像个叛逆期的小孩那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是你先提起这个话题的。”二狗表示过错不在自己这边。
  “那你就不能顺着我说点好听的?!”宋隐捂着耳朵反驳。
  “不能,只有真相才能让你冷静下来,不做傻事。”
  “我很冷静,只是需要安慰!”
  “明白,开启智障专用无理由安慰模式。”
  刚说到这里,二狗突然停顿下来,间隔了几秒钟之后才再度开口说话。
  “刚刚接收到系统通知,最近出现了多起退役执行官遇袭的事件,考虑是西西弗斯所为,意图尚不明确。提醒各位执行官在下副本时多加留意,有特殊情况立刻让辅佐官向上呈报。”
  “退役执行官?那不就是我们刚才遇到的副本吗!”宋隐赶紧把头从膝盖里抬了起来,“二狗,上报!”
  “已经上报完毕。”二狗立刻点头。
  “这么快。”这倒勾起了宋隐一直以来的一个困惑:“狗子,阿克夏系统到底是谁在背后运行?执行官的上面还有其他等级吗?”
  “很抱歉,这不是我所能够回答的问题。”二狗摇头表示这题超纲。
  “那你是怎么接收通知,又发送反馈的?”宋隐追问。
  “我的脑内偶尔会响起一个不属于我的声音。”二狗的回答有些玄妙,“它会给我指示、并聆听我的报告。”
  “脑海里的声音?它是谁?”
  “或许你这几天应该休息休息,散散心。”二狗干脆岔开了话题,“炼狱里还有很多不错的景点,你才来没几个月,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
  “和谁?”
  宋隐放开了抱着膝盖的手,向后仰去倒在了床上,“我现在应该拿什么表情和心态再去找南哥啊……”
  话虽如此,不过宋隐还是很快就找到了不那么尴尬的沟通方式。
  「南哥,睡了吗?」这是凌晨一点钟,他发出去的骚扰短信。
  不是他半夜作妖,夜半三更的人总是格外多愁善感,这种时候拿来谈心是最好不过。
  他已经想好了待会儿应该和齐征南说些什么,用什么样的语气——总之先撒娇装可怜,再再个机会表白心迹,气氛好了直接挑逗几句,说不定还能来个夜袭安全屋……
  他赖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嘿嘿傻笑。但是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直到他捧着手机睡着了,都没有收到来自齐征南的回应。
  这天夜里,宋隐久违地睡足了七个小时。而如此长时间的睡眠,并不是因为他的睡眠质量良好,恰恰相反,他是被困在了一个长长的噩梦里,无法脱身。
  这个噩梦的前半段和现实中的情况相差无几——齐征南带着他进入了那扇紧锁的房门,来到了那间原版的二层小楼。在那里,他了解到了过去那些无奈的真相。
  但是下一秒钟,剧情就开始跑歪了:齐征南突然面露狰狞,表示自己忍辱负重这许多年,就是为了能够将他带到这里,当面揭露他父母令人发指的恶行。然后,本着“父债子偿”的原则,齐征南将他一拳打趴在了地板上,并飞快地打开墙上那扇小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被打懵了的宋隐在地上躺了小半分钟才回过神来,然而此时的齐征南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趔趄着起身,追到那扇小门前,却发现门外是一片幽蓝的海洋。他想要重新把门关上,但是背后突然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就冲进了海水中……
  这之后,宋隐被迫在一个接着一个奇怪的世界里流浪辗转。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四周的场景光怪陆离,有美丽、有丑恶,还有一些远远超过了人类语言所能描述的范畴。
  但那一切全都和宋隐没有关系。他的心中只有一种荒诞的孤独感。无数个世界里或许有无数的生命和无数的风景,却没有任何一件东西与他有关。无论眼前的世界多么色彩斑斓,都只是转瞬即逝的烟花,而属于他的,只有一片茫然的灰暗。
  最终,当上午九点的阳光照亮宋隐的双眼时,他如同得救一般,一骨碌从床上仰坐起来。与此同时,眼眶里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扑簌簌滚落在薄被上。
  在梦里被齐征南一拳打趴的感觉是如此真切,以至于胸口还残留着隐隐约约的闷痛。宋隐揉揉眼睛、又吸了吸鼻子,静默了好一阵子才慢慢走出了梦境的阴影。
  可他紧接着却又想起了自己睡觉之前发出去、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的那条短信,顿时又有点不踏实起来。
  齐征南该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眼看着亲都亲过、告白了也告了,只差临门一脚,忽然弃权?
  宋隐啧了一声,心想着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击。好在下一秒钟,这种不踏实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他在枕边摸到了手机,打开一看。三个小时之前,齐征南已经回复了他的消息,而且还是极为难得的好大一段话。
  原来今天一大早郁孤台战队有副本任务,为保证体力,他昨天很早就躺下休息,小坏猫二虎随即屏蔽了他的消息提示。
  「有什么话要说,等我回来。」
  留言的最后,齐征南这样叮嘱道。
  「不要胡思乱想,想我的话就来看看直播。」
  反反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宋隐嘴角慢慢翘起,弯得越来越明显,干脆又倒回了床上,打起滚来。


第110章 来自旧日的家书
  既然齐征南发出了邀请,宋隐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他立刻决定以最快的速度洗个战斗澡提提神,然后从商城里叫上一大堆的外卖,窝在房间里观看郁孤台的副本直播。
  然而这个计划才刚执行到第一步,就被宋隐自己给打乱了。
  原因倒也非常简单——就在伸手往衣橱里掏换洗衣服的时候,宋隐摸到了那一小管带着淡淡植物清香的液体。
  死藤水啊……宋隐陡然回想起了这玩意儿的来历。亚历山大说什么来着?用这玩意儿可以打开上了锁的门。
  这么说起来,齐征南家里的门是齐征南自行锁定的,这说明他是主动想要放下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而宋隐自己安全屋里的那扇门,才是货真价实地打不开。再联系昨天齐征南诉说的那一番往事,宋隐忽然有点心动起来。
  要不要打开门看一看?
  他忽然觉得那扇门变成了潘多拉的魔盒。明明知道里头藏匿着的东西或许不好,但他就是忍不住那只犯贱的手。
  本着“大不了向齐征南学习,看过之后重新锁上”的大无畏精神,宋隐蹑手蹑脚地关好了卧室的门,然后将装有“死藤水”的小试管捏在手心里,鬼鬼祟祟地朝着浴室走去。
  放水,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然后将试管中的那点死藤水全都倒进浴缸里,充分搅拌。
  做完准备工作之后,宋隐跑出去接了一杯清水。几分钟后他端着水回来,浴室里的景象简直令他大吃一惊。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充满了徐徐袅袅的植物清香。浴缸的水面上,竟然盛开出了十几朵类似莲花的黑色花朵。
  如果说直到刚才,宋隐依旧对于“死藤水”存有疑虑的话,那么从这一刻开始,他的疑惑就迅速被惊讶和期待所替代了。
  将清水放在浴缸边沿,宋隐脱光衣物迈进了宛如池塘一般的浴缸。场景其实挺美丽,但他忍住了想要拍几张照片发到网上去的念头,做了几个深呼吸,一点一点地靠坐浸入水中。
  水温不冷不热十分舒适,盛开的死藤花似乎也没有对水质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宋隐一边慢慢地继续着深呼吸,一边放松身体,寻找到最为舒适、同时也相对安全的位置。
  此时距离宋隐起床还不到一个小时,他的头脑完全清醒并且神采奕奕。然而仅仅过了十多秒钟,一股倦意就铺天盖地而来,没有任何缓冲与适应的过程,一下子将他卷入到了浑浊的昏睡当中。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状态——宋隐觉得自己的肉体已经沉睡,可心灵却十分清醒。他感觉到了上眼皮压在下眼睑上的重量,却依旧能够看得见眼前的景象。
  不,那恐怕已经不是肉眼所能见到的世界了——因为宋隐看见,浴缸水面上的那些死藤花竟然一朵接着一朵地飘浮上升,像黑色的水母一般,蠕动着花瓣,在空气中上下飞舞起来。
  宋隐一时间看得出了神,等重新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浴室里已经飞满了死藤花。它们在空中慢悠悠地旋转,又像鱼群那样朝着门的方向游动,用长长的花瓣敲打着门板。
  宋隐立刻走出了浴缸,过去将门打开。那一大群死藤花旋即蜂拥而出,闯入了与浴室相连的卧室。
  宋隐光着身子跟随群花走进卧室,又在花朵的引导下进入了走廊。
  在走廊的尽头,那扇紧闭着的木门,就静静地伫立着,仿佛在等待着宋隐的到来。
  宋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潮湿的脚印和从身上滴落的水珠旋即又绽放成为一朵朵新的死藤花。他用潮湿的手握住门把轻轻地旋转,把手竟然也变成了花朵。
  而就在木门徐徐打开的瞬间,所有一切悬浮着的花朵,全都在一瞬间撕扯成了花瓣。这些黑色的碎片漫天飞舞着,交织成一片密得透不过气来的黑暗,将一切的光亮全都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
  宋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想要拨开这一片遮挡住视线的黑暗。忽然间,他的耳边传来了雷声、风声,以及急促狂暴的雨声,一股潮湿炎热的水汽迎面扑来。
  毫无预兆地,一道闪电忽然划破了黑暗。宋隐发现自己居然瞬间移动到了安全屋内的另一处地点——
  此时此刻,他站立在一楼客餐厅外的屋檐下。离他不到半米的花园里,呼啸的狂风卷起一阵阵雨帘,不一会儿就将他的半边身体打得湿透。
  ……是台风?
  在他的记忆里,废弃度假村里的那间小屋每年都会遭遇一两次台风的洗礼,但在那些危险的夜晚,父母亲都会格外仔细地确保他安睡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而不是冒着被杂物砸中的危险,跑出来淋雨。
  不过,或许的确曾经有过一次例外……
  屋檐之外,雷声闪电一道紧接着一道。与此同时,宋隐的脑海里仿佛也有一场风起云涌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他觉得自己快要回想起一些什么来了——那些他曾经被迫遗忘掉的东西,此刻就在他的眼前,真真切切地上演着。
  透过铁灰色的重重雨幕,宋隐隐约看见花园的围墙外停着几辆漆黑的运输车辆,全副装甲,除去白色车牌之外,再没有任何标识。
  而近处的花园以及屋檐下,还站着十多名身着黑色战斗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
  风雨虽大,可是这些人却一动不动,好像一座座冷硬的石碑,凝固在了黑夜中。
  宋隐已经猜到了这段记忆的归属。或许是因为潮湿和寒冷,又或许是出于悲伤和激动,他开始一阵阵地打着寒噤,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来到客餐厅的门口,转身,迈过门槛,继续往里走。
  雷声在屋外一阵接着一阵,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当闪电亮起的时候,屋檐上哗哗垂落的雨瀑透过窗玻璃投影在了客餐厅的墙壁上。
  这堵墙壁上原本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植物水彩画。此时此刻,这些画框全部掉了下来,水彩画纸皱成一团,如同植物枯萎在了地面上。
  有蝴蝶,在墙面上飞舞着。
  宋隐定了定神——他知道那些只不过是虚假的幻象,是垂挂在窗台前、料理台上方的玻璃瓶的剪影。
  那些固定在小小玻璃瓶子里的蝴蝶标本,跟着瓶子一起在风中缓慢摇摆着,如同死去的灵魂复苏,来向这个家的主人讨还他所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