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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的太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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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叠纸如同烈火,刺得柏冬冬脸皮通红,不敢直视,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客厅里一片死寂,柏冬冬脑袋发空,没一会儿手心里便全是汗。
钱女士先开的口:“柏冬冬,我翻了你的柜子,是我不对,我们现在来谈谈。”
柏冬冬不敢抬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板,很久不眨眼,眼珠子很酸,眼前起了一层雾。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是喜欢男生,画也是他画的,他不能说谎辩解;可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喜欢男生没有错,他也不愿意道歉。
柏政信脸色发黑,让柏冬冬在他们对面坐下。
柏冬冬觉得每一个关节都生了锈,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如今做起来,好像要用尽一生的力气。他听见关节与关节之间发涩的声音,咯咯地响,将情绪扰得更乱。
钱女士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若是要等他开口,怕是一家人要坐到天黑,于是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早上买菜回来,听见人家跟我说,昨天晚上你跟你的……男朋友,在小区门口夜市摊拉拉扯扯。”
“男朋友”三个字,是钱姣丽用了些勇气才挤出来的。
“是不是真的?”
柏冬冬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不是我男朋友,喜欢男的这个事…… 是真的。”
钱女士顿了一下,捂着胸口深呼吸。
柏政信给她拍拍背,道:“现在是文明社会,打人犯法,不然我今天真想打死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柏冬冬连发出声音也觉得困难极了:“……我知道。”
柏政信道:“你他妈,你他妈是真糊涂啊!”
柏冬冬讲话虽然慢,声音也小,却字字有力:“我没有糊涂,我天生喜欢男的。”
钱姣丽拔高声音大喊道:“柏冬冬!”
柏冬冬吓了一跳,抬起头发现钱姣丽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管你是天生的还是后生的,你给我改掉!我生了你出来,不是让你来气我的,你不改,你不改我就,我就……掐死你。”
钱姣丽说到最后自己也狠不下心,趴在柏政信的肩膀上含含糊糊说出了最后三个字。
柏冬冬听清了,心里好像是进了一块刀片,搅得疼极了,血肉模糊。
他也被疼出了眼泪,哽咽道:“我改不,不了,妈妈。”
钱姣丽抹掉眼泪,眼珠子却红得吓人,拿起面前的画往柏冬冬眼前砸。
“你看看你还要不要脸?你搞的这是什么?柏冬冬啊!你从小到大就听话懂事,我以为我命好不用操心,没想到你给攒一块儿在这儿等我了!”
柏冬冬看着散落一地的涂鸦,好像挨了一场凌迟,他有些麻木,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痛了。
他从前想过,以后找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把他带到父母面前,有打有骂他们一起挨着,求得同意以后,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他想过很多种场景,偏偏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了柜。他没有挣钱的能力,没有真正的恋人,没有把他堂堂正正带到父母面前的自信。唯一佐证伴随他出柜的,竟然是这些太过隐私的幻想,他开始怪罪路正阳,不经意的肆意责怪,将他推进了万丈深渊。
恍惚中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好像能理解此时此刻父母的心情。
即使他们没有说出口,坐在他们眼前的这个人,从小小一团养到大的这个男孩儿,怎么就成了个变态呢?
柏冬冬心都快碎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跟钱姣丽一样,只知道哭。
柏政信想抽根烟,拿起打火机的时候手抖得不行,对了几次也没点燃,心烦气躁地把打火机一扔,朝柏冬冬道。
“柏冬冬,你今年十九岁,你不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按着你所有的意愿去做事情。你得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开心的同时你想过爸妈出门都要被别人指指点点吗?你想过往后你身边的同学都结婚有了家庭,就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到老了一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吗?你想过吗?你想过个屁!你要是想过哪怕一点点,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你从小不爱说话,你妈说,算了,由着你,你开心就行,后来一路长大,学业上的事情我们从来没有干涉过你,都照你的意思来,都想着你开心就行,现在呢,你让我们开心了吗?你不是个小孩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喜欢这个就做,谁的感受也不考虑,你不能那么自私,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我们不接受,不同意,我们反对,这么说够清楚了吗,够明白了吗?!”
柏冬冬点点头。
够了,已经很够了。
柏政信拿起公文包出门上班,钱姣丽一个正眼也没给过他,自己回到屋里接着哭去了,柏冬冬缓缓弯下腰,把画纸一张一张叠起来,好像在捡谁破碎的心。
隐约中听见钱姣丽在打电话,柏冬冬捏紧了手中的画,无声地哭了起来。
“今天不去跳舞了……我感冒了……夏天怎么不能感冒,中暑了嘛,你听我这鼻音……老了抵抗力差……你们先跳吧,我在家里练……”
第15章 报个仇
早上七点,路正阳准时起床。他有晨跑的习惯,甭管前一天晚上有多晚睡觉,时针一指到七,好像触动了什么开关似的,即便是还在做着梦都能戛然而止,思维迅速被生物钟从混沌里扯出来,干净利落,只留下一个长长的呵欠。
音响里还在放着小飞象乐队的歌,昨晚从夜市摊回到家路正阳便打开了它,一张CD循环播放了整晚,快成精神污染了,路正阳走过去摸了摸音响的温度,可以煲汤,或者煎蛋。
彬哥还在唱:最遥远的梦是沙漠蔓延冰川,最迷人的光会把路途尘埃驱散。
路正阳伸手按下开关,房间里终于回复宁静,能听见窗外传来一两声鸟叫,以及楼上住户在阳台养的大公鸡气壮山河的打鸣声。
他心里想,现在对他来说,最遥远的路途是从家里到演唱会现场的路,最迷人的图案是演唱会门票上的专属条形码。
昨晚把杨小雨的钱给了米迪的朋友的室友的驴友,对方保证一定完成任务,路正阳打完了“谢谢”两个字,心里觉得很失落。
他今年二十四岁,手上一点存款都没有。因为家境算好,活得自由自在,有钱就用,别人问他借钱也不太考虑,借出去又爱忘事儿,不知道从他手里跑走了多少有去无回的钱。如果他平时注意一些,存着一点,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把希望放在柏冬冬身上,看见他受不了饿吃烧烤,简直跟在他胸口划刀子一样让他难以接受。
他整夜没理会柏冬冬,不是因为还在生气,而是觉得很愧疚,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柏冬冬。
看见柏冬冬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样子,路正阳觉得自己真是没劲透了。
若是放在以前,路正阳会觉得柏冬冬挺可爱挺有意思的,随便一逗就脸红,艺低人胆小,为了偷懒不去健身房,什么蹩脚的理由都能想出来,被他轻而易举戳破后脸上立马就会露出“完了这个谎没撒好”的懊恼表情,有时候他故意搞突然袭击,也是有了坏心眼,想看柏冬冬猝不及防的反应;可是柏冬冬偏偏出现在他最需要钱的时候,他没有时间和耐心去欣赏柏冬冬好玩的性格,看见他不按照自己的计划来便立刻生出了万分急躁,为了弥补柏冬冬吃得太多,不管他的体力,一个劲儿地给他加大运动量,现在想起来,这种魔鬼式训练对于任何一个平时不怎么运动的人来说都是很残忍的,更何况柏冬冬从来就没有表现出很强的想要完成挑战的斗志。
柏冬冬就像一个腼腆的孩子,默不作声地随他拉着自己往前跑,疼也不吭声。等到自己回头发现他摔倒在地上不想再继续时,下意识的反应是责怪他腿上没力气,不认真,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他忽略了两个人的步调是不一致的,柏冬冬也许要咬着牙才能完成他动不动就加码的要求。
他路正阳为了这一笔奖金,未免也太不专业,做得太过份了。
错不在柏冬冬,错在他,路正阳叹了口气,今天还是要好好跟他道歉才行,只要一回想起昨晚自己发疯指责柏冬冬,让他缩起肩膀不知所措的场景,路正阳就觉得胸口发闷—— 他的良心痛了,一定是这样的。
路正阳很早就到了健身房,边练器械边在心里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跟柏冬冬道歉。
张阿姨最近迷上了动感单车,还给路正阳推荐了很多动感曲目,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好踩,节奏感特强,让路正阳今晚一定要放。
路正阳点点头,心里却忽然想到了柏冬冬第一天上动感单车课听到歌曲那一刹那的表情,不知道他今晚还会不会有那样的反应,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同大家一起做起了动作,从头到尾都抿着嘴,脸上写着“我豁出去了”五个大字…… 路正阳想到这儿,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撞上张阿姨疑惑的表情,又在心里暗道,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来。
张阿姨这半个月没有一天缺席过,几乎可以拿全勤奖。现在不用路正阳搞小动作,自己就会把速度调到5。5,一边跑步一边跟路正阳聊天,大气都不带喘的,心肺能力越来越强悍了。
“路教练恋爱了吧,看你这笑的。” 张阿姨很自信,谈恋爱的年轻男女总爱忽然傻乐,路教练今天那么反常,这可逃不过她的眼睛。
路正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不是,想到一个朋友。”
张阿姨道:“想朋友能想成这样,张阿姨可不信,谈恋爱有什么的嘛,你要是再不谈恋爱我就想给你介绍几个了。”
路正阳赶忙摆手,道:“不了不了,谈了谈了。”
张阿姨很满意,道:“我也年轻过,能理解,不要害羞。”
路正阳今天可能是中了什么邪,脑子里总是一不留神就窜出柏冬冬的影子来,刚刚是遭受神曲暴击的柏冬冬,现在是多说两句话就会脸红的柏冬冬。
正这么想着呢,余光里瞟见柏冬冬刷卡进了健身房。
路正阳松了一口气,他来了,他还愿意来。
不过柏冬冬今天的态度却很奇怪,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对他也没有平日的拘谨,两人视线一相碰,便送给路正阳一个大大的笑脸。
丁点儿也没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路正阳心里更愧疚了,看看柏冬冬这肚量,这胸襟,唉,他可真是被金钱蒙蔽了良心。
柏冬冬放好包,直接朝路正阳走过来,启动跑步机,不等路正阳的招呼,直接开始热身。
边跑边对路正阳道:“路教练我先热身,一会儿咱们做力量训练。”
跑步机的速度有些快,他气息不是很稳,一句话说下来轻轻喘了三次,比平常的声音要显得柔弱,划过路正阳耳边时又好似忽然长出了细细的钩子似的,刹那间挠得他的心很有些悸动,几乎是一瞬间路正阳的脑子里便捕捉到了暧昧的旖旎气息。
路正阳在心里给自己抽了个大耳光,今天他真的太反常了,竟然还把柏冬冬往那个方向想。
他定了定心神,帮柏冬冬调低了速度。
“你先别跑那么快,一会儿腿要抽筋的,慢一些。”
柏冬冬也不反驳,擦擦额间的汗,笑着说“好”,眼睛弯弯的,眼尾还泛着红,把路正阳刚回笼的正经一脚踹飞了。
路正阳心跳加速,平日里的话痨劲儿全没了,好似跟柏冬冬身份互换了似的,现在换作他腼腆害羞,不知说什么好了。
热完身,两人到器械区做力量训练,短短一段距离,柏冬冬“偷偷地”瞄了自己三四次,路正阳本来今天心里就很乱,被柏冬冬这么一瞄,更是乱上加乱,差点脚底拌蒜给大家表演一个平地摔。
路正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觉得今天的柏冬冬跟以前都不一样。
“你看我做什么。”
柏冬冬大方极了,直接道:“我觉得路教练很帅。”
路正阳赶忙假装眺望风景,不敢再跟柏冬冬说话了。
今天柏冬冬主动提出来要做负重深蹲。杠铃架在器械上,面前是镜子,柏冬冬在镜子前站好,回头对路正阳道:“路教练,你能扶扶我吗,我怕弄伤腰。”
平日里路正阳当然是能答应,今天他却犹豫了。
柏冬冬口中的“扶扶”,并没有说出来那么简单。为了帮助初学者更好发力,保护腰部,做负重深蹲时一般教练在身后,抱着练习者的腰,然后两人一起下蹲起立,姿势非常糟糕,且糟糕,一般学员都不会主动要求教练帮忙。
可柏冬冬开了口,路正阳就不太好拒绝,只能站到他身后,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柏冬冬伸手拧下杠铃,用肩膀的肌肉撑着,开始下蹲。
今时不同往日,柏冬冬不知道被什么打通了任督二脉,做起动作来那叫一个标准,具体表现在撅屁股上,学术一点叫“身体往后探,用臀部找落点”,柏冬冬找得很好,快探到路教练身上了。偏偏这个小柏兔好像还丝毫没有察觉气氛暧昧似的,微微侧过头对路正阳道:“这样蹲是对的吗。”
路正阳被柏冬冬的气音扰得心神不宁,只能硬邦邦道:“对,你不要看我,看前方。”
柏冬冬很听话,看着前方的镜子,不过不是看自己,是看路正阳的眼睛。
再这么看下去,路正阳可就不是只有说话硬邦邦了。
一组十二个,路正阳带着他做了三组,道:“今天就到这儿吧。”
柏冬冬擦擦汗,点点头,刚想往前走,腿没力了,要往路正阳跟前栽,路正阳眼疾手快,赶忙扶着他,柏冬冬顺势抱住了路正阳的腰,好似撒娇一般道:“今天好累呀,等你下班你要背我回家。”
路正阳下意识点点头,应完才发现,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前台小姐姐拿着手机对着他俩,不知道是拍照还是录像。周围平日里就不苟言笑的大佬们,此时此刻更是一点话都没有了,就是手上的哑铃忘了放,说不定就这么举着看从头看到了尾。
张阿姨满脸差异,对路正阳做了个口型,只有两个字,路正阳看清楚了。
“是他?!”
路正阳很是尴尬,扶正怀里的柏冬冬道:“你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大家都看着呢。”
柏冬冬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家看我们干嘛啊,我们怎么了?”
路正阳:“…………没怎么,你还好吗?”
柏冬冬心里道,他好,他好得不得了。
他是故意的,这是他想了一晚上想出来的主意,他不再喜欢路正阳了,除此之外,他也要让路教练尝尝当众出柜的滋味!
四周的目光越是惊异,柏冬冬的内心就越是开心,伴随着一股将自己的颜面也毁掉的快乐,他从没尝试过这样扭曲的感觉,苦涩夹杂着快意一齐朝他袭来,路正阳把他推下万丈深渊,那么他也要拉着他的手一起,让他感受被人用异样目光盯着的感觉。
柏冬冬在心里想,他可真坏,脸上却挂着笑。
他有点想流眼泪了。
过了今天,他就不再来康乐健身房了。
路正阳早退,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下果真把柏冬冬背出了健身房。
本来应该出门右转,路正阳却选择了相反的方向。
柏冬冬“报了仇”,已经把下半辈子的大胆全都透支干净了,这个时候做过的那些大胆行径才纷纷回了笼,他趴在路正阳背上,把本来该红的脸全数补上。
路正阳道:“小柏,今晚我请你吃夜宵吧,向你赔罪,昨天那么一闹,真是对不住了。”
柏冬冬愣住了,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路正阳接着道:“不是你的错,那个训练度谁也受不了,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柏冬冬觉得鼻子有点酸,他拼命忍住,眼睛却又涩又痒。
他后悔了。
第16章 小柏兔
柏冬冬已经连续吃了一周烧烤,总觉得自己连头发丝都带着点儿孜然味。
餐盘里全是肉,本以为路正阳会点一些蔬菜的,没想到连绿色的影子都没见着,眼前这个一口啤酒一口鸡翅的人竟然是平日里把“膳食纤维饱肚又健康”挂在嘴边的路教练,柏冬冬觉得世界真的很奇妙。
路正阳看柏冬冬迟迟不动筷子,便道:“吃呀,蔬菜用来烧烤是很吸油的,反而不健康,倒不如吃肉吃个饱,我点的都是牛肉和鸡肉,让老板少刷油少放调料了。”
柏冬冬:…………是路教练本人没错了。
虽是听路正阳这么说,但是柏冬冬吃得太多已经觉得很腻了,便只好坐在位置上,慢慢喝啤酒。
这样的柏冬冬在路正阳眼里却被看出了可怜的味道,路正阳心里很自责,小柏兔一定还是记着那天烧烤摊的闹剧,不敢再吃了。
而柏冬冬心里根本没这个茬,光琢磨今天豁出去的大胆行径去了,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智障。故意贴近的接触,镜子里的眼神,汗水的温度,不管那一样回想起来,都能把柏冬冬的脸烧成红太阳。
还在认真骂着自己,路正阳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柏冬冬抬头,见路正阳举起杯子,朝自己敬酒。
“小柏,我向你道歉,前天的事是我太过分了。”
柏冬冬下意识想回他“没有没有”,可心里的小柏冬冬却喊道:明明就是有,你得收下这个道歉。
柏冬冬于是稍微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杯子拿起来,跟路正阳碰了个杯。
喝完这杯酒,两人一时无言。柏冬冬心里很乱,路正阳的脑子也不见得有多宁静,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平常跟话痨似的,别人不搭茬也可以来一段自由演讲,今天却好像被柏冬冬传染了一般,很多话明明想说,到了嘴边又忽然觉得不应该,所以每当想说话的时候,路正阳就会喝一口酒,介于路正阳的话痨体质,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心无束缚好发挥,路正阳上头了,脸上红红的,朝着柏冬冬抒发自己对小飞象的喜爱之情。
从高中讲到工作,从彬哥说到彬姐,从大胖子聊到路教练,还有梦里演唱会的灯光,观众跑调的合唱……现实和想象混杂在一起,点亮了路正阳的眼睛,也熏红了路正阳的眼眶。
路正阳道:“当年我跑步的时候,都不用看时间,一首《蜕变》唱完是4分20秒,彬哥唱第一句的时候我跑到离小卖部最近的垃圾桶,间奏响起小号声的时候我跑到教师公寓底下,二楼只要不下雨天天都会晒被子……”
“当年他们的专辑我会买四张,一张用来永久收藏,一张用来听,一张用来做后备役,以防用来听的那一张光荣殉职,还有一张专门借给别人,当年我觉得只要是喜欢小飞象的人就是有品味的人。”
“杨小雨,杨小雨可真有品味,可是后来我喜欢彬哥比喜欢她多,我这算不算出轨啊?唉,要跟她道个歉……”
“彬哥那个新闻出来的那一阵我都不敢打开电视,就怕看见有人骂他。我真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突然就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喜欢彬哥的勇气了,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你说彬哥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呢。”
路正阳又喝了半杯啤酒,打了个饱嗝。
“嗨,我真的好想看他们的演唱会,可我没有钱……”
柏冬冬把他的酒杯抢过来,冰冷的温度刺激着他的手心,他不能再让路正阳喝下去了,路正阳这么壮,自己这个小身板,连拖他回家都够悬。
柏冬冬在心里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朝路正阳道:“路教练,你真的那么喜欢小飞象?”
路正阳眼神有些涣散,说出的话却很坚定:“喜……喜欢,彬哥要变成彬姐也喜欢。”
柏冬冬就在瞬间暗自下了决心,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付账,打的送路正阳回家。
路正阳很省心,不像一般的醉鬼说话颠三倒四得厉害,一上车便很自觉地说出了自己住的小区,几栋几单元也说得清清楚楚,嘱咐柏冬冬家里的门是用指纹打开的,到时候直接拿他的大拇指往上按就行。一口气说完之后,倒在柏冬冬的肩膀上睡着了。
车好像在暗夜里游弋的鱼,灯光照进窗户里,从柏冬冬的眼前掠过。
柏冬冬看着路正阳的发顶,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现在有多少钱。
现在去卖艺估计也不现实,胸口碎大石和玩火球,柏冬冬都不会。
柏冬冬把路正阳连拖带拽地送到了家门口,照他说的,用指纹解了锁,准备把他放到沙发上就走人,没料到刚准备扶他睡到沙发上,路正阳没站稳,直接把他压进了沙发里。
就跟所有的电视剧里浪漫的刹那一模一样,不过也不太一样,柏冬冬饱览韩剧日剧泰剧,主人公都是尴尬又害羞,周围的粉红泡泡不停往外窜,跟往可乐里扔了一条曼妥思糖似的;柏冬冬却感觉一瞬间遭遇了泰山压顶,一个啤酒桶直接朝他压过来,使他动弹不得。路正阳满身的肌肉不是虚的,重得柏冬冬喘不过气,越是喘不过气就越想大口呼吸,柏冬冬一边用力推着路正阳一边深呼吸,又觉得自己自己是一块被啤酒腌入味的单薄里脊。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柏冬冬甚至被压出了一个嗝。
好不容易从路正阳身底逃脱,刚想往门外走,又被路正阳抓住了手。
此时的柏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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